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節
少宮主心中雖然著急,但卻不知為什麼著急,而且,她,心中明白,一方面是侵入神宮範圍之內的敵人,另一方面的,卻是她的父親,她就是想開聲阻止.也不知要怎麼出口,一時間,直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此時,天色已呈魚肚白色,這時已走了近十招了,燕少玉受傷在先,再加之強提殘餘真力,使了一招蓮台九佛,把真力消耗殆盡,雖然仗著一股怒火支持,但此並非實力,只能支持一時,時間一久,便就難以支持下去了。
血,又開始從他的胸間汩汩的向外冒出來了,招式,也完全陷入了被動狀態。
少宮主.不安的向前移動腳步,小嘴連連啟動著.但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神宮之主此時已然勝卷在握,只要驟然之間,一輪急速攻擊,燕少玉必然喪身於他手下,但是,此時他心中對燕少玉生起一絲愛惜之心,不忍驟下毒手,當下冷冷的笑道:「如果老夫真要置你於死地,大概不致於有什麼困難吧?」
燕少玉冷然哼一聲,沉聲笑道:「不知宮主為什麼那麼做?」
少宮主心下著急.忙插言,道:「我爹爹愛惜你嘛!」
神宮之主心頭一動,忙溜眼一掃,只見愛女臉上,充滿惶恐憂抑之色,心中不由黯然一嘆,忖道:「孽債,孽債,這叫老夫如何下手?」
這時,燕少玉已覺得雙目有些昏花,不易看清對方身法,心中一急,忙提真氣,欲再使蓮台九佛,但是,真氣卻早已四散,難以提聚,不由黯然一嘆道:「真的不行了。」
驚地,遠處傳來一聲嬌呼道:「快停手,不許傷他!」聲音急促無比。
神宮之主,聞聲抬頭,只見二十丈外,那十二個童子正是神宮中人,這一來,登時勾起神宮之主的殺機,只聽他冷叱道:「燕少玉!老夫放你不過。」聲落身子一閃,突然扣住燕少玉右手門脈,猛然抬頭大喝道:「那個敢上,老夫立即殺了他!」聲如雷鳴,震入耳鼓。
來人聞聲,果然全都停在五丈以外,誰也不敢再上,十二個童子一見神官之主,不由自主的全都跪在地上,口稱師父,敢情他們的武功,就是神宮之主親傳的。
神宮之主冷哼道:「臨危叛主,爾等還有什麼好說的?」
十二個童於,臉上全都變色,其中一男童,顫聲道:「方師兄欲奪駝龍之丹,暗把本宮最毒的迷藥給我等服下,以便指揮,是以……」
神宮之主冷笑道:「是以你們等不到回來報告我,就先投靠了別人是嗎?」
燕少玉拾起那張冷漠而蒼白的俊臉,冷冷的道:「殺方智的是在下,救治他們的是在下的朋友,在下又沒有收留他們。」
神宮之主冷笑道:「你替他們釋罪?哼哼!你可曾想到你自己的處境?」
燕少玉冷漠的道:「燕少玉既然落到閣下手中,什麼都想到了,不必閣下費心,如果閣下以為殺了十二個無知孩童,能維護你神宮的聲望,燕某自無力干預。」
神宮之主冷聲道:「他們自有保護不周之罪!」
燕少玉冷笑道:「在下飛劍殺方智之時,十二個童於正在與燕某搏鬥。」
「那罪魁禍首隻有你一人了。」
燕少玉冷漠的笑了笑,道:「閣下猜對了!」
神宮之主心頭一震,忖道:「人說燕少玉冷酷無情,此言只怕有些不符。」
忖罷,冷聲對十二個童子道:「罪既不在你們,全都起來。」
十二個童子,誰也沒站起來,在那十二張蒼白而又充滿淚珠的小臉上,正流露出無限憂傷,人都是有感情的,他們雖然都小,但仍能看得出,這個冷漠的大哥哥,在臨死前,付給了他們多少關懷,疼愛!
神宮之主見狀大怒,冷喝道:「你們敢不聽老夫之命,是不是想死了?」
十二個童突然全都抬起小臉,道:「師父如要殺他,就請先殺我們吧!」
臉上肌肉,一陣抽搐,目中透出驚奇與駭然的光芒,一切,也都太出乎他意料之外了,突然間,他狂笑一聲,道:「哈哈……好好!老夫成全你們!」
話落一頓,道:「燕少玉,你還有什麼說的沒有?」
霍然一響,接著一女三男同時一動,圍繞在神宮之主四周,七煞玉女白燕,美目中透出無比狠毒的光芒,切齒道:「只要你殺他,你自己也難脫離此地。」
神宮之主狂笑道:「哈哈……憑你們幾個嗎?」
燕少玉冷漠的掃了四周一眼,搖頭道:「師兄,你使我失望,臨死前含恨。」
聖嬰童子默默垂下頭去,兩顆豆大的淚珠,已浮上似點漆星目,這是他第一次落淚,七煞玉女嬌聲道:「是我,是我使你失望,因為,我逼著他來。」
燕少玉沉嘆一聲.道:「你明知這裡是龍潭!」
七煞玉女白燕,揮袖擦去眼中淚珠,緊盯著燕少玉,緩緩的道:「是的,我知道的很清楚,但是,我不能沒有你,儘管我們才相識不久,儘管,你從來沒有表示過一絲愛我的感情,但是,我不能自以。也許,也許是我前世欠你。」
那凄迷的哭,泣血的聲.足以動天地而泣鬼神!……
燕少玉深情的盯著她.良久,良久才搖頭,道:「人死,物化.你會得到什麼?唉!傻妹妹。」
七煞玉女白燕突然笑道:「嗯!起碼我知道你不再叫我姑娘了。」
燕少玉默然的垂下頭去.他不想再說什麼了,此時.他心中只有一個希望,希望神宮之主,不要再留難他們。
少宮主沉重的走了上來,感傷的道:「爹爹,你真要殺他?」
神宮之主抬起頭來,似想轉向愛女,但是,他不敢轉過來,因為,由那絕望的語氣,他腦海中早已映上愛女凄涼的粉臉,他不知道.為什麼女兒只與他見一面,便會如此袒護他,他沉重而堅決的道:「是的,爹爹必須殺他,因為,他殺了你大伯的徒兒。」
少宮主幽幽的道:「是的,大伯伯並不好惹。」
神宮之主臉上肌肉一陣抽搐.顯然,愛女的話,深深的刺傷了他的心,因為,他是神宮之主啊,然而,他沒有發作,那不由於疼愛女兒,而是事實確實如此。
燕少玉無所謂的一笑道:「閣下該動手了。」
神宮之主冷森森道:「燕少玉,老夫本不想殺你。但是……」
「但是後面的壓力太大了。」
神宮之主深沉的眸子中,掠過一絲憤怒的光芒,但是,光芒卻非向著燕少玉,而是望著遙遠的天際.他木然的道:「燕少玉,由我父女一席對話中,你就能猜出大局,你的聰明,著實令老夫佩服,但是,老夫卻不能不殺你。」話落緩緩舉起右手。
就在此時,驚地,四周傳來連聲暴叱,道:「慢著!」聲落四條人影,一女三男,已圍了上來,其快如電。
神宮之主冷冷一笑.身子驀然一晃,誰也沒看清他的身法,一切便在四周悶哼中成了過去。
七煞玉女白燕、盲聖、邪啞與聖嬰童子已分別倒在地上,由他們倒地的距離判斷,很明顯,他們尚未撲出七步,便遭了毒手。
燕少玉掃了四人一眼,淡然笑道:「宮主武功足以蓋世了,指頓之間,連制四人,那身後之人.其能耐可想而知了。」話落一頓。道:「因此,在下想神宮決不會在乎這幾個不堪一擊的人前來報復的。」
神宮之主冷然道:「燕少玉,老夫決不使你失望就是。」話落一掌向燕少玉頭上劈去!
少宮主鉛臉蒼白如紙,軟弱的向後倒退了兩步,似乎她已支持不住那體重的壓力了。
就在此時,突然一個震人心弦的聲音大笑道:「哈哈……宮主久違了。」
神宮之主聞聲住手,抬眼之間,只見五丈之外,昂然靜立-個錦衣人,心中不由一駭,因為那笑聲剛發之時,尚在四十丈外。
直到他看清來人,才釋然大笑道:「我道是誰,能在一聲長笑中前進十多丈,原來是姬島主,這就不足為奇了。」
語氣甚是和緩。
燕少玉心一動,抬眼只見,來者中上身材,長眉風目,直鼻方口,頷下五柳長須,年約四十上下,昂然而立,目光如刃,有一股震人心弦的威嚴,其氣質決不在神宮之主之下,心中不由暗忖道:「此人大概就是那東海六十四島之主了。」
錦衣人笑道:「宮主過獎了,姬天雄愧不敢當。」話落向少宮主行去。
神宮之主回頭沉喝道:「鳳兒,還不快見過姬伯伯。」
少宮主木然的向前趟上兩步,行禮道:「鳳兒叩見伯伯。」
錦衣人伸手將她扶起,順勢拉起她的右手,道:「不敢當,不敢當,免禮。」話落卻不鬆手,那扣住的部位,恰是右手門脈。
神宮之主何等厲害,見狀心頭一沉,但卻未形之於色,泰然笑道:「二十年前泰山一別,久未晤面,今日望姬兄海涵。」
話落一頓道:「鳳兒,還快引姬伯伯上山。」
錦衣人知道他此言的目的,旨在讓少宮主脫其掌握,不由冷然一笑道:「兄台客氣了,說實在的,兄弟一向怠情成性,如無十分重大的事情,很少遠離蝸居,此來……」
神宮之主神色一變,忙截住道:「那兄弟更是愧不敢當了,勞吾兄千里來探望。」
錦衣人大笑,道:「兄台,事實上,你早知道兄弟並非來探望你了。」
神宮之主見懷柔之計失效,心中暗自驚駭,脫口說:「不知島主帶來了多少人馬?」
錦衣人面色一整,道:「兄弟只是來與兄台商量一件大事,禮貌上,與實際上,都不應該帶有手下,因為,東海與神宮之間,從無間隙,需動干戈。」
神宮之主冷笑道:「姬兄豪氣驚人,但不知此來為了何事?」
錦衣人坦然笑道:「兄弟想救那燕少玉一命,因為,他曾救過小女。」
神宮之主聞言大怒,狂笑道:「哈哈……姬兄恩怨分明,雖有大丈夫氣概,不過,姬兄欲報此恩,當知自己努力才是,如此慷他人之慨,不覺有失你島主的光彩嗎?」
錦衣人大笑道:「哈哈……那裡,兄弟豈敢慷宮主之慨,只是想與宮主交換一下而已,哈……」
少宮主心中一動,突然一皺蛾眉,嬌聲道:「啊……痛死我了……」
錦衣人心中奇道:「我又沒用勁,你怎麼會痛呢?哈哈!我明白了。」
臉上喜色一現,突然又焦慮起來,忖道:「儀兒一定要來,會不會也與這丫頭一樣,對他動了心了。」
神宮之主生平僅此一女,疼愛無比,聞她呼痛,心中大驚,冷喝道:「姬天雄,有話好說,何必又在晚輩身上用手段。」
錦衣人忙一定神,笑道:「就是這麼辦了,方兄意下如何?」
神宮之主一沉吟,少官主忙又叫道:「姬伯伯,別用那麼大的力,侄女痛死了!」
神宮之主忙叫道:「好吧,兄弟認帳就是了,你放人吧!」
錦衣人冷笑道:「兄弟相信宮主。」話落把少宮主放開。
神宮之主冷笑一聲,放開燕少玉的手,冷冷的道:「燕少玉,事情大概很出乎你的意料之外吧?」
燕少玉冷漠的退下兩步,暗自盤算,道:「他既放我,必將我的人全帶走,此時我內外俱已受傷,顯然非他之敵,硬討只有自取其辱。」轉念間,冷笑道:「宮主既放燕某,這些人當不致於有意外的奇怪出現吧!」
神宮之主冷笑道:「你又猜對了。」
燕少玉漠然一笑,道:「那麼在三日之內,將會有出乎宮主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
話落轉臉對錦衣人談然的道:「尊駕大概就是東海六十四島之主吧?」
錦衣人冷冷的道:「不敢,正是區區,你在浮玉島救了小女一命,在下相報於此,兩相勾消,兄台以為公平吧?」
燕少玉冷然一笑道:「在下救令嬡出於無心,島主救燕某,出自有意,就此而論,在下多少還佔了點便宜。」
東海島主冷哼道:「在下一向行事,決不虧於人,給你一點便宜,算不了什麼,不過,你我恩怨就此勾消,在下勸你今後少猖狂點。」
燕少玉星眸中寒光一閃,陰沉沉的道:「在下可能使尊駕失望,但願中原道上,你東海的人能少插足其間。」
東海島主姬天雄聞言大怒,道:「好好好,你我走著看吧!」
燕少玉冷冷的掃了眾人一眼,道:「在奇怪出現之前,官主當不致於對他們不利吧?」
神宮之主冷笑道:「在你燕少玉歸陰之前,老夫決不殺他們。」
燕少玉陰冷的一笑,轉身緩步而去,行動是那麼從容,良久,良久,才消失于山石之後。
神宮之主向遠處幾個大漢一揮手,立刻飛上幾個,把七煞玉女白燕等人擒了過去。
神宮之主冷冷的對「東海島主」道:「島主單槍匹馬到此,老夫不便以多為勝,希望有一天,東海與神宮,能一算今日之帳,姬兄好走,老夫不遠送了。」
東海島主姬天雄大怒道:「方兄一定要算此賬,兄弟決不讓你失望就是,無論我來,你來都可以。」
神宮之主冷笑道:「兄弟早想到東海一遊了。」
東海島主姬天雄冷然道:「風大浪險,只怕方兄難以消受;告辭了。」話落縱身而去,起落之間,總在二十丈開外剎那間,消失于山后。
神宮之主看看凝目痴立的愛女一眼,輕聲道:「鳳兒,我們回去吧。你娘大慨又在挂念你了。」
少宮主聽如未聞,目光仍凝於遠方。
神宮之主走上前去.輕拍著愛女的香肩,「鳳兒,你在想什麼?」
少宮主一驚,緩緩轉過身子,壓抑的道:「爹爹,你說燕少玉會恨我嗎?我……好怕他那雙眼睛,因為,因為,那裡面沒有一點溫暖。」
神宮之主,沉重的道:「鳳兒,他確實是個煞星,不過,咱們神宮並不伯他,他不來最好,如果來了,神宮奇谷,只怕就是他……」
少宮主忙截住道:「爹爹,我不許你殺他……」話落不管怔立的神宮之主而急步上前,抱起七煞玉女白燕的嬌軀,回宮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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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少玉拖著沉重的腳步,漫無目的踱到鷹愁澗上,星目凝注著澗水出神,他腦海中,卻在盤算著如何在三天之內,救出七煞玉女等人。
突然,他身後響起一絲極其輕微的聲音,儘管,那聲音是那麼輕,但卻瞞不過燕少玉的耳朵。
他,沒有轉身,只冷冷的道:「朋友,你來的正是時候!」
來人一怔,道:「怎麼?你知我們是誰?」
燕少玉淡然一笑,道:「我曾聽過你的腳步聲,谷奇。」
話落緩緩轉過來,星目淡然掃了五丈之外的「絕醫」谷奇一眼。
「絕醫」谷奇目光一觸到燕少玉的俊臉,心頭不由駭然一怔,暗付道:「江湖人都說你燕少玉狠,你身受如此重傷,卻能絲毫不形之於色,我真懷疑你到底有沒有知覺。」他想雖是這麼想,嘴上卻不由自主的道:「我說過下次相見,別是我給你葯吃,結果……」
燕少玉無所謂的笑了笑道:「結果你又得掏腰包了是嗎?」
絕醫谷奇老臉一紅,訕訕笑道:「別開玩笑,你的傷已不能再拖了,走吧,咱們找個隱蔽的地方,我身上還有三粒治內傷的蓋世奇葯,但願你一生受傷不會超過三次!」
話落當先起步而行。
燕少玉隨後跟了上來,道:「燕少玉如受傷三次,那你的奇葯可就用光了,如果以後你絕醫也受了傷,可就沒有人能醫了是嗎?」
絕醫谷奇回頭笑道:「與你燕少玉同行,如果有人能傷得了我,我相信那是上天註定要我絕醫那麼死的。」
燕少玉一怔道:「你敢斷定,在下一定護衛你?」
絕醫谷奇大笑道:「燕少玉,別忘了谷奇生平無人相信,也不相信任何人,我既敢這麼說,大概不會有錯的,哈哈……」
燕少玉也大笑一聲,道:「哈哈……你確實絕!」
兩人找了一處遮風崖角,靠巨石坐下,四周怪石林立,外人極不易發現,絕醫谷奇從懷中取出一個白玉小瓶,遞給燕少玉,道:「谷奇此葯得之不易,無以為名,就叫他絕葯,你先服下,我再給你治外傷。」
燕少玉伸手接過藥丸,突然問道:「奇怪,你為什麼對我燕少玉如此關心!」
絕醫谷奇低頭忙著整理治傷器具,聞言想也不想,就脫口道:「士為知己者死。」
燕少玉張口吞下紅丸,道:「天龍幫也確實需要個醫生。」
「谷奇也正想找一份職業!」
於是,兩人都笑了,笑聲開朗發自內心深處。
藥丸確實有奇效,天近午時,燕少玉緩緩睜開了星目,俊臉上,又恢復了先前的光彩。
絕醫谷奇見狀喜道:「我這絕葯如何?」
燕少玉一笑道:「確實絕得厲害!」話落去摸左胸。
絕醫谷奇道:「那邊也沒事了。」
燕少玉伸手一摸,果然外傷已愈,心中不由大驚。抬眼註定絕醫谷奇,道:「武林稱你絕醫,此話果然不假。」
絕醫谷奇收拾起器具,笑道:「大概咱這份職業是找到了。」話落就要站起來,突然,燕少五星目中寒光一閃,一把拉住他,道:「有人來了。」
絕醫谷奇一怔,道:「我怎麼沒聽見……啊!有了,聽見了!」
這時,遠處腳步聲越來越近;混雜無比,顯然不只一個,突然,一個尖細的聲陰叱道:「兄弟們,伏下,她快來了。」
另一個粗獰的聲音道:「老王,我看還是叫吳壇主來比較妥當些?」
「老朱,你他媽的!真沒用,那美人兒一點兒武功也不會,不要說我們有十幾個人,就是兄弟一個,也能馬到擒來。」
「那你為什麼叫我們來呢?」
老王道:「這是奇功一件,我是看在我們早日交情的份上啊!別開腔,來了!」
這時,遠處果然傳來一陣雜亂的馬蹄聲,燕少玉聞聲,俊臉不由一緊,忖道:「莫非是她不成!」
蹄聲越來越近,突然,一聲暴喝道:「姬姑娘,那裡走?」
燕少玉一聽「姬姑娘」三字,不由自主的突然跳了起來,蹬上身後巨石,放眼一看,只見十丈以外,果然是那令人心疼的姬鳳儀,她身側正環繞著十幾個凶神惡煞的漢子。
絕醫谷奇被燕少玉突如其來的行動,嚇了一跳,心說:「你怎麼也會緊張了!」
忖間,也跟著躍上石頂,目光到處,不由奇怪的揉著眼睛,道:「世間真會有這樣的美人兒?」
姬鳳儀被十幾個大漢駭得粉臉變色,嬌怯的叱道:「快滾開,快滾開嘛!」雖然在生氣,聲音仍是那麼嬌甜。
其中一個大漢走上兩步,笑道:「姬姑娘,不用害怕,我們雖然神魂都被你吸去,但卻誰也不敢傷你,因為.我們幫主想見你。」
姬鳳儀駭然道:「啊!你們是紅雲幫的人!」
那人道:「你猜對了,跟我們走吧!」
姬鳳儀急道:「你們敢,等一下,我少玉哥哥來了,你們誰也別想活。」
絕醫谷奇聞言一拾眼,一掃燕少玉俊臉,不由駭然把目光移開,心說:「我的天,真冷,真冷。」
尖嗓子聞言大笑道:「燕少玉嗎?哈哈……此時只怕他屍體已在神宮了!美人兒,天下奇男子多得是,何苦念念不忘那個毫無人性的煞星呢?」
姬鳳儀不信的一呶小嘴道:「你們不用騙人,天下人沒有人是我少玉哥哥之敵!」
話落突然一提馬韁,向外衝去!
十幾個大漢見姬鳳儀那麼嬌怯柔弱,心知她手無縛雞之力,不由狂笑起來,一齊飛身向馬前衝去!
那匹馬一見這麼多人衝來,去路被阻,登時「唏聿聿」長嘯一聲,前蹄騰空,姬鳳儀本不善騎術,那能坐得住,嬌呼一聲,掉向馬下。
十幾個大漢又是一陣大笑,其中一人尖叫道:「哈哈……小美人別怕,我來抱你!」聲落飛身撲上前去摟接,行動倒也十分快速。
就在那大漢雙臂將抱到姬鳳儀之際,突然傳來一聲凄厲吼號,姬鳳儀嬌軀已落入別人懷中。
絕醫谷奇一怔,回頭一看,身側那裡還有燕少玉?
心中不由暗暗驚駭,道:「此人功力,端的高不可測,難怪江湖中人,畏之如虎,不過,這美人兒與他倒真是天生的一對璧人。
十幾個大漢,被一聲慘號,赫得全怔住了,木然的站在當地出神,那匹馬,卻趁此際沖了出去。
姬鳳儀雖美艷蓋世,弱不勝衣,但卻性烈如火,她萬沒想到尋抱她之人,會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夢裡情人,只當是自己已落入大漢手中,探手掏出那柄精巧的匕首,嬌叱道:「放下我,放下我嘛!」使盡全身之力,匕首向後猛刺過去。
燕少玉揚手扣住她腕脈,鬆手把她放在地上,沉聲道:「鳳儀,是我!」
姬鳳儀驚魂未定,一時間聽不出來,轉身怒叱道:「賊子,鬆手!」揚起粉拳就打。
突然,她若有所悟的一抬眼,不由驚道:「是你,快躲……」
燕少玉沒有閃躲,姬鳳儀控制不住的粉拳兒,正好擂在他胸膛上,姬鳳儀也隨著嬌呼一聲,說道:「少玉,玉哥,我,我好想你啊!」
淚珠顆顆垂下,如粒粒晶瑩的珍珠,嬌軀微顫抖著,不知是驚是喜,嬌怯之態,惹人生憐。
燕少玉伸手輕撫著她的秀髮,道:「你到這裡做什麼呢!唉!」聲音充滿了疼愛與憐惜。
仰起帶淚的美面,深深的盯在燕少玉的俊臉上,她抗聲道:「我為什麼要到這裡來,因為我想你,你好忍心,一走就是這麼久,你……你可曾想過我?可曾想過那深居於寂寞庭院中,日夜想你的姑娘?」
聲音如泣如訴,淚珠如梨花上的細雨,動人悅耳,這該是世間最好的代表了。
然而,這一切如千萬利箭,無情的刺向燕少五冷漠的心房,他心中暗自輕呼道:「鳳儀,鳳儀,那原只是短期的別離,你雖然想我,但卻可以來找我,但是,不久將到的分別,卻將再會無期了,燕少玉以一顆赤子之心,祝你永遠快樂。」
也許,是太久的沉默,姬鳳儀沒有得到迴音,她突然擔心的問道:「玉——玉哥,你生氣了,是嗎?」
燕少玉默然一笑,道:「沒有,我不會生你的氣的。」
姬鳳儀自然的向他懷中偶進些許,玉手輕柔著燕少玉的胸口,道:「痛不痛,剛才我不知道是你,啊,你又受傷了。」
燕少玉淡然一笑道:「傷已經好了。」
姬鳳儀美目不放心的盯在那傷口之上,嬌聲細語道:「以後,我永遠不再離開你了,我要跟在你身邊,不然,我不放心,你看,才出來這麼幾天,便又受傷了。」
燕少玉沉重的一笑,道:「以後,你回到東海,大可以不必替我擔心,我希望在那恬靜的環境中,你能漸漸把我忘記。」
嬌軀由於過度的驚恐而顫抖著,她抬眼盯著燕少玉,絕望的道:「你……你不要我了。」
燕少玉木然的把目光移向天際,冷靜的道:「鳳儀,我見過令尊了,我覺得你我之間,原不應該有什麼感情的,但是,唉!我們卻不能自主,因此,我願你會漸漸忘記。」
雖然,燕少玉並沒有說出事情本末,但是,聰明的姬鳳儀卻已知道了一切,緊緊摟著燕少玉淚珠婆婆的道:「玉哥哥,我知道,但是,我相信沒有任何力量能把我從你身邊拉走,除非死,玉哥哥,你知道我的心是怎樣為你而熱的嗎?我愛……」兩片顫抖的櫻唇,緊緊的印在燕少玉的朱唇上,截了下面要說的話。
燕少玉激動的緊抱著她溫香的嬌軀,他們已忘了身旁還有別人存在了。
但是,身旁的人,卻沒有忘記他倆,他們之間之所以遲遲不發一語,並非過度的驚恐沒有清醒,而是他們發現此人真的是燕少玉。
兩人的擁吻,不啻是給他們帶來了立功的大好機會,他們彼此互看了一眼,最靠近燕少玉的兩人,突然輕足跨上三步,猛然一揚掌,就要劈下。
突然,兩人臉上肌肉一陣掐動,揚起的手掌還舉在空中,人卻緩緩的萎縮地上,七孔流血死了。
沒有喊叫,也沒有痛苦,這種死法,的確令人恐怖。
其他幾個大漢驚慌的退了幾步,誰也不敢再上前來,他們直覺的以為,那兩個人是燕少玉所殺的。
但是兩人此刻卻仍在擁吻著。
突然,退下的幾個大漢,也如同伴一樣,相繼倒了下去,沒有一個倖免。
絕醫谷奇扶著手中的紫玉瓶,自語道:「這下你們吻到天黑,也沒人打擾你們了。」話落乾脆在石上坐下來。
燕少玉輕輕移開嘴唇,在姬鳳儀頰上親了一口,柔聲道:「儀妹,儀妹!」
姬鳳儀輕聲道:「嗯!玉哥,我永遠永遠也不要離開你。」美眸向後一看,突然叫道:「馬?我的馬呢?」
燕少玉柔聲道:「找馬乾什麼?」
姬鳳儀急道:「人家給你做的衣服還在馬上呢。」
燕少玉一驚,道:「衣服,什麼衣服?」
「你穿的嘛!人家聽說你在鷹愁澗上,才特地跑來送來給你換,不想碰到這些鬼,啊!他們怎麼都死了?」
聲落入已驚懼的撲向燕少玉懷裡。
燕少玉聞言也是一驚,突然,一個冷冷的聲音起自前面二十丈外,道:「燕幫主,老夫打擾了啊。」聲音不高,但卻動人心弦。
燕少玉心頭一緊,猛然抬頭,只見二十丈突起高崖上,昂然立著一個白色錦衣胸綉紅雲的老者。
此人雙目深陷,閃閃生光,雙眉濃而短,高鼻巨口,長須拂胸,相貌陰沉中帶有一勝唯我獨尊的咸儀。
絕醫谷奇一見此人,不由駭然起身,飛落燕少玉身側,低聲道:「此人正是幻影七魔。」
燕少玉心頭一緊,但卻末形之於色,冷冷的道:「你我終於會面了。」
「幻影七魔」淡淡的一笑道:「老夫本不想見你,但你卻太不知進退,苦苦與本幫作對。」
燕少玉輕輕推開懷中姬鳳儀,冷然的跨上兩步,道:「燕哥之所以要殺那些無能之輩,也無非要逼你這龜縮不出的老賊見面而已,今日既然相逢於此,當非偶然,下來吧!」
絕醫谷奇把紫玉瓶提到胸口,對準「幻影七魔」。
「幻影七魔」坦然長笑一聲,道:「當然不是偶然,老夫身為紅雲幫之主,豈使幫中弟子任人殺戳而沒有反應,哈哈……」長笑聲中,飛身向崖下躍落。
絕醫谷奇,趁機一按瓶蓋,早已三根紫絲,分上中下三路向幻影七魔插將而去,僅只一閃,便已到達。
幻影七魔臉色一緊,右手向外輕輕一掃,搖著一揚送出,道:「谷奇,還你的。」
聲落紫絲已到,其快捷遠勝谷奇一倍以上,方向也取上中下三路,使人無法接收。
絕醫谷奇手中玉瓶連晃,卻不知接那一根好,因為,三根是同時到達,一個弄不好,勢必穿體而過,亡命當場,臉色不由大變。
燕少玉冷冷一笑,右手閃電倒揮而出,道:「不收也罷!」
一縷罡風過處,三根毒針已被擊落草中。
幻影七魔老臉再度一變,但只一閃而已,長笑一聲,道:「單掌劈落絲針,這份功力,端是武林少見,哈哈……燕少玉,以你的年紀,確實足以令武林不安。」
燕少玉冷淡的笑道:「尤其是你這批喪心病狂的老賊,對嗎?」
幻影七皮任憑燕少玉漫罵,絲毫也不動怒,冷笑道:「老夫喪心病狂,不知喪心在何處?」
燕少玉冷森森的道:「難道還要在下重提舊事?」
幻影七魔一怔,道:「什麼舊事?」
燕少玉怒極長笑道:「哈哈,什麼舊事?閣下心裡明白,不過,在下仍可重提一下,就是當年雁盪山之事。」
幻影七魔淡然笑道:「那有什麼稀奇,燕少玉,你我都是武林中人,我們既要生存,就不能不殺人,正如你我現在的立場一樣。」
燕少玉冷笑道:「說的好,不過,今日燕少玉卻不只是為了生存。」
幻影七魔平靜的道:「也為了報仇,是嗎?」
燕少玉冷然道:「過來吧!」
幻影七魔身子一動,十六個錦衣漢子中,突然躍出一個人道:「稟幫主,弟子願打這頭陣。」
幻影七魔看了那漢於一眼,點頭沉聲道:「只伯你在他手下,難走出十招!」聲音平靜而冷酷,好像此人的生死,與他並沒有關係。
那漢子臉上肌肉一動,似有退縮之意,因為,他知道幫主決不會騙他,然而,幻影七魔卻沒有命令他回來。
燕少玉冷漠的一笑,道:「尊駕明知他不敵,卻要他來送死,不知是何道理?」
幻影七魔冷笑道:「很簡單,紅雲幫的人,言出不二,生死並不放在心上。」
言下甚是得意。
那漢子一聞此言,心知生望已絕,不如全力一拼,萬一能僥倖不死,也可在眾兄弟的面前稱雄,心意一轉,立時大吼一聲,道:「小子接招。」
飛身而上,踏偏門,招化「雙雷貫耳」,向著少玉右太陽穴擊到,快逾閃電,重如泰山,甚是駭人。
燕少玉心頭一驚,轉念忖道:「他身為一個護衛,競然有此功力,端的非同小可。」轉念間,冷笑一聲,右掌閃插拍出,直擊那人胸口。
掌勢后發先至,相差之數,實難以里計。
那漢子久經大敵,燕少玉一出手,他已知非自己能敵,如再前進,徒取其辱,急忙收招涌退,應變十分快捷。
燕少玉冷冷一笑,收掌凝立,並不進擊。
那漢子避過一招,見燕少玉並不追擊,立又大喝一聲,躍身直撲而上,勇猛無比!
絕醫谷奇早已存下殺他之心,見他身子一動,突然玉瓶向上一撩,射出一道紫芒,電取那錦衣漢子「璇璣穴」。
錦衣漢子全神貫注在燕少玉身,那會顧慮及此,線一閃沒人體中,身子才躍出一半,便已應聲倒地,七孔流血而亡。
幻影七魔一怔,突然冷冷的注視絕醫谷奇道:「谷奇,這是你第二次傷害本幫弟子了,你可有什麼理由?」
絕醫谷奇道:「燕少玉仍是一幫之主,與你平行,你既然來了,要見高下就該找他,怎可仗著手下人多,而用車輪戰?」
幻影七魔陰沉的笑道:「喂!確實是理由,不過,仍免不了一死!」
絕醫谷奇橫心冷冷笑道:「生死由命,富貴在天,谷某當然脫不了一死,只是怎麼死法,尚難逆料而已!」
幻影七魔眼中殺機一閃,起步向燕少玉走來,一面冷笑道:「老夫早已替你想好死法了,接招了。」聲落突然飛身凌空向絕醫谷奇撲去,身法快猛絕倫,令人咋舌。
但見起身空中,如同大雕,雙掌伸開,十指微彎,猙獰如鬼,十分駭人。
絕醫谷奇沒料到距離那麼遠,他會一閃而至,更沒料到幻影七魔會捨去燕少玉而直撲自己,閃避不及,雙掌全力向空中拍去!
幻影七魔冷笑一聲,道:「雕蟲小技,也想逞能!」不閃不讓,身子在空中左右一晃,巧如靈蛇般的穿過絕醫谷奇的掌風,閃插而入。
絕醫谷奇,見狀心膽俱裂,暗叫一聲,道:「完了!」話落只有縮手待斃的份兒了!
就在此時,突然聽一聲暴喝,道:「少在燕某人面前逞能,接招!」
幻影七魔之所以攻擊絕醫谷奇,並非真箇動了怒火,其主要目的,乃是要誘燕少玉在愴惶間出手,使他提不足功力。
當下一聞燕少玉喝聲,立刻止招轉身,把自己提足功力的雙掌,對準燕少玉急拍而出!
「轟然!」一聲大響過處,直震得地動山搖,石裂砂飛,迴旋氣流,上沖直達數十丈之高。
燕少玉退了四步,胸口氣色微微一,心中不由一驚,付道:「此人端的不弱。」
幻影七魔也退了四步,雖然與燕少玉同樣,但他心中的駭異,卻還比燕少玉大,雙目緊盯在燕少玉臉上,付道:「此人年紀如此之輕,竟能接下我全力一掌而不分勝負,紅雲幫除我之外,端的無人能敵得住他了,此人如果不除,紅雲幫在中原將永遠無安寧之日。」心念轉動間,殺機立生,冷然跨上一步,道:「燕少玉,你果然名不虛傳。」
燕少玉冷漠一笑道:「老賊,你出招吧!」
幻影七魔冷哼一聲,道:「你先來吧!」
「在下從不先下手!」
幻影七魔大怒,冷笑道:「燕少玉,你的確狂得令人心恨,嘿嘿,那老夫只好先動手了,接住啦!」冷喝聲中,飛身連拍七掌之多。
掌出不帶半點風聲,但卻快逾閃電,急如奔雷,籠向燕少玉全身各處重穴,形如四面罩來一片天網。
燕少玉不敢大意,雙掌連環一拍,雙手各出七掌,不遲反進,以攻止攻。
幻影七魔一見燕少玉雙掌招式,截然不同,心中著實驚奇,直到現在,他才相信朝陽鳴風的功力。已真的全傳在他身上了,那除他之心,更加堅定起來。
兩人都是全力以赴,一個威震武林的紅雲幫主,一個名動山川的天龍幼主,一旦拼起命來,其激烈之狀,可想而知。
姬鳳儀看著斗場中模糊不清的人影,心中好生不安,回望著歉然呆立的絕醫谷奇道:「喂!你……你是我玉哥的朋友嗎?」
絕醫谷奇點頭道:「嗯!是的。」
姬鳳儀輕移蓮步,走上兩尺,道:「你看我玉哥會勝嗎?」
絕醫谷奇木然的搖頭,道:「很難說!」
姬鳳儀不高興的一呶小嘴道:「你這麼不相信我玉哥?」
絕醫谷奇慨然道:「我說了姑娘也許不相信,當今之世,我只相信一個人,他就是燕少玉,但是,姑娘,你別忘了與他動手之人,是名動寰宇的紅雲幫主。」
姬鳳儀美目一轉,道:「但我玉哥生平從沒逢過敵手。」
「幻影七魔生平也未逢過敵手。」
姬鳳儀氣得粉臉通紅,嬌聲道:「我玉哥殺過許多人。」
絕醫谷奇此時只關心打鬥中的燕少玉,聞言順口,道:「幻影七魔殺的人更多。」
姬鳳儀嬌弱天真,她見心上情人與幻影七魔殺得難分難解,生死未卜,而自己卻不能上去相助他,心中本就急得要命,此時鬥嘴又鬥不過絕醫谷奇,急怒之下,登時氣得流下淚來,哭道:「你根本就不是我玉哥的朋友,你一點都不幫助他,還要說他的壞話。」
絕醫谷奇,聞言一楞,轉頭只見姬鳳儀哭得如帶雨梨花,她本人就生得嬌柔逗人憐愛,此時一哭,更令人痛,絕醫谷奇登時手足無措,哄道:「好姑娘,你別哭,我不是真的氣你,而是,而是那幻影七魔確實厲害。」
姬鳳儀揮袖擦擦淚,拾眼向場中望去,只見塵土滾滾,人影難辨,心中更加緊張,不由恐懼的道:「你說我玉哥會勝嗎?」
絕醫谷奇一陣為難,心說:「又是那句話,叫我怎麼說呢?我說不一定,你就要哭,我說他勝了,實在沒有把握,你這小姑娘,真是淘氣。」
轉念間,忙道:「嗯,嗯!2可能會勝,不過,要費很多力氣。」
姬鳳儀這才甜甜的笑了笑,道:「你真好,請你去幫幫我玉哥哥好不好?」
絕醫谷奇一怔,忖道:「我連他們人影都看不清,如此上去豈不是等於去送死。」
轉念間,不由遲疑的道:「這個……這個……」
姬鳳儀見狀急道:「好不好嗎?」聲落又要哭泣。
絕醫谷奇實在捨不得她哭,心中暗自忖道:「你大概是天下男人的剋星,連我谷奇這老頭子也不例外,也罷,我就捨命陪了君子吧!」
忖罷……「別哭,我去。」話落大步向場中走去。
姬鳳儀這才回嗔作喜,嬌聲道:「你真是個好人,等會我一定請你吃最好的東西。」
絕醫谷奇慨然笑道:「那老夫只有來世領受了。」話落雙掌一錯,就要飛身。
就在這時,場中突然傳來「轟然」一聲大震,塵土頓時加濃一倍。
模糊的人影,一閃而分,各自退到一邊。
塵土隨山風而消失,兩邊的人,各自向自己之邊的人望去,觸目不由全是一驚,敢情,兩人的情形完全一樣。
只見兩人,胸口激烈的起伏著,額上汗珠急下如雨.但卻一任它們流下,誰也不敢動手去抹。
幻影七魔冷冷一笑,道:「燕少玉,你使老夫驚奇!」
燕少玉冷森森的道:「不必說這些廢話;今日,這荒山曠野之中,需要一人留於此地,永伴寂寞。」
幻影七魔大笑道:「此言有理,你我二人,唯有去其一人,江湖才能安寧,不過,老夫以為那人可能是你燕少玉。」話落伸手去解頭上髮結,一雙閃動如電的精目,仍然盯在燕少玉的臉上不放。
燕少玉把真氣流轉一周,然後運於雙掌之上,冷冷一哼,道:「只怕未必見得。」
幻影七魔已解開發結,一頭長白髮,披散而下,迎風飄動,他人本已長得夠兇狠了,如今頭髮再一披散,與領下長髻一混,鬚髮難分,更顯得猙獰如同惡鬼,令人望而生畏。
絕醫谷奇見狀突然大驚道:「燕公子,他要用幻影七魔了,當心。」
燕少玉聞言心頭一驚,突然大喝道:「你注意了。」聲落身體已凌空而起。
幻影七魔一看燕少玉的身法,心中也為之大駭,脫口驚呼道:「啊!蓮台九佛?」聲落人已凌空而起。
燕少玉空中盤膝而坐,寶相尊嚴,形如金童,晃動之間,幻出五尊之多,左右雙手一分,每座幻影都拍出一掌。
幻影七魔的情形,卻恰好與燕少玉相反,但見他凌空的身子,剎那之間幻成七尊魔相,被頭散發,張牙舞爪,形同欲待擇人而吞,身子在空中轉動,七尊圍繞在燕少玉四周。
姬鳳儀抬眼不由駭得驚叫一聲,玉手急忙捂在臉上,絕醫谷奇也駭退了四五步。
就在此時,只聽空中一陣劈拍連聲過處,突然傳來幻影七魔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傑傑」怪笑。
地上人影一閃,燕少玉已然落地,他手中生死劍,左手衣袖,已被劃破了一尺多長,顯然幻影七魔佔了優勢。
幻影七魔緩緩飄落燕少玉身前三丈之外,冷冷一笑:「燕少玉,老夫沒說錯吧,今日留在這裡,只伯是你了。」
燕少玉平靜,冷漠的道:「但願閣下能如願以償,否則,蓮台九佛在下如果多演一式,只怕閣下就奈何不了在下了。」
幻影七魔心忖道:「此言不假,方才人在空中,我七個幻影拍出的十四掌,幾乎被他五個幻影拍出的十掌完全化解掉,要非我最後四掌出得急,幾乎連衣袖也傷不到的。」
忖罷,陰冷的獰聲道:「是的,老夫也就是知道你練了蓮台九佛,是以才急著要見你,因為,蓮台九佛是老夫的剋星,還好,你還沒完全學會。」聲落緩緩逼了上來。
燕少玉心中閃電忖道:「蓮台九佛,我雖然只能幻出五式敵他不住,但如果他幻影七魔由空中而下,我人在地上,將更無法抗拒了,不如仗手中劍再與他到空中一搏。」
念轉意決,登時大吼一聲,道:「你我再來一次試試。」聲落人已飛上空中。
幻影七魔心中暗叫一聲:「好聰明的傢伙。」
人也跟著飛了上去。
燕少玉人在空中,仍然幻出五尊坐佛,右手生劍連出,五招「九日當空」護住全身,左手卻乘機拍出五招「鳴鳳追月」攻擊「幻影七魔」。
劍影掌風,混成一片,迷迷濛蒙,廣達十丈方圓。
幻影七魔陰險狡猾無比,見招並不近前.只在四周幻出五尊魔相,遙對燕少玉五尊坐佛。
燕少玉五尊坐佛在空中一幻完,掌風劍影立止,但卻並末傷到四周幻影七魔的魔相分毫,心頭一驚,暗叫一聲「不好」急使千斤墜落下地來。
就在這時,幻影七魔另兩個尊座相已幻出,兩手在空中連揮,直取落地的燕少玉,迅猛如電。
絕醫谷奇大驚之下,也顧不得死活,紫玉瓶向上一揚,連發十二根紫色絲針,分取幻影七魔全身重穴,人卻在針出之後,躍退四丈。
幻影七魔萬沒料到絕醫谷奇會在此突然偷襲,他雖然明知毒針傷不到他,但卻不能不出掌將之拍落,直氣得他大喝一掌,撤掌向毒針對燕少玉拍出,企圖借毒針將燕少玉毀於死地。
燕少玉武功何等高深,豈能被他所暗算,就在幻影七魔撤掌一緩之際,燕少玉已然飛身出十丈以外,一蓬毒針完全落空。
幻影七魔落地冷喝一聲,道:「谷奇,你這老匹夫,雷震宇如不殺你,誓不為人。」
話落大踏步向絕醫谷奇逼去。
谷奇目光也逼視著雷震宇。
燕少玉見狀冷笑一聲,道:「燕少玉在此,你少猖狂。」
聲落,飛身截在谷奇身前。
幻影七魔對燕少玉倒真有些害伯,因此,他直覺出他那招蓮台九佛的潛力,遠在他幻影七魔之上,如果不能及時將之除去,總有一天,自己要敗在他手中,當下一見燕少玉,登時放棄了絕醫谷奇,冷笑道:「燕少玉,老夫兩次被你從掌下逃脫,這第三次,只伯你難以如願了。」
燕少玉冷冷一笑道:「在口頭上,你佔了便宜了。」
幻影七魔笑道:「哈哈……豈止口頭上,老夫這第三次,決不叫你脫過就是。」話落突然沉聲喝道:「護衛何在?」
十五個錦衣漢子聞言電應一聲,道:「弟子等聽令。」
幻影七魔道:「把這老兒與我擒下。」
其中一人道:「那姑娘要不要一併擒來。」
幻影七度冷聲喝道:「一併擒下。」
燕少玉聞言大驚,但他此時面對幻影七魔卻又動彈不得,只得強自冷靜,沉聲對谷奇,道:「谷奇,保護姬姑娘。」
絕醫谷奇大笑道:「放心,放心,谷奇只要有一口氣,決不讓姬鳳儀身前。
這時,十五個大漢已圍了上來。
幻影七魔冷聲,道:「注意他的毒針。」
十五個錦衣漢於,答應一聲:「遵命!」
一齊飛身向絕醫谷奇與姬鳳儀圍了上來。
絕醫谷奇自知瓶中毒針將已消耗殆盡,但卻又不敢形之於色,手持玉瓶向四周揮了一圈,又射出十五根。
十五個錦衣大漢久經大敵,並不近身,只圍在四周發掌,見谷奇玉瓶一揮,紛紛向四周閃避,十五根毒針,竟然全都落空。
絕醫谷奇一見又白費了十五根毒針,心頭大急,臉色不由一變,十五個人中登時有人大喝,道:「他毒針已用完了,我們上。」
絕醫谷奇心中一動,忖道:「我何不將計就計!」
思忖間,臉上故作慌忙之色,伸手將玉瓶向懷中放去,十五個錦衣漢子,更以為所料不錯,紛紛向前撲來,欲爭這一功。
燕少五一聽絕醫谷奇毒針已光,平靜的俊臉不由為之色變,幻影七魔睹狀得意的陰笑道:「燕少玉,是你絕醫谷奇一死,無人再牽制老夫了。嘿嘿,那時幻影七魔一現,你說我們之中,誰會埋恨此山。」
就在此時,突聽,絕醫谷奇大笑道:「誰說我谷奇毒針會用光了!」
谷奇笑聲一落,接著傳來三聲慘號,不用說,已有三個人之命亡斃當場了。
燕少玉註定「幻影七魔」震怒的老臉,淡漠的一笑道:「假使在下所料不錯,那麼,埋骨於此的,該是你「幻影七魔」了。」
這時,那邊剩下的十二個錦衣漢子,又退回了原位,誰也不敢再進。
「絕醫」谷奇僅餘三根毒針已用光,心中真的恐慌起來了,好幾次,他想探手入杯再拿毒針時,但沒有勇氣,因為,十二個人正虎視著他。
一陣沉默過後,「幻影七魔」突然問道:「方才進攻的有幾個?」
錦衣漢子應道:「弟子等全部。」
「那為什麼只傷了三個?」
「弟子僥倖躲得快!」
「幻影七魔」何等狡猾,聞言冷笑道:「你們進攻吧!他毒針已用光了。」
「絕醫」谷奇臉色一變,十二個錦衣漢子,已在大喝聲中攻了上來,「絕醫」谷奇,果然未再動玉瓶,只聽他大喝一聲道:「老夫與你們拼了!」接著傳來一陣對掌之聲。
「幻影七魔」冷笑道:「燕少玉,他們雖然只是老夫臨時的護衛之人,但卻全是血獅堂中一時之選,假使老夫猜得不錯的話,等一下,谷奇與那女子就可以看到你怎麼死了。」
燕少玉冷漠的一笑,向後退了一步,「幻影七魔」冷笑道:「別忘了,老夫在你面前。」
就在這時,二十丈外突然傳來一聲暴喝,道:「好賊子,找死啊!」
聲音不過才落,場中突然傳來連聲慘號。
「幻影七魔」心中一動,突然抬眼,大叫道:「姬兄,有話好說,怎麼這就動起手來了。」
只聽「東海島主」姬天雄的聲音,怒笑道:「哈哈……,雷震宇!老夫不是三歲孩童,任你哄得,大家上,一個也不準放走!」接著又是幾聲慘號。
突聽姬鳳儀叫道:「碧娘,我害怕!」
碧眼娘道:「來,我抱你!」
「幻影七魔」正面對著現場,眼見十幾個錦衣漢子已快被「東海島主」姬天雄帶來十幾個漢子殺光,不由怒喝道:「姬兄,你休要欺人太甚!」
「東海島主」突然躍出戰圈,落身燕少玉身側,冷笑道:「雷震宇,欺人太甚的是你,三番兩次,你留難小女,敢倩你以為姬某人真箇好欺?」
「幻影七魔」見燕少玉愛護姬鳳儀,再見「東海島主」姬天雄落身燕少玉身側,只道他們是一路,心中已有些嘀咕,不敢過份逞強,忍停住胸口怒火,笑道:「姬兄不可誤會,老夫請令愛是想盡地主之誼,怎能算得留難了呢?」
「東海島主」姬天雄冷笑道:「雷震宇,老夫不痴不呆,你何必說那些欺騙孩童之言,既敢稱雄一方,就該有點氣魄,畏首畏尾豈是大丈夫行徑!」
「幻影七魔」雷震宇見東海島主毫不讓步,不由臉色一沉,冷笑道:「姬天維,你以為老夫怕你嗎?」
「東海島主」姬天雄大笑道:「哈哈……那倒不至於,你還有埋伏於此的數百弟子在等待著兄弟呢?」
「幻影七魔」陰沉的一笑,道:「姬兄果然眼明如電,嘿嘿,不過,老夫在動用他們之前,想先在姬兄手下討教兩招,最好是兩位一齊上。」
「東海島主」姬天雄雖然身懷奇功,但卻也不敢託大,當下故意不跟燕少玉鬧事,就是想留一個威脅力量,聞言冷哼道:「不必,。僅只老夫一人夠了。」
「幻影七魔」雷震宇正希望如此,心中暗忖道:「老夫正要你如此,哼,你一人能上,等下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使出幻影七魔,怕你飛上天去,你一死,他一個燕少玉又豈能奈我何。」轉意間,冷笑道:「那老夫先領教姬兄了!」話落一掌向姬天雄拍出!
「東海島主」姬天雄性烈如火,紅雲幫兩次圍撲他愛女早已惹起他萬丈恨火,「幻影七魔」一出手他那能按捺得住,暴喝一聲,道:「正合老夫心意。」聲落人已撲上去。
兩人,一個口甜心毒,一個性烈如火,這一交手,登時打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那邊,十二個錦衣漢子,已全被殺光,姬鳳儀掙脫」碧眼娘」懷抱。輕聲道:「碧眼娘,我的馬丟了!」
碧眼娘愛憐的輕笑道:「幸虧了那匹馬,不然,我們怎麼能找到這裡呢?」
姬鳳儀喜道:「你們找到馬了,在那裡?」
「在營中沒帶來!」
姬鳳儀不高興的一呶嘴道:「怎麼不牽來嘛?玉哥的衣服在馬上.人家要拿給他換呢?」
一提及「玉哥」,碧眼娘心頭只覺往下沉,好像永遠深不到底,一雙碧眼,不由自主的凝向格鬥中的「東海島主」,心中喃喃自語道:「島主啊!島主!你如果硬生生的拆散這對小兒女,你會失去你唯一的掌上明珠,那時再後悔就來不及了。」
這時,「東海島主」姬天雄正在捨生忘死的撲擊著,當然不會知道碧眼娘心中在想什麼,就是他知道了,只怕任何人也扭不過他性烈如火般的心性。
「幻影七魔」雷震宇與「東海島主」姬天雄,這時已對撲了近二十招,仍是半斤八兩,姬鳳儀久久不見碧眼娘開腔,不由問道:「碧娘,你怎麼不回答人家?」
恰在這時,斗場中突然傳來一聲大喝,「怦」的一聲飛砂石碎,兩人已硬拼了一掌。
兩人功力在伯仲之間,全力一掌,誰也沒佔到誰的便宜,各自退了四五步之多,胸口真氣一浮。
「東海島主」姬天雄冷冷一笑道:「雷震宇,你功力果然精進不少,難怪敢在武林稱霸。」
「幻影七魔」雷震宇也冷冷一笑道:「彼此彼此!」話落雙目精光-閃,大喝道:「姬天雄!你再看老夫這一招!」聲落人已凌空飛起,就空一晃,幻出七魔坐相,張牙舞爪,向「東海島主」姬天雄撲下來。
姬鳳儀見狀大駭,緊抓碧眼娘的手,道:「啊!怎麼辦?」
碧眼娘也自駭出一身冷汗,但卻束手無措。
「東海島主」姬天雄一見魔掌漫天,無路可走,臉上並未現驚恐之色,急忙把頭一縮,仆身倒在地上。
「砰砰拍拍」一連十四聲大響,沒有二聲落空,全都擊在「東海島主」姬天雄背上,直把他的身子硬生生的打進石崖中半尺有餘。
但是,卻有一椿奇事,「東海島主」姬天雄血肉之軀,竟然絲毫末損,似乎比精鋼還要硬些。
姬鳳儀不諳武功,見狀只當爹爹慘遭不幸了,哭喊一聲,幾乎昏死過去,碧眼娘關懷過切,也不由為之潸然淚下。
只見燕少玉,怔怔地望著地上的「東海島主」姬天雄出神,他心中奇怪的忖道:「世界之大,無奇不有,竟然有這奇異的武功。」
「幻影七魔」十四掌建功,只道「東海島主」姬天雄已然亡命於他掌下,得意的長笑一聲,道:「我只道你東海島主是什麼三頭六臂的人物,原來也不過如此,哈哈……老夫高估你了。」聲落人已落在「東海島主」姬天雄身側。
這一切變化。原本只是眨眼間的事,「幻影七魔」雷震宇雙足才一著地,突聽地上的「東海島主」大叫一聲,道:「老夫也太高估你了。」聲落人已躍起,身如靈蛇,雙掌一閃,向「幻影七魔」雷震字胸口拍到。
那速度之快,難以形容,如耍強假物比喻,也只有毒蛇伸頭咬人的一剎那,可以相比。
「幻影七魔」大驚失色,倉惶之間,飛身倒退七尺之遠,「嘶!」一聲,左手寬大的衣袖已被「東海島主」姬天雄震落半截。
「幻影七魔」驚魂甫定,冷然大笑道:「原來當年中原失傳的龜蛇掌是你姬天雄得去了。」
「東海島主」姬天雄冷冷一笑道:「幻影七魔是堪稱武林一絕,但老夫並不怕你,雷震宇,你可有興趣咱們再決一勝負。」
「幻影七魔」忖度形勢,暗道:「一個東海島主,我已與之難決勝負,如果再加上燕少玉,那我是必敗無疑,如今之計,只有先忍下這口氣」,念轉意決,冷然一笑道:「勝負當然要分,但不急在一時,反正你我已成水火,不見高下,誰也不甘心,望姬兄早作準備。」
東海島主大笑道:「老夫既敢來中原找你,不用你雷震宇勞心費神,你所替老夫考慮到的,姬某自己也早考慮到了,雷兄好走。」
「幻影七魔」雖然在「東海島主」姬天雄背上打了十四掌,但卻未傷提他分毫,倒是自己一時大意,幾乎傷在他手中,再看自己帶來的十六個手下,無一人活命,不問可知這一仗是敗了,他環視四周一眼,冷笑道:「這一仗兄弟認輸,但下一仗,姬兄,只怕認輸的該輪到你了。」
「東海島主」姬天雄長笑道:「雷震宇你放心,姬天雄一向有必勝的把握。」
「幻影七魔」雷震宇冷笑道:「這句話兄弟記住了啊。」話落轉頭對燕少玉道:「姓燕的,你第二次破壞本幫大事了,在你羽毛末豐之前,老夫以為你太猖狂了一點。」話落徑自轉身而去。
燕少玉漠然的道:「天龍幫雖然羽毛未豐,但是姓雷的,你聽著,亡你紅雲幫的,就是我這不成氣候的天龍幫。」語氣平靜堅決,似乎落地有聲,令人心驚。
「幻影七魔」冷冷一笑,飛身消失於亂石中。
「東海島主」姬天雄緩緩轉過身子,而對燕少玉道:「燕少玉咱們又相逢了。」
燕少玉冷聲笑道:「而且又有些不清不白的瓜葛。」
「東海島主」姬天雄輕蔑的冷哼一聲,道:「哼!世間攀龍附風之人真多,可惜老夫雙目不瞎,明察秋毫。」
燕少玉聞言大怒,紅潤的俊臉,登時轉白。覆身從地上拾起一把鋼刀,用力一折為二,冷漠的道:「島主,在下此時縱然有百口也難辯在下救令嬡之舉,你我之間,猶如這把鋼刀,從今以後,恩怨兩清,島主所說之話,燕少玉今生決不敢忘,他年如果燕某人不死,東海六十四島將因島主這句話而變成……」
碧眼娘沉重的道:「燕公子,你曾經說過小姐應該永遠居住在那寧靜的世界里,那裡沒有紛爭,沒有殺伐,只有安靜與和平,老身相信你不會那麼做的。」
燕少玉俊臉寒光漸逝,星目緩緩凝視在姬鳳儀令人心醉的粉臉上。
她也正凝視著他,她那嬌艷的粉臉,已失去了往日的色彩,蒼白如同白紙,但她沒有哭著,神情是那麼木然,好象,這一剎那,她的靈魂已不再在她身上了,剩下的只是一副空洞的軀殼。
「東海島主」姬天雄雖然性烈,但卻決非不明事理之人,由那燕少玉那激動憤慨的神情,他也知道自己可能錯了,碧眼娘的話中,他也知道燕少玉並末存心佔有他愛女,一切完全是由於愛女太過於美艷了而使他誤會了,但是,他不能認錯,因為,他是一代宗師,東海之王,因此,他有島主的尊嚴。
燕少玉緩緩把目光從姬鳳儀落魄的臉兒上移開,木然的把手中兩片斷刀拋在地上,習慣的笑笑道:「也罷,燕少玉就算是攀龍附風吧!」話落轉身緩步而去,那孤獨的修長的身影,令人心醉。
「絕醫」谷奇抬眼冷冷的註定東海島主姬天雄,道:「世間恩將仇報的人,莫此為甚,枉自尊大的人,也莫過於此,谷奇算是開了眼界了,」話落轉身急步追隨燕少玉而去。
姬鳳儀沒有喊叫,也沒有流淚,移動著嬌弱的腳步,向兩片斷刀走去,覆身輕輕的把它拾在手中,木然的撫摸著,刀鋒割壞了她柔嫩的小手,鮮血如注流出,她卻毫無所覺。
「『東海島主』姬鳳儀,你做什麼?」
轉過嬌弱的身子,美目凝視在父親的臉上,她道:「爹爹這是玉哥留下的,我……我可以收藏起來嗎?」
「東海島主」與她目光一接觸,全身不由自主的一顫,因為,那目光中,沒有怨,沒有恨,只是那麼茫然,如同一葉迷失於大海中小舟,無法取決與那個方向才能回到岸上,找到歸宿,他驚恐的叫道:「儀兒,不要那麼看我,你的目光為什麼那麼可怕,你……你恨爹爹嗎?」
姬鳳儀搖搖頭,平靜的道:「不!因為你是我爹爹。」
「我是你爹爹,只是因為我是你爹爹你才不恨我,因為你不能恨我。」
姬鳳儀站了起來,註定碧眼娘道:「碧娘,我們回去吧,我要找到那匹馬,因為那裡有我給玉哥繡的衣服。」話落,她突然凄涼的笑道:「他永遠不會再要我給他的東西了,我——了——了——解——他。」隨著那鵑啼般的聲音,櫻桃小口中突然汩汩流出滴滴鮮血。
碧眼娘大驚,一把把她摟入懷中,叫道:「儀兒,小姐,你……怎麼了?」
姬鳳儀吃力的道:「我……我……好想見……見玉……玉哥;最……最後……一面!但……但……他永……永遠不會再來見……見我了……」話落突然緩緩閉上美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