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詭案組
妖小狐抓狂了,師傅您玩大了吧?這麼重要的時候,你居然搞了一群文學瘋子來幫忙?
「別小瞧這群瘋子,你以為師傅已經手眼通天,什麼事都能擺平?」張岩舒服地伸了個懶腰,「他們雖然是一群文人,但可是直接歸屬公安廳領導的,專門處理那些常人所不能理解的事情,比如說鬧鬼詐屍什麼的,用不著他們調查,手中的一桿筆就能把黑的說成白的,以後和他們打交道的地方多著呢,信不信二十分鐘之內,他們就能找到我們?」
「切!」妖小狐不屑地輕哧了一聲,她才不信一群戴著眼鏡的書獃子能給他們帶來什麼幫助。,盡在
結果二十分鐘之後,當張岩將滿地下室搞得烏煙瘴氣的時候,妖小狐只感覺一陣劇烈的震動,耳中傳來一陣沉悶的隆隆聲,地下室的入口被暴力地炸開了,濃厚的塵土中走出幾個面色冷峻的人,環視了一眼地下室之後,領頭的人輕輕一擺手,身後的人便輕車熟路地收拾起地上的屍體來,似乎對這種事情早已經習以為常。
當他看到在一角安靜地坐著的張岩時,臉上的冰霜才漸漸融化,再看到旁邊一臉狐疑的妖小狐,先是一愣,隨後臉上的笑意更加濃厚了,忍不住走到張岩的身邊,也學他一樣坐了下來。
「媽的,我就知道每次你找我都沒好事!」來人笑罵了一句,「來根煙!」
「每次叫你小子過來都得損失點,你們一天收的好煙還少到哪去了啊?」雖然這麼說,但還是乖乖地遞上了煙。
「我那個破地方你還不知道?連辦公室都離公安廳老遠,生怕群眾說我們帶頭搞封建迷信,送禮哪輩子能輪到我們頭上啊?比清水衙門都清水。哎,你還沒介紹呢,那美女是誰啊?」
張岩瞥了他一眼,「少打她主意,我內定了!」
「嫂子好!」這個人倒是會來事,一點沒有文人的迂腐,擦了擦手便向妖小狐伸了出去,「我姓楊,你叫我小楊就行了,我跟你說,張岩這小子別的我不敢說,但絕對是個好人,坑蒙拐騙偷,吃喝嫖賭抽,他都沒佔全。」
妖小狐訕訕地伸出手,果然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張岩結交的朋友也都不是什麼正人君子。
「他叫楊偉!」張岩不動聲色地落井下石道。
妖小狐的臉色更加的難看了,這個起名的人跟老楊家有仇么?
「呃,家父沒文化,沒文化太可怕!不過我不是,你放心,我真不是!」楊偉連忙解釋,絲毫沒注意妖小狐此刻的臉色已經可以用醬紫來形容了,當他感到手裡握著的柔荑微微顫抖的時候,已經晚了。
「老子跟你說多少次了,別隨便碰我的女人,你就是不聽!」張岩痛心疾,連連嘆息。就連那幾個忙著收屍的人也忍不住冰川融化,哈哈大笑起來。
「笑什麼笑?」楊偉對著他們怒目而視,「五分鐘結束戰鬥,小雨回去給我份報告,晚上回去我就要!」
「就知道欺負我們!」那個叫小雨的輕輕嘟囔了一句,妖小狐驚訝地現,她竟然是個女孩子,按張岩的說法,詭案組處理的都是匪夷所思的案件,大多也就是今天這樣的場面,女孩子好像不太合適吧?轉念一想自己都可以是退魔人,她只是個警察也就情有可原了。
「奇怪么?她應該算是你的前任吧!」楊偉拍拍**,走到妖小狐的身邊。
「哦!」妖小狐卻只是禮節性地應了一聲,目光追隨著那個小雨閃了出去,很奇怪的,她從她的身上感覺到一絲若有若無的熟悉。
楊偉卻是急的抓耳撓腮,他是個有名的話嘮,嘴巴一刻也閑不住,尤其是在妖小狐這樣的美女面前,也從來沒有一個女孩在領教了他的尊榮之後還能對他愛答不理。
「都說了,她是我內定的了,你就別費勁了!」張岩火上澆油,「走吧,該去找正主了!」
「少來,當初你還說小雨是你內定的呢,現在還不是跟著我混?」楊偉悻悻地說道,「你怎麼知道誰是幕後兇手?」
「因為你老大我命好,遭遇了中國移動百年不遇的串線,一不小心就讓我知道了幕後的兇手是誰,你只要帶人過去抓就行了,還有,以後不許再提小雨的事,媽的,賊有失手,馬有失蹄,我就不能看走眼一次?不過我告訴你,妖小狐可和小雨不一樣,她的力量你連想都不敢想,比我還要強大!」張岩湊在他的耳邊小聲說道,生怕被別人聽了去。
「當初你也是這麼說小雨的!」楊偉不依不饒地小聲嘀咕道。
「你……」張岩剛要怒,卻看見楊偉已經溜到了妖小狐的身邊。
「你不知道吧?小雨可是你的前任退魔人,不過我始終想不明白為什麼後來張岩那傢伙不要他了,說什麼她不適合做退魔人,沒那個潛質,我看就是小雨太聰明了,看穿了他的詭計,你雨跟著我,辦事那叫一個乾淨利落,從來不需要我交代第二遍。」楊偉啰里啰嗦了一大堆,卻沒注意妖小狐的臉色已經又變了,恐怕他還不知道,自己是在變相說她沒有小雨聰明。
妖小狐快走了幾步,到了張岩的身邊,甩脫了楊偉的糾纏,「沒想到你還挺受女人歡迎的,咱們的事,以後再說!」語氣中聽不出是高興還是憤怒。
張岩卻是一愣,妖小狐的反應是不是太過激烈了點,難道說,密室里的這幾十分鐘,她就已經決定以身相許了?
「想得美!」妖小狐輕輕伸出手,在他的胳膊上狠狠地掐了一下,「誰叫你擅自宣布我屬於誰了?」但臉上卻依舊保持著微笑,將笑裡藏刀這個成語演繹到了極致。
張岩剛想說些什麼,遠遠的,就看到一個年邁的身影以與他年齡不相符的敏捷從樓里沖了出來,神色慌張,生怕被人現,而就在幼兒園的門口,幾輛閃著警燈的警車靜靜地停在那裡,堵死了大門。
他瞬間有一種想哭的衝動,這個楊偉,每次都搞得這麼張揚,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是來辦案的,這個園長顯然是個怕死的人,要不然這麼大的案子,早就自殺了。
不用他話,楊偉已經現了目標,一個箭步沖了上去,和年邁的老園長交上了手,這一幕看的妖小狐目瞪口呆,她沒想到楊偉這個看起來柔弱的書生,就連名字都那麼猥瑣的男人體內竟然蘊藏著如此強大的力量,舉手投足間好像還練過兩天,這麼說自己剛剛摔他那一下,多半是他不願意和她計較。
「信了吧?我說過他們都是一群瘋子!」張岩遠遠地看著,並不打算上去幫忙,不過妖小狐也清楚,如果他上去的話多半就是炮灰的角色,因為那個老頭遠沒有看上去那樣年邁,身手矯捷,就連楊偉都屢屢落在下風,一不小心還挨了幾拳,雙眼立刻變成了熊貓眼。
「老人家,不要再打了,現在住手還有挽回的機會,老人家,不要再打了,我是警察,老……老不死的,老虎不威你當我是戰鬥中的楊偉還不忘啰里啰嗦,屢次勸降無效之後,終於怒火爆了,只見他身形向後一退,彎腰蹲踞,竟是一個標準的射擊姿勢,隨後右手放在了腰間,還真掏出一把54制式來,瞄準了眼前的老人。
「死老頭子你別逼我,我告訴你,現在罷手還來得及,我可以不追究你襲警的責任,要不然數罪併罰,你知道是什麼後果!」楊偉義正言辭地說道。
老園長一愣,果然放棄了抵抗,有點理智的人都知道,人的動作再快,也不可能快得過子彈,乖乖被戴上了手銬,押進了車裡。
「這就對了嘛,大家都是文明人,犯得上用這麼暴力的方式解決問題么?您這老胳膊老腿的,萬一有個損傷,我也不好交代啊!」楊偉笑嘻嘻地說道,隨手從口袋裡掏出一根煙,舉起手中的槍,啪地一下點上。
霎時間,老園長死的心都有了,放手一搏或許還有生的機會,可就被眼前的這個年輕人用一個打火機騙的乖乖束手就擒了,這什麼世道,連警察都開始騙人了。現在只能祈禱,他們找不到任何證據證明那些孩子是他殺的,這樣他們就沒辦法給自己定罪,何況……
警車開走前,他抬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辦公室,一個矍鑠的身影就站在窗邊,向他伸了伸大拇指,他懸著的一顆心也放了下來,連最後的證據都被消除了,撐死警察給他一個襲警的罪名,但是,凡是普通人遇到全副武裝的警察多少都會有一點緊張,做出一些過激的舉動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楊偉看著遠去的警車,腦海中開始構思怎麼給這個案子來一個合情合理的解釋,能在辦公室中找到相關的證據最好,如果沒有,就需要一些人為的手法了。
一行人快步走到園長的辦公室,才到門前就看到一股濃煙從門縫裡竄了出來,夾雜著一股東西燒焦了的味道,楊偉心中一凜,老傢伙動作還真快,他們還沒對他表現出敵意,他自己就已經開始毀滅證據了?
飛起一腳,破門而入,整個辦公室里已經是濃煙密布,嗆得他眼淚直流,但還是清晰地看到辦公室的中間擺著一個大大的鋁盆,裡面堆滿了東西,壓得火苗都無法升起來,只是冒著濃煙,眼疾手快的他端起旁邊的一盆水就澆了上去,堪堪保住了那些對案子可能至關重要的東西。
隨後,他戴上手套,拿出塑料袋,開始仔細地搜集起物證來,燒的只剩一半的尼龍繩,一本已經有一半畫成了灰燼的日記,一個只剩下封面的通訊錄,還有一本封面被烤的焦黑的古書,他隨手翻了翻,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他舉起那本書對張岩和妖小狐搖了搖,「這個就是作案動機,這些就是物證,他不說話,也能定他的罪了!」
張岩眉頭皺了皺,接過那本書隨便翻了翻,那中國道術大全》,在書店裡是買不到的,只流傳在那些相通道術的人手中,口口相傳,筆筆相記而已。在茅山法術一節里,有幾個法術被特意標了出來,他仔細看了看,正是他之前所猜測的分魄針、鎖魂紅衣、墜魂砣三項,而在這三項法術的最上面,則清楚地標記著「延年益壽**」六個字。
「你打算怎麼說?」張岩冷冷地問道。
「很簡單,這個老園長迷通道術,中毒過深,相信什麼延年益壽**,按書中的做法設計殺害兒童,經過警方秘密調查,終於在他實施更大的作案計劃之前成功破獲,給了人民一個滿意的交代,同時也對那些之前遇害的孩子們表示沉痛的哀悼,望那些失去孩子的家長節哀!」楊偉大言不慚地說道,拍拍手,也不再去看盆里還有什麼東西,轉身就走。
「後邊的就算了,別把你自己說的那麼偉大!」張岩毫不客氣地說道。
「你以為我愛說?就算說了這些事情也輪不到我的頭上,我這個部門是見不得光的,你不比我清楚啊?」楊偉不滿地說了一句,「你們自己小心點!」扔下這句話之後,便消失在了他們的視線里。
「小狐,你想說什麼,就儘管說!」張岩走到窗邊,定定地看著窗外,遠方的馬路上人來人往,沒有人知道就在他們的身邊,無時無刻不再生著這樣或那樣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就這麼完了?」妖小狐本不打算說,但隱隱約約的,她總覺得這樣的處理方式似乎有些欠妥,這樣的結局也有些太過出人意料了。
「嗯!」張岩毫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可是師傅,我們都知道,那個老園長就是個替罪羊啊!他在電話里交代那個人可以動手了,就說明他還有同黨,你看這些東西,如果我明知道這些證據會讓我必死無疑,那我肯定會優先燒掉那些重要的,而且不會留下一點痕迹,沒必要這樣,證據毀滅的一點都不徹底,那本作案動機的書籍根本就一點都沒有損毀,反倒是那些毫無實際意義的證據先毀了!」妖小狐有些急了。
張岩倒是依舊一副不緊不慢的樣子,「如果他根本就沒想到警察會那麼快找上門來呢?」
「不會!」妖小狐搖了搖頭,「他往外跑的時候很有條理,說明他有足夠的時間燒毀這些東西,甚至他根本就不需要跑,只要留下來,就有足夠的時間燒毀這些東西,可他還是選擇逃跑,而且明知道下面有警察的情況下還要跑,你不覺得奇怪么?」
張岩看向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了一絲讚許,可還是不動聲色地說道:「小狐,你能有這樣的推理分析,我感到很高興,但是作為警察,他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他們必須給上級,給人民一個交代,你能明白么?」
見妖小狐依舊一副不解的樣子,張岩微微一笑,伸手攬過妖小狐,「所以,我們退魔人存在的意義就是給這個詭案組處理留下來的尾巴!」
令他驚奇的是,妖小狐竟然沒有拒絕他過分親昵的舉動,也不知她是沉寂在自己的推理中,還是在努力消化著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