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香魂煙消
第一百九十八章香魂煙消
忽一天,曾雲打來電話說,他已經不在農大工作了,準備離開省城去南方發展。陶如軒問他什麼原因。他卻淡然笑笑,說沒什麼原因。陶如軒就猜出了七八分,問她是不是因為那個被沙霍東陷害了女同事。曾雲不語,陶如軒便知道自己猜中了。曾雲的為人就是太過意氣用事。陶如軒問他能不能把照片發過來看看。曾雲便用手機發過來一張素顏,倒是俊俊悄悄的一個女孩,只是略略有些胖。陶如軒便問他準備何去何從。曾雲好像這段時間遇到了什麼變故,一陣蒼然後只說:天涯海角任我行,此生之計獨蒼茫。也搞不清楚究竟是何意。陶如軒只好用幾句祝福的話,結束了通話。
此後很長一段時間,竟無曾雲的消息,陶如軒不免有些擔心,幸好手機里還存了同來王顯鎮做規劃的領隊教授的手機號,便打過去問了一下。教授說,曾雲自跟那個女孩一起離開農校后,便再也沒回來過,也沒跟學校聯繫過,不過走的時候,好像聽說要去南方南下闖蕩,至於身在何處便不可而知了,又說前幾日也有個省水利局科研所的女孩來打聽。陶如軒知道必是孟嬌,也再無它話,便向教授道謝,掛了手機。
余敏華終於從市看守所回來了,卻像變了人一樣,整個人瘦的不成個人形,皮膚也失去了光澤,便顯出了幾分老態,像個歷盡風雨的婆娘。原來金運昌留給她的別墅也被沒收了,余敏華只能租房暫住,宣傳部的工作也是丟三落四的,好在她不過是個普通幹部,大家不給她分派工作也就是了。陶如軒去看了兩次,她卻總是目光痴獃一言不發,好像已經沒有了三魂七魄,只剩下了個空殼子。
最後一次,余敏華終於開口了,卻只給陶如軒說了一句話:你今後再不要來了。
陶如軒的心裡便是一陣陣酸醋,終於沒忍住,眼淚落滿了胸襟,又將她抱在懷裡,就感覺她孱弱的身體,已經只剩下了幾根零零碎碎的骨架。
鮮花爛漫的時候,突然就傳來了余敏華去世的噩耗。陶如軒正在辦公室跟賈清水討論小流域治理的事情,聽到消息后,馬上感覺一陣眩暈,差點一頭栽倒。賈清水急忙扶住了,問怎麼回事。陶如軒自不能說,掛了手機,便讓賈清水先出去了。
雖然這是預料之中的事情,陶如軒卻還是無法接受,坐在椅子上,像萬箭穿心一般的難受。
電話是曲家聲打來的,冷靜了一會,陶如軒又回了過去,問道:「是什麼時候去的?」
曲家聲道:「具體不太清楚,大家見她幾天沒來上班,原以為她心裡難受也不理會,後來便覺得不對勁,叫人去她的住處去看看,這才發現人已經去了。不過,她好像早有預料,倒是穿戴的整整齊齊的,只是發現的晚了,人已經開始發臭了……」
曲家聲說著說著也說不下去了,就在電話里唉聲嘆氣的。
一股悲蒼之情突然湧上心頭,陶如軒差點嚎哭出來,急忙使勁咽了半天吐沫,這才壓住了,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閆曌了解陶如軒的心性,聽說余敏華去世后,立即打來電話,勸阻陶如軒千萬不能去。可陶如軒又實在忍不住,想去看余敏華最後一眼,從王顯鎮回來后,便驅車在縣城內一圈接一圈地轉悠,最後還是擔心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轉悠到了閆曌的公司。
閆曌便把陶如軒扣了下來,說余敏華的屍體不會存放太長時間,明天肯定就會下葬,等下葬完了就放陶如軒。
陶如軒難以壓抑,心也好像一下子被掏空了一下,獃獃地任憑閆曌擺布。閆曌便在陶如軒脊背上拍了拍,以示安慰。陶如軒就無法控制了,說了一句「是我害了她」便伏在閆曌的肩上,淚水再次涌了出來。閆曌就像安慰孩子一樣,在陶如軒的脊背上輕輕地撫摸著。
「原本總以為你只是個官僚,是個不重情義的,現在看來,你卻是太重情義了。須知冤孽都是自己造,她當初嫁給金運昌,走到今天這一步也是早就註定的,跟你有何相干?你又何必為了她而傷了自己呢?這個世界原本就是輪迴不止,天天有人生有人死。你要是在這麼著,恐怕就是懦弱了。」閆曌勸解道。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公司里的人陸陸續續都走了,有人敲門,閆曌也不去開,就跟陶如軒偎在沙發里。不管怎麼說,在余敏華下葬之前,她不能讓陶如軒離開自己半步。陶如軒一旦去了余敏華的靈前,恐怕就是天大的亂子。
閆曌自認為是個行事果決,甚至為追求利益而毫無情誼的女人,卻不知道為什麼會在陶如軒的問題上,變得像個沒了主見的女人一樣,原本完全可以撇開不管的事情,卻非要參合進來,甚至像處理廢舊物質分揀公司的事情,明知會給自己造成很大的隱患,還是義無返顧地將事情頂了下來。
無論什麼樣的人,總要在這個世上為自己找到一個依託,有了這個依託,自己的世界就完整了,沒有這個依託,心便沒有了著落。也許在閆曌的內心深處,陶如軒便是她的依託,便是她心的著落。
見陶如軒依然無法釋懷,閆曌便心生憐憫,在陶如軒額頭上親吻了一下,又覺得陶如軒為另外一個女人這樣,不由地妒恨中燒,將陶如軒抱在懷中,便要下狠心做些事端。
陶如軒哪兒會有這樣的心情,被她親了一下,也毫無反應,只是兩眼木然虛空看著前方,其實根本什麼也沒看,好像世界已經消失了。
頭一次就是趁陶如軒醉了,強行做了些事情,閆曌一直心裡耿耿的,覺得並不是那麼回事,總是放不下,今天陶如軒又是這樣,她心裡本豈能高興,剛才怕傷了陶如軒,便盡量遷就著,現在見陶如軒對自己竟毫無反應,不免將激起了剛強的性子來,便強行將陶如軒的上衣扯了下來,又在陶如軒身上胡亂捶打了一通,便發起了性子道:
「活生生的人在你面前,你不管不顧,沒有半點反應,卻要為一個死人在這裡凄凄哀哀的,你還算什麼男人嗎?你倒是說說,我哪兒不如那個余敏華了,是比她長的丑?還是沒她身材好?」
閆曌本就有幾分蠻橫,這時一旦豁開了,就更加不講理了,又把長期心裡藏的怨恨都發泄了出來,就什麼也不管了,自顧自地將衣服扯了一地,光溜溜地站在陶如軒的面前道:
「你給我說說,我到底哪兒不如那個半老徐娘了,你說啊!」
閆曌說著見陶如軒一直虛空看著前方,便抓了陶如軒的腦袋要往自己身上看。
陶如軒本想在她這裡找一些慰藉的,沒想到又招來這樣的麻煩,心情便一下子煩躁了起來,將她的手甩開了,厲聲質問道:「你這是要幹什麼?」
兩個人便僵持了在那裡,閆曌半天不說話,陶如軒又怕傷了她,就把地上的衣服撿起來,遞過去道:「這種事情,我知道不該找你,但是我又無處可去。」也漸漸冷靜了下來,嘆了一口氣道:「對不起,你趕緊把衣服穿好,我就不打擾了。」說著撿起自己的衣服,穿在身上,站起來要走。
閆曌卻一把拉住了,道:「我知道你心裡不好受,但是你想過沒有,你為了另一個女人這樣,我心裡會是什麼滋味。我就是鐵鑄鋼打的也會受不了啊。」說著便溫溫婉婉地靠了上來。
陶如軒終歸覺得對不住她,便輕輕地將她摟了起來,可她又沒穿衣服,手便無處可放,只好吊在那裡。閆曌卻抓了陶如軒的手,往自己身上放去。陶如軒馬上感覺一陣滑膩柔軟,才發現竟落在了她的屁股上,也不好放開,就大方地拍拍。
閆曌就欣慰了一些,抬頭看了陶如軒一眼,竟是滿臉的羞紅,柔聲道:「你從來沒有抱過我,就抱抱我吧,把我抱進裡面。」
陶如軒知道閆曌是個工作狂,有時晚上工作忙了,便通宵達旦地玩命,所以辦公室裡面有一個休息室,跟普通賓館一樣,有床有衛生間,便將她抱起來往裡面走去。
進去了,閆曌又道:「你把我抱進衛生間吧,我想洗個澡。」
陶如軒只好順著她的意思,只是這樣抱著一個女人終究讓人心亂,陶如軒便目視前方,盡量不往閆曌身上,可手裡還是難免有些感覺,忍不住就膨脹了起來,又不想在這個時候做什麼事情,就憋得滿臉通紅。
進去了,閆曌卻拉了陶如軒道:「你不能出去,我怕你出去就走了。」
這是沒道理的事情,總不能看著她洗澡吧。陶如軒就向她保障道:「你放心,我今天晚上就待在你這裡,哪兒也不去。」
閆曌卻矯情了起來,兩條雪白的胳膊勾著陶如軒的脖子,眼睛直勾勾地落在陶如軒的臉上。陶如軒便慌亂了起來,沒想到她會有如此動人的一面,忍不住將手放在她的腰間,卻不好摟起來,就那樣抓著,若即若離的。閆曌慢慢閉上了眼睛,又將腦袋仰起來。就算是對一個女人的尊重,也是要做做樣子,陶如軒便輕輕在她的臉頰上吻了一下,卻忽然感覺心臟跳動的速度瞬間加快了,好像要把身體都要脹裂一般,急忙深吸一口氣控制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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