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撫劍風邁
紅豆輕捧瑤琴說道:「實不相瞞只不過是想會會名震天下的平教和聲名赫赫的長刀會而已。二位在武林中傳為神話武功然晚輩十分佩服你們所缺的已經只有兩個字了。」平吟清問道:「還請不吝賜教!」
紅豆輕聲說:「不敢是『道義』二字。」
平吟清哈哈大笑起來說:「那是最荒謬的字眼因為直到現在也沒人能說出它真正的意思更沒人能夠履行它所有的內涵。只有沽名釣譽不知羞恥的人才會執著於那光環籠罩下最虛幻的影子。紅豆仙子你所缺的也是兩個字『清醒』。你應該清醒的看看這個世界它所有的過去都在一點點改變面目全非早就不是偽君子自由生活的地方我平吟清生平最討厭的人就是自命維護道義的偽君子。想不到你也正好如此。」
紅豆冷笑一聲說:「你所討厭並不一定是你能打贏的平教主有時候高估自己也未必就是一件好事!」平吟清說道:「口說無憑紅豆仙子得罪了!」她掌上一揚一股勁風撲來如同一股氣牆排山倒海氣勢磅礴。
紅豆手上輕輕一揚琴飛在空中手中長劍輕輕一揮頃刻之間散作滿天劍氣鄭玉蛟心想:這劍氣似曾相識似乎師父也曾有過這麼一套劍法好像是他的「生風散葉劍」。正想著那劍氣陡然凝為兩道平吟清急忙退後方才避過一擊。紅豆翻身接住琴身飄然落下地來說:「平教主果然好功夫。」
平吟清冷冷一笑雙手一揮掌風重新撲上來紅豆這次手捧瑤琴身形飄忽步法輕盈有如御風而行飄然若同仙人柔軟勝似閑雲劍光帶氣化作兩道長虹纏繞而不能絕跡。
鄭玉蛟心裡想:紅豆仙子果然功夫出眾平吟清功力深厚我絕不是她的對手!
二人轉眼鬥了數十招一個有如風卷殘葉一個勝似閑庭信步;一個風雷奔嘯一個恬淡自如一時難分勝負。
野田一郎喝道:「平教主不如讓在下助你一臂之力!」說完長刀一舉快若閃電。鄭玉蛟急忙展動身形長劍在空中一繞一招「風舞殘陽花落後」劍氣猛然射出連自己也嚇了一跳。野田一郎猝不及防長刀落到地上。也許他自己都未曾料到剛一出手便會落敗。
平吟清手上一揮掌風更盛但鄭玉蛟只覺身在劍氣之中身不由主只能使一招「北風卷地白草折」但見劍氣呼嘯再也不是翩然君子而是長貫而入呼的一下劍氣穿過平吟清左肩。
兩人落在地上紅豆說道:「雙劍聯合之力他們不是對手!」說話間只見人影翻飛一群忍者已經圍了上來紅豆喝聲:「出招!」鄭玉蛟使了一招「風住塵香花已盡」但剛一使出便覺一股力道阻來當下身不由己的換作一招「春風不度玉門關」這才感覺渾身順暢幸而他對劍法爛熟於胸換招神不然已經被一把長刀削去一隻右手。心裡雖是暗暗吃驚但是卻見一個忍者長刀落地另外三人被迫退後。
紅豆再一出招劍風過處一時人影皆散忍者手上的刀四散而落。鄭玉蛟正殺到興頭忽然一陣吵嚷之聲傳來只見城內煙舞大漲似乎還有炮聲不絕一時變得大亂起來。平風雲急忙起身平吟清飛身上了牆頭紅豆對鄭玉蛟說道:「城內失火帶著大家離開。」
鄭玉蛟點點頭二人揮劍擊退幾個來者然後身形展動來到人群中只見場上已經一片混亂城樓上聽到一陣槍聲幾個紅衣女子在樓上揮劍殺得興起。
趁著混亂一行人一路殺到城樓紅豆說道:「這裡已經被我的人佔領大家快點離開等他們調來兵馬就走不了了!」
鄭玉蛟看青弦正在指揮一幫女子用弓箭擊退城內增援的人又見火光衝天心想這場火也太大了正好來得及時。
正想著紅豆伸手抓著他兩人翻身下了城樓騎上快馬一路狂奔而去。
到了一條小溪邊上紅豆方才下馬打了些水來輕輕揭開面紗一角喝了點水。鄭玉蛟也沒看到她的臉待她站起身來鄭玉蛟才說:「一切都是姑娘安排的嗎?」紅豆不置可否淡淡的說:「鄭公子真是名不副實是不是殺得興起了長刀會高手不止一百你殺得完嗎?」鄭玉蛟不好意思的說:「我我也沒想到用這種方法脫身。」
紅豆說:「不過今日也算萬幸司徒前輩總算點著了他們的彈藥庫。」正說著只見青弦縱馬奔來紅豆說:「來得不算慢。」青弦下馬說:「太好了沒想到姐姐這麼厲害順便就把守樓的人全部解決了還是用的點穴手法。」
紅豆納悶的說:「我怎麼會打草驚蛇用點穴手法傷人?難道之前司徒前輩已經用『天女散花』的手法收拾了那群人?」青弦點頭說:「我才覺得奇怪呢和計劃不一樣。不過比計劃可要順利得多。看來還是有不少人在幫助我們。那點穴說法說是你的『流風指』也可以說是司徒前輩的『天女散花』也行。」
紅豆說:「別說了咱們回去吧。」青弦上了馬鄭玉蛟說道:「姑娘……」紅豆已經上馬揚鞭絕塵而去。
鄭玉蛟只得坐在小溪邊上不一陣只見兩騎快馬奔來兩個青衣男子下了馬其中一個年紀稍大點的說:「鄭公子你的馬呢?」鄭玉蛟說:「沒有。不過好在已經安全了。」另一個看來只有十七八歲的年輕人說:「鄭公子輕功真好沒有馬還跑這麼快。」
鄭玉蛟對二人稍稍有點印象想來那年齡稍大約莫二三十歲的人便是五行會大弟子白文心另一人便是他師弟程玉。白文心將馬繩放在馬背上這才說:「這次多虧紅豆仙子出手知己知彼這才能夠虎口脫險我們曾經也試著打探消息無奈王城守衛森嚴根本無法接近。」
鄭玉蛟點頭說:「這次總算讓我見識了這個奇女子不但武功高強而且見識過人。我想她救的已經不只是曾面臨賣到海外這一悲慘命運的少女們了現在她幾乎拯救了整個武林。可是為何大家會這麼中傷她?」
程玉說:「還不是因為嫉妒。」白文心平靜的說:「未必就是一件好事畢竟樹大招風這麼一來荷蘭人滅絕台灣武林人士之心更加強烈了。只怕當年血腥殺戮的場面不日將重新上演。我記得那時我還小那真是血流成河讓人回想起來每一個細節都那麼令人膽戰心驚!可怕這就是人最怕的東西兔死狐且悲人這麼悲慘這麼突然這麼多的死去怎能不讓人感覺到悲哀!」
鄭玉蛟說:「但是總得去面對敵人始終在不斷強大若不反抗結局將會一樣悲慘。」程玉點頭說:「不錯鄭公子此言正中我意。師兄咱們不妨直接去烈火谷大家一起殺過去我就不信趕不走這些紅毛蠻夷!」
鄭玉蛟搖頭說:「那也未必武林中人畢竟是武林中人我們此行是對付長刀會和平教而不是對付荷蘭人。」白文心點頭說:「原來鄭公子已經有了打算。」鄭玉蛟點頭說:「遇見這麼多同仇敵愾的青年才俊我的想法就更加成熟不管是荷蘭人的火炮還是長槍家父都不怕但是長刀會和平教兩派高手如雲那才是心腹大患。所以二位兄台不必急著決一死戰我想就連紅豆仙子也不會相信憑藉烈火谷和武林各派的力量能夠趕走荷蘭人。八年前的教訓還不夠說明一切嗎?紅豆救了大家我想和程兄弟一樣想法的人一定很多這無異於大家練成一塊任人宰割。武林是自由的零亂的是斬不盡殺不絕的決不能聚在一個小小的烈火谷。」
程玉看著白文心白文心點頭說:「我明白公子的意思。」
鄭玉蛟嘆說:「白兄能以大局為重實在難得!」
白文心笑了一笑鄭玉蛟說:「各位我這就告辭了!」他展開「一葦渡」的身法飄然而去程玉驚訝的說:「果然好輕功!」
鄭玉蛟一路御風而行不一刻便到了烈火谷聽到一陣琴聲傳來他來到山腰的涼亭處紅豆正在彈琴見他來了輕聲說道:「公子好像有事。」
鄭玉蛟說:「我是來感謝仙子的。」
紅豆輕輕一笑繼續彈著琴說:「謝就不必了說不定是我破了公子大好的計劃。」鄭玉蛟笑說:「仙子所用的是什麼劍法?為什麼雙劍一合威力立刻大增呢?」紅豆說:「兩個人的力量當然比一個人大這是再簡單不過的道理。公子不必多想。」
鄭玉蛟來到亭子里紅豆說:「公子前來該說的話不說反而把這沒用的話說了一大堆實在讓人難以揣測。」鄭玉蛟點頭說:「我想知道仙子有什麼打算?」紅豆停下彈琴問:「打算?公子這話什麼意思?」
鄭玉蛟說:「如今紅豆仙子聲名大躁早已成為武林各派心中的英雄難道不願藉機起事趕走荷蘭人成為千古英雄?」紅豆冷笑一聲說:「家師有命那不是烈火谷份內之事。」
鄭玉蛟問:「何為份內之事?」紅豆站起身來說:「救那些被人傷害的女子讓他們在這個悲慘世界的悲慘命運徹底終結。」鄭玉蛟看著她的雙眼只覺似乎有隱隱的淚光便問道:「仙子有心事?」
紅豆輕輕笑了一下凄婉異常又緩緩坐了下來輕輕彈著琴鄭玉蛟聽得心裡一顫有種莫名的哀愁忽然襲來漸漸如泣如訴似乎感懷著一件悲傷的往事似乎回想著一個沉重的回憶那所有的一切都如同纏繞在高山孤獨的一棵樹上無人知曉又無法消除。
琴聲忽然停下餘味尤在空中。
鄭玉蛟問:「仙子何以這麼孤寂?」
紅豆有些激動的說:「你何必知道那麼多?」鄭玉蛟見她有些震怒正要出言相勸忽然紅豆轉頭來說:「總算還能聽出我的琴聲那也不算是孤寂說明琴聲與我想通算是我的朋友。」
鄭玉蛟說:「如若仙子不介意我也可以成為你的朋友。」紅豆正要說話忽然一個冰冷的聲音傳來「誰要你成為她的朋友?」紅豆急忙說:「我師父來了你快離開這裡!」鄭玉蛟正要說話紅豆已經拉著他飄然向山上飛去。
忽然一股力道襲來兩人被硬生生的逼了回來只聽一個婦人說道:「她是什麼人?」只見一個戴著面紗的人落在二人身前。鄭玉蛟心裡想:她比紅豆還要厲害居然連眼睛也給蒙住了。看樣子就是紅豆仙子所說的師父了武功自然厲害。
紅豆說:「師父他是……」婦人冷冷的說:「不管他是誰你忘了為師平時的教誨哪個男人要是闖入你的烈火谷就讓他死去。」
紅豆一驚說:「師父你不會是當真的吧!我知道你恨這些無所作為的男人但他不是。」婦人說:「無所作為的男人我自然討厭但自以為是的男人我更恨。師父就是恨男人那是誰也改變不了的感覺紅豆殺了他。」
鄭玉蛟急忙說:「前輩怎麼這麼不講道理!」
婦人冷冷的說:「道理這天下還有道理可講嗎?」
鄭玉蛟極力的使自己平靜下來說:「當然有前輩我看你武學修為如此之高看來也是一代宗師行事怪異那是高手的通病但是也不至於要天下男人都死的地步吧。」婦人冷冷問道:「你喜歡我徒弟嗎?」
鄭玉蛟搖頭說:「只是見過幾次前輩說到哪裡去了!」
紅豆也說:「師父我不是已經過誓嗎?在我眼中那所謂卿卿我我的愛情根本不值一提什麼喜歡什麼不喜歡我都毫不在乎。我們怎麼可能……若說喜歡我更喜歡烈火谷喜歡救人喜歡完成我應該完成的事情。」
婦人淡淡的說:「當你真正喜歡一個人的時候你是身不由己的。師父不是暴戾無常的劊子手我只是想警告你而我知道一句話作為警告根本不能讓你覺醒。」她手上一動一道勁氣向鄭玉蛟身上點去鄭玉蛟急忙閃開只見一株大樹應聲而倒。
紅豆急忙說:「師父息怒。」一面攔在前面說:「鄭玉蛟是鄭將軍的公子是台灣島的救星你不能傷害他!」婦人的手重重的落了下來轉過身來說:「就是這些報國保家的思想讓你的姐姐離你而去現在古玉龍拋棄了他成為天下有名的浪子而這個人就是古玉龍的師弟難道為師什麼都不知道嗎?」
鄭玉蛟一呆紅豆說:「師父那不一樣師姐的事情我們都是道聽途說。」婦人身子微微顫動似乎太過激動一邊卻極力平靜的說:「還有我見到你救了武林各派的人明明就是投以木桃示之以好這些武林中人一向清高自大怎能和他們結為朋友他們在背後中傷造謠恨不能除去你而後快而你卻經營著他們的前途。」
紅豆說:「弟子行事向來意大局為重師父也不能太自私!」
婦人轉過身來咬牙說:「什麼!你說我自私!」
紅豆點頭說:「不錯師父就是自私我們學武是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保護別人拯救自己嗎?如果像師父一樣一心只為死在自己長年幽居的地方那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弟子雖然愚鈍但是卻不糊塗。」
婦人冷冷一笑說:「早不該和你理論讓開!」紅豆一面揮手相攔一面說:「鄭公子你快離開。」鄭玉蛟正要說話只見一道青光一閃一個青衣女子已經拉著他向山上奔去鄭玉蛟回頭見紅豆二人已經在空中鬥了起來青弦說:「你快離開這裡我回去幫助姐姐。」
說完身形一轉回到紅豆身邊手上長劍一撒兩道劍氣撲出婦人冷冷的說道:「都反了不成!」返身落在一棵樹上說:「不管他逃到哪裡我都能殺了他!」
紅豆問:「你不惜得罪少林無言大師?」
婦人不屑的說:「我還沒怕過這個人。」
紅豆說:「師父為什麼你的想法這麼荒唐?我不過是和鄭公子商議一些事情就算你恨武林中人你也應該更恨荷蘭人吧你不怕有一天他們真的殺到你的家門你的功夫真的能夠抵擋那無堅不摧的長槍大炮嗎?況且師父也不是喜歡殺戮的人為何在這個問題上一直不能想明白非要弟子用死來證明嗎?也許只有死後師父才不至於懷疑才能夠相信這永遠的結局這不可改變的事實。」
青弦接著說:「師父你把姐姐都逼成什麼樣子了比荷蘭人還要可怕!」
婦人冷冷的說:「好以後不能和鄭玉蛟交往更不能和武林各派聯合否則別怪為師事先沒有說明。」
說完身形一閃已經不見。青弦氣乎乎的說:「只是一個師父而已難道就要限制我們所有的自由!真是荒謬!」
紅豆站在樹巔之上嘆說:「師父一定有苦衷我曾經看過她的臉麵皮已經被人剝去殘缺不堪簡直比鬼還要難看一定是哪個狠心的男人所為每個女人經歷那樣的遭遇都會恨之入骨。」
青弦說:「所以你真的不會喜歡任何人?」
紅豆點頭說:「我真的不懂什麼是愛情我認為那是無聊的人自欺欺人的事情。青弦你也別信那些風花雪月的事情都是騙人的。」
青弦搖頭說:「你才騙人我就不信。」
紅豆飛身來到涼亭里青弦說:「據李二妹的消息現在真的有人希望能夠加入烈火谷。」紅豆搖頭說:「這不好我們只是救人還沒有力量趕走荷蘭人荷蘭人一來我們姐妹還能一下子安全離開若是人多了反而不好。我想鄭玉蛟剛才就是為了此事前來他有他的打算我也不會去干涉。」
青弦問:「你說給我們出這個火燒彈藥庫的計策的人到底是個什麼人?」紅豆說:「一個高人。」青弦說:「而且整件事情這麼成功有點出乎我的意料這是我們烈火谷干過最漂亮的事情我想平教和長刀會的人一定恨的牙痒痒的。」
紅豆說:「揆一就要來了這個老狐狸一定想趁機剷除武林各派青弦日後你要加倍小心。」青弦哼了一聲說:「我啊巴不得早點結束他的命!」紅豆說:「青弦不能意氣用事不要學那些孤注一擲的刺客那不是一條好的去路。」
青弦應聲說:「知道了像個老太婆一樣羅羅嗦嗦。」紅豆緩緩向山谷走去輕聲說:「青弦有些事情不是我羅嗦那是你必須要記得的。其實道理你也懂只不過太不現實了總以為會有奇迹出現其實是非成敗你心裡那個數才是準的。」
青弦跟在後面心不在焉的看著兩邊的樹木。
幽谷無風花意繞草屋有人眉如畫。路邊幾間草屋外面擺了幾張桌子過路人可以喝茶不過看來人跡稀少幾張桌子上空無一人。
一個高山族的女子正在緩緩擦著桌子一陣馬蹄聲響起只見一個西洋人從馬上下來。來到一張桌子前坐了下來那年輕女子上前倒了一杯茶將茶壺放在桌上正要離去那西洋人忽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說:「姑娘坐下來說說話。」
女子抽出手來說:「大爺……我我有事。」說完急忙退了幾步一個老頭踉踉蹌蹌的走了出來說:「大爺有什麼吩咐?」那西洋人將佩劍解下放在桌上說:「誰吩咐你了叫你孫女過來。」那女子往後退著西洋人手上一推將老人推倒在地女子急忙來扶。西洋人站起身來怒氣沖沖的說:「找死!」女子扶起老人這才極力平靜的說:「大爺不要生氣我們這裡只是一個茶鋪子實在沒有別的東西得罪之處還望大爺見諒。」
那西洋人哈哈大笑起來說:「廢話少說過來!」女子被他一把拉到懷中只得說:「大爺一路風塵先喝杯涼茶再說。」
西洋人哈哈大笑起來說:「好我就喝一杯!」說完飲了一杯女子這才起身只見老頭已經回到屋裡女子又倒了一杯酒說:「再來一杯!」西洋人一把抱起那女子說:「喝這涼茶幹什麼姑娘我看這裡明明有東西更能去我一路上沾惹的風塵。」女子笑說:「是嗎?喔我想起來了我還會彈琴。大爺你稍等我去取琴。」說完望屋裡走去。
西洋人已經跟了進來說:「不用出去了就在這裡彈琴吧。」女子從閨房取出琴來才來到門口就已經被推了回去女子倒也不算驚惶失措笑說:「那我就在此為大爺彈琴。」她在琴台前坐下輕輕彈起琴來。
西洋人在床上坐了下來一面聽著一面說:「姑娘的琴聲悠遠似乎不是凡人。」說完頭似乎有點暈了說道:「這茶是怎麼回事?難道是天氣太熱了嗎?」女子起身來說:「哼那當然因為你的茶里被我加了『神仙醉』的毒藥送死吧!」她從琴中抽出一支短劍向那西洋人指去口中說道:「揆一你的死期到了我要把你的人頭掛在王城之上讓天下人看著!」
揆一驚道:「你是什麼人!」那女子冷笑一聲說:「不必多說我等你多時了!」短劍正要揮動忽然間只見人影閃動頃刻房中已經多了十幾個忍者將那女子圍在當中那女子手上一揮劍氣閃動向那幾個人點去。
忍者身形晃動有如煙雲捉摸不定那女子身形展動出劍如風但是忽然間一陣白光閃過女子驚道:「**散!」人便倒了下去。揆一起身來哈哈大笑說:「怎麼可能只有一個人走被你們這些黃毛丫頭捉弄!」一個忍者說道:「大王她就是紅豆仙子身邊的丫頭青弦!」揆一點頭說:「好果然是人間絕色本人已經仰慕已久!」
青弦只覺渾身乏力喝道:「賤人有種就殺了我!」揆一緩緩蹲下身來忍者如同鬼魅一樣全都消失。揆一將青弦抱起來說:「我有神仙醉你有**散咱們正好醉一回迷一次**國里無長短輕紗羅帳照紅燭。姑娘我等不及了!」青弦連罵人的力氣都已經沒有了心裡簡直有如刀割眼見揆一將她放在床上伸手除去他自己身上的上衣露出毛茸茸的胸膛向她身上撲來。
她覺得整個世界忽然黑了下來變成一團混沌甚至覺得這就像是一個夢一樣。
忽然外面一陣慘叫傳來揆一喝道:「什麼人!」只見一個忍者呼的一聲串到床前一把拉起揆一說道:「大王快走!」青弦只聽到一陣刀劍撞擊的聲音接著就一片寂靜她過了好一陣才有了一點力氣緩緩走出屋子屋外有十來個忍者的屍體都是一劍斃命看來來者是個劍術高手。她心裡尤在後怕想那高手武功這麼高也未能殺到揆一而自己怎能成功?而且忍者最擅長的就是假借於物在開闊地決鬥自己明顯佔便宜自己卻偏偏來到屋子裡。
她看著這店子那老頭已經不見她心裡想:難道那老頭是個高手嗎?這間茶鋪到底是誰的?
正想著一陣琴聲傳來她心裡一喜急忙上山只見紅豆正在彈琴她高興的說:「姐姐是你嗎?」紅豆說:「你膽子太大了我來的時候你已經中了**散若不是有人救你現在你恐怕已經自盡身亡了。」
青弦笑說:「憑他們幾個?哼我是一時不小心才著了他們的道眼見著便要殺到了惡賊……」紅豆怒說:「我不是告訴過你多次嗎?怎能如此天真?如果對付荷蘭人是你一個人能完成的事情那何必要這麼多人費盡心思灑血捨命!經過了這次你就算長大了以後再要如此就別再見我。」
說完身形一展飄然而去。
青弦一跺腳恨恨的說:「揆一總有一天我會抽了你的筋扒了你的皮!讓你知道姑娘的厲害!」
她離開客棧望著天上烈日當空心想心情正是鬱悶至極不如到山上四處走走。
剛走到山上忽然一陣悠揚的笛聲傳來立刻將她給吸引住了她趕快加快步子到了山頂只見一塊潔白的石頭上坐了一個青衣年輕公子正橫吹笛子如痴如醉。她在一旁靜靜的聽著覺得似乎已經到了笛聲里那暢快而平和的環境里看到流水在陽光下閃爍其光看到牛羊在人眼裡如花綻放;她覺得那聲音似乎構造了一個脫離現實的虛幻境界讓她感到愜意忘記塵世煩惱了卻萬種憂愁。
忽然那笛聲停了下來那年輕公子輕輕嘆了口氣說道:「君問歸期未有期不知今夕是何夕。又是一年花滿時花開花落空唏噓。」青弦的心撲撲的跳著終於走了出去問道:「公子你有心事嗎?」
那年輕公子轉過頭來玉面帶寒雙眉若劍眼含清光讓她不禁為之傾倒。那公子只是冷冷的說:「你是何人?」青弦說:「我是……」年輕公子說道:「我對你這樣的女人沒興趣。」說完轉身離開青弦一驚心想這人說話怎麼這麼粗魯這麼直接她索性說道:「我對你這樣的男人倒有興趣。」
那人回過頭來看了看青弦說:「那是當然誰不知道我『玉面公子』情滿天下風流倜儻就算多你一個也無妨。」青弦問:「你就是『玉面公子』古玉龍?」古玉龍冷冷的說:「怎麼難道荒山野嶺你就要許身與我?」
青弦冷哼一聲說:「那倒未必只不過我要你喜歡上我。」
古玉龍哈哈一陣大笑起來青弦急忙說道:「怎麼了!你這樣到處留情玩世不恭那隻能說明你沒有找到真正的愛情剛才你的所作所為絕不是一個浪蕩公子應該做的事情我覺得你是沒有找到真愛!」
古玉龍呼的一下飄到她身前看著她的臉說:「你算不上傾城傾國憑什麼要我喜歡你?」青弦的心撲通撲通的跳了起來她覺得那張臉精緻而充滿了某種原始的誘惑如同夢境般遙遠卻又全然出現在眼前她下意識的退了一步極力平靜自己已經浮動不已的心說:「你……你不要亂來!」
古玉龍哈哈大笑起來輕輕在她面上吹了一口氣帶著玩世不恭的口吻說:「當然我從來不強人所難。姑娘後會無期了!」說完又一陣長笑轉身離去。
青弦轉頭看著那塊石頭唇邊似乎還在意猶未盡的回味著那殘存的味道風裡帶著迷人的香味帶著魅力男人獨有的雋永激蕩的氣息。
她笑了一下心想:我就不信你明明就是找不到真心相愛的人。
想到此不由又笑了起來這才緩緩向山下走去。
走到黃昏時分已經是筋疲力盡她好不容易到了一個酒家上了樓只有一個中年婦人在那裡擦著桌子。見青弦是高山人打扮婦人便用土話問她要些什麼青弦說道:「來一壺酒三斤牛肉就行了。」婦人便用官話說:「姑娘原來不是本地人。」
青弦點頭說:「你也不是吧什麼時候過來的?」那婦人說:「已經十年了。本指望著找一個清凈的地方但是天下之大哪有什麼清凈的地方!姑娘你等一等雖然是熱天酒也要溫一下才好。」青弦點點頭只見一個中年女子走了進來青弦認得是空靈島掌門人林羽依。
林羽依坐了下來大聲說:「掌柜的來幾碟小菜一壺酒。」婦人急忙出來林羽依站起身來驚訝的說:「玉芙真的是你!」婦人笑說:「菜馬上就上來。」林羽依一把拉著她的手說:「玉芙你怎麼不認識我了我是羽依啊你的姐姐你真的不認識我了?你怎麼會在這裡?」
那婦人驚惶失措吞吞吐吐的說:「大姐你是認錯人了我不是玉芙我是二妹我……」林羽依拉著她的手仔細的看著說:「不你是你就是玉芙你怎麼會……」青弦說:「林掌門你就不要嚇人了她要認識你還用你說嗎?」
林羽依全然沒有聽只是一個勁的說:「玉芙你知不知道我想你想得好苦我一直不信二弟的話你果然沒死果然沒死!」那婦人急忙抽出手退了幾步說:「你認錯人了我的事情我一點一滴記得很清楚。我不認識你。」說完將牛肉放在青弦桌上轉身向後院走去。
青弦氣定神閑的說:「林掌門原來令妹長得還不錯嘛!」林羽依頹然坐在凳子上嘆了口氣自言自語的說:「她怎麼會是玉芙。」
青弦正要說話忽然門外走進來幾個忍者青弦一見之下怒從中來抽出長劍便向其中一人刺去。那幾人還沒走到屋子裡紛紛往後退去。青弦長劍擺動剎那之間已經將幾人逼得往後直退那幾人功夫看來不是很高被青弦幾招之下便結果了性命青弦一面擦著劍上的血一面說:「林掌門沒嚇著你吧。」
林羽依哼了一聲那婦人捧著酒走了出來嚇得手上的酒壺都掉到地上跌碎了。青弦說:「不用怕我把這幾人宰了你還可以用來做菜吃。」婦人搖頭說:「姑娘這可不好找個地方埋了吧否則要是有人找上門來。」青弦一笑說:「沒問題誰讓我是俠客呢?」說完拉著幾個人的手望後院扔去。
她跟著飛身來到後院山腳下長劍在地上挖出一個大坑將這幾人扔在坑裡揮手擊落泥土來掩住這才回身說:「你看不是很簡單嗎?」林羽依一直坐在那裡沒有說話青弦出來喝了點酒吃了點肉便離開了。
林羽依見那婦人送了酒菜上來就開始慢慢的喝一面問:「妹妹叫什麼名字從哪裡來?」婦人說:「不遠就在安慶府那裡的人都叫我二妹。姐姐該是武林中人吧來無影去無蹤那些可惡的清狗紅毛都應該拿你沒有辦法吧。」
林羽依搖頭說:「那也不一定我雖是武林中人但是修為始終有限。」婦人問道:「姐姐有個妹子和我長得相仿嗎?」林羽依點頭說:「是的她是我師妹。」婦人點頭說:「可惜我沒有她的福分。」
林羽依眼角多了幾點淚痕她呵了一口氣說:「她沒有福分我師妹性子剛烈雖然武功高強但是仍然敵不過清廷的高手……想起來就讓我心痛。」
婦人點點頭說:「刀頭舔血的日子的確不好過。……」正說著忽然幾個忍者如同鬼魅一樣沖了進來其中一人喝道:「誰殺了我們的弟兄!」婦人急忙起身說:「幾位大爺裡面請坐我們我們都是老實人怎麼可能殺人!」
那忍者冷笑一聲望著外面的一把長刀說:「刀不離人你們忘記了收刀!」林羽依依然喝著酒沒有出聲。那忍者陰陰的笑了一聲喝道:「殺人的人何不出來與我較個高下!」另一人長刀一甩駕在那婦人脖子上喝問道:「是什麼人殺的人!」那婦人面色未改說:「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