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跟蹤的影子

二十五、跟蹤的影子

池千秀上了二樓,拉開寫有貴賓室的出入門。

裡面很暗,等到眼睛適應下來他才開始慢慢向前走。

貴賓室很小,裡面什麼人也沒有。他猶豫了一會兒隨便找個地方坐下,看著銀幕,眼前很模糊,因為他是高度近視。

過了一會兒,他拿出帽子戴上,不斷看四周,不知怎的,覺得一個人坐著很害怕,看看樓下,幾乎沒有客人,看來電影真的不怎麼樣。

我是不是在做夢?他擰擰大腿,好疼!再摸摸口袋,摸到錢了,一百二十萬元的巨款,還從來沒摸過這麼多的現金,他很感激那位好心的主人,雖然不知道他到底是誰。

為了履行約定,他把身子坐得筆挺。過了好久,他從貴賓室里出來,一直到出門時為止沒看到有任何人進來。

他到底為什麼要我做這些呢?不管怎樣,太奇怪了,可是也沒必要知道,只要按吩咐的做就可以了。

從劇場出來,池千秀環顧四周,那位先生已經不見了蹤影。他摘下紅帽子倒過來戴,上手插在褲袋裡,邁開腳步。

與此同時,從巷子里轉出來一個男人,朝著馬路對面招手,站在樹底下的另一個男人也招了招手,是斜視眼和鷹鉤鼻,鷹鉤鼻快步穿過馬路。

「就是那個傢伙!」斜視眼指著前方五十米處的紅帽子肯定地說。

「你確定是崔九嗎?」

「錯不了。他一個人呆在貴賓室里,矮個,戴眼鏡,肯定是崔九。」

「會不會是他手下?」

「不會,那傢伙是一個人,沒有手下。」

「這難看的男人還真夠大膽的……咱們在哪裡幹掉他?」

「這個,得等機會,最好是在沒人的小巷子里……」

紅帽子走進地下通道,兩人也趕快跟上去。從地下通道出來的紅帽子走了一會兒,突然又轉過身來朝著原路走。

「這傢伙是不是瘋了?」

跟蹤的人慌張起來,只好分開從紅帽子身邊經過。紅帽子在地下通道入口處猶豫了一回又重新轉過身來。跟蹤的人被玩弄了一番,似乎已經發現有人跟蹤了。

「這狗崽子是不是發現咱們了?」

「這個……不清楚。」

兩個人害怕地對視一眼,重新迴轉身去跟蹤,他們實在不想失去抓住崔九的機會。

這時,在離他們一段距離的地方,崔九正跟蹤斜視眼和鷹鉤鼻,他知道拋出了誘餌肯定就會有魚兒上鉤,所以專門僱用了那可憐的男人多走幾步。

和預想的一致,兩個跟蹤者出現了,一看到他倆的臉和畫像上的一模一樣,他的眼裡就充滿了殺氣。

可是老大沒有出現,從他們沒有進劇場反而採取跟蹤來看,分明是對我起了疑心。如果讓他們繼續下去,那男人會被殺掉的,那些傢伙會把他誤認為我而殺掉他的。我不希望這個連名字都不清楚的窮苦男人為我而死。

看到紅帽子拐進了一個小巷,這個老實人確實是按我說的在行動。

池千秀拐進弄堂時感覺到有人在跟蹤自己,不知道是一個還是兩個。為了弄清楚,他停下來在一家小店買香煙,眼睛瞄著身後,兩個長相兇惡的男人正在巷口猶豫著要不要跟進來。

他們為什麼要跟蹤我?是不是把我錯認成為那位先生了?

一想到這裡,他忍不住打了個冷戰,想要逃走,可是還沒有執行完任務,走不了。

他快步走起來,不知何時開始,臉上冒出了汗,像是剛跑完長跑一樣。在迷宮一樣的巷子里轉了個彎,前面出現一長溜兒的旅館,正猶豫著要進哪一家時,忽然那位先生在對面出現了。

「啊,先生!」

男人高興地叫出聲來,崔九經過他身邊說:

「你要裝作不認識我!就進剛剛那家旅館!鍾路旅館!快!」

池千秀跑了進去。

「快,快給我一間房。」

「要在這過夜嗎?」

男服務員上上下下地打量他。

「不,不是,只呆一會兒就走。」

他跟著服務員走進房間,關上門,長長鬆了口氣。

斜視眼和鷹鉤鼻跑著跟過去,有個長發,戴褐色邊框眼鏡的男人從他們身邊經過,並沒有引起他倆的注意。紅帽子好像突然消失了,斜視眼守在旅館密集的地方,鷹鉤鼻繼續往前跑。

過了一會兒,鷹鉤鼻搖著頭回來了。

「沒有,不見了。」

「肯定是進旅館了,一家家找,你在這裡守著,我進去找。」

這樣,鷹鉤鼻守在外面,斜視眼開始一家一家搜查旅館。開始的三家都撲了個空,第四家叫做「鍾路旅館」。

「歡迎光臨!」

一推開門,服務員就迎了上來,斜視眼開門見山地問:

「剛才一個戴紅色帽子的人來這裡了吧?」

「您幹嘛問這個?」服務員不想回答問題。

「他媽的,進來還是沒進來?」

斜視眼睜大了眼睛,奇怪又可怕,服務員嚇得發起抖來。

「您,您是誰?」

「你這他媽的,話怎麼這麼多?找死嗎?」斜視眼把服務員推到牆邊,用手指戳著他的肋下。

「哎喲!」服務員臉色發紅,彎下腰,嘴張得老大。

「起來!」

斜視眼拿出匕首,「嘩的」一聲打開,又合上放進口袋。

「到底有沒有來過?」

服務員抖著點了點頭。

斜視眼打開旅館大門朝著外面吹了一下口哨,等在外面的鷹鉤鼻跑了進來。

「在這?」

「嗯……呀,在哪個房間?」

拍了一下服務員的肩,服務員就給他們帶路了。在走廊右邊第二間房門前停住腳步,無聲地指著房門。

斜視眼點頭示意,服務員敲了敲房門,兩個傢伙同時亮出匕首,服務員嚇得發抖。

「誰?」

屋裡傳來緊張的聲音,服務員開了門,可是房門被裡面反鎖住了。

「先生,是我,開開門。」

「幹什麼?」

「還沒給房錢呢。」

「過會兒再給你。」

「你得現在就給我。」

「現在不行,過會兒再給。」

「開開門!」服務員搖著門。「不行!我說過了不行。」

裡面好像是死命抓住門把手。

斜視眼和鷹鉤鼻支走服務員,分別潛伏在了隔壁和對面的房間。

崔九走進公用電話亭,撥起了一一二。

「這裡是報案中心。」

「辛苦了。在位於鍾路一個小巷子的鐘路旅館里,有男人企圖自殺。」

「是鍾路幾街?」

「鍾路三街。」

「是幾號房間的客人?」

「這個我也不清楚,是一個戴紅色帽子的男人!請快點趕來,不然他就會自殺了。」

「請告訴我們您的姓名和家庭地址。」

崔九掛上電話,舒了口氣。

他重新朝鐘路旅館方向小跑過去,旅館附近有一家小小的酒館,他進去找個可以清楚看到旅館的位子坐下。店裡只有兩個清潔工模樣的男人在喝燒酒,除此之外沒有其他人。

叫了一瓶啤酒,剛倒了第一杯,兩輛摩托車就鳴著警笛出現了。兩名警察從車上跳下來朝鐘路旅館跑去,崔九看到這一切,喝完了瓶里的酒。

接著從裡面傳來乒乒乓乓開門的聲音,旅館門口看熱鬧的人也多了起來。

一會兒后,大家看見一個戴紅帽子的男人被警察帶著出來了。

「你們幹嗎?我沒犯罪,為什麼這樣?」

「你不是想自殺嗎?」

「什麼?我?沒有沒有,我幹嗎自殺?」

「你現在吃藥了吧?」

「你胡說什麼?我沒吃藥。」

「那你為什麼進旅館,又把門反鎖上?」

「這,這個……」

「好了,別嘴硬了,到醫院去檢查檢查。」

警察拖著男人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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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朵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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