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纏綿悱惻

那語氣多少有點抱怨，說的她有多冷血似的，可仔細想起來，他說的也沒錯，雖然她已經在很努力的剋制了，但還容易讓人看出她防備的心，對誰都防著不讓真正走進心底，連他也是一眼。

這樣出神了一會兒，有離只覺耳邊熱熱的，肖宸居然在吻她，熱熱的呼吸在她的頸項，有一下沒一下的輕觸，帶著說不出的曖昧。她微微的低過頭想要躲避，他卻不放過她，雙手也開始不規律的游移。

帶著體溫的氣息讓有離腦間一片空白，渾身僵硬的不敢動，眼睛直直的看著鍋里不斷翻滾的粥。他彷彿因為她的示弱而更加的明目張胆。

然後她感覺到下.身什麼東西硬硬的貼著她，她倉皇回頭，發現肖宸近在咫尺的臉龐，又立即慌亂的回了過來。

鏡「阿、宸……別、別這樣。」

「我就想吻吻你。」

有離對這個大男孩故意撒嬌的語調真的沒什麼招架之力，她站在他懷裡微微顫抖著，嘴巴艱難的說：「你不要這樣，粥、快好了……」

彰「那就等下再吃……」他空出一隻手乾脆的將火給關了。有離趁機想從他懷裡逃走，誰知他眼疾手快，輕輕一勾，就讓她重陷自己懷裡：「不準逃。」俯身，輕啟薄唇，在她小巧的耳骨上舔了一下，任性道：「反正你總有一天會是別人的，那個人還不如是我。」

多麼赤.裸.裸的話，有離一臉要哭出來的樣子，被他嚇得失衡的身體全部都靠到了他身上，他穿得那麼少，幾乎能讓她清晰的感受到結實的肌理，和少兒不宜的身體暗示。

「不要鬧了，快放開我。」有離掙扎了起來，徒勞無功，其間無意的身體摩擦反而讓肖宸，漸漸的起了反應。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有離自然知道抵住自己后腰的是什麼東西，臉變得通紅。

從肖宸的角度看過去，只見她白皙的肌膚上鋪著一層淡淡的粉，很可愛。一開始他真的只打算吻吻她的，但現在這樣子真是可愛的讓他忍不住逗弄起來。

「告訴我你還愛我嗎？」

原本在耳邊的低語，滑道了臉頰，他貼著那微微燙的臉龐說話，看起來很像曖昧的親吻。這一次他問的直接多了，總覺得到了現在這樣，彼此之間都要有個了解，「說吧。」他在她耳邊誘惑加威脅：「如果你還愛我的話，我就放過你；如果你說你不愛我了的話，哼哼！我現在就吃了你，等生米煮成熟飯，看你還敢不愛我！」

根本不能思考的有離只恨自己力氣小，使勁使到骨節發白的手突然從他的手腕脫離開來，失了力氣，有點像是乞求：「阿宸……別鬧了……你知道……你媽媽、不喜歡我……你……你……」

聽見她這話，肖宸頓時明白了她話里的意思，無名的不滿情緒充斥他心間：我們兩相愛是我們的事，幹嘛管人家喜不喜歡呢？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喜歡，你蘇有離也只能是我一人的。

大少爺的脾氣本來就不好，感冒了的脾氣更加的惡劣了。頃刻間又改變放過她的想法，修長的手徑自從她的腰間一直往裡面探究。

有離一向穿著簡單，今天穿著的是一件寬大的毛衣，那如帳篷似的寬大到處都是肖宸的幾乎，他的雙手靈活滑溜的在她的上半身遊走，有離將上衣下擺盡收於掌心，都不能擋住他越來放肆的欺壓。

肖宸的情.欲被她的閃躲煽得更熾烈，他低沉地笑笑，從她的腰間摸到她的大腿，又從上而下，侵入她的雙腿內側。

有離驚叫一聲，低喊著：「不要！」

看著她慘白的臉，肖宸暫時放過她，將她轉身正對著自己，再認真的問一遍：「你愛不愛我？愛不愛我？」

有離紅著眼睛，委屈的像只小兔子，可是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可愛又可惡的小兔子？

肖宸想都沒想就吻住了她的唇，這一次是明目張胆，光明正大的奪吻，那吻不溫柔的侵襲著她的意識，清晨的廚房顯得安靜極了，唯獨的聲源都是來自彼此間越來越紊亂的呼吸。

疼痛，夾在著莫名的心慌，讓有離的腦袋越來越不清醒，他的唇仍不斷地強力吸吮她；漸漸地，耳邊一陣嗡鳴了，她只感覺到他柔軟的唇瓣，然後像是放開了什麼似的，忘情地投入了這個吻。

察覺到她的軟化，肖宸的嘴角微微地上揚，也放慢了親吻的速度。這個吻證明了，原來，會思念的人不只是他一個啊……

他的手還停留在她腰間的皮膚上，第一次觸摸女性的皮膚，才發現原來她它可以那麼細那麼光滑……肖宸有些心猿意馬起來，雖然沒經驗，但是還是能憑著本能開始探索。

沒有多長時間，逐漸升溫的身體，讓有離完全沒有了力氣，雙腿發軟的靠著身後的櫥櫃支撐才能勉強站立。

肖宸的寬大的手早已經探進她毛衣內玩探索遊戲，靈巧的手找到了她胸前的突起，突然重重的一揉，讓她失聲哼出來：「……唔……」

清澈的聲音在屋子裡慢慢蕩漾，肖宸突然有了種前所未有的感覺，感覺自己心跳的蹊蹺，再不如從前那麼遊刃有餘。

身體給的新鮮和刺激，把這個空間變得無比曖昧。

……要發生什麼嗎？有離用殘存的意志迷茫著。

好像意志薄弱的快要沒掉了，她有預感，在這場拉鋸戰中，自己會是最後的輸家。

我究竟該拿你怎麼辦才好

正當肖宸因為有離的不抵抗而洋洋自得的時候，耳邊突然就傳來他意想不到的鈴聲。

是門鈴聲，有離一下子清醒過來，驚慌失措的推開他，當肖宸看見她瞪著自己的眼神就知道美男計徹底失敗了。

門鈴外等著的是他讓子珊幫忙選購的衣服，她嫌棄有離平時穿的太素了，上次住院陳家兩兄妹來探望的時候他順便說了，對於穿著方面，子珊算是比較了解的，加上跟他相處了這麼多年，他喜歡什麼，她都知道，所以她辦事他放心。

本來是挺好的一件事，到了此刻他就覺得有些自作孽不可活了。肖宸一臉陰鬱的去開門——誰做那啥做到一半被打斷能不陰鬱？搞得送快遞的員工一開門就看見一張黑的跟包拯似的臉，要成Q版的，頭頂大概都要冒煙了，不知該哭該笑，舉著簽單讓他簽字。

鏡大少爺神筆一揮，抱了箱子進去，呯的一聲沒好氣的關上了大門。

有離把粥端出來的時候就看見他陰鬱著一張臉，她招呼一聲說：「快點過來喝粥吧。」說完又轉身去廚房把菜碟子一一給端了出來。

肖宸卻沒聽話，只是徑自在那裡拆箱子。有離再叫了一聲，他還是沒過來，她擦擦手走了過去，說：「你在幹嘛呢？」

彰大少爺胡亂著翻了一下裡面的衣服，不由嘖嘖稱讚：「子珊的眼光果然不錯，衣服都挺適合我口味的。」說完他拿起一套在有離身上比劃了一下：「這件很好看，阿離你去換給我看吧。」

「不要。」她扭頭就往餐桌上走：「快點吃東西，吃完了你該學習了。」

她的聲音有些悶悶的，大少爺還是聽著出來的，他放下手中的東西，屁顛顛的跟在她後面，坐在椅子上看著她面無表情的幫他盛了一碗粥，再幫自己也盛了一碗，開始默默的喝著。

肖宸喝了一口碗里的粥，清香的味道立刻充斥在唇間，他不由誇張的叫了一聲：「真好喝，我們家阿離的手藝有長進啊。」

當事人沒有理他，只是顧自的喝粥。

藍色的眼睛微眯，他一伸手就探進她的碗里挖了好大一勺白粥說：「我要看看你碗里的粥是不是跟我的不一樣，怎麼粥看起來比我還誘人。」那大勺子把她碗里的粥挖的桌子上到處都是，有離看著他小孩得逞的笑，終究無奈的說：「好好喝你的粥，不要搗亂了好不好。」

「不好。」大少爺拒絕的乾脆極了，「你告訴我你怎麼了？」

「什麼怎麼了？我沒怎麼。」

「是么？可我怎麼覺得你有點不對勁了？」肖宸挑挑眉：「該不會是生氣了吧？」

「我沒有。」

「不高興我讓子珊幫你挑衣服嗎？你對她還是有芥蒂的，是嗎？」

原來他其實也沒自己想象中的那麼笨，那為什麼還總是在她面前表現的一副我還是孩子的模樣。有離盯著碗里的粥，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就是悶悶的，她已經很努力的在控制自己對肖宸的感情，可是這麼久的近距離接觸，不知道從什麼時候他早就開始將她封存已經的愛戀和情緒都逐步的揭露出來，告訴全世界，她蘇有離其實也是一個常人，會哭會笑會生氣，更會因為自己喜歡的人而吃醋，就像是很多年前的蘇有離，很正常的普通女生。

這樣，才比較像他的蘇小離啊。

肖宸藍色的眼睛緊緊的盯在她那張俏顏上，以前他的小愛人就喜歡跟子珊吃醋，只要從他口中提及了子珊的名字，她就會不高興人的把嘴巴嘟起的老高。問她是不是生氣了，每每她就用悶不吭聲來回答他。沒想到這幾年過去了，她的習慣還是沒改變，看她賭氣的惱怒表情，白凈的嬌顏染著淡淡紅潤，可愛得想教人一口將她吃下去。

「我只是想要給你買幾件衣服，你知道子珊對這方面都比較熟悉的。」

「我不缺衣服。」

「那不然這些我都丟掉，重新買過讓你自己選？」

「我都說我不缺衣服了。」有離露出微惱的嗔意，瞪了他一眼，「不跟你說了，我吃飽了，先去複習了，你吃完了到書房來找我。」

說完端起面前的空碗就要往廚房走去，心想她幹嘛那麼無聊在這裡吃什麼飛醋？蘇有離你不是告訴過自己一百遍不能輕易泄露自己的情緒嗎？怎麼跟肖宸相處才一天，就已經開始第二次的變得不像那個被保鮮膜包住了的自己呢？

肖宸猛然伸出大掌捉住她的手臂，將她給拉回面前，她手上的空碗一個不留神砸到地上，立刻成了一堆碎片。

「你──」她睜圓美眸氣惱地瞪著他，掙扎著不肯被他擁坐在腿上，「快放開我，碗都被你弄碎了。」

她的纖瘦終究不敵他的強壯，肖宸將她按坐在腿上，有力的雙臂將她牢牢地釘在懷裡，「不要動，聽我把話說完。」

她低下頭沉默。

「你呀……我究竟該拿你怎麼辦才好。」他低沉的嗓音中有一絲輕嘆，「以前我喜歡你吃醋的樣子，那是因為我知道你很在乎我；我不喜歡你吃醋的樣子，是因為我跟子珊之間真的沒什麼，我不想看見你們倆不和氣。但是現在……我卻那麼喜歡你吃醋的樣子，因為只有這樣，我才能看見真實的你，那個沒有被你完全封印住的你。」他指尖抬起她的下巴，逼她正式自己的眼睛，沉銳的藍眸直勾勾地瞅著她：「一個你走進生活，我的理智就突然消失了。」

她是他最無價的珍寶

那天猶記得肖宸對她說過的最後一句話是：「如果將來你我之間，註定有一個因為愛得多一點而變得軟弱，我寧願那個是我。」

她的心像是被放在攪拌機裡面攪一樣的斷痛，可是她依舊選擇的是沉默，即便是她已經發現了自己對肖宸的愛已經越來越深，可她依舊不肯承認半分，想要用自己所剩無幾的保鮮膜將自己重新包裹起來。

離司法考試的時間越來越近了，肖宸很配合她的步驟在學習，有時候一天的學習心情好的話，晚上他會打個電話給遠在法國的母親問好。有離能經常看見他唇角微微含了孩子氣的笑容，當他發現她在看自己的時候，只是偏著頭，一個勁的望著她笑，也不知在笑什麼。

補習這段時間的他，也多了一個愛好，就是沒事的時候喜歡看他的蘇小離。

鏡明明是那麼清澈的眼神，偏偏看的有離常常想要逃開去。

這天又是如此。

在後天就是司法考試日子的大前一天，她一如既往的幫他複習，被看了將近一個晚上的她終於忍不住開口道：「喂……你這樣看人真的很沒禮貌。」

彰肖宸垂了垂睫毛，不說話。

「題目看完了嗎？」她開口問。

他點點頭，把看完且做完的題目遞給她，然後看著她仔細檢查的模樣發獃。

待到有離將題目檢查完之後就對上他失神的眼睛，看的她的心怦怦的跳，半響她才說：「今天就到這裡吧，基本上所有司法考試的內容都教的差不多了，這次考試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大少爺趴在桌子上，亮晶晶的眸子看著她「嗯」了一聲算是響應。

有離又說：「嗯……我明天晚上可能會晚點回來。」

「怎麼了？」

「玉竹然我陪她去參加一個同學會。」

肖宸撇撇嘴：「別人的同學會你去湊什麼熱鬧？」

大少爺說話一貫直接，好在有離也早就習慣了，只是淡淡的笑：「因為是晚上八點才開始，離學校又遠，她說不敢一個人去，我就陪她了。」

「你去了她就敢了嗎？你又不會武功，充當什麼保鏢啊？說不定要真遇上什麼壞人，第一個抓的就是你。」

「哪有那麼誇張。」有離輕笑：「是他們邀請我去當主持人的，有報酬的，正好我送玉竹去。」

肖宸哼哼了兩聲，「你很缺錢用嗎？好不容易打工那裡放你一天的假，你都不休息一下，是想把自己累死嗎？」

有離只是輕笑沒說話，這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人都像大少爺命那麼好，比起成就一個人，生活更願意做的，是摧毀一個人。沒有人比她更懂得這個道理了，誰不想過榮華富貴錦衣玉食的生活，只是命各自不同而已。她學會了不想以前、不想以後，現在的日子能過，認命一點也算是優遊自在，她也從來不曾想過依靠別人，一個人的生活有時是孤獨了點，但她活得自尊自重、肯定自己。肖宸對她是平淡生活中燦爛的點綴，也成了歡笑的源頭，可是她還是不曾想過要依靠他，她也知道，現在的她根本就配不上他，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陪在他身邊，能陪多久是多久。

「阿離，你在想什麼？」見她好半晌不說話，肖宸莫名心慌。

她搖了搖頭。「沒什麼，時間不早了，你快點回去吧？」

「阿離……我說的是真的，你可不可以不要把自己弄的這麼辛苦？每次看見你幫我補習眼睛下的黑眼圈我就想讓你好好的休息，可你怎麼都不聽。」

「我不累啊，黑眼圈是因為我年齡大了，你別多想。」

「我是心疼你那麼辛苦，要不然以後的學費我幫你交好不好？你別那麼辛苦。」

有離臉色一沉，咬唇道：「阿宸，我不需要你可憐我。」

「我不是可憐你我是心疼你。」

她不說話，徑自開始收拾桌子上的書籍。

沉默的動作顯示她動了怒，肖宸臉色一變，抓住她纖細的雙臂阻止。「阿離!」

她推開他的手，冷道：「我明天就搬回寢室。」

「別這樣好不好？」

她撇過頭不看他，最後還是氣不過，忍不住道：「阿宸，你以為你是了解我的。我來這裡並不是為了祈求你們的援助的，在沒有你們的四年裡，我也是獨自一個人強撐過來的。我已經不是四年前的那個小公主了。四年後的我真的是一無所有，我僅剩的只有那麼一點點自尊，我請你不要把它也奪走好嗎？我有手有腳，我可以自己賺錢養活自己，我並不想靠任何人，也不想被你養著，你懂我嗎？」

她的話讓他的心一緊，他不是不知道她四年來受的苦，想要好好的疼惜她卻用錯了方式，心中無奈又懊惱。他手用力將她摟回懷中，緊緊抱著。「對不起……當我剛才的話沒說過，你別生氣。」

有離咬著唇，氣弱了。是她小題大作了嗎？再怎麼說他也是出自於關心，甚至她這輩子除了父親之外，最關心她、對她最好的人就是肖宸，她怎麼能那樣誤會他……

一抹愧疚感濃濃的泛在她的心間，她仰起頭，小心翼翼的看著他，半響才開口：「說對不起的人應該是我，是我大驚小怪了。」

肖宸想說什麼，最終還是沒說出口。如果可以的話，他願意把自己所有的家當都給她，他是那麼的愛她，可是好像什麼都為她做不了。他低下頭埋進她的頸窩，萬縷情絲纏繞，她是他最無價的珍寶，他到底該用什麼去疼她？

酒後溫情

第二天晚上局勢有點脫離了控制，玉竹的那群同學大多都是B市高幹商人之類的孩子，難得湊在了一起，鬧得十分開心。

有離主持的時候已經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那樣纖塵不染的氣質讓很多男生都心痒痒，藉機拿著酒杯來搗亂，就連玉竹也排擋不了，最後有離為難的就差奪門而出了。因為不想讓玉竹丟了面子，再加上也是自己答應陪她一起來的，她實在不好意思丟下她自己離開，所以勉強的坐在那裡應付著別有心思的人過來敬的酒。

一杯，兩杯……走出酒店大門的時候，有離已經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了，明明腦子還是清醒的，就是步履有些晃晃悠悠。

玉竹走到門口的時候說是內急，讓她暫時等她一下。

矩她徑自站在酒店門口，讓夜晚的冷風吹吹不太清醒的腦袋，精神許多。

她看了看錶，已經將近十二點了，想著明天就要司法考試了，真不知道自己是吃錯了哪門子的葯非得來這裡。她鬱悶的搖搖頭。

抬起腿剛剛想要再往外走點，背後忽然響起鳴笛聲，半秒鐘，一輛炫目的蘭博基尼出現在她身邊。

祀慢慢的搖下了車窗，大少爺露出很不高興的臉來：「你真是能玩，也不看看時間。」

有離眨了眨眼，好半響才認出了他是誰，但見她憨厚的傻笑了起來：「怎麼啦？」

「還喝酒？」大少爺更不高興了，一張臉黑的要下雨，「上車。」

「不……等等，我還要等玉竹。」她搖了搖頭，轉身就要往酒店裡走去。

肖宸鬱悶無奈，憤憤地下車，一不做二不休，乾脆的把她揪進副駕駛座，又繞了一圈摔門進來。

「等你等了四個小時，下次不許和那些人混在一起。」

要想他肖宸這輩子哪等過人啊？這個臭丫頭，昨晚明明答應他會早點回來的，竟然搞到這麼晚，還敢跟他喝酒！大少爺滿心不滿。

「嗯？」有離反應慢半拍，傻獃獃的看著他。

可愛的樣子橫在眼前，有火氣也煙消雲散了，大少爺認命的說：「看你喝成這樣別回去了，就在這酒店住一晚吧。」

有離跟沒聽見似的，拍了拍肖宸的肩：「我想打電話。」

「打給誰？」霸佔狂又不樂意了。

「打電話就是打電話。」有離笑，想打開車門去找電話。

「喂，你老實點。」肖宸急忙攔住他，把手機塞到有離的手裡，「用這個打。」

獃滯了一會兒，纖長的手指終於按出熟悉的號碼，有離帶著笑意把電話放在耳邊，沒多久就接上了，她表現得極端正常：「爸爸，睡了嗎？好想你了……」

肖宸瞪著她的表情彷彿看見了鬼。換做是其他人估計會嚇的從車上摔下去，誰都知道有離的父親在四年前就已經去世了，此刻她又是跟誰打電話？又是誰在接電話？

藍色的眼眸直直的盯著她，卻見她的臉上帶著許久沒有見過安寧的笑：「爸爸……我真的好想你啊，你想不想我？」

「我在B城什麼都好，我沒有聽媽媽的話，我回到阿宸身邊了，不知道媽媽會不會生氣啊……」

「爸爸，你可要在媽媽面前多幫我說說話，自從你走了之後，媽媽就不喜歡我了，我說什麼她都不聽，她最聽你的了，你跟我好好說說……讓她不要怪我好么？」

窗外不知道什麼時候飄起了雨，安靜的車廂內出了她的聲音再沒有別的聲音，許久，她才哽咽又委屈的說了一句：「爸爸你都不理我。」

她扁了扁嘴巴，碩大的眼淚就掉了下來，迷迷糊糊間，明明是很傷心的，但是就是大腦不停使喚，如同被催了眠，腦袋歪歪的向一邊倒去。

肖宸急忙藉助她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裡，遲疑的拿過她手上的手機，猶豫的放在耳邊「喂」了一聲，只聽見裡面傳來機械化的聲音：「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是空號……」

他低頭，看著她安詳中卻帶著淚痕的臉，心，忽然就有一股撕扯般的心疼。

很多傷害是來自於仇恨的，但更多的，卻來自於愛。

很多時候我們總是容易混淆了愛與恨的界限。

其實那個界限，不過一道傷痕。

……

第二天清晨，還是很早的時候，有離的生物鐘就自動生效了。

睜開眼睛，她立刻就感覺到這次他人生中第一次醒來的這麼痛苦，幾乎全身都是酸軟的，頭還昏昏沉沉的疼。

睜開的眼睛無可奈何的再閉上，她花了好幾分鐘才睜開眼睛，又花了好幾分鐘才後知後覺的感到這裡很陌生。

觸了電似的坐了起身，她愣愣的抱著被子，坐在白色的大床上，看著豪華的不像樣子的房間，根據經驗這裡應該是酒店沒錯，但是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到底是什麼地方……

她猛地拉開被子一看，自己身上竟是一件衣服也沒穿，余言恰巧瞥見地上還亂七八糟的散落著一些衣服，離自己最近的，是一件眼熟的屬於肖宸的襯衫。

不，會，吧……

腦海里晴天霹靂一般，一般看見這些東西普通人會想到什麼，她這個比普通人還普通的人就更會想到什麼了，她怔怔的看著未知名的地方，正想發獃發到死，身邊卻忽然傳來說話聲。

「你醒了？睡的還好吧。」

她一抬頭，就看見阿宸剛洗完澡的模樣，褐色的頭髮**的還沒吹乾，睡袍鬆鬆垮垮的系在腰間，露出漂亮的肌膚，他藍色的眸子深沉的看著她，有股說不出的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