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上門賠禮
說是吃了晚飯,其實雲飛媽一口都沒動,坐在沙發上,嘴邊立刻生滿了水泡,雙眼直勾勾的想著心事。
雲飛爸爸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唉聲嘆氣蜻蜓點水般吃了幾口飯。
兩個人哪還有心思能吃下飯啊。孩子眼看就被辭退了,就是擺下「滿漢全席」也沒有胃口。
濱城市最大的超市裡人頭攢動。
這是件大事,不能有一點馬虎。
雲飛爸媽在超市裡購買了些高檔包裝的「五糧液」和「大紅袍」茶葉,整整花了雲飛媽近一個月的工資,心裡當真疼得慌,可轉念又想,這些東西如果能得到王主任的原諒不讓孩子退學,那花錢點也真值得了。掙錢的目的不就是給孩子花的嗎?想到這裡,雲飛媽心裡似乎平衡了許多。
早知道父母要來,龍雲飛早早就等候在宿舍樓下。龍雲飛看見了父母大包小裹的為自己跑前跑后,心裡有些難過。
雲飛爸是個性格內向的人,平時少言寡語,家裡大事小情也都是雲飛媽操心,看起來媽媽要比爸爸著急百倍。
雲飛媽見了雲飛就焦急地問:「孩子,你到底出了什麼問題,惹惱了主任啊?害的我和你把提心弔膽的」?
雲飛撓著頭皮,不知道該怎麼跟爸媽解釋,如果說真話,那媽媽肯定會怨他不長腦子,專門為別人的事情瞎操心,可這個時候了也不能隱瞞了。雲飛就說:「王主任官僚,缺乏人道主義」。雲飛直言快語。
「你這孩子,人不人道跟你有關係嗎?到底怎麼了」?雲飛媽有點著急,嗓門提高了八度,嚷開了。
三個人並排走著,尋找教導員告訴的那個主任家的地址。
事情是這樣的,雲飛開始彙報。我同學金百合的媽媽得了尿毒症了,醫院幫忙找到了腎源,就因為家裡拿不出錢來做不了手術」。
「這麼大的手術可不是個小數目」,雲飛爸爸嘟囔著。「金百合整天以淚洗面,我就幫她想了一個辦法」。雲飛說著斜眼看了看同行的父母,觀察著他們有何反應。
「哪個金百合」?雲飛媽似乎想起來了:「就那個迷路你把她送上宿舍的那個」?
「嗯」,雲飛答應著,仍然觀察父母的表情。
「那個孩子怪可憐的」雲飛媽說。
雲飛接著說「我高中的同學虎子你還記得嗎」?
「經常來咱家找你玩的那小胖子」?爸爸倒想起來了。
「是啊,他姐姐不是在廣播局嗎?我聯繫了他,在他姐姐主持的一檔節目里當嘉賓」。
「能的你」雲飛媽不屑。
雲飛接著說:「想通過媒體,求助社會,幫幫百合一家,可王主任知道后他就惱羞成怒」。雲飛低頭走著,抬腳踢飛了一個腳旁的礦泉水瓶子。
雲飛父母聽了他的陳述,感覺孩子沒有做錯,唯一做的不到位的就是沒有事先向學校告知。
雲飛說:「這個事情我事先跟我們教導員說了,他是否跟主任彙報那是他的問題」,小鬧嘟囔著。
說話間三個人來到了一座高樓前,雲飛媽數了數一共是二十四層,雲飛媽從兜里掏出來她記的紙條上面寫著:十樓東戶。
他們登上了電梯直奔樓層。
隨著一陣「叮咚、叮咚」聲音過後,防盜門的小窗戶被人打開了,一個女孩從裡面探出頭來說:「您找誰」?
「請問這是王主任的家嗎」?雲飛媽問:「我是學生的家長,來看看王主任」。
這時女孩回身朝裡面喊著:「阿姨,有人找叔叔」。
一陣輕柔的腳步聲過後,一個中年女人上前打開了門。
只見來人上身穿著白底紅碎花的小衫,配著一個寬鬆大方的白紗裙,一頭捲髮乾淨利落,架著一副金絲邊眼鏡顯得幹練,腳上趿拉著一雙鏤空拖鞋,走上前禮貌的說:「您好,你們是」?女主人人滿臉疑惑,推了一把架在眼睛上的眼鏡。
龍雲飛急忙走上前:「您是師母吧!我是王主任的學生,今天特意來看看王主任」。
「哦,那請進」三個人被讓進了客廳坐下。
這時,女人朝著另外的一間房子里喊著:「老王,有客人」。
雲飛媽媽坐下來環顧王主任的家。
寬敞別緻的房間裝飾典雅,整個房間是以褐色原底為主要色調。紅木沙發傢具仿古格調,整個空間顯得富麗堂皇。
王主任從書房走出來,見來人是龍雲飛一家,頓時臉上的笑容隨風而去。
雲飛媽見狀趕緊迎上笑臉說:「孩子不懂事,讓領導跟著操心了」。
王主任也坐下來,思索了一下說:「本來龍雲飛同學的出發點是好的,為了能幫助同學採取一些手段是可取的,但沒有通過領導批准就直接和媒體銜接是學校絕對不允許的,多虧沒出現反面的報道,如果出現了不良反映,責任不是哪個人能承擔的起的」。
雲飛爸趕緊說:「是啊,所以我們帶著孩子來給您道個歉,孩子的不理智我們家長也有責任,希望王主任再給他一次機會,保證以後不會在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雲飛爸趕緊用手碰了一下雲飛,雲飛心領神會站起來說:「王主任都是我太魯莽,您大人不計小人過,我給您道歉」,說著深深的鞠了一躬。
王主任此時臉上多雲轉晴了,抬臉對著雲飛說:「其實學校已經研究決定,針對金百合的事件,學校要組織一次捐獻活動,報告已經遞交到上級主管部門了」。
「道歉」在和諧的氣氛中結束,完全出乎雲飛一家人的意料之外。
王主任起身送一家三口到門口,在王主任一再強調把東西帶回去,雲飛媽硬把東西留了下來,只有這樣,她才放心。
一家人沒想到,本來想得很複雜的事情,似乎沒用摧毀之力就解決了,此時雲飛媽倒有些疑惑,難道真是禮品起作用了嗎?她下意識地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