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奴婢給大人請安。」我微微福身。

「你今天做了什麼？」他冷著臉走到我身前，細細觀摩一身青色長袍的我。

「大人，您若不放心，盡可叫下人明裡跟著秀哥兒。」我打開扇子，沖他淡淡一笑。這一整日，曹尹的手下一直在暗裡注視著我的一舉一動，功夫雖了得，但不是搞跟蹤的好手。曹尹輕輕勾了勾嘴角「姑娘好眼力，不過，曹某會一直讓人保證你的安全，直至完全送你進宮選秀。」

聽他一襲話，我的心跳不禁慢了兩拍，形勢都到如此了，他還不肯放手嗎？這樣傷害他的遊戲，錦秀哥做不出來啊！

我面無表情走到門口，一把推開他，氣憤地進了屋。曹尹呀曹尹，你竟是痴，還是傻呢？

門被「嘭」的一聲關住了，只留屋內她淡淡香氣遺留在空氣中。曹尹一臉淡默。可他的嘴角早已勾起一抹寵溺的笑意。隨從從樓下上來，看到幾次遭拒的主子，不禁嘆了口氣，道「好姑娘，居然敢給曹大人刺兒吃。」

第二日，我從櫥中找出一件鵝黃色紗衣，淡淡的線繩邊看起極為雅緻，髮辮簡易地編起垂在身後，用一條白蕾絲扎住。走到銅鏡旁，竟發現這張清秀的臉連妝都可以省下，我的姿麗絲毫不比似樓的姑娘們差。打開木門，門口聽那個隨從著實嚇了我一跳，他躍到我面前半蹲下「奴才奉命保護錦小姐安全！」

錦……錦小姐？頭一次聽人如此稱呼我，反而渾身不自在，我身後一退，忙福下身「這位官爺快請起，奴婢可受不起如此大禮。」

只見他微微一愣，像是不太習慣，忙伸手去「錦姑娘先行，奴……我在後面隨著……」我看到他一副啞巴吃黃蓮的樣子。不禁捂著嘴偷笑了聲，也罷，這麼多年了，我只有把別人當主子的時候，他這一來，很讓我吃不消。

到了似樓前，我正見若離沖這邊舞帕子，趕忙向前跑了幾步，打發走了那個要命的隨從。若離笑著為我擦擦汗道「姐姐還真是大家閨秀呢！」

我們步行到了後花園，若依正在湖邊彈著一首不知名的曲子，她技法嫻熟，身姿嫵媚，邊我都忍不住多看幾眼。

若離拉住我跑上前去，若依客氣地停下撫箏，沖我嫣然一笑「小姐非凡塵之人，穿上女裝頗俏麗。」

我一時被這句話堵住了嘴，不知她是否在強調昨日女扮男裝之事，心裡不禁多了幾分無奈。

「請姐姐恕我昨日失禮。」我沖若依福福身。

只見她轉頭笑了笑，又一臉正經「妹妹說笑，若依怎是小心眼的人呢！」

我眼珠一轉「那這次妹妹本意來學藝，請姐姐受教。」若依聽言一愣。她慢慢倒了一杯茶喝著，不知在細細想什麼。我很急迫地等待時間的踏過，半晌，她放下茶杯，站起身說「那好吧！」

若離聽聞高興地拉著我亂跳，心中一陣竊喜。沒想到若信是個如此細膩穩重的人，至此之後的幾日里，我過著兩點一線生活，似樓——客棧——似樓。與若依在樹下撫琴，與若離在花中學舞藝。連似樓媽媽的那套千嬌百媚也略知了一二。往日如果沒有什麼事，我便隨意翻看曹尹代人送的書。平日里看似樓姑娘們如何梳發，化妝，美容，配衣……沒事就在客棧里反覆妝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