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金甲神將護身

在不遠處的一條巷子口，我又摸出五十元，買了一張手機卡。摸出譚敏抄手機號的那張十元鈔票，我抖索著雙手，好不容易把她的號召輸進了手機。這該死的二手貨，除了能正常開關機外，竟然按一個鍵都要費很大的力氣，試過多次后才能顯示出來。

眼見天色已晚，飢腸轆轆的我想到譚敏此刻正和她的同學一起大快朵頤，不覺肚子中咕咕叫了幾下。兜里還只有40元錢了，當然，譚敏抄號碼的那張鈔票，此刻在我眼中已經不是鈔票，就算是給我換一百美金，我都不會答應。唉！這當然是痴人說夢似的自嘲了，只怕此時有人和我換50元，我都可能會出手了。

在路邊的小攤點上，胡亂吃了一碗肉絲麵，我開始漫無目的地在小城內閑逛。吃過麵條后，還有最後三十多元錢，那是我絕對不敢動用的，因為八點多譚敏結束晚宴后，我要去打的接她，別到時付不起打的費，那就在我女神面前出大丑了。

等待人的時間是最難熬的，我幾乎走幾步就看一下那隻破舊的手機，上面的時間跳動起來感覺超慢。也不知過了多久，我猛然醒悟，四周突然冷清了起來，甚至連路燈也不見了。

正在我猶豫著不知要往哪裡走時，迎面走過來一個美女。那美女裙袂飄飄，從背影上看，和譚敏有幾分神似。我正雙眼噴火盯著她看著時，她身邊的一位高大威猛的帥哥朝我狠狠瞪了幾眼，迫使我不得不佯裝輕鬆地扭過頭，假裝看著別處。

奇怪的事發生了，那美女走過以後，空氣中尚殘的一縷清香，突然激發了我的慾望。難道是鑽入我額頭的那朵黑蓮在作怪？雖然我看不見自己的臉容，但總感覺得到那朵黑蓮在我額頭上閃了一下。

一瞬間，剛才那美女走過時，那雙修長白嫩的大腿，在我腦中不斷晃悠，一種原始的衝動在我體內泛濫開來。

我意亂情迷，一時不知道如何去掉內心這種強烈的慾望。突然一片粉紅的光線映入了我的眼帘之中，那是一間很小的店面，裡面粉紅色的燈光，讓我清楚地看到了『小麗美容』這幾個大字。

美容院？這個辭彙剛閃過我腦海，立即眼前浮現出了在老家時隨處可見的那種掛羊頭賣狗肉的場所。雖然我對美容院中那種出賣身體的庸脂俗粉一直不屑，更厭惡她們的骯髒，但此刻體內大量分泌的腎上腺激素，卻使得隔著玻璃窗看到的坐在裡面勾畫著眉毛的女子產生了極強的吸引力。

我猶豫著走到那美容店門口，裡面那位正在畫眉的女子見到我，趕緊停下了手中的化妝筆，拉開玻璃門，對我媚笑著道：「喲！帥哥，外面這麼熱，進來涼快一下吧！」

玻璃門拉開的瞬間，裡面空調吹出的一股冷風，讓我頓覺精神一爽。

那女子端來一杯涼茶，笑眯眯地問道：「帥哥，做個按摩吧！保證你渾身舒坦！」

我端起那隻一次性茶杯，一飲而盡，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苦澀。雖然我極其渴望這所謂的按摩，但身上那可憐巴巴的三十多元，卻在清醒地提醒著我別丟人現眼。

還好，我能清楚地判斷出，我那帥氣的外表，肯定不會讓她認為我是一個民工。我故作淡定地道：「你叫小麗吧？這裡的服務是怎麼收費的？」

那女子媚笑著道：「帥哥，我這裡很便宜的。那邊有價目表，最貴的也就五十元吧！當然，如果帥哥您有什麼特殊需要，那得另外加錢。」

我當然明白她所說的是什麼意思，雖然生理上也有強烈的需要，但癟癟的口袋時刻提醒著我，千萬別惹出事來。我盤算了一下，如果我和譚敏通話后，步行到她那裡，省下了打的費，再和譚敏一起-打車回到小餐館，按這小城的規模來說，估計不到十元錢也就夠了。所以我看了看那價目表，故作淡定地道：「今天我還有事情，一會就得走了，就做個腿部按摩吧！」

小麗的臉上略顯失望，但這神色一閃而過，仍是笑眯眯地道：「帥哥，那請躺到裡面的按摩椅上吧！」

二十元錢做個腿部按摩，餘下的錢足夠我去打的了，想到這兒，我的心才安定下來。小麗推開裡面的小門，把我引到了裡面。

我故意咳了一聲，假裝開玩笑地道：「小麗，那個就算了。兄弟我今天出門倉促，忘了帶錢，身上幸好有二十元零錢，其他的，我可消費不起啦！」

小麗嬌聲道：「帥哥，你這麼帥，反正我今天也沒什麼生意，小麗今天就免費給你服務了，以後多照顧點我的生意就好了！」

我一時之間腦中一陣暈眩，真的有這樣的好事？但自我成年以來聽到的各種描述，讓我立即清醒了下來：這不過是這種貨色-誘哄顧客的一種手段罷了，因為她們不相信，有人能不帶錢就進入她們的店中。

突然之間，我眉頭一道黑光射向小麗。

小麗慘叫一聲，頓時象泄了氣的氣球一般癟了下來。我大驚之下，剛才那種強烈的生理慾望立即消失得無影無蹤。

黑暗中，一道金光迸現，那位我在龍泉古塔中見過的金甲神將大聲喝道：「孤魂野鬼，豈敢覬覦明王幻身？速速退去，不然休怪本神將無情！」

四周頓時響起一片嗚咽之聲，我驚駭得一下子張大了口，只見身下那張行軍床，已經變成了許多骷髏。在那神將的喝聲之中，那些骷髏像塵煙被風吹散一般，倏忽不見。

剛才我躺上骸骨之上？這可把我嚇得差點暈厥過去。那金甲神將持杵喝道：「墨浞！汝乃不動明王幻身，雖汝此後得修習『樂運雙空』，悟大乘之法，然汝為金身，不得為鬼邪所近。汝額中黑蓮，乃慾望之蓮。此黑蓮雖然封印不動明王法身，卻亦能護你金身不為鬼邪所侵。墨浞，速速離此陰邪之地！吾去也！」

金甲神將話音方落，頓時消失不見，四周恢復了一片漆黑。慢慢地，當我的眼睛適應了四周的環境后，不由嚇得雙腿發顫。原來，這裡竟然是一片荒墳。

我掙扎著站起身來，感覺手中有片薄薄的東西粘在手上。低頭一瞧，更是把我嚇得魂不附體。原來，一個穿著短裙的紙人，正雙手拉著我的手。

這是小麗，小麗居然是紙人所變，這讓我嚇得頭皮直發麻。我甩掉手中的紙人，在高低不平的亂墳堆中狂奔起來。

也不知道我跑了多少路，更不知過了多少時間，反正我已經能看到天邊泛起的魚肚白了。路上也出現了三三兩兩的行人，這時我才發現，我居然來到了小城的郊區。

糟了！我答應過譚敏，接她一起回到小餐館。我心裡忐忑不安，猶豫了好久，撥打了譚敏的手機。

對方已經關機，我楞了許久，這才撥打了譚老闆店裡的電話。電話那頭，譚老闆聽到我的聲音，那殺豬似的嗓音差點把我淹沒：「小墨，你這小子死哪去了？一夜未歸，還不趕緊給我死回來？馬上就快有顧客來吃早餐了，都快把我忙死了！」

好不容易看到一輛計程車經過，我連忙叫住了車子，一溜煙地滾回了小餐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