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恢復
二十六、恢復
妖后嘆說:「這麼小的要求居然成了奢望,可見這三界有多麼的不公平。其實走南闖北,你也看到了人間,人間有這麼多不平等,天上可能好點,地獄則更加烏煙瘴氣,鬼差們為所欲為,橫行霸道,不可一世,總有一天,我要讓這一切都改變。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恢復法力。」
青梅問:「我們怎麼恢復法力?現在我已經離開了將軍府,我可以離開京城了。」妖后說:「好,只要你願意,天涯海角,我只要九十九個孩子就能恢復法力了。」青梅一驚,問:「還要九十九個?」妖后說:「是啊,從頭開始,之前為了照顧你的感覺,得讓你熟睡之際才能動作,而且還不能動用太多法力,以免引起你的疑心,不要我和你共事一體,現在既然我們已經唇齒相依,我就可以大展拳腳了,哪裡有孩子,我是最清楚的。」
青梅雖然覺得罪過,但是想要奪回一切的心使得她放棄了內心的掙扎,他們飛翔在天空里,如同電光劃過長空,停留在不為人知的地方,搶走嬰兒,就這樣血淋淋的吃下。妖后捧著嬰兒,嬰兒的啼哭聲讓青梅心顫。妖后說:「你還是暈過去吧,我想你可能接受不了。」青梅閉上眼睛,妖后笑說:「你閉上眼睛,我怎麼看?還是我讓你暈過去。」
青梅醒來的時候,冷風吹來,身上已經沒有半點血跡,妖后說:「我已經吃了,讓她在我體內慢慢生長,我已經感覺到了法力的強大。」
就這樣日復一日,青梅總是避開吃下嬰兒的一幕,但是嬰兒的啼哭聲有時會使她心有餘悸,有時在妖后吃下嬰兒修鍊之際,滿身血跡,青梅被妖后的法力激蕩,醒了過來,看到自己身上骯髒的血跡,便趕緊閉上眼睛。
然而妖后的動作再快,卻也始終沒有趕上峨眉的速度,法藏大師派了數十個弟子,由自己親自率領,浩浩蕩蕩的前往人間,擒拿妖后,在一次搶奪嬰兒被數十個峨眉道人追殺之後,他們變得小心翼翼起來,此時才現,法藏一樣知道哪裡有嬰兒,在很多地方都提前安排了弟子和法寶,修鍊的進展因此而延緩許多,有時候走了幾天都沒有得到一個嬰兒,有時候明明已經到手,卻不得不扔出來脫身。
這日妖后和青梅再次失手,拚命逃脫后,青梅問:「還有多少個才能成功?」妖后說:「還差最後一個了。」青梅問:「一點別的方法都沒有?」妖后說:「其實以前的都好說,可以採集男人的陽氣來補充,這最後一個,卻必須用嬰兒,而且一定是嬰兒出生一個時辰之內方可。」
青梅起身說:「這麼麻煩!這次峨眉傾巢而動,不可小視,我們要是一直不能得逞,可如何是好?」妖后說:「不可能,如果九十九天內不能得手,我就又要重新開始,我一定不可以讓它生。」
青梅坐下說:「我一點辦法都沒有。」
妖后忽然說:「我們折回京城去。」青梅心裡一動,她倒是想回城去看杜喚山,但是現在回去有什麼用,杜喚山難道不會相信杜夫人的話?現在他們應該都知道我是妖精了吧。
妖后說:「你不用擔心,你的離開只有他們幾個知情,這幾個人又都是以扮神弄鬼出名,沒有幾個人相信他們的話,我們和杜喚山的見面凄慘一點,讓他心頭有愧便是。我可以在他出現的地方把你變成一個乞丐,你告訴他你是被杜夫人趕出來的,你說找不到陸長生你很傷心,你說你原本以為沒有愛情會活不下去,但是現在現其實愛情並不是生命最重要的東西。反正說這些的能力,你比我還熟,哪句好聽說哪句,讓他心動,然後接你回去。」
青梅擔心的說:「杜夫人這麼厲害,肯定會去通知峨眉的人,我們豈不是自投羅網!」妖后說:「才不!我們要的就是杜夫人,她體內有了孩子,我就是要這個孩子,只有她那裡我們或許有機可乘,因為他們怎麼也不會料到我會去將軍府,也因為將軍是個不相信鬼神的人。」
青梅搖頭說:「不,我不能害杜大哥的孩子,不能!」妖后急忙說:「現在哪有我們可以獲取的孩子?這是唯一的方法!如果你不答應,我們兩個遲早都得死,如果你答應了,我大功告成,就可以離開你,離開之前,我讓杜喚山娶你,到時候峨眉的人找我算賬,你過你的幸福生活,一心一意的彌補,這不是天大的美事嗎?不要猶豫了,你要記住,我們做的事情,在別人看來都是十惡不赦,可我們都是為了自己的幸福,為了不被上天和他人玩弄於股掌之中!我們雖然可怕、兇狠,可我們都情有可原!」
青梅一咬牙,說:「好,先去京城。」她想看到杜喚山,因為她覺得,如果真的一直找不到嬰兒,九十九天之後,他們一定會沒有任何退路,到時候她一定是死,那就再也見不到杜喚山了。
他們的見面是順理成章的,杜喚山經過的時候,青梅忽然含淚叫了一聲:「杜大哥!」杜喚山一愣,看到街邊衣衫襤褸的青梅,震驚的蹲了下來,顫聲問:「你,你是……」青梅含淚說:「杜大哥,我是青梅,我,我無路可走了!我好餓!」
杜喚山大為震驚,帶著青梅到酒店吃飯,青梅一面狼吞虎咽,一面哭著說:「夫人說我是妖精,就讓我走了,我想著出來還可以找陸大哥,可我怎麼也找不到他,我又不敢回去,又沒有親人,我也不敢離開京城,怕再遇到強盜,慢慢的,我就成了乞丐,其實好多次我都想去將軍府,可我真的怕夫人,夫人不喜歡我,一點都不喜歡我。」
杜喚山明顯有些怒,氣憤的說:「怎麼會這樣?太荒唐了!青梅,你哪裡也別去,就回我家裡,不過你要答應我一件事,我給你介紹個好人家,你不要胡思亂想了,人就是這樣,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青梅抬頭看著杜喚山緊皺的眉頭,他更見消瘦了,但是卻愈清俊,她真想靜靜的躺在他懷裡,看著他,那便是人間最大的樂趣。但她只能壓住自己的感覺,輕聲說:「是,以前的我太任性了,剛進強盜窩就被你救出來,我以為我是上天的寵兒,以為我得到上天的眷顧,以為上天給我送來了如意郎君,以為自己找到了情比金堅一生一世的愛情。可是現在我明白了,正如大哥所說,生活就是生活,愛情就是愛情,它們有時並不能在一起,又有什麼辦法!大哥,你放心,我什麼都聽你的,我不想自己難過,也不想你為難。但是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心裡一點都沒有我嗎?」
杜喚山扭過頭,輕聲說:「我們不說這個,你快吃,回去趕快沐浴更衣,我不想看到你這個樣子。」
妖后悄聲笑說:「這麼說心裡肯定還有你的,我們的計劃要早日進行,杜夫人死了,你就是第一個了,美得你!」青梅甜甜的一笑,隨著杜喚山回到將軍府,丫頭們見了青梅如此狼狽,都又驚又憐,急忙幫她沐浴更衣。
杜夫人挺著肚子,見到青梅來了,心下大驚,急忙對杜喚山說:「我不是說過,她是妖精嗎?」杜喚山輕描淡寫的說:「她怎麼可能是妖精?」杜夫人搖頭說:「相公,我什麼時候騙過你?我親眼見到她殺了陸長生,殺了你的兄弟!」
杜喚山明顯有些怒了,回頭看著杜夫人,說:「你別再說了!妖精?妖精是不是會變?她為什麼不變個樣子出來,為什麼要讓你認出來?就你相信這些無稽之談!你現在快要生產了,我不想和你吵架。」
杜夫人含淚說:「我知道,你心裡始終沒有我。」
杜喚山心頭登時一愣,回頭看著杜夫人,有些歉疚的說:「夫人,我不是這個意思。她是我救過來的,我對她就像對妹妹一樣。」他上前輕輕摟著她,說:「我以為你是我的夫人,是世上最明白我的人,所以,所以我才這麼生氣。你沒看到她剛才落魄的樣子,真的很可憐,老天讓我再次遇到她,我就應該幫助她,不是嗎?我已經想好了,找個不錯的兄弟,讓她嫁過去,也算有個交代。」
杜夫人輕偎在杜喚山懷裡,含淚說:「相公,我知道我再要說什麼,一定會讓你心裡更煩,你就是這樣好,這麼心善,好了,我不說了,希望你能早日給她找個好人家。」
兩個人緊緊的擁在一起,杜喚山心裡想的是我到底愛不愛青梅,為什麼我會夢見和她一起翻雲覆雨,為什麼我會屢屢和她夢中相會?杜夫人卻不斷的想著,一定要儘快找到峨眉山的兩位大師,一定要早日制服這個妖孽,不能讓她在這個時候破壞我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