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東海訪妖龍

第九章 東海訪妖龍

舊地重遊。

苗如玉心緒百轉千腸,頗難適應。

她說道:「還是讓我多作心理準備吧,畢竟我仍無法立即坦然面對你爹!」

劉吉想想,道:「也好,你就在附近走動,待我先治父親毒傷再說。」

他早在山下已買了一大袋糯米,扛及此處,已是汗流浹背。

他現在唯一目標即是先把父親毒傷治好,其他一切好說話。

待苗如玉含笑送行之下,劉吉方自安心踏入齊雲堡。

事隔兩月,齊雲堡更顯蒼涼,裂牆、破瓦處處,雜草已生、陰風呼呼,雖是午時日正當中,仍覺鬼氣森森。

劉吉方掠入古堡,己喊話:「爹,我回來啦!您若還在,請回話,我是阿吉呵!」

乍聞「阿吉」突有聲音傳來,人影一聞,掠出一位大塊頭男子,他急奔過來。

劉吉見人,驚喜道:「阿喜?怎會是你?」

此人原是劉家忠僕李喜金,幾月前因打鬥而分散,沒想到他仍在齊雲堡,難劉吉如此興奮。

李喜金見及劉吉,呵呵笑道:「你可回來了,等得我好辛苦!」

忽又笑容一斂:「快快快,老爺中毒很深,快不行啦!你帶回解藥沒有?」

他引著劉吉往內廳一間秘室掠去。

劉吉道:「解藥已帶回,就是這一包。」

李喜金征愕:「這麼大一包!」

劉吉道:「不是吃的,是用煮的,堡中可有大鍋大桶?」

「有啊!煉丹銅鼎不就得了。」

「說的也是,你把我爹扶來,我去生火煮水。」

李喜金立即應是,快奔而去。

劉吉則轉往記億中曾經搜過之煉丹房。

果然在東邊秘室找到大銅鼎,二話不說,找來柴火先燃起再挑水倒入銅鼎中。

工作尚未完成,已見及李喜金扶著衰弱老頭行來他就是劉千知,此時他已是滿臉發青,清瘦如骨,往昔風采根本不見。

劉吉見狀,頗為心疼。

他笑道:「爹,我找到解藥了,你還熬得過去吧?」

劉千知慈祥一笑:「還過得去,多謝你啦,不知解藥是……」

劉吉道:「糯米!」

「糯米?」

不但劉千知,連李喜金皆感意外。

劉吉笑道:「就是糯米,孩兒亦未想及是這玩意,否則豈會花此冤枉路,您快到鼎中,待孩兒把毒蒸吸出來便是。」

劉千知自嘲一笑:「唉,老啦,不中用啦,到頭來還是兒子救老子,長江後浪推前浪啊!」

劉吉笑道:「放心,憑爹神功,還可風騷個十年八年,孩兒哪能跟您比啊!」

劉千知自嘲淡笑中,已被扶往銅鼎,盤坐下來,劉吉立即扛起麻袋,將糯米倒入鼎中,然後和李喜金合力加柴引火,霎時間火勢更熾,銅鼎開始冒煙。

劉千知則運勁逼毒。

只見得陣陣談青煙氣從毛孔中滲沖而出,被糯米所吸收,糯米則漸漸變成青藍之色,瞧得李喜金直叫好毒好毒。

劉吉卻叫他閉嘴,以免二度中毒。

李喜金掠伸舌頭,再也不敢吭聲,默默閃著毒煙,免遭暗算。

然而青煙方向甚亂,李喜金終怕干擾,道,「我且在外面保護你們,有事喊一聲便可。」

說完,含笑而去。

劉吉無瑕應付他,只顧著檢查父親傷勢,每隔一段時間便問如何如何?

劉千知淡笑有進展,至於真實狀況卻不得而知。

時間分秒過去,終近黃昏。

劉千知身上已不再冒出青煙,劉吉但覺毒性該解,便拿出銀針,刺入父親身上,擠出鮮血,照著苗如玉教法,開始檢查是否仍帶毒性,試過之後,似乎一切正常。

他始笑道,「毒性大概已解,爹您起身看看……」

劉千知聞言談笑,立即起身,掠出銅鼎,劉吉已取來冷水,往父親身上游洗,邊淋邊說道:「爹運功試試……」

劉千知依言遠功,那股軟勁巳失。

可是想提足十成功力,卻遲遲未能達成,甚且一般寒意直冒背脊,連七成功力皆使不出。

他不禁泄氣一嘆,「糯米似乎未吸盡餘毒……」

劉吉嘆道:「恐怕是極陰之毒。」

劉千知不解:「極陰之毒?」

劉吉道:「是厲絕生混著無毒之毒使用,不過,沒關係,我已找到解毒之人,待她看看便細。」

劉千知道:「誰?」

劉吉道:「厲絕生的女徒。」

「她?」

「她已改邪歸正。」

「那個胖的還是瘦的?」

「瘦的……」

劉千知笑道,「她似乎美貌無雙,你撿了便宜啊!」

劉吉乾笑:「那倒未必,待我叫她替您診傷,您等等便是。」

說完他立即外出,奔向廣場,己嘯出聲音,準備通知苗如玉。

豈細卻傳來李喜金喝聲:「大少爺快來,妖女在此。」

原來李喜金早發現苗如玉行蹤,已躲在暗中監視,沒想到劉吉卻嘯出聲音,他見行跡泄露,只有現身,欺向苗如玉,準備將人逮捕。劉吉聞聲急道:「大笨牛快住手。」

他深怕產生誤會,立即電閃出去。

乍見李喜金已和苗如玉交手,他急叫快住手,人如飛箭,沖向松林,奇速無比截向李喜金。一掌把他打得團團轉。李喜金詫楞當場:「大少爺你搞錯了吧?妖女在那頭,你卻攻向我?」

劉吉瞄眼道:「不準叫妖女,得說,苗姑娘您好!」

李喜金一楞:「苗姑娘?大少爺你被她迷住了?」

劉吉笑道:「不錯,所以你得客氣些。」

此語一出,倒讓苗如玉嫩臉窘紅,不知該如何應對才好。

李喜金更是詫楞:「太少爺該不會中了迷魂針吧?」

劉吉冷道:「不要胡說,爹的毒全靠她解去,她已是劉家的恩人,不得無禮。」

李喜金乍聞恩人,已不敢再失禮,但突然改變態度,似乎一時無法接受,不禁楞在那裡支支吾吾,不知該如何是好。

劉吉訕笑道:「就讓你支吾個夠吧!」

轉向苗如玉,「走,我爹正等著你救呢!」

說完拉著困窘的苗如玉,直往秘室奔去。

現場獨留李喜金,支支吾吾直道:「怎會這樣?怎會這樣?冤家變親家嗎?實在是世事多變,看來自己也得多加把勁了。」

乾笑中,他默默跟追過去。

劉吉則飛快將苗如玉帶往秘室。

忽見仙風道骨之劉千知,苗如玉更覺困窘,不知該如何是好。

劉千知則慈祥一笑。

他道:「多謝苗姑娘相助,老夫毒傷方能解去。」

苗如玉窘困道:「都是在下無知,才使您中毒……」

劉千知笑道:「怪不得你,畢竟徒弟救師父,天經地義!何況你及時覺悟,更難能可貴,不必拘束,劉家上下永遠歡迎你。」

苗如玉頗為感動,直道多謝。

兩眼卻已含淚。

劉吉道:「苗姑娘你看看,我爹現況如何了?」

劉千知怕她尷尬,便自伸出手去。

苗如玉無暇多想,已伸手把脈,隨又請劉千知坐於石床上,仔細審察,不久,拿出銀針,剌向劉千知手臂,直沒內骨。

苗如玉稍轉銀針並未立即取出,而是拿出玉瓶,倒出些許汁液,順著銀針,逼入體內,許久才抽出銀針。

苗如玉仔細審視。

終於說道:「果然中了極陰之毒,且有深入骨髓之勢。」

說時露出一臉傀疚之色。

劉千知淡笑:「生死有命,怪不得誰,苗姑娘不必自責。」

劉吉道:「不能用其他方法清除?」

苗如玉嘆聲道:「師父說過,凡深入骨髓之毒,或許只有少林易筋經之洗髓神功可逼出,否則只有對症下藥……」

劉吉眼睛一亮,正待說出自己練過此功,劉千知卻保密說道:「老夫倒未練過,現在可能派不上用場……」

劉吉問向苗如玉:「要是送到少秫去逼毒呢?」

苗如玉道,「可能不大容易成功,畢竟洗髓神功貴在自身修為,靠著外力,效果不佳。」

劉吉不禁緊張:「看樣子,得再回五毒教,找你師父要解藥……」

苗如玉道:「恐怕不行,極陰之毒並非毒藥,得找到至陽之物以逼出,方能奏效,也就是說,我師父那裡並無至陽之物,故而幫助不大。」

劉吉道:「這該如何?何處有至陽之物?孟神醫那裡可有?」

劉千知苦笑:「爹怎知,孟神醫至此仍未見蹤跡,恐怕已被鬼王囚在不知名地方。」

劉吉急道:「怎麼辦?實是多災多難!」

劉千知淡笑,「生死有命,緊張何用?」

劉吉道:「你倒看得開,我可放不下,苗姑娘出點主意吧!」

苗如玉道:「或許有一物可以解前輩之毒……」

劉吉急道,「何物?在哪裡?」

苗如玉道,「在東海,有個火焰島,聽說那裡有隻火龍,如果能取得火龍內丹,自可解極陰之毒。可惜火龍神出鬼沒,且厲害無比,師父曾三次前去獵殺,皆鎩羽而歸,實是可遇不可求……」

劉千知目光一亮,道:「火龍內丹不但能解百毒,且能增強功力,或許用它來對付鬼王陰氣,自可百無禁忌!」

他想兒子內功未臻上乘,若能服下此內丹,必定功力大進,到時自可接下自己工作,他已毫無牽挂。

劉吉推推手道:「算啦,能解爹身上之毒已是萬幸,哪還想什麼功力大進。」

聞言不斷頷首,「不錯,咱們必得取火龍內丹回來,一切問題方能解決。」

他躍躍欲試,畢竟出門已數月,卻玩得不過癮。

苗如玉道,「我大略知道位置,我帶你們去。」

劉吉額首:「如此甚好,爹一起去吧!」

劉千知道,「算啦!神物得有緣者方能得到,何況爹已恢複數成功力,得先去打探盂神醫下落,畢竟孟神醫生死,不得不顧。」

劉吉急道,「可是您的傷……」

劉千知道,「還挺得住吧!」

劉吉趕忙問向苗如玉。

她道:「照前輩功力,自可壓抑一陣,但仍該少用真勁,如若真的發作,可用陽熱之葯暫且制使。若不行,只得到少林找學過冼髓功的和尚治療,一直等到咱們回來,一切或仍來得及……」

劉千知笑道:「這倒是容易,待我找無界和尚同行便是。」

劉吉這才安心。

他說道:「那爹便在一月後老家相會,抑或師父那兒。」

劉千知笑道:「爹自會給你消息,你若去,得千萬小心,寧可不要,也不可冒險,知道嗎?」劉吉頷首,表示知道。

於是眾人再聊些有關近日發生之事。

隨後苗如玉表示想做頓飯。

劉吉遂幫她,掠出齊雲堡。

不久,帶回飛鳥、鮮魚,苗如玉烤、煮、烹,終讓四人享受一頓豐盛晚餐。

時不宜拖。

且苗如玉仍覺困窘,不知該和劉千知如何聊話。

劉吉看在眼裡,便表示立即起程。

李喜金當然舉雙手贊成。

劉千知自知狀況,便先行告別。

劉吉則送父親出門,在千萬叮嚀要父親小心傷勢,終於分手。

李喜金見老太爺已走,壓力大為減輕。

他笑道:「這下可輕鬆許多,大少爺前次開溜,此時可甩我不掉,咱們一併前去獵火龍吧!」

劉吉笑道:「希望你挺得住,到時別抱怨好好日子不過,專找麻煩哩!」

李喜金笑道不會不會。

他似乎只要能四處遊俠,其他危險已是其次。

苗如玉為彌補過失,自亦全力以赴。

趁著月色,三人連夜趕路。

冷風吹起。

齊雲堡更顯沉靜而落寞……

五日後。

三人己抵江蘇吳淞口。

吳淞口乃出海主要渡口之一,但見江面船中綿延無盡,江岸市集熱鬧非凡,過往人潮數之不盡。

劉吉按照計劃,租艘中型快船,準備出海。

那船主年約四旬,名叫陳亮,全身肌肉結實,目光精亮,看似練過功夫,揚帆撐舵,乾淨利落。

他瞧及劉吉等人大包小包,自知將遠行,反正人家付了銀子,他也不多說,立即便啟程。

劉吉則不斷拿出奇怪武器。

先是一支又長又尖之倒鉤剌。

只見他不斷拭著,笑道,「只要能把此鉤刺中那傢伙,保證它絕逃無去路,乖乖就擒!」

尖剌猛抖,且剌向甲板,砰然一響,直沒艙板。

嚇得船夫急道:「客官可千萬小心,有什麼威風,留待下船再耍,要是您這麼一個不小心把船底刺破,咱們便完啦!」

劉吉一楞,他乾笑道:「倒是有理,就把利鉤收起啦!換換這把射天弓!」

他又拿出一把特製弓箭。

裝上利箭,東瞄西瞄,呵呵笑道:「只要能射中那傢伙,照樣箭到擒來。」

那利箭方指向船尾,船夫猛地往下伏躲,急笑道,「客官別亂放,要是不小心鬆手,在下小命休矣!」

劉吉笑道:「放心,我玩箭功夫,從未失手過。」

李喜金笑道:「只是第一次玩而已!」

船夫聞言更是驚惶。

他乾笑道:「客官請小心,把小的射死了,你們照樣回不去啊!」

看看迴路,已見不著岸邊。

恐怕船行數十里了吧!

劉吉笑道:「我說過從未失手,你幹嘛這麼緊張,好吧,既然怕弓箭,這把匕首如何?一邊鋒利無比,一邊有若鋸子,可以互用。」

他放下弓箭,取出閃亮森森匕首,倒見殺氣。

船夫乾笑直皺眉,猜不出三人慾往何處?

似乎準備尋仇般,自己莫要捲入是非才好。

李喜金亦拿出一把犀利斧頭,耍著玩。

他森冷說道,「只要那傢伙敢現身,必定一斧劈下腦袋,省事多多。」

苗如玉瞧兩人不斷展示預備武器,已呵呵笑起:「希望到時能全部派上用場才好否則只有吃不完兜著走了。」

她已換上中原裝束,一身黑衣勁裝,瞧來更見英挺,媚力四射,早獲得劉吉、李喜金不少讚賞。

這倒讓她甜心不少。

劉吉笑道:「這些若殺不死它,看來真的要上吊了。」

他不斷將武器一五一十數著、耍著,瞧得船夫眉頭直跳。

他問道:「不知三位是否前去報仇?想必恨對方入骨吧?十八般兵刃全都派上用場了。」

劉吉笑道:「無怨無仇,相反的,愛它愛得要死!」

船夫不解:「既然愛得要死,為何還殺她?難道爭風吃醋?」

不禁瞄向苗如玉。

心想,已經有此大美女做伴,那還吃什麼醋?

這可真叫他越想越迷惑。

劉吉笑道:「我愛它,它未必愛我,只好以武力解決,我看唯一方法是把它宰了,那樣我將永遠愛它,至死不渝!」

船夫征詫:「可是公子看來非嗜殺之徒啊!」

若真如此,他才不敢接此生意。

莫非自己看走眼了?

李喜金玩弄著斧頭。

邪笑道:「我也是,不殺它,誓不為人!」

船夫急道:「你們到底要殺何人?」

劉吉邪眼瞄來,「不是殺人,是殺一條萬年妖怪火龍精,聽過沒有?」

船夫更是怔楞,「火焰島的噴火妖龍?」

這可嚇得他四肢癱軟般。

劉吉額首:「正是,你載我們,是光榮性的歷史一刻。」

船夫哇哇怪叫,手忙腳亂想把船隻調頭。

他道:「我的奶奶,別的不去,去惹那妖物,十條性命也不夠賠,我不敢去,你們另請高明,我還有妻兒子女要養,神經也算正常,不來這一套!」

急著扳舵欲回頭。

劉吉一楞,他道:「怕什麼?你只要駛及附近,我們登岸,你根本沒事。」

船夫急道:「沒事才怪!那妖物不但能混火窟,且能下海,何時從何處冒出來,誰也沒把握!我從未聽過有人去火焰島生還回來,奉勸三位,好日子盡量過,別老是異想天開,想自殺也不必跑到那地方吧?」

苗如玉道:「誰說沒生還者?我便去過一次,還不是好端端回來。」

船夫道:「大概你是潛水的吧?我可沒這好狗運,三位行行好,放我回去如何?」

苗如玉道:「誰說我潛水?明明是坐船前去,你膽子未免太小了吧!」

船夫道,「膽小總比喪命好吧?」

他堅持想調頭。

劉吉輕嘆,「這樣好了,還是往前行,直到你認為危險地區,不敢靠近時,我們再潛水游去,你覺得如何?」

船夫仍不肯。

但拗不過三人請求之下,他始勉強答應。

心頭仍然不安:「三位何苦呢!去惹那妖龍,簡直玩命,我可只敢靠近三里,其他自已想辦法了。」

劉吉笑道:「隨你啦!你覺得怎樣安全便怎麼做,反正那條龍獵定了。」

船夫無奈一笑,他道:「為何要獵那條妖龍?想報血海深仇?」

劉吉笑道:「是替你們除害,因為我是正義使者。」

船夫笑的甚僵。

他道:「免了吧!行船的,每一個亦知避開那地方,一切自會沒事!以前還不是一大堆正義之士想為民除害,結果一個也沒回來。」

劉吉皺眉,

他不相信:「妖龍這麼難纏?」

船夫道:「可不是嗎?傳言它不但水火不侵,且刀槍不入,任何武器全傷不了它,我看你們這些破銅、爛鐵根本派不上用場,還沒搔到它癢處,便自喪命了。」

劉吉道:「這麼泄氣?難道從來沒人有所戰績?」

船夫道,「倒是聽說十幾年前有位高人帶著一把寶刃前去收拾妖龍,結果是傷了妖龍,卻仍逃不過劫難。後來傳出消息,那把寶刃仍插在妖龍背上,誰要是能找到寶刃,或可將它殺死,不過,那只是傳言,是否可信,無人能證實。」

劉吉喃喃說道:「就是少了一把寶刃,否則勝算更大呢!」

苗如玉道,「寶刃之說,也曾聽師父提及,可是上次尋找,根本沒有,咱們還是別存非分之想,認真計劃才是正途。」

李喜金道:「不管如何,我信心十足,妖龍必有罩門死角,找到了之後,必定可收拾它。」

劉吉笑道:「這正是我所想的,反正時間仍長,暫且不談此事,坐下來,咱們喝它幾杯,待醉醒時,目的地已到,自是快哉!」

李喜金當然同意,

苗如玉難得清閑,亦圍坐過來,拿出預備之烤肉、腊味,擺在艙板上,開始喝起閑酒,長話江湖,不亦快哉!

劉吉雖說醉醒即至,他卻怕船夫半途開溜,總保持幾分清醒。

如此挨過一夜,

船夫似已混熟,且航行己遠,折返之心已失,倒認命地載著三人往火焰島行去。

或頂風時,亦坐下來暢飲幾杯,不亦快哉!

如此航行三天三夜,終於快抵火焰島。

眾人方收起玩興,開始注意四周變化。

此時已近二更。

星光聞夭、月影映海、波粼處處、美景天成。

苗如玉總被美景吸引,心想著如若一輩子和心上人無牽無掛,那該多好?

幾天來,她美夢不斷。

對心上人更產生難以割捨之情,看來這輩子跟定他了。

前行中,忽見遠處傳來淡淡火光,有若朝陽東升,煞是顯眼。

劉吉不禁皺眉:「這麼快即天亮了?太陽都已探頭?」

李喜金道:「或許咱們玩過頭,忘了時辰吧!」

船夫道,「兩位猜錯了,那就是火焰島,那火光便是島上類似火山之坑洞冒出來的,偶而聽說還是妖龍吐出來的,三位小心,我看我就載你們於此好了……」

他已心生懼意,不敢再貿然前進。

劉吉道,「不行不行,還差十萬八千里,叫我們游個三天三夜不成?你不是說五里之內還算安全?」

船夫道,「話是不錯,可是現在評估下來,可能還要再加十里才行。」

劉吉斥道,「你乾脆說躲在家裡最安全。」

船夫乾笑:「小的亦這麼想。」

劉吉道:「少說風涼話,既然已來,咱們再近些,附近不是有很多小島?

到時你先停靠一小島上,剩下的,我們自己來辦!」

船夫道:「不成!大船要是沉了,根本回不去。」

劉吉皺眉:「那就……停靠遠些,再砍樹榦鑿只小船,保你老命便是。」

船夫聞言始展露笑容。

他道:「聰明做法,此話我聽最中意,走吧!左前方三里,有個小島,足可滿足公子需求。」

他再次揚帆撐舵,往小島航去。

劉吉則不斷注視火焰島,希望發現奇迹。

再行兩里之後,或許角度已變,火焰顯得較弱。

猝見山林處閃出兩道星星似光芒。

劉吉怔詫:「島上另有珍奇異寶?看夜明珠發光了!」

李喜金亦貪婪瞧去,難得尋靈藥還能發財!

苗如玉卻笑道:「那豈是夜明珠,是妖龍雙眼,我以前看過一次,故而明白。

劉吉怔笑:「真有妖龍?呵呵它可比夜明珠值錢喔!」

李喜金笑道:「不錯,待收拾它之後,再挖雙眼,保證發大財!」

他直覺此物獨一無二,必定價值連城。

苗如玉笑道:「想辦法收拾它才是正途吧!」

劉吉道:「辦法早想過了,一切照計劃進行。」

轉向船夫:「看見沒有?妖龍在島上,你大可安心再逼近三里,大家都方便。」

船夫苦笑道:「你方便,我可一點都不方便,別忘了,若隔太近,到時回航想逃,反而更危險,這點不能不防。」

劉吉頻頻額首:「說的也是,好吧,照原計劃進行,你靠在附近小島等候,其他我們自己來。」

船夫如釋重負,趕忙將船駛往附近小島。

劉吉隨即下船。

回探一番,發現此乃原始森林,巨樹不少,遂砍下一株合抱粗松樹,然後取其一段,加以挖鑿。

由於三人全會武功,挖來毫不費勁,不到半時辰巳鑿出偌大深槽,足可讓三人輕易乘坐。

三人這才將必要東西擺入裡頭,懶得制划槳,徑把船上舊槳取來,劃出勁道,獨木舟已往火焰島駛去。

船夫特別交代要小心。

期待中,送走三人。

無聊下,拿出利刀,再刻新槳便是。

獨木舟在三人用勁划行之下,有若飛箭般快速駛往火焰島。

三人總是目不轉睛盯著此島,希望發現獵物。

然而或許太過於逼近,此島越來越寬廣,且林木參天,終擋住不少視線,一直無法再瞧及妖龍蹤跡。

李喜金道:「妖龍是否會發現我們而躲起來?」

劉吉道:「少自大狂,它幹嘛要躲你!或許它已發現點心上門,正在磨牙以待呢!」

李喜金乾笑:「那就看誰叫誰了。」

苗如玉沉聲道,「別再開玩笑,廢話亦少說,妖龍耳朵靈得很,別還未摸著人家屁股,便被收拾得狼狽不堪。」

劉吉笑道:「你說的都對,俺便少說兩句啦!」

說完,不再開口,小心翼翼驅舟潛去。

未久,終抵火焰島。

藏了獨木舟,抓起所有武器,背負於肩,這才有心情探向四周,始發現此島比想象中寬廣。

且林木參天,並未如想象中光禿一片,到處冒火。

既來之則安之。

劉吉兩人,亦步亦趨,探往神奧世界去了。

三人方行百丈,忽聞悶雷響聲,降地震動地面,頗具威力。

劉吉一楞,道:「會是妖龍放屁嗎?」

李喜金道:「有可能,不知味道如何?」

苗如玉斥笑:「少胡說八道,那是妖龍走路之聲音。」

劉吉乾笑:「怎會?只走一步?它難道小兒麻痹?」

苗如玉道:「那表示它在窺探,說不定已發現我們了呢!」

劉吉皺眉:「這麼賊?」

他趕忙往四處瞧去,但覺古木參天,哪來妖龍蹤影?

「或許我們該到高處往下瞧,一切自可明白。」

心想定,目光已注視左邊山峰,該是理想地點。

暗中招手,三人小心翼其地潛去,爬高數十丈之後,再爬上一株巨松,果然瞧及四處。只見得此島外圍全是參天古樹,但居中卻若禿頭般光禿一片,火焰則從地層裂縫冒出,或大如火山,或細如燈火,遍布甚廣,景色甚是奇特。

劉吉喃喃說道:「或許妖龍吸火過多,才會吐火吧?」

話方說完,呼地一陣妖風乍起。

猝見兩顆拳頭大青光聞來,眾人正待驚叫找到寶貝,猝又見及青光嵌在一顆幾乎桌大腦袋上,嚇得三人張嘴結舌。

那東西竟然是妖龍腦袋,不但恐怖嚇人,一排利齒頓頓有若巴掌大,且呈倒三角形,鋒利無比,實叫人毛骨悚然。

妖龍呼吸如沉吼,吹得樹葉簌簌亂搖。

三人毛髮己直,哪還敢動半分?

妖龍搜尋一陣,似乎未找到目標,突又縮了脖子,躲入林區,消失不見,根本未聞悶雷似腳步聲。

劉吉眉頭直皺,「來無影,去無蹤,龐巨如山,刀槍不入,簡直難想象要如何收拾它!」

李喜金道,「或許只是空殼,只要找出要害,必定可以解決它。」

劉吉苦笑:「就怕它皮厚肉厚,根本毫無要害可尋。」

苗如玉道:「且先試探再說,反正時間多的是。」

三人只好走一步算一步。

正待移位探尋妖龍去處,忽聞鳴鳴長曝傳來。

只見得左側山峰上,突然冒出妖龍身形,遠遠望去,有若一隻特大號蜥蜴,只見它面向月亮,輕鳴幾聲。忽然吐出一道紅亮火光。這可瞧得李喜金詫道:「它當真能吐火!」

劉吉皺眉:「是火嗎?怎麼只見紅光。」

苗如玉道:「那不是火焰,而是它的內丹,每當月明時,它喜歡吐出內丹吸收日月精華,增加修為。」

劉吉笑道:「這可好,它既然吐得出,咱們想辦法盜走便是。」

苗如玉道:「恐怕近不了身。」

話末說完。

忽見十數道青光射向妖龍,直取無數要害。

那妖龍咆哮如雷,趕忙吸回內丹,尾巴一掃,砰砰暴響,震得山搖地晃,貫耳欲聾。

劉吉怔愕:「另有伏兵。」

來不及多言。

忽見十數條青影各持精利兵刃飛撲妖龍。一人喝著:「刺它要害!」

各自撲刺妖龍頭頂、脖子、背脊,甚至胸口、腹部皆有。劉吉見狀,當機立斷。他道:「快跟過去,撿到便宜也好。」

三人默契十足,立即掠潛過去。

然而尚未逼近戰區,妖龍突然發飆,尾巴倒甩頭頂,那人慾逃,卻無路可去,叭然一響,被打得粉碎。

它猛探腹部,張嘴噬去,又把一名殺手咬成兩斷,吞食入腹。

它再狂抖猛震,幾名殺手受不了,被震落地面,想逃躲,卻已過慢,被踩得血肉模糊,死狀悲慘。

劉吉等三人見及,不禁頭皮發麻。

這妖物果然神勇,豈是容易對付?

那殺手首領眼看一個照面,死傷逾半,怒喝一聲:「退,毒箭攻其頭部!」

數人立掠退,

猛又射出暗器毒箭,直取妖龍腦袋、眼、鼻、嘴巴要害,豈知妖龍根本不閃不避,猛一吹氣,毒箭滿天倒噴。

它更探頭,相准一人,猛吹氣,那有若狂風暴雨威力噴來,撞得那人倒栽懸崖,摔得粉身碎骨。

殺手首領見狀怒道:「還是攻其要害,上!」

數道人影再次撲向妖龍背脊,抽出利刃猛砍猛刺。

妖龍哇哇怪叫,尾巴不斷掃打,還好剩下幾名武功甚高,每每趁此跳開,得以保命。

忽見一名殺手驚喜叫道:「這裡有把匕首,已插在獸皮裡頭,敢情是把寶刀!」

話未說完,哇如暴吐狂血,人已倒飛空中。

原是他得意忘形之際,已被龍尾擊中,倒噴空中,妖龍猛張嘴,將它吞噬入腹。

那殺手首領卻聞及匕首位置在背脊靠近胸骨處,他趕忙掠來,搜尋一陣,果然發現黑色刀柄。

猛地抽起,竟也閃出一道青光。

他驚呼不已,「好寶貝,有了你妖龍難活命!」

他猛刺下去,直沒獸皮。

然而妖龍只是哇哇咆哮,甚而未感覺疼痛,且因獸皮過厚,根本只是皮肉之傷,儘管如此,此舉卻觸怒妖龍。

它咆哮尖叫,猛往地上打滾。

數名殺手不察,硬被滾落地面,活活壓死。

殺手首領武功較高,見狀猛地掠起,飛身往妖龍頭部撲去,他想妖龍頭部皮肉可能較薄,加以砍殺,必能奏效。

就在他撲近妖龍,一刀剌入其腦袋之際,卻只聞咔地脆響,匕首被嵌在鱗皮之間,照樣傷它不著。

他不由嗔恨,匕首如此之短,效果實在太差。

他正想連續不斷攻擊,甚至想挑一片鱗皮起來,自可宰殺妖龍。

豈知妖龍腦袋突然噴出白煙,不只是嘴巴、鼻子,就連耳朵,及滿頭毛孔全能噴出自煙。

殺手首領一時不察,被噴個正著,悶哼一聲,人如斷線風箏倒栽地面,其他殺手見狀哪敢戀戰,紛紛想走人。

豈知妖龍猛跺雙腳,身形扭轉掃打,霎時山崩地裂,殺手驚慌欲逃,然卻難擋妖龍狠狠反擊。

尤其那地裂縫隙之時,立即噴出烈火,硬將幾名殺手燒得哇哇慘叫,妖龍撲來,一個個吞食入腹。

幾乎二十名殺手不到盞茶工夫已全軍覆沒,落個屍骨無存。

躲在暗處之劉吉、李喜金、苗如玉面色凝重,頭皮發麻,倍感生命受盡威脅。

劉吉嘆道:「乖乖,連腦袋都能噴氣傷人,未免太厲害了吧?阿玉,那該是毒氣吧!」

苗如玉頷首:「可能是了,否則怎有此威力!」

劉吉嘆道,「已是刀槍不入,再加上毒氣護身,想收拾它,談何容易!」

李喜金道:「只能智取,不能力敵,想辦法,一定有辦法可想。」他一副沉思模樣。

苗如玉道:「那殺手不是喊說,有一把削鐵如泥之匕首,看樣子是嵌在妖龍腦袋上,或許將它取到手,勝算機會較大。」

劉吉道:「我去。」

看看兩人。

他自又笑起:「當然是我去,否則叫你倆上去做肉餅不成?」

李喜金笑道,「屬下是想把大好機會讓給您,否則這種事難不倒我。」

劉吉斥笑:「少嘴硬啦!光是毒氣一噴,保證你飛上西天!」

苗如玉道:「只要閉氣,或可阻擋一陣,咱們不必強攻,智取方是上策。」

劉吉頷首,說道:「當然如此!」

看那妖龍正得意咆哮。他當機立斷,猛地潛行數十丈,突然掠沖而上,暗器對其左眼,妖龍但見青光,哇哇咆哮,腦袋一甩,輕易擊落暗器。

劉吉卻趁此掠向背脊,一掌劈其龍背,叭然一響,有若擊石,毫無損傷,但震力似已貫穿,疼得妖龍再次咆哮,尾巴撲掃而至。

劉吉掠跳閃開,再躥其頭部,急叫著寶刀何在,摸索欲尋卻不可得。

妖龍似知來了高手,猛地噴出毒氣。

劉吉趕忙閉氣,掠回七八尺。

妖龍竟然躲閃,害得劉吉無落腳處!

若從頂空摔下,豈非危險萬分。

情急中他抽出預留長鞭,猛抽妖龍脖子,身形掠移過來,再次撲向妖龍頭,再也不躲毒氣,伸手即摸即尋,終於在鱗縫中找到黑柄匕苜。

他欣喜哈哈直笑,抽手拔出。

豈知那笑聲方起,已吸大少許毒氣。

只覺腦袋一陣昏眩,妖龍又自咆哮亂甩。

劉吉霎時身形不穩,硬被甩墜落下。

妖龍見狀,撲嘴即銜,想吞噬劉吉。

苗如玉見狀大駭,怒叫可惡!

人如飛電,疾沖而上。

李喜金武功較差,近身不易。

他則挽弓,一箭射向妖龍眼瞼。

那箭來得好快,妖龍閃避不及,叭然一響,射及下眼皮之間,雖是不痛不癢,它卻被激怒,看來敵人不少!

突然瘋狂甩扭抽擺,霎時怒尾撼天,飛沙走石四射。

劉吉硬被擊中數顆,疼得哇哇大叫。

他仍往下墜去。

苗如玉緊張撲來,抓住鞭尾,喝道:「過來!」

猛力一揪,劉吉得已落身龍背。

苗如玉立即拿出藥丸,讓他服下。

妖龍發現背脊有人,突翻身落地打滾,猛震處,地裂山崩,地火不斷從縫隙冒出,迫得劉吉、苗如玉無落身之地。

兩人趕忙抽身掠退。

妖龍見人逃開,咆哮飛奔追來。

它粗腳粗腰,賓士如飛,就連劉吉這等身手亦難以招架似的,幾個躥步,已被追及。

劉吉不得不再喊一聲,身形一扭,拉著苗如玉左轉直角斜切逃開。

那妖龍身軀龐大,衝力更大,自是無法靈活轉彎。

忽見人影閃失,它自哇哇檉吼,煞住身形,東張西望想找出目標。

然劉吉和苗如玉卻已躲人岩層裂縫之中,暫時得以安身。

那妖龍找尋一陣,終於發現遠處躍武揚威的李喜金,當下咆哮,大步往前逼衝過去。

李喜金自認武器充足,耍他一下該無妨,喝斥叫:「有膽一決雌雄!我看你是女的吧?」

獵龍長槍抖直,準備有機會刺入其咽喉,說不定一槍奏效,功勞全在身上。

那妖龍豈容他囂張。

哇哇狂叫中,飛快衝來。

劉吉猛一探頭,發現此景,已自驚駭。

他急喝:「阿喜還不快躲!」

眼看妖龍逼得甚近,哪還顧得什麼?登時掠身而起,身形如雷追撲過去。

苗如玉靈藥似乎解去妖龍之毒,劉吉得以腦袋清醒。

騰掠之間,威力再現。

那妖龍沖逼甚近。

李喜金頓覺對方威力,速度甚強、幾乎超出自己預估,他哪有心再戰,趕忙射出長槍,卻被妖龍一腳撥開。

他急忙想逃,妖龍甩尾,打向巨岩,碎成數塊,奇猛射來,李喜金避無可避,只好倒撲地面,暫且逃過一劫。劉吉卻更焦切,急吼著不能撲地。眼看妖龍就要飛踏過去。

他不得不射妖龍腦袋,匕首猛往其腦袋刺去,一刀兩刀三刀四刀……一連十餘刀,竟然刺出血跡,疼得妖龍再噴毒氣,無瑕對抗李喜金。

劉吉學乖,見毒氣噴出,不敢掠高,反往脖頸方向撲去,反正匕首有用,便自亂刺,然而頸部皮肉較厚,總無法奏效。

妖龍猛甩一陣,傷人不著,突又落地打滾,嚇得劉吉不敢戀戰,趕忙掠開。且引著妖龍追來,以讓李喜金安然脫身。

劉吉仍用轉折之術,一閃不見。

妖龍怒尋不著,哇哇咆哮,東撞西奔,想找出什麼。

此後劉吉則利用機會,一看有機可乘,必定掠沖而上,能砍幾刀算幾刀。

然那妖龍卻聰明無比,在數次撲殺不成之後,已學會應對之策,每見人撲來,必定落地打滾,搗得飛岩亂石四射。

劉吉近不了身,無計可施。

未久,天色漸亮。

妖龍似乎不想再戰,咆哮一聲,飛步往那火焰處之山區奔去,劉吉自想探路,急起直追,然在逼近火焰之際,終耐不了高熱,眼睜睜瞧著妖龍消逝紅焰之中。

他只能退下,一臉失望,苦笑道:「要命傢伙,且有藏身處,咱們根本奈何不了它……」

他甚是泄氣。

苗如玉抹去汗水,她安慰道:「至少這次是它被逼退,不是咱們開溜,算是戰勝啦!」

李喜金亦笑出聲音,道:「不錯,能逼退妖龍,莫大光榮,遲早它是咱們囊中之物。」

劉吉嘆笑,「那倒未必,它若不出來,咱們豈非要等一輩子?」

李喜金道:「不會吧……它難道不會肚子餓。」

劉吉道,「就怕裡邊有食物。」

苗如玉道,「裡頭恐怕有個窩,可惜我們進不去。」

李喜金道:「咱們可以把地火撲熄再進去啊!」

劉吉瞧及偌大一片地火。

他冷道:「你撲熄吧1我等你好消息便是。」

李喜金當真喝喝帶勁,掠向一較小地火,伸手一掌打去,岩石泥灰掩去裂縫,然仍有空隙,地火照樣冒出。

未久,連岩石皆化成紅色且成灰,地火再次猛烈燃起。

李喜金只好苦笑說道:「好像並不大容易啊!」

劉吉瞄他一眼,懶得理他。

眼看三人全是灰頭土臉,便道:「找地方歇息,洗把臉,吃點東西,養足精神再說吧!」

兩人沒意見,遂收拾東西,返往山下行去。

穿過山林,發現清溪,便自清洗身上污泥,然後拿出干稂,開始啃食。

劉吉看看頗為狼狽卻又美貌迷人的苗如玉,不禁心滿意足笑起:「好好的人不當,跑到這兒虐待自己嗎?」

苗如玉甜心一笑,「有何辦法,取不了妖龍內丹,如何向你爹交代?」

近月相處,她已死心踏地跟定劉吉。

縱使行程多艱苦,她仍甘之如飴。

李喜金當然對苗如玉漸漸有好感,聞言笑道:「你倆好好談情說愛,我到附近監視妖龍啦!」說完,自行離去。劉吉倒是自在。

苗如玉卻顯困窘,稍斥道:「口沒遮攔!胡說什麼!」

劉吉道:「他可一點都沒胡說,我可準備跟你大談戀愛!」

一副豬哥樣已露。

苗如玉更窘,她臉面為之飛紅:「少來,誰要跟你談,若不是……」

「不是什麼?」

「不是……」

「不是我纏著你,你才不甩我?」

「對!」

「那就讓我纏死你吧!」

劉吉終於忍不住,飛撲過來,將美嬌娘抱滿懷,嚇得苗如玉又驚又窘,急道:「你想幹什麼?」

劉吉邪笑道,「抱著你,還能幹什麼?」

他登時湊嘴吻去。

苗如玉霎時窘困,支支吾吾直叫不要不可,然而激情處,又怎變得了心上人熱情的攻擊。

終於軟化下來,雙唇一湊,化成濃情蜜意,在那無盡滑嫩間享受著深情交流且緊徹心坎、骨髓般的純真愛意。

終於在吞噬侵略中,女者完全無法掙扎。

她喘息著、嚶嚀著,雙眼微瞌著任其擺布。

男人總想不斷地侵略侵略再侵略,直到從掠奪中滿足那激情愛意為止。

於是從嘴唇滑向粉頸,從粉頸再滑向胸脯,那曾經熟悉而又陌生的胸脯已然如此潔白、尖挺聳在眼前。

男人為之著迷了,深深又自吻去,那粉嫩乳暈,總讓人吻得怦然心動……

總讓姑娘輕顫難挨……激情又將再次化開。

眼看乾柴烈火即將燃起,突然傳來聲音,打斷奔放激倩。姑娘登時驚覺,急道不好!

推開男人,暈紅滿面,扯理著衣衫。

男人沉迷中仍呵呵邪笑,叫聲好香啊!

仍得恢復現實,喃喃說道:「這叫一吻定深情,定情火焰島,你我感情將像火焰一樣,永遠熾熱火烈啊!」

苗如玉輕斥:「少貧嘴!」

她趕忙將衣衫扯妥。

外頭已傳來李喜金聲音:「兩位談情說愛完畢了嗎?我有重大發現。」

劉吉道,「完畢啦!電燈泡老是這麼亮,不完畢都不行,到底有何重大發現!」

李喜金已現身奔來。

他急道:「我發現另有大船,藏在左側懸崖那頭。」

劉吉一楞,說道:「難道還有人想取妖龍內丹?」

苗如玉按下窘意,說道:「可能是了,去看看如何?」劉吉自是點頭。

於是三人收拾東西,潛往左林區。

行約百丈,見及一懸崖,往下探去,果然發現一艘頗為巨大戰船,船上三兩士兵行來晃去。

劉吉哺喃說道:「對方會是誰?」

苗如玉注視船桅那面白底黑圖旗幟,畫著骷髏。

她怔詫道:「會是鬼王派的船!」

劉吉道:「你確定?」

苗如玉道:「就是,有此圖,八九不離十。」

劉吉道:「看來鬼王也想藉妖龍內丹提升功力,卻不知來了多少人?」

李喜金道:「要是鬼王親自前來,那該如何是好?」

劉吉道:「不會吧!那小子見不得光,怎肯飄洋過海?不過,也說不定,他若想獨霸武林,犧牲一下,亦無不可能。」

忽聞船中士兵喃喃抱怨,「去那麼久,怎仍無消息。」

另一名道:「會不會完了。」

先前那名亦不敢確定。

他抬頭四望,道:「希望不會,等吧……」

兩人無奈,再次巡邏。

劉吉聞言,低聲道:「他們人馬已經登岸,莫非便是昨夜那幾名?」

苗如玉道:「可能吧,瞧他們模樣,一定來了不少時候,何況昨夜若有伏兵,怎可能忍到現在。」

劉吉呵呵笑起道:「看來是鬼王手下在探路,看來他要痛失良機啦!」

苗如玉道:「那也得把內丹取到手才算數。」

「說的也是。」

劉吉似覺對方高手已毀,留此無用,倒不如回去計劃該如何獵取內丹方為上策,於是領著兩人,再次潛回火焰山區附近,就近監視,免得失去良機。

三人找了較大岩縫,累了可在裡頭休息,平常則在岩頂瞧探,頗為方便。

李喜金仍望著偌大一片火焰,道:「或許下場大雨,可把火焰澆熄,到時自可長驅直入,逮個正著。」

劉吉瞄眼:「請問李先生,怎麼逮才能正著?」

李喜金一楞,乾笑道:「能突破火焰區,總是多一層機會,至於如何逮殺,只有見機行事啦!」

劉吉道:「你就異想天開等那場大雨吧!」

李喜金乾笑,不敢再多言。

苗如玉道,「或許可用那把匕首,先刺它眼睛,再找機會剌其要害……」

劉吉這才將匕首抽出。

只見得刀柄黑沉如岩,毫不起眼,刀身稍彎,夜晚瞧來似能閃出森森青光,此時卻鈍若爛鐵,顏色只不過比刀柄稍青森而已。

李喜金皺眉:「這會是斬金截鐵寶刃?」

劉吉笑道,「你把腿伸過來,我試試便知。」

李喜金霎時乾笑。

他道:「不必了,我寧可信其真。」

劉吉輕輕往岩塊刺去,登時沒柄。

苗如玉、李喜金咋咋稱奇。

苗如玉道:「看來十數年前傳言屬實,當真有高手拿此寶刃對抗妖龍,卻不知此刃何名?」

劉吉抽出寶刃,仔細檢查,看看是否刻有字跡,轉尋一陣,終見刀柄底部刻有淡淡彎月型圖案。

他道:「這會是傳說的寒月寶刃?」

苗如玉頷首,「可能是了,相傳寒月寶刃平時粗糙,見及月光卻森冷逼人,昨夜已得證明,沒想到它失蹤數十年,現在卻又現形。」

劉吉笑道:「誰知它會插在妖龍背上,或改成屠龍刀,更見威力。」

李喜金笑道:「我贊成,藉此幹掉妖龍,揚威武林。」

劉吉笑道:「我看難啦!先前有高人拚命犧牲,照樣無效。我昨晚也試過了,並不好搞。」

李喜金笑道:「再接再勵,自有成功一天。」

劉吉苦笑:「飛蛾撲火,怎麼再接再勵也是枉然,最苦惱的是近不了身,根本收拾不了它。」

李喜金道,「照你這麼說,豈非要放棄此行了?」劉吉神秘一笑。

他道:「我倒有個主意,反正此行為奪內丹而來,如果能等它吐出之際,加以搶奪,要比對付它容易多多,一搶著便開溜,一點風險也沒有。」

李喜金恍然擊掌:「對啊!搶東西總比殺它要來得容易。」

苗如玉道:「也不見得,畢竟妖龍吐出內丹,只不過數尺之近,而且一吐即收,想搶奪並不容易,你能在如此短暫之間掠去搶奪?」

劉吉道:「哪有此本領,不過,我另有絕招。」他邪笑起來。

苗如玉甚感興趣,她道:「說出來聽聽如何?」

劉吉已自得一笑,道:「當然是釣魚功夫了!」

他拿出釣線,甩來甩去,表現一手純熟功夫。

苗如玉登時想及上次在齊雲堡被捆綁情景,不禁想笑,卻也相信他耍繩索本領不差。

劉吉道:「只要妖龍敢吐出內丹,我便把它套住,保證手到擒來。」

李喜金笑道:「我對大少爺信心十足。」

劉吉呵呵笑道:「失了內丹的妖龍,臉色不知會如何?」

幻想著妖龍衰樣表情,他笑得更得意。

苗如玉道:「既然要盜內丹,得詳加計劃吧?」

劉吉笑道:「當然當然。」

於是三人湊成一堆,仔細研究將如何盜取內丹。

一陣盤算后,終於有了定案。

「最重要的還是我到妖龍可能吐內丹之區域,方能設計如何盜取內丹。現在唯一工作即是等待妖龍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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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急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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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東海訪妖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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