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59馬六甲海峽中部，一艘破破爛爛木頭船正在顛簸著前進，裝在船尾的一具顯然即將運轉到盡頭的馬達正在拚命的發出不甘願的吼叫。船上滿滿的裝著二十幾個面容憔悴，眼神渙散，衣著襤褸的剛從印尼逃出來的印尼華人。

印尼暴亂對他們造成了深重的傷害，他們始終無法忘記自己的朋友親人在暴徒的砍刀下一個個喪失生命，只是由於機緣巧合，一個不知怎麼就轉了性的印尼蛇頭主動提出願意幫助他們逃離印尼，而且還不收錢，使得他們有這麼一個可以偷渡新加坡的機會。可是當他們在到達新加坡海域的時候，被新加坡一艘護衛艦給攔了下來。新加坡海軍並沒有因為他們操著同樣一種語言而對他們網開一面，反而惡狠狠逼迫他們離開。在槍炮的威脅下，這艘載滿了逃難華人的破船又開始了在海面上的遊盪，準備向馬來西亞開去，然而一場意外使得船上本就接近報廢的羅盤失去了作用，現在他們只是在蛇頭的經驗指引下，祈禱著前進。

連續幾天的顛簸，希望的破滅，以及本來就不多的淡水和食物的減少，讓整船人都萎靡不振；毫無遮攔的船體在陽光的暴晒下，船幫已經稀釋出了海水中的晶體。至於人，他們早就嘴唇乾裂，皮膚呈現出嚴重的晒傷痕迹。

「媽媽，我要喝水！」一個不大的小女孩坐在她母親的懷裡，小聲的央求著

「再忍忍孩子，再忍忍！一會媽媽給你買冰淇淋吃，好嗎？」母親盡量安慰著自己的孩子，她根本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踏上陸地，她現在只期待著上天能下一場雨

「好吧，我一會吃一個大個的冰淇淋！我不喝水了！」小女孩懂事的說

不得不說，這個印尼的蛇頭是個好人，他早就把水分給了大家，尤其是這對母女，分的水是最多的。可是今天面對那個母親無助的目光，他還是無奈的低下了頭。當他再次把頭抬起來的時候，遠方海面出現的一艘船的影子使他緊張起來。

「要是海盜就完了」蛇頭不安的想「如果這些人有些值錢的玩意，好好說說還能換回一條命，可是他們什麼都沒有，按規矩，沒錢就要命啊！」他不由的看看那對母女，再看看遠處正向他們開來的不明身份的船隻。

可能是由於緊張使得他眼睛里暴射出一陣精光，那個母親順著他目光望去。

她激動了，好久沒有見到其他的船隻了，這意味著她的女兒可以喝水了，所以她不管不顧的用不知什麼時候湧出的氣力，揮舞著雙手喊叫著。

她的舉動也驚醒了其他昏昏欲睡的人，一起跟著歡呼起來

蛇頭認命的搖搖頭，一屁股坐了下來。如果是海盜，那麼他們就需要奇迹的發生；如果不是那最好，起碼可以活下去。

那艘船越來越近，漸漸可以看清上面的人員了。蛇頭突然聽不到歡呼聲了，他站了起來，越過眾人的頭向前望去「媽的，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可控核聚變技術作為宇航動力的提議被我否定后，一些技術人員根據「傻瓜定理」很快就把由這種技術製造的發動機改裝了一下，安裝到潛艇上，由此製造出了改進型的核潛艇「海武神—II」。

「海武神—II」原本在攻擊性能上並沒有得到多少改進，只是由於它小型化的核反應堆提供的強勁動力，使得它比「海武神」小一倍的艇身能以更讓人瞠目結舌的速度航行。所以設計時就作為支援用的「海武神—II」還是受到了海軍的青睞，儘管中國海軍由於有了暴風級航母足可以稱雄各大洋，但一想到那驚人的速度，海軍還是下了少量定單。

此時，我和王一虎正在一艘編號5418的「海武神—II」中，向印尼海域開去，同行的還有王一虎手下的一支作戰分隊。沒辦法，老頭們非讓我帶上警衛人員，說什麼「一個好漢三個幫」，老頭子們已經很給面子了，我不能拂了他們的一翻心意，就同意了。

我正閑著無聊的時候，艇長的聲音從通話器中傳萊「少將同志，前方海面有情況，請來一下控制艙……」等我到了控制艙后，潛艇艇長指著三維成像雷達說「兩艘船，體積不大，從雷達反射波看，其中一艘擁有大量的金屬反應；另一艘是……唔……是木製魚船，如果我沒猜錯的話」

「你怎麼看？」我問道，我可不敢因為放出感應能力使自己能量耗盡昏厥在潛艇上，按諾頓的話說「你現在的條件不夠格，別沒事瞎逞能！」。

「馬六甲海峽是海盜泛濫的地方，我想不能排除是海盜打劫」艇長想了想又說「現在印尼局勢緊張，我想很多人可能利用海路向其他安全的地方去避難。如果真是海盜的話，那麼他們打劫的對象很有可能是印尼逃難的華人」年輕的艇長說到這裡，不由的激動去來

「你的任務是什麼？」我問了一句讓他感覺毫不相干的話

「我的任務是將少將同志安全送到目的地，並隱藏在附近海域隨時等待命令。5418全體成員在回國以前聽從少將指揮！」艇長大聲的回答道

「很好，那麼我現在命令你，這件事」我指了指雷達上的圖象「由你全權負責！」

「明白！」艇長一看就沒有進行過實戰，一方面「海武神—II」在製造出來后，中國在海上已經沒有了對手，唯一可以稱為對手的美國也和中國簽署了和平協議；至於日本，他們在本土被壓著打的叫苦不迭，哪有餘力和中國海軍正面交鋒，即使是他們的海軍不知哪根筋抽著向中國海軍挑戰，也只是全軍覆滅的地步。所以5418艇長的興奮是情有可原的，即使是他面對的只是海盜而已。

海盜們被激怒了，他們等了這麼些日子，好不容易才看見這麼一艘船，原本以為至少可以撈點油水，可誰想這一船難民，除了身上破爛的衣服，竟然什麼也沒有，反而向他們要水喝。最重要的是，這一船的的難民竟然都是華人。

中國南海艦隊說是停在了海峽的入口處，但實際上是封鎖了海峽，只能出不能進。這使得通過海峽的船隻銳減，各個海盜組織也失去了生意來源。他們對中國人封鎖海峽一直耿耿於懷，而今天則是他們發泄怨氣的最好機會。

「給我殺」隨著海盜頭子一聲令下，海盜們開始各自尋找自己的目標。「既然得不到錢財，那麼就找找樂子吧！」海盜頭子帶頭拔出了別在腰上的大砍刀，向離他最近的一個難民身上砍去。隨著一聲慘叫，一隻斷臂噴著血落到了木船的甲板上。「還不錯，我的刀還是和以前一樣鋒利！」海盜頭子這個舉動讓那些本就殘忍的海盜們更加興奮，紛紛抽出了自己的砍刀向難民揮去。

這些華人難民知道自己難逃一死，開始了抵抗。男人們把老人和婦女兒童護到身後，在狹窄的船里和海盜展開了生死搏鬥。可是他們怎麼能是海盜的對手，連日的饑渴讓他們抬抬手都難，更何況劇烈的搏鬥？現在支撐他們的只是不甘白白送死的憤怒和最後一點對奇迹的期望。

「別讓他們痛快的死了」難民的抵抗使海盜頭子極其惱火「慢慢玩死他們！」

海盜們哄然回應著，手中刀具開始往對方並不致命的部位劃去。不一會，難民身上流下來的鮮血就漸漸從船底開始往上漲起。也許這麼說有些誇張，可是滿船的紅色液體還是隨著木船的擺動而晃來晃去，讓人感覺極不舒服，當然當事者除外！

「頭兒，這個娘們兒看上去感覺不錯啊！」反抗的難民基本已經全部被放倒在甲板上，一邊痛苦呻吟一邊等待他們註定的命運。而海盜則瞄上了那些女人。

「把她帶過來我看看！」海盜頭子下令說。

幾個海盜聞言，淫笑著，踏著難民的身體走了過去，根據剛才那個海盜的指引，一把把一個驚慌失措的女人拽了起來。女人的反抗沒有絲毫作用，反而讓那些海盜更加肆無忌憚的在她身上摸來摸去。

幾個老人想搶上前去把女人保護下來，可是卻被狠狠的推到了船幫上，再也動彈不了。「這幾個老東西真沒看頭，給我扔到海里餵魚」海盜頭子很不耐煩的說。

又是一翻掙扎，「撲通，撲通」幾聲響，幾個老人被推進了大海。年邁加上虛弱，這幾個老人並沒有在海里堅持多久，一個個沉到了海里。「真沒意思，我還以為能看一場免費的花樣游泳呢！」海盜頭子樂呵呵的說，突然他回過頭來，向難民看去，好象發現什麼似的。

一陣輕輕的啜泣，從幾個女人身後傳來。在海盜頭子的授意下，幾個海盜輕鬆的把那幾個女人推到一邊，發現，原來是個不大的小女孩在用哭的通紅的眼睛驚恐的看著他們。「頭兒，原來這還有個雛兒啊！」

「是嗎？操，老子就喜歡玩新鮮的！給我帶到咱們的船艙去，剩下的歸兄弟們了，好好享受啊！」海盜頭子興奮的說

「哦………………」眾海盜高興的高呼起來，紛紛望自己滿意的對象撲去。誰也沒有憐憫那個小女孩驚懼的哭泣聲，和她母親瘋狂的哀叫聲。

「砰……」一聲槍響，讓混亂的局面一下子安靜下來。只見那個印尼蛇頭手上拿著不知從哪弄到的滑膛槍，腰上綁著一捆拉拽式雷管，站在了船頭「都別動，否則大家同歸於盡」他高聲喊道，同時憤怒的眼神盯著那些吃驚的海盜「真他媽不是東西，連小女孩都不放過！老子早看的不順眼了」

「兄弟！有話好好說！」海盜頭子實在顧及那捆雷管「大家不都是靠海吃飯的嗎？何必為這些沒人要的華人大傷感情呢？」

「少廢話，你讓他們把人都放了！」蛇頭揮揮自己手中的滑膛「你們的人都站到我對面去！放下手裡的傢伙！」

「你們沒聽見嗎？放人，放傢伙，都過來！」海盜頭子不慌不忙的下令，然後對蛇頭說「兄弟，我在印尼也有幾個弟兄，這就是我們上船沒動你的原因。實話跟你說，今天這些人我要定了，我也知道你並不想真的和我們同歸於盡。這樣吧，你挑一個順眼的，剩下的人我們帶走，咱們兩不相干，如何？」

「少來這套，如果聽了你的廢話，我他媽就是白痴！」蛇頭並沒有理會海盜頭子

「呵呵，那我們就這麼僵持著吧！看誰能捱的下去！」海盜頭子輕蔑的笑笑說「你不會是在等軍艦吧？印尼的？馬來西亞的？新加坡的？還是中國人的？」

蛇頭很後悔為什麼這麼衝動，要不是他看見那個孩子要被拖走，無論如何他也不想趟這混水，但是既然已經幹了，就必須堅持到最後，否則他馬上就會被分屍，這一點他還是很明白的，於是他扯著嗓子吼叫道，同時也為自己打氣「老子等海神要你們的命…………」

「哈哈哈哈，海神？我操他老媽，他要是來了，我照樣幹掉…………」還沒有等海盜頭子說完，在他們旁邊的海水中突然發出一陣低沉的轟鳴聲，所有的人都向那個方向望去，那裡，海水看上去好象沸騰一般。緊接著，一個和海水一樣是藍顏色的龐然大物從海里轟然而出………………

就在一干人愣神的時候，突然一個女聲帶著激動和哽咽大聲喊道「是中國的潛艇，是我們的潛艇，是我們的海軍來救我們了…………天啊，感謝上帝！」儘管在海盜的耳朵里這個聲音是他們聽不懂的漢語，可是從那激動的發音來想，事情不妙啊！當他們也看到那個火紅的五角星圖案后，一股寒意從他們的身體中油然而生。

中國士兵很快就出現在潛艇那寬大的甲板上，其中有一隊士兵的純黑色裝束與海軍通行的藍色軍裝並不一樣。而且，當他們看到滿船殘肢斷臂痛苦掙扎的難民后，他們的眼神明顯與那些身穿海軍制服的士兵不一樣。海軍士兵的眼神是吃驚緊接著是憤怒；而那些士兵眼神中看不到一點感情，看上去似乎很空洞，但是不經意間卻流露出一閃既逝的殘忍！

海盜們即使是想反抗也晚了，中國士兵手中無數支槍對準了他們，一個不小心他們就會被轟碎。另外一些士兵已經登上了破爛的木船，蛇頭早就自覺的放下了武器，解開了系在腰上的雷管。

「這是怎麼回事？」一個看上去是軍官模樣的人向激動的不知所以的幾個女人問道，同時招招手，示意士兵將所有受傷的人抬到潛艇甲板上

在經過一翻唧唧喳喳口水吐沫和眼淚的轟炸下，那個軍官明白了，只見他轉身喊道「王一虎，告訴艇長，讓南海艦隊派一艘護衛艦過來，在此之前先讓他們在潛艇里呆會，處理一下傷口，休息休息，等護衛艦一到，馬上把他們送上去！另外，你把艇長叫上來」

「是，少將同志！」王一虎從頭盔上拌下話機向潛艇里傳遞信息

「這個人是…………？」我突然看見那個安靜站在一旁的印尼蛇頭

「他是個好人，要不是他，我們現在……早被他們糟蹋了……他們連我的女兒都不放過！」那個小女孩的母親趕緊說話。

我走上前去，盯著他眼睛看了看，發現他的眼神很坦然，並沒有因為害怕被發現什麼目的而慌亂，然後我伸出手，和他握在一起「很感謝你，感謝你為了解救我們的同胞而做的一切」

「不敢，不敢，我只是做了一個沒有喪失理智的人該做的一切！」蛇頭說

「那好，請你隨她們」我指指那些婦女「一起去休息一下吧！」

蛇頭和那些傷員以及婦女們剛一進潛艇，我就對早侯在一旁的年輕艇長問「這些海盜你打算怎麼處理？」

「把他們關押起來，等回到基地再交給法庭審判！」艇長嚴肅的回答道

「什麼？你真的這麼想的嗎？」我惱火併大聲責問道

「其實，我真想把他們碎屍萬斷……」看到我一臉的陰雲，艇長才喃喃說「可是，那樣做違反了守則！」

「你想把他們怎麼樣？」我故意又問「大聲回答」

「碎屍萬斷」艇長一個立正

「就這麼辦」我瞪他一眼「完不成任務，你就做這艘木船的船長吧！」

「這…………」艇長是真沒有想到我會這麼說，以為我在開玩笑。

「王一虎，給他做示範！」我沖王一虎說道

王一虎什麼話也沒有說，慢慢的把浸在血水中的一把砍刀拎了起來，沖一個離他最近的海盜輕輕一笑，在海盜還沒有反應過來時，突然把手臂輪圓了，狠狠的向那個海盜肩膀砍去………………

年輕的艇長面色蒼白的看著這一切，拚命抑制自己想吐的衝動。

我看他實在受不了，過去拍拍他的背「記住了，法庭是處理內部關係用的！象今天這種事，他們死不足惜！」

接著我沖那些站在一旁的士兵一揮手「幹掉他們」

海盜知道自己死定了，竟然也想要抵抗一下，可是他們怎麼是受過正規刺殺訓練的軍人的對手，不一會一個個都被放倒在狹小的船艙中。望著那些海軍士兵的一些興奮的表情，我沖站在一旁的王一虎笑了笑。

此時，一艘護衛艦出現在我們的視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