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情何以堪

第三十六章 情何以堪

「……你為什麼要給我……星星呢?……」霏霏眯目翹唇,酒精過度的臉頰緋紅凝亮,濃密的彎睫毛隨著汽車的行進而微微晃動著。「說啊?嗯?……」

星星?安聖浩被她問得茫無頭緒,他無奈地看著自己懷裡已經迷迷糊糊的可愛丫頭,禁不住伸出手來,摟緊她小小的肩膀,並把自己的身子稍稍後靠,以使她的姿勢舒服一些。她那副憨厚的粉妝玉琢讓安聖浩一時心旌搖曳。

「嘿嘿……你不說啊……你不是給我疊了一夜嗎?……傻冒!」霏霏含糊不清地說著,還貓爪似的柔柔推了他一把,又繼續雲山霧繞起來。

「疊了一夜?」安聖浩細針密縷的思維已經猜出了七八分,頓時面如土色,又一個冷戰,他突然感到秋風蕭瑟般的愁悶,一時間喪失了氣力,「霏霏……」

「抱緊我……」霏霏烏黑的披肩長發像一灣澤盈的清泉,柔順地披蓋在她尚有著嬰兒肥的臉蛋旁,更襯出她圓嘟嘟的小嘴的紅艷濕潤。

安聖浩看得失了神,身不由己地依照她的吩咐環緊她,低下頭想去偷嘗她那份誘人的潤澤。

「抱緊我……麒淵……我想你……」霏霏一個喟然長嘆,結束了酒後的含糊其辭,恬靜地漸入幽夢。

安聖浩被她完整的句子徹底打垮,素有的意氣風發、一意孤行,變作了雜亂無章而潰不成軍——他獃滯著眼神、僵硬著身子,連將要撫摸她的手也停在了空中。

安聖浩憂鬱地閉上眼睛,隱藏起內心的張皇失措,極緩極緩地把手落在了她的身上。只有他自己知道,這個動作需要壓下多少波濤洶湧的抑鬱,欲哭無淚的感受又是多麼苦澀!

汽車漸漸開進了小區的林蔭道。月朗星稀,路燈微明,靜寂的灌木叢中傳來晚宴的昆蟲的呢噥,高大繁茂的皂莢樹林立路旁,鬱鬱蔥蔥的枝葉沖淡了濃郁的熱氣,看上去像濃妝的水墨畫。只有飄逸濕重的空氣,才宣告現在已是深夜了。

「在這裡停車!」安聖浩英俊的臉部線條卻濃雲蔽日。

「嗤!」J停下汽車,滿腹狐疑地轉頭去尋視老大的眼睛,這裡距離公寓樓還有幾百米,為何在這裡停下呢?

「J,我要……背她回家……」男人目光如炬地盯著懷裡的女人。

「不行!」J一口回絕,「您的身體不能背她!」

汽車又重新啟動,沿著甬道向前開著。

「停下!」安聖浩下定決心,不可更改地語氣已經嚴肅、冰冷。

J擔憂地回視他,被他眼中的暮氣沉沉所驚駭,咬著牙獃獃看著安聖浩開門、背人、開步前行。

夏夜已經一洗白日的燥熱,而清雅地一席荷花香,伴著點點螢火蟲的執燈,空氣里竟然有著淡淡的清涼。

安聖浩背上女孩,胸口處因為突然的重力而有一些窒息,他深吸一口氣,毅然挪步前行,兩個融為一體的影子在他們身後拉得好長好長。

「嗯……」霏霏被晃動得皺眉呻吟,睜開一隻眼的一條小縫,茫然環顧了四周的滿目星輝,又泄氣地合上了眼。

「如果……我能背著你到老,會多好啊……」他的呼吸有些吃力,卻是難掩他濃烈的情意。

「你說,我有這個機會嗎?」男人的臉上因為遙遠的美好願望而輕笑迷人,聲音透出絲絲疲憊和酸澀。

「你……什麼時候……能夠認真地看我一眼呢?」他向上託了托她的身子,匿影藏形的傷感和悲澀瞬間都逃了出來。

「我,恨老天!為什麼不讓我先遇到你呢?」他惆悵著、苦悶著,聲音急喘。腳步也停滯了下來。

「求你,看我一眼,就一眼都不行嗎?」他期期艾艾地低吟著,內心崩裂出蒼涼的血口——背上無知的人兒已經呵呵有聲的睡著了。

「J……把霏霏送到樓上吧。」安聖浩沖著身後如影隨形的男人吩咐道。

J默言快速接過女孩的身子,輕鬆地奔進公寓樓。

安聖浩凝神專註得送別著一頭瀑布的女孩,直到消失了蹤影——他終於剋制不住,蹲在花叢邊,埋下頭,『哇!』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直到一口氣漸漸喘過來,他才漠然伸手進自己的衣服——一手黏糊糊的液體!

他茫然地低頭去看鵝毛雪白的T恤,胸前綻放著一朵耀眼奪目的紅花。

「呵呵……為何要活過來呢……死去了……倒好了……」他艱難地起身,男人的堅強、強悍被支取得片瓦無存。

寂寥的夏夜,幽密的樹叢間,一個失魂落魄的男人僵直在昏暗的路旁,許久、許久……

J從觀後鏡看到閉目無語的安聖浩,胸前怵目驚心的血漬,不禁揪心憐惜起自己敬佩的大哥來。

「去醫院吧?」

「…………」後座的男人不置可否。

「…………」J一個轉彎,向最近的醫院開去。

「……你相信夙命嗎?」安聖浩仍舊閉眼,似問似訴地悠然一句。

「什麼?!」J萬分驚詫,『夙命』?這能是心狠手辣的幫派頭目所應用的辭彙嗎?

「我信!」睜開眼的男人悵惘望著窗外燈火流轉的黑暗處,臉上的表情痴滯、無措,「我,欠下女人的血淚無數,現今,是要償還的了……」

「…………」J瞠目結舌,瞬間情波激奮,眼眶紅了紅。

自己在老大身邊這麼久,第一次看到他這樣無助、這樣悲哀!第一次對待女人付出難以想象的用心、真心、痴心!

似此星辰非昨夜,為誰風露立中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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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長,最近,QY大樓很難見到少爺的身影,很多高層決策都因為缺失少爺而暫停……」貼身秘書輕聲彙報著情況,一邊謹慎地觀察著老人的臉色。

波瀾不驚的老人隨意點了點頭,無所謂地說:「哦!我知道了,麒淵快要訂婚了,必定要分心的。你先下去吧……」

秘書離去后,老人卸下輕鬆的裝備,一臉憂愁、憤慨,「死小子!為了一個女人值得這樣大動干戈嗎!沒出息!」

他在書房裡踱來踱去,終究難捨一懷的關心,撒出一口鬱悶,「哎!鑽牛角尖的本事倒是極其像我啊……」他信步挪到書櫥,拉開精緻的鎦金抽屜,摩挲著一個相框,一位典雅淺笑的女人正看著他。「哎,夫人,你去了也很多年了……」

凌晨,錫函開著麒淵的汽車返回申家宮殿。

奇怪!半個多月來的徹夜酗酒,麒淵大哥都不曾醉到糊塗,而今天,卻意外的醉到不省人事?這就是常說的『酒不醉人人自醉』?

錫函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把老大放在床上,自己就溜著床沿上氣不接下氣地喘起來。

「喝水……」申麒淵迷糊中吩咐道。

「是!我這就去拿……」錫函掙紮起身,一頭栽進一個人的懷裡。驚嚇地抬頭去看,一個踉蹌又摔回地毯上。

「爺爺……」錫函把頭藏到腿彎里。

「嗯!麒淵怎麼喝成這樣?」一直沒有睡著的老人望著渾身酒氣的孫子,又是氣又是心疼。

「那個……那個……媽媽要我趕快回家呢!先告辭了,爺爺!」錫函手忙腳亂地逃下樓去,一邊還驚魂不定地拍著自己的胸口:申家老太爺的厲害,可是全國聞名啊!逃得好啊!

「喝水……」申麒淵輾轉翻身,不耐地叫著。

「少爺,喝水……」老管家慈愛地撐起男孩的頭,把一杯檸檬水喂進他的嘴裡。

老人坐在床邊,對著管家點點頭,表示讚許。又擺擺手,要他去休息。

房間里只有祖孫倆。

「……難受……真難受啊……」麒淵一個翻身,趴在床上,高大健壯的身軀卻有著孩子般的脆弱。

「你活該!誰讓你喝那麼多酒?」老人嘴巴雖然嚴厲,卻不禁上前拍打著孫子的後背,以緩解他的痛苦。

「讓我瞎了吧……」申麒淵對著淡淡的燈光發起狠。

「什麼?」老人呆怔了。

「我不要看到她站在別人身邊……」男孩真的閉上眼睛。

「你……」老人突然明白了孫子在醉話。

「讓我也聾了吧……」

「胡說!」老人繼續拍著男孩的後背,卻被他叛逆的又一句話嚇得手一顫。

「我不要聽到她跟別的男人親密的對話……」申麒淵神經地捂起自己的耳朵。

「哎呀……」老人垂敗地愣怔住,複雜地看著孫子孩子氣的動作。

「我也不要心臟了……」申麒淵因為捂上耳朵而變得聲音一個拔高,驚得老人頭髮都豎了起來。

「我的心已經死了,已經死了!拿走,拿走!」申麒淵骨碌翻面朝上,使勁揪抓著自己的心口窩,不管老人多麼心疼得阻止他。

「麒淵……麒淵?」

「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麒淵反覆嘟嚕著,終於疲憊不堪地睡著了。

老人感慨地注視著孫子——他睡著了卻仍舊緊鎖著眉頭,好看的嘴唇難過得緊抿著,連剛毅的拳頭,還煞有介事地握著。

「對不起啊,麒淵……爺爺錯了……」老人第一次低頭認錯,老淚縱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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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痛欲裂!我在還沒有睜開眼睛的時候就已經深刻體會到什麼叫頭痛欲裂了!

我勉強起身,一股強烈的反胃湧上來,頭一偏,哇哇大吐,床單上、地板上全是我嘔吐的臭臭。

「死丫頭!你怎麼沒有喝死?」老媽憤憤地怒叱著,一邊大力神掌猛拍著我的後背。

「好了,孩子就夠難受的了,你就少說幾句嘛。」金叔叔一邊收拾著我的傑作,一邊輕輕勸著媽媽。

「嗚嗚,我是心疼她啊!」老媽一屁股坐在我的腳邊,哭天憫地起來,「本來就瘦了好多,這又折騰自己的胃。這孩子,倒是怎麼了嘛!」

「媽媽!」我的腦袋被她的噪音鬧得四分五裂的,「漱口!」

「哦!去給孩子拿水!」老媽對著金叔叔厲聲高叫,卻溫柔地撫摸起我的頭髮——很久沒有這種親密的感覺了。

我一個眼熱,撲進了媽媽的懷裡。

如果可以不長大,有多好啊?那樣就沒有愛情的煩惱,沒有責任的轄制,沒有低氣壓的每一天了。

被迫吃過醒酒藥,又喝下一肚子的醒酒湯,終於逃脫了老媽的炮轟,我獨自一人跑到了街上。

就像跟申麒淵第一次相遇那樣,我又徜徉在那條已經熟悉的步行街上。我的這一醉酒竟然睡到下午三點,現在已經是傍晚六點了。

那天的我,飢腸轆轆疾步如飛地去餐館,卻意外地踩到了麒淵的腳。

「哎唷!你是瞎子啊?踩到我了!」哦?難不成真的電影重放了?

我驚喜地抬頭去看——一個又丑又凶的惡男瞠目瞪我,他身邊還有幾個虎背熊腰、來者不善的傢伙也抱胸睨我!

「對不起啊!」我忙不迭地鞠躬致歉。

「對不起?呸!拿錢!」那個男人對著我鄙夷地伸出手,斜著眉毛歪著嘴。

「我…就只有這些……」我掏出身上帶的僅夠坐公交車的零錢,可憐巴巴地望著我的債主。

「靠!老大,她耍你!」一個小子吃驚地盯著我手裡的錢幣,氣得一跳老高。

「帶她走!非得好好教訓教訓這個不長眼的三八!」『老大』一個指示,兩個手下就一左一右地夾著我,往旁邊的過道拖去。

「救命啊!」我感覺勢頭不妙,對著周圍求救。

「啪!」一個重重的耳光打來,我被打得腦袋轟鳴,一嘴的咸腥。

「最近真的缺錢花了,讓她家人來贖她!」一個小子湊近老大獻計獻策。

「我家不富!」我很誠實地彙報。

「啪!」又是一個耳光打過來,讓我徹底眼冒金光。現在好了,不偏不倚,兩邊的腮幫一樣腫一樣鼓了。我愁眉不展,怎麼倒霉到這種程度?不喝水都能塞牙?

「搜她身上!」一個小子很下作的趁機捏了我的前胸幾下,氣得我直翻白眼卻又無可奈何。

「只有一部手機!」

「媽的!真的是個窮蛋!這樣舊的手機還有人在用?」那個老大火冒三丈地對著我揮起拳頭,卻又想了想,打開手機,翻閱起來。

「老公?嘿!有門!」他神氣活現地怪叫著,指著手機給他的手下看,「就打這個吧!」

老公?他說的是?申麒淵!

「喂!你是這個丫頭的老公嗎?」男人頤指氣使地洽腰威嚇對方,「媽的,敢罵我?靠!你老婆在我手裡……」

他說著照著我的臉蛋就是一個猛掐,疼得我『啊!』地高叫起來。

「聽見了?嘿嘿,給我拿一億韓元!一億!聽到了沒有?」男人沾沾自喜地晃動著他的爛皮鞋,「在哪裡?在學政路步行街第一個巷口!你可是別耍花樣,我們是黑社會的,不講人情!」

「怎麼樣?大哥?」他的手下慌忙搶問。

「那個傢伙是個膽小鬼,一聽說老婆在我們手裡,嚇得屁滾尿流,答應馬上送錢來呢!嘎嘎嘎嘎……」

「哈哈哈……」一群浪蕩鬼跟著嘲笑起來。

「霏霏……」僅僅只有十分鐘,頂多是十一分鐘,就聽到了申麒淵殺豬宰羊的號叫。

「我在這裡!」我腫脹的臉蛋擠壓得嘴巴只能瞎唔嚕了。

一個白色的身影飛奔而來,頭髮滴答滴答掉落著汗水,身上?僅僅穿著一條睡褲?

他接到電話就這樣急三火四地跑來了?連穿衣服的空都沒有?

「傻瓜!你來這麼急做什麼?」我嗔怪著,淚水卻嘩嘩地流下來。這個傢伙,總是這樣出其不意地讓人感動!

「霏霏,你沒有事情吧?」他忽略了所有人,緊張不已地追問我。

「你小子沒帶錢來?!」那個老大惡聲惡氣地質問。

「你,打她了?」申麒淵充耳不聞,不答反問。

「什麼?」老大一個驚住,轉而放肆地笑起來,「哼!打她了,怎麼著吧?」

「哈哈哈……自不量力!」他的跟班很猖狂地起鬨著。

「媽的!你們都得給我死!」申麒淵心疼得審視著我的臉,一臉的殘暴、兇狠。

「嚇!」他們同時發現了申麒淵的陰冷、邪虐,禁不住噤聲防守。

「嘩!」申麒淵一把撒出一推金卡,「這些錢有三十億!」

「啊?」一聽說是『三十億』,幾個人的下巴都掉到了地上,馬上就低身去撿。

「夠買下你們的狗命了!」申麒淵發出這句狠話,飛身矯捷地踢打起拾錢的傢伙們。

原來只是一群小混混,申麒淵的三五下,就把他們統統打得滿地找牙、筋骨盡斷、鬼哭狼嚎!

切!真沒有骨氣!在濟州島,打得那麼慘烈,都沒有聽到多少聲哭號——沒種的菜鳥!

可是,申麒淵還是沒有停手的意思,他不斷地踹著他們的關鍵部位,疾風暴雨的拳頭雨點般打在他們的身上。一條條鮮血飛濺到四周的牆上,讓我看得噁心心驚。

「申麒淵!停手!」我高喊,但無用!申麒淵就如上緊發條的機器,沒有疲憊感地抱拳厲腿出擊著。

「我的臉啊……」我蹲下身子裝模作樣地驚呼起來。

果然,申麒淵驚恐萬狀地跑過來,一把抱起我的身子,湊過來他的臉,聚精會神地檢查著我的臉、脖子、胳膊……甚至……前胸……

「我們去醫院!」申麒淵滿不在乎那一堆值錢的卡卡,抱起我飛奔起來。

「嗚嗚……」我埋在他的胸前哭起來。

「別哭了,馬上就到醫院了……沒事了……」他抱著我,腳下一刻不停,汗水打濕了他的前胸,一顆顆豆大的汗珠順著他的頭髮下落。炎熱的夏天,抱著我疾跑,還經過一場打鬥——他得多累啊!

在我的強烈要求下,我們來到就近的診所。敷上消腫藥水,被申麒淵安排在一間病床上休息。

他緊緊握住我的手,好像一個鬆手我就會飛走的羽毛一樣。

「你都不知道穿上衣服再來嗎?」我望著他結實的胸脯暗暗咽下口水。

「嚇!我身材健美當然敢這樣,你敢嗎?」他高傲地舉拳頭擺個酷造型,挑釁地回視我。

我一個臉紅,「呸!臭美吧你!」

「呵呵,那幾個混蛋也是窮瞎了眼,怎麼連你這樣的恐龍也綁架?」他拿手點著我的鼻子,吃吃笑著。

「混蛋!我哪裡像恐龍了?」我竟然也想笑起來。

「哪裡都不像!」他鄭重其事地點頭,換來我的巧笑嫣然,「而是根本就是恐龍!」我的笑徹底僵化,惱羞成怒地狠狠打了他一個暴栗子。

「恩將仇報!」他捂著頭瞪眼呲牙,「你這張南瓜臉,把這個稍微高點的鼻子摁下去,就成名副其實的南瓜餅了!」他還真的拿著大拇指裝腔作勢地按壓著我的鼻尖?

「你個大壞蛋!討厭!」我一把握住他的手,使勁用自己的小手包圍住他的手,以免他再犯上作亂。

我正暗自得意自己的聰明,卻突然感覺到他半天沒有了動靜?

我好奇地去看他,被他一臉的憐惜寵愛、柔情蜜意震呆了。就那樣傻傻地掛著口水直望著他。他眼中一覽無餘的對我的無邊無際的愛戀和關心,絲毫不去隱藏對我的熱情似火。

「我要被你嚇死了……」他低下頭趴在我的手心裡,落下數不盡的細吻。

我情緒激動,卻不敢繼續留戀。

「你,為什麼要這樣傻冒呢?」他輕柔地聲音伴隨著他如夢似幻的眼神,彷彿在講述一段別人的陳年舊事般有著蠱惑力。

「嗯?……」我被他回握住手,四手交握,毛細血管異常敏銳起來。

「傻冒得……讓我不放心、不捨得放手……」他眼中火熱得電光閃爍,緊緊鎖著我的眼睛,把他的情思無限傳遞給我,讓我心下小鼓咚咚。

「麒淵……」我迷濛輕喚。

「誰讓你,是我的小傻丫頭呢?」他直勾勾地看著我,攪起我的滿懷情盪。

「麒淵……」我喃喃自語。

「我要自私一回,不管死後入不入地獄……還是要抓緊你……」他堅定地宣告。

「啊……」我呆怔住,不知心裡到底是慌張還是驚喜。

「你,歡迎我進駐你的領地嗎?」他抬頭望著我,含情脈脈、似水柔情。

「我……在最危險的時刻,首先想到的就是……你!」我禁不住說出剛剛的真實感受。

「霏霏……」他意外地聽到我的表白,激動地一個機靈。

「麒淵,怎麼辦?我,還是愛你!」

光線昏暗、布置簡陋的小診所里,我們倆旁若無人的擁抱在一起。

佛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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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霸道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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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情何以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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