第039章
手機鈴聲驚醒了正在吃飛醋的趙芳，她似乎才看見郭亮，說道：「小郭，你來了。」似乎也覺了不妥，又加了一句，「事情太多，剛才想出神了。你坐過吉普車沒有？估計除了我們沒錢的梅山鎮，其他地方都淘汰了。」
因為韓軍正在打電話，郭亮沒有回答趙芳的問題，而且他也現趙芳心不在焉，並不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他回答。
韓軍對著手機大聲道：「知道了。你明確告訴他，現在財政所的賬上沒錢。這天還是**的呢，一級政府難道還會賴了他私人建築公司的一點點錢？撤鄉並鎮只是幾個鄉合在一起，不是搬遷到月球上去，我們這些人又不會一下死掉。就算我們全死了，不還有合同嗎？……，你告訴他們，錢必須是明年雙搶之後就給他們。……，他要鬧？那你警告他，問他的建築公司想不想辦下去了，就這樣。我現在在車上，馬上到縣裡去。」
韓軍打電話的時候，剛才進司法所的那個豐滿女人從司法所里走了出來，眼睛還看了沒有啟動的吉普車一眼。趙芳快地把臉轉到一邊，鼻子里輕輕地哼了一下。
郭亮看見了那個女人的臉，相貌遠沒有她的聲音出色，加上豐滿的身材，這女人很不耐看。
韓軍的電話剛掛斷，一個人從遠處財政所辦公室迅沖了出來，跑向吉普車，嘴裡喊道：「韓書記，等一下。韓書記，請等一下。」
韓軍慢慢地將手機放進手包，眼睛半眯著地看著匆匆跑來的男子，推開車門后說道：「孫老闆，你還纏著我幹什麼？」
孫老闆用衣袖擦了一下額頭的汗，臉上全是巴結的笑，點頭哈腰地說道：「韓書記，實在是沒辦法。我現在手頭沒錢，就等米下鍋呢。二所學校都完工快一年了，請您幫幫忙，把那點尾款結給我們吧。」說著，又手忙腳亂地掏出煙來，先敬給了韓軍一支，又敬給黃司機一支，遞給郭亮的時候，郭亮說了句謝謝不抽，但他還是把煙扔了過來，眼睛在郭亮的臉上停留了一會，眼裡有著一絲驚訝。
韓軍接過煙，在駕駛台上頓了頓，說道：「你孫老闆在我面前哭什麼窮？你資產沒有一千萬也有五百萬吧？還在乎這二十萬塊錢？隨便哪裡擠擠就出來了。」
孫老闆連忙說道：「韓書記，你這是損我呢。我一個鄉下人，哪有那麼多資產？連住的帶用的，有一百萬就不錯了。空架子，都是空架子，現在我手下的工人都找我要工錢呢，說是雙搶了，買農具買化肥。韓書記，你是領導，知道錢對農民的重要性。我不是沒辦法了，哪裡敢麻煩韓書記啊。」他拿出一次性打火機，點燃后小心地遞到韓軍面前。
韓軍哼了一聲，沒有說話，嘴叼著煙伸到打火機前面。
趙芳說道：「孫老闆真是生怕露富啊。我們梅山鎮的領導可沒有到你公司考察揩油的打算。你的公司真只有一百萬？我趙芳出二百萬把你的公司買下了來，你答應不？呵呵。」
看黃司機自己點燃了煙，孫老闆將打火機滅了，揣進口袋，然後看著後排笑著說道：「你們領導不是太忙嗎？每次邀請你們去考察，你們都不願意去。今天有空沒有？我邀請各位到我那裡指導指導。」
他目光在郭亮身上停留了一下，裡面含著乞求的神情，轉頭對韓軍說道，「韓書記，我的家底怎麼樣，小庄知道。小庄，你我現在是不是沒辦法了才來麻煩韓書記的？」說到這裡，眼睛又看向了郭亮。
韓軍皺著眉頭道：「誰是小庄？」
孫老闆看著郭亮驚訝地問道：「你不是小庄？你不是去年畢業參加工作的嗎？」
郭亮人如痴了一般，沒有說話。
趙芳笑道：「呵呵，孫老闆，你也有看錯人的時候？他叫郭亮，是今年才分配來的大學生。什麼小庄大庄的。」
孫老闆尷尬地笑道：「哦，對不起，我真搞錯了。我就奇怪小庄怎麼可能……，對不起……」
韓軍沒有多想，他看著孫老闆說道：「孫老闆，你也不要說什麼對不起對得起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不就是擔心撤鄉並鎮后我們賴賬嗎？怕到時候領導變了，新的領導不認賬，對不對？我告訴你，我們政府是不會賴掉你這點錢的，你不要用什麼工人的工資來壓我。你剛才也到財政所去看了，我們賬上確實沒錢，所有的錢都用在了旁邊那棟大樓上。我給你吃一顆定心丸吧，撤鄉並鎮之後這裡還是我掌舵，你就放一百個心。你相信不？」
孫老闆敢說不信嗎？那不是當面打韓軍的臉嗎？他連忙說道：「那是，那是，我相信，我絕對相信。」
「那就這麼的了。」韓軍噴出一股煙霧。
孫老闆沒有關車門，反而露出更多巴結的笑容道：「韓書記，能不能把大樓的裝修交給我來做？或者周圍的配套設施也行。如果有工程，我那點尾款可以緩一緩。」
韓軍笑道：「露出狐狸尾巴了吧？呵呵。跟我打馬虎眼，沒門。」
孫老闆說道：「我不是相信韓書記嗎？雖然我沒錢，只要有工程，我就可以穩住那些要賬的人，還可以用家裡住的房子貸點錢出來。沒有工程，我真的過不下去了。韓書記，你就幫幫忙。支持第三產業的展不也是您的工作嗎？」
韓軍說道：「咦，你還做起我的思想工作了？我告訴你，那些工程都已經定下來了。哪裡還有等到現在的道理？好了，好了，我要到縣裡開會，不跟你扯了。」
他對黃司機說道：「走！」
啟動馬達出刺耳地咔咔聲，接著轟的一聲吉普車動機啟動，吉普車全身都顫抖起來。
孫老闆心裡罵娘，但臉上全是笑容，笑著將吉普車的門關上，揮手對裡面的人說道：「好走，再見！歡迎各位領導到我公司指導。」
韓軍和黃司機都沒理他。趙芳隔著窗戶朝他笑了一下。郭亮則若有所思的樣子，目光不知看向哪裡。
動機運轉了一會，車慢慢朝前移動，度越來越快。傳達室的人動地推開了那種銹跡斑斑的大鐵門。鐵門撞在紅磚牆上出咣當的一聲，然後來回地在傳達室的人和牆體之間一邊顫抖一邊擺動著，出一陣陣簌簌的聲響。
吉普車駛上街道后度一下快了起來。
韓軍的心情顯然沒有說話時那麼爽朗，他摸了摸腦袋，說道：「現在這些私人老闆，腦袋都鑽到錢眼裡去了。明知道我們現在沒錢，還一個勁地催要。好像撤鄉並鎮之後，他們的賬就是消失一樣。」
「這倒是情有可原，畢竟他們幫我們做了事。有點擔心是可以理解的。世界上最可惡的是有些人啥本事也沒有，卻異想天開。」說著，她又哼了一聲。
她這話讓人摸不著頭腦。剛才韓軍的話是有感而，針對性很強。而趙芳的話卻虛得不能再虛。殊不知趙芳不知不覺把剛才那個進司法所的豐滿女人詛咒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