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三花三鳥
這是個花宵良夜。
尤其是仲秋之夜,月亮真的比昨天更圓更亮。遠處山影橫黛,近處修竹高曳,如此富有詩情畫意之夜色,正是騷人墨客對飲吟詩的良辰。
然而,秦官羽的一顆心卻沉甸甸的,猶如鉛鐵一般地重。
兩人緩步而行,沉默無語。
陳鳳儀首先打破沉寂錚錚地笑道:「秦兄有心事嗎?」
秦官羽趕忙-整神情.道:「沒有呀!」
「有!秦兄一定有,是嗎?」
秦官羽錚錚笑道:「儀兄善於猜測人的心理,是嗎?」
「也可如此說。秦兄可知,在下為何提議我們緩行散步哩!」
秦官羽微怔道:「不知道。」
陳鳳儀似乎感慨萬千道:「在下從未領略過如此的月夜。看!
耿耿銀河,矯矯素蛾,配襯著繁星如點,閑雲舒捲,當真是清絕已極,秦兄有何感想?」
秦官羽點點頭道:「在下雖感月色幽美,但……」
「但什麼呢?」
「很難說。」
「我說如何?」
「你想揣測嗎?「
「是的,秦兄定是感到雖是月華如銀,卻是不勝負荷?」
秦官羽怔怔道:「儀兄果然慧質蘭心。」
「秦兄果把在下當作女人,是嗎?」
秦官羽發覺失言道:「敬清儀兄賜諒,在下不該辱及儀兄。」
陳鳳儀卻凄涼一笑道:「錯了,秦兄慧眼如鏡,早巳看透在下為女流之輩,秦兄如此稱讚賤妾,實今賤妾承當不起哩!」
秦官羽驚惶地愣住了。
這陳鳳儀差不多是鳳凰仙女的化身,易釵而弁,然後勇於承認,此種女人,當真令人難以琢磨,既然說穿了,自己該如何回答呢?
陳鳳儀則淡淡笑道:「我不喜歡談這些問題。既然賤妾已經暴露身份,就此恢復女兒身了,是故.今後秦兄就別叫賤妾為儀兄,不如就叫儀姊吧?儀姊痴長你十幾歲,就直接稱你為秦弟如何?」
秦官羽無可奈何道:「也罷?」
陳鳳儀則嬌甜一笑,只聽她如走珠玉盤般,矯滴滴悅耳動聽地響道:「秦弟可領略過寂寞的味兒?」
這瞬間,秦官羽不由又泛起愛意,不知如何,他竟然發覺到,他已經偷偷地愛上這位神秘的女人。
他聽師父說過,所謂媚功,就是雙眼水汪汪的秋波,能勾人魂魄,而肉體能令人如瘋似狂,但就現在而論,他們比肩同行,根本就互不交眼,地何能施出媚功哩?難道自己真地愛上她了?
愛情,是悄悄地在不知不覺之間,降臨在每一個男女的心上。
陳鳳儀確實沒有施出媚功、而秦官羽呢?正是初嘗情愛之味,這就是初戀。
但秦官羽不知道他已愛上了地,他以為是被她的媚功所惑。
這就是初戀的迷惘,每個人都會經過的。
陳鳳儀見秦官羽痴痴沉思.矯甜甜笑道:「秦弟想什麼呢?」
「沒有……」
夜,很美,月,很亮,星星,如小精靈般,不停地眨著怪眼,正偷偷地看著花前月下的這對男女。
秦官羽卻陡地龍吟虎嘯般地厲嘯一聲。
那嘯聲似乎把所有的悶氣都發泄完。這時,他才朗朗笑道:「儀姊剛才不是問,秦弟是否領略過寂寞嗎?」
陳鳳儀嫵媚嬌笑道:」你怎地不想回答呢?」
「以前從未領略過呀!這叫我如何回答呢?而現在卻懂得了寂寞哩。」
「為什麼?」」不知道呀!」
「既然預略過,為什麼不知道呢?」
「不知道也無法說……」
陳鳳儀玉首微點道:「我領略過寂寞之味,也知道怎麼說!」
秦官羽抬頭愣愣問道:「請儀姊蠍告。」
「寂寞就是寂寞,簡單地說,寂莫如蛇般啃著孤獨者的心。」
秦官羽啞然失笑道:「是這麼簡單嗎?」
「儀姊一生被寂寞所煎熬,尤以此刻為甚。」
秦官羽詫異問道:「你現在也感到寂寞嗎?」
「以前我的寂寞,是因為沒有一個談得來的人?以訴衷曲,突對著春花秋月,時光流逝而感嘆,面對著明鏡里自己伶仃孤獨.形單影隻而傷感;而現在的寂寞,卻是比以前更甚.真奇怪……」
秦官羽差點兒開口說出,因為他也有同感,話到嘴邊立即把它咽下下來,道:「為什麼呢?」
「現在的寂寞是為什麼,我卻不知道。我只覺得許多許多的感懷,無限的心事想告訴你,但卻不知由何說起哩?」
「這……」
秦官羽心中暗驚,這不就是自己的感覺嗎?
陳鳳儀接著又道:「以前的寂寞……」
驀地,破空暴響起一聲低沉的聲音道:「千里飛俠拜見主母……」
響聲中,一道黑影疾如大鵬般飛瀉至陳鳳儀的身前丈遠處,沉身倒拜於地。
秦官羽與陳鳳儀,連忙齊剎住前行之勢、這時的陳鳳儀嬌臉如罩寒霜,冷冰冰地道:「有什麼事?」
那千里飛俠忙恭聲應道:「稟告主母,屬下於半途遇見敏兒,知悉主母以金玉之軀闖蕩江湖,以屬下之意,這誠屬不智之舉,請主母三思而行……」
陳鳳儀低哼聲道:「飛俠.你想管教我嗎?」
千里飛俠驚慌地恭聲道:「主母別誤會,屬下就是有包天之膽,也不敢對主母有所不敬呀!只是……」
陳鳳儀粉臉微怒道:「只是我必須做夏侯園主的籠中之鳥嗎?」
「這……」
「回去稟告園主,給找一年的時光,一年,就僅僅一年……」
千里飛俠顫聲稟道:「稟主母,主母有所下知,目前武林紛亂無章,而所有的目光齊集在本園裡,以主母金玉之軀,若為人所乘,則豈非……」
「謝謝關心,我自會留意,你滾不滾……」
千里飛俠低沉沉地嘆了一聲道:「飛俠追隨主母足有二十載,主母的脾氣堅毅不移,飛俠怎會下知道,但主母這一離開夏侯園,園主的心情難道主母不知道。」
陳鳳儀卻怒喝道:「但我的心情他可知道?」
千里飛俠發愣道:「主母不如這樣吧,先回園中,把所有心事告訴園主取得他的諒解,再闖蕩武林如何?」
陳鳳儀重重地哼了一聲道:「我如進夏侯園,豈非等於入牢……」
千里飛俠急聲道:「主母誤會了園主……」
陳鳳儀未等地說完,粉臉陡沉道:「你是奉園主之命而來嗎?」
千里飛俠低沉沉地嘆道:「唉!多麼可憐的園主,飛俠只是敬憐園主,才半途趕來的,否則飛俠亦有要事在身呢!」
陳鳳儀柳眉突軒道:「我命你滾開去……」
「主母……」
陳鳳儀粉臉仰天地凄然慘笑道:「飛俠,你現在已無視於我陳鳳儀了,是嗎?」
千里飛俠突地把頭伏地道:「飛俠恭敬主母,正如恭敬園主一樣,只是園主著缺少了主母,那將不知如何過活呢?主母難道不憐憫園主嗎?」
陳鳳儀凄然叱道:「園主園主,你敬憐園主,因他少我不能過活,但你可曾體諒到我,在夏侯園中,就能過活嗎?」
千里飛俠愣愣地呆住了。
秦官羽呢?現在,他什麼都明白了,三國廟的那人說得不錯,這陳鳳儀果真是夏侯園主獨鐘的愛妾。
由他倆的對白中,可知夏侯園主對陳風儀的愛當真已到天長地久有盡時,此愛綿綿無絕期之程度。
不知不覺間,他竟然為夏侯園主而泛出惋惜與憐憫之意。
陳風儀似乎也發覺到,剛才她說得太過分了,立緩和了臉容,凄怨道:「飛俠,你說得不錯,我們相處近二十載,你回去吧!告訴園主說,給找一年的時光,一年。飛俠你想想,我所要求的是多麼渺小,一年又是多麼短促,給我一年時光之自由,這一年之中,我為他保持清白之身,這樣可以了吧?」
飛俠愣然叫道:「主母……」
他欲言又止,其神色早入陳鳳儀的雙眼內。此刻,陳鳳儀竟然溫柔無比,嬌聲軟軟道:「飛俠,有事請直說無妨?」
千里飛俠似乎得到鼓勵般,低聲道:「主母想與宇內首奇,文曲武魁作伴同行嗎?」
陳鳳儀則嬌軟軟道:「飛俠,站起來談談如何?」
千里飛俠恭應聲道:「謝主母恩賜……」遂站了起來,現在,秦官羽則一清二楚地把這千里飛俠看明白了。
原來,他竟然是個高齡的老人,白髮蒼蒼.雙眉如雪,髯長過胸,其白如霜,貌相清瘦,一派樣和,是個令人一看,而泛出好感的慈祥老人。
秦官羽心想,千里飛俠,決然不會是惡徒,但他卻如此地恭敬夏侯園主,其意何在?難道夏侯園主,亦非邪惡之徒嗎?
陳鳳儀嬌軟軟道:「飛俠,你當然下會了解我的心情,我十歲入夏侯園,至今年屆三十,二十年來從未離開夏侯園一步,換句話說,就是從未離開瀟湘院半步,此點諒你知道得極為清楚,是嗎?」
千里飛俠沉甸甸的嘆了一聲道;「正是。」
「不錯,光瀟湘院,就足有千丈之寬,園中有亭台樓閣,有假山水池,奇花異草,珍鳥飛禽,園主對我這份愛心,可說是無所不至,但我一個人,每天只能在這個院中活動,唉!」
陳鳳儀低幽幽地嘆息了一聲,才接道:「每天所見的,都是這種熟悉的景物,如此二十年這是個多麼漫長的歲月,你想想,那種感覺如何?」
千里飛俠低喟一聲,沒有回答、
而秦宮羽的耳邊,卻響起細如蚊聲道:「羽弟,儀姊恐為你帶來無謂的麻煩,只得假扮與羽弟告別了,半天的時光內,儀姊會迫上你的,屆時我們再會面吧!」
秦官羽聽了陳鳳儀的那段話,眼前似乎呈現出一片凄涼的景色,淡淡的愁霧憂雲,整個地籠罩著秦官羽的腦海。
二十年,二十年差不多是一個人的半生,而二十年之中?一個嬌艷如花的女人,卻老是在那千丈方圓的院中打轉。
那種孤寂與無聊,使一個熱情而活潑的人變得憂鬱落寞,甚至心灰意冷,對人世,感到厭惡與失望。
這一切都令秦官羽對陳鳳儀泛出憐香惜玉之感,而此種憐香惜玉的感情,於無形之中變成為愛。
愛!此刻他才知道,他是真正地愛上她、愛苗,在他心胸孕育長大……
陳鳳儀的話,他聽得明白,立用傳音入密道:「秦官羽並非怕事之徒。」
「錯了,羽弟目前是責重如山,令雙親及令師之血海深仇,急待秦兄去報復,怎可因儀姊而惹-無渭的麻煩呢?」
秦官羽心下暗笑,跟著你亂闖,還不是浪費時光。你卻如此地煞有其事。
「羽弟!我們就假裝告別,我改裝后,馬上迫上你,屆時即可同去查探令師之生死,聽懂了嗎?」
竟然口氣似乎大姊,秦官羽只得也用傳音向陳風儀道:「也罷!」
這時,陳風儀又嬌甜甜地對著千里飛俠道:「飛俠你試想想、差不多院中,每一棵樹有多少葉,地上有多少枝青草,就連一枝青苗發芽,都逃不過我的眼光,那種生活如何?」
千里飛快如鉛般地低嘆一聲不答,其實,他也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而秦官羽則又有新的發現,他驚奇於陳鳳儀過那種枯燥無味的生活二十載,而未變成為瘋痴,當真是天地間的一大奇迹。
陳鳳儀是何等女人,早看清了千里飛快對她巳泛出同情之心,於是幽幽怨怨地嬌嘆一聲,才如泣如訴地道:
「飛俠,鳳儀如此過了二十載的牢籠歲月,難道園主竟毫無同情之心嗎?一年後,鳳儀回到園中,畢生不出蒲湘院一步。請你回去代為懇求園主吧!」
陳風儀幽怨低嘆道:「鳳儀走了,秦兄後會有期,飛俠若同情風儀,請代風儀懇求園主,別派人跟蹤風儀,容風儀自由自在地飛翔一年吧!飛俠,一年後夏侯園的瀟湘院中見。」
嬌聲中,已見陳鳳儀嬌軀如燕輕靈曼妙,宛如飛翔般地疾射而去。
留下茫然呆立的千里飛俠與感慨萬千的秦官羽。
千里飛俠感嘆道:「我們主母是天下奇女子。哦!她竟然不想與秦兄同行嗎?這難怪,在她的眼光中,天下沒有一個男人看在她的眼內,當真是奇女子啊。」
秦官羽淡淡一笑道:「前輩,在下告辭了。」
千里飛俠卻又感嘆道:「秦兄人中龍鳳,與飛俠主母才是天生……」
千里飛俠發覺失言突地頓住了。
秦官羽心胸猛然大跳俊臉飛紅,這千里飛俠看來在夏侯園主的地位相當高,然而卻是為何說出這種令人摸不著邊際的活呢?
不錯,千里飛俠之意不就是說:「秦兄人中龍風,與飛俠主母,正是天生一對。」這是什麼意思呢?實令人費解。
但由這句話中,卻使人有幾點的猜疑。
第一:這千里飛俠,極為尊敬陳鳳儀。
第二:以千里飛俠之意亦感到夏侯園主實不配陳鳳儀,此點可能是年齡方面之差別,令千里飛俠感到梨花壓海棠之惋惜。
然而,從剛才千里飛俠求陳鳳儀回園的情況看來,他又極為尊崇夏侯園主……
這,這豈非太複雜錯綜嗎?
千里飛俠發覺失言,微頓后又道:「秦兄今後何去何從呢?」
秦官羽心下詫異.口中卻朗笑道:「走一步,算一步。」
千里飛俠點點頭道:「秦兄可言不由衷了,也罷!老夫雖極有意與秦兄結交,奈何立場不同,因此,也許下次見面,我們可能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哩?那時,請秦兄體諒,老夫只能奉命行事,而非出於本意的。」
秦官羽朗朗笑道:「屆時再說吧!前輩,請?」
千里飛俠點頭道;「祝秦兄好運……」
說著疾如星瀉般地飛掠而去。
秦官羽聽得滿頭霧水,千里飛俠臨行所說之意,莫非是夏侯園對自己即將要開始有所行動了嗎?
不知怎地,現在,他反而感到茫無頭緒,尤其是一種從未有過的寂寞,開始籠罩著他。
才是初更時分,秋風迎面生涼,令秦官羽下由自主的打下個寒噤,心胸也隨著低沉。
這怎麼可以,自從見了陳鳳儀之後.老是迷迷惘惘地胡思亂想,還有許多重要的事急待自己去辦呀!怎能這樣糊里糊-哩?
但三國廟的那人,竟然肯定地說過,汪意這陳鳳儀,也許可在她的身上發覺出聯盟的一切內幕。
最要緊的是,別被她所述住呀?
秦官羽如此想著,立即龍吟般地長嘯一聲,收起心神,舉步往前走去。
也在此刻,響起一聲嬌冷玲的喝聲:「小子,納命來……」
應著喝聲,一股好像江河倒瀉,巨浪滾滾不絕的勁力,呼嘯地由背後疾涌而至。秦官羽心驚之下,疾速地旋身,雙掌電掄,呼呼地劈出兩股狂飈。
同瞬間,響起兩聲冷笑……
分由左右,同時洶湧地捲來兩股排山倒海般地掌風。
秦官羽所攻出的兩掌,還未接觸到對方偷襲-之勁力時。已倏感左有的勁力,已呼嘯地壓到,秦官羽大驚失色。
現在,他已知道,偷襲之徒足有三人,更今人心駭的是分由三面偷襲,今你應接不暇,就在邯緊張萬分之際。
秦官羽倏地厲嘯一聲,同時在厲嘯聲中,雙掌勁力突收,身形卻宛如沖霄之龍般地立即躍高十丈。
身在半空,才發覺到,這是大錯而特錯的事。
不錯。自己如此一躍,雖可避過這三面的偷襲,然而身在半空,毫無憑藉之處,正好紿敵人可乘之機!
就在他思索間,地上暴響起三面匯合掌風相撞之震天巨響。
秦官羽在同瞬間,靈光倏閃。
不錯,現在若不向任何一人之中撲去,尋找有利之處著地,不是件險上加險的事嗎,想著身形疾如划空流星般地朝前飛撲而去……
他一邊疾撲,一邊俊眼四周打轉,然而卻毫無發觀,就在他身形撲向十丈外,離地只有丈余的剎那間,一聲嬌冷冷的聲響道:「著……」
他已知三面受敵,若不好好地應付,將有被擊著之虞,當下冷冷笑了一聲,右掌突揚,往背後劈空出掌,呼地攻出一股狂風。
身形施個千斤墜,疾沉著地。腳求站實,呼呼兩股掌風,又告分田左右,宛如驚濤賅浪般地攻至。這一驚,當真心膽俱喪。
此刻,正好是真氣已泄,雙腳將著而未著地之際,豈能晃身,閃過左右攻來之掌,若是等著地之後,再換口氣疾拔而起呢?
這可以,也許可閃過這左右兩掌之偷襲,但對方一共來了三人,而尤看其勁力之強,可知來人的內力火候已達爐火純青之境,並不下於自己。如此這一拔高,豈非等於是剛才之驚險場面的重演嗎?那麼該怎麼辦呢?」
容不得他再思考,身形業已著地.左右兩股勁力,己宛如洶湧的怒潮般、挾著風雷俱動的呼嘯聲中,雷掣風弛向秦宮羽捲來。
在沒有第二個辦法可想的情況下,秦官羽只得疾速地換了一口真氣,然後迅速地施出玄陰神功,但聞轟然地震夭巨響……
秦官羽被左右兩股勁力所壓,震得心散氣浮,不由得蹬!蹬!
地倒退數步,但覺眼前金星直冒。
同瞬間!一聲嬌冷陰森之聲響起:「罕內首奇文曲武魁秦宮羽,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辰,去黃泉報到吧!」
一股尖銳的勁力,疾如迅雷般,倏然向自己的天靈蓋壓了下來,秦官羽雖是暈暈然,眼前朦朧一片,但他理智仍清,一股求生的慾望陡升,他強提真氣,電閃雲飄般地倒掠三丈,正好避過來襲。
著地之後,他立強壓住氣血的翻騰,沉聲喝道:「偷襲不算好漢,請亮萬兒。」
這時,只聽一聲驚叫,挾著嬌冷冷的響聲道:「果然有點門道。」
同霎間,如魅魑般地飄出三條人影,站於秦官羽身前大概丈余遠處。
此時的秦官羽仍覺眼前模糊不清,但依稀可看出,這是三個穿著寬大黑袍,臉罩黑袋的矮小人物,這三人一字排開。
秦官羽知道,只要他們三人中之任何一人,於此刻偷襲的話,自己萬難僥倖。
但他卻口角冷笑,雙目圓睜,虎步沉樁,做個抱元守一的姿式,冷冷喝道:「本少爺不殺無名之輩,請亮萬兒。」
此刻,他不敢運功,卻暗中連連換氣,勉強使自己清醒過來,
三個黑袍矮小人,各自詫異地對換一眼道:「暗殺團。」
現在的秦官羽已完全清醒過來了。此刻他理智靈活,一聽之下,臉色微變,這豈非剛才鳳凰仙妃、仙女姊妹所說的暗殺團嗎?
想著,傲然冷冷道:「三位姑娘莫非三花?」
三個黑袍人,齊蹬地倒退一步.其中一入驚叫道:「你,你怎地知道……」
秦官羽冷冷哼了聲不答。
暗中卻強提一口真氣,把翻騰的精元壓住,此刻,他只有一個想法,就是在三人聯合攻來之際,自己千萬不可妄動精元,只能用古伯父的天龍神步,閃晃挪-,直等到氣血平定后,再好好教訓她們。
三個黑袍人,見秦官羽下答,只是輕蔑地冷哼聲,下由得雙眼突暴怒芒.可是誰也沒有動手之跡象。
秦官羽知道,此刻自己雖不能動用真元,但也不能示弱,當下低沉地冷聲一笑,跨前數步.然後才做然冷冷道:「三個人聯手,或者一個一個來,本少爺極表歡迎。」
三個黑袍中之一人矯冷吟哼聲道:「你少誇海口,我問你,你為什麼知道咱三人就是三花。」
秦官羽知道,此時若能盡量拖延時光,是最好也不過的事,等血氣平息后,若暗中提運精元,而內腑不傷的話,非給她們三人點顏色看不可,
想著,傲然地又跨前一步,沉聲道:「少說廢話,進招吧!」
他這一著棋當真效為有效,三個黑袍人不明虛實,心中暗驚,怎地合三花之十成精元襲擊他,而他卻毫無妨礙,這豈非太駭人聽聞?
然而他,卻是由三國廟所封出的宇內首奇,文曲武魁,若非有點真才實學,怎敢任意取這個名號哩?
三人心下都這樣地想,各對望了一眼,其中一人矯冷冷道:「你小子放心,此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但武林上從未有人知道三花這名稱,把原因始末奉告之後,再拚命不遲。」
秦官羽冷冷哼了一聲。
然後,緩慢地伸手抽出背後的無情劍,「嗆」的一聲龍吟,宛如王振金箏般,響聲令秦官羽心神為之一振。
也在同時,紅光耀目生輝,照著秦官羽的之圓之內,罩著紅朦蒙的光華。
握劍在手,才傲然冷道:「告訴你們,這三花的名字,本少爺正是由你們的大公主鳳凰仙妃口中祈聽到的。」
三花齊告失口驚叫一聲。
而此刻的秦宮羽,卻驀感全身大震,詫異的是,那翻騰的血氣已告平息,全身精元暢達,他不相信地微微提功竟然無礙,
這發覺今他既驚訝又憤怒。
驚訝的是,他的精元怎麼會恢復得如此之快速,這莫非是此無情劍,邵罩身的蒙蒙紅光之功,憤怒的是,這三花的作為,太毒辣下流,若不各斷一臂,此恨難消。
三花之一嬌聲急道:「她還說什麼?」
秦官羽冷冷傲笑道:「她還說,你們三花的死期已屆,接招……」
秦官羽於開口聲中,手中之劍突舞,萬道紅光如朝陽昔照般向三花罩去。
三花各疾如電閃般地晃身閃過秦宮羽的攻襲。
秦官羽出手不中,陡感心沉沉地剎住攻勢,向四周一瞥,這三花竟告晃身,以鼎立之勢把自己包圍在核心了。
這一發現令秦官羽微感驚訝。
三花的輕功竟然如此高絕,內力自己是試過了,輕功又這樣了得,難怪鳳凰仙女說,自己若遇三花萬難僥倖。
但畢竟秦官羽是傲氣干雲之輩.當下冷冷喝道:「你們為何不出手呢?」
三花其中一人驕冷冷道:「放心,絕對令你這自誇為宇內首奇的文曲武魁秦官羽,活不過明天。問題是,它還說什麼?」
秦官羽傲然冷笑不答,他緩緩地舉步向前面的一個逼近,
那三花之一嬌叱聲道:「小子,站住!」
秦宮羽口角冷笑,仍緩緩地向那人逼去。
那人卻俏立如故,冷冷道:「想死不難,你別以為是首奇,就自傲得意,若非你談起找家大公主,早就毀了你,快說出,她還說什麼?」
秦官羽傲然冷冷哼了一聲。
此刻,他與這三花之一間的距離,已近在下及半丈了,只聽他厲喝道:「接招再說!」
喝聲中,一劍宛如出海蛟龍般快捷無匹地向三花攻去。
立即紅光蒙蒙整個地卷向三花之一。
那三花之一卻嬌冷冷笑道:「來得好,告訴你.本姑娘就是海棠花……」
嬌冷聲響中,海棠花不退反進,嬌軀突地逼近檬蒙紅光的劍幕中,纖纖五指,向秦官羽的前胸,宛如鬼爪般地抓來。
秦官羽一劍撲空,倏感響前五縷尖銳的勁力逼體。
就在將被抓著的千鈞一髮之際,他驚悚地施展天龍神步輕功,閃過海棠花的攻襲.而正好置身於海棠花之右旁不及一尺之處。
他傲然冷笑道:「去做海案花吧?」
一劍疾如流矢,斜劈海棠花之右腰。
想不到海棠花的應故經驗也極為了得,她嬌冷冷哼了聲,嬌軀疾晃,已斜斜地飄退三丈之外,沉地俏立,輕蔑冷笑道:「所謂宇內首奇,不過爾爾。」昕得秦官羽怒火中燒,卻……
驀地,破空響起嬌滴滴的喝聲道:「三花別逞凶……」
嬌滴滴的聲響中,三條紅影勢如三道火花般疾射沉瀉於場中。
秦官羽驚訝地注目望去,赫然地——
竟然是三個紅衣少女,這三個少女乃是以鼎立之勢把秦官羽團團圍於核心,所不同的是,齊背對秦官羽而面對三花。
秦官羽所見的只是這三個紅衣少女那細纖均勻的窈窕背影與如雲垂肩的秀髮,其玉首粉臉,則無法看清。
這三個少女,難道是針對三花而來的嗎?
只聽那海棠花驚叫道:「孔雀姊姊你來幹嗎?」
那被稱為孔雀姊姊的卻詫異矯道:「海棠花妹妹,你又是來幹嗎?」
海棠花嬌聲親切道:「我們是奉主人之命來暗殺這宇內首奇的呀!我們三花都是暗殺團的。」
孔雀卻驚叫道:「這就奇怪了,我們三鳥也是奉主人之命加人保護團,為保護宇內首奇而來的。」
這又是件極其詭異而矛盾的命今。同是一個人,有兩種命今,一種是命人暗殺自己,一種是保護自己。這究竟是什麼門道什麼花樣呢?關於此事,恐怕是諸葛再世,亦難解其迷了!
秦官羽詫異地望望這六個人,心想,也罷!既然是如此地矛盾,自己何不靜觀下文,落個隔岸觀火的無事人哩,想著,把劍還入鞘中傲然冷立。
此刻,海棠花驚奇不已地嬌叫道:「孔雀姊姊莫非開玩笑。」
孔雀卻詫異道:「這就奇了,當我看你們三花包圍著相公時,也感到莫明其妙,難道你們在開秦相公的玩笑嗎?」
海棠花忙道:「不!我們必須殺死他,回去復命呢!」
孔雀卻嬌聲道:「怎可如此,我們三鳥奉命保護秦相公,若他有個三長兩短,我們如何復命呢?」
海棠花跺腳道:「這可怎麼辦呢?」
接著驚叫聲:」你們三鳥在開什麼玩笑,我們正式接命而來,若下閃開一旁,或加入我們的陣容,回天報告主人後,定令你們個個無命,孔雀姊姊請別開如此天大地大的玩笑,而害了妹妹吧!」
孔雀卻嬌聲音道:「海棠妹妹,這怎會是玩笑?我們也是正式接命而來的呀!」
「真的?」
「姊姊難道騙你?」
海棠花更加著色道:「請別為難妹妹了,大公主、二公主之不和睦,是她們的事,我們三花雖服待大公主,但與你們服侍二公主的三鳥其親如蜜呀!平時我們嬉笑和好,怎可為她們二位公主的事,而加以為難哩?」
孔雀則一本正經道:「妹妹別誤會,咱三鳥買是奉命行事,不信,有令旗為證。說著,由袖中拿出那黃鳳旗一層道:「妹妹看清了嗎?我所要請求三位姊姊的,也是別為我們兩位公上的意氣不合.而加以為難。
海棠花驚叫聲道:「這難道是真的。」
「妹妹若不相信或看不清楚……」
「不!姊姊找完全看清楚,也相信了,只是我們也是持有令旗為證呀?就請孔雀姊姊過目吧!」
聲響中,三花之一的海棠花也由袖中拿出一面鳳旗迎風飄展道:「孔雀姊姊該相信與看清了吧!」
孔雀看得楊臉不由突變,蓮步一個踉蹌,蹬地倒退一步,驚聲嬌叫道:「這,這叫我們怎麼辦呢?」
她邊說邊把黃鳳旗藏入袖中.海棠花失意地搖搖頭,把黃鳳旗放人袖中道:「對了,我門該怎麼辦呢?」
秦官羽對這些事,看得詫異萬分道:「你們的主人是誰呢?」
孔雀仍俏立,玉首不轉地嬌聲道:「此點請恕小女子無法奉告了。」
秦官羽想了想,覺得自己乃堂堂男子漢,竟然被這幾個少女擺布,怒火中燒,當下他傲然跨步,走到孔雀之旁,冷冷道:「本少爺有個妙法,可為你們解決。」
這一出口,海棠花與孔雀齊急問道:「什麼辦法快說。」
現在,秦官羽看清了孔雀的面目,只見地頗有幾分姿色,年在花信,長得婷婷玉立,身材苗條。
秦官羽見這二人齊問辦法,立即傲然笑道:「我先知道三花與三鳥的大名后,才說出這兩全其美的辦法。
孔雀點點頭道;「三花嗎?即海棠花、玫瑰花、水仙花,三鳥則是杜鵑.孔雀與黃鶯,秦相公請說出辦法來。」
秦官羽聽得暗覺好笑,心想,鳳凰仙女的父親,定然是個愛花好鳥的雅人,不然,為何把兩姊妹的使女.以花鳥而取名呢?
思索著,朗朗笑道:「如此吧!三花先至,三鳥未到,事既分先後,如此吧!三鳥退後,就說沒有遇見本少爺,由本少爺來應付三花,這就得了,你們同樣可復命呀!」
海棠花嬌笑道:「這當真是兩全其美的好辦法。」
孔雀則玉首連搖道:「秦相公,我知道這是你的傲氣所使然,但是咱們三鳥系奉命而來,確實遇著相公,怎可說沒遇著呢?再說若相公有個三長兩短,雖非被三鳥遇著,但也是三鳥的失職呀!」
海棠花失望道:「那我們怎麼辦呢?」
孔雀嬌聲道:「最好的辦法是,我們立刻連袂回去,把這一切詳稟之後,再聽主人之命吧!」
海棠花盧點頭道:「這倒是好辦法……」
水仙花卻嬌聲叫道:「我們被騙了,你還說好辦法,如此一來,她們三鳥已盡了保護之責.我們三花卻無法盡到暗殺之責呀!」
海棠花似乎被點醒道:「對,這不算好辦法。」
孔雀則幽幽低嘆道:「為了盡責,我們同室操戈,那是最好的辦法了,但我們能夠相殘嗎?海棠、水仙妹妹,你們回答我。」
海棠花與水仙花齊失望道:「這怎麼可以,怪來怪去,只怪我們主人,為什麼要出這種矛盾的命今下……」
倏地,一聲宛如珠走玉盤的嬌叫,破交響道:「秦相公……」
嬌聲中,兩條入影以快捷得難以形容的速度護身飛落入場中,來人赫然竟是鳳凰仙妃,仙女兩姊妹連袂而臨。
鳳凰仙女嬌軀著地之後,立晃身於秦官羽身旁,粉臉含歉,如幽似怨地嬌滴滴道:「秦相公你是否受傷?」
這句話,可大大地刺傷了秦官羽的自尊心,然而剛才鳳凰仙女為他而與姊姊差點反目的那一幕,秦官羽看得清楚,是故!他體會出這是鳳凰仙女對她痴情之餘,必然的關心。立即朗笑道:「謝謝姑娘的關心,在下無恙。」
此刻,他陡地想起,當那三國廟之人臨行時,所說的耶句話,大丈夫能屈能伸,與陳鳳儀及鳳凰仙女姊妹虛以委蛇,也許可探出父親的眉目來。為了父親,他必須忍受一切呀?又何況此女,對他痴情之極,若仍是假以顏色的話,自己豈非郎心似鐵哩!
鳳凰仙女轉憂為喜道:「相公……」
欲言又止,一副矯慵不勝羞之狀,令人愛憐,秦官羽道:「姑娘有話,但請直說無妨。」
此刻,鳳凰仙妃則風目圓睜直瞪著秦官羽的眼色,見她對妹妹,尚算極為和氣,芳心大悅,突地冷叱道:「三花……」
那三花聽聲,齊掠身於鳳凰仙妃之前,跪下稟道:「三花使女,恭候發落。」
鳳凰仙妃嬌冷冷道:「什麼是暗殺團,奉誰之命而來,從實招出。」
三花雙眼齊呈驚色道:「暗殺團乃聯盟最近所組成的,三花只是奉主人之命,而加入聯盟的暗殺團,復奉主人之命,追殺宇內首奇文曲武魁秦相公的。」
鳳凰仙女驚叫聲:「聯盟……」
鳳凰仙妃亦告不解地低聲喃喃道:「聯盟……」接著,只聽她嬌冷冷道:「你們是受我之命,或受我父親之命。」
海棠花顫聲驚道:「三花乃受命於大公主,只是此事……」
鳳凰仙妃粉瞼一沉叱道:「即是受命於我,為何事先並無徵求我的意見而貿然加入,如此等於背叛.該當何罪?」
三花齊呈驚色,海棠花顫聲驚道:「罪……應……處死。」
聽得秦官羽倏然變色,急聲向鳳凰仙女道:「在下可否代三花求情……」
鳳凰仙女粉臉詫異道:「相公,這是什麼意思呢?」
秦官羽急忙道:「她們只是奉命行事,何罪之有?再說螞蟻尚且貪生,何況是人。怎可輕易地容她們死去,我們並非初識,在下對姑娘的屢次提示,感激下盡,若姑娘能給點薄面,請求令姊,恕她們之罪如何?」
「剛才她們不是開罪相公嗎?」
「她們奉命,而不得不行事呀!」
鳳凰仙女詫異地望望秦官羽。不錯.這少年除了英俊之外,智慧膽識均超人一等,更令人心折的是,他明理知義,不因小事記恨,而且有善良之心,這又加深了風凰仙女對他之情。
當下點頭道:「若秦兄不記恨,當然可以。」
嬌聲中,只見她那嬌軀猶如行雲流水般地一滑,已然欺身在鳳凰仙妃身旁,同時嬌聲:「姊姊……」
鳳凰仙妃未等她妹妹說下文,已嬌軟道:「妹妹,是不是秦相公代三花求情呢?然而,我若不懲罰他們,妹妹能夠相信姊姊嗎?」
仙女感激地道:」妹妹相信姊姊了,何況此事已經三花證明,並有黃鳳旗為證,妹妹怎有懷疑姊姊之理?姊姊可否給妹妹個面子。」
鳳凰仙妃媚眼感激地一瞥秦官羽,然後嬌聲道:「姊姊本是同根生怎可談面子,妹妹的要求,姊姊豈有不接受之理,何況三花與姊姊情同手足,正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呢?只要妹妹相信即好了。」
接著,嬌聲厲叱道:「三花聽著,你們想迫殺之人,代你們求情,若你們有點人性的話,好好記住此事,秦相公不要你們答謝,但他卻告訴你們,得饒人處且饒人,各賜無罪平身,我有事問你們。」
三花各呈感敞之色地一瞥秦官羽,恭身道:「謝謝大公主再造之恩,三花同時感激二公主及秦相公。」
接著三人一齊站起來躬立。鳳凰仙妃未等她們站好,早己再開口問道:「三花進過聯盟總舵嗎?」
三花之一的海棠花恭聲答道:「進過,才加人暗殺團的。」
「暗殺團共有多少人?」
「大概有百人的樣子。」
秦官羽聽得心胸大震,緊接著朗聲問道:「聯盟總舵,即在夏侯園,是嗎?」
三花的海棠花.立躬聲道:「正是。」
「盟主就是夏侯園主嗎?」
「這,這……」
秦盲羽立朗聲道:「你們不能泄露秘密,不說也罷……」
突地,簫聲悠揚而起,夾著低沉蒼老的歌聲:
情死王國,
尤翠三峰,
駕紅虎似馳騁,
秦官羽心胸突然大震,疾速地胡發音處撲去。
鳳凰仙女嬌叫聲:「相公……」
嬌聲中疾如電光火石,鳳凰仙女晃身擰出擋在秦官羽的身前聲道:」秦相公,這是陰謀別落圈套。」
秦官羽一愣.但此事來得太過突然,無論如何,玄經有關自己的血海深仇,不能落入別人的手中,勢必探采這歌聲的來源。
然而他知道,鳳凰仙女對他的痴情,也勢必要阻止他的冒險,當下朗聲大笑道:「姑娘,我們同去試試這陰謀的圈套……」
說著,伸手攜住鳳凰仙女的素手道:「走!…」
鳳凰仙女一愣,芳心大喜,竟然來不及有第二種想法就跟著飛起。鳳凰仙妃粉臉如花,欣喜異常道:「三花、三鳥,快跟二公主……」
秦官羽手攜蓍鳳凰仙女,疾如流矢般,向著低沉的歌聲處躍去。也在這瞬間,歌聲陡近,秦官羽發覺其中有異,剎住前掠之勢道:「鳳凰姑娘,你怎會知道這是陰謀?」
此刻的鳳凰仙女可說腦中一片迷惘,平靜的心湖裡,盪起層層漣漪。她突然地對她如此的親切,今她魂兒似乎在半空中地飄蕩……
過了片刻才從迷惘中驚醒過來,嬌聲地道:「我在四處尋找三花時,曾遇到這麼樣的歌聲與一隊人馬。」
秦官羽愣然間道:「一隊人馬?」
「不錯,而且家父的門人,也滲在其中。」
秦官羽已經由這鳳凰仙女的口氣之中,聽出問題來,當下便溫和地道:「姑娘可否把詳情賜告?」
鳳凰仙女玉首連點道:「其實說穿了,他們的目的仍在玄經之第三,四兩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