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絕對空虛
如此整整折騰了一個晚上。
游白雲筋疲力盡,癱在沙發上昏睡過去。
天方破曉,晨曦照進正在床上恬睡著的阿珍眼裡。
阿珍漸漸蘇醒。
她驀地睜開眼睛。
猛然坐起。
陡然發現自己衣衫不整。
她倏用毛氈蓋住自己的身體,哭了起來。
游白雲這才驚醒,打了個呵欠,惺松著眼過去勸她:「這也沒什麼的,幸虧昨晚有我……」
阿珍冷不防的一拳擊去,游白雲慘叫一聲,跌了個仰八叉。
「你這禽獸,我平時當你好人,你卻來欺侮我!」阿珍哭罵道,「你當然不算什麼了,我就這樣……你真不是人!」
一邊哭著,一邊追打游白雲。游白雲百口莫辯,只好閃躲,不小心手碰到阿珍胸脯上,一時間,兩人都呆住了。
阿珍這才省覺自己沒穿好,這樣追逐可讓游白雲看個巨細無遺,忙躲回床上,號啕大哭起來。
「碰一下算什麼,不要哭嘛,」游白雲又唇笨舌大的勸解,「昨天晚上,我什麼都碰過了,還不是──」
阿珍淚痕未乾,氣得用枕頭、鬧鐘、檯燈來扔他。
游白雲狠狽跳避,觸動了傷口,痛得入心入肺。
隔壁那男人又敲牆大罵:「你們幹什麼的!我操……昨晚幹得鬼殺般嘈,今天一大清早又來鬧,你當老子是不用睡覺的呀,這個鬼地方我還是不要住了,露絲,我們快埋單走人吧。」
阿珍一聽,越發哭得傷心。
游白雲這下也按捺不住了。
「好,你看不起我!」游白雲氣憤地穿好衣服,怒氣沖沖的道,「我要是占你便宜,昨晚早就作了。你這個笨東西,你有沒有給人那個掉,自己不知道的嗎?早知道我就真的那個更好!唉,不是我,你現在就是太子李的押寨夫人了,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阿珍瞪大了眼,她不敢置信游白雲會對她如此之凶。
她聽著聽著,即掀開被子,往被裡看。
「你慢慢自己仔細檢驗吧。」游白雲覺得自己自尊心傷得很重,一直在淌血,「我可不是生來就是受你脾氣的!」
「我不相信!」阿珍捂著臉,但在指縫裡偷看游白雲,「你平時沒膽,怎救得了我……?」
「好,我救不了你,昨天晚上。」游白雲簡直椎心泣血,指著自己,道:「你救了我,好不好?告訴你,像你這種女人,送給我,我都不想要呢!不然,經過昨晚你還有得剩?!」
說罷,大力開門,卻讓門撞到鼻子,呀了一聲,仍逞強大步走出,用力把門砰然關上。
隔壁那對男女正好開門,準備要走。那大鬍子正好見著掩著嘴雪雪呼痛的游白雲,便吊起一隻眼眉,單起一隻眼睛,調笑道:「別說我不告訴你,這回事,跟打工一樣,東家不打打西家,你昨晚已十分費力,表現出色,但她仍不滿意,你大可今晚找──」
游白雲一肚子火,哼一聲,一腳踩在那大鬍子足踝上,氣沖沖走出門去。
大鬍子的女友忙扶著她的男友,罵道:「這小子怎麼了……」
大鬍子雪雪呼痛,呱呱叫道:「這人真是!自己不行也不必這麼大火氣嗎……」
游白雲走出別墅。外面陽光泛花,清風送爽,一棵洋紫荊正在飄落幾瓣鮮花,落在他的西裝領上。
他拈下來,看了一看,鬆開手指。
花經過他的衣沾,終於落地。
他只覺得在陽光下,一種前所未有的寂寞,感到分外料峭的寒意。
一種絕對的空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