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老祖
勿忘朗聲說:「法藏大師有難,大家有力的出力,有寶的獻寶,即刻出手,拯救大師,這對大家有好處,諸位也不想在山上醉生夢死最後逃不過生死大限吧,這是考驗你們的時刻,也將是你們修鍊之旅最圓滿的功德。」
一時間山頭議論紛紛,有說決一死戰的,有說權衡計較的。星辰大師急忙對勿忘說:「不行,這樣下去根本不是辦法,我只有兩個時辰的時間,如果等到妖后……」勿忘手一攤,無奈的說:「我怎麼辦?他們都活了幾百年了,要聽話早聽了,大家都不是神,一死就要墮入輪迴了,辛辛苦苦的修鍊,換來一具腐爛最終化為黃土的屍體,想想是不值得。」
星辰大師說:「那,還有辦法嗎?我真的很急。」
勿忘說:「只有這一個辦法了!」他轉頭朗聲說:「諸位道友,大家都是幾百年的朋友了,守望相助,理所當然,我知道大家忌諱妖后的法力,不敢硬碰。凡夫俗子尚且要求自保,何況你我。不過,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妖后吞併峨嵋之後,自然會對付我們崑崙,到時候,大家一樣不能自保。不過我想強人所難,也不是我們修道之人所求,所以我給大家一個建議,大家把自己的法寶都拿出來,加上我的陣法,或可以幫助峨嵋渡過此劫。」
山頭諸人紛紛同意,一時間各種法寶盡數往勿忘二人身邊飛去,寶葫蘆,月光寶盒,神威天犬,大家煉製多年的法寶都掏了個底朝天。
勿忘將法寶盡數放在乾坤袋裡,縮成方寸大小,遞給星辰,然後在空中一劃,一張圖紙已經向星辰飄去。勿忘正色說:「不過崑崙的法寶之力,的確有限,此圖的威力也無法估計,這是我們崑崙所能做的全部了。」
星辰說:「那,此行也是凶多吉少了。」
勿忘說:「如果能得到另外一個人的幫助,那勝算將會大很多。」星辰急忙問:「什麼人?」勿忘說:「此人已經修鍊了幾千年,卻很難得道,因此討厭修仙問道,據說他無意中得到蚩尤部落的無字天書,所煉製的法寶都是驚世駭俗之物,如果用來主陣,妖后的千魂索命術,一定會遇到勁敵。不過要讓他幫忙,其實很難,我說過,他討厭修仙,尤其厭惡峨嵋,因為峨嵋佔據了修仙的天時地利,他是嫉妒。」
星辰問:「你說的,可是眾星島的星河老祖?」勿忘說:「這世上有人超脫三界,逍遙自在,也就只有老祖一人了,我和老祖尚有些交情,這便陪你去吧!」
眾星島在東海深處,非常人能及,二人駕乘祥雲,來到星羅棋布的島上,但覺仙山環繞,瑞氣飛升,恍如仙界。
勿忘朗聲說:「星河老祖!勿忘前來求見。」星河老祖的聲音從四面旋風一般的捲來,神秘叵測,忽遠忽近,「我知道你所為何事,千面妖后並沒有錯,大家只不過各顯身手,誰規定修仙問道的就是正統,誰說三界之中,以仙界為尊?你們都給這些迂腐的定律蒙蔽了,還要拚命的維護,簡直是荒唐可笑,我不會幫你們,請回吧!」
星辰說:「老祖,貧僧斗膽,請老祖聽我一言,三界之中,原本並無尊卑,只是天行有常,仙界向來以和為貴,以統率三界,安撫秩序為責,讓天上地下,萬事萬物,各循其責……」星河老祖打斷星辰的話,怒說:「胡說,全是些自圓其說的迂腐之說,仙界不但控制了人間的生老病死,還封鎖了通往極樂世界的通道,讓眾生不斷忍受折磨,這,就是你們的秩序你們的統率!再說下去,我就要讓你當場形神俱滅!」
勿忘說:「老祖,我們知道你討厭修仙之人,更討厭統率三界的神仙,不過,此事的確和老祖休戚相關。老祖試想,你這裡擁有如此強寶,妖后對付了他們,下一個就是你,所謂唇齒相依,唇亡齒寒,這個道理難道老祖不明白嗎?」
星河老祖哈哈大笑說:「笑話,就是西天佛祖,也不夠資格對付我,這裡就是我的地方,一切由我作主!」一時間風雲變幻,雷霆萬鈞。勿忘大師輕聲對星辰大師說:「他對仙界的憎恨越來越明顯,怎麼辦?要不你還是趕快找神仙幫忙。」
星辰大師搖頭說:「通往南天門的路,只有法藏大師才能找到,這可如何是好?」勿忘朗聲說:「老祖,我聽說你的『靈龜馱獸』是你煉製的最強大的法力,乃是以千年靈玉,雕鑄龜身,其上附以百獸神勇之力,法力無邊,妙用無窮,不瞞老祖,我們正是需要此物主陣。此陣若破了千面妖后的千魂索命陣,那上前厲鬼的力量,便也盡數進入靈龜之中,這對你來說,有百利而無一害,何不成人之美?」
星河老祖哈哈大笑說:「笑話,我的法寶,還須借重她的力量嗎?千面妖后在我眼裡,不過不堪一擊的跳樑小丑而已!」勿忘說:「可妖后並不這麼說,她還自比開天闢地之女媧,想要重新創造三界,三界重造,你這小小彈丸之地,恐怕難以倖免!」
星辰大師急忙接著說:「不錯,她還說我們現在就算找到天上地下所有的神仙都於事無補,因為天上地下沒有任何東西能夠與之抗衡,他還說就算是星河老祖也在她面前不堪一擊!」勿忘會意,跟著說:「那是,她說星河老祖偏安一地,忘記了統治大好宇宙的抱負,白白浪費了這麼多閑置不用的法寶,還說你這樣的能力,完全葬送在自己愚蠢的腦袋和迂腐的想法里。」
星河老祖的語氣已經動怒,「這個賤人!她不過借用了陰界叛逆鬼魂的力量而已,就如此囂張!好,我就借你『靈龜馱獸』一用,讓這個賤人知道,我星河老祖雖然與世無爭,卻也不是無能之輩!」
說完一隻碗口大小的綠色龜狀寶玉落在勿忘手心。勿忘和星辰即刻往峨嵋而去。路上星辰說:「我也沒想到星河修鍊千年,居然還這麼較真。」勿忘說:「星河雖然逍遙自在,可也的確孤獨,一個人孤獨的時候,便是最脆弱的時候。其實他自己也明白,雖然他號稱跳出三界之外,但試問天下有哪個隱居的人能夠真正和皇帝抗衡,他也明白自己的處境,還遠遠達不到重建三界的能力。」
落雁神尼焦急的在洞口飛來飛去,山上眾修道之人更是雲集等待,一見二人前來,登時大喜,爭著詢問。
勿忘大師說:「諸位莫慌,想我崑崙和峨嵋同氣連枝,大家都為了一個共同的目的,修仙問道,如今法藏大師有難,我們豈能坐視。我即刻將這陣法與大家演習。」
落雁輕聲問星辰,「勿忘怎麼這麼好,還親自來?」星辰低聲說:「本來也只是給我圖紙,不過既然得了星河老祖靈龜主陣,想來我們和妖后的爭鬥,勝算十足,所以前來。」落雁神尼點頭說:「不過也好,寧可我們共贏,也勝過給妖后所滅。」
勿忘大揮袍袖,天空立時出現五彩祥雲,各種法寶自他袖中飛出,在天空閃爍其芒。勿忘朗聲說:「到時候,你們每個人執著法寶,聽著我在陣外調度指揮,你們每個人會看到閃爍的箭頭,那就是你們前往的方向,現在你們選擇屬於自己的法寶,記住自己的位置。」於是眾男女老少紛紛飛到空中,各自選擇了各自的寶劍、葫蘆甚或神犬長蛇等物,開始試用。
勿忘返身來到落雁神尼和星辰大師身邊,笑說:「到時候,你們二位共同看守這隻靈龜,它裡面有百獸之力,如果吸入上千叛逆鬼魂的力量,不知道會有什麼後果,這個艱巨的任務就交給你們了。如此一來,這個陣法已經萬無一失,妖后一定無所遁形。」
落雁神尼問:「我們這些準備,妖後知道嗎?」
勿忘說:「我們昆崙山別的沒有,法寶倒是很多,尤其是干擾別人打探消息的法寶更是屈一指,妖后真想打聽峨嵋的動靜,看到的也絕對是假象。」
落雁神尼鬆了口氣,說:「這麼說我就放心了,看來崑崙專心煉製法寶,興許就是為了幫助峨嵋躲過這一劫。」
勿忘忽然說:「不過這隻能說我們能打敗妖后,至於能不能將妖后降伏,就要看天命了,如果妖后僥倖逃脫,惱羞成怒,捲土重來,她隨時隨地明裡暗裡的襲擊,就不是一個陣法可以控制的了。」
星辰大師點頭說:「對,妖后賊心不死,一定不能讓她得逞,能不能想個什麼辦法,徹底剷除她?」勿忘說:「那就只能動用這隻靈龜,讓它吸走妖后的功力,這樣一個失去法力的妖后,我們要對付它就易如反掌。」
落雁神尼心頭大喜,笑說:「如此甚好!妖后一直是我們峨嵋的剋星,這次險些斷送了法藏大師的性命,既然如此,事不宜遲,咱們即刻動身。」她手上一揮,暈倒的路長峰飄然而動,順著妖后留下的指引,穿雲破霧,領著一眾人士,浩浩蕩蕩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