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死亡之旅
黑暗中,不知何時起,伢子剩下自己一個人。
夠討厭的,這是怎麼回事呢?
那個閑散的刑警,不是一直在保護我嗎?他到底跑到哪裡去了呢?
他的薪水可是從納稅人的稅金中扣來的。
象伢子這般小氣的人,想從薪水中扣掉稅金,簡直是不可能的事。
當然。多多少少可以申請退回,但伢子還是認為不行的。
無論如何,我稅金的一部份是給了那警察,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雖然我不是高額納稅人,但也有應得的權利呀!
這條路是通往哪裡呢?怪凄涼的……
突然,伢子發現有人站在她前面。
一團巨大的黑影朝著她靠近。
「誰?是誰呀?」伢子本能地向後退。
黑影不出聲,卻一步一步地逼向前來。
「誰?報出大名來吧!」
「想說,但不能說呀!」黑影子開口了,「但是,我……」
黑影子出現在亮處。原來是一捆用防水外套包著的「鈔票」。
「鈔票。」
伢子一躍從床上跳起來。
「這。原來是在做夢……」
會夢見被鈔票侵襲的人,大概只有伢子吧!
陽光從窗帘的細縫中爬了進來,怪刺眼的。一看手錶,嚇了一跳。已經下午3點鐘了。
「這也沒辦法了。」伢子自圓其說。
昨天在那公寓搞到半夜,然後,好像是煤氣漏氣,接著警察來搜查……最後回到住處已是清晨八點了。洗完澡后,一頭鑽進棉被裡是八點半的事。
就這麼一睡就不醒人事了。
「啊。休假真好!」伢子打了個大哈欠,自言自語的說著。
真想就這樣一直休假下去。但不成吧!
唉!沒錢的時候,為什麼沒想過這種事呢?等那件事解決后,1000萬到手時,一定非休它個夠不可。
總之,首先要做的是先解決那件事再說吧!
「在這之前,不要先被殺了才好!」伢子嘟囔著。
剛起床時是3點,稍微打扮了一下,已是4點了。肚子咕嚕咕嚕叫著,現在就吃的話,馬上又得吃晚餐了。
但是,著實餓得難過,忍耐不住了,索性出門去,到漢堡店看看吧!
將錢包放進口袋后,就打開了大門。
「啊!」一打開門后,公寓的走廊上,市沼隨著伢子的叫聲,應聲倒下。
他看來象是靠著門坐的樣子。
「你幹什麼呀!」
「我沒幹什麼呀!」
市沼站了起來,用手拍了拍外套,「我說過要保護你呀!」
「那,你一直坐在這兒?」
「別開玩笑了,我沒那能耐。」市沼苦笑著,「睡了一覺才來的,換班嘛!」
「哦,原來如此。肚子餓了嗎?」
「我除了剛吃飽外,其他時間肚子都空著。」
「這也沒什麼了不起呀!」伢子邊笑著說。
「怎麼樣,一起去吃吧!」伢子又問。
「當然啦,我必須隨侍在側呀!」
「但是,請替我想想。」一起走出了公寓,伢子說:「你一直坐在我的門口,其他人會怎麼想呢?」
「大概以為是雕像之類的裝飾品吧!」
「想不到你……」伢子忍不住笑了出來。
「是伊東慎一吧!那個設計師?」
「嗯,他老婆是伊東宏子。」市沼邊吃著熱面,邊回答著。
當然啦,漢堡店裡是沒有面賣的。他們是在中途改變地點。
「你想調查呀!」
「是呀,你的推理蠻有道理的。假如真是這樣的話,被通緝中的伏見就無罪了。」
「不過,在這之前還是不能下任何結論。」
「那,現在,最重要的是盯住伊東吧!」伢子裝出一副指揮官的樣子。
「已派人看住了。」
「哦!」伢子覺得很沒趣。
「知道了些什麼嗎?」
「沒那麼簡單了解呀!」市沼笑著,「又是象看電視一樣,啪的一下子,時間就過了。」
「是沒錯,但你想想看。」伢子說,「昨晚開煤氣的兇手,說不定是在我們對面的公寓盯著我們呢!」
「有可能的!」
「這麼說,兇手在付給他封口費時,身上絕對不可能帶著現金的,按一般常理來推斷的話……」
「嗯,有道理。也就是說——」
「那個男的一定只是口頭約定而已。」
「光口頭上答應的話,他一定不會安心吧!」
「那當然啦!因此,一定……」
「兇手一定會立刻把錢付給伊東先生的!」
「那好,這就去伊東住的地方。」
話剛出口,市沼搖著頭說,「不行呀!我一定得保護你呀!」
「我一起去的話,會被監視。」伢子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
市沼笑了起來。
「你真是一個奇怪的人。」
一走出了麵店,市沼想叫部計程車。
「坐電車去吧!」伢子建議。
「為什麼?」
「比較快些。而且價錢差不多。」
「反正報公費嘛!」
「但還是從稅金扣來的呀!」伢子一臉果斷的模樣,「那些稅金我也有分的哦!」
「昨天不也坐計程車了嗎?」
「沒時間坐電車呀!而且,計程車確實是快一點。」
「我懂,我懂。坐電車去吧!」市沼無奈地說。
神戶里津子的公寓,好象沒發生過什麼事般地寧靜。
入口處,有位男子象在等人似的站在那兒。
「喂,怎麼了?」市沼打著招呼。
「啊!你來的真早呀!」
「換班呀!有什麼動靜嗎?」
「什麼也沒有,窗帘一直關著,在睡覺吧!」
「這時候?已經黃昏了。」
「但是,沒什麼可疑的動靜。」
他們對話的當兒,伢子抬頭看了看伊東的房子。即使再怎麼晝夜顛倒,他太太也應該在白天把衣服拿出來晒晒才對呀!可是,陽台上什麼也沒有。
伢子總覺得有些奇怪!
「喂!」伢子用手指戳了下市沼。
「什麼事?」
「上去看看吧!」
「去哪裡?」
「那間屋子呀!」
「去了后,該說些什麼呢?」
「隨便什麼都可以呀!昨晚忘了問啦、或是其他。」
「問什麼都可以嗎?」
「有什麼不可以的?昨晚吃些什麼呀!那也可以問呀。」
簡直胡鬧!但是,最後伢子還是拉著市沼一起上5樓去了。
按了門鈴,可是沒人出來開門。
「即使在睡覺也聽得到吧!」市沼不解地說道,「總覺得有些奇怪!」
「去問問管理員看看,拿鑰匙來。」伢子說著,說著,就聽到叭搭的涼鞋聲。
回頭一看,是個圍著圍裙的中年家庭主婦。一看到伢子他們。睜大眼睛說。「伊東先生不在呀!」
「出門去了嗎?」伢子問。
「去旅行了。」
「旅行?」伢子和市沼互望一眼。
「旅行?昨晚怎麼沒聽說呢?」
「好象是臨時決定的,只有兩個人嘛,比較方便。他們經常這樣的。」
「那,有沒有說去那裡?」市沼問。
「這,沒問他。」那婦人想了一下回答。
「什麼時候出去的?」
「快中午的時候,我正在看電視,他們只跟我說『出去旅行幾天,拜託你關照一下房子』。」
「中午左右……那——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
「沒說呀!大約一個禮拜左右吧!」
「是這樣的話……」市沼一副為難的表情。
伢子象想到什麼似的問,「伊東先生都是開車去的嗎?」
「是呀!從地下停車場,可以直接從後面出去。」
市沼呼了口氣。
「對不起,打擾您了。」道過謝后,兩人下了樓梯。
「這混蛋。監視個屁,竟被溜了。」市沼嘮叨著。
「生氣也沒用呀!」
「這下子沒得調查了!」
「是沒錯,但去旅行,這件事有點奇怪!」
「是呀!在那麼匆促的情況之下……」
「不是這樣,是有準備才去的,你看窗帘都關得好好的。」
「是啊!」市沼點頭說道。
「如果只是出去一下的話,該不會拉上那麼厚的窗帘,若是我的話,頂多拉上花邊布簾就可以了。表示我不在就行了。」
「也就是說,知道被人監視,為了不讓人發現要出門,所以才緊緊拉好窗帘……」
「你不認為這其中有奧妙嗎?」
市沼頗同意伢子的看法。
「好,先去調查市沼車子的號碼以便部署。說不定他們也上當了。」市沼走向電話亭。
這時公寓的樓下,剩下伢子一個人,她望了望四周,突然閃過一個念頭,伢子走向地下停車場。
在暗中監視的刑警,沒有注意他們出門,也是無可厚非的。公寓的正門也有汽車出入口。當然,或許他只注意到正門口的車輛吧!
一走進出入口的斜坡,裡頭有點暗。眼睛適應了后。才看出是個滿大的場所。眼前,還停了幾輛汽車。
腳步聲咯、咯地響著。伢子想起了被鈔票侵襲的夢境。
「通風不太好呀!」伢子皺著眉頭。
不太好聞的味道襲鼻而來。汽車排氣的味道,滯留沒散的緣故吧!
繞了一圈,聳聳肩,伢子開始要往回走,卻突然停住了腳步。
好象有什麼地方很奇怪?
是什麼呢?
是聲音。什麼聲音呢?
布魯魯……很低微的聲音。是車子引擎開動的聲音。
伢子一台、一台的查看著。都是些中、小型汽車。然後……
最裡面的地方,看不太清楚,好象停了輛藍色的汽車。
「是這輛吧!」引擎沒關,還發動著。
「喂!伢子你在裡面嗎?」入口處,市沼大聲喊著。
「在這裡,過來一下!」伢子也大聲回答著。
「我還以為你去哪裡了呢?」市沼邊說著邊往前走。
「你照照這車子裡面!」
市沼用手電筒往車內一照——駕駛座及前座上,伊東夫婦重疊倒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