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既然如此,那這事就不追究了,不過超兒這箭術也太差了,回去再好好練練,免得明年狩獵又丟臉了,還有,這回你也是空手而回,朕對你不免失望,你是長子,別事事不如人,可得多加把勁,有點做人兄長的樣子。」魏衍行還是說了魏超一頓。
魏超被數落得面上無光,但臉都丟了,又能說什麼,只能吞下這口怨氣了。
「好了,該是論功行賞的時候了,小老虎,這回你可揚眉吐氣的帶頭虎回來了,說吧,你要朕賞你什麼好?」魏衍行這回打算讓魏泱自己開口。
魏泱突然慎重的跪下了,魏衍行見他如此,挑起一邊的眉來。「大夥瞧瞧,這小子要朕賞的八成是件大禮,要不怎會這副樣子?」魏衍行指著跪地的魏泱,朝眾人笑說。
眾人見皇上說笑,也跟著笑了。
「五皇子要什麼賞賜不如趁現在皇上心情好,趕快開口吧!」姚忠捻胡笑道。
魏泱朝父皇看去。「兒臣想求娶一個人。」他正色說。
他這話一出,魏衍行很是訝異。「求娶?你幾位兄長都尚未娶親,你倒是想搶第一個?」
此時的呂又苒站在一群人的後頭,沒想到他會當眾向皇上這麼要求,也心知這對象是自己,一張臉赤熱起來,心怦怦的跳,身子有些發顫。
「也不是兄長們都未娶,大哥曾娶有一妃,但大嫂三年前因病去世了,其它兄長宮中也都有侍妾,唯獨兒臣身邊空無一人,因此想求娶。」魏泱說。
「說得也有道理,你想娶誰?」魏衍行點點頭問。
他立即看向站在呂正盛身旁的呂又苒。「兒臣要娶的是她,呂太師的千金,呂又苒。」
「原來是呂太師的千金?好吧,呂又苒,上前來,讓朕瞧瞧。」魏衍行喚了人。
呂又苒愣了愣,還是呂正盛由後頭推了她一下,才讓回神,趕緊低頭上前去,與魏泱同跪一處。「臣女呂又苒,拜見皇上。」她向魏衍行叩拜。
魏衍行打量起她來,見她舉止嫻雅,容姿秀慧,而這他之前就已留意到了,此刻再仔細的瞧,由她身上看見了兩樣東西,一是寒玉腰墜、二是她被撕去一角的衣裙。
那寒玉腰墜的來歷他自是清楚,而那破損的衣角此刻就綁在小兒子的肩上,替他止血,這兩人瞧來已是兩情相悅、不分你我。
呂智玥的女兒配自己看重的小兒子,這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他似乎另聽有傳聞大兒子也對此女有興趣……
一旁的魏超心急,不願意呂又苒就這樣落入魏泱的手中,更何況,他還覬覦呂智玥這個靠山,便在皇上開口前忙道:「父皇,太師人不在此地,只有呂家長子呂正盛在,父皇賜婚非同小可,不得不慎重,不如等回京問過太師的意思,再做決定吧。」
魏衍行意味深長的瞧向急著阻止的魏超,他這番言行更確認他對呂又苒也是十分在意的,而魏超也是自己的兒子,即便自己偏愛小的,但也不能讓大的心中有怨,一想便道:「說的也是,這事朕還是與太師商量過才好,一切等回京再做打算!」他並沒有立即答應賜婚。
魏泱與呂又苒兩人失望下來,只能想,兩人既已心意相通,非君莫屬,那便不急在這一時非要有結果了。
「小老虎,你要的賞賜朕先欠著,不會抹掉,朕還是會仔細考慮的,你也用不著感到失望落空……」
魏衍行正說著話,忽然感到一陣暈眩,身子晃了晃,魏泱離他最近,見狀趕緊起身去扶,這才沒讓他倒下。
「父皇,您還好吧?」魏泱急問。
「是啊,皇上,您怎麼了?要不要召太醫過來?」姚忠也心驚的問。
「朕……沒事,不用召太醫。」他雖這麼說,但臉上卻沒什麼血色。
「可是……」魏泱不放心,要再勸。
他擺手。「不要再說了,這還有第三場的比賽,朕能撐到那時候的……」而他話還沒說完,突然就昏厥了過去。
眾人大驚失色,魏泱立刻抱住他。「父皇!」
皇上無預警的昏倒,醒來后精神極差,這第三場比賽也不比了,下令離開秋海,回京城療養。
龍體突然不適,所有人亂成一團,忙著收拾東西準備起程回京,唯有魏泱一臉憂心的站在御帳前,其實他早知道這趟的秋海行父皇的身子會出狀況,他曾在出發前試著阻止父皇前來,但來秋海狩獵是每年例行之事,若無重大理由難以取消,他本以為隨著自己重生,身邊的事情也逐一改變,很多事已不是照著原來步驟發生,也許父皇會沒事,怎知,他仍是倒下了,只是這倒下的時機點不同,前生是在來此沒多久就發生了,可這回直等到第二場比賽結束父皇才倒下的。
而且他憂慮的不只如此,父皇這次只是昏厥,但他知曉從此刻開始,父皇的身子會每況愈下,直至……
他用力閉上雙眼,不知如何才能改變命運,救自己父皇一命。
到底該怎麼做,他到底該怎麼做?!
他手握得都生出青筋來,姚忠遠遠見了,有些訝異,本要上去詢問,那貴兒卻匆匆來對他道女兒受驚過度,哭鬧不休,若不去安撫,恐怕無法跟大家一道上路回京,這讓他只得趕緊先過去瞧瞧了。
他人還未到姚昭蓉的帳篷前,就已聽見她尖銳的哭聲,他不禁嘆氣的加快腳步過去,進到帳篷內,這哭聲更響,到了他都想捂耳的地步。
他無奈的來到她面前。「別哭了!」他勸。
哪知她哭得更為驚天動地,他忍無可忍只得上前給她一個耳光。「夠了!」
姚昭蓉挨打,張嘴愣了半晌,暫時沒哭,但回神后哭得更大聲,並且嚷道:「我要回南方!」
「好,你這就回去,以後不用再來京了。」他馬上同意。
「您……您……我就知道,您根本不想要我這個女兒!」她吵著要回去只是氣話,怎知父親竟說好,這讓她終於止哭了,但也非常的憤怒。
他忍不住皺起眉頭。「你是我的女兒,我怎會不要?」
「那為何對我如此絕情?女兒知道,這次若非皇上下旨讓女兒一道來秋海,您是不會接我回京的,打算將我一輩子留在南方不見人!」她憤憤的說。
「這……」她說得沒錯,若非不得已,他確實不想接她來京城。
「女兒說的沒錯吧,在南方時有祖奶奶疼惜,可到了京城,您卻沒將我當寶,對我不聞不問,連我來的路上車子出了事,您只顧著伴駕,也沒第一時間派人來問,這回女兒跟著大皇子出獵,差點讓老虎吞了,九死一生才回來,嚇得魂飛魄散的,可您也只是派人送來安神湯讓我服下,可曾親自來安慰過我?而這就罷了,那大皇子將女兒丟給老虎,如此過分的事,您當替女兒討公道,可您去討了嗎?什麼也沒做!我真懷疑自己是您的女兒嗎?!」
他臉一沉。「是的,爹確實不夠關心你,但這是爹故意給你的教訓!」
她一怔。「給我的教訓?」
「沒錯,你個性驕縱,完全讓祖奶奶給寵壞了,爹就是發現這點,怕你這驕傲自滿的個性回京會闖禍,因此遲遲不接你回來,這回要不是皇旨,爹還會繼續將你留在南方,而今既礙於皇令你非回來不可,便想趁此機會倒倒你的驕氣,讓你吃點苦頭,才知事情輕重,懂得為他人設想,哪知,你依然驕蠻,這次大皇子只是將你丟給老虎,下次,再犯他,他可能親手殺了你,讓你知道不長眼的人是什麼下場!」
她驚大眼睛,張口說不出話來了。
「這裡是秋海,你若再不知分寸的鬧下去,別說回南方了,不如就留在這裡種草養牛過日子算了!」他氣極的說。
姚昭蓉嚇得跳起來。「我不要在這裡過這種日子!」她馬上說。
「那就收拾東西走人,遲了,沒人會等你的!」皇上生病,這事大如天,她竟敢挑這時候鬧,真是蠢到極點,讓自己恨不得沒生過這女兒。
御駕回京養病一個月後,魏單來到魏泱的紫凌宮。
「二哥,今日初二,是您每月去問安端妃娘娘的日子,這時怎會過來小弟這?」待彭順為魏單斟上茶后,魏泱坐下問。
皇子若非皇后親生,要見生母自有規矩,得在固定的日子才能母子團聚,二哥的母妃是端妃,母后定下每月初二是他們母子相見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