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殺機重重
此時,簫聲已由遠而近,低沉的歌聲顯得慷慨嘹亮,顯示出唱此歌之人,內功火候極為純青。
秦官羽卻在那歌聲里,發現了異樣.就是這簫聲與歌聲,雖唱的早有關玄經但唱法音韻卻是迥異於三國廟。
這首似詩非詩的詞句為何會傳遍武林呢?這其中不無蹊蹺處,忙朗聲問道:「姑娘可知此詩來自何處?」
鳳凰仙女嬌聲道:「據家父說,傳自玉嫦娥蕭鳳凰的口中。」
「她怎會知道?」
鳳凰仙女則詫異地道:「這我就不知道了,據家父說,聯盟成立之日,玉嫦娥忝為發起人之一,為表示不藏私,就把此首詩公佈於聯盟大會上。」
簫聲與歌聲,由遠而近了……
鳳凰仙女立接下道:「她的公布,令武林上人人知曉,但個個心存狐疑。為什麼呢?因玄經,乃武林至高絕學,正可克住蕭鳳凰玉嫦娥的玄陰神功、神掌!如此克她之物,她怎不秘密去尋找,卻公布聯盟,這豈非匪夷所思嗎?」
秦官羽緊接著道:「聯盟何時成立?」
「大概半個月前……」
秦官羽暗自一算,原來聯盟的成立,竟然是在自己出三國廟之後的第二天,本想再問這聯盟成立的宗旨為何?但再一想,無論如何,鳳凰仙女,決然不會大逆不道地背叛其父。於是又問道:「你怎知這是陰謀呢?」
鳳凰仙女似乎極為困難地頓住,像是在考慮般,沉思片刻后再道:「玄經的第三、四兩冊,是整個武林上人人夢寐以求之物,玉嫦娥既然有此宣布,總比捕風捉影毫無線索可查來得好些,然而武林上誰人不知,相公乃水境先生之徒,也即相公需這玄經比任何人更甚,於是他們就想出個辦法來,以其詩為歌,觀察秦兄的反應,若秦兄偶而不慎露出點蛛絲馬跡,人們便會一窩蜂地往玉龍雪山而去呀!」
秦官羽點點頭道:「有人往玉龍雪山前進了嗎?」
「有,不過並不多,因為此事來得實在太過玄虛,不相信的人比那些相信的人,多之又多呢。」
秦官羽點點頭,沉思不答。
鳳凰仙女嬌滴滴問道:「相公,難道這玄經的第三、四兩冊,當真是如那首詩般所說,隱藏於玉龍雪山嗎?」
秦官羽正想開口答是,心胸陡然大驚。不錯這鳳凰仙女雖是對自己一片痴情,然而俗言說得好,知人知面不知心,自己從離開恩師之後,所經歷的全是陰謀圈套,這鳳凰仙女也極有可能是陰謀中所預布好的圈套呀!
想著,主意拿定道:「在下也莫明其妙呀!」
鳳凰仙女一臉驚訝地道:「相公可能言不由衷了,看剛才相公初聞歌聲臉色之著急,不是明明表示此歌極有可能是關於玄經的藏處嗎?」
好在秦官羽早拿定主意,精神上已有充分的準備,當下低笑道:「在下將入恐怖林時,三國廟主曾派人勸在下速上玉龍雪山,曾告以此詩去體會詩中之意,也許可尋出玄經,在初聽歌聲之下,我當以為,此詩除了三國廟之人所知外,別無人曉,而此詩怎會如此無巧不巧地在此地傳來呢?」
鳳凰仙女似乎極為興奮道:「那再好不過了。」
此時歌聲蕭聲齊杳。
秦官羽發覺這歌聲與簫聲的突杳,甚為可疑,難道會是這隊人馬悄悄地追蹤而至,偷聽自己與鳳凰仙女的談話嗎?」
想著,暗中運功於雙耳,傾聽四周的動靜……
同時朗朗地笑道:「姑娘之意實令在下莫明,其好何在呢?」
鳳凰仙女天真地嬌笑道:「若玉龍雪山不藏有玄經,秦相公稍微裝得逼真點,容他們空跑一場,豈非極為好玩嗎?」
秦官羽淡淡一笑道:「好玩固是好玩,可是……」
就在此刻,秦官羽已發覺有二十人已悄悄地提足輕功,逼近至十丈左右了,這一發現令他頓住了。
鳳凰仙女一臉狐疑地道:「可是什麼?」
秦官羽突地靈機一動想出個主意來。
要知玄經對他之重要如命,萬不能落入別人之手,而關於這個收藏之地的蛛絲馬跡,那可恨的蛇蠍女人卻把它公諸於世。
此詩既為武林上多人所曉,定然疑信參半,真如鳳凰仙女所說的,急欲尋上自己來加以證實后,才採取行動。
而現在呢?正是大好良機。
不難想象到,這二十人逼近自己,其目地即在證實玄經是否藏於如這詩句中所說玉龍雪山,尤翠三峰的男女愛神上。
自己何不假裝沒有發覺,而極為巧妙地否認此詩的真實性哩。
就在他思索間,鳳凰仙女詫異問道:「可是什麼呢?難道說,相公對這首詩也是半信半疑嗎?」
鳳凰仙女的嬌聲才歇,耳邊卻響起傳音入密細如蚊聲道:「相公,請無論如何斷然否決不在五龍雪山。相公,鎮定點別改臉色呀!坦告相公,在妾身與相公十丈附近,已悄悄地逼近大概有二十人哩!」
聽得秦官羽愣然變色,好在他倆正處於一棵榕樹的蔭影下,並未被人發現,於是立即朗朗地笑道:「若他們徒勞往返后,於心不甘,豈非要來找在下的麻煩嗎?」
鳳凰仙女似乎十分迫切地要秦官羽否決此事般地道:「那麼相公不信玉龍雪山上,是玄經藏處了。」
「當然。」
秦官羽邊開口邊沉思不解。
三國廟的那人說得不錯,神秘的並非夏侯園主的第五愛妾陳鳳儀.而是這鳳凰仙妃、仙女兩姊妹。
再說武功吧!
若非歌聲與簫聲突歇而引起自己的狐疑,運功兩耳聚精會神去傾聽四周的動靜.可能這些人的逼近,自己尚無法知曉哩!
而她呢?卻是在通常的情況下而發覺,由此而知她的武功高深莫測了。
鳳凰仙女嬌滴滴道:「相公如此斷然否決,莫非有所發現嗎?」
「正是。」
「是不是秦兄在滴血教中,與伯斯文秀士所告你的有關玄經之處,有所迥異嗎?」
聽得秦官羽詫異地脫口叫出:「這,這姑娘怎地會知道,在下於滴血教中遇著在下伯父古冷雲呢?」
鳳凰仙女平淡地道:「這何足為奇,乃是玉嫦娥蕭鳳凰所說的,據說相公於滴血教中遇著令伯父時,因令伯父被斷雙腳,流血過多,自感生還無望,才用傳音入密告訴相公的,又因當時,古冷雲精元消耗過多,雖用傳音入密,但實則是細聲低語,恰為艷羅剎鄭如珊所聽到,而奉告聯盟的。」
秦官羽大大一震,隨即道:「是的,在下確實遇著伯父,伯父也用傳音入密向在下說出這首似詩非詩之詞的。」
鳳凰仙女粉臉失色道:「相公,那麼這,這豈非太過矛盾。」
秦官羽朗朗地笑道:「這有何矛盾呢?其實說穿了,一錢不值。」
鳳凰仙女不由自主地用傳音入密向秦官羽問道:「這可是真的?」口中卻嬌甜如蜜地「秦兄可否明告?」
秦官羽聽得滿臉狐疑,亦用傳音入密向鳳凰仙女道:「絕非有假,請聽原因。」
接著才朗朗地笑道:「在下初困滴血教遇著伯父之後,伯父即告以玄經之一切,後於被困驚險萬分,他於生命垂危之際,因恐他若不透露點玄經的眉目,在下有生命之虞,才隨意地將他知道的玉龍雪山,假用傳音入密之法,用細聲說出,勉強說完后,才告死亡。」
聽得鳳凰仙女驚訝失色地叫道:「如此說來,相公可就危機重重了。」
「為什麼呢?」
「呀!」
鳳凰仙女陡地驚叫一聲,隨即用傳音入密向秦官羽道:「相公怎可忘了,現在我們四面楚歌,競把實情說出,此事流傳武林,人人皆曉相公得悉玄經的藏處,不是處處有人逼你說出嗎?武林陰險江湖多詐,相公怎可如此大意呢?」
秦官羽只淡淡一笑。
腦海中卻是一片狐疑,難道說,這鳳凰仙女對自己當真是一片善意嗎?若說不是,怎地會如此地關心自己的安危呢?」
耳邊,卻又響起鳳凰仙女的細如蚊聲道:「相公,我想出一條以毒攻毒之計,即我問相公玄經的真實藏處在哪裡,相公要用細微的聲音,回答我道:「於恐怖林內的至尊堡」。
這是借刀殺人之計,相公謹記。」
立即,鳳凰仙女粉臉如花嬌甜甜道:「相公可否坦白相告,玄經藏於何處嗎?」
秦羽可大大驚訝住了,不是嗎?這鳳凰仙女正是處處為自己的安危著想呀!
此情此意,令秦官羽銘肌鏤骨畢生難忘。
只可惜,秦官羽乃堂堂光明正大的漢子,他如此編造出這虛偽的故事,目的只在否認玄經藏於玉龍雪山,以免為人捷足先登而已。
鳳凰仙女的此法,雖勉強可說,以其入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但此計未免太過毒辣,非正人君子所為,秦官羽不恥其法道:「姑娘請恕在下無法直說。」
鳳凰仙女還以為秦官羽為逼真起見才如此虛偽地推委,立即嬌聲嗔道:「相公難道看不起我嗎?」
嬌聲中,嬌軀微倚,竟然依偎入秦官羽的懷中。
秦官羽是絕頂聰明的人,怎會不知此刻的鳳凰仙女正在表演一幕活劇,感激得他不知如何地輕擁姑娘道:「姑娘,恕在下難於奉告。」
遂用傳音入密向鳳凰仙女道:「姑娘妙計,令人心折,奈何至尊堡乃在下恩師、師祖歷代所居,不容外人加以擾亂。」
頓時溫香滿懷蘭香馥郁,一股少女特有的迷人體香,薰得秦官羽迷迷醉醉。
在秦官羽懷中的鳳凰仙女輕哦低叫一聲,卻是不願離開懷抱,反將頭藏入秦官羽那寬大而又雄偉的胸膛內,用傳音入密道:「那麼相公就隨便說個地方吧!」
「說什麼地方好呢?」
「隨便呀!什麼君山,巫山……只要來個山名,山大萬里,就容他們焦頭爛額地去尋個半生半世吧!」
秦官羽雖在鳳凰仙女那團如蜜如綿的溫香中,感到百般地神秘與銷魂,但他何等堅毅,立即收斂心神壓住飄然的感覺,用傳音道:「姑娘,這個惡作劇可太大了。」
鳳凰仙女粉臉呈憂道:「相公想自尋麻煩嗎?」
「在下並非怕事之輩呀!」
「罷了……」
鳳凰仙女也在此刻依依不捨地輕離秦官羽的懷中,只見她粉臉飛霞雙靨,玉首微低嬌羞羞地道:「相公,難道真箇不能告訴我嗎?」
僥是如此,秦官羽也俊臉飛紅道:「請姑娘恕在下有難言之苦
衷。」
倏然,破空響起如裂帛般地響聲道:「小子,不由你不說……」
應著響聲,只見有二十道人形,慶如鷹隼般,飛瀉而至,正好把秦官羽與鳳凰仙女,圍困於核心。
秦官羽俊目一瞥,發現這二十多個人,均是裹著寬大黑袍,面蒙黑巾,與剛才的三花打扮一模一樣毫釐不差。
由此可想象到這可能就是聯盟的人了。
在同一瞬間,七道人影,三紅三黑一白,宛如水銀傾瀉般地疾射入核心之中。
不錯,來人正是鳳凰仙妃.三花,三鳥。
只聽鳳凰仙妃嬌冷冷喝道:「誰敢逞凶,誰就沒命,三花,解開那蒙面黑袋與裹身黑袍,還我面目來。」
三花嬌聲應道:「遵大公主命諭……」
嬌聲中同時伸手把黑袋與黑袍完全除去,恢復了本來的面目,原來,三花與三鳥同樣為一身紅色的宮羅艷妝,年紀均在花信。
這時鳳凰仙妃突地長嘯聲冷冷叱道:「本家宣布反抗聯盟,本家之現在門人齊還我面目加入本公主的陣容中來,誰若抗命,誰即處死。」
鳳凰仙女嬌叫聲:「姊姊……」
鳳凰仙妃突轉玉首道:「妹妹的意思,莫非是姊姊做得不對嗎?」
鳳凰仙女滿含感激地道:「姊姊怎可因妹妹冒此大險呢?姊姊,請你暫退,若姊姊不加出手,妹妹與秦相公,便可安離此險,妹妹當永生不再回家。」
鳳凰仙妃杏目圓睜柳眉軒起,喝道「妹妹難道不知姊姊之心意,從今而後,天涯海角,姊姊勢必與妹妹同甘共苦。
接著厲叱道:「聽著,你們二十多人之中,最少有三名是本家人,若看得起咱姊妹兩人,請退開一旁去……」
「遵命……」的聲響中.三個黑袍人邊掠身入核心邊脫去長袍。
原來,這竟然是三個年在五十雙眼神光如電的老人。
這三個老人才掠入核心,齊跪拜於鳳凰仙妃之前恭聲稟道:「敬賀大公主,二公主的親睦,三怪在此候命。
大公主鳳凰仙妃嬌聲地道:「三怪請平身,我們合力退敵。」
看得秦官羽感激得心胸如被巨錘擊中。
地倆姊妹,如此不顧安危地幫助自己,不論自己是不是喜歡受人恩賜之徒.然而她們的心意卻比山還高,比海還深。
自己就一生一世,想報答此恩,恐亦難報其萬一啊?
他激動地晃身於鳳凰仙女之旁,伸手緊搭著鳳凰仙女之香肩,顫聲道:「姑娘如此大恩……」
鳳凰仙女打斷秦官羽,嬌聲道:「相公請別如此說,強敵當前,我們先退敵之後,再談其它吧!」
圍困秦百羽的十名大漢.其中一名如裂帛地似地厲笑道:「反叛聯盟者,死!輕蔑聯盟者,死!不聽聯盟之命者,死!如今,你們三罪均犯,理應分屍萬段,這些當由我聯盟辦理,可笑的是,身為宇內首奇的文曲武魁秦官羽,竟不過是個靠裙釵而成名……」
秦官羽話未聽完,巳清嘯一聲.嘯聲中身形疾滑如行雲流水般掠在開口說話的黑袍黑袋蒙面人之前,傲然冷道:「閣下又靠什麼成名呢?」
那黑炮人枉笑道:「靠本老爺的武功成名,並不像你須要一些女流之輩來……」
秦官羽聽話氣得目眥皆裂,火冒千丈,他何時受過這種侮辱,怒聲厲喝道:「有種的先亮萬兒,本少爺不殺無名之輩。」
那人狂笑一聲,緩步向前冷然道:「好個不殺無名之輩,本老爺就算是無名之輩,你小子也奈何下得找呀!」
說著手掌一翻,已自衣袖中抽出柄長有三尺,尖端鋒利,銀光閃閃的兵刃來。
秦官羽傲然冷冷笑道:「今天本少爺,就破例殺個無名之輩。」
話聲中傲然跨前兩步。
黑袍大漢桀桀冷道:「很好,我這無名之輩,就試試你小子的無情劍,看它是否真無情呢?」
正在此刻,鳳凰仙妃與鳳凰仙女嬌軀輕掠,分左右站於奉官羽身旁。
鳳凰仙女冷哼聲道:「殺雞焉用牛刀,容我派個手下應付這無名之輩便可以了,秦相公之意如何?」
秦官羽正待發作,但一想人冢乃出於-片好意,立刻溫和地道:「姑娘請後退,否則豈非被人貽笑我為靠裙釵起家的嗎?兩位姑娘盛意在下心領了。」
說著,傲然向黑袍人逼去。
黑袍人破秦官羽奚落得雙眼盡赤,就在雙方尚距半丈的距離.倏曠一聲暴喝道:「小子還配誇口……」
聲響中,黑袍人的手中劍,已電掣般幻成數十道銀光,眨眼間已將秦官羽捲入蒙朦的劍幕。
秦官羽見對方出招摺快捷無與倫比,招招詭異毒辣已極,是故戒心大起。
就在黑袍人舞劍瞬間,秦官羽冷然一笑,早己疾施古伯父絕學「天龍神步」,身形如水中游魚般地溜滑,在黑袍人如山的蒙蒙劍幕中,閃晃挪移。
只聽那黑袍人狂吼如雷,手中劍已漸漸凝成一道厚而緊密的銀色弧光?其中,並挾著呼嘯聲響。
秦官羽雖是把天龍神步之奧妙融匯於身法中電掣般地翻飛著,卻是愈打愈急,他若不在二十招內打退此人,豈非貽人笑柄嗎?
想著,身形滑溜溜地一擰,閃過黑袍人一劍,身形在長嘯聲中疾拔二丈,身在半空,雙掌疾然推出,喝道:「無名之輩,接招……」
呼!呼!兩聲,雙股劈空掌力,以挾雷霆萬鈞之勢電馳般地向黑袍人攻去。
饒是黑袍人是如何的老奸巨猾,亦告應變下及.在無法刀避的瞬間,只聽黑袍人冷笑道:「小子,你找死……」
聲響中,黑袍人突拋手中劍,雙掌平胸推出兩股足可開山裂碑的勁力,迎碰秦百羽的雙手劈空掌力。
轟然的巨響聲中,秦官羽但覺身形微震,卻趕忙疾施個千斤墜,電沉著地,凝目望去……
只見黑袍人蹬蹬地倒退兩步。赫然地,就在黑袍人踉蹌地倒退步伐中,清清清楚楚印著兩個深有近寸的足印。由此可見,此黑袍人的內功,是何等的精純。
黑袍人於倒退之後立即凶光大盛,雙目如血地直叮著秦官羽,破空地厲喝聲:「我就不信鬼……」
聲響中,只見黑袍人雙掌陡地平胸交錯推出,呼!呼!兩聲。
兩股勢如排山倒海般的罡勁,在呼嘯風雷極響中。快速地朝秦官羽捲來。
秦官羽傲然厲喝:「不信鬼,就去嘗嘗做鬼的味道。」
雙掌拂出,已然把師門的絕學-玄陰神掌田第一招「佛法無邊」劈了出去。
轟然震天巨響中。秦官羽但覺一股推力,震得他蹬地倒退一步。
黑袍人則悶哼一聲,暴飛於丈遠處,跌個狗吃屎。
同瞬間、破空響起兩聲怒吼——
兩個黑袍人分由左右,倏襲而至——
秦官羽立感兩股尖銳的勁力壓體,只聽他傲然長嘯一聲,施展天龍神步,閃過二人的攻襲后,朗聲震天地厲喝逗:「偷襲不箅好漢,滾開去……」
喝聲中,仍施玄陰神掌的第一摺「佛法無邊」,分攻左右兩人。
這兩個分左右偷襲的人出手無功,已自驚駭,就在秦官羽的劈空掌力就將接近的瞬間,各自暴身倒掉急退避過。
跌地之黑袍人陡地躍身而起,喝道:「三怪聽命……」
說著,黑袍人倏由袖中抽出條三角形的黃絹鳳旗,沉聲冷冷喝道:「三怪若想抗命,本爺立即趕去稟告貴主人。」
三怪見黃絹鳳旗迎風飄展,颯颯作響,臉色齊變,六隻哀求的眼睛,齊集於鳳凰仙妃的粉臉上。
海棠花卻陡地裊裊跨前冷道:「誰要聽命,你才要聽命呢!」
接著亦由袖中把三角黃絹鳳旗舉於素手之中,冷冷道:「你門齊聽命,伉命者死。」
孔雀矯哼一聲之後,亦婀娜輕-蓮步於海棠花身旁,拍的一聲也把黃鳳旗拿在縴手中高舉招揚。
黑袍人雙眼頓呈驚色,蹬地倒退一步道:「你們竟有兩面哩?」
鳳凰仙妃則冷冷哼聲道:「崤山雙煞的冷麵煞聽命……」
只見鳳凰仙女的縴手微揚,一道金光,宛如星瀉股地直向黑袍人射去。
黑袍人眼露驚色,舉手便接,「怕」的聲響中,同時悶哼一聲,蹬地倒退一步道:「姑娘竟能識本爺之號……」
接營,只見他雙眼往來物望去.突然色變驚惶的低呼一聲:「金龍玉鳳,這,這金龍令……」
鳳凰仙妃矯冷冷道:「接命不跪,處死無……」
這十幾個大漢齊告疾速地跪下道:「恭請命諭!」
鳳凰仙妃冷哼聲道:「特賜無罪,滾開去,否則待本姑娘發起火來,哼,還下滾?」
這十幾個黑袍大漢,齊顫道:「蹲命諭!」
聲響中,立即宛如星瀉股飛掠而雲,只留下崤山雙煞之一的冷麵煞站起來躬聲道:「恭還金龍令……」
手中之金龍令一揮,飄飄然地往鳳凰仙女射來,他同時疾躍而起電瀉而去。
鳳凰仙妃素手揚起把來物接著放入袖中,才嬌聲道:「三怪,三花.三鳥聽命!」
這九個人齊跪下道:」侯命!」
鳳凰仙妃嬌軟軟道:「速趕回家中,把此事先稟告我父親,等我姊妹回家時,自會詳告其因。」
三花,三鳥,三怪齊恭聲道:「遵命……」
接著,各晃身而起電掠而去。一場狂風暴雨就此風吹雲散。
等三花,三鳥,三怪走後,鳳凰仙女突地嚶嚀一聲飛也似地撲入鳳凰仙妃的懷中道:「姊姊,姊姊我們該怎麼辦呢?」
鳳凰仙妃則輕擁著鳳凰仙女,如慈母般輕撫著鳳凰仙女的如雲秀髮,嬌聲道:「怎麼辦姊姊已經成竹在胸了。」
鳳凰仙女則驚叫道:「回家嗎?」
「不!」
「姊姊,不回家,我們去哪裡呢?」
鳳凰仙妃似乎感慨萬千地低嘆一聲。
秦官羽見她倆姊妹如此情深,為了自己一人竟然無家可歸,真的於心難忍,但不知如何安慰才好,也自沉甸甸地嘆息道:「都是在下害得今姊妹無家可歸。」
鳳凰仙女川搖搖頭道:「錯了,妾身早有反叛聯盟之意。只是一直沒有勇氣,如今咱倆姊妹既能同仇敵愾,唉!看來,反叛得正是時候了。」
秦官羽驚叫聲道:「為什麼呢?」
鳳凰仙幽幽地低嘆一聲道:「一言難盡。」
鳳凰仙女則嬌聲急道:「姊姊,不回家,我們該怎麼辦呢?」
鳳凰仙妃則如鉛般低嘆聲道:「家裡不留人,自有留人處,何況海闊天空……」
驀地,一聲蒼老、低沉得如鉛般的嘆聲道:「孩子們,回家罷!
家裡才是留人處哩!」
鳳凰仙女,急躍離鳳凰仙妃的懷中,粉臉一片蒼白,驚叫道:「父親……」接著跪了下去。
就連鳳凰仙妃亦告粉臉蒼白,急跪下道:」父親……」
秦宮羽見狀駭然心驚,已知道發出嘆息聲之人,正是這鳳凰仙妃仙女兩姊妹的父親,俊目四飄,卻覺人影杳然,當下只得虛空並手打揖道:「在下身該萬死,令愛無罪的,若前輩明理達義,請找在下算帳吧。」
一聲陰冷己極的聲響道:「也即是說,你想將一命來挽救女兒二命嗎,」
秦官羽憐惜地望望這驚駭失措的一對姊妹,傲然道:「正是如此,若前輩不怪罪於二位今愛的話。」
那陰冷已極的聲響道:「你要怎樣死法,由我出掌?或你自戕?」
秦官羽心胸一震,不錯,難道這對姊妹是如此地驚怕她倆的父親,這父親實在無情已極,當下傲然冷聲道:
「在下雖有代罪之意,但無自戕之念,尤其死於自戕,更不值得,若前輩不棄,盼賜掌,在下若技不如人,死亦暝目。」
「好!接掌……」
喝聲中,一股宛如江河傾瀉,巨浪滔天的駭浪,滾滾不絕地向秦官羽綿綿逼來。
秦百羽不哼不響,雙手交錯一推,呼地劈出玄陰神掌的第二招「神威如天」呼嘯地迎接來掌。
氫官羽早知此人來頭不小,如果不從容應付,後果實在堪虞,於是連忙虎步沉樁,加足十成精力。
轟然一聲震天巨響聲中,但見砂石紛飛。
秦官羽沉樁立浮身胸大震,悶哼聲中身形宛如滾球般地拋向三丈外,「叭達」一聲,跌得眼前金星亂進肌膚皆裂。
秦官羽身軀落地復又躍起,疾速地又掠身跨前近丈,傲聲喝道:「前輩果然好神功,有種再出掌吧!」
鳳凰仙女嚶嚀低泣,嬌軀伏地訴道:「父親,千惜萬錯均是丹心之錯,與此少年完全無關,請父親別錯怪他。」
鳳凰仙妃則粉臉抬起一臉嚴肅道:「父親,此錯由丹玉兒所鑄,妹妹只不過是被玉兒拖下水的。」
一聲低沉.冷冷哼聲道:「究竟是誰的錯!」
秦官羽傲然喝道:「兩位令愛都沒錯,此事系在下之陰謀。」
冷森已極的厲喝聲道:「姑不論什麼陰謀,我問你,我的兩個女兒,為何被你拖下水而反抗聯盟的?」
鳳凰仙女驚叫聲道:「爹,他是無意的!」
鳳凰仙妃則忙接道:「此事他們全都無意,來因始末,玉兒願負起全責,就請父親賜罪玉兒吧!」
陰冷已極的喝聲道;「玉兒,心兒住口,宇內首奇,你解釋。」
秦官羽剛才與這隱形出聲之人對了一掌,此刻痛苦得宛如被蛇啃著肌骨,只得乘她們父女對話之便,暗中功運周天後,已感痛楚微消,當下冷沖冷喝道:
「令愛丹心繫在下紅粉知已,她為顧及在下安危而加以援手,令愛玉兒因關心妹妹情切,而不得不跟著反叛聯盟,因而……」
低沉沉如鉛塊般地嘆息聲響起道:「心兒,玉兒,家裡才是留人處,江湖風險,武林多詐,以你們兩個稚女想闖蕩江湖,誠屬夢想,為父的決不責怪你們,先回家去!」
鳳凰仙女仙妃兩姊妹齊聲叫道:「父親……」
秦官羽怎仝不知道此刻她倆所關心的,乃是自己的生命安危,當下低嘆聲道:「令尊說得對,江湖風險,武林多詐,以你們兩個稚女是不能應付,回家去吧!在下之事,任下一人敢做-人敢當,何勞二位姑娘挂念哩?」
那低沉的聲音轉為慈祥,道:「玉兒心兒,你兩姊妹能忠誠合作,親睦如蜜,此點乃是十幾年來為父所急切盼望的,玉兒心兒,聯盟有暗殺團專對宇內首奇,我卻自組保護團來保護宇內首奇,為父之苦心,你兩個可知道嗎?」
鳳凰仙女驚叫一聲,鳳凰仙妃奇道:「這……」
只有秦官羽己漸漸地發現出這其中的矛盾來了,難道說此老為這兩兒女,如此地用心良苦嗎?
低沉、慈祥之聲復響道:「當然,你們仍不知道,我為何令玉兒假聯盟之名,去幫邪蛇蠍女人,向宇內首奇逼出玉觀音,復令心兒去保護他,這予盾,你們發現了嗎?」
鳳凰仙妃正想開口,那低沉慈祥之聲復響道:「你們就是知道,也是一知半解。唉?心兒,你對姊姊的誤會極深,而玉兒呢?卻不了解妹妹的心情,於是你們老是怒目相對,姊姊急欲向妹妹解釋,用法不當,妹昧反起疑念,唉!」
沉甸甸的嘆息聲過後,才又響道:「為父的就只你們兩人,正如你們剛才所說的,我對你倆之愛,正是平分秋色,別驚訝!其實為父的跟在你兩姊妹之旁已經很久了,什麼都知道,為父的感到極為欣慰,假如你倆問我,一生之中,我何時最快樂,興奮呢?就是現在。
「現在,我恨不得有翼飛回家,去告訴你母親這個消息,這是奇迹,唉!宇內首奇?老夫感激你!」
秦官羽趕忙拱手打揖道:「豈敢,豈敢……?」
接著,那低沉慈祥的蒼老的聲響道:「玉兒,心兒聽著,為父的所以會發出那種矛盾的命令,其目的在使你們知道,俗言聽謂家和萬事興,相反,家不和,萬事則不成了,如我家來說吧!唉?正如以前你們姊妹意見不合一徉,姊姊想向東,妹妹因意氣而反向西,於是乎!一事無成了,不但如此,反而有了漏洞,為外人所乘。」
「玉兒你悅得對,合作就是力量,一家能夠合作,就無異於銅牆鐵壁堅固無比。唉!說來你們姊妹也許不知,為父加入聯盟是出於不得己。」
「別詫異,剛才你們所作所為,叛得好,反得對,今為父的慚愧無比。好了,一切事情都過去了,若你們看在可憐的父親年近古稀……,你們兩人一走,父親.母親的晚年.唉!唉!這該叫我如何說呢?」
鳳凰仙妃突地跪下道:「玉兒恭謝父親的提示。」
鳳凰仙女慚愧得粉臉飛紅,道:「心兒以往……」
蒼老低沉的朗朗笑聲道:「人非聖賢,孰能無過,知過而能改,勇也,只是你今後該誠心地接受姊姊的照頤才對,是嗎?」
鳳凰仙女跪著低垂玉首道:「是,父親……」
蒼老低沉的聲響道:「玉兒,你說得對,妹妹年紀小,對人世所知所見極為淺薄,是故,妹妹縱有對不起你之事,你總多長几歲,原涼她,開導她,照顧她。」
鳳凰仙妃恭聲道:「父親說得極是,玉兒成心接受。」
蒼老低沉的朗笑聲,宛如金振玉聲地震天哈哈大笑道:「老夫心愿已足,你們趕中回家去把這消息告訴母親,讓她好好地笑一笑吧!多年來.她被你姊妹倆折磨得幾乎不成人行了,快……」
鳳凰仙妃,仙女,則同皆應是,站了起來。
鳳凰仙女含羞帶疚嬌軟軟道:「盼秦相公自重,妾身在此告辭。」
這是一幅多麼令人感動的天倫樂圖。
尤其是她倆的這位父親,不是太令人感到可敬可佩了嗎?
鳳凰仙女向他告別時,他才驀地想起有些謎題未解,於是忙叫道:「在下有些問題,丹心姑娘可願賜告?」
鳳凰仙女立即嬌滴櫥滴地道:「請相公直說無妨。」
「丹心姑娘,在下一直不明,假扮在下上華山,留字於金龍神笈題字示警的,可是姑娘的傑作?」
鳳凰姑娘粉臉飛霞道:「是我派孔雀姊姊去做的。」
聽得秦官羽心胸大震,如此說來,這對姊妹的武功更加難測,試想這三鳥之一的孔雀是受命於她,難道說她亦能使用玄陰神掌嗎?
當即拱手打揖道:「多謝姑娘的一片好意,不過在下不解,孔雀姊姊為何能施出玄陰神掌呢?」
鳳凰仙女矯笑如花道:「她是你的屬下……」
秦官羽詫異道;「這是什麼意思呢?」
蒼老低沉的聲響道:「這點心兒別勉強解釋,為父有事與字內首奇詳談,自會解釋清楚,秦兄有事再問?」
秦官羽笑道:「謝謝前輩。」
接著微晃身,掠近離鳳凰仙女只有半丈后,才低聲問道:「姑娘的所謂合珠聯盟,就是指這聯盟嗎?」
鳳凰仙女玉首低垂,粉臉罩彩,嬌羞如花地道:「時機未至,恕妾身不能奉告,秦相公智慧超群,想想便知。」
說著,粉臉羞紅地掠身攜著姊姊的手,嬌道:「姊姊,我們走……」
鳳凰仙妃竟然鳳眼滿含感激地瞥了秦官羽一眼,才嬌聲道:「秦相公,告辭了,盼相公自重。」
這也難怪,剛才秦官羽攜著她妹妹的手狀極親熱,又何況,於兩人談及玄經之事時,妹妹曾投懷送抱,而秦官羽也柔情相擁。
這豈非業已表示,這一對青年男女己沉浸在愛河之中,也即說,這位秦官羽對她妹妹也是情意綿綿,妹妹有了對象,怎不令她
對秦官羽另眼相看?
秦官羽何等聰慧,心胸陡沉,卻是不得不拱手躬身道:「姑娘好走,敬請保重。」
兩姊妹親密地攜手掠身而去。
正如同駕雲騰霧的仙女般飄然如飛,尤其是縞袂在秋風中颯颯飄晃,當真令人有仙女出塵之感。
兩姊妹去后不久,蒼老低沉的聲響嘆息聲道:「秦兄,可知目前的武林大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