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名偵探撞鬼?

第五章 名偵探撞鬼?

意外的造訪

三男兩女吵吵鬧鬧地闖進「井筒」,「龜之湯」的歌名雄也在其中。

「大家怎麼都來了?」

這五名男女的出現把阿系喚醒,她慌忙用袖口擦拭淚水說:

「有什麼急事嗎?」

「媽媽、媽媽。」

一個情緒亢奮、臉頰紅潤如李子般的女子上前說著,她是「井筒」老闆娘的年輕媳婦——阿照。

「不得了了!剛才勝平說,大空由佳利要來這裡了!」

「千惠子要來這裡?這可不得了了!」

「啊!有好東西!」

其中一名青年一屁股重重地坐在屋側走廊,毫不客氣地伸手拿水蜜桃。

「阿姨,別驚訝。千惠子剛才從神戶打電話到村裡的辦事處說,她回村子前,要先來這裡休息一下。」

說完,他開始大口地咬著水蜜桃。

金田一耕助也認識這位年輕人。村中的年輕人在「龜之湯」的休閑室聚會時,這個年輕人總是跟歌名雄一起唱歌,大家都叫他「阿勝」。

照阿系先前所說,他應該是仁禮嘉平的次男——勝平。

勝乎每次講話的時候,眼珠子都會骨碌碌地轉動,他跟仁禮嘉平長得很像。儘管外貌跟身材略遜於他的父親,不過,他今天把頭髮整齊地往左分,穿著開襟襯衫,看起來非常乾淨、帥氣。

「歌名雄,是真的嗎?」

「是的,阿姨,是真的。」

歌名雄冷靜地回答。

「千惠子的媽媽打電話來交代說如果她們突然跑來,恐怕你會手忙腳亂,所以村辦事處的人才拜託我們先來通知你。」

「啊!春江真的還記得我嗎?」

阿系既驚訝又興奮地說著。

就算阿系之前對大空由佳利母女有些反感,可是在這一瞬間,以往經歷的風風雨雨彷彿都煙消雲散了。

「就是因為記得你,才會先繞過來這裡啊!好啦!阿姨,你要好好招待人家,給她們貴賓級的享受喲!」

「哎呀!哥哥,說什麼貴賓級的享受啊!」

「文子,不可以嗎?」

「不可以啦!太誇張了,泰子,你說對不對?」

「呵呵……」

「阿勝,應該說是平民級的招待吧!五郎,對不對?」

「我役意見,反正她是我姑姑。」

「五郎,別叫她姑姑,這樣千惠子未免太可憐了。」

雙名雄一臉嚴肅地提醒著。

五郎是寥太的孫子,在血緣上,他跟千惠子是表姊弟關係,可是就戶籍上來看,千惠子算是五郎的姑姑。

「啊哈哈!平民級的享受嗎?嗯……水蜜桃很冰、很不錯!歌名雄、五郎,一起吃吧!阿姨,可以嗎?」

「可以、可以,你們儘管吃。阿照,你還在發什麼呆?多拿點水蜜桃來。勝平,春江跟千惠子什麼時候會到這裡?」

「哦……大約四點左右吧!現在快兩點了,還有兩個小時。」

「那你們是專程來這裡通知我的?」

「嗯,順便來這裡迎接大空由佳利,她可是村子里最出名的女人啊!」

「所以連文子、由良小姐也……」

阿系的聲音彷彿卡在喉嚨,出不來似的。

「不是啦!阿姨,她們表現得太冷淡了。我們是怕千惠子以為我們看不起她的出身,所以才特地來迎接她。」

「哥哥,你真壞!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們回去算了。泰子,你說對不對?」

「呵呵!」

「啊哈哈!對不起、對不起,我收回剛才的話。其實是歌名雄找我們來的,村裡的女孩子只要聽到歌名雄說的話,都會照辦不誤。」

勝平邊說邊嚼著水蜜桃。

「歌名雄可是村子里的羅密歐呀!」

五郎也拿起水蜜桃附和著。

「阿勝,你別盡講這些無聊的話。」

歌名雄那張晒黑的臉不由得脹紅起來。

「對了,阿姨,要不要做什麼準備?我們也來幫忙。」

「真是的,我怎麼還站在這裡發獃呢!阿照,快點叫後面的阿姨把房間打掃一下……還有,大家要在這裡等千惠子她們嗎?」

「是的,我們要在這裡等。」

「歌名雄,你認識這位金田一先生嗎?他是你家的客人。」

「我認識。金田一先生,真不好意思……」

「沒關係。歌名雄,你真是不得了哦!」

「啊哈哈!您別取笑我了……阿姨,你還是趕快辦事要緊。」

「好,那麼各位慢用吧!」

阿系不自覺用袖口按了一下眼角,便進去忙了。

「金田一先生,我來為你介紹。這位是仁禮勝平,青年團的團長;這邊是別所五郎,由佳利的親戚;還有那邊是由良泰子,旁邊是勝平的妹妹文子。」

金田一耕助對他們一個個點頭行禮。

「泰子跟文子的名字,我剛才已經在報紙上看到了,聽說你們跟大空由佳利是同學。」

「是的。」

泰子回答,然後轉頭跟文子相視而笑。

金田一耕助發現這附近的女性,很多都是大顴骨、塌鼻子的長相,「龜之湯」的御干就是最典型的代表。可是,泰子跟文子倒是相當漂亮的美女。

她們兩人雖然同年,但是泰子的言行舉止比較高傲,感覺上比文子成熟;泰子的臉型長、鼻子高,但由於五官太過端正,反而使人覺得有種欠缺情趣的感覺。

不過整體上而言,她確實長得很美,美得古典且有個性。

跟泰子比起來,文子顯得天真無邪多了。

她的蘋果臉跟小虎牙,流露一股小淘氣般的可愛勉力。

文子和勝平都擁有一雙滴溜溜的眼睛,大概是遺傳自父母的吧!

仔細觀察她的五官,雖然很多地方都不符合美女的標準,可是,她的臉部表情相當生動活潑,教人不忍移開視線。

「歌名雄。」

金田一耕助覺得一直盯著泰子看太沒禮貌,於是回過頭看著歌名雄問:

「你們家的……裡子也跟她們倆是同學嗎?」

「是的。不過,她偶爾才去學校一次。」

「聽說她的心臟不好?」

「是的。」

「有上過小學嗎?」

「有。」

歌名雄含糊地回答著。

五郎在旁邊剝著水蜜桃的皮,自言自語道:

「那個時候裡子還是個孩子,但卻已經思春了。」

說完,他發現其他人都在注意他,嚇一跳地縮了鍋頭。

「這是什麼意思?」

金田一耕助本來想問,可是話卻梗在喉頭。

現場的氣氛頓時變得很緊張,特別是文子,她看著五郎的眼神十分嚴峻。五即面對如此灼人的視線,只能像烏龜般縮著頭。

最後,打破尷尬氣氛的是歌名雄。

「哦……對了!」

他若有所悟地開口說。

「金田一先生,我忘了告訴您,有客人來找您呢!」

「有客人來找我?」

「是磯川警官,他說他放假了,所以來看你。他今天早上才到。」

「這樣啊!」

金田一耕助臉上浮現一抹微笑。

(磯川警官口中說「放假」,心裡卻認為我已經來鬼首村兩個禮拜了,應該多少會有一些線索,所以才來找我吧!)

這一刻,金田一耕助發現自己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對這個案子產生興趣,不禁苦笑著。

「金田一先生,你打算怎麼辦?我媽媽說請你跟我們一起回去,可是我們要等由佳利來這裡之後,才跟著車子一起回去。」

「謝謝,我一個人回去好了。太陽下山後,我自己翻越仙人頂走回去。磯川警官會停留一段時間嗎?」

「他說要在這裡悠閑地住上一個禮拜。」

「這樣啊!謝謝你了。」

死人復活

距離大空由佳利抵達的時間已經不多了,鬼首村的青年團團員又開始忙碌起來。

一聽到大空由佳利要來,總社的年輕男女通通擠到井筒旅館的外面,除了看熱鬧的人潮外,其中還夾雜著這個城鎮的青年團幹部,他們好象要來開會,討論有關大空由佳利歡迎會的準備事項。

金田一耕助被留在偏屋裡,欣賞難得一見的熱鬧景況。

很快的,大家期望的時刻——四點已經到了,在燦爛的煙火烘托之下,大空由佳利和她的母親搭乘汽車來到「井筒」的門口。

那一剎那,整個總社以「井筒」為中心,起了一陣大騷動。

金田一耕助恍恍飽飽地陷入沉思,當時的喧嘩聲在他耳中聽來宛如海潮一波波襲來。

金田一耕助心中想的不是大空由佳利,而是阿系剛才的態度。

阿系聽說多多羅放庵的第五任妻子栗林要回來的時候,表情非常震驚,甚至夾帶著一絲恐懼。

(這到底是為什麼呢?)

就在這時候,阿照鼻頭滿布汗水,形色匆匆地走過,金田一耕助出聲叫住她。

「阿照,大空由佳利到了嗎?」

「是的,她現在正在休息。」

「只有大空由佳利跟她母親嗎?」

「不,好象還有一位經紀人和她們在一起。聽說就是那個人發掘由佳利,並且栽培她。」

「他們打算什麼時候離開這裡?」

「剛剛才洗好澡……應該快了吧!金田一先生,你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因為他們不離開的話,我就沒辦法離開這裡。外面有很多人吧!」

「是啊!擠得水泄不通。」

阿照將招待大空由佳利當成是無上的光榮,掩不住一臉的興奮。

不久,歌名雄也來了。

「金田一先生,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走?我們就要出發了。」

「不用了,我等熱鬧過後再走。唉!真沒想到會這麼熱鬧。」

「啊哈哈!簡直是亂成一團。」

歌名雄離開后沒多久,門口就傳來如雷的叫喊聲。想一睹大空由佳利風采的群眾實在太多了,因此車子很難開動。其間還不時聽到怒吼聲跟吵架聲,直到汽車引擎聲漸漸遠去的時候,金田一耕助才覺得鬆了口氣。

「真是抱歉,剛才鬧哄哄的……沒辦法好好招待您。」

大空由佳利他們離開后不久,阿系一臉興奮地來到金田一耕助面前。

「真是熱鬧啊!老闆娘,很辛苦吧!」

「的確……不過,千惠子竟然還記得以前的事情,還一直叫我阿姨、阿姨的,我真是高興,她還送我好多禮物。」

阿系感激得痛哭流涕,頻頻拭淚。

「那真是太好了。對了,老闆娘,太陽已經下山,我該回去了,請幫我結帳。」

「你要回去啦?」

阿系還想說些什麼,不過她馬上又改變心意,站了起來。

一個小時后,金田一耕助來到仙人頂,四周漸漸昏暗下來,連鬼首村的煙火也停了,熱鬧過後的寧靜氣氛包圍著仙人頂下方的村落。

金田一耕助聽到後面傳來一陣腳步聲,他停下腳步,發現從後面追來的人竟然是阿系。

「老闆娘,你要去哪裡?」

「去村長那裡送中元節禮物。」

(這時候去送中元節禮物,未免太奇怪了吧!)

「對了!老闆娘,剛才提到栗林回來的事時,你的表情怪怪的……有什麼不對勁嗎?」

「金田一先生。」

阿系忽然以十分沮喪的語氣說:

「您說您幫村長寫回信,請問信是寄到哪裡呢?」

「我不太記得號碼,不過是在神戶的西柳原,收信人的名字是町田太太……」

阿系嚇得肩膀直發抖,不禁往金田一耕助的身邊靠過去。

「您還說昨天晚上在這裡遇到一個叫栗林的人嗎?」

「是的,她走了一段距離后,從對面跟我打招呼說:『我是栗林,我要回到村長那裡了……」』

「金田一先生!」

阿系一臉慌張,緊抓住金田一耕助的袖子說:

「如果那個人就是村長的第五任妻子——栗林的話,那麼她應該在今年春天就死了,這個月十五日就是栗林的『新盆』(註:死後第一次的孟蘭盆會)。」

阿系用袖口按住眼睛,像個孩子般啜泣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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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魔的綵球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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