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財神果

第一回 財神果

院子里,有很多樹和花。

樹影婆娑,花團錦簇。

──昨夜,劉猛禽和鐵手都是利用這些樹,作為掩飾,分別潛入了六頂樓和緋紅軒。

同樣,昨晚發生許多令人駭怖的血案、衝突之後,「一言堂」里的人,也利用這些樹木為掩護,在「一鹽院」外監視午夜刑捕和鐵手神捕。

也不知這些花樹是不是搖紅親手種的:花開得很凄美,葉長得很慘綠,樹上結了很多果實,其中一株,風一吹時,樹上累累的果實會發出敲擊的聲響,垮啦啦的,登格格的響,很好聽,就像銅錢落到瓷罄內。

鐵手知道有這種樹,聽說,這樹就叫「搖錢樹」,所長的果實,如果在賭錢、求財、談生意的時候,握在手裡,或放在襟內、袖中、袋裡,很容易便會有所收穫。

──所以,這種果子,也就稱之為「財神果」。

有人希望這種果子能發揮更大的招財力量,所以就將各種財神菩薩的面貌雕於其果堅硬的果核上,有的呈在圓滿自在福德正寶相,有的是土地菩薩相貌,有的則刻上密宗財神:黃財神、紅財神、綠財神、白財神、黑財神、財寶天王、象頭王財神、大黑天、惠比壽菩薩法相不等。──這種果子,其實是名符其實的財神果子。

財神果上的財神,永遠是富富貴貴、福福泰泰的樣子。

而今來的人,就是這個樣子。

來人富富泰泰,和和氣氣的樣子。

──說話也如此。

他身邊有兩個人:一左一右,都很年輕,且都十分秀氣,眉媚目艷的,好好一個年輕男子,睨人的時候,居然還帶著眼波,似嬌乍嗔的樣子,兩人還眉來眼去、勾肩搭背的貼在一起。

不過,在江湖上,尤其近年來,幾乎沒有人敢輕視這兩人帶點煙視媚行的年輕男子。

在六扇門中,提起這兩人,莫不色變,就是變色。

因為他們就是近日崛起於刑部,要比當年的任勞、任怨還要心狠、還要手辣、還要高深莫測、防不勝防的新一代刑捕,而且也是刑總朱月明一手提拔、栽培的兩大愛將:

一個叫戚哭。

一個叫戚泣。

──如果你們聽過他們辦案的手法,對付敵人的手法,以及排除異己的手段,無論他們再做出什麼古怪、畸異的舉措,你都不會笑,也不敢笑。

因為如果他們一旦給惹怒了、懊惱了,只皺一皺眉,用百分之一的心神來對付你,或用上百分之一的刑拷來跟你玩玩,那你就只有哭不成、泣不出、也死不去、活不得、只有後悔為何要生來人間這一趟了!

他們就是這種人。

而這種人,卻無人敢予制裁,只有他們可以制裁別人。

因為他們有個靠山。

「靠山」就是「老總」:

朱月明。

──朱月明來了。

──這個笑臉刑總,居然山長水遠、不辭勞苦的來到這地方,還堆著笑臉,像一顆財神果般偏在此時此地此際此刻,出現在鐵手面前!

鐵手心裡一沉:

──他來幹啥?!

他自然沒想到朱月明會親自來到這裡:他不是派了自己,又調動了劉猛禽過來接手此案了嗎?──這案件若也把刑總大人都驚動了,看來,要比所想像中和所看到的更嚴重和複雜多了。

鐵手馬上見禮──畢竟,朱月明在門面上,官位要比他來得高,說他是鐵手的「上司」,這句話也一點沒錯。

鐵手施的是拜見之禮,朱月明也不怠慢,立即回了個同事敘面之禮:儘管在官銜上鐵手不及他高,可是,在江湖上的威名,鐵手的名頭恐怕還要在他之上。

──他們兩人,就好比一個是掌權的人,一個是名人一樣,安祿山見著李太白,有時也只得屈身為他捧靴磨墨、逢場作戲。

何況,鐵手還有御賜「大公正義鐵手名捕」之銜,以及「平亂玦」。

見禮罷,朱月明祥和地道:「現在還不是敘禮的時候,鐵捕頭不必客氣了。」

在一旁的孫覓歡揶揄地道:「我們也不是來看你們敘義的。煙十六叔的兒子屍骨未寒,你們當捕快的到底是來破案的,還是犯案的?」

朱月明一團和氣的道:「你覺得我們在拖時間?」

孫覓歡笑起來居然跟朱月明很有點像:只不過,一個圓臉,一個長臉而已,兩人的笑容,都像刻在臉上似的,只不過,一個圓滑些,一個則尖酸了一點。

「也不致於。但官場上的官官相護,我耳熟能詳──尤其是六扇門中,護己徇私,早以習以為常。

朱月明一團和氣、兩團誠意地說:「既然你已認定是鐵手殺了人,這裡又是一言堂,你的武功高些,何不直接出手,逮他償命。」

孫覓歡有點笑不出來了:「你以為我不敢,我只不過是尊重你朱刑總,才啞忍不發,如今,你這樣說法,就是任由你的手下放肆了,那就只好迫我替你教教奴才了……」

朱月明更是一團和氣、兩團正氣地道,「請請請……他是不是奴才,請你教訓得了他再說吧。」

說著,居然還欠身讓開,好讓這個「神槍會」的名宿直接面對鐵手。

這一次,孫覓歡再也笑不出來了。

他的臉突然長了。

窄了。

他雙目吐出精光,顴頰腮頦忽然一齊發紅,大叱了一聲:「好!就讓我不瘦槍見識一下名捕鐵手到底有多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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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大名捕破神槍之慘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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