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天上人間
青弦說:「我現在改變主意了……」譎狂正要火青弦說:「我不要你們下跪不就是放個人嘛我放就是了。」手上長劍緩緩收了回來說:「平教出動幾批人手對這英雄山莊是志在必得因為在台灣英雄山莊始終是各派武林心中的匯聚之地得了這個地方就得了人心至少會令台灣武林失去人心你們懂這個道理我們自然也懂所以就別打這歪主意了。告訴你的師父他要做武林高人可以劍帝劍狂他都可以當但是要想作威作福稱霸武林那憑他還差遠了。我們遲早會碰上的那時大家再作較量反正也不遲。」
譎狂呼的一下站了起來長劍一揮向青弦刺去青弦身形往後一退劍在空中一挽輕輕攔開。譎狂卻得寸進尺根本不放手劍飄然而出雖然快如閃電無跡可循但是音聲如雷氣勢如宏。
青弦被他這拚命一樣的打法逼得漸漸往後退去心想如此下去可沒有勝算當下正要反擊忽然間一股勁風撲來譎狂如斷線的風箏一樣彈了出去。
她回頭一看只見古玉龍飄然落下她心裡一喜看到他英俊不羈的面孔忽然又覺得難過起來譎狂落到地上的聲音將她震回現實她轉過身來說:「還不快滾!」
古玉龍說:「既然幾位大俠大老遠的趕來遠來是客作主人的要盡地主之宜夏莊主何不請他們到樓上一敘在問風樓給他們接風洗塵。」夏玉點頭說:「英雄山莊別的不行接人待客還是勉力能為。」
青鋒說:「不必了我師兄弟技不如人不配這宴席。」
青弦說:「誰說你們技高一籌了你又不是傻瓜難道聽不出來這是在戲耍你們嗎?現在要走好像也走不成了都留下吧。」青鋒身形一閃然而牟希長鞭向天上鎖去他只得落到地上青弦說:「你這大師兄怎麼當的臨陣脫逃以後還要不要臉。」
夏玉已經命人準備了宴席青鋒幾人只得緩緩走了上去坐了下來青弦便說:「既然是酒席沒有酒怎麼成既然是喝酒沒有酒令怎麼成?咱們這些客人每一個人都要行酒令古大俠你讓大家喝酒這酒令怎麼行呢?」古玉龍說:「那就都說一句詩含一個酒字的便可。」青弦說:「若是說不上來那就自罰一杯!我先來說一句『葡萄美酒夜光杯』。」
譎狂說:「什麼玩意武林中人難道還要對詩作畫不成!」青弦一笑說:「你師父沒教過你嗎?怪不得品性這麼差你是不是除了學武什麼都不學啊!」青鋒說:「青弦姑娘語微師太和吳夫人在後山洞中由牛護法的幾個弟子看著我這就帶你們前往。」
青弦說:「這倒是切入正題了不過沒帶『酒』字罰一杯。」青鋒正要說話青弦已經舉起杯子來手上一揮那杯子緩緩向青鋒飄去飄到青鋒嘴邊青弦手上用勁一股力道擊去青鋒覺得全身一疼啊的叫了一聲那杯酒便倒了進去。
青鋒到底不是自己喝的酒吐了一桌青弦冷笑一聲說:「不好喝嗎?夏莊主熱情款待你們竟然不給面子!是不是想死啊!」青鋒手上一動長劍向青弦身上砍去青弦揮劍攔開便在樓上鬥了起來青鋒一時怒極無形劍劍過無形虛幻縹緲捉摸不定。
青弦摸熟了混沌劍氣的路數一時間氣定若閑將青鋒逼得直往後退青鋒漸漸被逼到一個角落手上長劍忽然脫手青弦明晃晃的劍已經架到他脖子上。
青弦說:「你是大師兄怎麼可以這麼丟臉起來再打。」青鋒恨恨的盯著青弦青弦說:「我知道你起不來了告訴你從現在開始平教沒什麼好猖狂的遇到台灣武林的人招子最好放亮一點!」
然後回頭對古玉龍說:「古大俠你去看看後山洞里有沒有語微師太和吳夫人?」古玉龍說:「那得勞煩幾位劍客帶路後山那麼多洞我們怎麼知道在哪裡。」
青鋒等人走在前面到了洞口只覺悄然無聲一行人到了洞里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傳來夏玉點亮了火只見洞中躺了幾具屍體身上血肉模糊顯然經過了打鬥這些人若是牛金星的弟子武功自然不俗能將這些人殺死那殺人者武功一定很高那人救了語微二人是出於什麼目的呢?古玉龍自然想不明白青弦說:「這才不久的功夫又不見語微和吳夫人的屍體難道是又被劫走了?」
賀青紅說:「現在有這等手段的人不多況且附近有不少高手此人能進退自如除非除非是吳夫人和語微自己逃走。」
古玉龍說:「吳夫人自己是個武功高手這就好解釋了。那她為何不帶語微回去而是一起離開呢?她來英雄山莊是為了什麼?」
夏玉搖頭說:「我和她甚少說話她好像也沒有特別的舉動。」青鋒等人看著地上的屍體忽然往洞外奔去一行人跟著前往只見前面不遠的地方果然一陣血腥味傳來只見前面橫七豎八的躺了十數具屍體死狀一樣血肉模糊日光下看得更加清楚身上的傷痕不是刀傷也不是劍傷像是被極細的鐵絲勒傷一般。
古玉龍說:「看樣子既不是刀傷也不是劍傷好像是被鐵絲網勒住天下間有誰用鐵絲網作為兵器?」青弦搖頭說:「沒見過!」古玉龍說:「我倒認識一個人此人是雲舞的弟子用的是聖門七寶之一的『無涯網』此網柔韌無比伸縮自如這麼說來那個吳夫人就是此人裝扮如若不是那就是此人來過雲舞也盯上了英雄山莊。」
牟希想到庄小璞心裡一時有些感慨想自己和她或許始終要在英雄山莊大戰一場那時那時的局面或許現在永遠也想象不到我們中倘若有一個人死去那結局會是如何?
青弦說:「這下好了平教損兵折將再也不敢貿然出兵了。」青鋒等人獃獃的站在那裡一時間心裡有些恐懼起來這些人功夫並不比他們差倘若是他們留在這裡那也是一樣的下場。
夏玉心想:當年台灣十派見到的場面令他們幾年來心驚膽戰的場面今日平教弟子也見到了。
賀青紅說:「既然死了這麼多人青鋒你們五人也當清理同門的屍體回去向師父復命才是。」青鋒等人今日一連受辱此時更不知該如何對答。譎狂說:「師兄咱們走!」說完已經大步離去青弦說:「現在留你們下來也沒用了不如讓你們把這裡的事情一一交代明白才好。」
幾人離去之後一行人回到英雄山莊卻不見吳夫人回來夏玉心裡登時有些害怕起來忽然害怕賀青紅等人離開后這裡會隨時面臨別人的襲擊他想挽留這些人但卻不知他們是否願意留在這裡。
青弦看著古玉龍問:「你對此事如何看?」古玉龍說:「此事還需要調查我想打聽語微的下落這便告辭了。」
夏玉還沒說話青弦便同古玉龍相繼離去賀青紅說:「夏莊主他們二位有事要辦在這裡是不知道外面生了什麼事情的。有我同牟大俠陪你莊主還嫌悶得慌嗎?」夏玉急忙說:「不不不賀掌門賞光駕臨在下感激不盡只恐招待不周。」賀青紅說:「咱們多年交道不必客套了。」
古玉龍來到庄外青弦跟上來說:「為什麼這麼多人都找不到語微語微和如新師太難道都到了天上不成?」古玉龍說:「語微的幾個師姐妹都被殺了有人看到她們的墳墓。」青弦說:「被誰殺的?」
古玉龍說:「此事我還不太清楚現在根本找不到如新師太不知她去了哪裡語微聽說到了英雄山莊但是剛剛又不在了我在等……」正說著一隻白鴿飛來停在他身上他摘下鴿子腿上的竹筒展開一張紙來。
青弦問:「說了什麼?」古玉龍說:「語微現在在相忘谷她為何會去相忘谷?難道是無笑帶她去的?」
青弦問:「你知道相忘谷?」古玉龍一笑說:「聽說而已青弦姑娘既然人在那裡……」青弦說:「到了那裡別人自然去不了算是安全了我要回去告訴姐姐。」
古玉龍長嘆一口氣說:「令師素來不喜歡外人進去無笑瘋了嗎?為何要自投羅網?」忽然聽到有人說:「無笑沒有瘋她只是運氣不好正好遇上她的師父順便帶回去懲戒而已。」賀青紅一見來者便笑說:「司徒前輩你果然來了。」
青弦看來人是司徒婉便問:「前輩既然都看到了為何不攔我師父?她脾氣怪得很說不定會傷害語微。」司徒婉說:「看來她對語微很好特意前來找她。」
青弦有些納悶的說:「特意前來找她?」司徒婉說:「相忘谷離此不遠你可以回去看看令師!」青弦說:「不去絕對不去我回烈火谷了前輩後會有期!」說完已經往山下飛去。
賀青紅說:「前輩來的時候都看到了什麼?」司徒婉說:「我來到山上的時候看到人已經被那女子殺死語微在一旁看得有點呆有點害怕。那女子還在勸說語微忽然相忘谷主趕來將那女子帶走還告訴語微如新師太在相忘谷里。」
賀青紅說:「相忘谷主性格乖僻她怎麼會好到收留如新師太還出來幫她尋找語微。」司徒婉說:「這個老身不甚清楚不過人都不是鐵石心腸或許她已經想明白了。」
古玉龍心裡想:語微去了相忘谷總算是一時平安我也可以放心了。只是不知道相忘谷裡面如今是什麼樣子了!
相忘谷的秋天澄清如水滿天紅葉飄送一地菊花芬芳湖上小舟如畫亭中琴聲似柔人影飄忽宛然如同仙境。
語微和如新漫步在湖邊小道上語微自然不敢告知語靈幾人的死因只說被長刀會殺死。如新嘆說:「早知如此我帶著你們幾個或許會免了此劫。這彌天的大仇不知何時才能得報為師就是拼了性命也不能放過這些人!」
語微說:「長刀會的人兇狠無比師父何不請相忘谷主出手?」
如新說:「她同我話都不多說幾句好心收留我已經感激不盡。你師父向來不喜歡求人況且當日殺白雲和野田一郎也是我動的手誰讓他們禍國殃民!」說到此處慷慨激昂。
語微嘆說:「報仇就報仇何必這麼殘忍有時真不知道他們的心是不是肉長的他們心裡到底在想什麼!」如新說:「大不了一死!我走南闖北這條命早就給了閻王爺!」語微忽然問:「師父你會悄悄離開嗎?」如新說:「語微為師實在不能教導你了我看相忘谷主對你有意你能作她的弟子嗎?」
語微搖頭說:「徒兒一生都是師父的弟子!」
如新拍著語微的肩膀凝視著她的臉說:「好孩子師父沒有白疼你。」
一陣幽幽的琴聲響在藍天白雲里如新抬頭看著天嘆說:「真是個好地方!」說著忽然一陣擊劍的聲音傳來只見兩個女子衣袂飄飄身形婀娜正在湖上練劍。這兩人飄於湖上如同仙子看得如新和語微羨慕不已。
語微說:「這裡的谷主不大說話為人很是冷酷但是我覺得對我們極好。一路上吳夫人怕到了極點聽說現在還被囚在聽水崖前。」如新問:「這個吳夫人和她有何關係?」語微說:「聽說是她以前的弟子好像是私自離開其實在這裡無憂無慮不知有多好她怎麼會那麼想要離開呢?」
如新嘆說:「她沒有見過外面自然想去她武功很高自然不想回來。外面是弱者的地獄強者的天堂那都是一個世界。」語微心裡感慨萬千不知該說什麼。
那兩個女子在湖上練了一陣劍飄然而去只留下語微腦中一片美麗像是虛幻的回憶。
兩人來到亭子里坐下看著前面一片成熟的稻田忽然一塊東西掉倒地上語微急忙撿了起來說:「師父這是你視若至寶的東西今天怎麼掉了?」
如新拿在手上是一塊綠色寶石她撫摸著那塊石頭說:「這是母親留給我們唯一的紀念我同我的妹妹一人一個。可惜我多年沒有見到她了想來她或許已經到了另外一個世界。」
語微正要說話忽然聽到身後一個漠然的聲音說:「二位來了這麼久住的還習慣嗎?」如新說:「多謝閣下收留如新今生一定相報。」那戴著面紗的女人說:「我看語微師太根基不錯其實只要假以時日一定能成為高手語微就是沒有自信。」語微低頭說:「在下愚鈍有負前輩所望。」
那婦人嘆說:「我本來無意江湖中的事情只是紅豆和青弦整天鬧著要走我也沒有辦法但好在她們武功還不錯也不笨外面這個世道就得保護自己。像你們二位這樣那就很危險。語微跟著我練功不出三月就能讓你和她們一樣。」
語微正要說話如新將寶石配在腰間說:「語微能拜你為師是她的造化只是這孩子我視若生命谷主不要虧待她便是。」語微見如新轉過身去只聽婦人說:「我不敢奪人之美她就是你的弟子我所傳授的功夫也只是你們西陵派的御劍之術而已用出來別人一定相信那是西陵派的真傳。」
如新說:「那就好。」一面快步走出亭子語微追了出來如新頭也不回的說:「還不回去!」語微獃獃的站在那裡相忘谷主過來輕聲說:「我知道她捨不得你我只是傳你武功而已。你們西陵派的武功也就是御劍之術其實氣從何來已經不重要了。我就是要你學會御氣。」說完衣袖一揮將語微緩緩托起在空中舞動翩然像是自由的精靈。語微緩緩落到地上相忘谷主說:「我教你御自然之氣的法門至於招式你心裡已經爛熟不必我來重複。」
如新快步走著漸漸走慢了最後停在一塊稻田邊上心裡想著什麼。
語微和那婦人來到聽水崖邊古老的山崖流出清澈的水滴水滴彙集變成清澈的清泉。婦人說:「這裡集天地靈氣適合練功其實大自然造物神奇人都知道通過呼吸延長生命採食五穀以求修養煉化丹藥以求長生練功也是一樣天地一體為我所用便是至高的境界。至於武功招式那是一種隨便的形式而已反而並不重要。」
語微點點頭婦人說:「你在這裡練採氣的功夫用自然之氣運行於你身上任督二脈是為通小周天小周天一通你就可以御氣於劍融會貫通了。好的招式自然會讓你受用匪淺而西陵派的招式經過千百年錘鍊當是一種最佳的選擇。」
語微坐了下來慢慢運氣婦人說:「你心有雜念你在想什麼?」語微閉上雙眼說:「我也不知道我靜不下心來!」婦人嘆說:「心有雜念那是練武的大忌。浮躁是每個學武的人最危險的品格我先幫你運氣不過我只是讓你擁有這種感覺我不能幫你擁有這個能力。」
語微感到一股清新自然之力從頭頂源源而來全身立時通泰舒暢起來像是祥雲飛升一樣全身沒有不舒坦的地方。
忽然間氣息在體內亂了起來婦人一伸手將她提了起來伸手封住她身上的穴位說:「你剛才險些走火入魔你心裡有事你在想什麼?」
語微淡然一笑看著前面的水滴說:「我不知道我也不想去想的。」婦人說:「以前我也和你一樣後來萬念俱灰忽然一夜之間功夫大進語微你需要冷靜需要克服你的浮躁你的恐懼。」
婦人緩緩而去語微輕嘆一聲坐在石頭上她知道自己無法靜下心來以前是空虛現在是恐懼恐懼是前進最大的敵人想到那**裸的經歷那形同死去的回憶她的心像是交織出一團烈火一樣難過她需要泄需要如同這清水下的石頭一樣經歷一種洗滌最後變成光滑如玉般的樣子……
忽然一陣琴聲從旁邊的小屋裡傳來她循著琴聲到了屋外在窗戶那裡可以看到吳夫人在裡面彈琴吳夫人顯得一點都不急躁安詳如同往常。
語微問道:「夫人你為何不向你師父求情讓她放你出來?」吳夫人一面彈琴一面說:「在相忘谷只有師父自己做的決定才是決定別人的決定根本沒用。我在這裡能彈琴思過已經很不錯了。」語微說:「你幫著英雄山莊打退敵人你何過之有?」吳夫人說:「事情並非你見到的一樣你只知道你看到的還不知道你看不到的。我的事情我自然有打算師太能到這裡求得平安何必計較別的?」
語微有點不解吳夫人就像是一個謎一樣讓她感到縷縷困惑。
她茫然的來到湖邊只見師父也正站在那裡語微靜靜的站著如新忽然嘆了口氣說:「你就真的學不進去嗎?整天打坐這心看來是一點也沒有安靜。」語微沒有說話她不知該說什麼。如新繼續說:「我這麼年輕的時候你師祖告訴我說不要緊武功會慢慢好起來的可是等了這麼多年我也沒有見到武功好起來。與其花時間去等不如好好的練功從今天開始從這一刻開始!」
語微不知該說什麼如新說:「你看這湖水多清澈湖水本沒有動卻能如此清澈在於它的心靜心靜自然能成。」語微靜靜的聽著如新緩緩的走了起來說:「我平生驕傲自負從來不願屈居人下這種寄人籬下的生活為師一天也不想呆但是為師有一個心愿希望看到我的弟子成才這樣即便我離開了你也一樣能好好的活下去。可是為師沒有辦法幫你不可能為了幫你就逼你做你根本做不來的事情你應該屬於安靜的生活你靜若處子是天下最純潔的孩子可惜你生在這樣一個年代。」
語微感到淚水從眼角留了下來不知道是因為感動還是因為仇恨她覺得自己已經不再是以前那麼單純的思考問題她在一個陰暗的角落裡已經開始讓這一切變得更加可怕起來出她的想象有時令她感到歇斯底里的瘋狂她不知道這是否正是憤怒但是卻知道這感覺隨時在侵擾著她的全身。
微風扑打著湖面忽然一個人影從湖上飄了過來語微和如新都覺得有點陌生那人影到了近前如新和語微才現此人是一個跛腳的老頭臉上還有刀傷看起來甚為可怕。
那人來到如新和語微身邊表情忽然一下子激動起來一把拉著語微說:「靈妹果然是你你果然在這裡!」語微使勁掙脫如新手上長劍一指喝道:「你是何人!為何拉我弟子!」那人一呆看著如新看著語微忽然一拍頭說:「對了就算是靈妹現在也不可能這麼年輕。」
如新問道:「慢著你說的靈妹是什麼人?」那人正要說話忽然一支暗器飛來照著那老頭打去老頭急忙飛身閃開只見相忘谷主身形飄忽已經來到湖面上兩人越斗越遠漸漸沒了蹤影。
如新看著兩人的身影忽然間似乎若有所思起來她拿出那塊通靈寶石說:「她既然已經看過卻並不認我自然不會是我的妹子。我的妹子苦命得很世道如此混亂她恐怕早就沒了性命。」
語微問:「師父你有一個妹妹嗎?」如新點頭說:「是的當年我們因故失散我多年尋找卻始終沒有結果恐怕她已經不在人間。」
語微說:「剛才那個老頭一直沒有出現過他是何人?」
如新搖頭說:「是啊他是何人谷主說這裡的機關陣法根本很少人能破他進來幹什麼?」她向著湖的另一面走去只見兩人在林子里斗得天翻地覆滿樹的落葉隨風起舞旋轉不停。
如新二人緩緩的走在林間道上忽然語微指著左面說:「師父你看!」只見吳夫人大步向外面走去。如新說:「她要離開這裡現在相忘谷來了勁敵正是離開的最好時機。」
語微說:「原來她現在才走是一直在尋找機會她那麼清閑的彈琴我還以為是真的安下了心!」正說著忽然吳夫人手上一動兩人只覺身上登時被什麼東西縛住被吳夫人扛在身後吳夫人腳下步子卻一點不慢飛快的走著。
出了相忘谷吳夫人這才將她二人放到地上語微見吳夫人將縛住她們的漁網收起拿在手上也不過碗口大小心想這漁網撲來之時簡直是一股鋪天蓋地的力量看不出這麼小的一張網居然有這麼大的力量。
如新喝道:「你為何要帶走我們?」吳夫人說:「谷主暴戾無常我帶你們走一方面自然是幫你們脫離苦海另一方面自然是為了保全自己她看到你們也走了自然不知道我們離開的原因。」
如新說:「胡說你就不怕她把你抓回去重重的罰你!」
吳夫人說:「就算重罰也好過在這裡受罪!我不喜歡被人束縛我喜歡自由的生活就像這網一樣一會兒可以巨大無邊一會兒可以其小無比收自如隨心而動率性而為。」如新拉著語微往後面走著吳夫人說:「往回走你能找到路嗎?這裡的機關陣法你們絕難破解說不定你們在這裡迷路了現在她仇家找上門來你們遇個正著還能保住性命嗎?如果隨同我到英雄山莊說不定我還可以保護你們。」
如新說:「好我本來就要見夏莊主夫人請前面帶路。」
吳夫人說:「其實我根本沒有嫁人我在這裡的名字叫著無笑因為我剛來的時候一天到晚都在笑那時忽然從一個乞丐變成武林中人感到很難得而且我來的目的是為了學好武功出去揚名天下;而不是她們一樣在此終老。我師父是一個奇人不是谷主我不喜歡呆在這裡我喜歡像這無涯網一樣大時無邊無際小時只手可執無拘無束收自如率性而為。」
如新說:「沒想到你這麼羅嗦倒像是憋了幾十年沒有說話一樣。」
無笑說:「是啊在相忘谷沒人和我說話在英雄山莊得裝成不愛說話這個世界就是個讓人沉默的世界師父告訴我不要說話等你征服了別人就能自由自在的說話了。征服被人就要靠強大的武力和沉默的智慧。」
如新說:「你到英雄山莊是為了什麼?」
無笑說:「你不必知道反正如今正是一個風雲際會的年代我想你們知道得越少越好!」如新冷冷的說:「我們不是人嗎?難道就只能裝聾作啞什麼都不管。」無笑說:「管不了的時候最好別管免得惹禍上身。」
如新冷冷的哼了一聲三人不多時到了英雄山莊庄丁通報后夏玉急忙跑出來一見無笑高興的說:「夫人回來了!」吳夫人一笑說:「多虧如新師太救了我否則只怕我沒命回來。」夏玉急忙說:「多謝如新師太如新師太能夠到英雄山莊真是太好了。」
如新見無笑一下子又是一副文質彬彬溫文爾雅的神情心裡覺得這女人一定沒安什麼好心。
夏玉對二人自然敬如上賓語微見庄內除了庄丁並無其他人心裡想:賀掌門她們都走了嗎?英雄山莊倘若再遇到強敵憑無笑一個人能抵擋得住嗎?
不過語微見如新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心想師父平生最討厭的就是被人看不起肯定不想留在相忘谷里。兩師徒在月下站了很久如新才說:「你那幾個師姐妹葬在哪裡了我想去看看點幾柱香然後將她們化成骨灰將來有機會帶回西陵派。」
語微這才有點明白師父為何要離開心中忽然覺得傷心起來說:「好!」
冷月無聲萬籟俱寂腐爛的屍體在烈火中漸漸化為灰燼如新閉上雙眼嘆說:「可憐的弟子跟了我不但沒有得到一天的平安沒有學成本領反而為了找我落得如此下場。」
語微默默的收著骨灰將它們分別放在三個罐子里。她正要抬頭說什麼的時候忽然間一陣風聲傳來語微驚說:「師父有人!」
如新還沒說話只見幾個黑影一閃將如新和語微圍在中間。如新冷靜的說:「一會找准機會你只管走別管我!」語微焦急的不知道說什麼那幾個忍者的刀頃刻間划落過來如新揮劍擋開語微看師父一人斗幾個忍者明顯有些吃力自己卻幫不上忙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忽然間感到一個人將自己提著放到一邊語微見屢次救自己的那個忍者再次出現如新一把拉著語微說:「快走!」
語微茫然的跟著如新跑著一面回頭見那幾個忍者在纏鬥不絕忽然身邊一陣可怕的獰笑傳來似乎身邊都是忍者尖利的呼吸和可怕的笑臉一樣語微想到了那不堪回的一切忽然間歇斯底里的大叫了一聲。如新蹲了下來摸著語微的臉問道:「你怎麼了?」語微搖頭哭說:「我沒事師父我害怕我真的害怕!」如新向四周看著忽然一伸手點了語微的穴道將她抱到旁邊一個山洞裡將那幾個罐子放在一邊看著語微帶著淚花一字一頓的說:「不管生什麼事情你都要活下去回到西陵派聽到沒有!」
語微的淚水掩蓋了她所有的思緒她想說什麼可是卻什麼也說不出來如新來到洞外長劍一揮砍下幾株樹來將山洞用幾棵樹遮住然後向著來路而去。
她剛走幾步只聽颼颼幾聲響動幾個忍者已經將她團團圍在當中她瘋狂的叫著長劍在空中交織出一片可怕的火花然而卻遠遠抵擋不住忍者虛幻而縹緲的刀法長劍鐺的一聲掉倒地上如新也被一下子推倒在地上。
語微聽到如新掉倒地上的慘叫她覺得那是比自己的慘叫更令她難過的聲音她極力的想要動彈然而卻只是全身麻木得難受。
如新喝道:「兔崽子要殺就殺不必多話!」她閉上了雙眼然而身上卻沒有刀光閃過帶來的痛楚她忽然覺得身上一涼衣衫被撕裂開來她瘋狂的站了起來雙手想要死命的掐住命運的喉嚨想要掙扎甚至想要死去然而她的雙手像是求助者無力的揮動一樣根本沒有半點回應。
語微獃獃的聽著如新的慘叫和忍者們得意的獰笑她的心像是被一把把刀一次次的劃過一樣她滿腔的怒火一下子燃燒起來她知道她將要爆真正的爆像是火山一樣不錯那一刻她想到的是火山是噴薄出萬丈岩漿的火山;是大海是揮灑著巨浪滔天的大海。
依然是冷月當空如新冷冷的看著天上的月亮痛苦一次次劃過她的心那因為相思豆帶來的記憶磨滅的經歷忽然一下子卻更加深刻的映在腦海中——相思豆令人痛苦令人在痛苦中忘卻即便是最痛苦的時候依然記得的事情然而另一種痛苦卻將那刻意忘卻的事情一一重新寫在腦海里。
如新徹底的絕望了她不再動彈她就是一個混沌一個無法自拔的泥潭。她看到那些帶著滿足后異樣的目光似乎看到當年自己那天真無邪的雙眼她緩緩站了起來輕輕將自己的衣服穿上。
一個忍者一伸手點了她的穴道她感到全身麻木被一個人扛在身上她知道他們將會把她交給野田一郎她知道報仇是野田一郎唯一的心愿;然而此時她想到那刺在白雲身上致命的一劍白云為了不讓自己痛苦到底沒有告訴她當時的真相而她就這樣將自己內心深處認為一定要報答恩情永遠不能忘懷的人葬送在一個白雲飄飄的年代里。
她想到的事情還有更多孫寧燦爛的微笑和為了保護自己死去時安心的笑容讓她的眼淚從心裡流出如果命運不是那麼喜歡開玩笑她覺得自己也就不會那麼悲慘。
語微忽然間如同火山一樣猛烈的爆了她飛快的來到洞外洞外是一片孤寂的冷月和無聲的天地語微頹然的坐在地上她知道自己要救師父。
她在荒野的地方走著月亮照在她空虛的心靈上她覺得自己快要被蒸一樣思緒在心中狂舞已經蔓延到天邊到世上所有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