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愛一個人就是想要天天跟她在一起
也許他自己並不喜歡被人稱為校霸,可是他的個性太強,人太驕傲,又也懶得去澄清。
久而久之,校霸的名號便從此與他脫不開關係了。
他很自戀,可是在他心底深處也很自卑,從小就失去父親,母親又對他疏於照顧,所以他以為自己是個不討人喜歡的小孩,這樣的想法一直伴隨到他進入中學,一直到他長大成人。
所以,仔細想想,慕容雪其實是個挺可憐的小孩兒。他從小缺乏關愛,所以長大了不太懂得該怎麼去愛別人,直到遇上了於甄妮……
他漸漸明白,愛一個人就是想要天天跟她在一起,在她需要的時候陪在她身邊。想要給她一輩子的快樂和幸福,想把世界上最好的東西都送給她。
他活了十多年,這輩子還是第一次對別人產生這樣誠摯深遠的感情,所以,他怎麼可能輕易割捨得掉。這輩子都不會捨得放手,讓她離去。
惴惴不安的於甄妮坐在急診室門口的板凳上,很久都沒有挪動過。
她大概又開始迷茫失神,雙眼也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就在這時,接到電話的上官飛鴻已經風風火火的趕到了醫院。
一路上,他都很揪心,他猜想慕容雪大概是吃了一整盤於甄妮做的橡膠似的宮保雞丁,才搞得消化不良、急性胃炎。
可是消化不良也不至於胃疼到休克這麼嚴重啊!這個小子平時身體壯的跟頭牛似的。
說真的,上回三個人一起去雲南的時候,還是第一次見到他生病發燒的樣子呢。
可是,那會兒阿雪之所以會生病,還搞到發高燒這麼嚴重,是因為之前頭上受的傷還未痊癒。
從鬥氣冤家變成了情深男女
淋了雨水,那麼嚴重的傷口被浸濕了,肯定會發炎化膿,是個正常人在這種情況下,都很可能會發高燒,所以那會兒並不覺得奇怪。
可是這次,只不過是吃了一盤炒的比較老的雞肉,不管怎樣,都不至於胃痛到暈過去,失去意識這麼嚴重啊!
阿雪這小子,可千萬別出事兒啊,千萬要好好的出院。
從小到大就這麼一個親如兄弟的好朋友,自己已經失去了這輩子最愛的女孩兒,如果再失去最好的朋友……那根本就是致命打擊,那自己的人生完全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杯具……
上官飛鴻一路趕到急救室,在遠處就看到於甄妮一個人獃獃地坐在急救室門口的長椅上,整個人看起來都很憔悴。
看到她那麼萎靡不振、憔悴不堪的樣子,上官飛鴻忽然覺得特別心疼。
這個小丫頭平時向來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要不是這樣,她也不會與阿雪從一開始的鬥氣冤家變成了現在的情深男女。
如今居然因為擔心,變得死氣沉沉,完全就像是一個沒了靈魂的女屍嘛……
汗,上官飛鴻有點不好意思,居然把於甄妮比作女屍了,雖然說她現在的樣子的確是很像嘛……
不過人家只是因為害怕阿雪出事,擔心他的安危,所以才無精打采,像是丟了魂兒似的。
其實,平心而論,自己不也一樣么。
作為阿雪最好的朋友,上官飛鴻這個智商超高的天才神童,這會兒卻覺得很茫然、很無措,腦袋裡空落落的。
上官飛鴻用自己的體溫焐熱它
他一直逼著自己往好的方便想,可偏偏不由自主的總是往壞的方面想。
也許是天生憂鬱的性格,讓他總是比同齡人更多愁善感。再加上失去安雯的打擊,讓這個本來就內向沉靜的上官飛鴻變得更加陰鬱。
要不是身邊一直都有阿雪這個活躍的傢伙相伴,要不是看到阿雪對於甄妮永不放棄的炙熱深情,也許他都已經變成一個抑鬱症患者了。
還好,阿雪對於甄妮的執著堅持,總是深深打動著他接近冰點的心。
在他追憶往事、卻上心頭的時候,適時地給與溫暖和慰藉。
讓他始終堅信,真愛的力量可以跨越一切阻礙,只要內心足夠強大,永不放棄,總有一天會得償所願,與心愛的人永遠在一起。
一邊想著,上官飛鴻忽然停下腳步,想了一想,然後往一旁的自動販賣機走去。
他賽錢進去,販賣機的大嘴吐出一罐圓滾滾的飲料。
上官飛鴻趕緊半蹲下去,伸手將它拿起來,原來是一瓶露露椰汁。
他用雙手使勁兒握著,想要靠自己的體溫焐熱它,然後朝著於甄妮坐的方向慢慢走去。
一路上,用他大而厚實的雙手握著那罐飲料,不停地揉來揉去,直到飲料的外壁漸漸溫熱起來。
走到於甄妮面前,上官飛鴻並沒有急著開口說話。
只是靜靜的站在她身邊,然後伸手,將手裡的露露椰汁遞到於甄妮眼前。
於甄妮感覺到眼前的異狀,有一點詫異,緩緩抬起頭來,正好迎上上官飛鴻關切溫暖的雙眸。
上官飛鴻雖然一個字兒也沒有說出口,卻已然傳達了很多很多的想法,很多很多的感情。
於甄妮是關心則亂
於甄妮也從裡面讀出了溫暖、關切和擔心。
此時的於甄妮是多麼的渴望身邊能有一個可以在任何時候分擔憂愁的摯友,一個溫柔細膩、善解人意的兄長。
上官飛鴻正是這樣一個對她和慕容雪來說都必不可少、獨一無二的朋友。
看到上官飛鴻的出現,她焦躁不安的內心終於稍微安靜了一點,感到突然有了可以安心依靠的肩膀。
她伸手接過上官飛鴻手中的露露,罐壁上仍留有餘溫。
「謝謝你,飛鴻,你能來太好了……」於甄妮慢慢悠悠地說道。
此時的她已經身心疲憊,不太像以前那個活蹦亂跳、牙尖嘴利的於甄妮了。
她知道這是上官飛鴻的一片好意,於是接了過來雙手緊緊握著,卻沒有把它打開,因為這個時候,她根本什麼都吃不下也喝不下。
她的全部心思都繫於旁邊緊閉大門的急救室里,根本無暇顧及其他。
「阿雪肯定沒事兒的,你別太擔心了,放心吧!」上官飛鴻說完,用手輕輕地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於甄妮點點頭,接著搖搖頭,然後又點點頭……
她的心已經亂了,不太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些什麼,甚至都沒留意聽上官飛鴻到底說了些什麼。
她覺得有些愧疚,惴惴不安地開口道:「對不起,飛鴻……我沒注意聽……我剛才有點失神。」
上官飛鴻心如明鏡,當然知道此時的於甄妮是關心則亂,自己怎麼會跟她計較呢,自己心裡其實也一樣很擔心阿雪的安危。
女同學or小女傭
他又拍了拍於甄妮的肩膀,安慰到:「傻丫頭,沒關係的,我知道你是因為擔心阿雪,所以心裡很亂,怎麼會怪你呢。我是想說,放心吧,阿雪肯定沒事的。」
於甄妮感激地望了望他,接著又緩緩低下頭。
「甄妮,阿雪進去多久了?」上官飛鴻接著問道,想稍微緩和一下抑鬱陰沉的氣氛。
於甄妮仔細地想了想,又抬頭看看對面牆壁上的時鐘,然後看著上官飛鴻說:「我也不記得了……應該進去不久吧,可是……我怎麼覺得好像過了好久好久?」
上官飛鴻無奈地笑了笑,不過話語卻依然充滿溫情和善意:「我明白的,放心吧,醫生應該只是循例檢查的比較仔細罷了。」
他話音剛落,醫療室的急救燈忽地一下就滅了。
於甄妮緊張地站起身來,和上官飛鴻一起目不轉睛地注視著醫療室。
「砰」地一聲,醫療室大門打開了,醫生和護士簇擁著躺在醫療床上的慕容雪走了出來。
守在門口的兩人急急忙忙跟了上去,一路追著醫療床小跑,一直到醫生護士們把他安安全全的安置到普通病房的病床上。
眼見慕容雪還是緊閉著雙眼,沒有醒過來,於甄妮真是急死了。
雙手扯著醫生的衣袖,緊張的連忙追問道:「醫生,慕容雪……就是裡面的病人,他到底怎麼了,為什麼還沒有醒過來呢?他到底嚴不嚴重?」
醫生停下了腳步,先將於甄妮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然後推了推眼鏡,接著開口問道:「小姑娘你跟裡面的病人是什麼關係?你是病人家屬?」
於甄妮覺得有點不好意思,這個問題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說是他家的女傭,似乎有點尷尬;說是同學吧,似乎也不能算是家屬,正在尷尬當中。
你表哥很快就會醒過來的
一旁的上官飛鴻適時地開口為她解圍:「喔,我是他最好的朋友,她是他的表妹!」說完,低頭悄悄沖於甄妮眨眨眼。
於甄妮心領神會,趕緊沖著醫生點點頭,還露出非常肯定的眼神。
醫生點點頭,開口道:「嗯,你們可以放心,病人沒什麼大礙。只是急性胃炎,初步估計是消化不良造成的氣血不暢,減弱了新陳代謝效率。」
親耳聽到醫生說慕容雪並沒大礙,於甄妮和上官飛鴻兩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不管怎樣,只要沒事就好了。
不過,於甄妮還有疑問,既然僅僅只是急性胃炎,突然胃疼可以理解,可是總不至於導致休克昏迷這麼嚴重啊。休克該不會是其它原因造成的吧?
她正想著,醫生又抬了抬眼鏡,似乎還有話要說。
大概他已經洞悉了於甄妮心裡的疑惑和顧慮。於是準備為她們答疑解惑。
「病人當時恰好在浴室里準備洗澡,浴室通風不暢、水霧瀰漫、氧氣不足,缺氧環境本來就容易使人陷入迷糊狀態,缺氧比較嚴重也很可能使人突然昏厥,再加上病人突發急性胃炎,氣血不暢加上嚴重缺氧,所以休克了。」醫生回答的非常仔細。
上官飛鴻追問道:「醫生,那他的這個急性胃炎嚴重嗎?需要怎麼調養?既然沒什麼大礙,他為什麼還沒有醒過來呢?」
於甄妮感激地望了一樣上官飛鴻,因為他剛才說的其實也是她早就想問的一番話。
她趕緊跟著點點頭,同樣充滿期待地望著眼前面貌慈善的醫生。
醫生拍拍於甄妮的腦袋,又朝著上官飛鴻呶呶嘴巴,微微笑道:「小姑娘,他剛才說過,你是病人的表妹對吧?放心吧,你表哥很快就會醒過來的。」
唯恐天下不亂的破壞分子
上官飛鴻也在一邊應和著:「對啊,甄妮,我早說過,你『表哥』吉人自有天相,不管遇到什麼困境都能逢凶化吉,只要你活兒得好好的,你『表哥』才捨不得出事呢,他肯定會長命百歲的!」
於甄妮勉強的沖他點點頭,心裡卻在嘀咕著。
這個上官飛鴻,剛才還是個善解人意、溫柔成熟的兄長大哥,怎麼一聽到慕容雪安然無恙了,就又開始揶揄、取笑我了。
活脫脫一個唯恐天下不亂的破壞分子嘛!
醫生當然不知道他倆之間這些七七八八的心思。
所以只是很負責人地繼續對「病人家屬」說道:「病人的胃炎發作雖然劇烈迅速,但是並不嚴重,應該是下午吃了什麼非常難消化的食物,以後記住忌口,不能再隨便亂吃東西,這樣很容易把胃給吃壞的。」
於甄妮連忙答應著,並保證以後一定會牢牢看著他,不讓他再瞎吃東西。
上官飛鴻卻不曉得說什麼才好,因為實際上,阿雪是因為吃了她做的宮保雞丁,才消化不良,以致突發急性胃炎的啊。
不過,這事兒當然不能怪罪於甄妮了,她學習做菜也是一番好意,況且她自己並不知道這菜其實根本沒法吃。
偏偏阿雪這小子為了顧及她的感受和心情,偏要硬著頭皮把這盤沒法下咽的宮保雞丁全部都消滅掉了……
所以,這怪只能怪天不遂人願吧。
要是於甄妮做的宮保雞丁能夠專業一點;或者阿雪對於甄妮的感受不會在乎到那種地步;又比如阿雪的腸胃能堅強一點,足以對付這整盤兒殺傷力極強的橡皮雞丁……
他就像一個沒斷奶的小嬰兒
呵呵,上官飛鴻想想,又自嘲地笑笑。
是啊,世界上哪兒有那麼多的假如和可能呢,事情要是都可以被人預料到,都能順著人的需求而變化發展,那這個世界該會多麼的混亂無趣啊。
正是因為有了許許多多的巧合、各種各樣的無法逆轉,人生才會這麼豐富多彩,正是因為它對於每個人來說,僅僅只有一次,無法重來一遍也不可能任意更改,所以更值得人好好珍惜。
於甄妮就像有十萬個為什麼,一直有很多問題想要向醫生尋求答案,這不,她又接著開口了。
「醫生,再麻煩您一下,我還想問問,既然他沒什麼大礙,你們也醫治過了,那為什麼現在一直沒有醒呢?」於甄妮迫切的追問著。
上官飛鴻也有同樣的問題,在一旁附和著:「是啊,到底是為什麼呢?他多久可以醒過來呢?」
醫生沒有急著回答他們的問話,而是擺擺手,然後走到慕容雪身旁。
他探下身,用手掰開慕容雪的左眼眼皮,仔細的觀察了一下。然後鬆開手,直起身子。
這時,才平心靜氣地緩緩說道:「別著急啊,剛才檢查的時候我們有給病人注射止痛劑,緩解他的胃疼情況,其中含有一定量鎮定劑,所以現在,他還在昏睡,過會兒就會醒了。」
說完,醫生點下頭,示意情況就是這些了,然後轉身緩緩向房門口走去。
他們二人向醫生道了謝,上官飛鴻隨後把醫生送出門去,接著掉頭回到房間。
這邊箱,於甄妮深情注視著床上的慕容雪,他的睡容安詳,仿若一個還沒斷奶的小嬰兒,終於完全放下心來。
校霸做男朋友,校草做好朋友
此時,已然是凌晨1點多鐘。
上官飛鴻進來看看床邊的於甄妮,又抬起手腕看看手錶。
繼而關切地對於甄妮說道:「甄妮,已經1點多了,不如我先送你回阿雪家休息吧,然後我回來照看阿雪,估計再過一兩個小時,他就該醒過來了。」
於甄妮沒有移開專註的視線,只是輕輕地搖搖頭,回答道:「不,飛鴻,我不困,我想在這裡看著慕容雪,直到他醒過來。」
上官飛鴻想想也是,慕容雪還沒醒來,這種情況下,於甄妮怎麼可能放心得下呢。
她更不可能拋下他一走了之,自己悶頭大睡。
如果,「思念」可以讓一個人茶不思飯不想,甚至徹夜無眠。「擔心」不也同樣如此么。
於是,上官飛鴻不再說什麼,而是把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輕輕地披在於甄妮的肩膀上,然後按了按她的雙肩,彷彿是在傳遞一種信念,一種溫情。
於甄妮不好拒絕,只是還他一個感激的眼神。
她的心裡暖暖的,突然覺得其實自己真的很幸福。
身邊已經有慕容雪這麼個一心一意深愛自己的男孩,同時,還有上官飛鴻那樣想兄長一般可靠體貼的朋友,自己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有校霸慕容雪做男朋友,又有校草上官飛鴻做好朋友,這樣的境況該是多少女生羨慕和盼望的好事兒啊!
只是……一想到讓慕容雪成為自己的男朋友,於甄妮的心裡忽然覺得七上八下的,怪怪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當她親眼看到慕容雪暈倒在浴室,那奄奄一息的樣子令自己心痛得要死。從那一刻鐘起,她就徹底明白了,自己早就已經深深地喜歡上這個男孩。
當豪爽的直腸子遇上火爆的急性子
那樣的感覺,於甄妮這輩子還從來沒有過,即使對韓真星,也從來不曾有過。
那是一種奇妙的感覺!
其實從很早的時候,這樣的感覺就已經漸漸產生了。
很多時候,看到他開心,她會更開心;反之,看到他難過,她會更難過。
自己的喜怒哀樂不知不覺中,完全以他為中心而輾轉變換,完全不由自主。
雖然慕容雪老是喜歡調侃、捉弄她,可是更多的時候卻總是在保護、關心她。
她也老喜歡跟他抬杠,爭個你死我活,老是表現出一副拒他於千里之外的樣子,其實,她的內心裡根本一點都不討厭,一點都不排斥。
如果慕容雪一直安安靜靜、不來搭理她,也不想方設法找她的麻煩。
那樣的話,於甄妮反而可能會覺得很期待,很失落吧……
所謂的鬥氣冤家、麻辣怨侶,大概就是這樣一種狀態吧。
這也很正常呀,世界上有許許多多的人,必然有許許多多種個性,肯定有許許多多種戀愛模式。
有的是安靜溫馨的、有的是曲折糾結的、有的是畸形悲哀的、有的是刺激火爆的……
不管哪一種,都可以很幸福、很快樂,每個人的幸福都不一樣,所以獲得幸福的方式當然也可以不同啊。
於甄妮和慕容雪,他們倆大概就是如此。
彼此其實早已經相愛很深,可一個是豪爽的直腸子,另一個是火爆的急性子。
這樣的一對男女,也許註定了很難安安靜靜的相處,互相抬杠、彼此捉弄成為他們愛情道路上的主旋律。
打是親罵是愛,情到深處用腳踹
也許這樣的愛情,也有其別樣精彩、獨具味道的地方吧,正所謂:折騰的人生必將擁有一段折騰的愛情!
如果她們自己開心快樂不就好了?何必一定要學他人一樣談一場平淡無味、安安靜靜的愛情呢?
不如放下包袱、敞開懷抱去勇敢擁抱吧,將「打是親罵是愛,情到深處用腳踹」的優良傳統繼續發揚光大吧!
所謂蘿蔔青菜各有所愛嘛,愛上誰,不愛誰,這本來就是一件很奇妙的事。
睡著時光的流程,上官飛鴻覺得有點點困了,看來明天還是跟學校繼續請假好了,順便也幫阿雪和於甄妮請個病假,讓他倆都好好休息一下吧。
他打了個哈欠,然後看了看於甄妮。
她只是靜靜地趴在慕容雪的身邊,眼睛定定地注視著慕容雪的臉頰,似乎毫無睡意,一點都不困。
上官飛鴻笑笑,搖了搖頭,心想於甄妮啊於甄妮,你這個倔強的小姑娘。
看你那麼緊張阿雪的樣子,就算是個白痴也看得出來你心裡有多麼在乎他。
今時今日,你還敢一口咬定你就是不喜歡阿雪這小子嗎?
老是要違背自己的內心感受,硬是死也不肯承認自己的真實心意,這樣子豈不是會弄得自己非常難受嗎?
於甄妮啊,你一個小女生家家的,難道天生就具有自虐傾向嗎?還是折磨阿雪就是你這輩子最大的人生樂趣?
明明兩個人就在彼此身邊,明明與幸福如此接近,何苦偏偏要給自己設置重重的障礙和阻力。
就算愛情需要經過考驗,但也不是這麼個考驗法啊!
你若很傻很天真,我必很黃很暴力
這個女孩兒的小腦瓜里,一天到晚到底在想些什麼啊?
該不會還對那個狡猾陰險的韓真星念念不忘吧?
拜託!放著眼前這個瀟洒帥氣、深情專一的慕容雪不去要,非去指望遠處那個薄情寡信、冷酷無情的韓真星,真是秀逗了吧!
到底該說你很傻呢,還是很天真?又或者是「很傻很天真」二者兼有?
上官飛鴻想到這個,真是替自己的好兄弟不值,阿雪除了脾氣比較急躁一點,其它哪個方面不比那韓真星強了好幾倍。
於甄妮這個死腦筋到底什麼時候才會開竅呢?
若是你老是這麼「很傻很天真」,就別怪我上官飛鴻不客氣,我一定會讓你看看什麼是「很黃很暴力」!
到時候就是趕鴨子上架也得逼她就範,親口承認對阿雪的感情。
難道是上天註定的,有情人總是難成眷屬。曾經,自己和安茹就是如此,現在,阿雪和於甄妮也是這樣。
上官飛鴻站直身倚靠著牆壁,閉著眼睛沉思了很久,要不是打盹兒時差點摔倒,說不定已經睡過去了。
他趕緊揉揉眼睛,又瞟了瞟慕容雪和於甄妮。
慕容雪睡的很安靜,於甄妮還是一如既往乖乖地趴在他的枕頭邊兒,默默地注視著他,眼睛一眨也不眨。
上官飛鴻心有所動,走上前去,輕聲問道:「於甄妮,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
話語打斷了於甄妮的少女思緒,上官飛鴻怎麼突然這麼客氣?她趕緊轉過頭,一臉疑惑地看著他,彷彿在說:「到底是什麼問題呢?」
猜猜女孩兒的私密心事
上官飛鴻低下頭想了想,接著還是鼓起勇氣,壓低聲調說道:「甄妮,我想問你,你……是不是還很喜歡那個韓真星?如果你不想回答,可以不說,沒關係。」
於甄妮有點尷尬,雖然跟上官飛鴻已經處得很熟,大家也是這麼要好的朋友,可她畢竟是個女生,況且這又涉及是她的私人感情。
還真不好意思開口回答呢。
不過,也無所謂了,其實這也沒什麼不可言說的,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秘密。
「沒事的,飛鴻,這又不是什麼大事兒,跟你說也無妨。不過……你可要替我保密喔!」於甄妮說完,對上官飛鴻吐吐舌頭,笑了笑。
上官飛鴻也回報她一個燦爛溫暖的笑容,然後點了點頭。
於甄妮認真的想了想,然後堅定地說道:「我承認,我曾經是喜歡過韓真星。分開以後,我也以為自己一直是喜歡他的,所以能再次遇見我很開心。可是真正在一起后,似乎不是那種感覺。他對我來說更像個哥哥,勝於愛人。直到發生『那件事』以後,我很傷心難過,可更多的卻是可惜和遺憾。所以我想,我對真星哥哥,應該是像對兄長那樣的喜歡,並不是愛情……」
於甄妮故意壓低了聲調,可是一字一句都說的那麼鏗鏘有力,絲毫沒有半點猶豫。
上官飛鴻嘴角上揚露出好看的笑容,心裡贊道:果然不出所料!確實如此,這就是我想要的答案!
他決定趁熱打鐵,一鼓作氣將「猜猜女人心」這份工作進行到底!
「我懂了,甄妮謝謝你,我……還可以再問你一個問題嗎?」這畢竟實在探聽一個女孩兒的私密心事,上官飛鴻還是覺得有點不太好意思。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於甄妮心裡覺得好奇怪啊,今天這個上官飛鴻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客氣害羞起來?居然還有心思打聽我一女孩兒的情感狀況……
不過,反正現在慕容雪還沒醒過來,上官飛鴻既然想知道,那就由他問吧。
大家都是好朋友,只要不是特別隱私、不便開口的事,其他倒沒什麼可隱瞞的。
所以,於甄妮沒有拒絕,用眼色示意上官飛鴻沒關係,繼續問吧。
「甄妮,我知道這個我不該問你,畢竟這是你的私事兒,不過……「上官飛鴻探頭看了看床上的慕容雪,忽然有點傷感。
他繼續道:「不過阿雪是我這輩子最好的朋友,我不想看到他老是那麼煩惱憂愁的樣子。我希望他能得到幸福!」
聽完這些,於甄妮大概已經猜到上官飛鴻想問的問題了,臉頰也極其配合的泛起紅暈,羞得不敢抬頭,也不敢說話。
「甄妮,我想認認真真的問你一句,也請你認認真真的回答我。你……到底喜不喜歡阿雪,想不想他做你的男朋友,兩個人好好在一起。」上官飛鴻極其嚴肅誠懇地對於甄妮說道。
從他的眼神可以看出,這番話絕對是他的肺腑之言,沒有半點逗笑的意思。
雖然於甄妮心裡早就猜到幾分,可是親耳聽上官飛鴻說出來,她還是覺得特別害羞,非常不好意思,心裡也七上八下的。
可是眼下的狀況容不得她再做任何猶豫。
她沒法逃避上官飛鴻認真而迫切的眼光,簡直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並且經過剛才那一幕,自己真實的內心早就完全表露無遺。
無論怎麼刻意掩飾,騙得了別人,終究也騙不了自己。
一張會自個兒顫抖的鬼床
況且,不管對慕容雪還是對自己而言,上官飛鴻都是最可靠最值得信賴和依靠的好朋友。
上官飛鴻也不是外人,何必對他有所隱瞞呢?
何況他是一個那麼聰明睿智、敏感犀利的人,就算自己死不承認,恐怕也掩飾不了。
於甄妮仍舊低著頭,卻終究開了口:「我……我不知道,我……只不過……看到慕容雪昏迷不醒時,我真的很擔心很害怕,我很怕從此就永遠失去他了……。」
說完,臉已經紅得跟個紅蘋果似的,打上光簡直可以當紅燈籠使了。
上官飛鴻感到釋然,心裡頭的一塊兒大石終於落了地。他深深呼了口氣,心裡倍覺輕鬆許多。
自己剛才雖然察言觀色,對於甄妮的真實心意有了一定的把握,可仍並不敢妄下斷言。
如今聽她親口說出,算是徹底放心了,這也算是給此次「猜心」行動劃下一個完美的句號。
正當他倆這邊,一個兒像是剛剛完成了重大光榮使命般輕鬆愉悅、舒心愜意,另一個兒像是剛剛被抬上了大紅花轎的新嫁娘似的臉紅心跳著。
那邊似乎已經被忽略的地方貌似有些怪異的事情正在發生……
上官飛鴻和於甄妮幾乎是同時發現了身旁的異狀,他倆不約而同的轉頭,彎腰看向躺著慕容雪的病床,仔細端詳起來。
只見那潔白的床單邊沿正以一種極其微弱規律的狀態高速顫動著,抖出無數條水波紋似的環線。
真是活見鬼了!這大白青天的,這病床怎麼會無緣無故的自己顫抖起來?
難道是地震?
想尿尿的話你就說啊
不可能啊,如果真的是地震,他們兩個大活人怎麼可能誰都沒有發現和感覺到呢。
如果說不是地震,再根據科學道理排除了白天見鬼的可能性,那真相就只有一個……
他倆果然想到一塊兒了,同時直起身來,交叉雙臂抱於胸前,各自用兇狠的目光怒視著床上假裝還在睡覺的慕容雪。
可惜啊,慕容雪童鞋演技太差,關鍵時刻又無法剋制自身情緒。
憋笑憋得床抖布顫不說,雙頰上已然顯形的酒窩早已透露了一切訊息。
上官飛鴻剛想說話,準備好好地指責一下這個生了病也不讓人省心的淘氣鬼慕容雪,身旁跟他擺了同一個造型的於甄妮搶先開口了。
「喂喂!慕容雪!不要忍了,我怕再你忍下去,床單就該濕了吧……」於甄妮大聲說道。
不過這還不算完,她接著補充:「想要尿尿你就說啊,你不說我們怎麼知道你想尿尿呢?尿尿又不是什麼壞事,幹嗎憋著硬是不說?小心傷身體啊!」
於甄妮還沒說完,上官飛鴻已經有點冒汗了,心想於甄妮這個拽丫頭果然不是浪得虛名啊。嗆起人來可一點都不輸給阿雪。
怪不得這兩個人能酣戰這麼久,原來是因為旗鼓相當、實力不相上下,所以總是可以鬥爭得酣暢淋漓、欲罷不能。
這一招果然夠狠毒!
其實大家心裡都明白,慕容雪只不過是醒了卻裝睡,一直在旁邊偷聽她跟上官飛鴻的對話。
床抖成那樣是因為他憋笑憋得,可並非憋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