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赴香港面見董事長
被請上一輛黑殼轎車,春子根本感覺不出坐下是寶馬,只認為這是一次特殊的行程,因為開車的是總裁歐陽江河,陪坐的是吳青玫,前提是什麼也不知道。
一路上,春子欣賞著現代化都市的無窮魅力,由於車速很快,窗外的一切像浮光掠影般匆匆而過,穿過羅湖口岸便是香港了,前面是更多的未知。香港,這顆璀燦的東方明珠,自己的到來竟是如此的莫名其妙。
「小吳,我們這是去哪呀。」春子忍不住又問。
「香港啊,你不是看見了嗎。」吳青玫面帶著微笑,但笑得神秘莫測。
「我們到香港來幹嘛呢?」
「待會你就知道了。」說話的是歐陽江河。
春子得不到答案,只好耐心等待。車子駛過寬闊整潔的街道,在高大的深不可測的都市叢林中推進著,一步步揭開春子急於要探尋的謎底。
開始映入眼帘的是一棟棟掩映在花草樹木中錯落有致的別墅,春子正尋思著這是什麼所在,車子已放慢速度,緩緩駛進了一處花園。在一棟白房子門前,車停了。
「好大的草坪!」下了車,春子第一感覺就是四周滿目的綠,有樹、有花,最讓人為之一振的是有足球場那麼大的肥綠綠的一塊大草坪,由此襯托出豪宅的雪白,十分的美麗。
「張深,請隨我來。」歐陽江河領春子進入白房子,幾名著裝統一的男佣分站大門的兩旁,齊齊地向他們行禮。
進入豪華絕倫的大廳,春子頭腦已有些迷糊了,實在不知這到底是什麼所在?正發愣時,樓梯上走下一位老者。
「董事長!」歐陽江河趕緊上前拘了一躬,指著春子說,「他就是張深。」
老者看到春子后一直沒有眨眼睛,上下打量了好一會兒,方才點點頭,指著客廳楠木雕花的沙發說:「坐吧。」
聲音不大,但似乎透著一股強大的驅力,讓春子不由自主地坐在了沙發上。他望著老者,總覺得有些眼熟,但又記不清在什麼地方見過,心中疑竇重生,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呢?歐陽總裁對老者如此畢恭畢敬,又稱呼他為董事長,想必老者才是公司真正的老闆,但他們為何要帶自己來此面見董事長呢?尤其是董事長看著自己時的眼神,是那樣驚異而顯得耐人尋味。
「估且叫你張深吧,我聽說了你的故事,知道你因車禍失憶,不僅過去的事一無所知,就連自己叫什麼名字也記不清。」
董事長的話一下拉近了與春子的距離,原來他也知道自己的事情,春子便說:「董事長,您說得沒錯,我到現在還不知自己究竟是誰。但是,我對您,卻似乎又有些印象,不知在哪裡見過。」
「噢。」董事長不置可否,問:「不知你還記得戴子慧這個人么?」
戴子慧?春子頭腦中迅速浮現出她的面容,「怎麼會不記得,簡直是刻骨銘心。」
「你真的那麼喜歡她?」
「是的,可惜這麼久沒有再見到她,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聽說回香港了。
董事長點點頭,「既然你如此牽挂於她,那好,我今天就讓你們相見。」
春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看看一旁的歐陽江河,又看看董事長,站起身來,激動地說:「您此話當真?難道……」
「你猜對了。」董事長微微一笑,「小夥子,我就是子慧的父親戴安陸。」
儘管春子已猜出幾分,但經他一說,仍是十分的震驚,他一下子想起來了,以前在報刊和網路上見過他的照片,英武果敢、充滿豪氣,不似這般和藹可親,也沒有現在這樣年老。
春子說:「您真是戴子慧的父親?怎麼……」
「不像是嗎?」戴安陸讓春子重新坐下,「你印象中的我是什麼樣呢,據你的文章里描述,我不僅自私而且霸道,生生就將你們分開了。」
春子連連擺手:「我是在那種心懷怨恨的心境下寫的,其實站在您作為一個父親的角度,我應該理解您。對了,戴子慧在哪呢,我能不能看看她?」
「我原本就是想讓你們相見的,她的好朋友吳青玫去後面那棟附樓找她了,一會就到。」
「好朋友?」
「是的。還有你的總裁歐陽,是我曾經的部下,只不過現在有了自己的公司。」
春子看著他們,心潮難平,原來那一切都是刻意安排的,幸虧自己沒有在他們設計的迷局中迷失方向,否則決不會有今天的會見。可儘管自己經受住了考驗,但一想到他們如此攻於心計,春子還是倒吸了一口冷氣,不禁有些后怕。
見春子在發愣,歐陽江河說:「張深,你在報上刊登的那篇懷念文章,董事長在偶然間翻到了,當確認是寫你與小姐之間的故事後,非常感動,也非常關心,所以吩咐我代為了解,而對你施以金錢和美色的考驗,完全是我的安排,千萬別怨董事長哦。」
春子忙說:「我哪敢。」
戴安陸搖搖頭,「是我的授意。」然後對著春子說:「但我想你會理解的。最讓我高興的是,你的確是一個很不錯的小夥子。」
正說著,一句「昌哥」將春子的魂兒都勾了出去,這是多麼熟悉的聲音,多麼親切的稱呼啊!春子往大門一看,只見一個女子正向這邊急急奔了過來,吳青玫緊跟其後。
「昌哥。」來者正是春子日思夜想的戴子慧,只見她一來到客廳便將迎了過來的春子緊緊抱住,「真的是你嗎?昌哥。」百感交集的春子輕輕拭去她的眼淚,「沒錯,是我,可是你怎麼瘦了這麼多?」
「我想你啊,天天都在想,剛才青玫說你來了,我都不敢相信。」戴子慧深情款款地望著春子,「我再也不要離開你了。」
春子使勁地點著頭,在一旁被深深打動的戴安陸也說:「子慧,爹地再也不分開你們了,別再哭了。」
戴子慧轉頭看著父親,眼裡充滿敵視,「你如果還讓我叫你爹地,就讓昌哥留下來。」
「好,好,爹地什麼都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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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子果真被安排住在這棟通體潔白的別墅當中,陪伴在戴子慧的左右。歐陽江河與吳青玫走了,臨走時,極力掩飾內心的吳青玫眼中噙著淚花,就算春子也不完全能讀懂,那裡面藏著對他與戴子慧重逢的感動,同時也蘊含了對春子的一絲依戀。
互相傾述了一番相思之苦,又迫不急待地做了一通愛,戴子慧終於甜甜地枕著春子的臂彎睡去。然而,春子卻心緒難平。戴子慧是一個神經受到刺激的瘋女人,她完完全全把自己當作她死去的「丈夫」高昌,才愛得如此的自然而然,如此的毫無保留,可是自己呢,明知是冒名頂替,卻偏偏不肯放棄。現在終於如願以償和她走到了一起,可究竟算什麼呢。何況現在能夠在一起還是在她父親戴安陸的安排和掌控之下,哪天他不高興了,或者又換了別的想法,自己又該何去何從?
聽戴子慧講,自從父親將她強行接回香港后,由於她時常大吵大鬧,便將她關在後面的附樓里,一直派人看著她。直到春子來了后,戴子慧不吵不鬧了,她父親才復又安排她住回主樓。
但戴安陸為何突然改變主意,允許春子與自己的女兒見面,並讓他們住在一起呢?難道真的僅僅是看到了春子懷念自己女兒的那篇文章,真的僅僅是因為感動?
春子也琢磨不清這些問題,但無論如何,能與戴子慧在一起,仍讓他感到很開心。戴子慧喜歡割草,他就陪她來到屋外的大草坪上,學她的樣,穿上T恤、牛仔褲、運動鞋,推著割草機往長得較長的青草緩緩移動。
看著雜草碎葉一排排落下,戴子慧突然嬌羞地笑了,對春子說:「昌哥,你知道我想起什麼啦?」
「什麼?」春子也在割草,他不習慣戴手套,脫了扔在一邊。
戴子慧停下手中的活,指著春子的褲襠輕聲說:「想你那裡,雜草太多,什麼時候也幫你剃剃。」
春子恍然大悟,輕拍了一下戴子慧的臀部,「你啊,真夠色。」
二人說笑了一陣,見太陽很大,便雙雙來到草地邊緣的樹下,找了一張長石凳坐下。
「這裡真舒服。」春子幫戴子慧脫下太陽帽,「這草地這麼大,都是你們家的嗎?」
「是啊,深圳也有一處,我喜歡割草嘛,而且也喜歡躺在草地上的感覺,多麼空曠。」戴子慧俏皮地一笑,拉過春子對著他耳朵說:「有件事我很嚮往,你能不能幫我實現它。」
「什麼事呢,神神秘秘的。」
戴子慧的臉很紅,突然又不說了。
春子便到水池中洗了洗手,然後甩水到戴子慧臉上,「你不說,看我放過你不?」甩幹了水,又用手伸向她腰部去搔她。
戴子慧吃吃笑得不行,便說:「我投降,我說。」說著扒在春子耳朵上嘀咕了幾句。春子聽后笑罵道:「你鬼點子不少,找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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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女兒與春子有說有笑的情形,戴安陸欣慰地點著頭。女兒好久沒有這樣開心了,久違了的笑容,讓他看了有一股說不出的感動。不僅如此,女兒還因為春子的到來,對他這個做父親的態度轉變了許多,「爹地爹地」的叫聲又開始在耳邊回蕩,聽得人心情舒暢。戴安陸在內心承認,自己以前確實是做錯了,為了實現自己的某個目標,不惜犧牲女兒的幸福,並斷送了高昌一條年輕的生命,實在是罪孽深重啊。戴安陸暗嘆:報應終於來了。
戴安陸所指的報應是什麼呢?是他女兒神經受到刺激?其實另有所指。他現在最想做的就是讓女兒開心,在她的單純世界里,永遠上演藍天白雲、繁星皎月。
正想著,一女傭來報:「董事長,小姐拉著張先生要到草坪上散步,現在夜風挺大,我怕她著涼。」
戴安陸說:「她想去就去吧,幫她帶件衣服,涼時給她披上。」
「那好吧。」女傭領命而去。但在半路上,她又被戴子慧遣回了,「衣服給我,你回屋去吧,待會我們自己會回屋,不要來找我。」
女傭走遠了,戴子慧勾著春子的脖子說:「現在只剩下我們兩個了。」
春子說:「這裡光線雖暗,若有人細看還是能發現,你真有這個膽嗎?」
「有。」戴子慧拉著春子一陣狂跑。
他們要去哪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