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
佐世在等待,等待時間的行進腳步是極緩慢的。可是,除了等待之外,她沒有任何辦法。
就這樣到了冬天。
丈夫的體質容易感冒,因此,他最痛恨冬天。
一染上感冒,至少要卧床三天不能上班。11月病了一次,12月後終於第二次卧病。
這一次感冒遲遲不見好轉,拖得很久。
「喂,咳嗽還沒有停止……」
他以氣憤的樣子服下止咳糖漿。和往常不同的是他的熱度不高。
這樣是沒有用的……
佐世仍然耐心地等待。
大概是氣候的緣故,正月里天氣暖和了,丈夫也顯得很有精神。
現在他已經公開地沉迷女色,也不太欺凌佐世的身體了。
可是不能大意,隨時都有可能爆發意外,此時只是一種暫時的和平狀態。
在小陽春里,佐世能專心於自己的研究。
如果這個冬天不行,只有等待明年的冬天了。佐世想自己今年才26歲,來日方長,她仔細地擬訂計劃。那是在日子進入2月時的一天,她等到11點,丈夫還沒有回家,她就當做他今晚不回來了,於是上床睡覺。
佐世家住在郊外,就像荒地里的獨立家屋,每天上床之前,她一定謹慎地鎖好門窗。
風呼呼叫著,還搖動門窗發出驚天動地的聲音,佐世久久不能成眠。
加上近日氣溫驟降,木材收縮,屋子裡到處都有咋吧咋吧的聲音,愈增緊張氣氛。
還是早一點離開這地獄似的家,到公寓去租個小套房,做一些自己最喜歡的刺繡。如果能夠達成這個心愿,她願意放棄丈夫、房子和金錢。
不,不要公寓,也許有庭院的小屋更好,因為可以養只貓或狗……
養一隻大牧羊狗可以幫助看家,還有可愛的小白貓。然後可以任由屋裡的東西散亂,舒舒服服地過一天,忘記一切討厭的事情……
佐世做著美麗的幻想,終於進入夢鄉。
就在佐世剛睡著時,門突然被推開,一股沖鼻的酒味傳來。
啊!佐世腦子方清醒,丈夫扁平的臉已經退到眼前。
「你膽敢把我鎖在門外……」
「因為那時已經11點多了……」
「我不要聽你解釋,我要這樣——」
「嘩」地就把佐世的睡衣撕裂了。
啊,暴風雨又來了……
她閉上眼睛正想縮起手腳,隨著一記清脆的聲音,大腿像火燒般疼痛。她稍稍張開眼睛,看到丈夫揚起皮帶。
「求求你,不要這樣……」
佐世翻過身時,背後狠狠地挨了鞭打,她痛得身子向後挺。這時候下腹部成為完全沒有防備的狀態,皮帶向那不設防的地帶抽過來。
「啊……」
當她的身體蜷成蝦狀時,後背立刻又挨了一鞭。
佐世從床上滾到地上,丈夫以勝利者的姿態看著躺在地上打滾、毫無自尊可言的女人。
他用力吐了一口氣,脫下身上的衣服,立刻就壓在痛苦掙扎的佐世身上。
她已經無力抗拒,只好任由丈夫發泄獸慾。
就像壞了的布娃娃,佐世躺在床上像死了似的。那禽獸不如的丈夫自顧自地洗熱水澡去了。
野獸……畜生……我一定要殺了你。
氣憤化為熱淚,不斷地從臉上流下來。可是,她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動也不動地躺在那裡。
帶著一身熱氣從浴室走出來的丈夫,看到佐世暴露的下身,立刻像俄狼撲羊似地又撲了過來。
隨便你怎麼弄吧!
像一世紀那麼長久的忍耐。但是,佐世忽然發現自己竟配合男人的節奏在蠕動。
怎麼會這樣呢?
她看到丈夫的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然後爬上他自己的床,裸露著身體呼呼大睡。
這樣睡著一定會感冒。
或許佐世的詛咒生效,丈夫果然感冒了,發燒到38度,不停地呻吟。
醫生來家裡看過後,只說靜養三四天,就回去了。
丈夫自己打電話到公司去交代事情。
第二天下雪了。
「喂,把房間弄暖一點吧!」
卧室里雖然有電熱器,但溫度似乎不夠暖。佐世拿了煤油爐,把卧室里的溫度升高得像夏天一樣。
來家診病的醫生額頭上冒著汗珠說:
「這樣太熱了。」
等待已久的機會終於來了。這天下午佐世要把丈夫寫的資料送去公司,必須離家兩個小時。
公司位於濱松町附近。
佐世沒有駕駛執照,丈夫的汽車留在車庫裡,她像往常一樣叫來計程車。
那是在下午3點10分多一點。
「我現在要去了。」
佐世向房裡說。她的身邊站著計程車司機。
房裡傳出兇悍的命令:
「不準到其他地方去!」
「是的。我們走吧!」
佐世帶著微笑坐進計程車。
甲州街道人車擁擠,耗費了很多時間。
「這樣子還不如坐電車。」
「對不起,太太。有急事嗎?」
「是。因為丈夫感冒在家裡睡覺……」
到達公司時已近5點。
經理淺田很驚訝地迎接她。
「這份資料就是病好了以後再拿來也沒有關係……」
「可是,我丈夫堅持要我送來……」
「原來如此,大概他很重視這件事……」
佐世看到淺田皺起眉頭,立刻說:「其實那是借口,主要是想吃「壽司政」的飯糰,所以叫我去買,可是他又怕我放心不下家裡而不去買,才借口送資料到公司,這樣就有正當理由叫我出門了。不過他又說回來時順便去『壽司政』,現出真心了。」
「不錯,他是『壽司政』的常客。馬上打電話叫他們把飯糰送到公司來吧!」
「這樣方便多了,讓他一個人留在家裡,我實在不放心……」
「那是一定的,他是最怕寂寞的人。」
淺田立刻打電話到離公司不遠的『壽司政』,叫他們把飯糰送到公司來。
但是,在這樣的黃昏時刻還是等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