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皇宮內死了一個人當然是件大事。
正德不在,於是「小帥虎」便告訴了統管所有錦衣衛,負責皇宮禁衛之職的「大檔頭」
秦川。
當然知道「小帥虎」與皇上的關係,秦川對「小帥虎」詢問的方式已到了謙卑的境地。
聽完了「小帥虎」所說事情的經過後,秦川一張老臉皺紋全擠到了一堆。
「你真的沒看見是誰用飛刀殺了章不群?」
「我若看見了還會不告訴你嗎?」
碰了一個軟釘子,秦川不以為意道:「這件事情還請你幫個忙,暫時莫讓皇上知道。」
「為什麼?」
秦川道:「因為死的雖是一名錦衣衛,然而株連卻廣。我怕皇上知道後會大發雷霆,而殺心一起,死的人將會一個接一個。」
「有這麼嚴重?」
秦川苦著臉道:「絕對不假,凡是保薦、介紹、考核,覆審章不群入宮當差的人恐怕一個也逃不過,就連我也會受到牽連。」
「小帥虎」心胸仁厚。
他當然也不希望因這一件事誅連許多無辜的人。
想了一下他道:「那你打算要我隱瞞到什麼時候?」
秦川心中憂戚道:「瞞到瞞不住的時候,說不定這一、二天我會查個水落石出,揪出另一名同夥,那時候皇上說不定脾氣不會太大,受害的人也會少些。」
「我可以答應你,當務之急是要查出另一名同夥是誰,要不然皇宮內隱藏著這麼危險又可怕的人物,簡直讓人會食不知味,寢不安枕。」
秦川點頭道:「謝謝了,我會馬上去偵辦的,依你看這件事真正的原因會與你有關嗎?」
「小帥虎」想了一下道:「應該是有關,那章不群顯然是在偷看我練功,其目的或許和『大風會』扯得上邊,因為『大風會』正四處查探我的下落。」
「你的意思是章不群為『大風會』的人?」
「甚有可能,就算不是,也必然和『大風會』有非比尋常的關係。」
「如果真是這樣,那就太可怕了,『大風會』的勢力都能伸展到宮裡來,他們要造起反來豈不有了內應。」
「小帥虎」道:「宮中錦衣衛共有多少人?」
「錦衣衛總共有五百七十八人,能在宮中行走,負責安全警衛之責的有一百二十名。」
「我建議你從這一百二十人身上開始查起。」
點點頭,秦川道:「其實這一百二十人中扣除事發當時各處當差的,再加上皇親國戚,和身手平庸之輩,剩下的也只有三、四十人之譜,過濾起來半天功夫也就夠了。」
「那好,如果查出了什麼希望你先不要打草驚蛇,通知我一聲。」
有求於「小帥虎」,秦川怎能不答應?
雖然「小帥虎」的要求已經愈越了他的職位,但秦川卻一點也不敢表現出不悅的態度。
畢竟他明白「小帥虎」也是有心共同來完成這件任務。
紫禁城的黃昏是艷麗絢爛的。
天際一抹嫣紅,在萬道霞光照耀陪襯之下,更增添了幾許凄艷之美。
晚飯過後,「小帥虎」夫妻四人在樂壽宮裡的庭院中散了一會步,在一座涼亭里歇了下來。
見到「小帥虎」始終微蹩著眉頭,花中雪不禁問道:「你還在想下午的事情?」
「小帥虎」點頭道:「我在想那隱藏在暗處的人下一步會有什麼行動。」
花中雪道:「我想他既然泄露了行藏,應該不敢再蠢動才對,否則暴露了身份他多不划算,因為能混進皇宮來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那必須經過長久的鑽營,和費心的潛伏。」
「然而秦大檔頭已經開始著手清查,那個人很快的也會被查了出來,他要有什麼舉動,時間緊迫下應該會立刻進行才對。」
花中雪搖頭道:「那是我們一廂情願的猜想,事實上我不認為能很快的查出那個人。」
「為什麼?」
「因為人家既然能混得進來,身世、來歷各方面都一定經過細心的安排。」
想想也是,「小帥虎」道:「如果抓不出那個人來,事情豈不糟了?」
趙小柔挺了挺肚子道:「是啊!那不等於在我們身邊有個隱形殺手一樣,多危險,又多可怕。」
花中雪道:「話是不錯,不過這是皇宮,只要我們多注意些,對方也絕不致輕舉妄動的。」
「小帥虎」道:「不過這種提心弔膽的日子總不是辦法,我們應該想想用什麼法子能引那個人出來,一勞永逸,永除後患。」
花中雪道:「問題是對方潛伏在這的目的是什麼?我們並不知道。是對付你呢?還是對付我們那位整日治游的皇上?」
「小帥虎」道:「不管他們的目的是什麼,我想我一定是他們主要注意的對象,要不然章不群也不會跑來偷瞧我練功而泄露了身份。」
花中雪抬眼道:「你想到了什麼誘敵之妙計了?」
「小帥虎」道:「妙計談不上,我想由我作餌,或許能引出對方來也說不一定。」
「說來聽聽,你要怎麼作餌?」
笑了笑,「小帥虎」道:「暫時保密,等秦川清查完該查的人看看有沒有結果再說吧!」
「討厭。」「小魔女」方琳瞪了「小帥虎」一眼道:「你最死相了,現在說一說又有什麼關係?」
「小帥虎」笑道:「當然沒有什麼關係,不過萬一秦川真查出了什麼,豈不是白說了?」
「稀罕,你不說拉倒;今晚上你也甭想進姐姐和我的房間睡覺。」
「殺手鐧使出來了,老婆大人,我可以睡在小柔那裡,怎麼樣,沒輒了吧。」「小帥虎」故意逗著「小魔女」方琳。
方琳瞄了趙小柔的肚子一眼笑道:「那你豈不是更要難過的睡不著。」
「小帥虎」一怔,旋即明白人家的意思,他也笑出聲道:「解決問題有的時候不是只有一種方法。」
見「小帥虎」笑里有鬼,方琳卻傻傻的問道:「還有什麼……什麼方法?你少唬人了,我才不信。」
擠個眼睛,「小帥虎」道:「今天晚上和我睡,我再告訴你。」
她羞紅了臉啐聲道:「好討厭,你滿腦子的邪念頭,鬼花樣……」
哈哈大笑,「小帥虎」道:「閨中之樂沒有誰規定硬要采一定的模式不是嗎?」
這裡正在笑鬧著,涼亭外響起了腳步聲,接著秦川秦大檔頭的身影已出現。
「大檔頭,你找我嗎?」「小帥虎」迎了出去。
秦川一臉晦氣,未語先嘆。
「怎麼了?清查的事情進行得不順利嗎?」皺起眉「小帥虎」又問了一句。
「我查過所有錦衣衛的資料,就連死去的章不群都一絲啟人疑竇的地方都沒有,每個人的背景、出身、來歷都無懈可擊,我……我實在不知該從何著手了。」
秦川的愁容就彷彿天快塌了下來一樣。
「小帥虎」安慰道:「剛才我們還在談這件事,也料到不太容易查出那個人來的。」
「這……這怎麼辦?揪不出那個混蛋來皇上要知道了,一定有一大堆人頭落地不可。」
「皇上去了什麼地方?什麼時候回來?」「小帥虎」問道。
「聽說去了大明府,什麼時候回來就說不準了,也許是三、五天,也許十天半個月的。」
對這位皇帝「小帥虎』除了搖頭外,也只有嘆氣了。
他不知道在『大風會』的蠢蠢欲動和『安慶王』朱成亮即將謀反的情形下,他怎麼還有心情出去冶遊而離開京師重地。
望了一眼秦川,「小帥虎」明白他這麼急巴巴的跑來找自己,無非是希望等皇上回來后自己能替他說說好話。
一個像他這樣的老人,戰戰兢兢的過了大半輩子才爬到「大檔頭」的地位,他當然希望能有一天告老還鄉,安養天年。
然而今天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理、法三方面來說,他這「大檔頭」都脫不了關係,按律就算他有十顆腦袋恐怕也不夠砍的。
也難怪他會如此惶悚不安了。
「小帥虎」宅心仁厚,再加上與秦川算是舊識,他不覺道:「大檔頭,你不說我也明白你的意思。你放心,如果皇上回來,我自會替你敲敲邊鼓說說好話。」
秦川求的就是這一句話,他神色激動道:「楚……楚少俠,你若肯大力幫忙,我秦川就有救了……我……」
抬手阻止對方.「小帥虎」道:「別說什麼,站在武林同源的份上伸以援手本是應該,你安心去查案吧!」
道著謝,又和花中雪三人拱手為禮。
秦川才略見精神的離開。
一把短刀,插著一張素箋。
醒目也刺目的釘在桌面上。
「小帥虎」和三位如花嬌般的夫人,一進到樂壽宮的廳堂里就發現到那把刀和刀上的素箋。
素箋上短短的兩行字。
找你好久,終獲芳蹤。
今夜月圓,天壇約見。
署名竟是管一峰三個字。
四個人全都為這張素箋的突然出現而心中震驚不已。
「這……這是誰留下的?是管一峰嗎?」
趙小柔畢竟世面見得少,她惶恐道。
「是那名隱藏在這的人留下來的。」「小帥虎」把刀放在手上把玩著說。
「敵人就在我們的身邊,這簡直太可怕了。我們要不要去通知秦大檔頭?」
「小帥虎」搖頭道:「不用了,通知他又如何?我們又不知道是誰幹的。」
「那……那你會去赴約嗎?」
「當然,人家已經指名叫陣了,不敢赴約的話豈不讓人瞧扁了。」
「可是……這不是太危險了嗎?不行,我不讓你去。」
趙小柔見到「小帥虎」臉上堅定的表情,她慌了,連忙又對花中雪道:「姐姐,你勸勸他,要他不要去啊,管一峰一定布好陷阱等著……」
花中雪沒有說話,她只是怔怔的望著那張素箋。
趙小柔又轉頭對「小魔女」方琳道:「方琳,你快勸他不要去,快呀!」
「小魔女」方琳輕拍著趙小柔肩頭道:「小柔,別激動,楚楚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我不管什麼理由,我只知道管一峰在等著他去送死,不行,不能讓他去」
趙小柔叫了起來,眼裡竟有著驚悸。
花中雪嘆了一聲道:「小柔,你先冷靜點聽我說。」
對花中雪趙小柔一向言聽計從,因為花中雪不但年齡較長,江湖歷練,思惟謀略也都高人一等。
見對方安靜了下來。
花中雪才道:「楚楚是『天下第一神刀』的傳人,馬上又要統領著丐幫還有不畏『大風會』權勢的正義之士,他不能在人家指名后還做一個縮頭烏龜,否則不但會被敵人訕笑,更會被自己人瞧不起,這是江湖顏面的問題,所以他一定得去赴約。」
趙小柔瞪起了驚恐的雙眼道:「難……難道明知危險也要去?」
花中雪道:「他是你老公,也是我和方琳的老公.我們和你一樣也擔心他的安危。但是不幸的,他是一個江湖人,更是身負重任的江湖人,他不能做一個會遭人恥笑的懦夫,因此他有非去的理由。」
趙小柔悲戚道:「江湖、江湖,我現在好討厭聽到這兩個字……」
「小帥虎」上前輕擁著她道:「別這個樣子,小柔你以前從來都放得很開的不是嗎?」
趙小柔滴下眼淚泣道:「以前是以前,以前我從不知道江湖險惡,以前我沒有懷孕……」
懷有身孕的女人,情緒本來就很不穩定,患得患失的心態下她們往往做出來的事情會異於往昔。
「小帥虎」明白這點,他只能哄著對方道:「你別擔心,管一峰說什麼也是個成名人物,對我他絕不會使出詭計的。」
我很了解他,像他這種梟雄,與我師父約鬥了十幾年都是明槍對仗,我比他低了一個輩份,他更不可能用不正當的手段來對付我。」
「不錯,楚楚說得沒錯,管一峰如果有心使壞,就不會以這種方式來約見,他大可要那隱藏這的人對我們下毒,或者行刺豈不省事。」
望了望花中雪。
趙小柔道:「那管一峰現在約楚楚又有何居心呢?」
「可能只是談談而已,所以他素箋寫的只是『約見』,而非『約斗』。」
趙小柔道:「我們也一起去嗎?」
花中雪搖頭道:「不,他一個人去就成了。」
趙小柔又緊張起來道:「他一個人去,萬-……萬-……」
花中雪安慰道:「你放心,他現在已非昔比,就算有什麼,他拼不過『邪煞』管一峰,自保絕對沒問題,我們跟了去,除了增加他的負擔外一點好處也沒有。」
「你……你真的有把握自……自保沒問題嗎?」趙小柔緊緊靠在「小帥虎」的胸膛里道。
「傻女人,我這兩下子你又不是沒見過。我自覺經過四個多月的苦練后,現在已與從前恍若兩人。」
激動過後的趙小柔已平靜了下來。
自然的,她也恢復了理智,想到了一個男人必須仰不愧天,俯不怍地,做一個真正的大丈夫才是。
擦掉了眼淚,她抬頭道:「對不起,我也不知自己為什麼一下子變得那樣。你去吧,凡事小心點,莫忘了我和姐姐還有方琳等著你平安歸來。」
放下了心中一塊石頭。
「小帥虎」感動道:「你放一百二十個心,我當然會平安回來的。我算過命,相士說我是龜精轉世,可以活到一百歲。」
笑了起來,趙小柔道:「瞎掰,到了那時候吃也吃不動,玩也玩不動又有什麼意思。」
看看天色,「小帥虎」略做抄扎,在三位嬌妻臉上每人輕吻一下,在她們的注目下便出了「樂壽宮」,朝著紫禁城外走去。
身上有正德「如朕親臨」的玉佩,「小帥虎」一路通行無阻的出了午門,便朝著天壇的方向邁開大步。
天壇在北京東門城外。
它建於明永樂十八年(西元一四二零年),佔地甚廣,為皇帝祭天之所。
天壇有一主建築物為三層檐圓攢尖,輜金實頂藍筒瓦的大殿叫「祈年殿」。另外有一圓丘壇為露天祭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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壇面鋪設花崗石塊,而無論石塊的數目,或者階梯的數目,都是九或九的倍數。
而「九」這個數字,自古以來就是天的象徽。
夜深露重。
圓月當空。
「小帥虎」來到天壇前,就看到一個高大的人影負手而立,站在露天的祭台上面仰首望天。
見過「邪煞」管一峰二次,「小帥虎」一眼就認出月光下的那個高大人影,正是如今統領著江湖第一幫的管一峰。
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悲忿之火,「小帥虎」重重的腳步聲引得那人轉身下望。
身影一閃,「邪煞」管一峰已從祭壇上面輕淡如煙飄了下來,落在「小帥虎」面前。
上下打量著「小帥虎」,「邪煞」管一峰神情冷漠。
「小帥虎」也回瞪著人家,他發現這個人每次見到他的感覺都不一樣。
第一次在泰山之巔,那時候管一峰狂笑著從自己面前掠過,「小帥虎」只感覺到他身上散開出來的狂亡之氣。
第二次在揚州,「小帥虎」那時易容,對方沒認出自己,他感覺到對方除了狂亡外是多了一種無形的霸道。
現在,他發現這個人竟然有著獨尊天下,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傲然和孤倔。
「小子,你與一年前似乎變了很多。」
「邪煞』管一峰突然開口。
「小帥虎」冷聲道:「一年的變化很大,時間也很長,它能使人成熟不再生嫩。」
彷彿怔了一下,「邪煞」管一峰道:「聽說你叫楚楚?」
「不錯,也有人叫我『小帥虎』。」
「小帥虎」壓抑著心中那種「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的憤怒,淡淡回道。
「我也聽說你曾經跑到『褒城』,闖進我『大風會』總壇救人,同時在『張家灣』你也掀了我淮北分堂,另外你也曾殺了『日堂』副堂主『紅鷲』巴常,重創『飛天狐』單雙全。」
點點頭,「小帥虎」道:「也不錯,那些都是我乾的。」
倏地一笑,「邪煞」管一峰道:「你還真有本事,年紀輕輕的就弄得我『大風會』一片混亂,亂七八糟,真讓人想不到也看不出來。」
「好說,我也是被逼的。」
「被逼的?!我什麼時候逼過你?」
「小帥虎」道:「你說出這話豈不可笑?」
「可笑?有什麼可笑?我實在搞不懂你在說什麼?」
「血債血還,我是『天下第一神刀』的傳人,為了索還血債,我當然與你及『大風會』勢不兩立。」
淺笑、大笑,然後狂笑。
「邪煞」管一峰笑了一會方道:「你原來竟是為了這個原因才處處與我作對?!」
「小帥虎」依然冷漠道:「廢話。」
神情一變,管一峰顯然對「廢話」這兩個字極為不悅。
「和我說話最好注意你的態度與用詞,撇開我如今的身份地位不談,我與你師父卻是同輩。」
「小帥虎』夷然不懼道:「那又如何?雙方既是死對頭了,也就不必去故做虛偽。」
似乎對「小帥虎」的人很感興趣,「邪煞」管一峰道:「你真有趣,天下敢對我這樣說話的人恐怕你還是第一個。嗯,果然是『初生之犢不畏虎』,季惟民有你這樣的徒弟,也該含笑九泉了。」
語聲一頓,「邪煞」管一峰繼續道:「我不知道你要索還誰的血債?季惟民的嗎?」
「小帥虎」道:「你該不會否認我師父是死在你的手中吧!」
「邪煞」管一峰造:「我不否認。」
「那麼就沒什麼好說了。」
搖著頭,管一峰道:「可是你不覺得你太無理取鬧,失去立場了嗎?」
「小帥虎」呆了一下道:「報仇雪恨,這乃天經地義的事情,我失去了什麼立場?」
「話是不錯,然而我與你師父是光明正大的比武。江湖傳統,凡是這種正式的比武約戰,落敗的一方只能怨自己技不如人,不管死活都沒得話說,我實在不明白,你怎會做出這種夾纏不清的事來。」
「小帥虎」一下之間傻住了。
的確,對這個問題,他從來沒有去深深想過,在他心裡只認為師父死在這人手裡,他就該殺了對方來償命。
至於江湖傳統規矩,他倒忽略了。
管一峰見對方答不出話來,他接著道:「如果你想替師門雪恥落敗之辱,我能夠接受。
但是你說要替季惟民索命,我就無法認同了。
這是原則問題,也是江湖上的遊戲規則。當然,如果你執意堅持己見,我亦無所謂,不過因為出發點的不同,所以我應對的方法也就不同。」
「小帥虎」怔怔道:「有什麼不同?」
「如果你是以『天下第一神刀』的傳人來向我挑戰,我會給你一個公平的機會。但如果你只想替你師父報仇的話,那麼彼此就不必管江湖規矩與傳統,反正是一方至死方休,那麼大家就可以不擇手段,『卯』開來幹了。」
「這是你今晚約見我的目的?」
搖搖頭,「邪煞」管一峰道:「不是,我主要的目的是見見你這個人,試試你的功夫。
另外有一個人想見你。」
「誰?誰要見我?」
「她還沒來,等一會你自然會見到她。現在就讓我來試試你,你到底憑著什麼,處處敢與我『大風會』作對。同時也給你一個機會。替你師父報仇的機會。」
「小帥虎」倏地一笑。
他道:「管一峰,你真是兩面人,嘴裡說得一套,做的又是一套,到最後你還是說出了真話,你根本就想殺了我,就別替自己找出這麼一套冠冕堂皇的理由。」
管一峰道:「我說試試就只是試試,否則也不用解釋那麼多,對你一個後生晚輩我還不屑用對付其他人的方法來對付你。」
「隨你怎麼說,你認為是試招,但我卻不會對你有一絲容情。」
「只要你有本事,就是你殺了我,我保證『大風會』也不會有人找你的麻煩。」
「小帥虎』抽出了「無畏刀」。
他不再說話。
管一峰一見到「無畏刀」眼中就閃起一抹不易察覺的驚悸。
對這把刀,他是太熟悉了,並且也數度敗在這把刀之下。
現在刀的主人雖然不同,但是從「小帥虎」身上發出來的濃烈殺機,他明白這個年輕人還真令人不寒而慄。
他慢慢的也把隨身佩刀抽了出來。
他的刀很奇特。
別人的刀卻是精鋼打造,白光霍霍。
他手中的刀卻是通體黝黑。
閃亮的刀令人膽寒,黑色的刀呢?
「小帥虎」望著「邪煞』管一峰那把黑色的刀,他發現那把刀似乎很邪惡、詭怪,令他有種承受著一波波無形壓力的感覺。
管一峰笑了一聲道:「這把刀叫做『刀靈』,它是由一種特殊的材質所打造,所以顏色是黑的。你出招吧!」
「小帥虎」當然不會和對方客氣,而且這也不是客氣的時候。
於是
但見寒光一閃。
月光下那抹寒光似電似閃,倏然已到了「邪煞」管一峰面前。
管一峰未見動作,可是他手上的刀已經架住了「小帥虎」突然而至的刀鋒。
接著「小帥虎』人影暴起,「無畏刀」仿若天際忽然下起傾盆驟雨,那麼密實,成串的落向管一峰。
心中微驚,「邪煞」管一峰矮身忽起。
那把黑刀就如惡魔附著一般,詭異、可怖的卷出一條黑龍,猝然搖首擺身,把驟雨般的刀光整個吞噬殆盡。
寒芒再起
「小帥虎」踩著奇怪的步法,像是喝醉酒一樣,步履不穩,卻神速至極的一下子到了管一峰面前。
而「無畏刀」則幻成了點點寒星,一把刀變成了千把,寒星飛濺里,攻擊的地方全身是對手的必死致命的要害。
「幻影重生」。
「無月有星」。
「邪煞」管一峰一眼就瞧出這是「大幻八式」,「天下第一神刀」季惟民的成名刀法。
他心中大駭。
驚駭中他身軀宛似一個滾球,外面裹著一層黑色的刀網,沖向了那點點寒星,一刀幻成了千刀的帷幕中。
連串的金鐵交鳴不絕於耳。
當寒星消逝,刀網驟減,「小帥虎』與管一峰兩人已相隔丈許,雙雙盯視著對方。
仔細點,我們可發現「小帥虎」的脅下正有一條汨汨滴著鮮血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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