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皇上雖不追究,可事實真相如何,大皇子心裡明白。」呂又苒說這話已充分讓皇后明白,這不是誤殺!

呂又苒其實還想再提魏泱的馬鞍被動手腳一事,但此事她並沒有親眼所見,亦無證據,所以也就不在皇後面前提了。

「超兒,泱兒是你弟弟,你若真對他放箭,那母后也不會原諒你的!」皇后說了重話。

魏超趕緊跪下。「母后,您要相信兒臣,兒臣身為兄長,無論如何也不會傷害弟弟的,再說他與我同為母后所生,兩人皆是嫡親,兒臣照顧提攜他都來不及了,怎可能要殺他?」

他大聲的喊冤。

「你這話是說苒兒胡言了?」皇后沉下臉來。

「沒錯,她的確胡說八道!」

「那這樣的女子,你還要她做什麼?!」皇后倏然重拍椅臂了。

魏超嚇了一跳,自己找母后出面是要得到呂又苒,而今卻是弄巧成拙,讓母后對呂又苒反感了,急忙補救道:「母后,又苒只是誤會兒臣罷了,兒臣私下對她說清楚也就能消除誤解了。」他放軟聲調的說。

皇后神情也緩和了些,但心情仍不豫。「苒兒,老實說,本宮對你頗為喜愛,有意訂下你為兒媳,但超兒與泱兒都中意你,鬧得兩兄弟不愉快,眼下你怎麼說?」她直截了當的問呂又苒,想知呂又苒真正的想法。

「臣女不敢高攀大皇子,但與五皇子是兩情相悅!」呂又苒神色一凜的說。

魏超聞言怒站起來,指著呂又苒,身子發顫,半晌后,憤然轉身向皇后道:「母后,兒臣不管怎麼樣,就要她,她若不從,兒臣情願玉石倶焚!」他連玉石倶焚的話都說來了。

皇后心驚。「你這孩子!」

「兒臣是認真的,我是大哥,又是母後生的嫡長子,卻是處處讓小老五削去面子,秋海行如此,女人如此,照此下去,兒臣有什麼臉面見人,難怪父皇老說兒臣無能,成不了大事,若父皇真舍長立賢了,那兒臣還不如先了結自己,以免丟人現眼,讓母后蒙羞!」

皇后唇都驚白了。「你父皇怎會舍你,你可是大業的嫡長子、未來的天子,要什麼女人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怎能胡言這些話,母……母後知道了,母後會為你作主的。」皇后驚嚇的說,她畢竟傳統,容不得長子受委屈,何況他還說出死字,這可讓她嚇得沒魂了。

「苒兒,長幼有序,大皇子理應先成親,才輪得到五皇子,且事情有先來後到,是呂太師先許大皇子親的,女子有節,你的心最好就在大皇子身上定下,至於五皇子,他年紀還輕,將來不怕沒其它好對象出現。

「過幾日本宮會找呂太師來商量大皇子與你的婚事,等日期定下后,本宮會親自奏請皇上下旨賜婚的。」皇后很快朝呂又苒說。

皇后本打算好言說這事,對呂又苒施之以恩,動之以情,讓她將心思放在超兒身上,但眼看這丫頭根本無心於超兒,只得強迫了。

呂又苒朱顏慘白,忙以額叩地的道:「皇後娘娘,小女與五皇子真心相愛,請不要錯點駕鴦,造成三方痛苦。」

「住嘴,本宮是瞧在太師面子上,又見你人品端正,才讓你跟了大皇子,你別不識好歹,若再說什麼與五皇子真心相愛的話,就是想讓他們兄弟起嫌隙,動搖皇族根基,這就是太師也擔不了這個責!」

「皇後娘娘……」呂又苒驚愕,這是連爹也牽連上了,她手腳冰冷,一時說不上話。

「不好了,啟稟皇後娘娘,皇上在端妃娘娘那邊突然昏倒了,端妃娘娘請您快過去看看!」一名宮女這時慌慌張張的跑進來道。

皇后大驚失色。「太醫不是才說皇上好多了,怎麼忽然昏倒了?!」

「母后,太醫的話怎能相信,兒臣就說要服道士煉的丹藥才有效,瞧,母后非要信太醫的話,這不是又出事了?」魏超上前說。

皇上生病,湯藥都由皇后張羅,得知太醫的葯無用后,她一副六神無主的模樣。「母后想這道士的丹藥也不知可不可信,讓你父皇服用了幾日後就停了,這會才知你說的對,是該繼續讓你父皇服用才是……」

「母后快去將前幾日兒臣交給您的丹藥拿出來,送到端妃娘娘那讓父皇服下。」他催促說。

「好……好……母后這就去拿。」她慌忙的去取來丹藥,但因為心急,不小心讓藥瓶落地了,裡頭的丹藥滾出來,她身旁的宮女見狀,趕緊過來幫忙撿回瓶子里。

兩母子帶著丹藥匆匆往端妃那裡去了,一時忘記呂又苒還留在鳳儀宮裡。

待兩人都走了,呂又苒悄悄由裙底摸出一顆黑色的丹藥,這顆丹藥在藥瓶落地時滾到她身旁,她故意不說,暗藏了起來。

她起身看著手中丹藥,蹙眉,道士煉的?這吃了真的比太醫開的藥方強嗎?

她很是懷疑,收拾起這顆丹藥收進懷裡,鳳儀宮上的人全跟著皇後去端妃那了,那她也應該可以回去了,轉身往外走去,才剛出鳳儀宮就見到魏泱趕來。

「又苒!」

她見了他心暖,知曉他定是聞訊趕來鳳儀宮救她的,本想立即就對他說皇后和大皇子逼婚的事,但想起皇上此刻的狀況,便先告訴他說:「您快去端妃娘娘那吧,聽說皇上昏倒了。」

他臉色一變。「父皇昏倒了?!」他趕著過來鳳儀宮,還沒聽聞這件事。

「嗯,皇上昏倒,皇後娘娘十分著急,大皇子已陪著去了。」

「好,我這也趕過去,可你……」他本要問她母后可有為難她,這會沒空問了。

「今晚咱們老地方見,有話那時候說。」她與他相約宮外的鯉魚潭。

他點頭。「也好,今晚你等我!」說完他快步往端妃的宮殿去了。

夜涼如水,鯉魚潭前一片寂靜。

呂又苒獨坐亭內,靜待那人到來。

半個時辰后,熟悉的腳步聲終於傳來,一隻溫熱的手輕輕搭在她的肩上,她緩緩回首,與他四目交接,當望進他那雙清澈如波的眼,不覺一陣心跳耳熱。

「抱歉,你久候了吧。」魏泱歉然的說,渾然不知自己的出現,讓她如何的心悸了。

她掩下自己的愛慕,矜持的輕搖首。「無妨,皇上還好吧?」她關心的問起這事。

提起父皇,他輕嘆了,「父皇已轉醒,不過精神仍差,我在那陪了父皇一會,因此才來遲的。」

「太醫怎麼說呢?」她再問。

「太醫只說積勞成疾,也說不出個辦法,最後母后氣得將太醫趕出去了。」對此他眉皺得極深,母后趕太醫離開,那誰來替父皇治病?他嘆母后太不理智。

她沉吟一會後,拿出自己從鳳儀宮帶出來的丹藥。「您瞧瞧這個。」

「這是什麼?」他瞧著她掌心的黑色小藥丸。

「道士煉的丹藥。」

「道士?」

「嗯,大皇子要皇後娘娘讓皇上服用這種丹藥。」她將今日在鳳儀宮魏超與皇后的對話告訴他。

魏泱聽了面色鐵青。「真是荒唐,居然不信太醫要去信一個來歷不明的道士?」

「這事我也覺得不妥,這才偷藏丹藥來告訴您的。」道士煉丹在民間雖然普遍,然而誤食丹藥而亡的人也很多,且歷史上不乏君王因為聽信偏方,食下道士所煉之物后暴斃的例子。因此她認為此事非同小可,必得讓他知情才好。

魏泱不禁思索起前世父皇的病時好時壞,始終治不好,會不會就是因為大哥推薦了這個道士,讓父皇誤食丹藥,因此病情才反反覆覆……

他驀然眼底寒氣涌動,捏住了雙拳,父皇當時猝死,每個人都覺得不對勁,但無人找的出原因,而這,應該就是父皇暴斃的主因了。

「這事得阻止!」他咬牙說。事關父皇的生死,他必須有所動作才行。

「但皇後娘娘似乎對大皇子言聽計從,也信了這丹藥的功效,這要如何阻止?」

「父皇服用道士丹藥之事,母后並無告訴任何人,顯見母后也有疑慮,未盡信大哥之言,不敢讓人得知,甚至恐怕連父皇自己都不知服下的是什麼樣的葯,我不如私下去找母后,勸她別再讓父皇用丹藥了。」

「嗯,今日我會得知,想必是大皇子見皇後娘娘心繫皇上的病情心慌意亂,急於趁機勸她讓皇上服下丹藥,這才忘了顧忌我在場的說出此事,當他們離開鳳儀宮時,兩人甚至將我遺忘在殿上,可能真如您所言,皇後娘娘也有顧慮,您若去勸,說不定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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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虎入香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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