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第一次對決

一道強光照的我眼睛發痛，我感覺自己像一條在駭浪中顛簸的小船，被抖的快要散開了。當眼睛逐漸適應了強光，眼前是包大人的臉，這廝正抓著我的肩膀拚命的搖，嘴裡喊著我的名字，偶爾還百忙之中抽出一隻手來給我一耳光。

我推開他，才發現，我的手臂是完好的，包大人的身上也沒什麼傷口，原來只是一個惡夢。包大人看我醒了，直接把我的衣服摔到我臉上，吼道：「趕緊穿衣服出發，晶晶好像有麻煩了！」

我還有點迷糊，接過衣服機械的往身上套著，問：「發生什麼事了？晶晶有什麼麻煩？」

包大人一邊往客廳里跑一邊喊著：「剛剛她打電話來說，有兩個敵人出現在她的房子周圍，可能是來抓她的，讓我們趕快過去接應，打你的電話你半天都不接，你小子睡的也太死了。」

這會我已經完全清醒過來了，穿上衣服來到客廳，包大人已經從廚房抽屜里拿了兩把砍刀出來，一邊遞給我一把一邊嘟囔：「咱好像應該去搞點武器裝備，看人家大片裡邊又是直升機又是火箭筒的，咱們連把槍都沒有。這兩把砍刀都是好不容易才買到的。」

收拾停當，我跟包大人借著夜色的掩護一路摸向了晶晶的住處。出門的時候我看了下表，凌晨一點半，對方還真有時間觀念，剛到七月一日馬上就動手，連天亮都等不及。路上一片漆黑，今天晚上沒什麼月亮，周圍的住戶現在都在夢鄉里遨遊，寧靜的黑暗裡只有我跟包大人急促的腳步聲。

晶晶住的地方有大概兩公里遠，下午的時候我已經去踩過點，晚上雖然很黑，但我們都有夜視能力，找路不是問題。幾分鐘之後，我們就已經可以看到那間坐落在街尾的小屋了。突然一聲沉悶的槍響，一發子彈從旁邊的民房裡向我射來，有狙擊手！我低頭躲過子彈，讓包大人繼續前進，趕到后先支持一陣，我先清理外圍，雖然現在看來，有了官方的參與，我們想繼續掩飾行蹤恐怕很難了，但還是要盡量爭取不留活口，為我們的安全多爭取一點保障。

衝進那間民房，兩個狙擊手還沒來得及撤退，其中的一個好像是觀測手，馬上端起M4給了我一個點射，我側身閃過，然後衝上去掄起砍刀，斜肩帶背的一劈，把持槍人從右肩到左胯劈成了兩截。拿狙擊槍的那個顯然訓練有素，絲毫沒有慌亂，丟下狙擊槍一個翻滾，抽出手槍邊射擊邊向後門靠去，估計那裡是他們預先安排的撤退路線。我衝上去用左手撥擋著子彈，右手砍刀再來一下，將他了賬。從穿著上看，這兩個人不是特工人員，是軍人！我們現在面對的是美國陸軍！從身手上看，恐怕還不是普通陸軍，沒準是什麼特種部隊之類的。

沒時間感嘆和思考，這邊槍聲一起，已經暴露了我們的存在，我側耳靜聽，估計有至少十幾個人在向我包抄過來，所幸全都是京巴，就算武裝到牙齒，京巴也只是京巴，我絲毫沒有把他們放在眼。我抄起地上的M4，我先不出聲，等他們包抄完成，團團圍住了這間民房，才突然踢開正門跳了出去。先開槍點倒了左右四個把門的，從最先中彈的那個大個手裡接過已經拉開保險的閃光彈，丟到了房子的拐角處，只聽到牆的那邊傳來幾聲慘叫，估計是幾個戴著夜視儀的傢伙被閃光直接閃瞎了。我繞過拐角用槍托砸死了三個可憐的瞎子，但順利好像也就到此為止了。這些士兵的反應比我想象的快，當我再繞過一個屋角的時候，這一面的六個人已經做好了準備，四個人交替掩護撤退，另外兩個用一挺班用機槍對我進行火力壓制。密集的子彈呼嘯著飛來，我起先還試著躲閃，但是交替掩護的兩把M4A1和火力掩護的班用機槍形成了交叉火力網，周圍又是一片草坪，射界開闊，沒有死角，我根本躲不開，用手撥擋子彈的話，我的動作雖然不慢，但是要對付短點射的M4A1還湊合，對付機槍的高射速就不太行了，再說了，手心手背都是肉，子彈打在手上也會痛的啊！

看來，武裝到牙齒又訓練有素的京巴未必就咬不死藏獒啊。靠！怎麼又在用狗做比喻了。

為了防止被槍彈傷到眼睛，我只能盡量用雙手護住頭臉，盲目的迎著彈雨前行，那感覺就像在颱風天里頂著暴雨冰雹前進。前方掃來的彈雨一刻不停，我連看一眼敵人的情況都做不到，就這樣舉步維艱的前行了不到二十米，我又觸發了兩顆定向反步兵地雷，而且這幫傢伙時間拿捏的是在很准，地雷起爆的同時，N顆手榴彈也同時在我面前爆炸，無數的鋼珠和破片簡直像是組成了一面鋼板向我砸了過來，但這些還不是最要命的，在爆炸的同時，處在爆炸中心的我突然感到一陣眩暈，再被無數的鋼珠迎面一噴，竟然癱軟在了地上。前面的六個敵人見我倒地便停止了後撤，但沒有停止開火，一邊持續著向我射擊一邊慢慢靠近，大概是想確認一下我死了沒有。這幫傢伙還真小心，在靠近的過程中還在不停的向我射擊，並且把機槍布置在較遠的地方，隨時準備進行火力掩護。

我默默的忍受著不斷中彈帶來的劇痛，躺在地上，等著這四個子彈不要錢的死鬼走過來。十米！八米！！六米！！四米！！！機會來了，我飛快的跳了起來，一個箭步就衝到了走在最前面的傢伙面前，渾身劇痛帶來的憤怒燃燒了我的小宇宙，一拳揮出就把他的腦袋整個打爆，其他三個人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就被我一腳一個踢死了兩個，剩下的一個眼見不好就直接把身上掛著的兩顆手雷的保險拉掉了，美國鬼子什麼時候也開始流行光榮彈了？！來不及細想，我直接抓起他的領子和腰帶，把整個人朝著機槍的方向扔了過去，飛到一半，手雷炸響了，這個可憐的傢伙在空中被攔腰炸成了兩截，借著血霧的掩護，在機槍剛射出第七發子彈的時候，我已經竄到了機槍旁邊，揮拳砸死了兩個機槍手。終於搞定了！

我坐到地上大口的喘著氣，剛剛這一段戰鬥持續的時間不長，但是消耗了不少體力，而且我身上中彈無數，現在渾身生疼，而且剛才我竟然會暈眩，真是不可思議。沒有太多時間給我休息，前麵包大人已經跑進晶晶的房子有一會了，我沿著他的路線一路跟上去，靠著聽槍聲和看槍口槍火，又清掉了一些士兵，但無奈的是還是被他們逃掉了不少，想把這支部隊全部殺光不太可能，我也沒那個時間，從剛才第一槍打響，兩個菜鳥保鏢就已經進入了這間房子，包大人大概晚了一分鐘進去，到現在已經過去十幾分鐘了，不知道情況怎麼樣。敵人的增援隨時會來，不管對決的結果如何，我們必須抓緊時間閃人。再喘了幾口氣，我撿起那挺M249班用機槍也匆匆跑進了晶晶的房子。

一進門就看到兩對人正在客廳里拚命廝殺著，包大人手持砍刀正威風凜凜的追著紅髮的弗朗茲橫砍直劈，一邊砍一邊破口大罵，十足的混混風範。從這架勢上看，他想劈死對方肯定是有點困難，因為弗朗茲的躲閃很靈活，但是也只能躲閃，想騰出手來，用掌中那把閃亮的匕首還擊是千難萬難的。那邊金髮的阿爾貝卻掌握了戰場的主動，將一把跟弗朗茲同款的匕首揮舞成一團刀光，刀刀不離晶晶的要害，晶晶顯然已經受傷了，大腿和手臂上都有血在不停的飛濺出來，身上的衣服也被劃成一條一條的，只能吃力的不停躲閃，眼看就要支持不住了。

我沒管包大人，端起機槍瞄準阿爾貝扣動了扳機。阿爾貝早就注意到我出現在戰局裡，已經留意提防我了，槍聲一響他馬上轉身彎腰，試圖躲閃子彈。不過槍在普通人手裡跟在我們這樣的人手裡是不同的，普通人的動態視覺跟我們差太多，所以在普通人看來，我在躲閃子彈的時候就是一團模糊的影子，再加上開槍時的后坐力等因素，很難打中我們。但是槍在我手裡的時候就不一樣了，我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阿爾貝躲閃的動作和方位，而相對於我手上的力量，槍的後座力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計，所以我可以很輕鬆的保持射擊的同時調轉槍口，緊緊咬住目標不放，利用機槍的高射速來攻擊對方身體上的一個點，給對方造成傷害。阿爾貝十分痛苦的輾轉騰挪折騰了半天，始終無法擺脫咬在他耳朵、鼻孔、嘴巴和肛門附近的彈雨，竟然咬著牙硬挨了幾槍，將手裡的匕首向我擲來。我沒想到他有此一招，還在想到底是受過訓練的，剛才我被機槍打的抬不起頭的時候，怎麼就沒想起來硬挨著子彈開槍還擊呢。等我反應過來，眼睜睜的看著匕首已經旋轉著命中了我的額頭。幸運的是，阿爾貝的飛刀技術不怎麼樣，命中我額頭的是刀柄的部分，但是這匕首的分量不輕，這一下也砸的我一陣頭暈。

趁著我暈眩的這一霎那，阿爾貝合身撲來，用肩膀一下把我撞倒在地，然後撲在我身上就是一陣亂拳轟向我的臉。生長在民風彪悍的東北，我也成長在一路刀光劍影之中。少年時無數次的鬥毆經驗里，被人騎著打也不是第一次了，不過從來沒有被一個一米九十幾的騎過。他身高臂長都超過我，只有他打我的份，我想掄拳還擊或者掐他的脖子都夠不著。只能一邊儘力用雙手護住臉，一邊努力的拱起腰，試圖把他掀下去，同時屈膝猛撞他的腰背，但是這個大個子騎的很牢，大腿緊緊夾住我的腰肋，怎麼都掀不下去。拳頭一直雨點一樣的落到我頭上，我只好改變策略，快速搖擺了幾下頭，躲開了幾拳，然後抽冷子突然坐起來，用手去掐他的脖子，他反應不慢，馬上用手扼住我的咽喉，大力把我壓回到地上，我借著他下壓的沖勢再猛的一拱腰，成功的讓他騎在我身上往前挪了一寸，要的就是這一寸！

腰落回來的同時，我利用這一寸的間隙，屈膝抬腿，把兩腳從他肋下穿過，再搭在他肩膀上，用力向下一壓！阿爾貝猝不及防，雖然還騎在我身上，上半身卻被我壓的向後倒下去，他的手臂也因為我的腿隔在腋窩裡而向兩邊分開，胸前空門大露。晶晶這時已經撿起了他擲出的匕首，剛剛趕到我們身邊，手起刀落，刺穿了阿爾貝的咽喉，然後再來回鋸了幾下，割下了他的腦袋。終於幹掉了一個！

我掙扎著爬起身來，看到失去腦袋的屍體還在抽搐，手腳還在活動，趕忙從晶晶手裡拿過那把匕首，一刀刺破屍體的心臟，再在其他地方胡亂刺了數刀，最後割斷了它的幾節脊椎，屍體才徹底不動。這把匕首果然不是凡品，我們這樣的人本來是刀槍不入的，但這把匕首對付我們的身體並不比普通餐刀對付牛排費力多少。

那邊包大人已經把弗朗茲逼到了牆角，弗朗茲本來就只有招架之功，看到阿爾貝喪命后更無鬥志，只想尋隙逃走，急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轉眼間又被包大人連砍三刀，三刀都砍在了他用來擋駕的左臂上，就聽「咔」的一聲，他的左臂似乎骨折了，扭成了一個奇怪的角度，而包大人的那把砍刀也斷成了兩截，趁著包大人一愣的工夫，弗朗茲轉身撞破了木質牆壁，頭也不回的跑了。包大人還想追，被我阻止了。街頭已經隱隱的傳來裝甲車的聲音，天上也有直升飛機的轟鳴聲由遠至近，我們必須趕快閃人。

用最快的速度，包大人去打開廚房的煤氣，我去車庫裡拿來汽油淋滿房間，剩下的全部倒在阿爾貝的屍體上，晶晶竟然還抓緊時間回房間去換了套衣服！車的聲音已經停在了街口，我們從後門離開了房子，萬幸的是，敵人剛剛趕到，還沒有完成包抄，後門這條路上現在還沒有人影。像電影里一樣，我丟下了一個點燃的ZIPPO，然後大家用身後的爆炸聲做掩護，快速遁入街道的陰影中，奔向碼頭。這一晚上過的，先殺人，再放火，生活還真***越來越像個遊戲了。

趕到碼頭后，果然不辜負我的期望，晶晶早就在這裡準備好了一艘豪華遊艇，真是個細心的女人。從跟她匯合以後，好像一切都不一樣了，變得順利，便捷。無論是住房的布置，還是路線的選擇，晶晶都穩穩的把一切都安排好，我跟包大人只需要打個電話給她就可以得到家的舒適。雖然只有短短的兩天多一點，但我好像已經離不開這樣的日子，再也不想回到以前那種跟著包大人一起任意胡為的生活。這一刻，我真的產生了一點想娶晶晶做老婆的衝動。

「晶晶，你太牛了，連跑路的船都準備好了！」包大人上了船就興奮的吼著。

「誰知道這麼快就得離開啊，我還以為能有時間在這裡多住些日子呢，這遊艇是買來準備出海游泳釣魚的。」晶晶仍然是淡淡的回應，然後發動了遊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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