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鳳隱於林

六、鳳隱於林

鄭玉蛟有些驚訝的說:「什麼!師兄我的記憶里……」古玉龍拍著他的肩膀說:「記憶師弟什麼是記憶?你看這萬里河山在記憶里都是屬於我們的可是現在呢?不要太相信記憶否則你會失去現實。」鄭玉蛟不解的說:「師兄怎麼這麼現實難道咱們不是為了一個反清復明的理想?」古玉龍似笑非笑的說:「傻師弟那是騙人的你何必當真?」鄭玉蛟搖頭說:「師兄你可千萬別這樣小時候你就是我的目標我的理想而現在……」

古玉龍問:「現在怎麼了?」鄭玉蛟說:「師兄沉迷酒色實在讓人心痛?」古玉龍不屑一顧的說:「自己心裡高興就好了何必管別人?這就叫做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無酒明日憂!公卿王侯盼不來聲色琵琶歌裡頭。師弟何必在乎別人怎麼說師兄我算是看透了。」

鄭玉蛟有些茫然無措古玉龍說:「和這群人在一起只會讓我覺得人生苦悶師弟和我一起在這島上逐歡尋樂那才是男人的事情。」

鄭玉蛟搖頭說:「師兄怎麼可以?」古玉龍已經搖搖晃晃的離開鄭玉蛟覺得心裡一種很難受的滋味登時涌了上來。

忽然身後有人說:「師兄為何這麼沉悶獨自一人在此沉思?」鄭玉蛟轉身一看說:「原來是你怎麼不陪你師父對了你們是怎麼來的?」來者正是語薇她笑笑說:「我也不太清楚師父又不多說我覺得昏沉沉的下午就到了這裡我們剛到你就來了。你是怎麼來的?」

鄭玉蛟說:「我醒來不見了你們以為和長刀會的人有廝殺在紅豆仙子的指引下這才找到這裡。」語薇點頭說:「紅豆仙子也算是一個奇人不過似乎和十派掌門的關係不大好。」鄭玉蛟說:「鳩佔鵲巢十派的人都這麼認為。」語薇點頭說:「還有更嚴重的是他們認為紅豆得罪了荷蘭人令他們長久以來委曲求全得到的平靜在一夜之間幾乎全部消失。」

鄭玉蛟看了看語薇點頭說:「不必多說了師妹快休息吧。」語薇搖頭說:「我不累。」鄭玉蛟一面往前走著一面想著:師妹武功低微根本就應該離開這裡師叔是太過自負還是另有打算為何他們一點都不醒悟過來倘若長此下去只怕被長刀會滅絕之日已經不遠了。

語薇走在後面亦步亦趨輕聲說:「師兄一定因為背負的重任而寢室難安說起來那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是急不來的。師兄心事重重有什麼話不能對師妹說嗎?」鄭玉蛟轉身說:「沒有我只不過出來走走罷了。語薇師妹你回去吧要不師叔又會著急了。」

語薇微微一笑說:「師兄師父是很著急但是不是為這件事情。身為武林中人肩上背負的是維護道義和正義的神聖使命這幾乎是每一個武林中人最引以為自豪的地方卻也是他們最無法扭轉的心情和無法擺脫的宿命。這麼些年來南來北往高手一個個死去無心練武和沒時間練武的人無法扭轉大局別說維護正義就是保全自己都是很難的事情。師兄你說師父怎麼不著急人最無法面對的現實就是自己對想要改變的現實無能為力。」

鄭玉蛟心裡一震轉身說:「師妹你小小年紀又這麼單純讓你承受這麼大的包袱實在難為你了。你放心師兄會竭盡所能還天下一個太平!」

語薇點頭不語鄭玉蛟看著她如同秋水一般清澈的眼神心裡想:這麼清純善良的孩子在這戰火紛飛狼煙四起的年代也只有過著顛沛流離朝不慮夕的生活了。也不知道他看到和看不到的世界里有多少這樣的女孩帶著無可奈何的眼神任由命運肆意的安排。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英雄山莊變得燈火通明大家在清風樓落座各派掌門歡聚一堂弟子們也興高采烈的飲酒作樂看來倒是一片歡騰直到深夜意興難減笙竹之聲不絕於耳淺笑頻傳尤在星空。

鄭玉蛟憑欄望月天空廣闊一望無際想來那九天之上應無些許閑愁問明月桂樹能識愁嘆人事如雲情難收。縱然壯志凌雲在難測後事堆滿眸。望去天外無餘恨歸來世間有隱憂。恨自難解憂難減散來滿天隨風流。

過了夜半方才休息。一連幾日均在山莊逗留這日忽然庄內來了多人都是島上十大門派之人大家見中原四派之人都未離開又聽說鄭玉蛟乃鄭將軍的公子都欣喜若狂難以平抑。

夏玉招呼眾人在大廳落座擠了一屋子各派只有年長位尊者能勉強坐下大家談起來倒也客氣。賀青紅忽然說道:「鄭公子此次前來是令尊的意思嗎?」於是滿座皆靜等著鄭玉蛟說話鄭玉蛟笑了一笑說:「是家師的意思家父的事情弟子甚少過問。」

賀青紅點頭說:「無言大師多年來關心天下大事名聲在外實在讓人敬仰相信公子名師高足一定能幹一番事業咱們島上雖說不上人才輩出但是說到赤膽忠心卻也毫無自誇之意只是如今敵人強我們力所不能及縱然有心也是無用。相信公子在此數日於此中情景略知一二了吧。」

鄭玉蛟點頭說:「夏莊主已經盡數告知得悉諸位前輩數年苦戰不屈不撓玉蛟深感佩服相信有各位前輩齊心協力大事不日便成到時九泉之下諸位英魂當能告慰。賀掌門不日便是赤嵌城之會不知掌門有何看法?」

賀青紅一笑環顧四周說:「揆一有一個兒子是他和平教教主所生。這孩子自己隨著母親起了個名字叫做平風雲有平天下風雲之意此人喜好中華文化琴棋書畫無所不學尤其喜歡武學這也是大會的目的大家切磋武學。不過據我所知平教和長刀會如今高手雲集恐怕不會這麼簡單。」

鄭玉蛟點頭說:「長刀會多年來欲得一本刀經無所不為而平教如今更是受到清人追殺在中原已經沒有立足之地兩派皆是高手輩出能人眾多合力盤踞於此一定希望消除隱患以求安居平風雲多半也是受人指使揆一不在王城看來多半是這兩派高手要聯合對付武林各派。」

賀青紅點點頭眾人議論紛紛忽然一個年輕男子喝道:「既然如此我們也不顧什麼江湖道義大家一起動手先殺他們一個片甲不留!」眾人看去只見此人一身黑衣火氣十足是飛騎門掌門石青明的弟子柳天涯。賀青紅笑說:「柳世侄不依規矩不成方圓若說暗裡藏刀咱們怎麼比得上長刀會來無影去無蹤是他們最強的本領切莫以己之短攻人之長須知拼殺不是比武刀劍無顏拳腳無情一個不小心就會送命。便有再大的抱負也終不能施展了。」

柳天涯不再言語石青明說道:「天涯不要插嘴為師正在和各位掌門商議對策呢。」華不諱說:「對不就是一個比武嗎?就算輸了又不至於送命還是先走一步是一步不然又能如何?荷蘭人在島上盤踞數十年布下天羅地網加上如今高手眾多環顧於野無論如何我們都處於劣勢此時只能自保不可硬拼。況且來日方長留得青山何愁無柴!」

鄭玉蛟心想:華師叔看來不過三十來歲怎麼少了這麼多血氣方剛那飛騎會的少年鐵骨錚錚倒是一個武林豪客。因而說道:「不錯留得青山何愁無柴但是青山不只是人更重要的是鬥志倘若只留下一群毫無鬥志的人不論過了多久都不會成就大業以我之見一役在所難免早作部署多傷敵人縱然拼個血流成河方不失我炎黃子孫的本性。」華不諱接著說:「好師侄果然血氣方剛這正是你們少年有為的表現作師叔的看見了實在覺得欣慰。那咱們等到王城一會之後立刻作個部署大旗一翻應者雲集到時手到擒來江山在握大事一了我輩就可以高枕無憂了。好師侄果然英勇無敵只是如何部署不知各位有何高見?」

賀青紅看看華不諱又看看鄭玉蛟笑說:「來日方長先想想怎麼應對王城之會才是。」鄭玉蛟心想:看大家的反應對舉旗反抗似乎毫不關心大難臨頭各自保命看來島上的形勢實在不妙。也罷既是如此憑我多費唇舌也一定不會有所轉機只有靜觀其變了。想不到武林人才凋零不但沒了豪傑甚至連膽識也都沒了想起來真是可悲。

夏玉笑說:「看大家說到興上想起來咱們台灣武林已經有多年未有如斯盛會了離王城之會已經不遠今日大家稍作休息明日便要準備啟程至於商議應對之策稍後慢慢再談吧。宴席已經備好諸位請移駕前往。」

鄭玉蛟心想:簡直是烏煙瘴氣現在已經火燒眉毛還大擺什麼宴席難道喝酒作樂一片歡聲的氣氛就能沖淡人對明日世界的恐懼嗎?

想著不免難以進食夏玉說道:「鄭公子久仰無言大師的聲名沒想到一見之下公子更加英雄神武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我們都老了不及你這樣的年少才俊讓人羨慕來日成就功業千秋美名萬代記載可喜可賀啊。」鄭玉蛟心裡想:原來這奉承的話聽來也這麼讓人倒胃他只不過知道家父的名諱就這樣阿諛奉承實在可惡我從見到他開始就沒動過手連說話都很少。

華不諱一笑說:「夏莊主言重了少年畢竟是少年少不更事不過我想現在大家萬眾一心成就功業也就是早晚的事情。來夏莊主我們幹了這杯。」如新一直面色陰沉如同佛像一般讓人望而生畏;而林羽依則眉飛色舞談話頗多不過鄭玉蛟多半不能聽進去這桌上還坐著真武派掌門松雲道長他倒是仙風道谷若有若無;另外還坐著賀青紅秦攻和書夢聲三人想來這三派掌門在十派中地位頗高。

鄭玉蛟略聽了一陣便告辭離去。

來到後山之上夜風撲來和少林後山也沒什麼區別鄭玉蛟心裡略感愜意。忽然聽到兩個人說話的聲音傳來只聽一個女子的聲音說:「師父他們每日習慣高談闊論遠離現實眼看國將破家將亡還能沉醉於這樣的場合。」

一個男子的聲音嘆說:「真是讓人傷心可惜我能力有限不能左右大局。」鄭玉蛟心裡想:這兩個人是誰?

他走上前去說:「二位有這樣的想法實在讓人刮目相看。」那二人轉身來一見他都有些驚訝。那女子一身青衣面色如同月色一樣寧靜眼光犀利閃爍其光;男子一身黑衣兩道劍眉濃烈而流暢不過眼光有如火炬略顯浮躁。鄭玉蛟問:「不知二位如何稱呼?」

那女子說:「在下傅君亭這位是狂風島的大弟子姓安名鴻驚。」鄭玉蛟點點頭安鴻驚說:「如果我是公子那麼我便會跟著將軍揮師而來解救天下需要解救的人!那時……」傅君亭說道:「什麼如果?我最討厭什麼如果了我們需要面對的是現實我們只能憑藉我們自己的力量儘管我們多麼奢望擁有強大而無能摧毀的神力那畢竟是幻想。安兄弟不能太衝動了。」

安鴻驚恨恨的說:「可惜可惜!」鄭玉蛟說:「安兄說的未嘗不是我也曾有此想法但是我從三歲在戰場上被師父救回一直染上重病師父又只能教我武學強身健體兵法典籍根本無人教習沙場經驗絲毫皆無在父親身邊只是一個拖累。更何況這次來此師父說可以聯合武林的力量尤其是此地各派同本地長老過往甚密到時可以裡應外合。」傅君亭點頭說:「但願如此。師父們樂此不疲的奢望著一種從天而降的力量那力量怎麼會憑空降臨呢?尤其是現在生死難以預測大事即將化為泡影。真讓人痛心安大哥你不能也和他們一樣沉醉於對神秘力量的無限奢求。因為那將葬送的不僅是你的身體更是你的一切包括你的事業你的未來和你的子孫後代所有的幸福。」

安鴻驚點頭說:「傅姑娘的話如醍醐灌頂安某知道了。可是我們實在沒有能力!」傅君亭說:「沒有能力的人總要經過一番錘鍊最後實現自己的抱負要相信自己!其實我很想見識烈火谷的姐妹們她們都是被紅豆仙子從苦難中救出來的女孩沒有父母沒有親人但是卻有著一個共同的理想。安大哥我很想投靠她們。作一點有用的事情。」安鴻驚點頭說:「可惜我可惜我是個男人!」

傅君亭說:「這不重要我想紅豆仙子不會這麼偏見。」鄭玉蛟問:「你說的紅豆仙子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我看十派對她頗有偏見!」傅君亭點頭說:「紅豆仙子以前只是救一些被荷蘭人賣到海外的女子讓荷蘭人很頭疼她來無影去無蹤一曲殘鳴天地嘆紅袖輕舞鬼神驚當時名聲很大也就在去年她索性將那些救回來跟她一起習武的人一起組建了一個烈火谷從此成為荷蘭人慾除之而後快的眼中釘肉中刺甚至連十派之人也心生妒忌不肯承認她們的偉大。現在他們居然要參加王城大會而不是思考對策他們寄希望於一套絕世武學寄希望於一支神勇天軍寄希望於一場突如其來的巨變像暴風驟雨一樣突然而來然後風平浪靜天下安寧!那是絕不可能的事情倘若我們連唯一能夠保持的尊嚴和鬥志都不再擁有那我們還用什麼來對抗荷蘭人的長槍大炮對抗他們的武功高手!」

安鴻驚聽到緊要處忍不住大聲說:「不錯傅姑娘說得不錯我們就算是死去也不能失去我們的鬥志我們不怕**的滅絕就怕意志的喪失靈魂的殘缺!那才是我們最悲慘的結局!」鄭玉蛟急忙說:「安公子自然說得在理但是世事有常不因人變。依我之見還是不能貿然從事我想先輩們都是過來人他們比誰都想捍衛自己的國土和尊嚴他們有自己的打算!所以我們作弟子的只要盡自己的本分就是了。其實我也曾經埋怨曾經討厭過他們但是有時易地而處我們處在他們的位置又能作些什麼?」

傅君亭嘆了口氣說:「鄭公子到底是深思熟慮眼前雖然人才凋零但是我們一幫年輕人都能同氣連心終有一日我們會將荷蘭人趕出此島雖然前路漫漫但是壯志凌雲。鄭公子從今而後咱們年輕人就要擔起這副擔子我們要自己找到力量打敗敵人。」

鄭玉蛟點頭說:「姑娘所言甚是。」安鴻驚一笑說:「有時想起來生於此時興許是不幸興許又是大幸。總覺得生活就像一個故事只是在自己的回憶里在自己的幻想里追求里甚至夢裡而現實卻那麼遙遠似乎已經不屬於我們。每次想到這裡我就覺得心裡如同有了一團火是那可惡的老天用著不知處於何種目的的醜惡安排讓這個世間充滿了血腥、殺戮和罪惡。有時我真想知道命運的背後是什麼東西想知道這一切可怕的現實想毀滅這無限延伸的現實它將去向何方它將會變得多麼的可怕!」

傅君亭微微一笑說:「安大哥不要多想事情不是想出來的咱們上山是要聯繫武功你的『散花落葉掌』進展如何?」安鴻驚點點頭手上一動只見掌風到處樹上葉片飄落散落風中。傅君亭微微一笑手上一抖數支小箭飛了出來鄭玉蛟見小箭插在葉片上紛紛墜落。安鴻驚說:「姑娘現在能手七十三箭不能說不快了。」傅君亭說:「你的勁力能分出三百餘道每一道皆是凝而不散可見也精進了。」

鄭玉蛟點頭說:「二位的確武藝群讓人嘆服。」傅君亭說:「鄭公子是無言大師的高足武功自然比我們高強。」安鴻驚說聲「小心!」一掌派來鄭玉蛟急忙出掌一招「空空如也」使的乃是師父所授之「大空掌」只見勁力道道頃刻之間化為無形安鴻驚本來全力出招身子往前傾著陡然力道盡**不由主的往前倒去。鄭玉蛟急忙扶住安鴻驚站起身來拱手說:「鄭公子果然好身手。」

傅君亭說:「如此看來多日辛苦也難以進步神。名師高徒這是不會錯的。」鄭玉蛟說:「其實武功高強只不過爭個名頭要打敗敵人需要的不是高手而是肝膽相照的許多人。二位天色已經不晚見到你們才讓我多日鬱悶一時釋懷多謝!」

三人緩緩下山一路隨意說著些小事不覺之間已經過了午夜來到山腰忽然聽到一陣長劍破空的聲音傳來三人從樹后看去只見一個白衣男子正在對月舞劍劍氣四瀉有如狂浪點點。傅君亭轉身說:「是水大哥他這套『浪淘沙』的劍法更加純熟了。」鄭玉蛟問:「水大哥是哪派的弟子?」安鴻驚說:「是長生山莊的二弟子想不到他這麼刻苦獨自一人也能勤加練習。」

傅君亭轉過身來看著天上的月光說:「不知這明月之下有多少人正在對月狂舞醉心練劍看來並不像我們平時想的哪樣令人失望只是我們互相不知道而已。」

鄭玉蛟笑說:「不錯大家都是鐵骨錚錚的男兒誰也不會自甘墮落受人擺布。」

王城是巍峨而令人恐懼的儘管隨著這麼多人走進城門鄭玉蛟還是感到了它森森的寒氣和令人討厭的冰冷他看到傅君亭等人的臉上也是帶著憤怒和憎恨緩緩走在他們的師父後面。

平風雲在演武場上搭了一個偌大的檯子他高高的坐在台上像是武林盟主舉辦武林盛會一樣鄭玉蛟還記得那是自己小時候曾經聽過大師兄說過一次南方武林的聚會其盛況之大與今日相比實在不值一提。

平風雲哈哈笑說:「各位英雄真是群閑畢至天下英雄魚貫而入盡歸我手幸何如哉!」華不諱輕輕一笑恭然說:「不敢當王子身邊的才是真正的英雄。」鄭玉蛟見東方縈、原冰和幾個平教護法坐在一邊左右都空下許多位置平風雲笑說:「各位英雄不必客氣都坐下吧。」華不諱等人依次坐了。平風雲這才說:「久仰島上有十大門派英雄山莊一直未曾拜會今日有緣大家聚在一起正好有個機會討教一番沒想到中原五大派都來了高手真是喜出望外在下早就心裡痒痒了中華武學博大精深實在是求之若渴啊。」

夏玉說:「王子謬讚英雄山莊實在只是一個名號多年未曾在江湖上走動十派門人參與江湖世事也只是王子道聽途說罷了。若說高手英雄實在愧不敢當。」華不諱接著說:「長刀會刀出無回所向無能擋者才是真正的高手;至於平教一教之力橫跨大江南北武林各派聞之見之無人而不拜服這才是真英雄啊。」

東方縈起身說:「王子想看中原各派的武功其實很簡單大家出來比劃一下不就行了嗎?」平風雲笑說:「不錯不錯櫻子姑娘說的正好我正有此意聽說中華武林喜歡比武切磋以增強武藝今日正好藉此機會令我大開眼界。」

鄭玉蛟心想:這下完了以東方縈和原冰的功夫這些師叔師兄弟們一定鬥不過而平教幾位護法我還沒有交過手看樣子功夫也不會差。一念及此正要說話只聽華不諱說:「好既然櫻子姑娘有心比武咱們就點到為止。」

東方縈正要走出來原冰已經站起來冷冷的說:「華掌門讓我來領教你的高招!」話音剛落長刀已至刀鋒銳利有如驚雷帶出一片重重疊疊的刀影。鄭玉蛟心想:原冰這刀法不知苦練了多久我閉門十年練武最多也就這個境界。

只見華不諱身形一展長劍劃過一招「明月松間照」輕靈閃過也算避重就輕躲過一擊。鄭玉蛟心裡想:他這一招中規中矩也不能說用的不好但是力道薄弱沒有黃山劍法的意境可見終日忙碌疏於練習。

心念動時二人已經轉眼鬥了十數招原冰陡然在空中身形一轉刀鋒劃過長空華不諱手上長劍掉了下來眼見刀光閃來他便要葬於劍下鄭玉蛟正要飛身趕上只見藍光一閃一支長笛輕輕一抖將那長刀架起。華不諱急忙閃身退到一旁。

那執笛的少年公子翩然落下說道:「姑娘明明是比武為何要殺人?」他語出溫文爾雅人來風度翩翩正是孫宇清。原冰不屑的說:「誰說比武不能殺人中原武林的英雄不是最喜歡說一套做一套嗎?」

孫宇清淡然一笑說:「姑娘你的殺氣畢竟太重了這樣反而會傷害自己。」原冰手上長刀一橫轉身說:「王子這也是你的客人嗎?」孫宇清舉著帖子說:「在下長笛會孫宇清。」平風雲點頭說:「是孫大俠請坐。大家點到為止吧。」

忽然聽到展玉簫的聲音說:「王子既然要看中華武學那讓咱們自己演練幾招又能見著中華武學博大精神的神髓又不會傷人豈不兩全?」原冰冷聲說:「笑話武功不用來傷人亂舞一通還不如看跳舞。」

鄭玉蛟看著展玉簫心裡想:她怎麼跟著孫宇清來了?

只見孫宇清坐在展玉簫身邊顯然只有這二人一道前來展玉簫看著孫宇清笑說:「她想殺人想瘋了像是全天下的人都欠她一樣。」

原冰喝道:「廢話少說誰要貪生怕死大可不必上來。」展玉簫說:「大哥她不是你對手殺了她!」孫宇清還沒說話原冰手上長刀一抖霍然撲來孫宇清急忙身形轉動飄然而動他的身形優美而輕柔像是一曲溫和的調子在眾人眼前漸漸散開一支長笛緩緩而動卻又帶著一股柔韌的勁力正是長笛會的「七情如斯手」。

原冰長刀揮灑像是一隻展翅狂舞的雄鷹帶著一股凌厲而呼嘯的狂風席捲而來;孫宇清反而柔若輕絲翩若驚鴻從容自如看得四處之人都驚訝不絕。

忽然孫宇清手上長笛一點一招「情到濃時情轉薄」原冰手上長刀拿捏不穩鐺的一聲掉到地上。原冰怔怔的站在那裡孫宇清收起長笛低聲說:「為何不放過自己?」原冰恨恨的看著孫宇清說:「我不會放過你。」

說完轉過身來孫宇清正要轉身忽然聽到有人說道:「好功夫這『七情如斯手』果然名不虛傳!」只見一個中年白衣忍者飛至場上雙目如電在孫宇清身上一掃說:「好功夫果然是孫寧的好孩子。」

孫宇清問:「閣下認識家父?」那忍者冷笑一聲語聲陰陰的讓人心生寒意「令尊倒也是個人物你也有他幾分氣概看在你父親的份上今日我就繞過你。」然後目光向場上一繞說:「中原五派的人今日一個也不能走!」

鄭玉蛟心想:他是何人?看他的身手簡直出神入化會是長刀會的掌門人野田一郎嗎?

孫宇清問:「為何要殺五派之人?」忍者哈哈大笑起來末了冷冷的說:「要殺就是要殺我自己知道就行了與你何干?」說完緩緩抽出長刀說:「你們誰不怕死只管前來!」林羽依喝道:「東洋老怪姑奶奶取你狗命!」她手上絲帶一繞幾乎繞滿整個場子那忍者大喝一聲長刀破風頃刻之間便見著絲帶化為片片布屑紛飛四散開來。

林羽依只覺胸前一冷已經中了一刀孫宇清急忙飛身起來抱著林羽依飛到一旁長笛一繞一道勁氣將刀氣化為無形。那白衣忍者停了下來說:「孫宇清我已經讓了你一招。」孫宇清回頭說:「看來今日不是英雄會根本就是一個殺人計劃!」

忍者大笑起來說道:「可惜少林派幾個藏頭縮尾的和尚不肯前來否則我今日就將中原武林的高手盡數殲滅於此!」孫宇清問道:「中原武林的高手?你是沖著中原武林而來?」忍者說:「不錯不過現在既然大家都來了一客何必煩二主一併解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風平兮忽然起身說:「野田掌門你出爾反爾是你說的……你……」那忍者正是野田一郎他哈哈一笑說:「風掌門我是這麼說過只要你用這個方法引來中原各派高手我就不為難你們。」

風平兮戰戰兢兢的說:「那……你……」長箭門掌門龍錚起身喝道:「無恥原來是你出賣大家!」風平兮坐了回去顫聲說:「我也是為了大家野田掌門武功凡你們根本不是對手請他們前來本來我們就是死路一條如此一來至少還有存活的機會我看大家也不必自欺欺人了我們根本不是對手!」

賀青紅平靜的說:「倘若只是以武功生死論英雄事情就簡單得多了。」風平兮振振有辭起來「我也是為了大家想我們多年積下的基業難道都要付諸流水在鮮血和靈魂中化為烏有?」他站在場中大聲說:「而這些中原武林的人道貌岸然自以為是他們只會興師問罪根本就是一群騙子他們算什麼武林高手!如果指望他們那我們都要送命!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為什麼你們這麼頑固不化?」他又轉身對野田一郎說:「野田掌門我已經按你說的將他們都引來了現在我可以離開了嗎?」

野田一郎沒有說話賀青紅搖頭說:「風掌門你怎麼連這種人的話都相信?看來你是誤人誤己了。」野田一郎看著風平兮說:「我不會傷你一絲一毫。」風平兮臉上泛起一絲微笑說:「是是多謝野田大俠!」

忽然一個冰冷的聲音傳來「我可沒有說過不傷你!」只見一個中年灰衣女子披散著頭長相怪異看來卻別有一番味道高高的鼻樑大大的眼睛帶著一股子冷冰冰的殺氣緩緩走了下來說:「不知道各位還記不記得丑姑平吟清!」風平兮臉色一變驚恐的說:「你你就是平吟清!」

平吟清冷笑說:「不錯我就是平吟清平教教主二十年前似乎你們還把我當著怪人誅殺其實我不是怪人我和你們一樣都是平常人只不過是你們讓我毫無立足之地大海的兩岸用它同樣的冰冷拒絕著一個無路可走的女人所以今天我要你們都付出代價最直接的代價生命!」

風平兮驚恐的往後退著一邊含混不清的說:「你……你要殺我們!」平吟清冷冷一笑說:「廢話於公於私難道我會放過你們嗎?」如新霍然起身手上拂塵一揮喝道:「平教主總算道出了天機。多說無益你先要了老身的性命!」她身形一動身邊已經多了五支長劍隨著身形一起刺向平吟清。平吟清冷笑一聲手上一揮一道勁風撲去如新同五支劍一起跌落地上平吟清冷冷的說:「一群酒囊飯袋還不束手就擒!」

忽然一陣琴聲響起平吟清驚道:「殘鳴琴!」只聽一個女子的聲音說:「一曲殘鳴無人曉斷盡青弦何人聽?平教主你乃武林豪傑人中龍鳳此曲正好與你相配。不妨聽上一段。」原冰喝道:「紅豆仙子何必故弄玄虛有本事就出來明刀明槍等著你呢!」

只見琴聲之中紅光繞動一個人影翩然而來蒙著面紗卻掩不住讓人一見不忘的若同清水般了無痕迹的雙眼以及那春山淺淺般幽柔美妙的眉毛。鄭玉蛟心想:原來這位紅豆仙子的武功已經這麼高強。

平吟清冷聲說:「久仰大名多次刺殺不見死去的紅豆仙子今日不請而來想必已經有了自己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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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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