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戀婦棄父
九幽鬼女見對方不顧人命,狠狠進招,殺機大發,但又捨不得踩死腳下三位美少年,蓮瓣分挑,三少年已被踢向三位侍婢,一振玉腕,玉如意化作一片霞光,向羅端那蓬碧光飛來。
「來得好!」
羅端身軀一轉,劍勢斜飛,讓開玉如意霞光,疾削剛把全國維抱進懷裡的鬼婢。
那鬼婢萬想不到羅端竟是捨近求遠,找到她的頭上,此時躲避不及,但見碧光過去,血光與頭顱齊飛。
那些滾滾煙塵被血光一衝,頓時無蹤無影,恢復原來的山形地貌。
全國維也驚叫一聲,跌落在地面。
羅端無意中破了九幽鬼女的陣法,精神大振,恰見那枝椰木箭傷人之後自動飛出,急以內力一催,那枝飛箭又急若流星向搶著崔雲從的鬼婢射去。
九幽鬼女見煙瘴已被血光衝破,驚得心膽俱寒,大喝一聲!
「趕快排起陰陽陣!」
虎宗八少年已被椰木箭傷了一人,點倒一人,其餘六人聽鬼女吆喝,竟先飛撲而來,各自站好方位。
羅端也急叫一聲:「全兄快來殺鬼!」他口中雖在呼喚全國維,但身法仍是疾如飛雨,撲向抱持田正肅的鬼婢。
其實陣法一破,崔雲從和田正肅也各自蘇醒,只因被抱在少女懷中,軟綿綿,香鬱郁,如飲香醇,如醉甘醴,一時未知置身何地。聽羅端一喚,崔雲從首先睜開眼皮,只見一位少女正抱著自己騰挪閃避,急叫一聲:「姐姐放我下來!」
這一聲「姐姐」,喊得那鬼婢心弦一震,身法一緩,椰木箭立即穿睛而過,痛得她慘號一聲,擲去懷中人,同時也仰跌在地上。
幾乎是同一時候,羅端已如影隨形,到達抱持田正肅那鬼婢面前,暴喝一聲:「把人放下!」
那知這名鬼婢忽然全身倒退丈余,將田正肅當作銅人掄舞如輪,格格嬌笑道:「羅公子你來奪奪瞧!」
羅端剛要施展迴文步,繞往那鬼婢身側,身後已傳來一聲:「接招!」
一陣寒風已達背心,趕快身隨劍轉,一片碧光掠過,「鏘——」一聲全玉交鳴,那由身後進招的九幽鬼女已被震退兩步。
然而,因這一著之差,那鬼婢已抱著田正肅退到虎中六少年身側和三女站在一起。
羅端殺得面赤如火,一聲厲喝,右劍左掌同時到達群賊面前。
那鬼女秀臉一沉,竟將田正肅向劍鋒擲去。
羅端大吃一驚,急踏迴文步,一把奪過田正肅,抽身退到崔、全兩人身側,將他放落地面,順手招回椰木箭,指著站在虎宗六少面前,指揮布陣的九幽鬼女喝道:「淫婦!你休教別人替你擋災,自己上來吃小爺一劍!」
九幽鬼女連揮幾揮,九位少年男女列陣已成,回頭獰笑道:「毒狼!你敢進我這陰陽陣試試看!」
羅端冷哼一聲道:「小爺要的是你的命,進陣幹什麼?」
「量你也不敢!」九幽鬼女得意已極,接著又道:「你這毒狼殺死青虎侯宗,白虎駱節,又與……」
一語未畢,忽有個洪鐘似的聲音由崖上喝道:「誰殺了駱節?」
羅端一聽那口氣,知是和駱節有親有故的前輩,暗道:「這番真正的麻煩來了!」
但他旋又想到自己已被武林各宗派誣得不成人形,再多煩麻,還不是一肩挑起,所擔心的還是怕帶累崔、田、全三位少年,趕忙叮囑道:「田兄你們休參與這場過節,小弟若和對方廝殺起來,你們趕緊逃生為妙。」
三少年明知自己藝業不濟,俊臉也不免一紅,但聽羅端吩咐他們先走,也忍不住爭叫一聲:「不行!我們願死在一起。」
羅端正色道:「死在一起沒有用處,你們必須趕往昆明府,尋找我師兄方通,師姐方達,並向武林彙報今天這一擋凶事的因果。再則方才避開的兩位前輩,正是你們的祖先,他也在昆明相見,小弟若幸能不死,在十天內一定趕到昆明,兄台還是快走為好。」
全國維急道:「何不一道走!」
羅端苦笑一聲,搖搖頭道:「在這種情形之下,一道走,定被敵人攔截,我一人照應不過來,那時想走也無法走得脫了。」
三少年雖知說的是實情,但身為俠義後人又不肯臨危示怯,讓別人替自己擋災,不由得交換一下眼色。
在這舉棋莫定的時候,已有一串身影恍如朵朵烏雲由崖上飄落。
九幽鬼女為了爭取對方,加強實力,早就招呼過去,虎宗諸少年呼祖喚宗,亂作一團,爭說前事。
羅端看在眼裡,主意已經打定,情知來人在九幽鬼女迷惑之下,必難善罷,趕忙連催三少年離開。
然而,在強敵環伺之下,離開也絕非容易。
九幽鬼女仍讓虎宗六少年列陣在後,親與方才降落的四位老人和一位中年壯漢一起,獰笑一聲道:「粉面毒狼快出來受死。」
羅端冷笑道:「你這九幽鬼女誘騙虎宗弟子,喚女為郎,呼男作妾,吸盡脂膏,意猶未足,又迷惑到上幾輩的人來了,羅某未必就會死,但可惜這幾位老人落在你這淫婦的手中。」
九幽鬼女語冷如冰道:「由得你這毒狼舌綻蓮花,也難逃一命,在你朱死之前,也該瞻仰這幾位前輩威儀,本姑娘倒不妨替你引見。……」
她接著將來人指引完畢,然後面對當代白虎宗主駱天華故作悲憤道:「晚輩與令曾孫駱節交情自非冷冷,駱兄就是在這粉面毒狼的魔箭之下喪生,晚輩正在打點替駱兄報仇,老前輩已經來到。……」
她略側半面,轉向那中年壯漢道:「侯前輩你可看到令郎還躺在毒狼身後……」
一語未畢,駱天華已咆哮如雷,喝一聲:「不必再說了,粉面毒狼你可知道殺人償命、欠債還錢的道理?」
羅端略微躬身道:「那是三歲孩童也懂得的道理,區區怎不曉得,但前輩更應該知道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的道理,令曾孫……」
「胡說!不論你如何狡辯,殺人總是事實。」駱天華叱斷羅端的話頭,身子也隨著飄然而出。
姓侯的中年漢子急叫一聲:「路前輩且慢動手,侯英先問這小子幾句。」
「事實勝於雄辯,還有什麼好問的?」路天華雖不十分樂意,但也微微頷首。
侯英先說一聲:「謝謝前輩相讓。」便面向羅端喝道:「你這毒小子把我宗兒怎樣了?」
羅端微笑道:「侯宗兄聽那淫婦支遣,以千層煙瘴圍困區區四人,被區區擒下,不過只點穴道,並不該死!」
駱天華厲喝道:「照這樣說來,我節兒竟是該死了,先吃老夫一掌!」
話聲一落,掌形動處已是風濤狂卷,塵龍疾沖而到。
羅端恐怕傷及身後三人,趕忙將寶劍併入左手,右掌向前封出。
「蓬!」一聲巨響,但見掌力交擊之處灰沙四濺,地面陷落數尺。
羅端上驅被震得晃了一晃。
駱天華「冬」一聲倒踏一步,竟把地面踩陷一個深達尺許的腳印。
旁立三位老人連侯英眼見羅端輕輕一掌,即把白虎宗主挫退,俱各面帶驚容。
九幽鬼女原來是面寒如鐵,這時卻掠過一種得意之色。
駱天華身為一宗之主,竟被一掌震退,老臉一直紅到脖子下面,猛可提氣狂笑道:「好小子居然能夠接下老夫五成掌勁,也難怪節兒命喪你手,來來來,再接老夫幾招白虎宗的獨門絕學。」
由於方才對了一掌,羅端自知取勝不難,但虎字十三宗只是受龍宗蠱惑,並沒有太多行惡,實不願多樹強敵,急道;「前輩有此雅興,區區實在不願交手。」
「胡說!你不交手,我節兒怎會死在箭下?」
「那是在鬼女千層煙瘴之下,看不清人影以致誤傷,實非故意。」
侯英見愛子只是被點穴道,趁雙方對答之便,奔至侯宗身前,打算解他穴道,那知手一觸體,便覺肌冷如冰,不禁又痛又恨,嘶聲怒叱:「毒小子,你敢騙我——」
這時,他已像一頭瘋虎抱起愛子屍體狂奔回頭,並狠狠向羅端頭頂砸落。
羅端大吃一驚,急閃過一旁,叫道:「令郎到底怎樣了?」
侯英冷笑一聲道:「怎樣了?你還說只點穴道,為何人已身亡?」
話聲未落,已揮動屍體接連打到。
侯英愣了一愣。
羅端趁機五指一彈,五縷勁風一齊射在侯宗身上,照說這時已解卻被點的穴道,但侯宗依然僵直如死。
侯英面目俱寒,須髯俱張,厲聲道:「你這小子還有什麼話說?」
羅端自己也大感詫異,俊目一掃,忽見九幽鬼女那副得意的神情,頓時觸動靈機,急道:「令郎已被別人暗算。」
「誰暗算他?」
「九幽鬼女!」
九幽鬼女冷笑道:「粉面毒狼,人是被你點穴致死,還敢血口噴人,栽到我的頭上來?」
羅端怒道:「侯宗先被你吸盡精髓,你曾親口承認,還說……」
「你這怕死鬼,我幾時說過這話,有誰作證,難道駱節也是我射死?」
「雖不是你射死,但也是你把他推到我箭道上。」
駱天華眼見曾孫身死,已經十分心痛,再被九幽鬼女一提,頓時心頭暴怒,逼上一步厲喝一聲:「拿命來!」隨一掌劈出。
侯英趕忙舉臂一架,高叫一聲:「且慢!」
駱天華怒道:「你打算與老夫為敵?」
侯英躬身道:「晚輩不敢,但有一事請求。」
「什麼事?」
「前輩曾孫亡故,晚輩親子也已身亡,這小子一人難抵兩命,還望前輩俯念下情,允許晚輩先下手撲殺此狼。」
「唔!……你說得也有道理,但不知你宗兒先死,還是我節兒先死……」
九幽鬼女忽然插口道:「是侯宗先死!」
駱天華恨恨瞪她一眼,冷冷道:「用不著你這賤人插口。」
九幽鬼女碰了一個硬釘子,臉上頓時湧起一片殺氣,但驟現即斂,反而「噗」一聲,笑了起來,浪聲浪氣道:「老爺子何必相責,晚輩親見侯、駱二兄慘死的情景,不得不據實稟告。」
「好吧!老夫自有道理。」駱天華似對鬼女十分厭恨,阻止她再說下去,然後轉向侯英道:「老夫先讓你下手也好,但以五十招為限,五十招之內,若不將那小子打死,就該自己退下由老夫出手。」
羅端見對方竟把他看成囊中之物,心頭暗自好笑,但他已看出對方本性並非窮凶極惡,暗自盤算對策,見侯英與駱天華約定之後,將侯宗屍體放在地面,滿臉悲憤之色,步步踏來。忙將劍、箭歸鞘,從容一揖道:「侯兄難道真正死了?」
侯英怒道:「死難道有假?」
羅端面不改色道:「晚輩的意思是侯兄未必即死,若果九幽鬼女沒有另施暗算,他敢情是被點穴之後受了煙瘴之毒,九幽鬼女定有解藥,不如由晚輩仔細查看一番。」
侯英經他這麼一說,臉色稍緩,沉吟道:「你這話果有幾分道理,若能把我兒救過來,侯某當免你一死。」
九幽鬼女冷笑一聲道:「怪不得號稱粉面毒狼,臨死還要咬本姑娘一口,本姑娘就把解藥給你,量你也沒法救回已死的侯宗。」
羅端遙遙瞪她一眼道:「除非你這淫婦謀殺親夫。」
九幽鬼女還有六位郎君在一旁布陣,被羅端當著虎宗幾位前輩指她謀殺親夫,也免不了粉臉微紅,怒道:「你說誰謀殺親夫?」
羅端冷笑道:「當然是你,要不,怎不交出解藥?」
「好!看你怎生救人!」九幽鬼女回答一句,隨即揮手入囊,再一揚纖掌,厲喝一聲:「拿去!」
羅端俊目一瞥,即見一點寒星緊跟著一個黑點像彈丸疾射而來,但那點寒星將到侯宗上空的時候,突然往下一折,射向侯宗身上。在這剎那間,他直覺地認為九幽鬼女意欲趁送葯之便,向侯宗下手,由此也可證明侯宗確未身亡,否則何必多此一舉?那粒寒星,說不定就是「冰魄神針」,若侯宗被它射中,哪還會有性命?
面對這千鈞一髮的險機,他暴喝一聲,身如電射而起,駱天華和侯英俱被這一暴喝驚得一愣。羅端趁機掠他兩人身側,雙掌齊發,一股疾風擦過侯宗肚皮,把那粒寒星吹得倒飛回頭,右掌卻把黑點攫下,這才冷笑道:「你這鬼女敢在小爺面前暗算別人,豈非做夢?」
九幽鬼女雖被羅端識破奸謀,但已收回那粒寒星,也就冷笑道:「你說我暗算誰?」
「暗算侯宗!」
「廢話!有什麼證據?」
「冰魄神針。」
「拿出來!」
「你收回去了。」
「嘻嘻!這不是廢話么?你若看出本姑娘以冰魄神針暗算別人,為什麼不把它截下來作證?」
羅端若不先發掌勁把「冰魄神針」打發,暈迷地上的侯宗已當場送命,但這時憑證已失,被鬼女駁得沒話可說,索性把接來那粒黑丸當眾一揚道:「還有這個不是。」
九幽鬼女冷笑道:「那就是煙瘴毒的解藥!」
羅端哼一聲道:「解藥?只怕是毒藥吧,不然,怎會疾射向侯宗身上?」
敢情那真正是解藥,但被羅端故意翻過去,外人難辨真假,侯英一心放在愛子身上,忍不住厲聲道:「賤婢!那究竟是什麼?」
九幽鬼女眉宇間再度掠過煞氣,恨恨道:「是鶴頂紅千毒丹!」
侯英大怒道:「你可要找死?」
九幽鬼女斜睨一眼,冷冷道:「我說是解藥,毒狼不信,說是毒藥,你又不信。馬美珍可不是好欺負的!」
侯英雖是氣極,但愛子性命更是要緊,瞪了九幽鬼女一眼,轉向羅端道:「你得來那粒丸藥,給我看看!」
羅端暗想這樣也好,順手遞上丹藥,並道:「老丈若要令郎服藥,應先細察有毒無毒才好!」
侯宗接過丹藥,放進鼻端嗅了一嗅,略為察看一遍,即面泛喜容,將丸藥塞進愛子的嘴裡。
少頃,侯宗果然醒轉,一眼見他父親在側,不禁一躍而起,「咦」一聲道:「爹爹你也來了,我恩姊呢?」
侯英大為不悅道:「誰是你的恩姊?」
侯宗如痴如醉,目光一移,發覺羅端也在一旁,臉色驟變,但他身子一轉,即見九幽鬼女主婢和虎宗六少年列陣在後,又喜笑道:「那可不是恩姊?」不待話落,立即飛步奔去。
侯英真料不到愛子竟置親情於不顧,臉色一沉,厲喝一聲:「站住!」
侯宗愣了一愣,茫然道:「什麼事?」
「跟我回去!」
「我不回去了!」
「畜牲你敢?」
「哈哈!爹爹你錯了,你雖然是生我,但你不是有意生我。我已娶妻立業,理當離你而去,自創天地。」
侯英怎料到自己千辛萬苦,養下這個兒子,只要娶妻立業,便掉頭不顧而去?這時氣得直抖,恨恨道:「誰是你的妻子?」
侯宗指向九幽鬼女道:「那恩姊不是?」
侯英氣極之下,大罵一聲:「賤婢滾出來受死!」
侯宗突然笑起來道:「你打得過她么?」
侯英怒罵道:「畜生不配說話!」
「那麼,我走了,後會有期!」
「你想走?先把我給你的東西拿來!」
「你給過我什麼?」
「二十年養育之恩!」
「這個容易,—年吃你家三十兩銀子的東西,連帶衣物、住宿和照顧的人工也不過是六十兩。二十年,合計一千二百兩,把這粒值價三千兩的明珠給你,可說得是加倍奉還,該是你佔便宜。」
侯宗一面數說,一面取出一粒灧灧生輝的鵝卵明珠,擲向他生父的懷中。
侯英敢情是氣瘋了,竟自縱聲狂笑,任那明珠墜地。
侯宗向落地的明珠,投下惋惜的一瞥,冷冷道:「我已加倍奉還,你不要,是你的事,休得怪我!」
侯英見他轉身要走,又沉臉厲喝一聲:「再拿來!」
「還欠你什麼?」
「我當年耗損的精液!」
「嘻嘻!這個更加容易,我現下年富力強,弄一碗還你就是!」
「氣死我也!」駱天華暴喝一聲,一步跨到侯英身側,氣呼呼道:「侯世兄,這樣一個逆子,不一掌把他打殺,難道要留下來現世?」
侯宗冷冷道:「你這老頭子是誰?」
駱天華猛一頓腳,「隆」一聲,震得灰塵飛起,厲聲道:「你敢說認不得老夫?」
侯宗冷笑道:「你可是駱老頭么?這樣作威作福給誰看,小爺雖欠侯英一碗精液,可沒欠過你半滴,當心…」
駱天華一聲厲喝,身隨掌進。
九幽鬼女喝一聲:「慢來!」
但見她人隨聲到,纖掌一揚,一蓬光雨迎面射到。
駱天華只得停步揮掌,劈飛冰魄神針,但一團粉紅色的濃煙隨即迅速擴展,九幽鬼女和侯宗俱退入濃煙之下。
羅端生怕崔、全、田三少年有失,濃煙一起,急退回原地,待濃煙由淡而清,九幽鬼女一行已無影無蹤。二鬼婢和駱節的屍體還在地上,駱天華、侯英和三位老人正走向駱節屍側。
他心念一轉,忙移步上前,向駱天華一躬到地道:「小子誤傷曾孫,還望老丈見諒。」
駱天華面帶戚容道:「不必說了,死了還省得老夫受氣。……」
再指向三老道:「這幾倍都有後輩跟那賤婢走了,你說那賤婢是九幽鬼女,她名喚馬美珍,又用冰魄神針,莫非是寒山一派的門下?」
羅端恭敬答道:「她正是馬鳴積的長女。」
「好!總算有了主兒,不怕她跑上天去。」
「小子還有一事不大明白,尚望老丈指點。」
「什麼事?」
「月前在這一帶奪取神獨內丹的龍虎兩宗俱蒙面合力作戰,虎宗甘受龍宗驅使,老丈可知其中因果?」
駱天華老臉微紅道:「老夫也正因此事而來。」
羅端詫道:「難道老丈是今天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