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佔領軍
雨漸漸停下了，金燦燦的陽光再次灑滿了大地，一道七彩的虹霞掛在天際。可惜很多人已經無法看到這風雨後的彩虹了。地上除了一地躺著的屍體和燒灼過的痕迹之外，就只剩零零碎碎的各類殘片有金屬的、有木質的，還有皮革的。
而在城牆外的廣闊草原上那些露西亞王國的殘兵放棄了自己原先守護的城市，爭先恐後地向西逃竄。城市當中雖然還有零星的抵抗，但那和大部隊失去聯繫的殘兵敗將根本無法翻起什麼風浪。
在太陽落山之前，城內已經不再有戰鬥的聲音。包括博勒姆領在內諾汗軍隊已經全面接管了這兒。或許還會有一些很早就潛伏的露西亞間諜，不過他們也無法改變諾汗方面在這取得巨大勝利的事實。
戰鬥結束的之後地位最高的博勒姆伯爵發布了全城戒嚴的命令，那些剛剛還在大殺特殺的士兵們一個轉身就變成了新的執法者。緊接著諾汗的士官們立刻就組織起了憲兵隊，用來確保那些士兵不會趁機執法犯法。
雖然本地的居民大都非常安分守己地躲在了家中並沒有出門，諾汗的軍隊也沒有刻意進行破壞。但是那些喪失了理智潰兵一路破壞，理想主義者的抵抗以及流氓地痞的趁火打結依舊卻讓大連的平民流離失所就算士兵們努力搶救，也在這場與火焰的賽跑當中敗下陣來。
所以即便是從整體上來看這個基輔羅斯城的整體情況保持得不錯。可仍舊有部分街道一眼望去已經成了滿目瘡痍。越是處在城市的外圍房屋的損壞越嚴重，似乎無論是潰兵還是那些流民地痞都有意避開了體面人所在的上城區這種等級對於他們已經根深蒂固，即便是在瘋狂之時也會選擇下意識地避開。
在經的亂兵與火災的下層區可以說是人煙稀少。與屋主尚存的內環不同，這裡的房屋已經稱得上是廢墟了，因為戰火剛停它們依舊保持著剛剛被破壞不久的樣子。那一堆堆的瓦礫被散落在街頭巷末，斷殘的各式柱子在夕陽下依舊站立並還拉著長長的影子。
那些受災的平民除了少數身死、逃亡城外或者去親朋好友那兒避難之外，剩下的都被收攏到了諾汗軍隊臨時搭建的難民營之中。在這裡老人孩子能夠的都最基本的生存保障，而成年人則需要以工代賑才能夠能夠獲得口糧。
與此同時在刀槍棍棒的彈壓之下，那些趁著戰亂撿便宜打算大撈一筆的地痞流氓被打得抱頭鼠竄。而後在士兵們的圍追堵截之下最終只能夠戴上手銬腳鐐，垂頭喪氣地在皮鞭的驅使之下走進臨時徵用的牢房。接下來等待他們的將會是戰爭期間的高強度苦役，只有活著熬到戰爭結束才能夠重獲自由。
事實上這些趁亂搞事兒的傢伙之所以有這樣的膽量，除了因混亂所釋放出的心中惡魔之外，更重要的是他們本來就是城內橫行霸道慣了。甚至沒在想到過這些侵略者居然會對他們下死手。
剛剛趁火打劫的既有城內的無業游民，也有盜賊工會之類黑道組織的底層人員。他們原本在城內本身就是一個大事不犯小事不斷的群體，這些傢伙本身就是爛命一條，有往往串聯行動。別說一半的貧民無力對抗，就算是城內的執法者也不願招惹。
就像露西亞王國的軍隊一樣，在政府方面貴族對平民的壓榨同樣嚴重。那些執法人員不過是混一口飯吃而已，如果不是上級有強制任務的話，是絕對不會去找他們麻煩的只要那些傢伙不弄出人命，像是敲詐勒索之類的事情往往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了。
正是因為這些官方人員的縱容，長此以往才令那些混混們養成了如此惡劣的習慣以及那種無法無天的性格。在面對諾汗王國這些征服者的時候還敢趁火打劫，從沒想過一旦惹火了他們會有什麼後果。
當然對於城內的普通居民而言，嚴格的執法與宵禁或許是一個好消息。起碼治安情況比之前好了不少，特別是平民區那些居民再也不用夜裡提心弔膽的了。至於入侵者的問題，對於大多數苦哈哈來說，頭頂上的老爺換成誰都沒差別。
你說民族主義？國家榮譽感？那和東西和無論什麼時候都處在生物鏈最底層的露西亞平民而言有什麼意義嗎？這就像野兔不會考慮威脅到自身的勐獸是那一隻，羊群不會在乎自己的飼主是誰一樣。
在破壞舊有秩序的情況下，想要在短短的時間內建立起新的秩序就不能夠動用普通的方法。而武力上的威脅與恐怖的震懾在這種時候往往是效率最高的選擇，所以一座又一座的哨卡出現在了街道的路口，一名又一名的持槍衛士組成的巡邏隊在城內的大街小巷來回遊盪。
嚴密的監管加上之前動亂造所帶來的恐怖，讓城內的居民在短時間內不願踏出房門。在這一刻基爾羅夫城顯得各位安靜，好像所有的工作都因此停滯。不過在庫房、市政廳、兵營還有城內的各個關卡上來自諾汗的軍人們還在忙碌地工作著。
接收城市從來就不是一個簡單的工作，它不僅僅是佔領就行的，更重要的是儘可能地利用城內的資源，讓自己的軍隊變得更加強大。在這個過程當中庫房、市政廳還有兵營就成了重中之重因為在這兒往往存放著原政權維持統治的多數資源。
任何時候糧草都是軍隊的重中之中，所以受博勒姆伯爵囑託的巴雷特第一時間就去了城內糧倉值得慶幸的是昨夜的騷擾，隸屬於諾汗王國的間諜沒針對這兒動手，而露西亞人也因為敗得太快來不及破壞。
可即便是這樣子，等巴雷特走入糧倉之後，看到得就是一摞摞碼放的亂七八糟的糧袋。可見這兒原先的管理不要說是井井有條，就連基本的秩序都有些問題。在不少麻袋已經因腐朽而出現了破洞，大量的穀物就這樣在地板上流動，一股霉味撲鼻而來。
緊接著立刻就有士兵給巴雷特送來了查抄的賬冊，手中捧著賬冊的他立刻就奏起了眉頭，因為他一眼就發現這流水賬一樣的本子里漏洞百出。他甚至不用根據賬冊上的存糧數，清點倉內現存的米袋就發現了大量的問題。
而後巴雷特用自己的鞋子將地板上的那些糧食掃開，緊接著抬起腳確認鞋底是否變成了灰白色。因為按照正規的糧倉管理規則，這兒的地板必須上鋪著一層薄薄的生石灰，用以輔助防潮防蟲才對。
僅僅是在上下粗略地走了一圈之後，巴雷特就將自己手中的賬冊合上了。單憑初步的估算他就明白這兩者之間並沒有任何對的上號的地方：「那些露西亞人還真的是什麼都敢幹，這兒的倉庫在開戰之前恐怕連老鼠都餓得死。」
雖然得知敵人貪|污|腐|敗不能夠說是一個壞消息，但是當這種問題影響到自身收益的時候，無論是誰都無法釋懷。通常來說無論是哪兒的倉庫，東西在裡面堆久了總會有些蟲食鼠咬或浸水報廢。
這幾乎就是宇宙的真理，不管多英明神武的君主都無法抗衡這一般規律。事實上除了『這些宇宙規律下的必然損耗』之外，還有著真實損耗。更何況在大多數人都忙著爭奪『必然損耗』的時候，他們投入倉庫管理上的心思也會大大減少。更何況以露西亞王國的行政效率，問題恐怕不是一般嚴重。
初步確認了數量之後，巴雷特開始檢測這些庫存的質量。他從庫里隨即抽取了二三十袋糧食。緊接著從武裝帶上抽出一柄短劍劃開了那些仍舊完整的糧袋。
隨即那灰濛濛的穀物傾瀉而下，在這當中摻雜著各式各樣的雜質，不用想就知道這絕不是新鮮的穀物。一時之間那陳腐之涼特有的氣息瀰漫於空氣之中。別說是動手的那巴雷特了，就連他身後的那些士兵也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如果是在博勒姆領的倉庫當中的話，那些選中的抽查樣品都要被搬運到倉庫之外，再打開傾倒在地上進行檢查。至於不倒在糧倉內的原因，就是害怕粘上了生石灰。在這個世界里，大多數平民將生石灰認為是一種劇毒。
「除了倉庫當中的存糧與賬目之上的數量比起來有著有巨大的虧空之外。同時糧食的質量也是一點都不令人滿意的，其中摻雜著大量麥稈、枯草、石沙之類的填充物。就連霉變還有陳化糧的情況也遠在規定的範圍之外。」完成了清點工作的巴雷特第一時間就回到博勒姆伯爵的身邊向他彙報工作。
聽完了城內糧倉的情況彙報之外，博勒姆伯爵的表情並沒有任何的波動，似乎他在此之前就已經知道這個消息一樣。
看到這一幕的巴雷特小心翼翼地問到：「伯爵大人您是不是視線知道些什麼？」
「只是一般的商業消息，大地之旅商會曾經在開戰之前往這兒運輸過大量的陳糧。」暴博勒姆伯爵的語氣好像是在說和這完全無光的事情一樣，不過巴雷特立刻就明白了兩者的聯繫。
想來在開戰之前無量的本地官僚恐怕早已經將倉庫內的儲備販賣一空，根本無力承擔即將達到的那些軍隊的消耗。好在露西亞王室以及政府高層多少也知道低下人士一副什麼德性，所以在軍隊開拔之前給他們留下了相當充足的補救時間。
不過善財難捨啊！憑自己本事兒吞進去的財貨，一想到要再吐出來。這兒的官僚從上到下哪一個不是痛徹心扉。哪怕他們這些年來從王國這顆大樹上吸血所賺得已經是現如今將要吐出的數十倍，也無法讓他們的情緒平息哪怕一分。
在這些大蛀蟲的眼中，城內的一切公共設施都是他們的私產，被他們拉進自己的家裡那是天經地義的事情。王都那些大人物要他們安排糧草才是真的沒事找事兒。
不過這些傢伙卻又不敢明目張胆地拒絕履行這項工作。否則恐怕不用等到國都方面的問責文件，餓肚子的大軍就將會把整個城市變成他們的大食堂。到時候損失更大的絕對是這些坐地戶。
好在這些蛀蟲當中也不是沒有『聰明人』。他們很快就找到了一個自己能夠接受的解決辦法。從商會手中購買大量**的陳糧來應付那些軍隊。畢竟誰也不能夠保證倉庫內的糧食能夠永遠保持新鮮。而且那些灰色牲口們只要有的吃就不錯了，沒必要給他們吃太好。
這個過程設計的人員不少，自然不可能完全掩蓋。當然那些當地的官僚們似乎也沒打算花費大力氣去掩蓋。畢竟給那些確認補給狀況的軍官塞錢，要比努力掩蓋痕迹要容易的多。同時這也是那些官僚所擅長的。
「不管之前那些傢伙怎麼坑自己人，可現在被坑的是我們。倉庫當中的那些玩意兒別說是給人吃了，就算是喂馱獸也會出現大問題。」說到這兒的巴雷特皺起了眉頭，「也就是說我們在這兒無法得到足夠的糧食補給，想要完成就食於敵的目的恐怕是不容易了。」
還有一點巴雷特沒說的是，隨著城市的易主，城內的糧價開始一日三漲。那些投機商人開始趁火打劫大發國難財。而其中的大部分諾汗軍隊還不好動用強制手段。那種泛大陸商會的勢力和影響極大，如果再這邊動手的話，所需要付出的代價絕不是這點收益所能夠彌補的。
想到這兒的巴雷特喃喃自語：「那麼看去來只能怪將目標放在那些露西亞貴族官僚的身上了。希望他們的產業當中有足夠的存活。否則我們只能夠依靠後方調糧補給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