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葬禮
「今天上班時,聽說了江木死去的消息。於是便打聽到在哪裡舉行葬禮,一下班就趕來了。」森說。
「謝謝你來,我很高興。在那裡只有我像個外人,人們都盯著我。」
路子的淚水又涌了上來。
「我明白。不過你以前沒見過他的妹妹?」
森點了咖啡后,問道。
「沒有。我聽說他有個妹妹,但他父母都不在了,所以我覺得還是不提家裡的事為好。」
「噢,不過你明天要去參加他的葬禮,是嗎?」
「是。可我又不能坐在家屬席上,哎,依我的處境該怎麼辦呢?」
路子有點心虛地看著森。
「無所謂。你堂堂正正地出席葬禮,即使不坐在家屬席上,江木在天之靈也會知道的。」森儘力安慰路子。
「我想,你坐在家屬席上讓大家盯著,還不如悄悄地送他走,心情還輕鬆些。」
「我明白了。」路子順從地點了點頭。
「然後,就是要儘快地忘卻……忘卻他。」
森說完,路子立刻抬起頭:
「那可不能。」
「為什麼?他已經死了,你又沒跟他正式結婚。所以,應該儘早忘掉這一段,重新站起來。」
「如果他是得病死的,也許我會這樣想。可他不是病死的。我想查明白,他到底是怎麼死的,究竟是誰殺了他。否則,我心裡總是放不下。」
「如果他真是被殺的,警方會調查的。而且,江木的工作單位是報社,他們也不會放手不管的。如果我是你,我就會想:他是去休假。晚上,他從日常緊張的工作中解脫出來去看海,不小心掉進海里淹死了。這樣會留下一個美好的記憶。」
「可我不這樣想,警方和報社,就連我工作的電視台,他們只注意那些表面的事。我要查清事實真相。」
森又嘆了一口氣。然後,又喝了一口咖啡,說:「如果你真想查,我幫你。如果他真是被殺的話,你一開始調查,肯定會有人盯著你的。」
聽了森的話,路子的眼裡不禁顯出幾分恐懼的神色。
「如果有什麼我能做到的,儘管說好了。我想讓你儘快站起來。」
「森,謝謝你。」
路子的淚水又涌了上來。
「別這樣,喝咖啡吧。人家會覺得奇怪的。」
森指指路子面前的咖啡說。
路子總算喝了一口咖啡,就像在喝苦澀的藥水似的。
二人喝完咖啡走到外邊。開動了車之後,森說:「你的工作怎麼辦,如果想再休息幾天,我去跟製片人說。」
「明天,參加完葬禮之後,我就去上班。已經請了這麼多天假,給同事們添了不少麻煩。再請假,我就得辭職了。要是真被炒了魷魚,我可沒地方可以去工作。」
路子打起精神說道。
「是的,還是這樣好。在今天的計劃會上已經決定了,有任務去白浜,採訪冬季的觀光景點。」
「去白浜?」
「咱們電視台的採訪範圍是關西地區,所以不僅限於京都和大阪等地的節目,製片人已經提出計劃,整個近幾地區的都要搞。此行的目的就是介紹當地的溫泉和各種風味名吃。」
「白浜,離鳥羽可是很近呵。」路子自言自語道。
「是啊,所以我表示贊同。採訪一結束,剩下的時間就自由了。我想順便去鳥羽看看。」
「謝謝。告訴製片人,讓我也去。」
路子的情緒一下子好了許多。
翌日,路子身著喪服,參加了江木的葬禮。
會場是報社安排的,葬禮在京都市內的一所寺院舉行。
這個消息是江木的同事黑川早晨打來電話通知的。
黑川曾跟路子一起去過志摩半島,為江木的事操了不少心。
「我當然要參加,你準備一下到外面等著,我開車去接你。」
黑川說完,匆忙掛斷了電話。
葬禮的會場定在寺院,而不是公寓的會堂,這便路子感到放鬆了許多。
如果在公寓的會堂里,路子還會被大家死死地盯著。再說,對江木來說那個地方也未免太小了。
大概報社的人在守夜的那天也感到彆扭,所以才突然改成寺院了。
在寺院里,一般弔唁者也可以來,弔唁之後也有站的地方。
路子乘黑川的車來到了寺院,寺院面積不大,但綠樹蔥蘢環境宜人,令人心情舒暢,路子感到放下心來。
正殿前靈堂布置停當,由黑白兩色的帷幕圍成的靈堂上擺滿白花,江木遺照安放在中央。
那張照片是路子拍的,江木和藹地微笑著。
可能他的影集中這張照片最大,而且拍得最好,所以就被選用了。
不一會,到了悼念的時間,江木的妹妹和報社方面的人站在靈堂兩側,哀悼者開始鞠躬默哀。
路子站在哀悼者的隊列中,走到了靈堂前。
看著江木的照片,路子進上一炔香,心裡再次確切地感到江木是真的死了。
你為什麼死了?告訴我呀!
路子忍住心裡的呼喊,隨著隊列離開靈堂,走到院子的一個角落裡。
在她站的位置可以清楚地看到弔唁的隊列。
昨天晚上的守夜,可能辦的太匆忙,報社和公寓的鄰居來的不多,有些冷冷清清。但今天來弔唁的人比想象的要多許多。
估計他中學和大學的同學也有不少人來了。
但大約一個小時的弔唁中,卻不見島夕子的影子。
江木的遺體已經火化,所以既沒有靈車也沒有殯葬儀式,「如果沒有什麼,她應該來的呀。」路子咬住嘴唇想。
過了一會兒,江木的妹妹作為死者家屬向來客道謝。葬禮結束。
江木的遺體早已火化,葬禮上即沒有靈車,也沒有出擯儀式,路子覺得格外掃興。
大概別人也會這樣想的吧。葬禮結束之後,大家都楞著沒有動,許久才開始往外走。
路子腦海里回憶著江木的種種往事,獃獃地在院子里走著。這時,聽到黑川來喊道:「大原小姐,江木秋子小姐想見見你,請來一下好嗎。」
話音未落,黑川已氣喘吁吁地從旁邊跑來。
「啊,見我?」
路子有些吃驚,不由地停住了腳步。
「是的,在葬禮上我跟秋子說起過你。說了你很愛江木,江木失蹤后,你放心不下還去志摩半島找過他,並且還傷了腿。還說了你認為江木可能是被人殺害的。還說了你對江木的財產沒有任何要求,只想搞清江木的死因。秋子好像很理解,說想見見你。」
黑川說完,拽著路子走進寺里。
在寺院客房裡,有20多個參加完葬禮的人在吃飯。黑川讓路子等在門口,自己進去叫秋子。秋子走出來之後,黑川領二人來到寺院的正殿。
正殿里十分寬敞卻有些冷清。
在靠堵的地方有幾個坐墊。
三個人走過去坐下。「我是江木秋子,謝謝你今天來參加我哥哥的葬禮。」秋子鄭重地鞠了個躬。路子不知該說什麼是好,只是欠了欠身說了句:「我叫大原路子。」
「請您跟我講一講我哥哥的事,好嗎?我住在樂京,只是偶爾打個電話,對哥哥最近的情況不大了解。」
秋子的語氣很溫和,路子鬆了口氣,開始說起來。「昭彥說是去鳥羽出差,那天早晨走的時候精.神挺好。可是,後來才知道,他是請了假去的.不是出差,也就是說沒人知道他的去向。」
「如果不是出差,那去鳥羽幹什麼?你有沒有什麼線索?」
「他三個月前,確實因公差去過鳥羽,不過,現在回想起來,從那個時候就有點怪。」
「怎麼個怪法?」秋子的聲音很溫柔。
「好像被什麼勾掉魂了似的……我不知道該怎樣說好,總之他跟原來不一樣了。」
「所以你才去鳥羽找哥哥了,是嗎?」
秋於緊盯著路子問。
「是的,以前他不論去哪兒,都會給我來電話說『我現在在鳥羽車站』或者『我到旅館了』什麼的。可這次,卻一個電話也沒有打來。我打電話問報社,報社說他休假去了,休假完了也不見來上班。」
「那你在鳥羽都去了哪兒,能告訴我嗎?」
路子講了她去江木曾住過的志摩塔拉薩賓館,查清了江木曾打過的幾個電話。
「路子小姐你可真能幹,你查清我哥哥給誰打電話了?」
秋子的語氣越來越親密,路子得到鼓勵,把她找到島夕子,在水族館跟她見面之後,又出了車禍的事全講了。
「那個女人很可疑,她跟我哥到底是什麼關係呢?而且,看來路子小姐出車禍也並非偶然。那位島夕子長得什麼模樣兒?」
這時,黑川拿出島夕子的照片:
「我隨後也趕去了,聽了路子小姐講的情況,馬上去採訪了島夕子。這就是當時拍的照片。」
「啊,真漂亮呀!我哥哥跟這麼漂亮的女人……」秋於驚訝地喊起來。
「今天的葬禮上她來了嗎?」
「沒有,我注意看了,沒見她來。」
二人繼續交談,越來越投機,吃飯的那邊來人叫了好幾次,秋子也沒過去。
「我去那邊客氣客氣。要不,明天我們再見面吧,我還想再跟你聊聊。」
話畢,秋子跟來叫她的一個女人一起走了。
路子也想回家,她高興地跟黑川說:
「黑川先生,謝謝你了。幸虧你,能跟江木的妹妹聊聊真好。她性格很開朗。一般來說,一個只有哥哥和妹妹的家,就是哥哥在眼前,妹妹也會對哥哥的女朋友愛搭不理的。可她卻很理解我,我真的很高興。下次見面時,我想向她問江木的許多事情,包括他的童年時代。」
第二天,路子造訪了江木的公寓。
秋子住在江木的公寓,路子對這裡十分熟悉,就像自己的家一樣。
「歡迎光臨,請進。」
秋於笑容滿面地迎接路子。
路子走進屋裡,心裡感到很不是滋味。
她心想;如果江木活著,兩人結了婚,那麼說「歡迎光臨,請進」的應該是自己,而不是秋子。
裡屋有一張白木小桌,上面供著一塊白木做的牌位。
小骨灰盒、白色的花和一杯茶,擺在那裡替代了江木的存在。
路子在牌位前跪下,雙手合掌誌哀。
此刻,路子腦子裡沒有出現「他為什麼死了」的念頭,而是覺得江木會在身後拍拍自己的肩膀,問「你在幹嗎」。
合上眼,跟江木在這個房間共同度過的種種往事,一幕幕浮現在路子腦際。
睜開眼,路子這才感覺到,還有一個人在為江木的死而傷心。
報社的黑川和攝影師森雖然也難過,但他們畢竟是外人。
知道江木有個妹妹,對路子來說彷彿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秋子小姐……」
「路子小姐……」
二人面面相覷。
「我真高興,有人這麼想著哥哥,哥哥在天之靈一定會高興的。」秋子說。
二人談了江木的許多事情,秋子會議了江木的童年,路子講了江木最近的情況。
後來,路子又講了自己的感覺,江木好像不是落水而死,而是被人謀殺的。
「無論如何我也要查明白,昭彥究竟是為什麼被殺的。秋子小姐,你可要幫我啊。」路子說完,秋子深深地點了點頭。
「幫你?這正是我想求你做的呀。謝謝你。」
秋子欲給路子倒茶,路子麻利地起身搶先端起了茶壺。
「還是你習慣這兒,我一點兒也不熟悉。」
秋子佩服地說。「再喝杯咖啡好嗎?」
路子看著兩個咖啡杯和茶杯,心裡又升起一陣悲傷,但還是強作笑臉。
二人喝了咖啡,又吃了一點路子帶來的艾蒿糕。
「昭彥他不大喜歡甜食,可就是愛吃這種艾蒿糕。他說小時候只有一次,媽媽曾在河堤上采艾蒿做糰子。」
「是嗎?我不知道。不過我覺得哥哥會喜歡艾蒿糕,挺奇怪的。」吃完飯,秋子跟路子談起今後的打算。「關於哥哥的遺產,不光錢,他的財產還有公和一點存款。你大概知道,他沒有買保險,公寓是貸款買的。路子小姐,遺產該分給你多少好呢?對了,還有他的退職金。」秋子認真地說。
「秋子,你為什麼要談這種傷心的事。我一點也不需要昭彥的遺產。我還想,也許葬禮需要用錢,這不,我把存款都提出來,帶來了呢。」
路子拿出一個裝著存摺和現金的信封。
「謝謝,路子小姐。報社的人說,哥哥的退職金和進香的錢剛好夠。這是哥哥的存款。」
秋子拿出一張存摺。
存摺上幾乎沒有餘額。——難道他根本不想跟我結婚?如果想結婚,總該存點錢以備婚禮請客用啊!
路子撇了一眼存摺上的餘額,心想。
「如果可以,我想要昭彥用過的鋼筆、辭典和照相機,還有這對咖啡杯。這是夏天我們倆在五條坂的陶瓷市場買的。」
路子指著茶几上的咖啡杯說。
「當然可以,有什麼有紀念意義的東西你儘管拿去。不過,公寓該怎麼辦呢?貸的款幾乎還沒有還呢。」
秋子看著路子說。
「秋子小姐,這套公寓還能不能再留一段時間,這期間的費用由我來付。如果你實在等錢結婚用,至少等過了忌日後再賣好不好。這幾天,我想多來幾次。」
「謝謝,我真高興。我也是這麼想的,我現在正讀大學,沒有收入繼續付貸款。」
秋子鬆了口氣,然後找來鋼筆、辭典和手錶等物品。
「照相機就這兩架?我記得好像還有一架。」
「另一架可能這次旅行帶去了,就那麼丟了。」
路子惋惜地撫摩著江木的遺物。
「對了,要不要看看哥哥的照片?我記得他有滿滿一紙箱照片。」
二人打開紙箱,一張一張看起照片來。
有他的工作照,有小孩時拍的,還有念大學時的留影。
「我跟哥哥說,應該放進影集里,可哥哥說那樣太佔地方。這樣搬動起來方便。」秋子說。
「現在已經不用再搬來搬去了。我們整理整理,貼在影集里吧。」
「真的?是不是太麻煩了?你還有工作呢。」
「沒關係。做些有關他的事,就好像又跟他在一起了。」
「真太謝謝你了。」
路子和秋子說好,把有底片的重印一張,做成兩本同樣的影集。
路子開始把江木的工作照和生活照片分開,一張一張地看著,突然她吃了一驚。
「哎,這不是昭彥三個月前去鳥羽時拍的嗎?」
「什麼,哪張?」
「只有底片,沒有照片,所以我以前從來沒有見過。」
二人急忙對著光亮,仔細看起來。
「看,是夕子!」
底片上花枝招展的夕子正揮著手,還有一些底片好像是在她的家裡拍的。
除了夕子,還有許多拍的是海和景色。
「我想馬上印出來看看,可是明天或後天我就得去白浜出差。」
「我明天也想回一趟東京,大學里的課也得上。」
「那我先送到照相館去吧。去白浜出差回來取出來后,我會立刻跟你聯繫。行不行?」
「好的,拜託你了。」
這一天,二人一起吃了飯,就分了手。
路子回到家裡,聽到電話鈴響了。
拿起電話一聽,原來是森。
「哎,是工作的事,台里已經定下來,後天去白浜,你能去嗎?」
「沒問題。今天我見到秋子了,我跟她很談得來。」
「那太好了。對了,我現在可以去你那兒嗎?製片人托我把白浜之行的資料和工作日程送給你,今天開會了。」
「謝謝,我等你。」
過了一會兒,森來了。
森把一本小冊子和白浜旅行的解說詞遞給路子后,講了今天的會議。
「太好了。我需要換換心情,把這件事做好才成。」
「對,這樣才好。製片的情緒也不太好。」
工作的事情談定之後,路子跟森講了見到秋子,發現了江木三個月前去鳥羽旅行時拍的膠捲。
森的眼睛一亮,拿起底片看了起來。
「到目前為止,還沒有發現與這樁案子有關的照片,應該趕快送到照相館洗印出來。我替你去洗印也可以,不過這種事還是你親自去為好。有的店,一早送去,一個小時就能印好。」
「是嗎?那我明天就送去。」
那天夜裡,路子久久不能入睡,直到天快亮才好容易睡著了。結果,醒來的時間比預想的要晚了很多。她趕緊吃了點飯,就出了門,洗印照片,然後去買旅行用的內衣和襪子。
可是,當路子走出照相館時,聽到有人叫她。
路子定神一看,不由地楞住了。
原來是島夕子!
「哎,你為什麼這麼吃驚?」
島夕子微笑著走近路子。
「不,真想不到會在這裡碰見你。上次去鳥羽,太麻煩你了。」
「不,沒什麼。江木的事我已經聽說了。他是個好人,我很難過。」
夕子表示了哀悼。
「謝謝,昨天舉行了葬禮,我以為你會來,一直在等著你呢。」
「我一直在旅行,昨天回到鳥羽,才知道了江木的事。所以今天就趕來了,能不能讓我去悼念一下?」
「啊,可是江木的骨灰不在我這兒。」
「哎,為什麼?」
「江木的妹妹秋子是正式的死者親屬,江木的骨灰放在他原來的公寓里。」
「喔,他有個妹妹,我想見見她。」
「不過,她說今天要回東京。估計已經走了,掛個電話問一下怎麼樣。」
「好的,那就拜託你了,我大老遠趕來。」
說著,夕子拿出手機,送給路子。
路子懷著複雜的心情,按下了江木公寓的電話號碼。
電話響了一會兒,秋子拿起聽筒。
「我是路子,現在,有位叫島夕子的女士找我,說想要悼念悼念昭彥,你看現在去可以嗎?」
「我現在要去東京,剛才已經走出了門。不過,行啊,你就讓她來吧。」
路子掛上電話,向島夕子轉達了秋子的意思。
「謝謝,那我就去了。」
島夕子跟路子道過別,徑自走了。
望著島夕子的背影,路子心想:
「我是不是也該一起去呢?」
傍晚,路子又一次出門去照相館,照片已經沖洗好了。
取到照片時,店員翻開記錄本說,你拿一份的錢就可以了,另一份的錢,剛才那一位已經交過了。
「什麼意思?」路子不解地問。
「昨天您剛剛離開,又來了一位,說是想各加印一張,錢由他付,所以各印了兩張。」
「哎,是個什麼樣的人?是女的?」
「不,是個男的。」
路子想:盤問店員也無濟於事,乾脆出了店門。
「究竟是誰呢?如果是女的,肯定是她!」
夕子的臉浮現在眼前。
晚上,秋子打來了電話。
「我在東京,我本想把哥哥的骨灰放在公寓里,陪你幾天。但臨走之前,那個女人來了,覺得不放心,就帶到東京來了。早知這樣,還不如故在你那兒呢。」
「那你對她印象如何?」
「她人真漂亮。她留下香錢,說了聲實在很遺憾,就走了。我覺得說不定她也很愛哥哥。」
路子沒有再答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