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 章 盲目的一群
施道玄一聲末響,倒下就未見動了。
屠龍客一探鼻息,觸手冷冰冰的,人巳氣紀了賬。
居龍客駭得心驚膽跳,怔怔俄頃、翻身就向文晴光去路急迫。
文晴光和李進財剛下土山,聞背後有破空之聲,轉身看見居龍客追來,即仁立以待。
李進財輕聲道:「隨老頭來勢不善,快準備應戰。」
文晴光哼一聲道:「諒他不敢!」
屠龍客苗青見文晴光回身卓立,心中猶豫一下,放慢腳步,遠遠開聲叫道:「小於,我可不是找你打架的。通知你一聲,大幻和尚與施道長巳被你那小紅烏啄死啦!嘿嘿,這個禍你闖大了!」
他不敢接近文睛光,只在十餘丈處叫喚。
文晴光聞言『怔,冷冷的道:「苗老兒,你不要危言聳聽。」
「嘿嘿,小子,不信就去看看,我老人家難道拿朋友的生死開玩笑不成?」
文晴光見他面有戚容,知道不假,心中驚震不已,臉上依然若無其率,淡然接道:「死就死了罷,算他倒霉!少爺算是收筆小賬。」
屠龍客氣得身都發抖,但又不敢上前相鬥,哼聲道:「小子,你說得很輕鬆,老夫看你活得了幾時?現在少林和武當兩派掌門人都在何家莊,有種你就前去。」
文晴光見他聲聲叫小子,不禁怒火高燒,大聲叱道:「苗老兒,少爺念在你剛才未出手,不然照樣收拾你!別拿了雞毛當令箭,再不識相我就打發你隨那僧道一路走,你再喊兩句小於試試!」。
屠龍客真還不敢吭氣,面色鐵青的悶咳一聲,轉身回去李進財旁觀良久,暗道:「這破衣郎今天真威風!」他眼見苗老兒去遠,『把拉住文晴光道:「老丈,我看你不要去何家莊了,這不是說你怕了他們。好漢難敵人多,退一步不是懦弱無能,白犧牲可不合算。」
文睛光沉吟有頃,略加考慮后道:「李兄,事情既然闖大了,本來避得今天避不了明天,既承你關懷相勸,小弟感激之至,我就遵命不去就是。」
李進財欣然道:「這才是有智之士。兄弟,大丈夫不作無謂之拚鬥,即此意也。此去向右手小道,沿雩水而上,游游雩山也是好的。我到何家莊送過禮物后,探點消息來追爾,說不定家師先到了。」
文晴光握手言別道:「李兄盛情,小弟銘感,有緣再見了。
令師布衣處十那裡,請代為問安。」
李進財見文晴光去遠,獨自趕往何家莊。
文晴光順小道前進,邊走邊想,知道這次的禍確實闖得不少,抬頭見赤朱靈高飛雲端,即引吭長嘯一聲,將它招了下來。
赤朱靈聞聲急降,飄飄的落到主人肩頭。
文晴光噘著嘴道:「朱兒,你這小傢伙替我闖下大禍了。
嗨,你的嘴有奇毒呀!那和尚和道士被你啄死啦!」
赤朱靈撲撲翅膀,其情似非常高興呢。
文晴光疑問的道:「朱兒,怎麼著?那悟凡和悟傘兩人,連眼睛都被啄出來了,為啥沒中毒呢?難道你能控制自如么?」
赤朱靈輕鳴兩盧,鈴鈴悅耳,又點點頭,表示一點不錯。
文晴光嘆口氣道:「小傢伙,你可害苦我了!怪只怪老伯伯對這點沒作交代,不然說什麼我也不准你放毒呀!現在我們要快走嘩!否則追兵就來了。」
赤朱靈「颼」的飛上空中,大大的繞了一個圓圈子又降下來,搖搖小腦袋錶示沒發現敵人。
文睛光一見觸動靈機,「高興的笑道:「乖乖,這是個好辦法。朱兒,你就替我作瞭望哨罷!除非敵人四面包圍,否則敵人來了,敵走東我走西,叫他一輩子也追不著,來少了我就揍他!」
赤朱靈歡叫一聲,沖入雲層。
文晴光撒開腳步朝一座高峰奔去,剛剛走到山腳下,忽聽—陣馬蹄聲驟然而來。估頭看看赤朱靈,見它沒有示,便知來騎非敵,即刻登上山坡一望,見是李進財馳馬追來,便大聲叫道:「李兄,有事見告嗎?」
李進財勒韁停蹄,氣喘吁吁的道:「老文,消息不好!我奉家師之命,轉告你趕快逃走,不久就有無數頂尖高手追搜的來!」
文晴光沉著的問道:「李兄到底為廠何韋,是否苗老兒已進庄報告了?」
「不不不,苗老兒現還未曾進庄,可能另有事情被拖延了,也說不定還在埋死人哩。這事比那事更加嚴重。家師說:何家莊拜壽是假設的真正內容是召開武林秘密大會,參加開會的有各派各幫首腦人物在內,只有部分賀客才是真正拜壽的。」
「李兄,請快點講實情吧,令師對小弟有何指示?」
文晴光見他拖泥帶水說個沒完,心中有點著急了。
「是是。老文、內容倒不是別的,不知從哪裡傳來個消息,聽說令尊當年得了一顆什麼寶珠,無人知道大小和用途,死海之神就是為了那顆寶珠才興起干戈,現經各派研究結果,認為那寶珠對死海之神有莫大關係,因此各派認為令尊仙逝后,那寶珠定落在你的手中,於是各派竟起圍捕你老弟之心。如果苗老兒回去『說知你近在咫尺,哪還有不馬上就圍捉之理!家師得著消息不久,剛好我已迂迴報告,因此叫我藉故暗地向你通知,你就趕快遠走高飛罷,我要另走他路避嫌了。」
文晴光聞言決然道:「李兄請快離開,不要因小弟之事拖累;令師處祈轉告一聲,文晴光雖死,亦當結草銜環!別矣,李兄,何日重逢!」
李進財黯然勒轉馬頭,悲戚的道:「老弟保重,如果遇著『瘋癲老頭時,請對他說一聲,終南派永遠不會同流合污的,請他老人家放心閒遊,這是家師相托之語。」
李進財說完放韁待馳……
文晴光叫住道:「李兄,那瘋癲老頭是誰?小弟怎能遇上呢?」
李進財回首道:「那是我師祖。他老人家自當年令尊死後,即大哭三日而失蹤,兩年後有人發現他老人家已瘋癲混跡江湖,家師曾數次拜請回山,而終未成功。江湖上稱他老人家為『糊塗公』。家師剛才說,恐怕只有你老弟可能得其歡心,因有此托。」
文晴光激動的道:「李兄請行,小弟留心就是。」
李進財走未半刻,赤朱靈恢然降落,一陣急鳴!
文晴光知有敵人造來,撤身往高山奔逃!邊走邊道:「朱兒,快,快將這隻絲囊抓住,不管我怎樣危險,也不要下來幫忙,千萬別把它丟掉啦,這是神鰲珠啊!哪伯我死了!你也要保住這珠兒,知道嘛?」
赤朱靈探爪抓住絲囊,輕叫兩聲,飛入天空。
文睛光徑往高處奔走,突聽四面八方都有人圍了上來,便知今日是無法逃掉了。
前面已是高峰顛頂,文晴光看到一座石台,聳立在峰的小央,旁豎石碑一塊,上書「祈雨台」三字。
文晴光居高臨下,突見四而圍上百數個人!不禁暗道:「今天兄多吉少了。」
先到的一批,有道士,也有和尚。繼從右側又到了一批和尚與俗裝之人,老少都有。文晴光靜立不動,從腰間拔出長劍,眼觀四面,耳聽八方,一聲不響。
頃刻之間,所行的人將他圍得水泄不通!在前面的都是些老傢伙!
「你就是文晴光?」
一個老道指著問。
文晴光倒提長劍,以柄回指道:「你是什麼人?」
老道青著臉,冷冰冰的哼一聲,沉聲道:「貧道武當掌教『洞元真人』,你怎麼不回答?」
文晴光不理,又指著一個老和尚道:「那他就是少林了因和尚了。哼,當初少爺到你們山上求藝時,競避不見面,現在居然迫我來丁。哈哈,青城石發老道、峨媚正因方丈、五台貝葉大師你們都到了,可惜天山『寒河劍』、崑崙『企露手』末至,本然正好替先父收回那些秘發。」
「老夫等也到了,今日念在你先人那點舊情,只要交出寶珠便放你下山。」
兩個名傢伙邊走邊說,從錨林里鑽了出來。
文晴光認得正是天山和崑崙兩位掌門人,不屑的咳之以鼻,「哼」,吐口痰道:「不要臉的負義傢伙。」
天山和崑崙兩個老傢伙被雹得目吐寒芒。
少林了因方丈口宣佛號,上前—步道:「文少施主,年青人不得無禮,在場的多數都是你長輩,怎能出口不敬?令尊遺留的那顆寶珠,是否現在身上?只要當眾交廠出來,我少林和武當被你所殺之弟子暫且不究。你要三思而行,分清當前利害。」
文晴光長眉一挑,向四周群雄橫掃一眼,鄙視地道:「廠因方丈,先父哪點對不起各大門派?你們思將仇報,顛倒是非,今天以各派掌門之尊,居然欺悔我十六七歲的後生晚輩,競群起搶奪之心,這是你們名間正派的作風嗎?我真替彌們;丟臉丟盡了!不錯,寶珠有的是,多得很,請問要的是哪一顆?」
各派掌門被他罵得面色數變,無話可答;洞元真人嘿嘿笑道:「小孩子只知左口舌之利,真不知死活。我們並不是貪財奪利,完全是為了拯救中原武林。你乳臭末於,懂得什麼!
快將所有珠寶獻出,免受拷問之昔。」
「洞元老道,少爺問你,你說有了寶珠就可拯救中原武林機,請問怎樣拯救法?只要你說出理由,少爺便將所有珠寶交出。」
洞元真人被問得啞口無言!
青城雲發道長介面道:「無量佛。少文施主,宅珠用途白有人知,此時不便透露,還是快點交出來罷。」
文晴光知這批掛羊頭女狗肉的無恥東西個可理喻,抖動手巾長劍道:「妥少爺交出來很容易,只有理字可屈。像你們這些不講道義的人,要把少爺的寶珠用言語逼出來,那是做夢,哪個亡來動手章!」
武當洞元真人既想奪寶,又思殺人雪恨,忍不住向後一用手,道:「劉退明、艾道奇上去將他拿下。」
老道背後迅速定出兩個中年道人,各拔長劍,應聲而上。
「阿彌陀佛。洞元道兄且慢動手。寶珠只有一顆,到於如何處置,必須首先吉明。現小原武林還差衡山、恆山、華山、長江、黃河及玉皇宮未到,將來又作何論斷?」
峨媚正因大師提出問題來丁。
洞元真人聞言,沉吟道:「大師也太過慮,以貧道之見,末到的作為罷論,現在到的……誰得屬誰,各憑手段。」
「嘿嘿,洞無真人,體說的真輕鬆,我華山派不同意。」
由松林大步走出—個瘦骨磷響的老頭。
洞元真人冷冷的道:「岩男子,貧道說得有何不對,難道將寶珠劈碎瓜分不成?」
「哈哈,誰說服分,我五皇宮末到、誰敢瓜分。」
眾人不看便知是誰來了,出左傾怪石之間,一連步出五入,為首者是一紅光滿面,五流長髯的高大老人,兩眼神光咸猛四射。
少林了因和尚大笑道:「彭令主為何來遲?哈,四大天王都隨駕出動了!」
青城雲笈道長跨步走向洞元真人,輕聲道:「洞元掌教,事情有他一到,可能有變化,我們要注意一點。」
洞元真人冷笑道:「道兄放心,有武當二十六天是劍陣在此,諒他不敢妄動。」
他說得口氣猖狂,似不把任何人故在眼裡。
雲發道長默然退開,麵包難看已極,背地冷笑兩聲。
文晴光已打算拚命,反而不似先前那麼緊張不安了,靜靜的將周圍之人一一認清,但沒發現李進財在內,這時見各派之人面上表情各有不同,言語之間都存私心,暗道:「哼,原來都是些小人。」
天皇宮人『到,引起一陣騷動,各派之人紛紛各駐一地,勢采觀望態度。
被稱為彭令它的高大長髯老人,兩眼掃視一周,哈哈大笑道:「今日真是幸會,個料在這小小的罕山祈雨台上,競會齊了大下武林領袖人物。快何如之,快何如之!」
微沉側顧右手老者道:「東殿主,台上那孩子就是乾坤大俠遺孤么?」
老者恭聲答道廣交賓回令主的話,那正是乾坤大俠遺孤,名叫文晴光。」
彭令主哈哈笑著走向台前,道:「孩子,老夫是玉皇宮彭舟,當年曾與令尊相交幕義。
快下來,叔叔保障你的安全,誰敢動你一下……」哪料文晴光道:「給少爺站著,不準上前,准上前我就不客氣。哼,我父親沒有你這號朋友。」
彭舟聞言,面色隱隱露出殺氣,哈哈笑道:「孩子,你怎麼連叔叔也不認了?我好意衛護你啊!」
「好意?哼,今天到祈雨台來的,少爺不相信是來遊山玩水的。」
突然,由文晴光背後發出一聲蒼勁的大笑接道:「哈哈,這句話一點不錯,今天都是來發奪寶之財的,老夫也算一份。」
文晴光回顧發聲處,見又到了三個老人和一個青年,那青年正是李進財!不禁付道:
「這批人定與我有益無害。」
他判斷不錯,其中就有李進財師傅在內。
昊蒼皇彭舟大笑接道:「哈哈,終南布衣處士、恆山山有用士、衡山瀟湘逸吏都來了,今天可算是大下武林領袖大會啪。」
前行一清瘤老人微笑接道:「彭令主深處玉皇宮,終年難得履足江湖一次,今日不遠千里而來,可見令主對傳言寶珠之重視了,但不知令主是與人作嫁或自存獲得之心呢?」
昊蒼皇彭舟面容候變即隱,哈哈笑道:「瀟湘這裡此話,彭某不懂何意。彭某此次出宮,不過想見識一番寶珠之異處而巳,何為與人作嫁?」
武當洞元真人大聲忿言道:「各位,今天不是討論問題的時候。現天下武林主要人物都到齊了,寶珠現還未見,貧道之意,先由本派將寶珠搜出,然後再議處理問題,不知在場各位意下如何?」
「洞元掌教,你能確定寶珠在孩子手中嗎?武當派要想先動手,是否另存他心,老朽不敢苟同此議。」
這是和瀟湘逸空同來的另一老人指問。
洞元真人微沉道:「山右居土,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我武當派存心獨吞不成?」
「哈哈,這話很難肯定。在場的心中各自明白,最低限度彌武當派先存報仇之心是不難想象的。」
山有居士當眾挑明洞元真人陰謀私心,逼迫他面色陣白,沉默不語。
少林了因方丈本想申言自己派人取珠,然亦固有弟子死於文晴光之手而不便吭聲。
昊蒼皇見全場沉默不語,不禁哈哈笑道:「各位既礙身份又伯嫌疑,不如由彭某派人動手好啦。」
他也不管別人同不同意,回頭叫道:「南殿土去將孩子身上搜按看。」
甫天王魏黎,曾在夏口被文晴光逃出於去,白認為恥辱之事,現有此良機雪恥,心裡一痛快,立即應聲縱出,步步向義晴光逼近!
各派之人沉默不語,惟在心小各作打算。
文晴光冷笑道:「姓彭的,這就是你保護我的諾言么?你這無恥的小人!」.昊蒼皇裝著未聞,轉面他顧。
山有居士哈哈笑道:「孩子問得好,罵得更妙,你那做叔叔的默認啦」
文晴光暗提「萬斤壓」內勁,準備拚死應戰。
突從山右居上身奔大步走出一人,沉聲叱道:「魏黎.你給老夫站住!誰想先動手取寶的.必須得老夫同意,否則老夫對他不客氣。」
南天王魏黎嘿嘿冷笑道:「布衣處士,你終南派的『擒龍掌』法,我魏某並未放在心上。」
布衣處士「呼」的一掌劈出,道:「那就接住試試。」
魏黎突感狂飄涌至,凌厲無倍,即斜例一步,扭身探爪,避招攻敵,找晾抓胸,以攻還攻。
市衣處士竿伸一半,勁力一發即收,改推為截,往魏黎有臂斬出。
魏黎右臂一沉,左腿迅速踢出,有足也跟著蹬進,奇快如電。
市衣處士見敵人艙法奇奧,即側身不遲反進,同樣還踢連環。
二人以最速攻勢,瞬息互接十餘招,各不相讓。
昊蒼皇將於一擺,東大王飄然又躍出來,他以奇邁步法向文晴光撲去「山有居士大喝道:「誰想獨得寶珠,老夫絕對不同意!」邊說邊閃出接住東天王。
東天王入還未躍登台亡,就遭山右居士攔阻,即一聲不響,接掌就干。
山右居士是有心人,別存用意,也不答話,以恆山絕學「水靈掌」硬接硬拼,又是一場快攻。
昊蒼皇身邊另一老人指著瀟湘逸叟道:「你也不必閑著,敢和老夫玩兩手嗎?」
瀟湘逸叟微笑步出道:「久聞玉皇宮四大天上各懷奇技,我瀟湘逸叟久想領教一番,今天有幸,得西天王不吝賜教,當然奉陪。」
西天王面無表情,陰氣的道:「衡山『祝融掌』也不是江湖末技,我武成有潛了。」
話落掌出、狂風大作。
瀟湘逸叟運勁七成熱浪陡起,「蓬」的一聲,雙力硬碰一掌,各退三步。
二人一退又進,接連硬對十餘掌,狂飄熱浪四溢,「隆隆」之聲不絕,震耳欲聾!
各派首腦旁觀久之,這其中以五台派貝葉大師心情有點緊張。他與恆山、終南兩派最接近,自然難免生起關懷作用,暗暗和崆峒天寶道長、青城雲笈道長等—陣耳語,似在採取某種步驟!
昊蒼皇彭舟,兩眼並未注意斗場,他似在觀察各派領袖所採取的什麼態度;貝葉大師的一舉一動,他都看在眼裡,只見他長眉一皺,輕聲對身邊尚余的一個老人道:「北殿主,你出去向姓文的小子攻擊,看看還有何人攔阻。」
北殿主道:「蕭柄遵命。」
南北角上的貝葉大師一見蕭炳向祈雨台行進,即大聲問道:「北天王,玉皇宮還有多少人?」
北天王理也不理,依然向祈雨台加快步法行進。
昊蒼皇哈哈笑道:「貝葉禪師,你也想出場阻遏不成?」
青城雲笈道長介面冷笑道:「我就不準玉皇宮目中無人。」
北天王突然轉過身來道:「那你就出來吧!」
雲笈道長大步踏出道:「貧道正有此意。」
雙方話不投機,各拔長劍,迅速展開一場龍爭虎鬥。
青城派的「星雨劍法」近百年來為江棚十大劍法之一,以綿密奇快見稱,這時在該派掌門手中使出,真有「天降星雨」之勢,點點耀眼銀光,如驟雨滂沱而降!
北天王也非弱者,競以「戈壁」異學「旋風劍法」相抗,「戈壁派」為漠地兩大新起大派之一,雄據邊疆,其武功別具玄奧!這時兩種奇學拼抗,殺得難分難解。
昊蒼皇彭舟,見手下四大頂尖高手都能抗拒四大門派的掌門人.心中得意之極。
貝葉大師輕聲對天寶道長道:「四天王名不虛傳,論功力競能與四派掌門相等,可想昊蒼皇當年能和乾坤大俠並稱中原兩大奇才不假,我仍要提高警覺才好。今天抓破麵皮,將來事情更加難免選出無窮了!」
天寶道長沉吟道:「大師之言甚是。昊蒼皇今天態度似有些不對,好像有點向各大門派示威作用在內,傳言他有雄霸中原武林之心,可能就在今天開端了!」
他二人談話之際,耳聽昊蒼皇大笑道:「各位沒參加戰鬥的聽著,彭某當眾聲明,今天在場的無非意存奪取無名寶珠。
本人打開窗戶說亮話,寶珠我已存必得之心,誰有不服的趕快事先說出,彭某定一一奉陪。」
少林掌門了因禪師門宣佛號道:「彭令主,今日之事最好不要獨行其是,貴玉皇宮不見得能獨獲寶珠。」·昊蒼皇哈哈大笑道:「了因掌門此話過慮了,彭某有自知之明,然將來之事將來再說,目前在場者誰又不想獨得!不過沒有彭某這樣挑明罷了。。
少林掌門了因禪師手持禪杖,步出數丈道:「令主既然不聽貧僧相勸,事情逼到這步田地,多說也是無益,寶珠有關中原武林命運,那貧僧只有請今主賜教兩招了。」
昊蒼皇大笑道:「少林七十二藝,名存實亡,目前能在江湖上叫得響的也不過是金剛掌、羅漢拳及幾手達摩劍術而已,但這幾種陳舊功夫在我吳蒼裡面前算不了奇學。」
了因禪師淡然道:「令主武學淵博,自然未將貧僧少林薄藝放在服里,然貧僧為了武林未來前途著想,現今只有捨生與令主一戰。」
昊蒼皇彭舟,臉上笑意未斂,右掌已劈出一股凌厲的奇勁!道:「禪師接掌。」
此人可謂笑內藏刀,陰險至極!先動手后出言,大違武林成規。
,了因禪師似對彭舟為人有所素知,只見他禪杖早持左手,右掌已適時應敵,競事先蓄聚金剛掌力!
雙方無分先後,同時兩力相接,發出搖山大震!
了因禪師以一派掌門之尊,少林武學無疑已首屈一指,然與彭舟一較,競相形遜色!胖胖身體被震得搖晃不定。
彭舟穩立如恆,目睹了因羞愧驚容,競得意的大笑不已。
貝葉大師和天寶道長有目共睹,都在心中震驚莫名,兩人不約而同,挺身而出。
彭舟依然微笑滿臉,道:「貝葉大師和天寶道長也想參加一份熱鬧嘛?哈哈,今天真是幸會。」
天寶道長沉聲冷笑道:「彭舟,貧道請問你對寶珠是否已知內情及用途?如否,則今天之戰純屬挑釁行動。」
昊蒼皇聞言一怔,面上笑容一斂復展道:「天寶道長,人稱你智計超群,今日一見,名不虛傳。」
他也不說明兩者之間以何為是,只把兩僧一道搞得滿頭霧水。
貝葉大師冷冷道:「如此說來,彭今主今天是雙管齊下彭舟泰然的道:「大師心中作何揣摩,就算彭某何種意圖,他們不見那四對已打入高潮,我們何妨也玩上幾招?」
說來競未把當前三大掌門放在心頭,其態度狂妄至極。
少林掌門了因禪師,剛才賂吃小虧,哪伯修養再好也難忍下這種輕視,左手杖柄橫遞右掌,道:「令主既不可理論.那就恕貧僧無禮了。」
「哈哈,最好二位齊上,彭某免得一一奉陪/昊蒼皇的狂態越來越盛。
貝葉大師首先發動道:「彭令主請接貧僧一掌。」
掌隨音出!「推窗望月」,兜胸劈出。
昊蒼皇將身一側,跨向左面。
天寶道長寶劍斜伸迎點,口中說聲「貧道得罪」。
昊蒼皇睹劍芒凌厲近身,猛將雙足一蹬上拔八尺。
了因禪師趁勢「一柱擎天」,禪杖破空上舉。
昊蒼皇武功確是非凡,他未待禪杖及體,猛吸一口真氣,將身橫飄數尺,翻身雙掌下罩,將地面三大掌門完全罩在勁力範圍之內。
兩僧—道後撤不及,被逼同伸一掌,硬挺硬架!
上下內勁一撞,突然發出一聲驚天巨震!沙石飛揚中,兩僧一道各退三步!
昊蒼皇儀被沖升兩丈余,可見他能抵拒三大掌門而功力相好。
四人倏散復聚,一上三下全以內力相拼,響聲傳遍山野.祈雨台沙飛石走,朦朧如漠地狂飄,對面難認自已人。
武當洞元真人獨立旁觀,這時趁混亂走向祈雨台。他心存獨得寶珠,且報私仇,,心想哪裡去找這種良好時機。
文晴光正想藉機溜走,不料競被洞元真人先期發動,他夜塵沙迷離中見老道來勢不善,即知逃已無望,便立定持劍以待。
洞元真人似怕他人知道其不光明的行動,而加攔阻,所以一聲不響的舉劍就劈!
文晴光大喝一聲,展開狂風劍法相迎。
他是根透了這批標榜名門正派之人,狂風劍法如浪如濤的滾滾使出!一開始就從第三招「力旋叢林」起,奮力疾攻。
狂風劍法一招七式一完,四招緊接「飛沙走石」!連續遞出。
洞元真人哪曾想到這小少年竟有這套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劍法,被搞得手忙腳亂,節節後退,除了防守,無暇進攻!
文晴光搶得先機,哪還要命,第四招七式未完,突變第五招「卷塵蔽道」。
兩人一進一退,轉瞬難解難分。
洞元真人見勢不好,冒險挺進,想從內勁上扭轉劣勢,寶劍硬接硬架。
「鏘鏘鏘」,兩劍相碰,金星四射!
文晴光被震得半身麻木不靈,長劍把持不住,哧聲震出老遠。
這叫做成敗只差一線之機,文晴光如第六招「暈天黑地」能接上第五招出手,哪怕洞元真人功力再強,也無法挽回敗局。
洞元真人心狠手辣,見文晴光身體搖晃不定,竟起殺心。
他忘了戰場上這時塵沙已散,昊蒼皇已與兩僧一道由硬拼轉為以兵器爭鋒,所以他和文晴光的動態,都被在場人眾目所睹。
文晴光見洞元直人長劍閃著銀芒,如電光石火的奇速橫掃而來,便知老道居心不良,然退已來不及,只有硬將身體後仰,以「鐵板橋」式避讓,但哪還來得及,在眾聲驚叱中,被洞元真人長劍齊胸橫掃而過。
文睛光恐懼過度,已人事不知.就此倒地不起。
洞元真人出於之霎那,耳聞眾聲喝叱,心中斗然一震,便知剛才行為已被群雄目睹,武當聲名將一落干丈,所以也怔怔的呆立當地。
俄頃之間,戰場一陣大亂,喊叫叱喝不絕於耳,洞元真人有愧於心,下意識認為這些聲音都在罵他卑鄙無恥。
突然,他被一人大叫道:「掌門師伯,你老別想心事啦.寶珠都被眾人快搶光了!」
洞元真人嚇然一震,始才回過神來問道:「什麼?」
那人也是一中年道侶,恭聲道:「掌門師伯。剛才你老一劍劈出,從那文小於胸前掃出一個皮袋來,『啪』的拋出十餘丈,從皮袋裡射出無數寶珠,散得遍地都是,你老看看。」
他向著人聲喝叱處一指!
洞元真人舉目一看,見有百幾十人叫晚連天,你推我擠的堆成如山如丘,翻翻滾滾,亂得一場糊塗,不禁大叫一聲,也如風般沖了過去,他不問三七二十一,硬往人堆里鑽。
中年道人見師伯如瘋如狂的參加了珠寶爭奪戰,自己哪還敢呆著不動,發一聲喊,跟著也沖了過去!
且說文晴光在當時自認必死無疑之下,精神上難免受了激烈打擊,是以倒地就暈迷過去,這時他耳聽喧聲大起,不禁猛然清醒過來,睜眼一看,見十餘丈外人潮擁擠,一個個衣破血流,頭青面腫。
和尚的袈裟,巳作了地上的褥氈!
道士已變成披髮頭陀!
著儒衫的僅剩下半節短褂!
五縷長髯差幸留下三根鼠須!
這種既驚險而又滑稽的場面,怎不叫人發笑三日!
文晴光看著,不禁哈哈大笑不已,暗道:「狗!你們都是狗!見財起心,無恥的狗!
酶,本少爺少陪啦!狗東西們。」
他悄悄的站起來,低頭見腳前衣服逢中被切,暗道:。真險呵:如不是那袋珠寶擋住,那得不肚破血流。」忖罷躍下祈雨台,放開兩條腿就往山下衝去。
走著走著,突然聞列道旁叢林里有談話之聲發出,忖道:「這是誰在談話?」好奇心使他悄悄的接近樹林。
耳聽一個內勁十足的人道:「可憐乾坤大俠一生為人,結果連一點骨血都送在這祈閑台,上蒼何其無眼。」
一聲嘆息,語音中斷。
只聽又一人勸道:「布衣處十,你也不必傷感了。我山右居士和逸叟兄也盡了最大努力,事先只認為能擋住玉皇宮人就沒事了,嘿嘿,誰又知道洞元子那雜毛竟卑鄙得親自出手。」
文晴光朗然明白林內談話之人是誰了!
只聽第三者接道:「二位抱憤又有何用,事情既成過去,人死又不能復生,只等那批小人奪寶事了后,我們將那孩子的屍體收埋以盡最後一點心意就是。」
布衣處士的嘆息又起道:「二兄之言,小弟何嘗不明,在眾寡懸殊之下,這是明知不可為了;現在請兩兄相陪小弟一程,趁早將那孩子的屍體收埋罷。」
山有居士道:「個可,我們既未參加奪寶之爭,這時又去收屍,將全引起那群小人疑忌,等他們散去再收不遲。」
林內沉默稍頃,一個青年人的聲音接道:「師傅,你老陪兩位師伯在此稍待、讓進兒去探看一番再回報如何?」
文晴光聞聲知是李進財的聲音,他本待出面告知一切真情,但想到事關重大,即悄悄離開林椽,暗道:「我文晴光有日吐氣揚眉,定有以報答。」說完回首一瞥。
他付思著順山道一陣緊走,看看日已西斜,黃昏將近。這時他又是身無半文,肚子里咕嚕一陣,才想到一天沒進飲食。
農村晚煙裊裊!
樵夫滿載輕歌!
趁夕霞未落,漁舟擊自黃蘆角。
牧童唱,茶女和!
村老戲稚笑呵呵。
一個書生模樣的中年人,負手柳林深處,口中輕輕的唱這正是農村日落的生活畫面。
文晴光看著這些絕潔的人、物,不禁輕嘆—聲。走到—家竹籬前,躊躇不決的來回蹀躞!
這正是囊內無錢,英雄末路!
煥然一個少女從村旁小道躍出,一眼看到文晴光,道:「喂.你看到有二騎馬走你村前經過沒有?」
文晴光肚裡飢餓難耐,這時被少女冒失的一問,沒好氣的道:「不知道。」
「噫、你這人怎麼這樣凶呀,不知道就不知道好哪,惡聲惡氣的幹嗎呀?」
文睛光耳聽似銀鈴輕搖,又像似黃營鳴柳,聲音好聽極了,這才扭過身來一看,嚇!他眼睛突然一亮,一個上穿瑤黃密扣緊裝,腰帶飄飄,下著茶青長褲的少女背後劍穗搖曳,正在噘嘴瞪眼!
文晴光暗道:「這姑娘長得美極了,不知是哪裡來的,酶,那頭長發…。.」
他看得出了神!
少女見他那股傻樣兒,不禁格格嬌笑道:「喂,窮傻子,老看我於嗎?噶,你胸前衣服是被刀創斷的?」
文晴光抬手扭住破口,羞得面紅耳赤,不好意思的偏頭他望。
少女收住笑容,正色亡前問道:「喂,你不是這村裡的人么?衣破丁有什麼害羞的,買件好啦。喂,這裡有錠銀子,你拿去買衣服罷。」
文晴光回過頭來,見少女已立在身前,僅僅兩尺之隔,鼻窟里一陣陣微妙的香味只往鼻里鑽,心神為之暢,他並不伸手去接,搖搖頭道:「謝謝……姐……姑娘,」
他見少女比他大一點似的,姐姐喊出一半,接著改為姑娘,那是認為不妥。
少女定近了,這才看出面前人兒的真正面貌。雖然是灰頭土面,但一種天真話潑,及字世難見的輪廓依然能看得出來,襯道:「這窮傻子如洗過股換身好衣服,一定美極了!」
想著不禁面泛芙蓉,不好意思嫣然一笑道:「喂,你怎麼不接啊?嫌少么?」
文晴光見她一派純潔無邪的表現,全無半點造作,輕聲道:「姑娘,在下與稱一面不識.怎好接受惠賜?好意心領。
剛才聽說,查問三位騎客.不知是啥形象,男的或是女的?」
「哦,那是三個女的;不過;是否騎馬或坐車那就不一定了,年躇相我差不多,一個穿紅衣,一個穿天藍裝,另一個就是著綠裝,休看見過嗎!昭,銀子你還是收下罷,在外面脆的入,誰能時時有錢。」
文晴光見她出於至誠,也就不再推卻,接下銀子道:「滴水之恩,當報湧泉。謝謝惠賜。姑娘所問之三女,在下曾於贛水江邊見過,先還以為是去何家莊拜壽的,這時不知往何處去了,如此說來,姑娘莫不是姓彭的?」
少女面色一變,沉聲道:「不錯,一年以前是姓彭,現在姓顏了。」
文晴光不知她因何突然生氣,本想問其改姓原因,但話到口邊又止住不響,沉付稍頃道:「顏姑娘要找那三位同伴,最好順雩山山脈尋去,定能找著。」
「恩,你貴姓?」
文晴光見她忿容收斂不少,答道:「在下姓文。」
「啊!你就是……乾坤大俠的公子文晴光!」
她把破衣郎叫到唇邊又改了口。
文晴光淡然道:「顏姑娘既然識出在下,尚祈勿與人道及曾見過我是幸。」
少女大眼睛明亮的眨了眨道:「你的心意我知道啦,最近一定出了事情。你放心罷、我不向第三人說及就是。文公子,我有重要的新聞告訴你,在兩個月前,長白山出丫一隻神獸,叫作『銀貌』,被我們從東北追到這裡來了,你如發現的話,千萬要貿心,莫被它傷害啦,那東西厲害非常,武功再高也降它不住啊。」
文晴光點頭道:「謝謝顏姑娘,我會小心的。」
「我叫顏雰.以後叫我名字好啦,文公子能否陪我一趟找尋三位義姐。」
.文睛光歉然道:很抱歉,在下必須趕往九江。」
顏雰低頭沉吟一會,道:「文公子,那我先走一步了。」
「顏姑娘請便,我也要走了。」
文晴光見有些農人們在遠遠好奇的觀望他們,便向顏雰擺手告別。
顏雰無由怔怔的遙望他背影消失后才轉身離去。
文晴光避開大道,在村鎮買了些乾糧和衣物,擇定方向,專走山路,口夜兼程的向九江緊趕,他是怕老僕聞到假消息,很可能出了意外之事。
由雩山到九江,走官道也要走半個多月,何況他走的是山路,當然要困難得多。
文晴光飢餐渴飲,幸喜有顏雰送他的一錠銀子,沿途還沒有受到困窮之苦。
第三口經過南豐縣的黃波鎮,漸漸心中有點不安起來,原因是這幾日沒有看到赤朱靈在空中飛翔。
他與赤朱靈已發生濃厚的感情,何況還有神鱉珠被鳥兒抓著。
黃波鎮並不大,文晴光勉強採購好所需食物及衣物,,又走入山地,突然聞到幾聲鈴鈴的長鳴,不禁高興得跳起來道:「啊!朱兒終於找到我啦!」
赤朱靈嗚聲未竟,早己落在它主人的肩頭*文晴光愛憐的笑道:「朱兒,這幾日你到哪裡去了,真把我急壞啦。」
突然,他發現赤朱靈腳爪下的絲囊里,除了那顆神鱉珠依然未失外,還多出一塊手掌大的木皮兒!木皮上似乎還有些字跡似的,即順手將絲囊接過來,從絲囊裡面取出木皮一塊,見上書:「孩子,伯伯得朱兒回報,說你已遇了大危險。
孩子,你不要氣餒,伯伯觀察你不是天折之相,這時相信你已脫離因境。近日,伯伯忽然億起被焚之奇書小,對神鰲珠有這樣一段記載說:鱉珠奇寶也,世無其二,為水族之至尊,水族遇之不避則服。能避毒,遇奇熱則軟化,宜裂而食其內中之精髓。其效果無異於前。武林更視為奇珍,因其遇內勁催動,能逼射最強烈之銀芒,耀眼勝過烈日之光,縱仙俠亦難睜其眼,該銀芒隨內功之深淺而定強弱……
伯伯希你留意如有應驗時,勿失良機;朱兒腸有毒囊.中則除鱉珠外別無他葯可治,宜約束其勿亂殺生命。殘老人字,閱后毀之。」
文睛光看罷,不禁淚水盈睫,怔怔者久之。
朱兒見主人呆立未動,輕鳴擾其沉思。
文晴光被擾回過神來,嘆口氣道:「老伯伯對我太好了,此生何以為報?」
說著毀去木皮,將神經珠收進懷裡,轉頭退:「朱兒,你飛到前面探路,我們要快點赴到九江。」
赤朱靈振翅衝起,引導主人前進。
這一天,文晴光從沒遇著一個人,走的山道越走越高,忖道:「今晚找不到農家借宿了。」
看看又是黃昏,文晴光趁夜色未其之際,想選—個安全的石洞過夜。
他爬過一座峰,接著又是一個山峰,找來找去總找不著一個適意的地方,看看月色已升起老高了.搖搖頭自言道:「今晚不會下雨,就在這個岩洞算了。」
說著就在懸壁旁一個石洞里坐下來。
赤朱靈跳落他的膝上,輕輕的鳴聲,如玉罄搖,有高有低,悅耳極了,像小女孩抱著個洋娃娃,嘴裡唱著催眠曲!
做主人的這時心事重重,一忽兒想著家仇,一會兒擔心前途,總之心亂如麻,哪裡能睡得著覺。
懼然一陣晚風迎面吹來,夾帶著一股芳香,那芳味有著濃厚批把味!
他一想到批把,不禁輕嘆一聲,那是他小的時候,也正是這個季節,有—夜,他記得和哥哥聽母親說《琵琶記》,他把琵琶聽成批把,硬問媽媽要批把吃,又哭又鬧的不可開交,媽媽沒辦法,只好叫哥哥背著他到園裡去摘批把。哥哥摘的他又不要,非要自己去摘不可,不料一不小心,從樹上跌了下來,幸喜他哥哥是會武功的,硬把他接在手裡,僅僅碰破一點頭皮。結果,哥哥罵了一頓.還有……
他想著想著,不禁淚流滿面,輕嘆一聲自言道:「文睛光啊!現在你媽媽到哪裡去了!
哥哥呢?爸爸呢?」
他恨不得放聲大哭一場I良久良久,他用衣袖擦乾了眼淚,將朱兒推開,負手起立,走到洞前來回蹀躞,誠所謂:「舉頭望明月,抵頭思故鄉!
只聽他輕聲吟道:「樹欲息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
吟聲凄涼,悲不成語1這正是吟的《蓉蘸詩篇》。孝子痛不能終養也。
突然,晚風送來一陣蕭音,如泣如訴,誹側悲傷,使人凄惘不忍卒聞,而詞意竟是和的《蘿蓖詩篇》!
文晴光被蕭聲啟發了更多的痛苦,不禁大放悲聲I這時,在他對面的林青中,也有一個用黑紗蒙面的人兒,同樣依樹咽咽不已!
蕭音便這樣的中斷了,他怔怔的憫然如有所失.不知蕭聲何處來,更不知蕭音何處去。
月華似水,山嵐輕吹,長夜一遍靜寂。
文晴光默默踏著如銀的月色,信步徘徊在野嶺亂石之間。
倏然,他看見一個淡淡而朦朧的小巧黑影,競也在一林空月影下徘徊踱蹀,斜月的照映,將她竊宛的倩影,拖曳得長長的倒卧地上,風吹葉搖,不時隱現晃蕩,顯得神秘而多情這一發現,使文晴光忽然想到剛才的蕭音,付道:「她是個女人啊!難道也有什麼傷心之事?」
他慢慢的走近樹林,想看個清楚。
黑影懼然轉過身來道:「你不哭啦?」
文晴光一呆,不知所對。
「真是,這大的人了,有什麼想不開的,害得我也陪著流了很多眼淚。」
文晴光聽聲音知是個小少女,聞言嘆口氣道:「姑娘,各人有各人的辛酸,在下並非故作兒女之態。你是路過此山么?」
「恩,我是來此尋『銀貌』的,你也是嗎?」
她說著走近文晴光。
文晴光在皎潔的月色下,看出這少女面蒙黑紗,僅僅露出鼻樑上半部在外,身穿著月白衣裙,射出迷人的光輝,比日前所遇的顏雰姑娘,就以這半部面容來說,也還要勝過幾分。
少女見他靜立不言,天真的輕笑道:「喂,你叫什麼名字7我先告訴你!我叫藺露瓊。」
「啊!藺姑娘,我叫文晴光,你說找銀貌,那是只猛獸啊!」
藺露瓊嬌笑道:「喲!你就是破衣郎呀!名聲很響亮嘛!
哈哈,你衣服並不破呀,不過是粗衣服,不中身罷啦。你也見過我那銀貌么?」
文晴光不以為件,點頭道:「我沒有家,也沒有錢,人家怎樣叫我都沒關係。蔭姑娘,銀貌是你的?」
「是呀,我從家裡帶出來的,在東北改人追走啦,快告訴我它在哪兒。」
「藺姑娘,我是聞人說起有個這樣的猛獸,並非親眼得1見。」
藺露瓊一指身旁的大石道:「我們坐下來談談好嗎?深夜太寂寞啦。」
文晴光依言坐下道:「蔭姑娘府上在哪裡,為何獨自出門!
這個伴兄都不帶?江湖上太險詐啦。」
蔭露瓊大方的傍著坐下道:「我家在南海,那是個島嶼,島上什麼都好,就是不熱鬧。
我是偷著走出來的,快半年啦,家裡一定有人來尋找哩。」
文晴光一聞南海兩寧,心中詫然一震,試探著道:「南海島嶼太多了,藺姑娘的家屬於什麼島?」
「浮沉島,你聽說過嗎?死海就在我那島嶼的對面,那是壞人住的地方,不過,他們不敢上我的島來,並且也不敢惹我媽媽!你們中原知道有個死海吧?」
文晴光沉吟道:「蔭姑娘,你媽一定是個非常人,聽說死海裡面的人都很厲害是不是?」
藺露瓊正容道:「你猜對了,我媽媽曾和上—代死海之神打過架哩。聽媽說,我們和死海的武功不分上下,誰也勝不了誰。」
文晴光見她全無半點保留的說了出來,便知這少女純潔非常,隨即關心的道:「藺姑娘,你對我有問必答、不怕我是壞人嗎?」
「咭咭,傻瓜,你要是壞人呀,我才不和你說話哩,我就知道你不是壞人啦。你爸爸是中原有名的大俠客,你是個常被別人欺侮的孤兒,我都知道了。」
「啊!」
藺露瓊聽他這聲驚「啊」,更開心的笑道:「你吃驚嗎?咭咭……我自從把你的身世調查清楚后,從前日起,已跟了你二天啦,本來我還不打算現在和你見面的,只因……只因,喂;我……怕你遇了危險。」說著她有點害羞了。
「謝謝你,藺姑娘,我現在還沒有危險,你千萬別和我太接近,我是個不容於江湖的入,別人如看見你和我談話,那他們也會忌視你的。不久前,我還被很多人圍攻過啊!」
藺露瓊嬌嗔道:「不,我不怕。昨日有很多人追過去了他們說什麼你被殺啦,屍體被人盜走啦,又說什麼珠寶真假不明哆,各大門派和玉皇宮各個猜忌內鬨等等;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呀?」
文晴光大驚道:「不好,可能他們去搜查我的老僕去了,我必須連夜兼程趕回哪。」
藺露瓊莫明其所以然,見他這般著急,問道:「你快說給我聽嘛,我或者能幫助你呀?」
文晴光急得要死,他又餡老僕聞得消息后出了意外,又怕各大門派得知老僕住處而去捉拿逼供,依然站起來道:「藺姑娘,你管不了我的事,千萬別牽扯在內。我要走廠。」
藺露瓊一把扯住不放道:「我偏要管,你不說出來我就不放你走。」
文晴光拿她沒法,急急的將內情說了一遍,可不敢將神鱉珠內情道出。
藺露瓊沉吟一會,似有了什麼打算,眨眨大眼睛道:「你真的不願意我在你的身旁?」
文晴光一怔道:「你要跟我在一塊?」
藺露瓊羞澀的點點頭。
文晴光詫然道:「藺姑娘,你別開玩笑了,我是個到處闖禍的人,而且,而只人人都鄙視我,你不是已見我這個狼狽樣子?如果和你走在一塊,那真笑掉人家牙齒啦,而且一定會連累你。」
「不嘛!我到中原來沒有一個熟人,被我找了好久才找到你最合適,只有你我才喜歡在一塊哩,因為你沒有人管著,正好和我到處玩呀。」
文晴光以為自己的耳朵聽錯了,迷迷糊糊道:「藺姑娘,你說什麼?你找了我很久?」
「恩,你不願意嘛?」
她聲音有點嗚咽似的。
「不不,我不是不願意,而是,而是伯連累你;因為,我沒有高深的武功,伯一旦遇了危險,連自己都保不了,哪還有能力保護你呀。」
藺露瓊聞言,知他不是瞧不起自己,—高興嬌笑道:「我不怕危險啊!格格!你如說我穿的太好了不相襯,那我也穿破衣好啦。」
文晴光怎麼說也不敢連累這純潔的少女,見她越說越拉近,心中真有點著急了,眼睛一轉,計上心頭,和聲道:「藺姑娘,我有兩個辦法,憑你選擇一個。目前要和我在一塊走江湖,我實在不敢答應。你大概也聽說過,中原有四個女俠客,人稱中原四鳥的,你如找著她們的話,那比和我在一塊強多了,這是最好的辦法……」
藺露瓊將一頭青絲搖得飄呀飄的,尖聲反對道:「其次是什麼?第一個辦法我不。」
文晴光心中—緊,苦著臉道:「其次,是,你等我回到九江,找著我那個老僕人,通知他老人家躲藏起來。……我再來找姑娘,隨著你到處遊玩,這樣可以F吧?」
他是想用金蟬脫殼之計了。
向藺露瓊大眼睛轉呀轉的,神秘地一笑道:「好啊!那你一定要來呀?我就在這裡等你。不過,你先要告訴我,你的老家人住在哪裡,過了兩個月你不來時,那我就去找你。」
文睛光暗暗噓口長氣,不經思考的將老僕的住址告知,暗道:「等我把老人家藏好了,你去找個屁,連我的影子你都找不著哩。」
藺露瓊哈哈笑道:「破衣郎,那你就快走罷,我還要在這裡坐一會。」
文睛光站起來走了兩三步,煥然心中又有點不忍,好像自己做錯了一件大事似的,不禁又轉過身來。
蔭露瓊見了他那恍惚的樣子,不禁目露奇光,似既安慰而又喜悅,飄身走近道:「你怎麼不走了?」
文晴光怔怔的道:「你—個人在這裡怕嗎?」
藺露瓊聞言,心中甜滋滋的,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文晴光沉吟接道:「蔭姑娘,你一個人不要在這深山裡過夜,我陪你我個農家借宿后再分別好嗎?」
蔭露瓊眼睛有點潮濕了,道:「你放心去罷,我在野外習慣了,農家不方便。」
文晴光從衣袋裡拿出部分乾糧道:「藺姑娘,請收下這份乾糧,此地無處可買。」
說完遞了過去,交到藺露瓊手裡,一咬牙,轉身飄然而蔭露瓊看他背影消失在樹影深處后,自言退:「我真沒有找錯朋友,他一定會對我很好的。唉,他不知道我的武功如何,所以不敢連累我啊。」
她沉吟一會兒,似下了什麼決心,一個嬌小的身體,突然如疾電似的升空飄飛而去!
且說文晴光如有所失的別了藺露瓊,帶了赤朱靈連夜拚命趕路,不管饑渴疲勞,一心只想起到九江。走的都是祟山峻岭,日夜兼程。這樣的走法,自然快上好幾倍。
第七個晚上,文晴光已接近九江不遠。他人生地不熟,知道在夜晚是無法尋著老僕的住處,便找了一株大村,藏起來坐等天明!
他疲勞過渡,競不知不覺的睡著了,幸好,天剛發亮時,有兩隻野狗為了爭吃一根肉骨頭,猛烈的打了一場大架,將文晴光從美夢中吵醒來,擦擦眼睛,目注東方忖道:「這兩個畜生吵的正是時候,東方才天亮哩。」
他跳卜樹去,倏見赤朱靈在草叢中跳躑不停,叫道:「朱兒,你在於嗎!」
赤朱靈輕鳴一聲,長嘴往上一挑。
文晴光見它挑出一條綠油油的青竹蛇來,無疑是被它吃掉丫,笑道:「朱兒,你在吃早點呀!快跟我找人去。」
赤朱靈在地上擦凈長嘴,沖空飛起。
文晴光順著大道一陣緊趕,朝陽未出前已趕到九江碼頭。
黎明剛興,碼頭上還沒有行人,他找呀找的,始終找不到老僕和張三篙的住址,忖道:
「我到江邊問問船家「定知道。」
他剛走到江邊,突然聞到一陣悲凄的哭聲傳來,不禁呆住自言道:「這是准?天還沒亮就哭哭啼啼的。昭,這聲音非常凄涼,並且是個女人的哭聲,莫不是遭人欺侮不成。」
他是被欺侮的過來人,知道個中的苦痛,不禁憤然道:「我非去看看不可。」
義晴光循著哭聲發出的方向,加快腳步,三幾個飛縱,來到九江的上游一段懸岩處。
驀然發現一個破衣蓬頭的姑娘,邊哭邊往懸岩外沿移動,那是有跳江的企圖!
文晴光心個一急,沖前一把拉住道:「別傻,幹嗎要尋短見!」
破衣女邊哭邊舉起右臂又打又叫道:「壞人,壞人,你們這批該死的壞人,快放手。」
文晴光知她是誤會了,俯首見岩高几十丈,僅一步之差就是江底,他哪還敢放手,被打得將頭亂轉,道:「姑娘,別打別打,我不是壞人,我是來救你的啊。」
破衣女說什麼也不信,相反打得更重,哭叫道:「我不相信,這地方沒有好人。」
文晴光有理說不清,心急哪管男女之別,伸手一把抱住,反身就往後縱,他是先求脫離險境再說。
怪,破衣女被她抱著反而不叫了!但還是哭泣不停。
文晴光見她不掙扎了,即和聲道:「姑娘別見怪,請恕我剛才的粗魯。你有什麼冤處,告訴我,我替你出頭幫忙。」
破農女嗚咽的停止哭聲,將文睛光從頭到腳看個仔細才點點頭,她是看出面前的人不像個壞東西。
沉吟一會才道:「你也救不了我。」
文晴光一皺眉道:「到底為了什麼?你的家在哪裡?我送你回去好嗎?還有什麼親人沒有?你貴姓啊?」
「我沒有家。我姓張,只有—個哥哥,前天走了。」
文晴光嘆口氣道:「唉,你比我好多廣,我連個哥哥都沒有啦。你哥哥心真狠,為啥把你丟下來不顧就走了,那也不是好人。」
破衣女哭著道:「不,我哥哥是好人,他是為了救人才把我丟下的。」
文晴光一怔,獃獃的不知從何說起。
破衣女用有手擦去面上的灰塵和淚痕,問道:「你不是本地人嗎?」
文晴光點點頭道:「我自己還不知道是哪裡人。姑娘,我沒有時間在這裡呆了,你打算怎樣7」
破衣女嘆口氣道:「你去罷,不要管我,我是個殘廢人,活著也沒意思。此地的壞人太多了,我死了反免遭受侮辱。」
文晴光一直不便看她的臉容,但一聞殘廢兩字,不自禁的抬頭一注目,嗨!呆啦!眼睛都定住不動了!
原來他看到一張美得無法形容的臉,就在他一尺之隔出現了!那張臉,比觀世音菩薩還要增加幾分天真和活潑,簡直是天地間找不出第二個這樣的嬌媚的面目,怎不叫他不怔怔的目不轉睛呢!
破衣女瓊鼻好像翹動了兩下,用右手一指左臂道:「你不信嗎?請看我左手風濕好幾年了。」
她說著撈起破爛的衣袖。
文晴光如受催眠的將目光往下移,確見她一條白玉般的左臂只剩一層皮包骨頭了。
破衣女見他還不作聲,又道:「我哥哥是四日前夜裡走的,這幾日當地的那批壞人見我哥哥不在了,竟想侮辱我,逼著我只有自尋短見。」
文晴光輕嘆一聲道:「姑娘,你長得太美啦,這就難怪…
些壞人要起歹念了。令兄叫什麼名字?」
破衣女微露喜容接道:「我哥哥真名字你恐怕不知道,他是學武的,江湖上人稱他張三篙。」
文睛光一聽大驚失色,額聲道:「張三篙,是楊子江張三篙?」
破衣女點頭道:「是的,那就是我哥哥,你也認識他?」
文晴光面色大變,身都發起抖來道:「張姑娘,快告訴我,這裡出了什麼事情,你看到有個老公公嗎?」
破衣女見他驚的這個樣子,顯出安慰的目光道:「你姓什麼?是問孑老伯嗎?」
文晴光更證實不錯了,沉聲道:「是的,那是我唯一的親人,他被殺傷不能動了嗎?」
破衣女搖頭道:「不是,孑伯伯得了病。最近好多了,不過不能行動,如不出事情,再過幾天也會好的。那是大前天晚上,這碼頭上來了很多帶刀帶劍的人,我哥哥看出是來找孑伯伯麻煩的,因此他顧不了我,就背起了伯伯逃向去了、現在我是一個殘廢孤單的女孩子,為了避免污辱,才想到跳江保持清白、你叫什麼名字?謝謝你的好意。」
文晴光聞得老僕只是生了點病,這才放鬆緊張的心情,長長的虛口氣道:「姑娘,你不是外人,我名叫文晴光,令兄的大義,我文晴光沒世不忘。你也不要難過了,我既然遇到你,我要盡我最大的努力保護你,過幾天我找個安全的地方,將你寄住下來,並且人服侍你。」
「不不,你要救我,那只有帶著我去找我哥哥,不然就別管我。」
破衣女尖聲反對。
文晴光這時不像對別人了,完全被道義控制其心身,他有責任保護這個殘廢的姑娘,道「張姑娘,你不要急,你說要我怎樣做,我絕對答應就是,令兄的恩惠。我只有在你身上報答啦。」
破衣女這時太高興了,嬌媚的笑道「你都能辦得到嗎?」
文曙光正容道:「張姑娘,除非我文晴光已身死。只要有一口氣在,我都不會使你吃苦就是、你說罷。我們要趕快離開這裡。」
破衣女嫣然一笑道「我叫君兒,你以後叫我君兒好啦。
我哥哥也是這樣叫的、我要隨你到處找我哥哥和了伯伯的下落,以後我就叫你晴哥哥好啦,別人問起時,只說我們是義兄妹可好?」
文晴光不管說什麼也答應,忙點頭道「好的,君兒,最困難的是怕你吃不了苦。看你不像學過武功,這樣長途跋涉,你能走得動嘛?還有,還有口常生活,比方說,住宿啦,或走不動啦,一巳遇了危險啦,這都是嚴重問題,我們不得不事先考慮周到啊?」
咭咭,我想這不是問題!走不動你就背我,住宿在一張床上有啥關係,我們中間用被子隔開就是啦;遇危險如逃不了的話,就一塊死,『死』對我已沒有威脅啦。」
文晴光見她說得非常輕鬆,真沒有把它當回事似的,提醒道君兒,你別忘了,你是個女孩子啊!』「格格,我怎麼會忘記啊,因為你不是壞人呀、快點,快幫我整理頭髮,你看,亂得一塌糊塗了。」
義晴光有苦說不出口,咬著牙,伸手幫忙整理一番。
君兒撒嬌似的依著他,不時格格咭咭的輕笑不已。
文晴光見她連一點事都不懂,純粹是個天真的孩子,搖頭嘆口氣道「君兒。別亂動啊,剛理好又被你摸散啦。」
君兒嬌笑道:算啦,反正沒有梳子弄不好。噫,那隻紅鳥兒多好看啊!它在那樹上向這邊點頭哩!」
文晴光笑道:君兒,那鳥兒你喜歡嗎?我叫它到你手上來好不好?」
「你把我當小孩騙啦,我今年十六歲多哩。」
文晴光放下雙手偏頭笑道:「君兒,我有法術,你不信我就顯給你看、」
「咭咭,我知道啦,這鳥兒是你喂熟的咯,快叫它來給我看看。』文晴光見她靈慧無比,笑著向赤朱靈一招手。
赤朱靈似也非常高興,鳴聲悅耳之極,輕飄飄的飛落君兒的左手廢臂上。
君兒摸摸這裡又摸摸那裡,競將赤朱靈全身都摸遍了!愛不釋手的道:「晴哥哥,這鳥兒叫什麼名字?」
文晴光初聞—個少女叫哥哥,心田中起了一股莫明其妙的感覺,舒適極了!笑著答道:
「它叫赤失靈,本領大極了,你不要見它好看啊,其實它奇毒無倫,還殺了很多江湖高手哩!今後你叫它朱兒好啦,現在我們走罷。」
君兒把赤朱靈抱在懷裡,道:「暗哥哥,我不要它飛,叫它常站在我的手臂上好嗎?」
文晴光點頭道:「沒事情發生時,當然可以,如遇了危險時,它還要參加打架哩。」
君兒只顧逗鳥兒玩,腳下被石塊一絆,差點跌到地上。
文晴光伸手牽住道:「君兒看著路走,你那條左臂再也碰不得啦。」
君兒輕笑道:「那你扶著我走好啦。現在到哪裡去?」
文晴光茫然的道:「走到哪兒算到哪兒,我們都是無家的人。」
君兒見他傷感不已,也跟著黯然不語。
倏然,文晴光似想起什麼道:「君兒,我們到武夷山脈一帶去走走罷,那裡還有個姑娘在等我。我本來不想去的,但我不能失信於人。你願不願去?」
君兒明亮的眼睛一眨道:「她是你的朋友吧?我隨便你到哪裡都願意,只要你不離開我就是。」
文晴光拉著她的手,邊行邊道:「那姑娘不算是朋友,我和她只見了一面,也是要和我在一塊的。」
「啊!她一定很美是不是,而且而且你也喜歡她咯?」
「君兒,別開玩笑,我還沒見著她的全貌.不過,她也是單身一人,她比你我都幸福多了聽說她媽媽還是個武功非常了得的人。唉,她不應該偷著跑出來,我看她純潔無邪,將來一定會上壞人的大當。」
君兒沉吟會兒道:「你看出她會不會武功?」
文晴光道:這一點我倒未曾注意,不過,她既然有個那樣好本事的媽媽,她本人一定也很了得,不然她不敢單獨出來嘛。」
「那你就放心罷,這次去見她時,也把她帶在身邊好啦,我也有個伴兒。」
「不行.我有你一個人已夠擔心的了,再加上一個我真吃不消。」
文晴光是知道江湖險詐的人,他雖然對蒙面少女有了好感但他不願那樣做。
君兒眨眨眼道:「她對你好不好?」
文晴光坦白的道:「初次見面談不上好壞,不過她很純潔。
現在我想起來了,她還有個最厲害的猛獸,相信她不會吃人家的虧。」
二人談著說著,避開大道,向武夷山脈進發。
時近中午,文晴光感覺有點飢餓了,摸摸身上還有點碎銀子,找了家村店打過尖,出門就是山地,但想到要買乾糧時袋中已所剩無幾了,不禁愁眉苦瞼的無法可想。
君兒見他駐足不前,問道:「晴哥哥,我們還不走嗎?」
文晴光苦笑道:「走山路要帶乾糧,現在沒有錢了。」
君兒輕笑道「這裡是什麼?」
她從懷裡摸出張黃光閃閃的東西來,送到文晴光眼前。
文晴光驚喜道:「金葉子!」
君兒笑道:「聽哥哥說,這是你給他帶回去的,是嗎?」
文晴光接過道「是的,你這個頑皮的姑娘,跳江還帶著金子同歸於盡,真是......」
「那當然啦,我死了還留給壞人嗎?」
文晴光開心的笑道「有理有理!」
說著向一家比較大的館子買了食物,就帶著君兒翻山越嶺。
君兒走得氣喘吁吁,腳步漸漸拖移不動了1文晴光見她一條左臂不能動,走起路來更感困難,憐惜的道:「君兒,來,我現在要負起背的責任了。」
君兒直起身體,爬到他寬闊的背上去雖然累得要命,但還是笑容滿面!
文晴光有生已來,那曾背過人來,何況這個人又是個豆蔻年華的少女,那一對鼓鼓的神秘東西!直擠得他背心一陣抽縮!那感覺實無法形容!也不好受?
君兒自然也有股難以言宣的味道在心頭,只見她羞不自勝、而又甜甜的微笑不已!面上泛出玫瑰色的紅霞來!
文晴光直起身子道:「君兒,快把朱兒放了,它可以領我們選擇山路。」
「不嘛!」
文晴光聞聲嘆口氣道;」君兒,別頑皮啦,在山裡走錯路時,一轉就是好幾天不得出去啊。」
「管他哩,我只要跟你在一塊,轉一百年都願意。」
文晴光苦笑一聲。知拗她不過,即打起精神。放腿就跑他越跑得快,背後那玩意兒越顫動得厲害!加上君兒在他背後嬌笑不已真把他搞得「心猿」奔放!「意馬」難收!
漸漸進入山的深處,文晴光暗計路程,判斷差不多已走了好幾十里了,他有「萬斤壓」
內功在身,負重那正是他的特長!君兒在他的背上,簡直輕如無物。
突然,君兒看到一隻雪白的小兔子在遠遠的草地上跳呀跳的,不禁童性大發,嬌笑道:
「晴哥哥,快看喲,那裡有隻小白兔,你去幫我捉來玩。」
文晴光搖頭道:「君兒,我們是趕路呀,怎麼捉兔子玩呢,這又不是在家裡?」
「不,我要我要!」
文晴光被她在背上一陣扭動,實在難受極了!慌忙答道:「好好,我去捉,你別亂動!」
說著趕快把她放下來,深深的吐口長氣道:「君兒,你真會磨菇人、唉!這時又想起要捉兔子了。山裡的飛禽走獸多著哩,這也要那也要,我看一天走不到五十里了。」
君兒開心的格格笑道:「急什麼,反正我們走到哪算到哪,快去捉啊、」
文晴光沒辦法,依言摸索過去,一步步的往前移,像做賊似的,只看得君兒笑的前俯後仰,開心極了。
小白兔一聞這銀鈴般的笑聲,猛然抬頭來,發現有人想動它的手,只驚得「咕」的一聲,撒開四條腿就跑,轉瞬已逃進樹林。
君兒尖叫道:晴哥哥,快,快追呀!」
文晴光搓搓手道「現在還追個屁,只差幾步腳被你笑走啦。」
君兒也知沒有法了。噘嘴道「不追算啦,下次看見了你一定要替我提一隻玩。」
文晴光只要她不相逼,即滿口答應不迭,道「一定一定。」
說著回來,又背起君兒前進。
山色朦朧中日已西墜,文晴光就山泉處將君兒放下來,二人取泉水食罷乾糧.選一安全的石洞作為宿處。
君兒帶了赤朱靈在來回玩耍,倏然發現個清澈的小池,水深不過兩尺,不禁高興笑叫道:「晴哥哥,我要洗澡啦你替我看著人啊!」
文晴光正在找細草樹葉,準備替君兒安置個舒適的題處,聞聲道:「什麼你說什麼?」
「你看,這池水多清啊,我要洗澡啦,你在旁邊替我看人不準外人來呀。」
文晴光張口結舌,尷尬不知所答怔怔的道:「君兒。我走遠一點替你看好嘛?」
「不,我不!」
文晴光更加心慌意亂。和聲道:「君兒,這......這怎麼可以呢。」
「咭咭,怎麼不可以,你把背心朝著我就行啦,不過,不準轉頭喲。」
文晴光被搞得啼笑皆非,硬著頭皮轉身道:「君兒快點洗呀。」
君兒嬌笑連聲,脫得一絲不掛。「噗通」跳下水去,她那凝脂般的玉體,配上世所罕有的玉容,真正是出水芙蓉還沒有她美!
文晴光呆立池邊,像泥塑木雕似的。連手都不敢動一下。
頓飯之後,文晴光正想催問她洗完沒有,倏聞君兒嬌笑道「晴哥哥,快看啊,我捉著一條美麗的花魚啦。」
文晴光忘其戒心,好奇的轉頭一看,嚇!魚倒沒有看到,觸目看見君兒潔白如玉的胴體,那美不可言的姿態,簡直迷人已極,猛想到自己的錯誤,嚇得轉頭不迭。
君兒也是忘其所以,見晴哥哥變顏變色的,同時也知道是什麼一回事了,只羞得連手中的魚兒都丟了。
突然,從池邊蜿蜒爬出一條三尺余長的花蛇來,竟朝君兒身邊游去。
君兒一見,把剛才的羞容一掃而光,轉變為面白如紙,一聲驚叫道「晴哥哥。我怕,我怕,蛇!」
文晴光聞得聲音不對,再也無法避嫌了,翻身跳入池中。
一掌向蛇推去,雙手將君兒抱住道:「君兒別怕,晴哥哥在此保護你。」
君兒嚇得一頭鑽到文晴光懷裡,身體還是顫抖不已。
赤朱靈不等主人叫喚,如疾電般將蛇抓走。
文晴光將君兒抱上岸來,他倆經過一場驚擾,反而對害羞若無其事了。
君兒經文晴光替她披上衣服,還是摟著不放。
文晴光憐惜的替她整理濕淋淋的頭髮,道:「君兒,令后如遇著蛇蟲一類的東西時,你不要怕它,只叫朱兒去抓走就得啦。你看,那條蛇已被朱兒抓著在吃哩。」
君兒慢慢抬起頭來,向文晴光嫣然一笑,輕輕的道:「晴哥哥,我都被你看清楚啦,羞死了、」
文晴光一把將她抱起,輕吻一下道:「誰叫你要洗澡,快到洞里穿衣服去,別受了涼羅。」
邊說邊將君兒抱進洞去。
君兒將衣服穿好,二人坐在草堆上,君兒道「晴哥哥,你學過內功嗎?孑伯伯說我條左臂,只要用內功每晚有人推揉,將來還有好轉的希望。」
文晴光欣然道「那好極了,君兒,從今天起,我們是再也不能分離了,你的身體已被我無意中看過了,不知你......願不願意跟著我?」
君兒嬌羞的倒在她晴哥哥懷裡道;你不討厭我是個殘廢的人嗎?」
「不,我只有同情你,何況你長得這樣美啊就是你長得難看我都喜歡你,我們都是同病相憐的孤兒啊。』君兒激動的淚水盈睫,抱著她晴哥哥一陣亂吻!
文晴光確實非常愛她,二人忘形的互相擁抱,情感已到達升華。
良久良久,雙雙鬆手相視甜笑了語,那是以心聲代替了一切!
文晴光再次將她摟在懷裡,替她運內功推揉左臂,口中說些江湖故事,並且把自己的全部經過之事,以及一切辛酸和苦痛,全無半點保留的盡情具述出來。
君兒聽得時憂時喜,又驚又奇,著了迷啦。
朱兒倏然從洞外處進來,輕鳴一聲。
文晴光近來對赤朱靈的鳴聲已聽得出一切意思了,他雖然低著頭邊說邊推揉,但一聞聲音就知是什麼一回事情,輕聲向君兒道「君兒,你看朱兒替你找來兩朵大批把啦!」
君兒豎直身體一看,嬌笑道「啊哈,真好極了,又大又黃,朱兒真乖。」
朱兒飛到她膝上,將枇杷放下來,叫一聲又飛出去了。
文晴光笑道「君兒,這小東西見你說它乖。高興得又去找別的果子去了,你真有一手。」
「咭咭,本來它就很乖嘛。」
二人說著吃著,竟忘了睡覺啦。
君兒道:「晴哥哥,將來你是不是要到南海去探險?帶不帶我去?」
文晴光點頭道:「去是一定要去的,現在我的武功還不夠,去的時候當然要帶你去,你莫忘了,我們永遠也不會分開。』「晴哥哥......」
她心中的喜悅和感激,盡在一句稱呼里包含備盡。
文晴光挽住她的蓁首,輕輕的在她櫻唇上吻一下,一切愛的升華,也在這一吻中表達無遺!
翌日晴和依舊,晨風輕送野花香,兩個落泊的少年人,相依相持,攜手於崇山林箐之間,向著武夷山西南前進。
君兒從衣袋裡取出個紅光耀眼的小管子來,嫵媚的輕笑道:「晴哥哥,你猜這是做什麼用的?」
文晴光接到手裡,見那管子非金非工,竟似珊瑚做成的,裡面還套了好幾個較小的內管。
他是天生的聰明人,一看便知,笑道「這是蕭,不用時縮短盈握,攜帶方便,這是不是珊瑚做成的,你也會吹嗎?」
君兒輕笑道「晴哥哥真聰明,這是我爸無意中得來的,經考古的人識別,說是萬年赤珊瑚做成的、晴哥哥,你莫看它似脆不經碰,其實堅硬勝過精鋼,據說寶刀寶劍都不能傷,這裡面還有很多名堂、咭咭,現在我不告訴你。你要不要聽我吹一段?」
文晴光知她又在撒嬌了,微笑道;。你吹的什麼曲子看我能否和唱。」
「晴哥哥,那好極了,我吹個大蝴蝶好嗎?」
文晴光笑道「那是元朝王鼎作的小令『醉中天』。這曲子很輕鬆,是一種嘲弄之辭。
好,我唱你和。」
君兒調整好蕭管道:「晴哥哥,你唱罷!」
文晴光裝腔作勢的乾咳兩聲。
君兒正待吹奏見他那股勁兒,不禁笑彎了小柳腰,噘嘴道:「幹嗎要那樣?」
文晴光哈哈笑道?「清清嗓子呀。噫,你那隻左手能動嗎?」
君兒嬌笑道:「又不是全廢,不過抬不高罷哪。」
」啊,那一定治得好。君兒,你準備啦。」
君兒格格笑道:「別緊張,又不是打架。幹嗎要準備?』文晴光聳聳肩膀,唱道:
「彈......」
君兒蹬蹬腳道「哎呀,第一個字唱得那樣高,到末了不要打雷才怪啦!輕些嘛、」
文晴光見她嫵媚撒嬌,樂得哈哈大笑道:「君兒,還是不唱的好。」
「不嘛!」
文晴光沒辦法,重唱道:「彈破莊周夢......兩翅......駕...東風,三百座名園.....
一采......一個空,難道是......風流孽種,嚇殺尋芳的.......蜜蜂,輕輕扇動,把賣花人扇過橋東......」
文晴光這次是提運了內功唱出,聲音既清越又宏亮,滿山迴音不絕下。
君兒的蕭音,更是吹得如天籟繞空。美妙無比!餘音陣陣回波,竟把文晴光聽得連路都忘了行走。
君兒見他如著迷似的。輕輕的走近他身邊,小嘴一翹,對著他脖子呵氣!
文晴光突感脖子痒痒的,舉手一摸,剛好摸在君兒的嬌靨上。
君兒格格笑道:「痴獃子,你也有感覺呀、」
文睛光回頭嘆道「君兒,你吹的太好啦,這是我有生以來第二次聽著這樣的玄妙之音。」
「晴哥哥,第一次呢?」
「那是蒙面少女藺露瓊吹的,她吹的,恩!竟和你吹得一樣好聽!」
君兒見他還是惘然忘形,竟背地偷笑不已!
俄頃,文晴光道「君兒,你的中氣那有這樣足?是不是這蕭兒特別之故?」
君兒面上似顯訝然之色,附和道「是呀,你吹吹看?」
說完似有惶然之態!
文陽光已漫步前行,搖頭道:「我吹不響,這玩意比笛子更難吹。」
君兒暗吁一口氣,嬌笑道:「我根本不要用勁吹;不管什麼調子,只須懂得要領就行啦.」
文晴光點頭道:「這就難怪了、君兒,來,我背你趕一段路。」
君兒在他面頰上親一下,笑道「晴哥哥,你不累嗎?」
「哈哈,我等於背個小白兔。」
「不來了;你罵我?」
文晴光輕笑一聲,放腿一陣緊奔。
君兒口裡唱著歌兒,不時還在他脖子上呵熱氣!
如是行程,拖延十餘天,過了龍虎山,才進入武夷山腳下。
文晴光趁著天氣晴朗,在山下買了點食品。即踏入武夷山秘徑幽區。
倏然赤朱靈從天空俯衝而下,向文晴光叫了兩聲,又往空中飛去。
文晴光看看地形道「君兒,前途來了幾個江湖武林人物,我們藏起來看是哪路人物。」
君兒笑道:「晴哥哥。有沒有架打,你將我放在大樹上看好嗎?」
文晴光笑道「那你要攀穩呀,跌下來可不得了。」
「知道啦,快點嘛。」
文睛光選擇一個數人合抱的大樹,帶縱帶攀的將君兒放在一條大支幹上,但還是不放心,解卜束腰布帶,將君兒的小腰身綁在樹上。
君兒心中甜蜜蜜的,嘴上又頑皮了,咭咭笑道:「晴哥哥,我變成待罪的囚犯啦。」
「君兒,別出聲,我就在樹下保護你。」
『未幾。由來路上快步奔至兩人前行者放慢腳步,舉同似在察看地形.後面一人輕聲道隗兄,你看此地四周險惡,可不可用?』姓隗明的沒有回答,還是觀察不停。
文晴光在濃葉里伸出半節腦袋,看清兩個人的穿著面形,連一個也不識,先到的身穿大藍儒裝,書生打扮,面上常露微笑,面無血色,相貌俊俏。腰掛長劍一把。
後到之人長相也不凡,推兩眼射出凌芒,也是儒生裝,黃綢長衫配掛兩把合鞘長刀,刀把非常古老,似非平凡之物。
姓隗的倏然轉身道:「烏兄,以小弟觀察,並不適合,硬戰尚可,設伏不夠隱秘。」
「隗兄過於鄭重了,我烏太就是不信『驊騮』杜邕這幾年閉關有何非常成就。」
「嗨嗨,你』獷獍』烏太就只曉得打死戰,論功夫我隗計並不怕誰,但生平就是不願消耗無謂的氣力,只有驊騮杜邕一人那倒無所謂,只怕駒驗匡平等也會趕上來、」
文晴光聽他們所談的名字一個也未曾耳聞,只精靈的窺視以觀後果,抬頭見君兒正在逗弄一隻小螳螂。
獷獍烏太被隗計頂了兩句,面色不甚好看。仰首望天,未曾接話。
隗計哈哈笑道:「烏兄認為小弟言語有所頂撞嗎?」
獷獍烏大幹咳一聲道:「哪裡話,隗兄機智江湖無兩小弟深知已久,剛才所料,不無可能。那我們再向前選擇地形罷,你我手下人可能快到了、」
說完領先前行,似有勉強之勢。
隗計沒有表示,相隨縱躍追上。
二人去后,文晴光伸直身體,縱上君兒身旁道「君兒,此地有場大架打,我們早點離開罷。」
「晴哥哥,我沒見過動刀打架的事,你帶我去看看好嗎?」
她面露祈望之色,眼睛大大的望著他晴哥哥;文晴光在她面上吻一廠道:「君兒,我是擔心你害怕啊。
動刀打架沒有不死人的,那種血淋淋的樣子你不怕嗎?說不定還要把我牽扯進去哩,那你有誰來保護呀?」
「晴哥哥,你不去打就是啦.在旁邊看都不行嗎?唉,我真想見識一番、」
文晴光不忍拗她,於想替她解開腰帶,突聞蹄聲得得奔至,轉頭往日見一騎黃馬之上,坐的竟是李進財,即翻身躍下,攔往山道。
李進財似有緊急之事趕路,滿頭大汗的奮鞭猛策,突然認出文晴光立於路中,即迅速勒韁停蹄,驚喜道:「老弟,你......」
文晴光微笑岔言道「李兄認為小弟已死,這是陰魂不散?」
李進財翻身下馬,上前一把拉住激動的道「恭喜老弟無恙,這才是吉人天相,家師為了老弟的......」
文晴光插言道:「屍體是么?」
李進財高興的笑道「對了,他老人家已天南地北都查遍了,就是不知為誰盜走的,原來你是自己溜掉的、哈哈好極了,愚兄要向家師報喜去啦。老弟,你在此地作甚?」
「晴哥哥,我要下來、」
李進財訝然道:「老弟,是誰在叫你?」
文晴光沉吟道:「那是我的義妹,她先天上有了殘疾。李兄稍等,待小弟將她接下來,還有重要事情相告。」
李進財見他從大樹上抱下一個天姿色的少女來,心中非常驚奇。
文晴光攜著君兒走上路中心道:「君兒,這是愚兄好朋友李進財大哥。」
君兒見禮嬌笑道:「我在樹上聽清楚啦,李大哥好、」
李進財越看這少女越認為塵世間再也找不出第二個這樣的女孩子來,不惟使人見了非常喜悅而且無由生起聖潔之感,見君兒向他見禮,即側身一讓道:「姑娘,在下頂當不起。」
君兒依靠著文晴光身上道:「李大哥,剛才過去兩個人,我看出他們眼睛露出一股邪光,那一定不是好人,你要留心呀。」
李進財面色變得灰白,顫聲向文晴光道:「老弟,是不是一藍一黃,都是儒生裝束的青年人?」
文晴光點頭道:「那兩人小弟不識,聽他們談話一個叫什麼『獷獍』烏太,另一個叫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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