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放長線釣大魚
夜萱冷笑一聲,搶在天籟開口之前說話,「天籟姑娘,你還是先給宦佩妹妹包紮傷口吧,有什麼事晚點再說,何況,我還有幾個問題想問你。」
天籟神色微微變了變,但終究也只是點點頭,將宦佩小心翼翼地扶到床邊躺下,開始為她清理傷口。余氏是何等精明之人,知道自己此刻窮途末路,唯獨夜萱能夠幫助自己,差點沒掏心掏肺地跟夜萱表達自己的誠意。
「夜妹妹,你可一定要相信姐姐啊,我怎麼可能做出這種糊塗事!」
夜萱並沒有回答,倒是若水冷笑出聲,「姐姐,這種事可難說,誰知道你會不會是嫉妒宦佩妹妹才做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何況,事實不就擺在眼前嗎?」若水心裡狠毒了余氏,只是一直沒能抓住她的把柄,自然不想放過這大好的機會。
余氏臉上不由急了兩分,柳弱風卻是上前道,「眼見未必就是真的,其中說不定有隱情也難說,若姐姐還是不要太早下定論得好。」柳弱風說著將余氏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這時見柳祖母緩緩張開雙目。
「既然做了,你就認了吧,我自然會跟天磊求情……」柳祖母蒼老的聲音響起,余氏張大嘴巴,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她沒想到自己如此這般為柳祖母籌謀,卻落得這樣一個下場!
這樣想著,余氏的語氣不由重了幾分,帶著股決裂的味道,「姑母,我沒做過的事情你要我怎麼認?難道你就眼睜睜看著她們誣陷我,要害我致死嗎?」
余氏現在幾乎可以肯定,柳祖母就是怕自己的秘密被人知道,這才想要拉她出來墊背。但余氏畢竟不是個吃素的,自然不甘心為棋子,兀自做著掙扎。夜萱將兩人的反應看在眼裡,心下卻是已經有了定論。
「我倒有個辦法……」夜萱剛張口,就迎來一束怨毒的目光,宦佩的眼神如毒蛇般跟在她身後,不過她並不在乎,笑了笑道,「既然宦妹妹說她腹中的胎兒是余姐姐害死的,余姐姐又說自己沒有害人,那不如讓大夫分別為她們把脈下,說不定能知道問題出在哪裡……」
「這方法倒可行。」沒想到柳祖母是第一個站出來支持的,她難得對夜萱和顏悅色,「天籟就是醫術非常好的大夫,不如就讓她來給她們把脈吧。」
柳祖母的話並不過分,但是夜萱卻露出為難的神情,「這……天籟妹妹和余姐姐畢竟是舊識,若是讓她把脈畢竟不妥……」
夜萱言下之意是天籟有可能會偏袒余氏,余氏聽了卻是心下暗喜,急忙應和道,「我既然沒做過,自然不怕你們查,夜妹妹你且放心叫個府外的大夫來把脈,也好還姐姐一個清白,不至於讓人誣陷了去……」
「宦妹妹以為如何?」
夜萱聽余氏如此說,不由轉而問宦佩,宦佩放在身側的手驀地收緊,但很快就又鬆開,露出抹虛弱的笑容道,「既然如此,那就麻煩姐姐了……」
夜萱聽罷點點頭,喚了熙兒出去請大夫去了,過了片刻大夫來了,分別為余氏和宦佩把了脈。余氏乾巴巴看著,期望大夫能說句公道話,那頭柳祖母已經沉聲問道,「大夫,情況如何?」
大夫擦了把額頭上的冷汗,戰戰兢兢道,「這余主子身上有中了**香的脈象,那**香會讓人喪失神智,做出平時根本就不敢做的事來。」眾人聽到這裡面色都是一變,沒想到宦佩的手短狠辣至此,難怪狡猾如余氏都要在她面前栽跟頭。
余氏還沒來得及高興,大夫接下來的話卻讓她再次墜入谷底,「不過這宦主子的胎,也確實是剛剛才滑落的……」
「怎麼可能?」
余氏不可置信地驚呼出聲,既然大夫肯為她說句公道話,又怎麼會幫著宦佩瞞她早就小產了的消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不知為何,余氏有種感覺,好像今日之事有誰在背後操縱似得,這樣想著,不由將目光投向夜萱,難道是她?
「我行醫數年,自然不會誤診。」大夫見余氏像是在懷疑他診斷結果的樣子,不禁有些不悅。
余氏蹙眉,知道再多說也是無益,今日這事再無回天之力,好在她總算找到了些辯解的理由,「你們聽,大夫可是說了我中了**香,可見是宦妹妹有意陷害於我,這事怪不到我頭上,要怪只能怪宦妹妹太歹毒!」
事到如今,也沒必要再藏著掖著了,余氏乾脆撕破臉直接講出心中的懷疑。宦佩臉色變了變,蒼白到讓人心疼,「余姐姐,那腹中可是我的親生孩子,我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事?何況……前幾日你院子休整,你不是住在偏房幾日了嗎?」
余氏因著自己院子破舊,搬到柳祖母的偏房中住了幾日確有此事,宦佩這意思倒是在提醒大家,說不定是余氏事先下了**香,用來迷惑大家的視線。
這下子事情又陷入僵局之中,又是各執一詞,就在眾人疑惑不解的時候,外頭突然傳來管家的通報聲,接著便見齊天磊像是一陣風似得出現在偏房之中。
「啪!」甩手就給了余氏一巴掌,狠聲道,「往日你做了什麼我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你千不該萬不該來害佩兒!」竟連辯解的機會都不給余氏,可見在他眼中只有宦佩一人而已。
夜萱雖然早有準備,可還是忍不住蹙了蹙眉頭,她幾乎對余氏的處境感同身受。不管余氏做沒做這件事,齊天磊也不該如此偏頗宦佩,實在是讓人寒心。
「老爺……」余氏難得紅了眼眶,過了會兒卻是像瘋了一般冷笑出聲,「宦佩,你好深的計謀,用一胎打擊了府上諸位姐妹!」先是害了夜萱,如今又來害余氏,可見宦佩絕對不像表面上那麼單純。
宦佩卻像是沒聽到余氏的話一樣,只是撲在齊天磊懷中大哭。余氏畢竟摸爬滾打多年,很快冷靜下來,見夜萱正眼神灼灼地看著自己,心下微微一動,順著夜萱的眼神看過去,居然是瞄向柳祖母和天籟的方向。
余氏瞬間就明白了夜萱的意思,有瞬間的猶豫和惶恐,見柳祖母連看都不肯看自己一眼,心不斷往下沉,過了片刻總算道,「老爺,妾身有話想跟你說!」
原本閉著眼睛養神的柳祖母猛地睜開眼睛,喝道,「月兒,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你現在還不乖乖承認錯誤,難道是想讓我這個老太婆傷心致死嗎?」
余氏抬頭,眼睛正對上柳祖母的,眼底閃過抹堅狠,「姑母,月兒自詡待你不薄,卻不想出了事就被你給推出來。既然你沒把我當自己人,那我又何必為你保守秘密!」言下之意,竟是要玉石俱焚的了。
夜萱眼眸深了深,唇角的弧度不由上揚,她收買府外的大夫,等的就是余氏指認柳祖母的這個時刻,雖然余氏中了**香捅人是真,然而宦佩小產卻是假,真真假假,料余氏也猜不透事情為何會發展成這樣。
「你到底想說什麼?」齊天磊語氣中有著濃濃的不耐。
柳祖母卻已經氣得渾身發抖,余氏冷笑一聲,指著天籟狠聲道,「這個女人,她才是殘害宦佩腹中胎兒的元兇!」余氏此言一出,眾人都驚訝地看向天籟,心下疑惑,這天籟和宦佩無冤無仇,為何要如此對她?
夜萱卻像是瞭然於心般笑了笑,天籟原本素凈的臉上驀地出現一股戾氣,與她方才安靜沉穩的模樣大相徑庭。余氏上前一把扯開她的外衣,露出她脖子上明顯而可怕的燒傷痕迹,柳祖母見狀,眼底驀地閃過一抹殺意。
余氏冷笑道,「你們看到沒,這人根本就不叫天籟,她的真名叫紂娘!」余氏頓了頓,見柳祖母並沒有要改口的意思,更是狠下心道,「柳祖母一直有病在身,常年疼痛,這紂娘找來了藥材說是可以緩解她的疼痛,後來我們才知道,她給柳祖母服用的居然是五毒散!」
余氏此言一出,饒是齊天磊和夜萱都變了臉色。五毒散那東西可是沾不得的啊,不管是意志再堅定的人,只要沾上一點五毒散就會上癮,一輩子都離不了那東西。關鍵在於,五毒散只是治標不治本,即便它解得了一時的疼痛,也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