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埃及·前世·戀物語

雨後的校園，清新如蛋糕上的草莓。

紫英學院里，洛襄捧著她心愛的異種小白鼠，笑容燦爛得如同逃課成功。郊遊最大的收穫就

是撿到這隻可愛得不得了的小白鼠。

「小白——我的小白——」洛襄給可憐的魘獸一個極為白痴的名字。魘獸無可奈何地扮演著

痴獃的小寵物。自己活了數千年，居然會淪落到這個地步，簡直是魔獸之恥。

「這玩意兒長得很像皮卡丘。」一隻大手撈起了魘獸。

高明眯著眼注視著魘獸，「長得似乎很狡猾的樣子。」他乾淨的頭髮上跳躍著陽光，讓人覺

得有一瞬間異常耀眼的感覺。藍色的校服帶著海洋的氣息。

「高明，你最近似乎變得帥氣了，」洛襄托著腮打量高明，「有什麼喜事發生嗎？」

高明看著眼睛亮若星辰的洛襄，心臟又開始奇怪地抽動起來，「啊……是嗎？大概是有健身

和參加舞蹈特訓的原因吧。我今天晚上還要去攝影棚拍點東西。

「好命的傢伙，我今天晚上卻要給薇薇代班，幫她送炸雞，」洛襄扔給高明一顆巧克力糖，「我

最近遇到很奇怪的事情。先是做了個被人在半空中掐得半死的夢，接著又在郊遊的時候莫名其妙地昏睡過去。我在想，要不是我的腦袋出了什麼故障的話，那就是有什麼奇怪的事情真的在我的周圍發生。」洛襄煩惱地抓了抓自己額前的頭髮。

更麻煩的事情是，自己似乎總是夢見慕容安，在那些奇怪的噩夢中，不一樣的慕容安讓自己莫名的心安。那種溫柔的眼神，那樣溫暖的懷抱，都是無言的溫柔，將自己的心慢慢地蠶食。

看到洛襄露出夢幻的表情，高明突然覺得洛襄那麼遙遠，就像隨時會從自己的生命中消失掉一般。

「喂？」高明抓住洛襄的肩，俊挺的臉上是欠扁的惡意微笑，「你是不是喜歡上了什麼人？所以才會做奇怪的夢。什麼王子拯救公主之類的，女生就是這麼可怕……」

無辜的小白被洛襄拍到了高明的臉上。小白輕快地在高明臉上留下清晰的抓痕，然後跳上洛襄的背包，得意洋洋地看著高明。

氣沖沖的洛襄，消失在草地的盡頭。洛襄握緊雙拳：該死的高明，啊，真是恨不得附送他一對熊貓眼。

魘獸小白突然望向了右側，不遠處，奇怪的妖氣在波動！事情似乎比自己想像的要好玩很多。

莫尼卡望著遠去的洛襄，又看了看在草地上惆悵地呆站著的高明。冷艷的紅唇掛著勾魂奪魄的笑。原來，洛襄並不喜歡高明，原來，高明也是個得不到愛的可憐人。一個悲傷的人偶，將會是自己最中意的玩具。

洛襄氣沖沖地向教學樓走去，卻在準備穿過花壇的時候放緩了腳步。

樹的背後，一個漂亮的女生正站在慕容安的面前，羞澀地看著他，眼中是無法掩飾的傾慕。

「慕容安同學！我能打擾你五分鐘嗎？」漂亮女生看著慕容安俊美的臉，迷戀的眼神更加迷濛。

「有什麼事嗎？」慕容安維持一貫的紳士形象。洛襄卻分明可以感覺到他心底的不耐煩。

「這個是我的心意，希望你能夠接受。」女孩遞給慕容安的是一封情書。

洛襄的心漏跳了一拍，她努力忽略那異樣的感覺。慕容安會怎麼回答呢？

慕容安眼底的幽光一閃。洛襄居然站在樹的後面。

他露出極為誠懇的表情，微笑著說道：「我明白你的心意。可是，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我沒有你的勇氣，所以一直無法對她開口。我其實是個很膽小的人吧。」沒道理不把在一旁看好戲的人拉下水。慕容安惆悵的表情讓人忍不住想要抹去他眼中的悲哀。

被拒絕的可憐女生反過來安慰慕容安：「不不，我想那個人一定也是喜歡你的。你要加油啊！」

眼前的慕容同學完美得如同貴公子一般，這樣的人物也會為戀愛而苦惱嗎？

「可是，那個人總是認為我是個討厭的傢伙。」慕容安悲傷地微笑。

洛襄從來沒看到擺出這樣表情的慕容安，感覺有點古怪，和一點點的心疼。難道是春暖花開，自己開始母性泛濫？

表白的女孩開始憤怒起來。是誰居然這樣侮辱自己心中的完美偶像？不可饒恕啊！

「能告訴我你心儀的人的名字嗎？」女孩苦澀地問。如花的臉龐上是複雜的神情。

「就是她——」慕容安指著樹后的洛襄。

洛襄如同中了魔法一般。尤其是在慕容安偷偷露出惡作劇的微笑的時候。

「洛襄？」女生對於籃球隊的超人氣美女洛襄可是非常熟悉。

「慕容安是在開玩笑，你千萬不要相信他！」洛襄後知後覺地發現，表白的女孩是本學院最讓人頭痛的超級財團繼承人荷澤月。

「洛襄，你可以拒絕我，但你不能踐踏我的心。」慕容安無辜地微笑。聲音卻悲傷得讓荷澤月心碎。

荷澤月殺氣騰騰地望著洛襄。洛襄和荷澤月對視，心中哀怨不已。

該死的慕容安居然玩這種要命的惡作劇。自己怎麼會陷入這種悲慘的境地？

「咳……其實我和慕容安是兄妹。兄妹怎麼可能會發生戀情呢？」洛襄快速地說著，忽略掉自己心中的一絲惆悵。

「騙人！你姓洛，他姓慕容。」荷澤月氣勢逼人。完全喪失剛剛在慕容安面前溫柔可人的形象。

「啊，可是他媽媽嫁給了我爸爸啊。」洛襄脫口而出。

「這麼說，你們目前是在同居狀態中？！」荷澤月危險地眯著眼問。洛襄居然和俊美文雅的慕容同學朝夕相對，連刷牙都可以碰到，這絕對不能容忍的事情。

「該死的慕容安，你來解釋！」洛襄瞪憋笑到快流淚的慕容安。

「一切事實都擺在面前，我需要解釋什麼？」慕容安看到洛襄宛如噴火女暴龍的樣子，心情舒暢。

一場鬧劇正轟轟烈烈地上演。

攝影棚里，莫尼卡在鎂光燈下儀態萬千地舉手投足。

仰慕者贈送的百合花將攝影棚外的走廊徹底淹沒。

「她是最美的。」助理攝影師安妮在一旁讚歎。

「莫尼卡？」木法沙站在陰影里，「她是最美的嗎？」穆拉莎，為什麼我在這數千年中總是找不到你靈魂的轉世？眼前的人有著一張和你一樣的臉，但卻沒有你的靈魂。這數千年，我一直戴著人型面具在這沉淪的世界尋找你的蹤跡，我已經覺得疲倦了。

與此同時，洛襄正穿著德克士炸雞店的制服在大廈電梯里按下十七樓的按鈕。

「這裡居然會有人叫炸雞這樣高熱量高脂肪的東東。」洛襄喃喃自語，扶正了自己綠色的帽子。

走廊里，美麗的百合花像夢境一樣，嬌嫩的白色花瓣上似乎還凝著露珠。洛襄深吸一口氣，覺得身心舒暢。

「啊，我的炸雞。」高明神清氣爽地站在走廊的盡頭，燦爛的微笑讓人眼前一亮。

「不要笑得像花痴一樣。」洛襄嘆氣。

「那是因為我看到了你……」高明站在洛襄的面前，眼神深深，「……的炸雞啊！」

洛襄嘴角帶著笑意，拍了拍袋子，「我要分一半。還有，你得先付錢。」

「你要不要看莫尼卡拍廣告？我帶你進去。」高明溫柔地取下洛襄的帽子。

洛襄點頭，跟隨高明的腳步。

這個時候，走廊盡頭的門被打開，木法沙高大的身影映入洛襄的眼帘。

莫名的熟悉的感覺讓洛襄停住了腳步，她看著木法沙的眼睛。這幽深的眼神在哪裡見過？

木法沙望著眼前女孩明媚的眼睛，無形無影的風暴在兩人之間竄動。

「你……」洛襄看著木法沙，這個人的眼神為什麼那麼悲傷？

「穆拉莎……」木法沙喃喃念道。這眼神……這靈魂……分明是穆拉莎……

我終於找到了你了么？這數千年間，我走遍這世界的每一個角落，就是為了能夠找到你。穆拉莎，你的靈魂還是如當初一般美麗奪目。

「回魂吧。他很帥嗎？你這樣看著他？」高明拍洛襄的肩膀。帥氣的眸子里有著迷惑不解。

一串奇怪的咒語從木法沙的嘴裡流瀉出來。

時間突然靜止。所有的人事物都定格一般不在動彈。

木法沙緩緩取下自己臉上的面具。

一張英俊而哀傷的臉出現在面具下，那幽深的眼神似乎可以讓整個世界停止呼吸。

「穆拉莎……你忘記我了嗎？」木法沙望著洛襄，眼中的無盡的深情。

時間的長河流動不休，所有的幸福或是不幸的時光都將被埋葬。

是誰還記得千年前的愛戀，即使享受無盡的寂寞，還是要輕輕柔柔地來到那個人的身邊。

穆拉莎……你已經記不得我了嗎？

木法沙憂傷的眼神讓高明都快心碎了，可洛襄卻眼光灼灼地看著木法沙，「你一定是大明星吧，真是帥得快地震了。你能給我你的簽名嗎？」眼前的超級帥哥擁有一張俊美到無法挑剔的臉。尤其引人注目的是他那雙深邃動人的眼睛，似乎在傳達一種很深很深的情感。

看著眼前讓自己魂牽夢擾了數千年的晶亮的眸子，木法沙的心情如海嘯一般。無形的力量從他的身體內慢慢地向整個走廊和攝影棚擴散。看不見的細密的絲線把整個空間固定，時間似乎停止了！

無數的亮點從洛襄的額頭裡冒了出來，像碎裂的星星一般聚集在木法沙的手心。

「果然是你。」木法沙看著洛襄。穆拉莎，我把我的心的一部分，作為烙印寄放在你的靈魂中。我終於，終於找到了你。可是，你已經記不得我了。我……該怎麼辦？木法沙看著洛襄，伸出手想觸碰她的臉，確定這一切不是幻影。

另一股強力的波動突然從洛襄的背包中湧出。

你……不能……傷害她……黑暗人偶師！

黑色的氣霧從洛襄的背包中冒了出來，在半空中結成魘獸的頭像。

木法沙的眼神一變。為什麼古老的魔獸會出現在穆拉莎的身邊，而且是以守護她的姿態。

「我只是在確認她是不是我一直在尋找的那個人。」木法沙沉聲說道，手中是千萬縷若隱若現的絲線。

魘獸似乎在思考。青龍大人的旨意是保護洛襄的安全，其餘的閑事自己可不想管。

如果你傷害她……我會撕碎你的魂魄……黑暗人偶師！

木法沙看著魘獸的黑氣縮回洛襄的背包。

高明看著這詭異的一切，發現自己無法說話無法動彈，連思維也開始混亂。

「呵——你居然還能保持神志，真是不可思議。」木法沙注意到高明，微微有些詫異。

「你絕對不能傷害洛襄！」察覺到自己能夠說話的高明對木法沙吼道。那樣的眼神居然有著決絕的守護的意味。

「洛襄……她現在的名字是洛襄……」木法沙的聲音如絲綢一般輕柔。洛襄嗎？

高明看著宛如雕塑一般的洛襄，心中焦急。那個變態的帥哥大叔到底想幹什麼？

「你是洛襄的朋友？」木法沙看著高明。

「是。木法沙，你為什麼突然變成了另一張臉？還有，為什麼洛襄的背包里跑出那麼奇怪的生物？」高明迷惑地追問。發現自己的手指可以輕微地活動。

「那是你不需要知道的。不過，我很詫異為什麼你居然能在我的結界中保持清醒。你只不過是普通的人類而已。看，你的血是漂亮的紅色。」木法沙優雅地牽動絲線，高明的手背上瞬間出現一絲血痕。

高明看著木法沙，「你還真不是一般的變態。」木法沙似乎認為洛襄是他一直在尋找的人。要是洛襄落在這個詭異的非人的傢伙手上，可就麻煩大了。

「我似乎應該把你變成漂亮的人偶，這樣的話，才會讓一切從未發生過一樣。」木法沙張開手掌。

高明覺得自己似乎要陷落在一個無底的深淵一般。他舉起手，擋住那洪水一般湧來的絲線。

「你……居然……」木法沙看著高明手掌中心浮現的咒文。

莫尼卡出現在走廊盡頭，「木法沙，他是我的獵物。所以我定下了屬於我的咒法約定。除了我，沒有人能夠傷害他。約定的終結就是我的死亡。」

木法沙露出邪妄的微笑，「莫尼卡，你可要管好你的獵物。」

「喂喂，你們在說什麼獵物獵物的？」高明有不好的預感。

「我電話約你的那天，你差一點就變成了我的收藏品。可是，我突然想玩一個新的遊戲。那就是在你最絕望最哀傷的時候，再把你收藏。我想看一看，你那樣陽光的眼睛怎麼被悲傷佔滿。也許你到時候會懇求我讓你成為永不痛苦的人偶。」莫尼卡美麗的臉龐上是瘋狂的表情。

高明看著自己左手掌心上浮動的紅色咒文，嘆氣，「莫尼卡，這就是你對我表達友情的方式么？你還真是不善表達的人啊。」

「給我閉嘴。」莫尼卡似乎被高明的話觸動。

她轉過頭挑剔地注視洛襄，「木法沙，沒想到她居然是你尋找了幾千年的人。看起來不過是個小丫頭而已。我還差點讓她在這個世界上消失。」只差那麼一點點，真是可惜啊。

「別挑釁我。」木法沙閃電般地移動，右手卡住莫尼卡白嫩的脖子。殺氣，山一般地壓了下來。木法沙在此刻看起來如同來自地獄的魔王。

莫尼卡冷冷地看著木法沙，突然嫵媚地笑了起來，「如果洛襄看到這樣的你，她還會愛上你嗎？」莫尼卡的話擊中了木法沙的心。

木法沙的臉變得蒼白，頹然地嘆氣，他的手放開了莫尼卡柔嫩白皙的脖子。

洛襄，這數千年來，我已經墮入黑暗。可是，我墮入黑暗的惟一理由是，再度見到你。

轉過頭看著在絲線中靜止的洛襄，木法沙輕嘆。

高明迷迷濛蒙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和洛襄正走在通往攝影棚的走廊上。

剛剛似乎發生了什麼事情，卻怎麼也記不起來。

「洛襄，我懷疑我得了老年痴呆症，要不就是妄想症。」高明敲了敲自己的腦袋。

「喂喂，你這麼用力地敲，會變白痴的。」洛襄抓住高明自虐的手。高明覺得自己的手快要燒著一般。神啊，讓時間停止吧。

「神啊，我似乎看到了我的夢中情人。」洛襄鬆開高明的手，睜大眼睛。

一個穿著黑襯衫的男子從攝影棚中走了出來。他的頭髮略長，冷漠的眼神透著神秘的性感。

欣長的身材配合獵豹一般矯捷的步伐，宛如少女漫畫中走出來的反面男主角。

高明拚命地眨眼睛，這個男人自己似乎在哪裡見過。這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真是怪怪的。

那男子走到洛襄的面前，突然蹲下身，撿起一頂德克士的帽子，「是你的帽子嗎？」

「啊，是的。」洛襄和那男子的視線對上。這雙眼睛，自己在哪裡看過呢？

「啊，謝謝你，我們還有事情先走了。」高明接過帽子，連拉帶拖地將洛襄帶離。開玩笑，自己怎麼可能眼睜睜看著喜歡的人，和別的男人發生「一見鍾情」這種事情！

「喂，讓我多看一眼。漂亮的人也是很讓人心情愉快的。」洛襄一向對漂亮的東西沒有免疫能力。

高明異常嚴肅地對洛襄說道：「相信我，越帥的男人越陰險。」

「高明同學，難道你認為我還會做仙度瑞拉的夢嗎？王子撿仙度瑞拉的鞋子，帥哥撿我的帽子？哈哈。」洛襄把炸雞塞給高明。有戀鞋癖的王子才會到處尋找水晶鞋。至於自己心中的王子……不知道為什麼，洛襄的心中閃過慕容安的影子。

攝影棚的門被推開。洛襄屏住呼吸。

美艷不可方物的莫尼卡正姿態撩人地做著專業的動作。

商業總是以所謂的美麗引誘人去消費。

沒有人注意到，角落裡有一截電線被人做了手腳，冒出微弱的電火花。而地板上居然是奇怪的銀色粉末。如果慕容安在的話，一定會認出那是來自魔力沼澤的蘿草的種子。這種子一旦被燃燒，可以讓擁有魔力的人無法發揮力量。而製造這起事件的人正從容不迫地離開攝影棚。他的側臉看過去有些眼熟。居然是韓封揚！那個培養第二形態擬生獸的男子！他從容地將攝影棚的門反鎖。他的背包中，一塊黑色的水晶球閃爍著幽暗的光芒。

「我的主人，我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做了——我尊貴的主人——」韓封揚嘴裡喃喃念著，眼神迷茫而邪惡。

鞭炮一樣的爆炸聲夾帶著竄動的火花一下子布滿整個攝影棚。起火了！

火焰妖異地燃燒著，有生命一般跳動。

整個攝影棚被歡快的火舌籠罩，人群開始躁動。

「門打不開，被鎖住了！」

總是很少想到死亡會這麼快來臨。

對洛襄而言，生活就是在教室看黑板以及窗外的櫻花、痛快地玩轉籃球、和好友們打打鬧鬧、偶爾感傷。

而在這灼人的大火中，一切都變得那麼遙遠。

人群慌亂地跑動。有人撞門，濃煙讓人窒息。尖叫聲、呼叫聲、火舌舔食一切的劈啪聲，所有的聲音都在提醒著死神的到來。攝影棚的天花板上本來有滅火裝置，卻詭異地壞了。

莫尼卡嘴角含著冷笑，這是預先安排好的謀殺，兇手到底想殺掉誰呢？

她冷漠地看著人群中的洛襄。木法沙，是不是你製造了這場火災，然後伺機上演英雄救美的橋段？我可是不會讓你得逞的。也許製造一點小意外，讓洛襄受受傷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莫尼卡的心底湧起了她熟悉的黑暗的甜蜜滋味。她注視著攝影棚上吊著的大燈。燈映著燦爛的火光，有一種妖異的美。

莫尼卡驚訝地發現，自己操縱物體的能力癱瘓掉了！

為什麼無法操縱那盞燈？

難道兇手是針對自己而來？

莫尼卡開始嘗到害怕的滋味。憑藉黑暗人偶師的敏銳感覺，莫尼卡發現，封住門的是魔力鎖鏈。也就是說，這裡所有的聲音都被鎖住，包裹在一個界限中。這就是手機打不通、滅火噴頭不能工作的原因。沒有人會知道這裡正在著火，直到界限中所有的生命都被消滅殆盡。

黑暗的攝影棚里，火光是惟一的光明。

洛襄和高明貼在牆角，躲避混亂的人群的推擠。高明緊緊地握住洛襄的右手，不敢鬆開。他環顧四周，發現兩個出口都被人做了手腳。

「洛襄，我對不起你，我不該點該死的炸雞。」高明內疚不已。他明亮的眼睛上蒙著一層陰翳。

「別把縱火犯的罪行往自己身上攬，我說你不覺得天花板上的那些滅火噴頭很礙眼嗎？那麼貴，卻在關鍵時刻不能用。」洛襄打量著滅火噴頭，思考著死裡逃生的方法。

魘獸躺在洛襄的背包里。來自魔力沼澤的蘿草的種子果然厲害，居然能暫時抑制自己的魔力。只是暫時而已，很快禁制就會被解除。洛襄小丫頭，耐心地等一等。既然青龍大人命令我保護你，我就一定會讓你毫髮無傷。

高明抬頭，發現莫尼卡在著火的舞台上，表情彷徨無助。

洛襄也看見了莫尼卡，「高明，火勢還沒有曼延到這邊，我們把莫尼卡救過來吧。」

高明看著洛襄的眼睛，終於點頭，「你在這裡等我，千萬不要離開。」他終於鬆開了洛襄的手，奔向莫尼卡。

一片混亂中，洛襄蹲了下來，縮在牆角。高明，我等你回來，你千萬要小心哦。

其實，自己的心中很害怕很害怕，甚至希望高明不要離開。這樣的自己是不是很自私呢？原來一場火災真的能讓人看清自己內心的陰暗與懦弱。

慕容安，你是因為早就看清我這樣的一面，所以經常戲弄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