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小禾高考

又是一個星期天，小禾準時上線，跑到輕揚會，紅杏一見他就說：「老大說他今天有事不上線了。」拍拍小禾的肩膀，「今天紅杏哥哥陪你。」

看著小禾瞬間從興高采烈變得情緒低落，紅杏不爽了：「靠，老子三陪就是沒老大值錢！」

可憐的小禾被悲憤的紅杏扯到西湖底去打魚怪，幾個時辰下來，級別是提升了，小禾也光榮的倒下了，無比懷念賀輕衣。賀輕衣也經常帶他練級，但是小禾玩的時間比練級的時間多多了，賀輕衣一向隨他。

臨下線前小禾發給賀輕衣的簡訊凄凄切切的：

賀大哥，紅杏哥哥欺負我，你幫我欺負回來。還有賀大哥我這個月都不上線了，奶奶說我再分心肯定考不上A大，為了考上A大，我決定聽話點，不過奶奶真不吉利，我還沒考就這麼說。下星期第三次模擬考試，要去熟悉考場：（，不喜歡出去考試。賀大哥你上次叫我想的城名我還沒想好，讓我再想想。

賀大哥你怎麼今天不上線啊？

打魚怪打到不想吃魚的小禾

雖然沒去上學，但是因為父母都是教育系統的人，小禾的學籍順利的掛在市內最好的高中第一中學。李紅拿到自己兒子的考場號，發現在另一個學校，在自己班級的學生裡面找了找，倒正好有一個考場的，是自己的得意門生何翼。

何翼，班長，一等一優等生，一模二模成績都在全市前三的，學生里老師里口碑都好，這學生李紅雖然喜歡，卻覺得圓滑了一些，不過現在托他照看下小禾卻再放心不過，畢竟入了考場就鞭長莫及了。

自己的兒子啊，李紅覺得真是操透了心，怎麼就生出這樣一個小寶貝呢，可見什麼東西過頭了都不好。

發准考證的時候李紅把何翼叫了出去，交代他明天到了考場，有個叫季子禾的考生，讓他有什麼問題的話注意照顧一下。

沒來頭的交代讓何翼一愣，先點了頭，然後問：「他什麼樣子？我怕我不認識。」

李紅也不知道怎麼描述自己的兒子，就說：「最好看那個就是了，你一看就知道，我會跟他說的。」

何翼一大早騎車到了考點，想起班主任的交代，有點摸不著頭腦，對了，昨天還忘記問是男是女了，不過既然好看，肯定是女的吧。

還不準進考場，學生聚集在自己的考試教室外，一個考場二十幾個人，一眼就看完了，果然有個很漂亮的女生一個人站著，何翼帶著笑容走上前去，禮貌的問：「你就是李老師說的季子禾吧？」

口氣是十分肯定的，何翼的笑容下已經開始盤算，不知道這個女孩跟李老師什麼關係，真的很漂亮，一會找個借口問她要個號碼吧。

女孩詫異的搖搖頭。「我不是。」

何翼心中奇怪，笑容不變，隨即道歉說：「不好意思，我認錯人了。」

女孩文文靜靜的說：「沒關係。」

何翼對這個女生生出一股好感，現在這麼安靜的女孩子真是少見了。他本來就是外向的人，當即若無其事的攀談：「今天考試真緊張，萬一考不好，到時候志願都不好填。」

他會緊張才有鬼，不著痕迹的把話題往考試上靠，要是女孩問起他成績，謙虛點說一下，一般來說女生對成績好的男生總是有好感的。

這時候何同學已經完全把老師的交代拋在腦後了。

大概引起了共鳴，那個女生點點頭：「是啊，真緊張。」

何翼正待再接再厲，忽然一個清稚的聲音在在他身邊響起，「請問，你是不是何翼？」

聲音有點低，帶著一絲不肯定的怯意。何翼臉上還帶著笑容，聞聲轉過頭去看，笑容在看到眼前的人時滯住了，剛剛面對心儀的女生還機智百出揮灑自如的男生忽然失去了自己的聲音，傻不愣登的看著眼前的男孩。

小禾習慣的耐心的等了幾秒鐘，抬眸，長睫跟著扇動，又問了一次：「你是不是何翼？」

「是，我是，你、你是季子禾？」何翼驚醒般點頭，被他那雙黑白分明水光蒙蒙的眼睛一看，竟然有不能呼吸的感覺。忽然明白了為什麼李老師只說了個最好看，如果有這個少年在，根本不會覺得其他任何人好看了吧。

剛剛自己肯定表現得像個傻子，何翼懊惱的想。從小到大他還沒這麼失態過，一時覺得簡直丟臉透了，可是看了看四周還沒回神的人，包括剛才那個文靜秀雅的女生，心裡稍微安慰了點。

「嗯。」小禾點頭，就沒再說話了，開始低頭看自己的腳。

何翼這時也只是看著他的頭髮發怔，平時慣會長袖善舞的人一句話也找不出來說，腦子裡盡轉些亂七八糟的念頭，一會想，他的睫毛怎麼這麼長，一會想，要是今天的作文要描述他的外貌，自己肯定一個字都寫不出來。

今天X中011考場的氣氛特別詭異，安靜得詭異，本來嘛，考場安靜是正常的，可是，如果考生們時不時就抬頭往某個地方看看，發一會小呆，這怎麼也不對勁吧。

監考老師咳了一聲，大聲說：「大家好好考試，不要東張西望。注意考場紀律。」

往那個學生那走了走，擋住大家的視線，幸好這個學生坐的位置在角落，不然還真不好檔，胖胖的監考老師威嚴的目光在教室里掃了一圈，嗯，低頭，看這個學生的試卷，字寫得還不錯，不過比起人來，還差了一截，老師挑剔的評判，答題還滿流暢，看來成績不錯，沒有一般漂亮學生的浮躁。

何翼筆走龍蛇，今天第一場語文是他最擅長的，一個多小時連同作文全部搞定，然後就開始看著那邊發怔，可惜那個死胖子監考老師一直站在那。

考試結束的鈴聲一響，試卷收完，何翼立刻衝到小禾桌子前，幫他把東西扔進袋子，「我們快走。」

潛意識就覺得，要是一會和一大群人一起走，絕對不是一個好主意。

出教室的時候何翼聽到有個學生在叫：「太太太漂亮了，是誰啊，哪個學校的。」

「我題目忘記做完了！」

「我認識另外一個，叫何翼，很出名的，是一中的。」

爺爺奶奶送小禾進了考場就一直在外面等，看到小禾和一個陌生的學生出來，奶奶笑著說：「你就是何翼吧，你們李老師說了，多謝你照看啊。」

雙方禮貌一番，爺爺奶奶帶著小禾走了，小禾一直在旁邊不說話，走前才對何翼說了聲謝謝。

何翼說不用謝，站在門口看著他們遠走，覺得今天早上像做夢一樣。

兩天考試下來，何翼都沒和小禾說上幾句話，更別說何翼開始打算的打好關係了。一方面是小禾內向不愛說話，一方面也是何翼一見小禾就腦袋打結。這個學生懂得滿多，知道同性戀這個詞，擔心自己變成了同性戀，去網上查了查同性戀的資料，想想自己做那種事腦子裡面想的還是女性的身體，才放心下來。

只是有回不死心的把小禾的准考證借來看，雖然小禾一看就知道是男生，可他還是把性別那裡看了好幾遍，恨不得把那個男字看得變成女。

老媽是高三班主任，成績知道得自然早，三市統一的三模成績出來，小禾又有進步，家長們終於放心下來，本來擔心他不適應外面的考場的。

接下來就是填志願了，高考的模式簡直年年都變，實行了好幾年的考後填志願，今年又變回了考前。大學沒什麼好討論的，A大，小禾就填一個，連奶奶叫他填個保底都不肯。家長們沒辦法，反正孩子年紀還小，考不上明年再考吧，再說爺爺那也聯繫了一個老同學，差幾分只要不過分，都可以的。

不過系別上的分歧就大了，有說文的有說理的有說外語的，外婆堅持說外語最好，將來小禾當個外交官，出國去那也是為國爭光。外公立刻和她唱對台戲，拿好幾年前大使館被炸的事情拿來說，大家也都說那不好，孩子要是將來出國可不放心。一片討論聲中，小禾語出驚人：「我要填生化！」

那是賀輕衣的系。

家長們一靜，被嚇到了，然後紛紛反對。

奶奶說：「這個系分數高，你成績不夠考不上。」

媽媽說：「這個繫纍，要動腦子。不如念文科的，法律什麼的，背背就好。」

外公說：「不行不行，試管爆炸怎麼辦。」

外婆難得符合他：「對對，還有那個什麼氣體泄漏，輻射啊什麼的。」

小禾鬱悶了。

大人們圍著志願表繼續議論，小禾發現自己完全做不了主，事實上他對做什麼的確也沒概念，回自己的房間看書去。心神不定的，看了看閑置的遊戲倉，小禾腦中念頭閃過，不如去問問賀大哥吧。

幾個星期沒來，遊戲中又換了季節，小禾先看賀輕衣在不在線。在，小禾發了信息過去：賀大哥你在會裡嗎？

賀輕衣：在，你怎麼上線了？

小禾：我去找你說：）

賀輕衣：好。

小禾興沖沖的往輕揚會走去，拐過街角看到輕揚會的大門，卻見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從裡面出來。

小禾眨了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麼會是飛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