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小禾班長

「賀大哥，你哪裡來的自行車？」小禾好奇的問。

「畢業時忘記處理掉的，扔在原來的宿舍樓下，沒想到還在。」賀擎騎上車，「上來吧，我帶你去熟悉下A大。」

小禾還是很小很小的時候，坐過爸爸自行車的後座了。小心的坐上去，小禾揪著賀擎的衣服。

「賀大哥，好了。」

「小心掉下去，抓著我的腰。」

「哦，好。」小禾聽話的用右手環住他勁瘦的腰身。

賀擎踩出自行車。

明媚的夏日，陽光很好，微微有風，美麗的男孩子環著前面高大俊秀男生的腰，臉上不時浮起開心的笑容，墨色的柔軟的髮絲在風中飛揚，自行車穿過了一棵棵綠樹，前面騎車的高大男生不時的慢下速度，指著建築物跟後座的人說什麼。

很多遇見他們的學生都在路邊停住了，等自行車走了好久才從剛剛看到的一幕中清醒過來。

「這個餐廳每逢單日有糖醋魚，味道不錯，你要是想吃魚了可以到這裡來。不過離你宿舍有些遠，要騎車過來。」

「賀大哥，我不會騎自行車。」小禾懊惱的說。

賀擎真是毫不意外，他要是會騎他反而會奇怪了，自行車掉了個頭，往操場騎去。

「下午沒什麼事，我教你。」

「哦。」羞愧中的小禾毫無異議的同意了。

去操場的路上路過一家小移動營業廳，賀擎停下車，拉著不明所以的小禾苗進去。

小禾在賀擎叫他選號的時候才明白賀大哥在幫他辦手機卡。

「賀大哥，我有卡的啊。」

「你原來的卡是異地的，打電話太貴了，還是辦個本地的卡號比較好。」

小禾苗不是很明白通訊資費，可是……他扯扯賀擎的衣服，小聲不讓營業員聽見。「賀大哥我沒帶錢。」

賀擎被他心虛的表情逗笑。「我帶了，這個號怎麼樣？」賀擎指著一個和他的手機號相似的號碼。

「賀大哥……」

賀擎忍不住去揉揉他的頭髮。「好了，下次給我就好，不貴的。」

「好吧。」小禾這才點頭。

幸好身份證帶了，小禾低頭簽協議的時候，賀擎忽然想起什麼似的，開口跟營業員小姐說：「這個號，和這個……」他取筆在紙上寫下自己的手機號碼。

「申請綁定成情侶號。」

「情侶號？」一直表現得很僵硬的營業員小姐獃獃的複述著他的話。

「對。」賀擎說：「有什麼問題嗎？」

「這個，這個要雙方帶身份證來辦的。」

賀擎從口袋裡掏出自己的皮夾，取出身份證遞給她。

小禾也愣在那裡，「賀大哥，這是你的號嗎？」自己的手機號，和賀大哥的手機號綁定情侶號？小禾白嫩的臉上浮起一絲粉紅。

「嗯。」賀擎若無其事的解釋說：「這樣我打給你很省錢，小禾也不想賀大哥多花錢是嗎？」

原來是這樣啊，小禾很贊成的點頭，再度把自己的身份證遞給營業員小姐。

可是你們可以申請親情號，密友號……營業員小姐拿著兩張性別為男的身份證飄過去複印的時候，腦子裡一直重複著這句話。

辦好手機卡，打電話告訴了爺爺和家裡新號，小禾和賀擎在操場上耗了大半個下午，結果小禾還是沒學會騎自行車，賀擎真的拿他沒辦法了。

事實上他教的方法也有錯，總是因為怕他摔跤而不鬆手，這樣能學會才奇怪了。

時間差不多了，賀擎載著小禾去接爺爺，在學校附近一個比較偏僻卻很乾凈的旅館開了房間，吃了晚飯，小禾順便洗了個澡后，賀擎又騎車送他去商學院。

之前有通知，晚上六點半要開歡迎新生的系會，系會後是各個班級的班會。

在商學院門口停好車，小禾以為賀擎要走了，不料賀擎卻和他一起進去。「送你到門口吧，不然你估計找不到教室，你們學院這棟大樓號稱迷宮的。」

能和賀擎多處一會小禾本來非常開心，可是看著賀擎熟悉的走在大樓里，小禾忽然莫名的心情低落起來。

「賀大哥以前經常來嗎？」小禾的語氣中帶著自己也沒有察覺的小小的賭氣。

賀擎卻猛的站住了，有些驚喜又不敢相信的低頭看著他。

「賀大哥？」小禾疑惑的叫他。

賀擎忽然緊緊的抓著他的手往旁邊走，在偏僻的角落裡站定。

小禾有點心慌的仰頭問：「賀大哥怎麼了？」

賀擎沒有說話，只是專註的盯著他的眼睛，還是那種驚喜又不敢相信的神情。

賀大哥在看什麼？小禾迷惑的抬手揉揉自己的眼睛。「我眼睛里有什麼東西嗎？」

「讓我看看。」賀擎抓開他擋住視線的手。

手被緊緊的抓住了，奇異的氣氛讓小禾心慌意亂，臉上也紅了起來，小聲又不安的叫著：「賀大哥。」

不安的叫聲驚醒了賀擎一時的意亂情迷，鬆開他的手，賀擎低聲道歉。「對不起。」

他太情急，好像嚇到他了。

小禾不明白賀大哥為什麼忽然奇怪的看著他，也不明白他為什麼道歉，略微迷惘的說：「沒關係，賀大哥，你剛剛在看什麼啊，我臉上有什麼嗎？」

賀擎低聲笑：「是啊，好像有什麼。」

「什麼？」

「下次看清了再告訴你。」

啊？小禾茫然的摸摸自己的臉。

商學院這棟大樓果然複雜，小禾自己進來的話估計真的要找好一會。

轉了兩個彎，才看到了通知上說的那個大教室，時間已經差不多了，教室里已經有許多學生坐著，岳在淵，尹秋等輔導員都在門口等著自己班的學生，和學生親切的交談著。

幾個嘴甜的女生圍著尹秋嘰嘰喳喳的說話：「師姐好漂亮哦。」

「是啊是啊。」旁邊的女生附和，「師姐肯定是A大校花吧，我還從來沒見過像師姐這麼漂亮的人呢，齊默，你說是不是啊。」

女生問的是一直沉默的站在尹秋身邊的男生，男生高高的個子，俊秀的外表，神情卻顯得有些孤傲。

齊默沒有出聲，那個女生不死心，又問了一次。「齊默，你覺不覺得啊？」

齊默這回才「嗯」了一聲。

尹秋雖然被人誇慣了，但是聽到這樣真誠的讚美畢竟還是開心的，神情舒暢的說：「好了，系會快開始了，大家都進去吧。」

那個女生得到了齊默的認同，卻沒多大開心，反而略帶酸意的說：「你們不知道，師姐和齊默以前在夢遊江湖那個遊戲里就認識喔。」

她叫孟明明，前天和齊默一起報道的，早發現尹秋和齊默不像剛剛認識，她一見齊默就有好感，刻意接近尹秋，探聽了很多。

現在把這個八卦說出來，以為肯定會有很多人追著問，不料那幾個剛剛還很聒噪的女生卻忽然好像被什麼定住了一般，目光死死的看著她背後。

齊默還是那副孤傲的表情，尹秋的臉卻忽然沉下來，隔壁班那個的輔導員，也一臉微笑的看著那個地方。

孟明明好奇的回頭，然後她覺得她看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議的美麗。

前天看到尹秋的時候，她心裡有羨慕有嫉妒，然而看到這個少年，卻什麼都沒有了，思緒也是輕飄飄的，找不到一個著陸的地方……

兩人站在樓梯口。

「賀大哥我進去了。」

「嗯，要是結束早的話，我帶你去吃夜宵。」

「賀大哥要等我？」小禾眼睛亮亮的看著他。

賀擎神情溫柔：「反正我今天送給你了，進去吧，你快遲到了。」

「嗯，賀大哥再見。」

小禾揮手走向教室，看到門口的岳在淵和尹秋，想了想，當作沒看見，往裡面走去。尹秋也彷彿沒看見他，只是在他走過的時候叫住賀擎，語氣是溫柔的埋怨：「賀擎，人都到這裡了，也不打聲招呼就走。」

賀擎正準備下樓，被叫住，回頭淡淡的說：「你們正在忙，不好打擾。」

然後朝回頭看他們的小禾揮揮手：「進去吧。」

小禾看了看他們，轉頭往教室裡面走去，走了兩步卻聽到身後一個陌生的聲音說：「小禾流水？」

小禾驚訝的停住腳步，難道遇見遊戲里的人了？回頭卻看見一個從未見過的陌生的男生，表情不是很友善的看著他。

「你是？」

「你的舍友，齊默。」

舍友？上午沒見到的那個？小禾對齊默這個名字沒什麼印象，奇怪的問：「你怎麼知道我在遊戲里的名字？我們認識嗎？」

齊默看著他的眼神很奇特，彷彿帶著一抹輕蔑。「現在還有誰不認識你？你難道不知道你的照片已經貼滿夢遊的論壇了？」

小禾一愣，這時他已經走進了教室，再次製造了一次群體鴉雀無聲的效果，齊默看到教室里那些學生的呆傻樣，不屑的哼了一聲，朝教室的最後一排走去。

小禾不解的看了眼他孤削的背影，轉頭看到了正在向他招手的胖子，走過去在他旁邊的空位坐下。

胖子周小小說：「那個就是齊默了，你們認識了吧？」

小禾說：「不認識。」

胖子奇怪：「你們剛剛不是說話了？」

小禾說：「說過話就算認識了？」

胖子：「難道不算？」

小禾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胖子忽然覺得自己是個白痴＝＝

系會比較短，先是姓吳的系主任說話，大約說了十幾分鐘，把A大金融吹上了天，可惜這屆學生似乎不買賬，個個傻愣愣的，系主任說完了也不知道要鼓掌。然後是輔導員代表，岳在淵和尹秋上去說話，本來岳在淵尹秋這樣的俊男美女上台必然會引起台下學生的騷動，可是前面季子禾的殺傷力實在太強了一點，學生們看著他們都沒什麼感覺了。最後學生代表齊默短小精悍的發表完話后，特別安靜的夢遊般的金融系迎新會結束了。

接下來就是各個班級開班會，一班留在了開系會的大教室，二班三班出去另外找地方了。胖子，姜炎和小禾是一個班的，李志衡和齊默是金二的，也就是尹秋當輔導員的那個班級。

岳在淵畢竟是世家出身，當個輔導員實在綽綽有餘，一番開場白說得親切自然，極得人心。接下來就是學生按照學號介紹自己，輪到小禾的時候，台下幾十雙眼睛死死的盯著他，小禾簡單的說了自己的名字籍貫，準備下去的時候岳在淵親切的叫住他：「季子禾同學說得太簡單了，我想大家肯定希望多了解一下季同學，比如季同學的興趣愛好之類的，是不是？」

那些學生木偶似的點頭。

小禾看了他一眼，岳在淵微笑的回視。

小禾站在台上想了一會說：「我以前喜歡玩夢遊江湖，在遊戲里叫小禾流水，禾苗的禾，有喜歡玩的同學可以找我一起玩，不過我不喜歡那種喜歡殺人搶別人東西的玩家，那種人很討厭。」

說完小禾就下去了，學生們的眼睛都跟著他的身影移動，估計壓根沒聽他講什麼。

真是小孩子。

岳在淵微微一笑，低下頭報點名冊上的下個名字：「下一個，蒙丹同學。」

自我介紹結束后是選臨時班干，一般來說臨時班干是自薦，沒人自薦就輔導員指定，自我介紹時很活躍的漂亮女生趙小嫣率先上台自薦當團支書，曆數自己的榮譽和經驗后，趙小嫣最後語出驚人。

「最後，我想推薦季子禾同學當我們班級的班長。」

岳在淵也是一怔，充滿興味的看著趙小嫣閃閃發光的眼睛，再看看因為吃驚而睜大那雙勾人美眸的季子禾。

美人招狼啊！

又一條小母狼。

岳在淵拿筆在趙小嫣的名字上畫個圈，忽然想起賀擎。賀擎啊賀擎，你要是在這裡，你怎麼做？

「我從來沒有當過班長。」

「沒關係，沒有人生下來就是班長。」這時輔導員岳在淵說的。

「我什麼都不會。」

「沒關係，我可以幫你。」這時團支書趙小嫣說的。

「我不想當。」

「季子禾同學，希望你不要辜負全班同學對你的期望。」全班幾十雙寫著贊同的眼睛一齊看著他。

小禾想到的話都說完了，也找不到話說了，氣惱的瞥開眼睛。

岳在淵行使輔導員的權力一錘定音。「好了，如果大家都沒有異議的話，季子禾同學暫時擔任班長，軍訓結束后再重新選任。」

就這樣，史上最趕鴨子上架的小禾班長新鮮出爐。

班會的最後是發明天軍訓穿的軍裝，報名的時候填了軍服申領表，現在軍裝都已經在樓下大廳了，就是要去搬上來。新上任的班長季子禾同學帶領著幾個男生去樓下搬衣服。

二班的學生已經在領軍裝了，胖子看到了李志衡，跑過去打招呼。

「你們比我們快。」

「我們也剛剛下來。」

「對了。」胖子笑嘻嘻的說：「告訴你，我們宿捨出了個班長了。」

「班長？齊默也是班長，周小小難道你也當一班班長了？」

「我哪能啊！」胖子連忙搖手，「是季子禾。」

小禾正拿著表單有模有樣的對著軍服的尺碼和件數呢，也沒注意他們在說什麼。在他旁邊數著件數的齊默卻聽見了，看了季子禾一眼，齊默輕聲的譏諷說：「你當上了一班班長？不是靠你的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