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帥哥無敵
小偷或刺客都喜歡挑人家睡覺的時候好辦事,外族兵團眾人都是在江湖中成名幾十年的老油條,老來再干這種夜行勾當。
尤其是半禿頭陀有種奇異的感覺,好似步入另一種不同世界之中。
夜空星光明璨之下,五條人影有如淡淡輕煙水過無痕般,從山下暗處一躍五丈,從一個洞口進入。
洞口兩名守衛還搞不清狀況,只覺眼一花,耳中便聽到「噗!噗!」兩聲倒了下去。
黑暗中只聽嘿然笑聲道:「我的綠豆神功練得不錯吧!」
小臭頭趴在半禿頭陀背上低聲道:「老帥哥,你別那麼愛現好不好?」
老帥哥笑道:「小豬哥不是說過工作不忘娛樂,這樣活得才輕鬆。」
半禿頭陀笑道:「我看你是小豬哥的口水吃太多了,變成老頑童了。」
老帥哥笑道:「這是我的不幸,自從我碰上小豬哥后,還真后海先前裝得一板一眼,正義凜然樣,害我白活大半輩子,變成人人敬仰的奴才,無法做自己想做的事。」
小臭頭笑道:「好了,別廢話一大堆,快走。」
老帥哥一馬當先帶著眾人而行,這老帥哥還真寶,人家好好地在睡覺,渾然未覺敵人已侵入,老帥哥還把人搖醒,讓人嚇一大跳,再用一顆綠豆射中昏穴。
人在驚嚇之際,本能地會張著大口想叫出來,只可惜老帥哥不給他們機會叫出聲來。
老帥哥從懷中掏出一把綠豆,塞入那張著大嘴昏迷的人口中笑道:「請你們吃一把綠豆,好消消火氣,好好睡我不打擾你了。」
天下四痴看在眼裡,不禁搖頭苦笑,這哪是人人敬仰一代大俠神劍仁帝風楓的風範,簡直是皮得要命的瘋老頭。
眾人來到一處三叉地道口,便停住了。
老帥哥忙道:「小臭頭,你不是說五行八卦陣,走到此處只有生、死兩條地道。怎麼這兒有三條?」
小臭頭忙道:「老帥哥,你看看三條地道,是不是有一條新鑿成的痕迹。」
小臭頭無武功,在這烏漆抹黑中什麼也看不見,但對其他人而言,地道雖黑,他們卻視同白晝般。
樂痴吉雄道:「不錯,最左邊那條地道是剛開鑿不久。」
老帥哥道:「對!那卡西(樂師)說的一點也不錯,那咱們就按原定路線往右邊這條走。」
小臭頭道:「只好賭賭運氣了。」
「什麼?用賭的!」老帥哥低聲叫道。
小臭頭苦笑道:「五行八卦陣已被人動過手腳,不知道變成什麼陣了。」
半禿頭陀忙道:「那我們退回,等天亮后再混入。」
老帥哥道:「咱們就這樣退回去,往後還怎麼混?」
小臭頭笑道:「反正我們都蒙著面,誰會知道。」
老帥哥道:「要退你們退,我不退。」
說看便往右邊那條地道奔去,眾人阻止不及,只好跟了過去,總不能讓老帥哥一人涉險。
眾人走過大約二丈長地道后,又來到比原本多出三條的地道口,老帥哥把手上金龍角劍住地下一放,只見金龍角劍倒下劍柄指著左旁一條寬大地道后,便拾起劍帶著眾人闖入。
突然「咻!咻!」被空之聲從四方射來,眾人揮刀舞劍,將射來暗器打落後,離他們各一丈處「篷」然一聲,頭頂放下柵欄將他們圍住,且有隆隆之聲傳出,頂頭上一塊大石也緩緩降下。
老帥哥笑道:「人家說天塌下來,有高人頂著。半禿頭陀你就先頂著,我們保護你不被箭矢射中!」
此時從暗中射來的箭矢有如下雨般,讓天下四痴和老帥哥忙得不亦樂乎。
半禿頭陀大喝一聲,運出全身功力雙臂往上一舉,竟將緩緩落下的萬斤大石頂住。
不一會兒地道傳來許多腳步聲,黑暗的地道也為之一亮。
只見一名身穿紅袍,方面大耳身材高大的五旬老者,帶著一名三十多歲的年輕人來到。
那老者見被困之人,四周圍被打落的箭矢堆得一尺高,而那塊萬斤大石竟只有一名蒙面人就能頂住,不禁心中吃驚!
「何人來此騷擾?」
老帥哥道:「黑面的你簡直脫褲子放屁,多此一問,你想我們會來個自我介紹一番嗎?」
此時棋痴改變聲調,冷哼聲道:「真沒想到江湖上名重一時,人人敬仰的大俠金刀客邴弼,臨老晚節不保,加入統一教!」
金刀客邴弼聞言哈哈大笑道:「所謂人各有志,識時務者為俊傑。」
「是啊!大名有屁用,說不定早在他成名之前,表面是大俠,骨子裡卻是男娼女盜,壞水一大堆,專門於坑人的玩藝。」
金刀客聞言一怒反問道:「難道你們這種行徑,也算是正義之為?」
「是啊!我們不得已才於這種勾當,所以才把臉蒙了起來,哪像你這麼厚臉皮,讓人見笑死了而不知!」老帥哥又把他話轉了回去地說道。
金刀客惱羞成怒哼聲道:「死到臨頭,還敢跟我貧嘴!」
此時金刀客身邊那名一臉奸相的三旬漢子笑道:「八教主何必跟他們逞口舌之能,這兒的事就交給在下,請八教主先回去歇息。」
金刀客嗯了聲道:「這兒的事就交給巫掌門處理了。」
巫掌門忙笑道:「八教主放心,在下一定向出他們來歷稟報你。」
此時老帥哥哈哈大笑道:「喂!八教主,你真該姓王而不該姓邴!」
金刀客問言一愣,脫口道:「為什麼?」
老帥哥笑道:「你如姓王,又貴為統一教第八教主,這合起來念,就是王八教主,說有多順口就有多順口,如此一來,加上巫掌門名叫龜,不就變成王八烏龜,可是天下第一絕配,將來你倆一定會紅!」
只見金刀客面如鍋底的臉氣成黑紫色,只缺個七竅生煙,怒道:「來人啊!統統給我殺掉!」
金刀客道完,拂袖便往回走,只聽後頭老帥哥宏聲道:「恭送王八教主上西天,好好睡個覺。」
金刀客一走,崆峒派叛徒巫修冷笑道:「本來你們還有一線生機,如今你們只有乖乖等死了。」
只見巫修一揮手,身後便走來三四名大漢,手上拿著一塊厚鋼板,在鋼板中突出一根尺來長小酒杯般粗的圓管。
這兩組人一前一後,全把那根圓管從有雞蛋般粗的柵欄縫中伸出。
巫修躲在鋼板身後哈哈笑道:「你們想知道我手下手上拿的是什麼玩藝嗎?」
老帥哥道:「那玩藝是不是能噴出水,好讓我們洗澡?」
巫修得意笑道:「這是我將梅花針筒改造成適於在地道中截殺敵入的利器。」
梅花針是從圓管中的強力機簧所射出的暗器,它的殺傷力可遠達二丈開外,且一發射便有千百隻鋼針如天女散花般射向目標,令人躲之不及,是江湖上最歹毒的暗器。
老帥哥邊脫下長袍,邊笑道:「原來是這玩藝,我連一窩毒峰都不怕,還會怕你這玩藝!」
巫修哈哈大笑道:「任你武功多高強,總有力衰之時,這千百萬根毒針我就不相信射中不了你們一根。」
老帥哥笑道:「你放心,我會讓你失望一次的。」
此刻巫修已喝聲道:「發射!」
就在他「射」字還未出口,天下四痴與老帥哥已把從身上脫下來的長袍用單手一舞,剎時「卡」聲不斷,從統一教教徒鐵管中射出一蓬蓬「咻!咻!」的破空嘯聲,多如貓毛的毒針,全射在老帥哥等人的長袍上。
老帥哥四人長袍一前一後,舞得滴水不露,全將梅花毒針隔於圈外,統一教的毒針好似不要錢似的,一把又一把從圓管中射出不讓他們有喘息機會。
此時半禿頭陀那張臉好似拉不出硬屎般,汗濕全身地道:「師兄快想辦法,洒家頂多只能再支持一刻鐘。」
小臭頭忙道:「別放手啊!我們如再換一人來頂,咱們可要變成刺蝟了,我正在想辦法。」
老帥哥手中握住了箭矢,哈哈笑道:「烏龜掌門,你眼睛可要降大點,著我如何破你的梅花針陣。」
只見老帥哥等人利用統一教徒射出毒針后,再裝針的一剎那,手中的箭矢已然出手。
「啊哈!真准。」老帥哥笑道。
只見八隻鐵管全被射入的箭矢與發射而出的短針一擠,把鐵管擠得很緊,再也射不出毒針。
突然幾聲慘叫傳出,三名大漢見毒針發射不出,把盾牌一側探頭出來瞧看,結果被結束了生命。
巫修大驚失色道:「決退,換另一組!」
此時老帥哥從懷中摸出二個如鵝蛋「黑路路」(黑得發亮)的東西來。
只聽老帥哥叫道:「他媽的!你們這些王八烏龜,要死大家一起死,看我的毒氣彈。」
「琳!咻!」兩聲,兩團黑物一前一後,穿射過柵欄掉落於地上,立時轟然輕響,噴起一股股濃濃的煙。
巫修一聽是毒氣,便大聲道:「大夥退!封閉地道。
「好臭!」小臭頭聞到白煙氣味低聲叫道。
老帥哥敲了他一記響頭道:「他媽的!這是救命,快說香得很,不然也要說好毒哦,毒死人了,讓那隻烏龜信以為真。」
棋痴岳毅聞言忙低聲道:「你不是放毒氣?」
老帥哥哈哈笑道:「這是小豬哥教我的豬哥屁,先有萬劍門嘗過,現在換崆峒派了。」
這股濃濃白煙實在有夠臭,且使雙眼直流淚,巫修等人迅速退出地道一板石壁上機關,便有隆隆聲響起,一丈外的地道已緩緩封閉。
此時就屬小臭頭無法閉氣過久,只好吸上幾口臭氣,嗆得他連咳,眼淚直流。
小臭頭用衣袍捂住鼻子叫道:「老帥哥,你想臭死我們,在這地道中你也施出臭氣彈。」
老帥哥道:「只怪我太貪心了,又在臭氣彈里加點葯變成臭氣催淚彈,想與小豬哥比個高下,結果你們卻當了試驗品。」
此時半禿頭陀在使力之下閉不住氣,吸了一口臭氣后。真氣一衰,「嗯!」了一聲,蹲了下去,頂上那顆萬斤大石砸下之際,也把邊緣砸了個一尺余寬的缺口。
老帥哥眾人運起「縮骨功」,從這缺口擠了下去后,才叫小臭頭往下跳。
「新鮮的空氣真好,只是我們好久沒聞到!」老帥哥深深吸了口氣喝道。
小臭頭苦笑道:「快溜啊!再讓他們發覺封住地道,咱們可要真玩完了。」
此時棋痴忙道:「那邊有腳步聲匆促跑開,咱們就由他帶路衝進核心。」
棋痴一馬當光沖了過去,剛好把一名大沒用棋子射昏,不讓他發出警訊。
外族兵團就在棋痴帶領下走走停停,只見岳毅不時趴在地下再貼於地面后,就指出正確的通道而行。
老帥哥從懷中摸出四五顆臭氣彈亂丟,口中道:「媽的!臭死你們,看你們能窩多久!」
此時要是有人在外頭觀看、就能看見光禿禿的大山的上半部,有許多洞口冒出了白煙,不明究里的人還以為山中升起炊煙,不知又是哪位高級長官到來巡視,準備加萊一番。
在棋痴帶領下走對了地道,於是碰見的人越來越多,昏倒就地睡覺的也越來越多。
老帥哥等人躲躲閃閃地盯住一名在統一教中有些來頭,大吼大叫的人身後而行。
只見那名大漢轉過地道一處亮光大盛的地道,老帥哥伸出的頭立即縮了回來,而貼在石壁上,原來那大漢奔進一座寬大的洞穴,裡頭除了金刀客邴弼,崆峒派掌門巫修外,還有十多名男男女女坐在二個大圓桌旁。
只聽巫修笑道:「咱們八教主真是智勇雙全,今夜一舉殲滅來敵,比在峨媚的九教主的功勞又多了一筆,真是可喜可賀,咱們敬教主一杯。」
此言一出,眾人便立起舉杯齊聲道:「我們敬教主一杯。」
老帥哥聽到許多人中,夾著金刀客哈哈大笑聲,且巫修還拍馬屈地道:「咱們跟著八教主,將來在統一教定可高升不少了。」
金刀客大笑道:「老夫承蒙大夥看得起,同甘共苦,老夫如果高升,一定不會忘了大家的功勞。」
「咦!李統領,你不去巡視跑進來幹嘛!」巫修叫道。
「啟稟教主,掌門,咱們上五層地道中。全充滿白煙臭氣。」那名大漢宏聲道。
「什麼?難道他們沒有被萬斤大石砸成碎肉?」巫修驚叫道。
此時只聽洞穴外傳來笑聲道:「對不起了,王八教主,我們沒被砸成肉醬使你無法一個王八得道。眾王八蛋烏龜升天!」
頓時洞外出現了七名銀衣蒙面漢,統一教眾人一驚,趕忙離開座位,紛紛撤出了兵器。
只見半禿頭陀,棋痴得到小臭頭指示,在統一教徒立起之際,已飛撲而出,一左一右立在兩個小門戶之前。
金刀客一見便知,來人也是精通陣形變化,將這五行倒八卦陣的三個生門全佔住,不讓他們有逃出去的機會。
「來人啊!上!」巫修大喊道。
只見十四名大漢在怒喝聲中衝過來,琴、書、畫三痴,也沖了過去,來個大鍋炒,俄不!是來個打群架。
老帥哥、半禿頭陀、棋痴三人緊守著三處陣中生門倒很輕鬆,沒有敢不殺敵就想溜出去的。
能坐在這洞穴中飲酒作樂的可不是庸手,十個裡面,天下四痴最少能叫出五六人的名號,所以三人一上手,便全使出絕招。
一陣刀光劍掌嘯勁吼罵的蓬然聲中,十四名大漢有七名全都傷在天下三痴手中,躺在地上只有喘氣的份。
「住手!」金刀客宏聲道。
打鬥雙方便各自退出戰場,採取守勢,怒目相視。
只聽金刀客接過屬下送來的那口寬厚大刀冷哼道:「原來三位就是琴、書、畫天下三大痴,那你就是棋痴了?」
此時天下四痴閉口不言,不承認也不否認。
老帥哥嘻笑道:「王八教主,你猜我是誰?」
金刀客怒極轉笑道:「你是誰,老夫懶得猜,只要你一動手,老夫就可從你招式中請出你是誰!」
「哦!那我倒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能耐!」老帥哥笑著道。
只見他只踏出一步,便從二丈外來到金刀客面前五尺之處,眾人只覺眼一花,人便已到來,心中不禁起了寒意,而退了半步。
老帥哥一走過來,天下三痴忙後退守住出口,看來今天是吃了秤砣鐵了心,要大車拚一番。
金刀客面色不改,卻對崆峒派新出爐的巫修掌門道:「巫掌門,你去會會他!」
巫修這隻狐狸精打從一開打就沒出過力,哪料想到金刀客這王八教主,指名道姓叫他出陣。
巫修吶吶稱是,從腰間抽出一把三寸寬一尺二寸長的薄刀,心不甘情不願地走了過去。
巫修抱刀一禮,道:「在下就來領教閣下幾招絕學,請!」
老帥哥見他有板有眼地對自己一禮,便也禮尚往來地抱拳一禮道:「請了……」
「了」字還未出口,只見刀光一閃,巫修已飛撲滾地,手上大刀冷森森地往老帥哥下三路砍去。
崆峒派二十四路地堂刀一出手,就有如海浪般一波接一波,一招比一招更快更狠,老帥哥先機一失,只有仗著「散形身法」閃躲。
只見老帥哥手中怪劍不出手,口中哇哇大叫亂跳道:「天壽死囝仔!你想砍下我雙腳來打鼓,是不是?」
巫修內力不算一流,但這二十四路地堂刀法,倒也盡得被自己毒死的師父的真傳,但見他身形矮了一截,全用腳點著地,飛、撲、閃、躍、滾,全不離老帥哥雙腳。
突然「當!」一聲。
但見老帥哥在巫修大刀砍來之際,手中怪劍往地上石板一刺,利用劍身支撐身子,一式側翻閃過一刀。
巫修那把寒鐵打造的大刀,便全砍在老帥哥的怪劍上「咻!」一聲被空勁嘯,夾帶著耀耀閃光離地二尺高飛舞而出。
「啊!」一聲。
一名大漢慘叫一聲,倒了下去,一條右腿從膝部以下被那輪光圈削過。
慘叫聲下,眾人才看清巫修全力砍在怪劍上的一刀,此刻只有刀柄握在手上,而那飛嘯速如閃電的刀圈就是沒柄的斷刀。
「對不起啊!小子,你代我挨一刀、我替你報仇!」老帥哥口中笑道,身形已飛撲向於愣在當場看著刀柄的巫修。
金刀客怒吼一聲,提刀撲向了老帥哥,金刀未到,刀氣已冷例地撲老帥哥。
「卡!」一聲。
在巫修慘叫聲下又響起「當!」的一聲,金鐵相觸迸出火星的聲響。
金刀客手中百斤重的金刀集自身八成功力與老帥哥一劍相觸后,金刀客邴弼退了二大步,才穩住身影。
邴弼忙往手中金刀望去,只見金刀中央的刀鋒出現了如一顆豆粒般大小的缺口。
老帥哥一腳踢中巫修的麻穴,口中道:「他媽的!叫什麼叫,你不是喜歡在地上滾來滾去?這下我達成你的心愿還不好!」
原來先前「卡!」一聲的骨頭碎裂聲,是從巫修的雙膝關節所發出。
就在老帥哥身形一閃,閃到巫修雙腿上,雙腳對巫修的雙膝踩了下去,金刀客提刀衝來,便是要救巫修,只可惜他慢了一步,巫修的雙腳已廢。
老帥哥一腳踢昏哭爹哭媽的巫修后,洞中立時安靜了下來,眾人見他一招之下廢了巫修又與金刀客硬碰一招而不敗,心都毛了起來。
只聽老帥哥笑道:「王八教主,你那一刀能使我老帥哥退了半步,真是不簡單,難怪你很囂張。」
金刀客這次可踢到鐵板碰上了硬角色,他原本想利用巫修攻擊之下,看出此人武功招式,結果是有看沒有懂,只覺他亂蹦亂跳地危之又險地避過巫修的殺招。
「你們是要來個大鍋炒呢?還是一個一個來?」老帥哥指著統一教教徒笑道。
金刀客望了四周一眼,只覺三個出口有二個是在四痴二人一組把守下,自己如要從二痴聯手下衝過去,那只有自取其辱,只有那身材高大,先前頂住萬斤之石的蒙面漢,背上背著一名幼童,還有點機會。
金刀客料定身材高大有幾斤神力之人,手腳通常比較笨拙,且他又背負一名蒙面幼童,只要自己不跟他硬碰,誘他猛力攻擊之時,自己便能趁機衝出洞口逃出去,再打開機關,將他們困住。
金刀客心中打定主意后,便吼道:「來人啊!往出口衝出去!」
統一教僅存七名高手,一得教主這令便向左邊的棋、琴兩痴沖了過去。
看樣子他們七人也不笨,想合七人之力盼能殺出條血路來,能逃的算是運氣好,倒下的就算他倒霉了。
「沖啊!殺啊!去死啊!」老帥哥口中光叫著,卻一屁股坐在昏迷不醒的巫修肚子上搖動著。
金刀客見七名手下衝出,猶豫一會兒想跟著衝過去,以七人為擋箭牌衝出去。但他見棋痴雙袖一揮,靈敏的十顆精鋼打造,鋒利異常的黑、白棋子射向七人,便收回主意,身影躍於半空,拋射向半禿頭陀。
就在慘叫聲接連不斷傳出之際,金刀倍邴弼手中金刀幻出層層冷森刀幕,罩住半禿頭陀的上半身要穴。
半禿頭陀見其刀法威猛異常,銳不可擋,而自己又不能閃身躲開,便豪不考慮地抽出腰間三尺長的方便鏟,清嘯一聲用短棒招法,來個硬碰硬。
金刀客見他三尺方便鏟往自個大刀砸來,可是正合心意,只見他突然落地側身一閃的同時,刀勢一轉反削他提鏟之手。
這一招刀法可說金刀客殺招之最,既可傷敵又可前進,只要眼前蒙面漢略一閃躲之時,他便可趁機衝出洞口。
哪想到看似全力一砸的方便鏟,竟也同他一樣是虛招,只見蒙面人招式也未用老,更可怕的是,他那直劈改為橫移的三尺方便鏟,競彈射拉長,往自個側胸刺來。
金刀客不愧身經百戰的使刀高手,在這瞬間之際,手中刀一提,用刀身護住側胸。
「當!」了一聲。
方便鏟猛力地撞擊在寬厚的金刀上,使得金刀客側移了半步,金刀客一點也不怠慢,腳尖一點就要衝了過去。
「蓬!」一聲。
金刀客「嗯!」了一聲,整個人倒飛二丈,摔在桌面上,桌面一倒,酒菜全倒在他身上,更絕的是一鍋麻辣牛肉湯的大燉鍋正好往他頭上一戴。
就在老帥哥笑得抽腸之際,金刀客邴弼哇了一聲,吐出一大口鮮血。
「阿彌陀佛!洒家又開殺戒了!」半禿頭陀口呼佛號地道,忙奔向躺在地上喘息的金刀客身旁,移開他頭上戴的燉鍋露出嘴巴后,把一顆藥丸塞了進去。
原來金刀客想衝出洞口之際,半禿頭陀突然腰一彎,左腳一式無影腳踢出。
所謂「無影腳」乃少林七十二式絕技中,一套快得連影子也看不見的腳法,且踢出時又不帶起勁氣。
金刀客眼一花,還搞不清狀況之下,被半禿頭陀后勾一腳踢中腹部倒飛而出。
此時笑得流淚的老帥哥笑道:「半禿,你可真憨到不會抓癢。既然有心救他,為何不把他頭上的燉鍋拿掉,且還把它戴好,你可真是直得可愛。」
半禿頭陀聞言,也不好意思笑了起來,自個真是憨笨加三級,忙雙手將金刀客頭上的鈍鍋拿了起來。
中原是出名的吃的王國,既能被誇為「吃」的王國,當然在料理食物上,可是一等一的。
其中有多種燉法,只見鍋湯麵上有一層厚油,使得湯中蒸氣無法散出,如有人以為這鍋湯是冷的,一大口喝下,包準人體食道也會被它燙熟而死翹翹。
金刀客邴弼正是戴上這種無煙滾燙異常的牛肉燉湯,當半禿頭陀使力拿開他頭上燉鍋后,金刀客整個頭皮也隨燉鍋而起,露出了頭骨,且臉上五官已被燙得扭曲變形。
小臭頭嘆道:「師兄,你一顆藥丸我看是白費了,他被燙得五官功能盡廢,能活過來也是廢人一個。」果然不錯!只見金刀客邴弼身體一陣抽搐后,兩腿一伸吐出最後一口氣,頭一歪便已死去。
沒想到一代大俠金刀客邴弼到老死時,竟是這般慘狀,也許是他暗路走多的報應吧!
此時諾大的洞穴只是統一教教眾受傷的哀叫呻吟聲。
老帥哥叫道:「誰再敢叫一聲,我就把他腿給剁了。」
此言一出,統一教教徒忙咬牙忍住痛,不敢叫出聲來。
小臭頭從金刀客邴弼杯中拿出一卷油濕的獸皮,獸皮上所畫的正是崆峒派洞中的五形八卦陣,被改為五形倒八卦陣及地道中機關埋伏的藍圖。
接下來可有很忙了,只見天下四痴,老帥哥,半禿頭陀在小臭頭指示下把洞外被點倒及沒被點倒的統一教徒,全綁了起來,拖進洞穴之中。
崆峒派這座山上上下下地道中竟駐進了三百多名統一教徒,真正的崆峒弟子才不過七十八名,要是崆峒派不出巫修這等叛徒來個窩裡反,想毀去崆峒派,還真不簡單。
此時半禿頭陀帶領二三十名寧死不屈的崆峒派弟子及五名長老,來到大廳洞之中。
於是崆峒派在外人老帥哥的意見多多之下,推舉出一名金長老為掌門之職,重建崆峒派。
三百多名統一教教徒及崆峒派叛徒,全被關入石牢中,換他們嘗嘗只有水,沒有食物的滋味。
從萬劍門趕到四川崆峒派,就是日行千里的良駒,也要拚老命馬不停蹄地跑個五天時光。
跑路族蘇光光眾人,白天雇快馬車奔行,他們則在馬車裡睡大覺,夜晚再使出輕功趕路,竟在三天後趕到崆峒派的地盤。
傍晚時分。
蘇光光已接近崆峒派五裡外。
衰尾仔「絲絲」他猛用鼻子嗅著道:「小豬哥,你們有沒有聞到一陣好香的味道。」
「臭死了!還說是香的,你的鼻子是不是有毛病?」孫麗麗捏著鼻了叫道。
殺千刀忙道:「這臭味有點似曾相識。」
孫麗麗笑謔道:「這味道跟你們這些臭男生三天不洗澡的臭味相同,當然是似曾相聞了。」
衰尾仔還拉起衣領聞了聞,笑道:「味道不同嘛,我的可是處男的麝香汗,至於小豬可、殺千刀他倆已破功,那味道我就不知道了。」
「衰尾仔是不是不想吃東西了?」孫麗麗瞼紅地斥道。
小豬哥笑道:「我們哪像你,吃飯的時候還帶饅頭進浴室,來個邊吃邊洗澡,我真搞不懂你是如何吃如何洗?」
孫麗麗笑道:「這你可要拜我為師了。」
蘇光光三人還真對孫麗麗來個大禮相對,口中齊聲道:「請師父教我們這種絕招。」
孫麗麗「嗯」一聲點點頭,道:「嗯!很乖,那師父我就教你們如何吃法,首先把饅頭刺在劍尖上,找個適用的東西將長劍放好,這不就可以一邊吃一邊洗了。」
「哇,那如果咬得太大口,不就變成吞劍了!」衰尾仔促狹道。
孫麗麗咯咯嬌笑道:「這正所謂:帥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你們自個慢慢練習就能熟能生巧。」
蘇光光促狹道:「師父所說的吃功心法太過於深奧,苯徒弟一時無法領會。還請師父現場表演一次,我這兒還有一個饅頭正好派上用場。」
「小豬哥!你竟敢吃……」孫麗麗「豆腐」兩字,發覺不雅忙收了口,一掌就掏了過去。
蘇光光就拿衰尾仔殺千刀兩人做擋箭牌,與孫麗麗繞圈子。
蘇光光口中還笑謔道:「吃都吃了,你還計較我吃你一下豆腐!」
「哇!」一聲。
沒人緣的蘇光光又一次馬失前蹄,被衰尾仔與殺千刀一下絆住一腳,摔了個狗吃屎,孫麗麗忙撲了過去,騎在他背上猛捶著。
「哇!好一個母武松打老虎,架勢十足!」衰尾仔哈哈大笑道。
「不對!是釘鞋釘豬哥!」殺千刀改口笑道。
「喂!小美人打夠了沒?該留些體力,這可不是我小豬哥的地盤。」
「哼!一身又臭又硬的豬皮,我才懶得打你!」孫麗麗叫著,從他身上立了起來。
殺千萬推了推衰尾仔道:「你看到沒有,這就是打在郎身上疼在妻心上,你羨慕嗎?」
衰尾仔嘿然笑道:「這個我沒興趣,我倒要問問咱們老大叫釘鞋留點體力,好應付晚上之事。」
「哇!衰尾仔原來你比我還色!」小豬哥大叫笑道。
衰尾仔一愣,隨後忙接手道:「我說的不是那事,而是我們晚上要辦的那事。」
「那你的頭啦!再那下去可就黑白講,講對對(說中了),我看你還是殿殿比較沒蚊子。」殺千刀敲了他一記響頭。
果真衰尾仔挨來了孫麗麗一記白眼。
此時殺千刀忙道:「說真格的,這臭味到底是什麼臭味,怎麼會這麼臭?」
蘇光光拍著身上塵土笑道:「你還記不記得我老婆的師門,也曾有這股臭味?」
「哈,對呀!」殺千刀拍手笑道:「這不就是你破萬劍門劍陣的臭氣彈嗎?」
「是也!是也!」蘇光光呵呵得意笑道。
「那又是誰放的臭氣彈,難道是小臭頭?」衰尾仔道。
孫麗麗哼聲道:「還會有誰,用頭髮猜也知咱們跑路族除了一小還出了一老,兩個剛好是一對寶。」。
「老帥哥!」殺千刀笑道。
「不對!老帥哥他們功力那麼高,還使出臭氣彈,看來情況有點不妙。」衰尾仔正經地道。
殺千刀心中一寒,口中卻道:「會不會只是老寶貝拿起來丟著好玩?」
蘇光光搖頭道:「老帥哥可是有潔癖的人,你沒看別人只有兩件銀衣蒙面服,他一人就有四件,這種臭味他哪受得了。」
孫麗麗忙道:「那你們還在這兒開會討論!」
孫麗麗正想往前奔去,冷不防被蘇光光捉住手臂。
只聽蘇光光低喝道:「有人!快躲!」
便拉著孫麗麗躲入官道旁草叢中,衰尾仔與殺千刀忙也飄身跟著躲入。
此時太陽早已回家睡覺,在黑暗中只見兩條人影「呼!」的一聲,從蘇光光等人眼前劃過,其速有如閃電般。
衰尾仔等那路過兩條人影已在十丈外,才低聲道:「奇怪!這兩人背影好熟。」
蘇光光笑謔道:「你如敢在這兩人面前說這話,包準你會被敲頭!」
「是師父!」衰尾仔叫道。
「等等別急!」蘇光光拉住衰尾仔道。
蘇光光又道:「現在崆峒派是不是落入小臭頭手裡,我們還不清楚,既然你衰尾師父來了,咱們讓他倆探路,咱們就悄悄跟著,相互照應。」
這兩個使出上乘輕功一高一矮的人影,正是武當長老,江湖一代怪傑的瘋、怪道人。
些次他倆奉了掌門之令,悄悄溜過統一教封鎖線,前來崆峒派,目的便是想救出崆峒派僅存的五名長老。
只見瘋、怪道人身穿夜行服蒙著面,兩人手上拿著一張圖形紙,比手划腳一番,便躍上一顆濃密大樹上,再也不見人影。
蘇光光等人不敢盯得太近,離兩人三十丈便停住。
蘇光光低聲笑道:「這兩怪人也想幹些偷雞摸狗的事,所以蒙起了臉,就不知他倆想摸進去幹嘛?」
衰尾仔道:「師父與師叔人雖瘋怪了一點,但做事卻一向光明磊落,怎麼今夜全走了樣?」
「這就所謂機關放在倉庫,其中必有因故,咱們不用費神去猜,反正咱們偷偷摸摸跟著就知道了,現在他們休息,我們也休息調息一下體力,說不定會有一場大車拚。」
等待中的半夜似乎來得特別慢,今夜天色正好是夜行的天氣。
只見大樹上瓢出一高一矮兩條人影,藉著地形掩護,悄悄地接近那座光禿禿的大山。
蘇光光等人早已換成一身夜行服蒙著面,緊跟在兩道人身後。
但見瘋、怪道人也和老帥哥等人一樣消行到同一地點陰暗處,一躍五丈飛撲進了洞穴口。
蘇光光默算一下時間后,才帶領衰尾仔躍入洞穴口。
「奇怪!他們把石壁漆成紅色幹嘛?」蘇光光聞到一股臭味及強烈的油漆味,心中暗道。
此時孫麗麗也低語道:「奇怪!這五行八卦陣有兩處唯一的生門,應有重兵嚴密防守,怎麼這兒全無一人,難道陣法有變?」
蘇光光忙道:「來不及細想了,要是有變,那兩個衰尾師父道人可就危險了,咱們決跟過去。」
所謂無巧不成書,瘋怪道人心中也有蘇光光這等想法。
只是這五行八卦陣,剛人陣時,地道完全相同,直到發覺有差地之時,人卻已陷入陣中,只有退出一途,如再往前可就步入小臭頭他們的後塵。
瘋怪道人那死硬派的個性,好不容易千里迢迢趕來此,哪有空手而回之理,也選擇了小臭頭等人走過的路線而行。
怪道人也覺得一切太順利了,並沒有發現有守衛防守,心中反而覺得毛毛的,只有更加小心步步為營而行。
蘇光光等人卻選錯了地道,走過來彎過去的,卻與瘋怪道人碰了面。
蘇光光在黑暗地道二丈外,見到了瘋怪道人偷偷摸摸的身形,便起了頑皮之心,想嚇一嚇他,所以也沒告訴衰尾仔依然躡足地走著。
瘋怪道人在離蘇光光等人一尺之距,才看出有人,瘋道長首先發難一掌拍了過去。
「蓬!」然一聲。
「媽呀!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蘇光光心中叫道。
蘇光光與瘋道人硬接一掌,誰也討不到好處,只見蘇光光被瘋道人全力一擊倒撞入了衰尾仔懷裡,而瘋道人亦被小豬哥八成功力打得倒飛而出,背後撞上柵欄的鋼條,痛得咬牙。
此時雙方才發現同時被困在一丈長的柵欄里,也不知是誰踏上了地板上的機關信息。
接著被小臭頭修復的萬斤之石發出了隆隆聲緩緩降下來了。
瘋道人正持發掌攻擊之際,衰尾仔忙叫道:「師父是我!」
「咦!百勝!」瘋道人脫口道。
「是啊!徒弟與小豬哥、殺千刀見師父、師叔闖進來,忙也跟著進來,哪知崆峒派地道陣法已變,咱們都被困住了!」衰尾仔忙道。
此時怪道人道:「喂!現在不是述說前因後果的時候。你這高個子還不快頂住上頭壓下來的巨石!」
瘋道人哼聲道:「你為什麼不頂?」
怪道人嘻笑道:「所謂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我頂也行,只要你趴下去讓貧道踩在你背上,由我來頂好了。」
瘋道人哇哇大叫道:「你想得美哦!我趴下去當狗,你踩在我背上去,那我還不是等於在頂。」
怪道人聳聳肩笑道:「沒辦法,這就是生得矮,就有矮的好處,這下你可羨慕我這地卡落仔(矮冬瓜)了吧?」
孫麗麗見他倆危急之中還爭辯著,心中暗道:「天啊!我怎麼盡碰上一群寶貝蛋!」
然而蘇光光心中卻笑道:「哇!這兩人如加入跑路族的外族兵團,與老帥哥臭味相投,往後的好戲可看不完了。」
只見高有七尺的瘋道人甘願蹲下業與還矮他半個頭的怪道人爭辯著,也不願出手去頂。
所謂「先生有事,弟子服其勞」,衰的還是衰尾仔,誰叫他倆一個是師父,一個是師叔,如今只有自個頂的份了。
衰尾仔大喝一聲,功行全身,雙臂一舉便把緩緩下降的萬斤之石頂住了。
「喂!矮冬瓜你看到了沒有,這就是收徒弟的好處,這下你可後悔了吧。」瘋道人樂道。
「嗨!瘋子,你那徒弟的功力好似不在你我之下,竟能頂住萬斤大石!」怪道人叫道。
「不可能吧!」瘋道人口中說著,卻蹲著走過來掀開了衰尾仔的蒙面巾。
「真是百勝!才多久時間你竟練成這等功力!」瘋道人驚叫道。
此時衰尾仔頂著萬斤大石臉色漲紅,嗯噓有聲,逼出話道:「師父,我支持不了多久了!」
「還早呢!你最少還可支持一刻時光!」瘋道人笑道。
此時蘇光光與殺千刀也舉起雙手頂住萬斤大石,只見瘋、怪道人乾脆坐了下去,用手掌扇涼。
突然地道一亮,兩道柵欄處走來多名年輕漢子,這些到來之人,都是蘇光光沒見過的生面孔。
「你們是什麼人,竟敢闖入崆峒派?」一名年輕漢子喝問道。
那名年輕漢子如同碰到一群啞巴般,沒一個回應。
那名年輕漢子哼聲道:「再不說,別怪在下心狠手辣,要拿出噴火簡了!」
此時蘇光光等人在強烈的油漆味中也聞出除了臭氣味外,還有煤油的氣味,而那名年輕漢子身後,有四五人背著一個鐵箱子,由箱子中接出一條管子到他們手中的鐵管上。
但見這八名大漢,右手持著鐵管對準他們,左臂反彎握在從鐵箱上頭伸出的一條月形鐵條的把柄上——
幻劍書盟掃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