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芙蓉一綻污渠亂 瑤琴淺談王子心
第七章:芙蓉一綻污渠亂瑤琴淺談王子心
馮生還沒有反應過來,杜青絲已經扳過他的臉,四唇相對,雙舌交織,呼吸漸漸混亂。馮生得意的笑了起來,將杜青絲往床上一放,熟練的接下她身上的衣衫,壯碩的手指撫弄在她起伏激動的胸前,挑釁似的說:「我敢打賭,你絕對不是清白之身。」杜青絲一伸手撕開他的衣衫,恨恨的說:「不用打賭,你這裡裡外外,就沒有清白的地方。馮生,如果我是清白之身,你賭什麼!」
馮生貪婪的伸出舌頭,在她胸前忘情的吮吸著,刺激著她凌亂無章的思緒,她感到恍惚中似乎聽到馮生的聲音,「如果是,我整個輸,全部輸。」這正是杜青絲要的,她感到自己似乎沒有了抉擇的權力,她無能為力,不得不不斷的捨棄,交換。
她的手隨著茫然的意識,滑過他的粗糙的肌膚,她迷離夢幻般的眼神似乎看到他得意的淫笑,得逞后的放肆,不得不說,在這一刻理智完全被埋沒的時候,她像是擁抱著夢中的戀人,或許這本來就是夢境,她第一次感到馮生的臉龐是那樣的動人心魄,他的眉毛是那樣的濃烈,鼻樑是那樣的堅挺,甚至肌膚都帶著無與倫比的親近,完美的急切的想要與她合二為一。
她張開乾渴的嘴唇,像是很久沒有澆灌的禾苗,激情開始在身上蔓延,舌頭交織,肌膚摩擦,呼吸急促,意識混亂,從外而內,從內而外,體無完膚般,天崩地裂一樣,風狂雨驟的經歷,如夢如幻,激烈碰撞。
馮生緊緊的摟著他,漸漸變成瘋狂的似乎要刺透她靈魂的猛烈的攻擊,她感到一陣刻骨撕心裂肺的疼痛傳來,她開始大聲的叫喊,痛苦、快樂、激動、糊塗、衝動、釋放、解脫,無數峰迴路轉的感覺隨風而來,天旋地轉,天翻地覆,天崩地裂……
忽然間似乎劃破長空的閃電一般,似乎猛烈的爆炸呼天搶地的襲來,又似乎天地毀滅一樣的寂靜,她覺得自己如同飛翔在白雲里,風和日麗,沒有任何心緒。馮生緩緩起身來,汗珠滴落到她嘴唇上的聲音似乎都那麼明晰,她愣愣的看著馮生,馮生忽然哈哈大笑起來,狠狠的說:「你輸了,看看你所謂的清白之身,或許你自己都不知道,你曾經擁有多少個男人。」
杜青絲猛然一怔,如被雷擊,她不知下了多少決心,作了多少鬥爭,才要用清白去證明和爭取,然而結果卻如同命運一樣不堪入目。
馮生躺在杜青絲身邊,輕笑一聲,說:「你我都是一路貨色,看來我是沒有找錯人,你我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雖然你不如我聰明,但是你絕對比我更無恥。你說呢?」他伸出舌頭猥褻的舔了舔杜青絲滿是汗水的臉,杜青絲猛然起身來,搖頭語無倫次的說:「不,你弄錯了,不……」馮生一伸手把她拉了下來,親了她一口,擁著她說:「到現在你還在裝?好了,就算你真的忘記了,或根本就是,我們這樣的人,從出生就已經不清白,老天就註定不給我們清白,所以我們可以放肆,不用拚命去維護清白,你說是不是?」
他起身來,穿好衣服,回頭笑說:「我得回去,讓人知道我們其實在洞房之間,一直都是分房而居,其實我們不可能有洞房,所以我說你輸了,現在除了你我,根本就沒人知道我們會成為夫妻。」
杜青絲憤怒的起身,指著馮生說:「你!」馮生得意的說:「只不過很多人都說你很難相處,真是奇怪,怎麼可能你相處了這麼多人,而大家的意見是你很難相處呢?看來你的口味不一樣,說不定,你是喜歡平頭百姓的那種。」頓了一頓,若有所思的說:「所以你要替百姓說話,是不是?」杜青絲上前攔住他,說:「我爹呢?」
馮生一笑,說:「你爹根本就沒有來這裡,他還在駱韋寒那裡。」杜青絲說:「駱韋寒沒死?」馮生說:「這不過是我和他的一個遊戲而已,不過這遊戲足夠的以假亂真,他輸了,輸了三個姬妾,五千兩白銀,因為他說,無論如何,我都不能得手。」說完大笑而去,杜青絲一掌向他後背擊去,馮生轉身來,抓著她的手,狠狠的說:「你以為你真是金枝玉葉?我告訴你,象你這種姿色的人,我這裡多的是,怎麼,愛上了我不成?剛才沒有玩夠啊?不過本公子不奉陪了,伺候我的人多的是,你也不缺人,是不是,別來糾纏我!」他重重的將杜青絲扔到床上,杜青絲感到一陣憤怒、恥辱、痛苦、迷茫的感覺襲滿全身,她不知自己該做什麼,她纖細的手指滑過潔白顫抖的肌膚,不斷的問著自己,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誰是和我相處的男人?
忽然一個聲音傳來,「你想要報仇嗎?」這聲音非男非女,詭異冷漠,如同地獄魔鬼所說一般。杜青絲猛然一驚,急忙將衣服裹著自己,問:「你是什麼人?你是誰?」那人的聲音說:「別管我是誰,想要對付馮生,對付駱韋寒,對付洞簫公子,其實很簡單,因為他們都是南康王的人,南康王是如今所存的王爺中最有力量奪取帝位的人,也是在朝廷中呼風喚雨的人,只要你能左右南康王,就能左右他們。」杜青絲一愣,細心的留意著四周,問:「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那人的聲音說:「我會告訴你更多,明日南康王會去黑山谷遊玩,只要你展露才華,說不定就能引起南康王的注意,南康王比他們更會呼風喚雨,他渴望擁有神仙一樣的奇遇,你會彈琵琶,當然也會吹簫了,南康王喜歡聽簫聲。」
杜青絲問:「你到底是什麼人?你在哪裡?你為什麼要說這些?你……」那聲音說:「你何必問這麼多,不能告訴你的,我當然不會告訴你。現在要救你父親,這是唯一的方法。」
杜青絲看著四周,說:「好,我現在什麼都可以做,南康王還喜歡什麼,你怎麼確定他會看上我,你……」那聲音卻沒有再度響起,而是一片沉默得有些恐怖的氣息傳來。
她緩緩走出小院,冷風撲來,全身打了一個冷戰,思緒還是那樣的混亂,那樣的茫然無措。忽然一陣息息嗦嗦之聲傳來,她好奇的循聲而去,只見一個青年男子在樹叢之下出恭。她茫然的看著,腦子裡浮現出剛才激烈的過去,那麼深刻,那麼揮抹不去,可是為什麼以前就沒有任何這樣的經歷,而自己又早不是清白之身呢,難道真的如他所說,我們這樣的人,生下來就無所謂清白?
那青年男子轉過身來,看到杜青絲,邪邪的笑說:「怎麼,沒看過嗎?」杜青絲茫然的聽著,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那人已經走了過來,說:「我讓你見識見識。」說著拉過杜青絲的手,往他下體摸去。杜青絲的手一顫,感覺到滾燙的溫度,似乎刺透她冰涼的神經,轟然點動內心狂亂鬱悶的烈火。
青年男子更加得意放肆起來,將她放到地上,激動的解下她身上的衣衫,匆匆忙忙的開始動作起來,冰涼的風吹在杜青絲茫然的臉上,一切,如同夢一樣,輕盈、哀婉、悲傷、不可捉摸。
一切如同夢幻,只留下明月罩在頭頂,無窮無盡的無邊無際的束縛,的身體看似無拘無束,卻為何如此沉重。
閉上雙眼,明天會去哪裡呢?
黑山谷其實一點都不黑,陽光明媚的照在山谷里,夏天的風迎面而來,居然在山谷里變得清涼,悠悠的琴聲隨風而舞,婉轉清澈,如同水流,緩緩流入人心。
彈琴的正是杜青絲,她一身白衣,靜靜的彈琴,心事重重,不知來路何去。低頭看著山下,忽然間車馬喧喧,一隊人馬蜿蜒而來,杜青絲一面彈琴,一面看著下面,面色沉靜,心事百轉,激動的想著:這隊人馬裡面就有南康王嗎?他來這裡幹什麼?告訴我的人又是什麼人?我能利用南康王嗎?如南康王這樣位高權重的人,我能應付嗎?
她想了很多,直到兩個青年男子走了過來,大聲說:「我家主人請你去彈琴。」杜青絲冷冷的說:「我不是賣藝的,何況古來只有聽琴,何必要見人?」一個青年男子正要怒,杜青絲已經冷傲的說:「告訴你家主人,本姑娘沒有這個興緻。」
忽然一個男人爽朗的笑聲傳來,「我就知道請不動姑娘,……你們都下去吧。」那兩人退了下去,杜青絲轉過身,只見上來的是一個黃衣公子,衣飾華貴,想來便是南康王,當下平靜的說:「公子喜歡聽琴?」心想這南康王倒是生得俊雅挺拔,看起來倒不像是個心懷不軌的人,如果他知道馮生這些人醜惡的靈魂,他會除掉這些人嗎?
黃衣公子笑了一笑,說:「偷得半日清閑,我只為了放鬆心情而來,尋一個幽靜的地方,孤獨而坐,那是何等美事。」杜青絲說:「那在下豈非打擾了公子?」黃衣公子說:「應該是我打擾了你。」
杜青絲緩緩坐下,說:「其實天地萬物,都是自由的,這裡既不屬於我,也不屬於你,咱們也就無所謂誰打擾了誰,相逢便是緣分,在下很榮幸結識公子,這個年代,象公子這麼君子風範的人,是在少之又少。」
黃衣公子說:「剛才你彈的是什麼曲子?」杜青絲一愣,旋即說:「是《如夢令》,這是家父給我的譜子,它可以讓人忘卻煩惱,抹去記憶,不管你有多麼失落,都能夠得到平復。」黃衣公子點頭說:「難怪聽起來有一股如痴如醉的感覺,姑娘是一個人出來嗎?象姑娘這樣的奇女子,也會有想要抹去的記憶?」
杜青絲點頭說:「其實每個人都有不堪回的回憶,說不出來,放不下去,就化著曲子,留給知音人,留給自己。」黃衣公子點頭說:「音樂的確入人速,化人深。我見過很多附庸風雅的人,習慣了他們追求的浮華的調子,和繁瑣的規則,第一次見到姑娘這樣自內心的感覺,化於曲子之中,讓人耳目為之一新。」
杜青絲問:「公子會彈琴嗎?」黃衣公子點頭說:「略知一二。」杜青絲將琴遞了過去,說:「每個人都有故事,我想聽聽公子的故事。」黃衣公子接過琴,輕輕一撥琴弦,說:「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琴聲舒緩,杜青絲沒有從中聽到觸動心弦的感覺,或許他們本就不是一條道上的人。不過杜青絲卻驚訝的說:「果然是好曲子,閣下這曲《世外音》真是妙絕宮商,無人可比,令我大開眼界,的確不辜負在此盤恆的辛苦。」黃衣公子笑說:「是嗎?我這不過是隨手彈彈,和姑娘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不值一提。」
杜青絲說:「公子是超脫之人,不似我,不免於紅塵之中不能自拔,公子無拘無束,所以音聲超越天地,而我不過凡夫,煩惱重重,是以始終只能彈出平凡的調子,就算再刻骨銘心,也不過是可憐的寄託,既沒有高遠的情懷,也沒有風雅的閑情。」
黃衣公子問:「姑娘有難言之隱?」杜青絲說:「是,不瞞公子,我唯一的親人,我的父親如今正飽受煎熬,下落不明。」黃衣公子問:「怎麼回事?你為何不去想辦法呢?」杜青絲說:「實不相瞞,在下也不是尋常小女子,也算在江湖上有點名頭,但是仍然無能為力,連家父在何處都不能得知,我怎麼想辦法,天下之大,有誰會幫我想辦法呢?」
黃衣公子問:「令尊失蹤了?」杜青絲說:「被人誣陷,如今正飽受折磨,可是我不知道他人在哪裡……算了,公子今天是來遊玩的,閒情逸緻,都給我攪渾了。」黃衣公子說:「不妨,況且都已經說開了,曲子儘管再通靈,有時候人還是需要傾訴的。」
杜青絲凄然一笑,說:「中書侍郎洞簫公子、左將軍馮生、大將軍駱韋寒、極岳山莊少莊主鐵連,這些人都是如今天下響噹噹的人物,家父正是尚書令,被這幾個人合謀,不但失去了職位基業,還飽受折磨,不知影蹤,我四處追查,卻依然毫無線索。這幾人據說和朝廷都有很密切的關係,你說我能耐之若何?」
黃衣公子說:「他們既然是響噹噹的人物,令尊也是名人,怎麼就這麼輕易的遭人暗算?這當中難道有什麼蹊蹺?」杜青絲說:「這不過是簡單的權力爭奪而已,在朝廷是這樣,你爭我奪,勾心鬥角,在朝廷,馮生仗著是南康王的人,巧立名目,為了清除異己,凡是和他不合,或他想圖謀的人,都扣上反賊的頭銜,這個罪狀誰也受不起,誰也無法擺脫最終屈服的命運,其實財富有什麼,基業也沒有什麼,我只不過想要和父親團聚,哪怕從此以後過最簡單的生活,也了無遺憾。說實話,這表面繁華,內心痛苦壓抑的生活,我是一點一刻都不想停留。」
黃衣公子點頭說:「姑娘這話情真意切,但願姑娘能夠早日和令尊團聚。」杜青絲一笑,心想不知他到底是不是南康王,該任何才能試探他的身份呢?他若是肯幫忙,父親就不用頂著反叛的罪名,就不用受制於人了。
當下杜青絲說:「不知道公子是否清楚六王爺造反的事情,你說都做到王爺了,有什麼理由去造反呢,難道皇帝這個名號就如此的讓人喪心病狂?」黃衣公子說:「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目標,就像你現在這麼想念令尊,但是天下有很多人,卻對自己的父親不屑一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