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兩個結果

「以前我不明白為什麼那麼多人叫你混蛋，現在我明白了，因為你就是個混蛋！」

砰！歐陽晴怒氣沖沖地摔上酒吧大門，把裡面所有的酒客都嚇了一跳，在吧台上，蕭虎醉薰薰地趴在桌上，自始至終沒有看歐陽晴一眼。

一到門外，天空飄起小雨，站在路邊，歐陽晴有點想哭，她覺得自己很犯賤，從前蕭虎熱烈追求她時，她那麼地不屑一顧，如今，自己幾乎是低聲下氣地哀求，可他卻不理不睬。為什麼會這樣？看到蕭虎頹廢，絕望，自己卻反而深深愛上他，難道真的是由憐生愛，或者愛情本來就是個謎，總在你不可想象的地方出現嗎？

一台寶馬車慢慢駛近路邊，車裡的白薇靜靜盯著一臉委屈站在路邊的歐陽晴，她也同樣迷惑不解，這是何等古怪的愛情，她覺得他們兩個都很可憐。

「晴！」她探出頭來，歐陽晴看著她，兩眼無神。白薇向她招手：「上來吧，有話同你說。」

歐陽晴不肯上車：「如果你是要談我的感情生活那就免了，我還不需要誰來安慰。」

「你都這個樣子了，還是那麼自負。」白薇打開車門：「我不是來聽八卦的，有些連你做夢都想不到的事情生了。」

歐陽晴望向白薇，進了車輛。

在山頂道一個無人的山崖邊，下面是燈火通明的城市，白薇掏出一支煙來遞給歐陽晴，歐陽晴深深吸了一口，噴出長長的煙霧，似乎要噴出滿腹的悵惆。

「聽聽這個吧。」白薇取出錄音機按下，聽到裡面內容，歐陽晴面色白：「蕭虎打過電話給廣播電台。」

「他很聰明，用了化名，而且把你們之間的故事也改頭換面了一下。我花了一大筆錢讓媒體對這個消息保密。」

「為什麼要保密？」

「為了這個。」白薇取出一張紙，上面正是記載在紙上的那個故事，隨後靜靜地把她與小惠的現說了一遍。

「五十年前的預言？」歐陽晴斜睨著她：「你想耍我嗎？」

白薇取出另一張紙：「這是對卓成的預言，他在打算出營救甘琳時的獨白，也被準確地預言到了……」

不等她說完歐陽晴奪過紙來，細細地看了起來。

「你們的感情不再是你們兩個人的事情了，它關係到kk，甚至關係到這個世界的命運。」

「我完全不理解。」

「這麼說吧，有人給kk的設計好一套生命歷程，如果要保證kk按個歷程走完計劃好的人生，有兩個關鍵點，一是卓成對甘琳的選擇，二就是蕭虎對你的選擇。kk的經歷不是隨機的變遷，而是已經計劃好的結果。比如卓成當初如果選擇的不是救甘琳，那以後的事情就都不會生，那他不會認識你和賽珍珠，你也不會在蕭虎的生命中出現。也就是說，蕭虎和你的感情會如何展，將決定kk今後的命運。」

歐陽晴腦子有點暈，這太叫人難以理解了。

「我知道不容易明白，從前卓成的選擇會影響到kk這個不難理解，怎麼說他也是kk的主人，可你和蕭虎同kk並沒有什麼關係，為什麼你們的選擇會影響到它，我也百思不得其解，但kk是個危險的物品，我們不能不早做防範，萬一我們的猜測是對的呢？」

歐陽晴思索一會，說：「你不覺得是很牽強的解釋嗎？」

「現在重要的不是你相不相信，而是事情的確很離奇，我希望你能配合我。」

「怎麼配合？」

「讓我掌握你和蕭虎的感情進度。」

「那不是我瘋了就是你瘋了。」歐陽晴冷笑：「你認為向別人公開自己的感情生活是件很好啟齒的事情嗎？」

「就是不好啟齒所以我才把這些告訴你，這不光是你們兩個人的事，我們需要儘可能多的信息，嘗試解開這個謎。」

歐陽晴深深地吸口氣，她沉思半晌，才說：「帶我去見見小惠。」

小惠和林智還在工作室中討論關於哭泣狼群的真相，小惠正為他最後一句話萬分驚訝：「你是說有這麼一本書，《群狼流淚之地》？」

林智說：「這本書與其說是科幻小說，不如說是個哲學故事，裡面提到的群狼流淚之地，是一個大名鼎鼎的城市，它曾經是二次世界大戰的轉折點：斯大林格勒。」

小惠催促：「快說下去。」

「這裡面所指的群狼，就是指德國納粹士兵，我們都知道二戰正是因為德國在斯大林格勒的失敗才使得二戰生轉折，希特勒最終失敗，相信即使在地獄里，他回想起來，那裡也的確是他的傷心之所。整個故事在思想上對馬克思主義充滿敵視，他認為德國在斯大林格勒的慘敗對世界來說都是悲劇，認為斯大林格勒是基督教文明的『新加坡之戰』。所以，小說作者用一種假想的方式，假想西方世界聯合起來，把『穿著馬克思主義盜匪新裝的野蠻塞西亞人從大草原上清除乾淨』。叫俄國安份守己一個世紀，改變一下他張牙舞爪的本性。」

「整本書里對當時美國的羅斯福政策持嚴重的批評態度，認為他才是人類的惡元兇，因為他站到斯大林那邊，毀滅了德國，從而使『共產邪惡』在東歐甚至全世界都泛濫成災，他雖然是出色的戰爭領袖，但在整個人類文明的角度而言，他是短視的。書中設計了一個新的美國領袖，『正確』地認識到布爾什維克主義的威脅，協助德國毀滅它，守護了基督教文明。」

小惠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如果這本書的作者是雅羅斯拉夫的話……」

「他就是一個比希特勒更極端的納粹份子，儘管他本身是俄國人，這叫人很難理解，他仇視自己國家，寧可他毀滅也不想他成為一個馬克思主義統治下的國度。我們可以隱約地覦看到他的世界觀，他是個堅定的基督教文明的守護者。這本書並沒有出版，是作者自己印刷了一些，到處傳播，我能看到它，也完全是運氣。」

「你手上還有這本書嗎？或者在網上能搜到嗎？」

「很遺憾，那時我對文學作品興趣不高，沒有好好保存，網上有些文學網站有過內容介紹，但沒有具體內容。怎麼你覺得這本書很重要嗎？」

「太重要了！」小惠舉起那張有故事的紙：「如果這個可以包含密碼，那個為什麼就不可以？」

林智的眼前一亮。

於是，白薇和歐陽晴來小惠家時她和林智已經不見了，兩人乘計程車到了林智的住所，去找那本《群狼流淚之地》。

林智的家是個十足的狗窩，一個單身男子的髒亂差基本齊備了，這帶來許多麻煩。

「這兒沒有！」林智把從前的書箱打開，在亂蓬蓬的灰塵中翻找。小惠在書架上一本本掏出來翻：「這兒也都不是。」

「看看床底下，電腦桌下有沒有？我到雜屋去找找。」林智從樓梯上躍下，地面上的書堆了小山一樣，幾乎沒處落腳，小惠現林智的家亂是亂了些，不過他還真是個出色的研究人員，很多的學術材料她都是聞所未聞，尤其是關於天文物理方面的材料，更是堆積如山。

小惠在書堆里看到一本量子力學，居然還是愛因斯坦中斷這方面研究前的原始材料：「你居然還研究量子力學？」

一邊翻找一邊抹汗的林智說：「我一直為這門學科感覺可惜，當年愛因斯坦為了廣義相對論放棄這個學科，導致科學界失去一名偉大的旗手，我希望能為這門未競的事業做點什麼，所以這些材料我也都收集了。」

「還真是個博學者。」小惠對這個書獃子多了幾分好感，看他在書堆里亂翻，汗水順著額邊流下，這個男孩其實還挺帥的。

林智爆出一聲響亮的歡呼：「啊哈，找到了。」他從一大疊書底下抽出一本薄薄的書，興奮地揮舞著：「這就是了。」一邊向下面的小惠擲過去。

「怎麼是中文？」小惠接住一翻，她認為如果雅羅斯拉夫自己印刷的，應該是俄語才對。

「你看簡介就明白。」

小惠翻到簡介，雅羅斯拉夫在這裡有說明，他自己將這書翻譯成英法俄中德日六國語言，每個國家都行了一些，至於他怎麼行的，裡面沒有記載，那就不得而知，只能肯定流傳面很狹窄。

「你確認這書里有密碼？」

「馬上你就能知道。」小惠拿出白薇留給她的那個盒子，小心地在上面移動，果然，古怪的符號數據又出現了。

「快，解碼，記錄。」

有了上一次的經驗，這一次的解碼就輕而易舉，小惠打開手提電腦，通過既定程序進行解碼和進一步記錄，原以為這次會像那個故事一樣，出現相關的對話的數字，沒想到，一開機文字像潮水一樣湧上屏幕，居然是像小說一樣具有完整人物，情節和環境的詳細記錄。

當然，雖然順利，但這本書包含的內容比那個故事就多得多得了，熟知過程的情況下，小惠和林智依舊一起花了四天的時間，這四天兩人幾乎是足不出戶，林智擔負起照顧小惠起居飲食的責任，餓了吃個速食麵，困了在沙上眯糊一會兒，這種工作雖然是枯燥乏味的，但林智和小惠沒有絲毫厭煩的情緒，因為有一種無形的東西在兩人之間開始悄然滋長，這與小惠從前同卓成那種仰慕般的感情不一樣，它是一種戰友之誼。

四天零八個小時，兩人完全沉迷於工作，最終，所有書中包含的密碼都解開並翻譯成方塊文件。電腦上浮現開篇的第一句話：「地球人，非常高興與你們溝通……」

看完上面的內容，林智和小惠用不可思議的眼光對視著，「我們逮到大魚了！」

小惠和林智走後，白薇和歐陽晴一直試圖與他們聯絡，四天過去了，就在小惠的父母還以為她失蹤了急得要報警時，白薇接到了小惠的電話：「白薇姐，一切的真相，一切的來龍去脈都清楚了，答案就藏在那本書中，事情是這樣的……」

就在通話要繼續時，電話通訊變得斷斷續續起來，成為一陣陣電流聲。

「喂喂喂……」白薇拍打著手機：「怎麼回事？」

她們沒有想到，遠在非洲，史天龍他們已經掌控了kk，開始了對全球網路的掌控，此時史天龍深知對自己威脅最大已經不再是卓成或非人協會，而是小惠，這個唯一能與kk直接聯繫的人，他必須掌握她的動向，所以第一時間就截聽了她所有的通訊。

小惠還沒意識到事情嚴重，聽到對話不通，她還在大叫：「時間緊迫，詳細情形我回來同你解釋，白薇姐，你一定要設法讓歐陽晴和蕭虎在一起，只有這樣表哥才能得到kk的控制權，否則史天龍會成為贏家……」

白薇只在電話里斷斷續續地聽到：「一定要讓……晴……蕭……一起，否則……」其餘什麼都沒聽到，她大叫：「我聽不清，再說一次，再說一次……」

「雅羅斯拉夫不是地球人，他來自天狼星！天狼星！」

然而這些話白薇一句都聽不到了，通訊被徹底截斷。

可是，史天龍聽到了，雖不清楚具體生的事情，但能意識到蕭虎和歐陽晴與他和卓成的命運有很重要的聯繫。

「那個小丫頭現了很重要的東西，我們需要他。」史天龍通知普修：「馬上趕往中國，事情可能很嚴重。」

普修剛一動身，史天龍飛在收割者上操作起來，他進入中國國防部，竊取軍事代碼，向南方軍區送假命令：「明珠市出現對國家安全有重大威脅的疑犯，現在是緊急程序，馬上對以下人員實施抓捕，代碼……」

同時，真正的中國國防部長的通訊系統被完全割斷，與軍區失去聯繫，就算查證到代碼是偽造的，也要等他本人到場才行。

軍部馬上執行這一命令，全副武裝的快反應部隊火行動，還在酒吧里醉得一塌糊塗的蕭虎被衝進來的軍人架上囚車，正試圖在天霸大廈下碰頭的白薇與歐陽晴突然遭到幾部軍車的包圍，不由分說被帶走，赫青花還沒得知這一消息時，住所被軍人闖入逮捕。遠在加拿大的蕭家豪被中國特工秘密扣壓，同時遭到逮捕的，還包括卓成的父母，小惠的父母。

小惠在與白薇通訊一斷時就意識到大事不妙，她長年與收割者打交道，對它的工作方式了如指掌，又一直研究kk的操作系統，這種狀況她敏銳地意識到最可怕的事情生了。她起初還抱著僥倖的心理希望只是中國的電話網出了故障，可她還是很細心，火與非人協會衛斯理留給他的專線進行聯絡，也不通，她試了數十個不同線路的聯絡方式，全部不通，她已經被與世隔絕了。

「壞了，史天龍難道已經……」

看到小惠臉色白，林智緊張地站起來：「出什麼事了。」

小惠來不及說什麼了，她飛把所有資料拷入光碟，放進懷中，咣當把手提電腦砸得粉碎。林智大驚：「你幹什麼？」

「所有通訊都處於監控中，快，手機！」小惠掏出自己的手機和林智的手機，拆下鋅片，把手機中的硬碟用火燒毀，不留下任何資料。

剛做完，外面轟地一聲，大門被人踢開，小惠大叫：「快逃！」

林智再笨也意識到出大事了，咣當，窗口有持槍的特種兵衝進來，他一拉小惠：「這邊跑！」照理林智與這事無關，他留下也沒什麼，可是他此時對小惠情愫暗生，不管如何，他要先保護好她。

「那邊有個後門。」林智撞開後門，推了一張桌子把門堵上，這裡是二樓，「快，跳！」

「啊？」小惠嚇壞了：「這麼高？」後面砰砰是特種兵砸門的聲音，再幾下門就要被推開了。

「來不及了！」林智拉著小惠一躍而下，小惠到底是嬌弱的女孩子，一落地就扭到腳，痛得尖叫起來，林智把她往背上一背，向一條小巷子跑去，剛一跑去後門就被人撞開了。

別開林智文弱書生的樣子，行事還真是果斷，一出巷子，一把掀翻一個騎摩托車的路人，駕車與小惠逃遁。特種兵火聯絡：「疑犯往城外逃竄，全城戒嚴，全城戒嚴。」

史天龍得知小惠逃走的消息並不擔心，「很快這個世界不會再有她藏身之所了，因為世界馬上要亂起來，很亂很亂！」他邊說邊獰笑著按下一個按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