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招招見血
第一百九十七章招招見血
隨後顧平又為難了半天,還是接著開口道:「另外一件事情,就是女人的問題。作為小雅的父親,我希望你今後能恪盡一個丈夫的責任,不要讓小雅傷心。我就這麼一個女兒,我不希望看到她受半點委屈。這你能理解嗎?」
陶如軒感覺顧平似乎已經從自己剛才說余敏華投資的事情上,感覺到了什麼,臉上就不由地一陣灼熱,盡量讓自己平靜一些,點點頭道:「我會儘力的。」
顧平這才接著道:「這樣吧,市政法委,我還認識一些人,我抽空給他們說說,或許會有用。但你是知道的,物是人非,你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還是自己凡事小心吧。」
陶如軒便說了感謝的話,知道以顧平現在的身份,能起到的作用恐怕也是微乎其微。
這會功夫,王姨的飯已經做好了,喊兩個人出去吃飯。飯桌上難免要說陶如軒和顧小雅的婚事上,現在連王姨也有些著急了,希望兩個人儘快辦了。可顧小雅一直在省城不願意放棄事業,王姨不免要埋怨半天女兒,又說讓陶如軒跟顧小雅說說。顧平的意思卻是,先把婚結了,至於工作的事情以後也可以慢慢調整。最後就算是按顧平的意思定了下來。
回家后,陶如軒在家裡整整一下午一晚上,連晚飯也沒有吃,直到第二早上,陶如軒起床才趕到鎮政府,一進鎮政府大院就發現大家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對,也知道怎麼回事,便盡量讓自己看上去跟沒事人一樣,走過去目不斜視,有人打招呼才點頭笑笑。
牆倒眾人推是有個先決條件的,是眾人見牆要倒了,才要伸手去推,若牆穩如泰山,便不敢有人輕易伸手。
剛進辦公室,黃兆龍就跟著進來了,一臉笑容。陶如軒卻能從他的笑容背後看出來,他懷中那一顆禍心,正在嘭嘭亂跳,想要衝出人咬人。
「黃書記,坐吧。」陶如軒將手中的包放在桌子上,又脫了外套掛起來,然後坐在椅子里盡量靠了靠,看著黃兆龍問道。
現在陶如軒越來越發現,黃兆龍這個人從骨子裡就是個小人,所有的能耐就是那些給人使絆子的小把戲。
黃兆龍卻看著陶如軒不說話,兩個人便四目相對了半天。黃兆龍才忽然問道:「聽說昨天早上你去市經偵隊了?」
黃兆龍的話還算很藝術,把經偵隊對陶如軒的傳喚說成了,陶如軒去了市經偵隊。這樣在面子上好過些,起碼他應該是這麼認為的。
陶如軒平淡地哦了一聲道:「是,原來在宣傳部的一個同事涉嫌侵吞國家資產,對了,就是金運昌以前的老婆余敏華,你應該知道吧?」
這種事情是根本瞞不住的,陶如軒覺得還是索性都給他說的好,免得他胡亂猜測。
黃兆龍道:「知道,知道。」又問道:「這已經是一年前的案子了,怎麼現在還沒有結?」
陶如軒道:「以前已經結了,但是最近不知道怎麼回事又翻出來了。你也知道這種經濟案件,處理起來是很複雜的,又涉及到了汪建設的腐敗問題,難免這樣反反覆復的。」
說到這裡,陶如軒便將市經偵隊叫自己過去的原因也合盤給黃兆龍說了,接著道:「說起來,有些荒唐,幸虧投資廢舊物質分揀公司的時候沒有用他的錢,要不然連我也說不清楚了。」
對於這樣的結果,黃兆龍顯然有些失望,就是啊是啊地感慨了兩聲接著道:「其實我們這些人現在已經變成了高危人群,好像監獄的大門就在我們面前,隨時都敞開著,一不小心便要被關進去。可是我們這樣戰戰兢兢、辛辛苦苦又為了什麼?還不是想在自己任內多為老百姓做點事,有些人就是不理解,法律就是不能寬容。能有什麼辦法。」
說完了,黃兆龍又把話題扯到了閆曌身上,道:「閆總可是個了不起的女人,短短不到兩年時間,不僅收拾了金運昌留來的爛攤子,還創出了這麼大的產業。這種氣魄的女人恐怕是亘古少有,難怪她會跟武則天叫一個名字。我看她比武則天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陶如軒一邊聽著一邊是啊是啊地應兩句,知道他有意想讓自己引薦結識閆曌,可他這種人,閆曌怎麼會放在眼裡,便故作糊塗。
黃兆龍最後還是直說了道:「你跟閆總熟悉,如果有機會的話,也引薦我認識認識。主要是仰慕閆總的氣魄。」
陶如軒便不好不答應了,但天知道閆曌會不會同意,就含糊道:「好吧,我抽空給閆總說說,其實閆總也是好交朋友的。」
黃兆龍離開后,陶如軒便給閆曌去了個電話,把黃兆龍的意思傳達了一下,不想閆曌一聽就火冒三丈道:「你說的黃兆龍吧。我給你說並不是我不給你這個面子,實在是這個人太過齷蹉了。我記得有一次,因為工作上的事情,我請屈澤良吃飯,屈澤良就叫了他和朱立安。你猜這傢伙怎麼著,他竟然對我帶去的公關部經理動手動腳的。」
想不到黃兆龍還有這個嗜好,陶如軒也不好說什麼,便打趣道:「你的公關部不就是干那種事情的嗎。」
閆曌冷哼了一聲道:「可是他算老幾?」明顯是看不起黃兆龍。
陶如軒便不好說什麼了,又想起她在廢舊物質分揀公司幫忙的事情,也不能在電話里具體說,就含糊說了兩句感謝的話,又說日後一定報答。
閆曌就有些不高興了,道:「我難道是圖你報答嗎?」
陶如軒知道她的心思,卻只能保持沉默。兩個人便在電話里僵了一會。最後還是閆曌先開口了道:「好了,還是不說這些了,我還有事要忙,就掛了吧。」
陶如軒感覺對不起她,可又實在無計可施,取此一信,便要失彼一信,正如佛教所云,人在這個世上總是難得圓滿,便要靠修行來彌補,但苦僧的日子又是幾個人所能承受的,便也只能說是造化弄人,天意註定。
賈清水中午找到陶如軒的時候就看上去神神叨叨的,陶如軒還以為他是跟黃兆龍一樣的心思,便不想理他,見他進來就頭也沒抬問道:「賈書記有事?」賈清水也不說有事沒事,先把門關了起來。
陶如軒就不客氣道:「正大光明的,關什麼門,好像我們在密謀什麼一樣。」
賈清水也不開門,走到陶如軒跟前低聲道:「我昨天找我那山南鄉的同學談了談。」
陶如軒便忽然想起,賈清水上次說過,他有個同學是山南鄉的財政所所長。黃兆龍以前是山南鄉黨委書記,他那意思自然是要做黃兆龍的文章。陶如軒當時沒說什麼,給的卻是支持的暗示。當時是因為余懷彪的事情。現在余懷彪的事情已經過去了,陶如軒以為賈清水也就放下了,想不到他竟還記在心上,也不說什麼,只哦哦地應了兩聲,也知道自己不說,賈清水也會說下去。
賈清水果然繼續說道:「據我那同學說,黃兆龍至少又兩頭事情是不幹凈的,而且是明顯的硬傷,一件是他在任上修了一條全長11公里的通村路,實際上那條通村路只有9.5公里,黃兆龍可能從中得了三十萬的回扣;另外一件是雞架山退耕還林資金,當時縣裡給了一百二十萬退耕還林資金,可實際上卻沒有發給老百姓一分錢,只在村裡走了個賬,便把錢全部支了出去。其它的農補、環衛整治、機關辦公等等方面肯定都有問題,只是數額都不是太大。不過只這兩頭事,便能把黃兆龍送進去了。」
賈清水說完,便看著陶如軒,意思是等待陶如軒的意思。
陶如軒沉默了一下問道:「有證據?」
賈清水道:「證據肯定是有的,這種事情最主要的是要有個切入口。虛報1.5公里的修路款是很好查的,只要紀委下來一丈量便出來了。有了這一點,自然就能把黃兆龍隔離審查了。再查其它問題便更加容易了。」
聽完了,陶如軒半天沒有說話,腦子裡開始琢磨這件事情:這種事情說起來簡單,操作起來卻不是那麼容易,何況黃兆龍也是根深蒂固的,在汾城的家族勢力很大,他父親又曾經在副縣長的位置上待了多年,想要把他拿下談何容易。不過把事情捅出去,讓他難受一陣子倒也可以讓他收斂一些。賈清水估計也是這個意思。但是這種事情自己是絕對不能參與進去的。
想到這裡,陶如軒便問賈清水道:「你的意思呢?」
賈清水見陶如軒並不反對,一下子就來了勁頭道:「這就是老話說的理了,他不讓我好過,我豈能讓他好活。我那同學說,他在山南鄉任上,也欺負了一幫村幹部,那些人早就窩了一肚子的火,要是知道了黃兆龍的把柄,沒有不要他好看的道理。也不用做什麼,只要把這些事情給他散布出去,再找幾個山南鄉的村幹部去縣裡告他一狀,恐怕他不死也要脫層皮。」
這也算是毒招了,陶如軒看著賈清水,好像不認識一樣,半天才道:「賈書記,我過去還真沒看出來,你這麼狠。」
賈清水就有些拿捏不定陶如軒的意思了,冷笑一聲道:「並不是我狠,而是他黃兆龍太狠了,要是不還以顏色,他還會以為我們這些人軟弱可欺,往後就更不把我們這些人當回事了。」
陶如軒突然問道:「你以後是不是也要以同樣的辦法對付我?」
賈清水就嘿嘿笑了兩聲道:「你這話說的可就沒道理了,咱們是一個戰壕里的兄弟,再說了,你陶鎮長待我不薄,我老賈豈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
賈清水這話是不可信的,如果哪一天自己真要是得罪了他,他恐怕也會用同樣的辦法對付自己。人心難測,陶如軒就警告自己,今後要防著他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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