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
「吃吧,梅塞德斯。」
「我一點也不餓,卡羅。」
「那你也盡量吃點。」卡羅堅持道。
「我受夠了這種等待了!我們需要做點什麼!」梅塞德斯不快地嚷道。
「你就不能變得有點耐心嗎!」漢斯?豪瑟評價道。
「你是不知道,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讓我不得不控制我的不耐煩。跟我一起工作的人會告訴你我其實是多麼的無動於衷。」梅塞德斯回答道。
「他們根本不了解你!」布魯諾?穆勒笑著說道。
四個朋友在卡羅家裡一起吃著晚飯。他們等待著調查安全所的所長會給他們寄來一份關於最新進展的材料。他們神經緊張的注意著大門隨時會想起的門鈴聲。又過了一會兒,卡羅的女管家走進了餐廳,給他們送來了一個和早上收到過的那個一樣的信封。這個東西本來應該早一個小時就到達的,所以梅塞德斯一直都那麼不安。
「卡羅,快念念裡面的內容,也許發生了什麼事情。」
「梅塞德斯,沒有發生任何事情,只是簡簡單單的將白天所做的事情做了一個書面的總結,而這也需要時間嘛,而且我的朋友在他們把信寄給我們之前還需要再看一遍,檢查一下。」
最後他們總算遠遠的聽見了門鈴聲,一陣腳步聲朝餐廳這邊走來。
「他不是一個人來的!」梅塞德斯肯定的說道。
其他三人個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她。兩分鐘后,管家打開了餐廳的大門並請進了一位先生。那個調查所的所長手中拿著一個類似的信封走了進來。
「卡羅,對不起,我遲到了。我估計你們都等的不耐煩了吧。」
「的確如此」梅塞德斯回答道:「我們的確都不耐煩了。很高興認識您。」
梅塞德斯將手伸給盧卡?馬力尼。這個調查所長是個保養的很好的六十多歲的男人,穿的很優雅,手腕上有一個文身,但是卻謹慎而恰到好處的被他鑲著黃金的鎢鋼表給遮住了。
這套衣服似乎對他而言稍顯窄了些,梅塞德斯思索道,他肯定是希望別人覺得自己更富有肌肉感一些,沒錯肯定是這樣的。
「盧卡,請坐吧。吃過晚飯了嗎?」卡羅熱情的問道。
「沒有,還沒有吃呢,我直接從辦公室過來的。方便的話,我接受你的邀請吃點東西,但是最好先能給我來杯喝的東西。」
「太好了,你就跟我們一起吃吧。我給你介紹我的朋友們,這是豪瑟教授和穆勒教授。梅塞德斯已經單獨自我介紹過了。」
「穆勒先生,估計您已經習慣別人都這麼說了,不過我還是要強調一下,我絕對是您最虔誠的崇拜者。」馬力尼說道。
「謝謝。」布魯諾?穆勒喃喃的說道,感到有些不舒服。
管家在桌上又擺上了一套餐具,給盧卡先生端上了一大盤面卷。他高興的坐上了桌卻忽略了梅塞德斯不耐煩的情緒。她生氣地看著他自顧自地已經坐上了餐桌準備吃飯,卻不是首先向大家透露一下手裡那個信封里的內容。
梅塞德斯肯定自己不喜歡這個馬力尼先生。事實上,除了非常卓越地人之外,她誰都瞧不上,而這個所長顯然就是在她看不上的人之列。在他眼裡最為關注的似乎是那一大盤面卷,而並不顧其他人正在等待,梅塞德斯更是感到自己被忽略到了頂。
卡羅體現出了非凡的耐心,他一直等著他這位朋友結束晚餐后,才把話題引入正題:近東的局勢,貝魯斯科尼和左派在議會中的爭執還有,時間。
當離開吃完甜點,卡羅邀請他去自己的辦公室再喝點酒,他們也可以在那再安靜的聊上一會兒。
「我們都洗耳恭聽。」卡羅奉承了一句。
「好吧,那女孩子今天沒有去大會。」
「什麼女孩?」梅塞德斯問道,她是被這個馬力尼先生一半大男子主義一半父權主義的口吻激怒了。
「克拉拉?坦內博格」馬力尼回答道,他似乎也生氣了。
「啊,坦內博格女士!」梅塞德斯帶著揶揄的驚呼道。
「是的,坦內博格女士今天更傾向去購物。她今天在貢多蒂大街和科洛賽大街花了四千多歐,她可真是個購物狂人。她自己一個人在戈列科咖啡廳吃了午飯,一個三明治、一份甜品和一杯卡布奇諾咖啡。然後她就去梵蒂岡博物館了,在那裡一直待到閉館為止。我過來的時候,他們通知我她剛剛進Excelsior飯店,如果沒人通知我的話,那麼她肯定還一直待在那裡。」
「她的丈夫呢?」豪瑟教授問道。
「她丈夫晚些時候從酒店離開,然後就漫無目的在羅馬街頭閑逛,直到下午兩點,他去了博隆內薩餐廳跟拉爾夫?巴利約好在那見面。這個巴利先生就是考古基金會的負責人,他在考古學界是個相當有影響力的人。他是哈佛大學的教授,在所有的學術界都是相當受人尊敬的。儘管這個大會是設在聯合國教科文組織之下的,但是和其他一些基金會或者公司一樣,考古基金會是自負盈虧的組織。」
「那麼,巴利先生和海珊先生為什麼會一起吃飯呢?」布魯諾?穆勒對此很好奇。
「我們的兩個人試圖坐在他們旁邊,所以聽到了他們談話的一些細節。巴利先生似乎對於克拉拉?坦內博格在會議上冒失的發言感到惱火,而這位丈夫似乎也很生氣。他們還談到一個叫做伊維斯?皮科特的什麼人,這個人是參加大會的教授之一。看起來,他似乎有可能對他們在發言中提到的那些泥板很有興趣。但是艾哈邁德?海珊對這個人看來並沒有足夠的信任。你們可以看看信封里關於這個人物的簡歷,還有他的一些事迹的介紹。他是個花花公子,成天追著女人屁股後面轉。
艾哈邁德?海珊向巴利先生保證說自己並沒有金錢上的問題,只是缺少考古學家和有準備能夠工作的人手。而最有意思的是,拉爾夫?巴利告訴海珊說明天或者後天將會交給他一封羅伯特?布朗的信。這個布朗先生就是考古基金會的主席,這封信是要他轉交給一個人,叫做阿爾佛雷德,似乎就是那個女孩的祖父,而且……」
「就是他!」梅塞德斯驚叫道:「我們找到他了!」
「安靜點,梅塞德斯!讓馬力尼先生說完,我們再說話。」
卡羅的語調並沒有任何責怪的意思,所以梅塞德斯也就安靜了下來。她的朋友說的有道理,應該等這個馬力尼先生離開之後,他們再好好商談。
「報告裡面把這一切都寫的很清楚,但是我的人肯定這個阿爾佛雷德先生和布朗先生已經通過這種中間人轉交的方式,保持聯繫很多年了。而且這次阿爾佛雷德先生的回信,他們將會去阿曼取回來。
海珊明天將和皮科特一起吃早飯,然後如果不出任何意外的話,這對夫婦將會返回阿曼。他們已經預定了約旦航線下午三點的班機。你們需要決定一下,是否需要我再派人跟上這班飛機,或者我們的調查到此為止。」
「繼續跟蹤他們,不論他們去哪」卡羅命令道:「請派一個精幹的小分隊,你派多少人行動都無關緊要,但是我們需要了解一切關於這個阿爾佛雷德的情況:他到底是不是克拉拉?坦內博格的祖父,他住在哪裡,和誰在一起,他現在在做些什麼。我們還需要照片。弄到些照片是非常重要的,如果可能的話,拍些錄像帶可以讓我們看得更加清楚。盧卡,我們要了解所有的情況!」
「那你們可花費不小啊!」盧卡肯定的說道。
「您不用擔心我們的支出問題」梅塞德斯正聲道:「您就一步不離地看好那個克拉拉和他丈夫就行。」
「你準備所有必備地東西吧,盧卡,千萬不能將他們跟丟了。」
卡羅嚴峻的生意讓這個所長聽了一震。
「也許我們需要雇傭一些當地的人。」馬力尼堅持說道。
「你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吧,我們已經跟你說得很清楚了。現在,我親愛的朋友,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們想研究一下你的報告了……」
「好的,卡羅,那我先走了。如果你還需要說明些什麼事情,請馬上聯繫我,我一直都在家。」
卡羅把馬力尼送到門口,此時的梅塞德斯卻已經急不可耐的撕開了信封,連跟這個所長再見都沒說,就開始看報告了。
「那套衣服和手錶也掩飾不了他的本性」這個加泰羅尼亞女人喃喃自語道。
「梅塞德斯,別那麼偏見。」漢斯抱怨道。
「偏見?不過是個穿著體面套裝的新貴,僅此而已。事實上,他那套衣服還有點緊。」
「他還很聰明」卡羅這是正好又回到了辦公室,說道:「他是個好警察,他在西西里島上同黑手黨鬥爭了很多年,親眼看到他的很多手下和朋友被人暗殺,甚至他自己的妻子也向他發出最後通牒:要麼他不再做警察,要麼她就離開他。這樣,他才提前退休,然後開了這家公司,然後由此致富。」
「猴子穿上真絲,它也是只猴子……」梅塞德斯堅持說道。
「你說什麼那?」布魯諾似乎並不明白他的這個朋友話中有話。
「沒什麼,這是個西班牙的諺語,意思是一個人雖然穿上了一套好衣裳,變成了一個體面人,但是大家最終會知道他的出身。」
「梅塞德斯!」漢斯的語調變得充滿了斥責的意味。
「好吧,我們不要再談盧卡了」卡羅插嘴道:「他辦事有效率,這就是最重要的。我們還是好好看看報告里都寫了些什麼內容吧。」
盧卡準備好了四份複印件,這樣每個人手上都有一份。他們安靜的閱讀者所有關於克拉拉和她丈夫的細節內容。
梅塞德斯打破了大家為了好好閱讀默契的沉默。
她的聲音聽起來很嚴肅,沒有任何的感情色彩。
「就是他,我們終於找到他了。」
「是的」卡羅表示贊同:「我對此也深信不疑。我真不明白,為什麼他沉寂了這麼多年突然決定要現身呢。」
「他肯定是必不得已才這樣。」布魯諾?穆勒插嘴道。
「我也這麼覺得」卡羅堅持道:「他的孫女怎麼會突然參加這個會議,然後向國際求援,要請大家參加開挖項目呢?這樣一來,大家的焦點就會一下子集中到她身上,還有,她的姓氏:坦內博格。」
「我估計這並不是他的主意。」豪瑟教授說道。
「為什麼?」梅塞德斯問道:「我們怎麼知道他曝光孫女到底用意何在呢?」
「根據這份報告,艾哈邁德?海珊肯定阿爾佛雷德是很寵愛他的這個小孫女的」穆勒先生回答說:「所以肯定有一個非常的原因使得他願意讓自己的孫女曝光。在過去的五十年中,他一直都是隱匿在人們視線之外的。」
「是的,他這麼做一定有一個特別的原因。」卡羅說道:「但是我更加不解的是,他和這個布朗先生奇妙的關係。這個人看起來是個美國精英階層非常受人尊敬的人物,而且還是布希政府幾乎所有成員的私人朋友,是這個有著國際聲望的考古基金會的主席。我不知道,但是這還是有些蹊蹺。」
「我們也不知道這個老坦到底現在在做些什麼。」穆勒說道。
「搞古董呢,據這份報告看來」豪瑟教授指出。
「這也太矛盾了……但是他既然有這麼多的朋友關係,怎麼可能這麼多年都不見蹤跡呢?」梅塞德斯大聲的問道。
「我們應該摸清這個布朗先生的底細。我估計盧卡可以弄到所有關於他的情況。但是現在我們需要決定的是,我們自己應該做些什麼,你們認為呢?」
他們都表示贊同卡羅的意見。是時候決定接下來要進行的步驟了。大家一致商定,梅塞德斯、漢斯和布魯諾繼續在羅馬待上兩三天,等著阿曼那邊的消息。同時要請求馬力尼先生,他自己也好或者他推薦什麼人也好,做出一份關於羅伯特?布朗的材料出來。
「好吧,我們假定這個阿爾佛雷德?坦內博格就是我們要找的人。那我們要怎麼將他除去,什麼時間?」梅塞德斯問道。
「盧卡跟我談起過幾個機構,他們什麼都可以做,之前我跟你們提到過的。」卡羅說道。
「那我們就要圈定一家,然後指定好一個人」梅塞德斯堅持道:「我們必須做好準備,隨時確認了坦內博格的身份就行動。越快解決越好!我們耗盡一生的時間,等的就是這個時刻。這個老畜生咽氣的那一天,就是我能睡個安穩覺的一天。」
「我們會幹掉他的,梅塞德斯。這一點你不需要有任何疑問」布魯諾堅定不移的聲明道:「但是我們要幹得漂亮。我認為,一個人總不能自己站到其中的某家機構里說要雇個殺手吧。卡羅,我認為最好利用一下你和馬力尼的關係,讓他指導我們如何去雇一個殺手更為妥當些。」
他們一直討論到第二天凌晨。他們不願考慮掉或者討論掉哪怕一個細節。他們覺得離終點是那麼接近了:他們浪費了那麼多年的時間就快要實踐自己的誓言了。沒有一個人覺得這個報仇的時間來的太遲。這一刻對他們而言足夠完成這個使命。
他們分頭開始工作了,並一致同意設立一個基金來支付給馬力尼的酬金,還有支付給那個願意刺殺坦內博格的人。
貢多蒂大街的戈列科咖啡館里還沒有什麼人。卡羅和盧卡一人端著一杯卡布奇諾。這時的天氣對於九月而言是顯得熱了一些,遊客們也都還沒有逛到西班牙廣場。貢多蒂大街那些優雅的店鋪也還沒有開門。這個時候的羅馬還是一副慵懶的樣子。
「卡羅,多年前你救過我一命。那個腫瘤……我不準備責備你想要做的事情,但是請你告訴我,到底這些事情的背後隱藏著些什麼呢?」
「我的朋友,有些事情是沒法解釋的。我只是需要一個名字,和這些能夠有能力辦成任何事情的一家機構的聯絡方式。」
「你所說的任何事情,指的是什麼?」
「我們需要的是一個知道如何保護自己的人,因為他有可能會誤入狼口。現在去近東可不是去逛歐洲的迪斯尼樂園。根據你所調查的情況,目的地極有可能就是伊拉克。你覺得現在在伊拉克生命價值幾何?」
「你在騙我。我還沒有失掉我曾經作為一名警察的嗅覺。」
「盧卡,我希望你能幫我聯繫上一家這樣的機構,僅此而已。我相信你的謹慎,相信你保守秘密的職業道德。你本人也跟我說過,如果發生了戰爭,你不會讓你自己的人去冒生命危險的,到時候你會給我推薦雇傭一個像這樣的機構去完成任務。」
「有兩個是由前英國皇家空軍特別空勤團(SAS)成員組成的機構。這些英國人非常專業,但我推薦你雇美國人。根據我的判斷,最好的選擇是國際集團,拿著吧。」他拿出一張名片,補充道:「這是地址和電話。他們的中心部門在倫敦。你可以找湯姆?馬丁。我們認識很多年了。他是個很不錯的人,固執、不信教,但是的確是個很好的人。我會給他打電話的,告訴我的一個朋友會跟他聯繫。但他的收費可是相當驚人的。」
「謝謝你,盧卡。」
「別跟我說什麼謝謝,因為我也很擔心。我並不清楚你們幾個人到底想幹什麼。最讓我感到害怕的是那個女士,梅塞德斯?巴雷達。她的眼睛里連一絲憐憫都沒有。」
「你對她還有些誤會。她是個相當出色的女人。」
「我直覺你陷入了一場麻煩之中。如果真是這樣,我會一直幫助你的,我跟警方也還一直保持著不錯的關係。你一定要小心,不要相信任何人。」
「連你的朋友湯姆?馬丁也不信任嗎?」
「誰都不能信任,卡羅,誰都不可以。」
「好吧,我會牢牢記住你的忠告的。現在我希望你能給我提供關於羅伯特?布朗的另外一份報告,一份詳盡的報告。我們需要了解這個偉大的藝術保護神的所有資料。」
「好的,這個沒有問題。你什麼時候需要?」
「現在。」
「我猜到了。我們大概需要三到四天的時間,你覺得如何?」
「如果沒有別的辦法,也……」
「這已經是最短時間了……」
就在此時,在Excelsior飯店的咖啡廳里,艾哈邁德?海珊同伊維斯?皮科特教授也正準備要開始吃早餐。
兩個人的年紀很相仿,都是考古學家,世界主義者。但是命運卻將他們變成了完全不同的兩類人。
「您和您夫人所說的事情我覺得非常有趣。」
「我很高興您相信這些。」
「海珊先生,我這個人不喜歡浪費時間,我估計您也一樣。所以我們就看門見山的直接談吧。如果您有的話,我希望您給我看看那兩個您夫婦倆談到的驚世泥板的照片。」
艾哈邁德從一個古老的牛皮包里拿出照片,遞給皮科特。皮科特小心翼翼的檢查著這些照片,過了好一會兒都沒有說任何話。
「好吧,您怎麼看?」艾哈邁德有些不耐煩的問道。
「很有趣,但是應該做一個嚴格的鑒定才好說。你們想得到些什麼呢?」
「能有一個國際考古學使團來幫助我們開掘這棟建築物的遺址。我們的感覺它應該是在一個神廟裡的某個泥板屋,或者也許就是這個神廟的一個房間。我們需要現代的工具和有經驗的考古學家。」
「和金錢。」
「是的,當然,您知道發掘是不可能不需要錢的。」
「那作為交換呢?」
「交換什麼?」
「交換這隊人馬,工具和金錢啊。」
「榮譽。」
「您不是在開玩笑吧?」伊維斯不快的回答道。
「沒有,我絕對沒有開玩笑。如果我們找到了一些上面寫著亞伯拉罕所講述的創世紀*故事的泥板,那麼對特洛伊或者克諾索斯的發現絕對是些小失誤。」
「你也太誇張了吧。」
「您和我一樣很清楚這樣一種類型的發掘有什麼樣的意義。那絕對會成為人類歷史上震驚中外的事件,不僅僅對於宗教或者政治有重大的意義。」
「那你們能夠得到些什麼呢?是因為考慮到你們國家的狀況你才這麼努力的引人注目的嗎?你想想看不久你們的國家就會遭遇戰爭的炮火洗禮了,你們想要去發掘不是完全沒有意義嗎?此外,您的保護神薩達姆,他準備好要接受一隊外國的考古學家使團在他的國土上開始挖掘嗎,他不會對付我們嗎,譬如把我們當作間諜一樣抓起來嗎?」
*《亞伯蘭臉衝下摔在了土地上,上帝這樣對他說道:「我會一直在這裡支持你:你會成為眾多國家和民族的始祖。你的名字從此再不是亞伯蘭,而是亞伯拉罕,我從此讓你變成眾國之父」。》創世紀17,5(耶路撒冷的聖經)。
「那些您比我更清楚的事情我就不想再重複說了:這絕對會成為近百年來人類歷史上最為重要的考古發現。至於薩達姆,他不會阻止歐洲的考古學家去伊拉克的,他也許還會給大家做宣傳。那絕對沒有問題。」
「除了那些美國佬的轟炸,我覺得你們對這個考古項目也沒什麼需要擔心的。大概你們連烏爾城再哪都還不清楚吧。」
「聽您決定。」
「我要好好想想。我要怎麼同您聯繫呢。」
艾哈邁德將自己的名片遞給了他。兩個男人使勁的握了握手。坐在鄰桌的另外一個男人正在心不在焉的看著報紙,可是他們的談話,他卻一個字不拉的聽了個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