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那夜明月如鏡，我著穿淡雅地在似樓後花園與若依撫琴，在那首如夢如幻的曲子中，那顆燥動已久的心在緩緩平息。

「秀哥姑娘，今日你待客吧！」媽媽從廊亭上走來，衣裙飄舞，獨具風範。若離與若依奼異了一下「為何？」媽媽和藹地笑了笑「前兩日姑娘跟媽媽說了想試試，湊巧今日來了貴客點名要她，這麼好的機會，秀哥定會賞臉，對嗎？」

我附和著她，輕輕點了點頭，若依走到我身旁，拍拍我的肩道「一塊玉，不論怎麼看都是完美的最好。」

我羞紅了臉「姐姐，看你，妹妹我是煙花之人么？」

她會意地點點頭，與若離一起消失在夜幕中，被點點燭光隱去。

我早已站在門口，卻徘徊許久，這是第一次待人接物，未免有幾分緊張，該如何面對門中之人？先要使出渾身解術。

門被輕輕打開，傾瀉出一地光暈，我緩緩抬頭，卻見一個男子佇立在窗旁，背脊顯得有幾分蒼茫，我的心像放進了冰窖，手指死抓著帕子，微微顫抖……

「大人……幾日未見，奴婢給您請安了。」我重複著那句古板的話語，平日熟識的辭彙在此刻恐怕也是無稽之談了。

曹尹未轉身，靜靜地說「那日大選，以我的名義薦你上去，足能做個嬪妃。」

我沖著他，一福身「滴水之恩，來日必當湧泉相報！」

「不！」他說，「忘了我吧！只有你幸福就好。」

他話畢，一陣琴聲從後花園傳來，只聽的我滿心凄涼。我的手不知不覺舞動起來，隨著音樂的節拍，如一條在風中飄蕩的玉帶，我圍著他轉了一個圈，他的手撫過我的髮際，轉身出了門。

一曲終了，我才知他已經走了很久，身子綿綿地坐在地上，淚水滂沱……

「你這麼努力，我怎能忘記你？心裡怎麼會沒有你？！」

曹尹佇立在門口，聽到我了無奈的自責，他悲凄地笑了笑，最終離開了煙花之地。

從些之後，我們不會再有交集了吧。原來，第一次傷心竟是這麼痛！

第二日，隨從駕著車領我進了宮門，侍內見了薦書便直接讓我們進去，在一個門口停下后，隨從掀了帘子扶我下車，外面一陣吱吱喳喳的十分擾人。很多家貴府小姐都來了，她們著裝艷麗，舞脂弄粉，看起來十分俗媚。

一個老公公在前面點名，幾個女子一起走過去。隨從把薦書和幾兩銀子交給老公公，只見他獻媚地笑了笑，做了個請的手勢，我和隨從在眾目睽睽下進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