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入E探社:好奇害死貓
「你的情況很不適合外出工作。你現在應該不只是單純的失寫、失讀,或者是面容遺忘,你的記憶出現混亂的情況下,只能說明你現在的大腦情況比預期中還要嚴重也複雜的多。你應該做的是,在家乖乖接受治療,而不是不聽話的跑到外面來冒險。」
「你怎麼會知道這些?」
我對於師帥揭露我的**這件事,我的第一反應自然是要殺人滅口。自己的情況被人如此了解,安全感何在呀!不能怪我想法狠毒陰險,實在是他知道的太多了。
有句經典台詞:沙包大的拳頭見沒見過。如今我握著比灌湯包大些的拳頭,威脅似的在他眼前揮舞著。不過,我卻看到師帥無奈的想翻白眼的小動作。雖然心中有千萬個計劃想法,可是一切只停留在想的階段。我不能動手,不管出於何種理由,所以我只能嚇唬嚇唬他。師帥很不客氣的將眼前揮舞的拳頭推開,終於沒忍住,笑著丟給我一記白眼。
「剛才陸旭說的,你們的校長親自出面請他幫忙治療你的病。雖然他的方法對你的病情有延緩作用,可是終究治標不治本。項鏈裡面是陸旭為你專門調配的香料,你有沒有感覺現在頭腦清明、思緒清晰呢?」
聽他這麼一講,我也感覺到了,原本有些混沌的大腦清明了很多,連長時間的鬱悶心情都不見了蹤影,整個人忽然變得無比的輕鬆。
我抓起胸前的吊墜仔細研究起來,它是很不起眼的一塊透明水晶,不仔細看的,根本看不出這塊水晶是竟然是一個容器。我本來想將鼻子湊近,嗅嗅它的氣味,卻被師帥止住了動作。
我不解的抬頭看他,原本笑容滿面的師帥現在居然板著臉,面上的表情異常嚴肅。
「好奇害死貓,不要什麼都要去聞,小心會要了你的命。」
「只是香水而已,有那麼嚴重嗎?難不成,香水真的有毒?」
我覺得他實在是小題大做,不就是聞聞香水這個小小的動作,讓他說的好像後果很嚴重,至於這麼小心翼翼嗎?
師帥沒有給我回答,只是仔細摩挲著握在他手中的水晶吊墜。我好奇的盯著若有所思的師帥,心中揣測著他如今的心思,看這小眼神,是不是想起自己的小女朋友了。
師帥燦爛的笑容再次染滿眉梢時,我肯定了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他確實是在想自己的女朋友。就在我充分發揮想象力,描繪師帥的小女朋友是如何漂亮時,師帥卻說話了。
「剛才的教訓看來是太輕了,還沒好了傷疤,現在就忘了疼!嗯?」
「什麼?」
「你剛才進屋后,是不是聞了桌上那個瓶子?」
我誠實的點點頭,聞是聞了,我又沒有弄壞,你也沒有理由責怪我呀。
「那瓶香料叫迷離,聽名字就知道,它有致幻的特質,你湊那麼近,濃度達到了一定量,所以你就產生了幻覺。那瓶東西是陸旭公司新產品的試驗品,不小心被人盜了。因為這種東西屬於違禁範疇,所以他不敢報警,只好找偵探社解決。在我找到那瓶東西時,那個小偷差點兒就跳樓。」
「嘶~!」我倒吸一口涼氣,這也太恐怖了!差點兒跳樓!幸虧師帥及時阻止了我,不然我的下場估計也不會太好。也許我驚慌的表情令師帥感覺內疚,畢竟他說的事情太嚇人了,害怕是理所應當,只是他沒想到,我會表現的那麼害怕。於是他只好開導,安慰受到驚嚇的我。
「沒你想的那麼嚴重,那小子要跳樓只是偶然事件。他十分迷戀修仙小說,因為在這個心理暗示下,他以為自己成仙了,所以想御風飛天。你的心理暗示和他的心理暗示不同,所以你只是差點兒把我辛苦整理的資料撕了而已。」
聽他這麼一講,我也想到了一些零碎信息,按他的說法,香水迷離就像迷幻藥,能使人產生幻覺。而幻覺的產生除了外界的因素干擾,人的心理暗示也是十分重要的。剛才我的幻覺里出現的試卷就是我心底最恐懼的場情,為了解除自己的恐懼,我通過撕毀的方式發泄心中的恐懼。
「那這個為什麼也不能隨便聞?」
「這是經過高度提純的香料,適當的距離才能達到最佳的效果,太近了就會起反作用,這就是適可而止的意思。」
我似懂非懂,不過總體的大意好像是,這個項鏈戴著是最合適的距離,對身體百利而無一害。要是湊得太近,會影響身體健康,就像我聞得香水迷離一樣。
「這份工作,你要不要做?」
我思量片刻,決定還是先了解一下這家偵探社的基本情況,和我的職責所在,看看我是不是能夠勝任這份工作。
「那你跟我介紹一下,我應該做什麼?我考慮一下是不是能夠勝任,再做決定。」
「我們偵探社的全名是Erinnyes,因為當初創辦偵探社時,我姐姐迷戀上了希臘神話,後來她們又覺得這個名字有點兒長,所以對外的稱呼是『E探社』。其實在這個地方,偵探社能接得案子無非就那麼幾類,太機密的案件,不會讓我們接手。我們無非就是幫僱主抓個小三呀,找個人呀,找件東西之類的工作。就比如陸旭的事情,他的東西不能透露給有關部門,所以只能請我們幫忙。
至於你的工作,其實很簡單,接待接待客人,打掃打掃衛生就可以了。我覺得你是沒有興趣跟我去盯小三,所以你只要負責守著我們的大本營就行了。如果你想學的話,我也可以教你。畢竟,探員比助手的工資要高。
我們不需要紙筆記錄,辦公室里有監控和錄音裝置。我比較喜歡用錄音筆,畢竟手寫的很麻煩,所以有些事情你可以不用擔心。你考慮考慮,要不要接受這份工作。」
抓小三兒?!偵探原來就是做這些的!真是侮辱福爾摩斯!這麼光輝的職業,怎麼就被他們給糟蹋了!
氣憤歸氣憤,他說的工作條件還是十分適合我的,不用接觸文字,不用記錄什麼的,雖然是個保姆的工作,可是這比保姆掙錢多了,想想還是挺划算的。只是,這份工作安全合法嗎?萬一我再掉狼窩裡,那我豈不是虧大了!
師帥像是可以看穿我的心思一般,輕笑著從雜亂的紙張下面拿出一份類似於許可證的東西,交到我的手裡。
「我們在有關部門都有必要的備案,所以你可以去查詢一下它的真偽,畢竟這裡的偵探社是不能凌駕於有關部門之上的,這是對我們自己的保護,也是對客戶的承諾。」
我深感懷疑的仔細查看一番后,也沒有發現任何作假的蛛絲馬跡。可是我依然不能輕信,畢竟現在的造假手段實在高明,只要肯花錢,結婚證都能給你偽造。
出於謹慎考慮,我撥通了室友尚雯-小雯姐的電話。電話一接通,小雯姐就著急巴火的詢問我應聘的事情,我抬頭看了一眼笑嘻嘻的師帥,謹慎的往椅子里縮了縮。
沒有和小雯姐費話,直接要了她哥哥的手機號碼,沒有給她任何說話的機會,我就把電話給掛了。
語音輸入了號碼,電話撥了出去。以前智能手機才流行的時候,我還是不大喜歡的。自從我不正常開始,我越來越依賴這對於我來說近乎萬能的智能手機,有了語音功能,我就不用擔心打錯電話了。
其實也不用擔心打錯,我把幾個重要的電話設置了快捷鍵,1號是姐姐,2號是舅舅,三號是小林子,四號是小木,五號是小雯姐,六號是葉子姐,七號是羅嘉-嘉嘉姐,八號是小米,九號現在是李校長。這樣以來,我打起電話就方便多了。
小雯姐的哥哥叫做尚武,特種兵退役之後就當了一名刑警。小武哥初見時給我的印象更像是一介書生,當初入學時,小雯姐是由臨時放假的哥哥送到學校的。當時我們宿舍的姐妹都以為是自家的學長,誰知答案揭曉時才知道,這一身書卷氣的大男孩兒居然是神秘的特種兵。後來小武哥不知何故就退役了,退役后就當上了刑警。
「喂,哪位?」
「小武哥,是我,墨白。」
「小白呀,有什麼事?不會是小雯又闖禍了吧?」
聽著電話里焦急而無奈的聲音,著實令我摸了一把冷汗。尚雯,尚文,一點兒都不文靜,惹事闖禍的情況時常發生,也難怪小武哥接到妹妹室友的電話會擔心。我趕緊將胡思亂想的心思收回,眼下還有重要事情要辦呢。
「小雯姐沒闖禍,是我有事情要請你幫忙。」
「嘉嘉時不時的揭發小雯的罪行,我還以為……哦,對了,你是不是想要詢問關於E探社的事情?」
「你怎麼知道?」
難不成這就是未卜先知?難不成特種兵還學習過這種技能?
「算上你,已經是第四撥人了。小雯她們在拿到招聘書時就讓我查過,後來就是你們家小林子和小木,你舅舅和……嗯,和你姐姐又向我核實了一遍。算起來,你是第四撥。」
「他們都調查啦!」
其實我早就應該想到,葉子姐是何等謹慎的人,就算不是給我介紹工作,她也是態度極其認真的。
「雖然有些事情小雯她們沒有講,可是我也明白,小心謹慎是很必要的。
E探社是第一個在我們這裡備案審批的偵探社,它的法人代表是師天,現在的老闆是師帥。我認識他哥,人不錯,至於師帥本人,據他哥哥講,很會哄女孩子。」
「那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只是想知道,我給他打工安不安全?」
「他的偵探社是合法的,這個你放心,我可以保證。師帥這個人怎麼樣,我就不好說了,畢竟我只和他哥哥熟,跟他也就是一面之緣。不過,這個人很有本事,有些我們都無能為力的事情,他也能解決。就像這次陸氏的失竊案,不是被他輕鬆解決了嗎?」
「你也知道陸旭丟東西的事情?」
因為我太激動,我的聲音有些尖銳,惹得對面的師帥不自覺的皺了一下眉頭。
「當然,當初就是師帥把意欲報警的陸旭攔下來的,畢竟有些東西不能透露給我們的,不過陸旭跟我的私交不錯,所以就和我簡單講了一下。剛才他還打電話來,告訴我事情解決了,而且還告訴我,他看到了石泉大學的天才少女墨白,看來你們真的是見面了。」
「我們是見面了,不說這個了,我現在煩惱的是,我該不該接這份工作。小武哥,給個意見吧!」
電話那頭沉默片刻后才緩緩開口了。
「這種決定應該由你做決定,如果你不喜歡窩在家裡,想要做點兒事情,按照小雯他們的說法,這份工作很適合你。如果你不喜歡這份工作,你可以再找其他的工作。其實就算你不工作,宅在家裡做米蟲,你舅舅他們也十分樂意的。我感覺,你舅舅和姐姐會更希望你留在家裡。不過這種事情的決定權,還是在你手裡。」
「謝謝你,小武哥。不打攪你工作了,掛了吧。」
「再見。」
「再見。」
電話那頭傳來的忙音提示著我通話已經結束,可是我依然無法決定要不要接受這份工作。二十年來,我第一次如此的迷茫,第一次拿不定主意,下不定決心。
「決定了沒?」
師帥的聲音如魔音入腦,攪得我更加心煩意亂。
「我暫時下不了決心。」
「哦,原來是這樣呀!那你被E探社錄用了,一個星期的試用期,試用期過後成為正式員工,工資按招聘書為準,我們現在簽合同吧!」
震驚已不能形容我現在的心情,這人是不是瘋了,我還沒有答應,簽什麼合同呀!
反觀師帥,一幅理所應當的表情,手上的動作沒有停,抽出兩張空白的紙,摸到一支圓珠筆,正準備來份兒手寫的合同書。
我慌忙撲上去將紙筆奪到手中,氣憤地瞪著師帥。
「就算我接受這份工作,你也知道我有失寫、失讀症,就算我能簽名,可我萬一看不懂合同怎麼辦?萬一你騙我怎麼辦?」
師帥也離開了桌子,站起身打算和我搶紙筆。
「可是不簽合同,你我的利益都不能保障,那你會更吃虧的。再說了,我幹嘛要騙你?」
我承認我有點兒無理取鬧,可是我老是覺得,這合同是萬萬不該簽的,沒有理由,僅憑我的直覺。
可是不簽合同又是更不應該的,就像師帥所講,不簽合同對我們都沒有好處,尤其是我。
我哪兒是師帥的對手,不過我仗著自己是弱勢群體,死攥著紙筆就是不肯撒手。師帥不敢硬來,只好無奈得看著我耍無賴。
耍賴是要有限度的,這個規矩我是懂得,所以我也在努力的想著解決問題的辦法。目光無意間掃到了辦公桌上,忽然靈感一閃,計上心頭。
「我有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