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9）盜劍風波

第二十一章（9）盜劍風波

因為早就預見到這次的包辦婚姻一定會失敗，所以我難得的表現出了合作的態度。叫站就站，叫坐就坐，叫去拜見未來的岳父就去拜見未來的岳父，可以稱得上乾隆時期的模範女婿了。其實我還是有一絲期待的，王度廬將玉嬌龍描繪的如此出色，可是我還是有所懷疑，難得會有叛逆精神如此強烈的女子，真的是想見一見。可惜玉家畢竟算是官宦之家，為了表示他們家教頗佳，我只能從垂下的帘子的縫隙里感受玉嬌龍的風采了。只是驚虹一瞥，模糊間有幾個身著華麗旗裝的女子，切切私語，指指點點，不用問就是千金小姐趁機的欣賞一下未來夫婿的風采。可惜本小王爺被人從縫隙里指點，卻不能見那傳說中美貌非常的玉嬌龍一面，實在是遺憾。

也不是沒有收穫。玉大人通過幾次談話，倒是對我這個未來的女婿讚不絕口。十二分的滿意，就差逢人就誇，說我是那百年難得一見的俊才了，還說什麼我出身世家，可是沒有貴渭子弟的常有毛病，反而是博學多才，胸懷大志，更是難得。

據說他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堅定了投靠嘉慶的決心。後來據小姨轉述。玉大人專程的向嘉慶表示忠心的時候還提到我呢。

好像是這樣的。

........

嘉慶道：「玉愛卿忠君愛國，朕實在是欣慰呢！如此，愛卿就忠心的辦差吧，朕一定不會讓愛卿失望的，會為天下黎民百姓著想，清除貪腐，懲治奸惡！.........愛卿也不要太拘束了，說起來，我們還要算是親戚呢！呵呵，長齡不但是睿親王的獨子！也要算是朕的外甥了，愛卿，聽說他最近到你府上去的很勤快啊！是不是這樣？」

玉提督必恭必敬的回道：「回稟陛下，確實如此！世子對老夫在新疆的經歷很有興趣，尤其喜歡聽老臣講行軍打仗的事情，所以常來！」

聽的嘉慶哈哈大笑，道：「什麼？長齡這小子倒是會巴解老丈人，什麼對行軍打仗有興趣，我看他是春心動了罷！」說完，又覺得一個皇帝這樣說有點輕浮，連忙補救道：「其實，年輕人嗎，就是這樣，難免會有熱血難耐的時候，愛卿不要見怪啊！我會教育他穩重一點的！不過這也難免了，因為愛卿的女兒實在是太美麗了啊！懿貴妃都給我說了，玉小姐美麗非凡，更難得的是從容嫻靜，一派大家風範，玉大人教女有方啊！」說完又忍不住大笑起來。這是因為嘉慶對我的印象還停留在當初頑皮胡鬧，詭計多端的年代，他一想到我鬼頭鬼腦的一邊和玉大人探討兵法，一邊魂不守舍的找機會偷窺美麗的玉嬌龍，就忍不住發笑。

玉大人被笑的一頭霧水，不知道皇帝陛下因為什麼如此的高興，難道是笑自己不懂兵法？不能啊？自己征戰沙場幾十年，可以說是功勛卓著，要不然也不會被任命為九門提督，這如此重要的一個職務了。百思不得其解。

其實這很好理解了，本小王爺之所以如此頻繁的探訪玉府，完全是因為玉嬌龍的爹鎮守新疆幾十年，對新疆的地理，氣候，民情了如指掌。我是來誠心討教的，可不是什麼花花公子找借口去偷窺美色。

終於嘉慶笑夠了，正容道：「玉愛卿，長齡雖然說是頑皮胡鬧了些了，性子也不夠沉穩，可是他的聰明才智還是盡有的，8歲能文，10就會作詩，算是我們旗人小輩里的佼佼者，我在這裡給你交個底，將來是一定會被重用的，只要他不犯大的錯誤，外放督撫，內入軍機都有可能！再加上他是世襲的鐵帽子王，榮華富貴就不用多說了！有這樣的女婿，玉大人可以放心了吧！」

玉嬌龍的爹也是在官場打滾了幾十年，怎能不知道該怎麼辦，配合的五體投地，眼淚和鼻涕感動的都被擠了出來，然後就表示什麼一定不辜負皇恩了！老臣感動的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啊！往後，陛下讓我砍誰就砍誰了的表示忠心的一番話語。

既然話說的如此明白，玉嬌龍的爹也放下了包袱，趁機為他將來要倚靠的女婿美言兩句，一家人么，不幫他幫誰！

讚美加自誇道：「陛下的恩典，老臣萬死不能報答！尤其是為了小女的婚事，懿貴妃如此的勞心！讓我感激不盡啊！」

嘉慶也覺的自己這一步棋走的不錯，成功的籠絡了玉提督，就等於掌握了北京城1/4的兵力，對鞏固自己的權利有很大的好處。享受的聽著玉大人的馬屁，道：「沒什麼，只要你覺得這女婿還不錯就好了！」

玉大人急忙表白道：「滿意，太滿意了，老實說，老臣剛開始聽說是睿王爺的世子，還犯過嘀咕，萬歲明鑒，旗人里的紈絝子弟太多了，我就這麼一個女兒，不能不小心啊！」

「可是後來一見，齡兒不但一表人才，更難得的是胸有錦繡，斯文有禮，尤其是談論兵法，連老臣有時候都自嘆不如啊！可以說是我們旗人里難得的俊才啊！後來我還聽臣的老妻說，世子不但武藝高強，文采還很出眾，尤其是詩詞風流，被認為是又一個納蘭公子呢！還有，這個，咳咳，（這老傢伙差點喜歡的把我寫艷情小說的事情都說出來）總之，臣滿意極了！.......」

等玉大人退下后，嘉慶也思索了一番，以前就知道長齡聰慧，可是沒有想到，玉大人是如此的推崇。這個玉大人可不是草包，才能還是有的，要不然也不會被父皇在這個時候調來坐鎮九門了。聽他的話是真心的推崇長齡，難到一年多不見這小子，成長了不少，已經可堪大用了！不會吧，怎麼說他還只有十**歲，還是一個孩子呢。對了，好像這次安撫江南武林的差使是他辦的。要是辦的不錯，也是該提拔重用了，自己的班底確實是少啊！

打定了主意，嘉慶高興的回宮了，去放鬆一番。

差不多同一時段，玉夫人正在教訓桀驁不遜的女兒。

她緩緩的勸道：「小龍，你不要這麼不聽話，這睿王府的世子你也見過了，長身玉立的，面目可算的上英俊，家世又好，還有什麼不滿意的？要知道一個女兒家，最重要的不是找一個好夫君，好好倚靠么？你看為娘......(做一個貴夫人應該具備什麼樣的素質1000句－玉夫人著）」

聽的一臉平靜的玉嬌龍垂下了長長的睫毛，來掩蓋明麗的眼睛里的不耐。她略顯單薄的嘴唇緊緊的抿著，透露出一絲倔強。此時她不由的懷念起和那個號稱』半天雲『的馬賊所度過的一段任意妄為的快樂時光來。

耳邊仍然是喋喋不休的說教，道：「你爹還說了，這長齡世子不同於一般的貴族子弟，文采武功都不錯，又受到皇上的賞識，將來說不定會封候拜相呢！你嫁了他，一輩子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說不定還能討個一品誥命夫人噹噹呢，可就比娘這二品的強多了！」

玉嬌龍不由的打斷，道：「娘，這個長齡可是世襲的親王世子，將來是要坐王爺的，我就是真的嫁過去，也是王妃，這什麼誥命夫人想也不想了！」

玉夫人，一拍自己的頭，笑道：「看我這記性，都被你氣糊嘟了，不過這樣更好，王妃不是更尊貴么？」

玉嬌龍不耐的回答，道：」娘，不要說這麼多了，女兒不是已經答應了嗎？只要對爹的仕途有幫助，管他什麼世子，皇子！我一併嫁了就是了！女兒累了，先回房休息去了！」

只留下玉夫人一個人在那裡嘆息，道：「埃，就知道你是這個性子，表面上答應有什麼用？心裡還不是不情願？這樣的性子，也不知道服軟，嫁過去還不知道吃什麼樣的苦頭呢！」

「這孩子，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如此好的人家也不中她的意，阿彌陀佛，求佛祖保佑小女吧！讓她平平安安的.....。」轉身虔誠的在蒲團上打坐，開始念起經文來。

離開的玉嬌龍聽到母親的擔憂，也不由的感動，更是恨起讓自己很快就要脫離無憂無慮的少女時光的人來。

銀牙一咬，恨恨的道：「長齡！不就是一個世子么！有什麼了不起的，看本姑娘不給你點苦頭吃。」

入夜，一條輕盈的黑影在睿王府一閃而過，掀起了一場不小的風波。

玉嬌龍夜探睿王府盜劍的時候，我也正和雷履泰相談甚歡。

一壺清茶而已，可是雷履泰卻覺得和這位自己矢志要追隨的人之間的氣氛卻無比的熱烈。其實我也有同感。

所以在聽雷履泰介紹完去年冬天他是如何的利用自己掌握的菜票壟斷了整個北方的青菜供應，大大的賺了一筆后。笑道：「雷掌柜（本來我想叫他雷兄，可雷履泰堅決不答應，只好用這個聽起來比較中性的名稱）你是生意場上的老手了，有些道理肯定比我明白的多。不過我還是要多說兩句，有倒是『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樣紅！』這青菜生意看似紅火，實際上危機四伏，現在我們還能一家獨斷，是因為我們掌握了技術秘密，就拿去年來說吧，雖然我們嚴加防範，可是還是有人剽竊了我們的秘密，去年不少人建了溫室大棚啊！好在他們想不到還要人工授粉，所以都沒有成功。可是用不了多長時間，別人就會學會的，價錢自然就降下來了。你手裡的菜票到那個時候也就成了一堆廢紙了！還是趁著現在價格高，都處理了的好，畢竟是銀子握在手裡踏實。應該賠不了多少吧？」

雷履泰其實早就想這麼幹了，沒有想到養尊處優的小王爺也能未雨綢繆，喜道：「正是，雷履泰這就著手去辦，世子放心，不但沒有賠本，錢莊還能為此多賺了50萬兩，這下算是翻身了，總算沒有辜負股東們的重託！」

看他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微微一笑，我看重的就是他有情有義的品質。道：「雷掌柜，這下你算是對錢莊的股東們有所交待了，也對的起自己的良心了，我也不客氣了，希望你能說服股東們把錢莊賣給我，我可不希望自己辛苦得來得東西，要聽別人得擺布。要是他們不同意，大不了我另起爐灶，自己開一個就是了。」

雷履泰早就預料到會有這一天，不過是給股東們多爭取一點利益，道：「世子，我知道這樣的要求有點過分，可是股東們都算是好人，能不能給他們留一點股份？」

啞然一笑，本來不想的，為了籠絡雷履泰，故意為難的道：「這個，好吧，看在你的份上。我就佔5成好了，給那些股東們留2成，你佔2成，剩下的一成分給得力的掌柜、夥計們好了。」

這本來就是山西錢莊的常用手法，雖然我給雷履泰2成的股份，算是十分優厚，也不算是出格，雷履泰當然是感激涕零了。那些股東們也不會吃虧。有了我的現代經營理念，加上雷履泰這樣的人才，我們甚至可以壟斷中國的金融業的，將來會有多少的利潤啊，還是便宜這些山西的地主老財了，沒辦法啊，誰叫他們的眼光不錯，撿到雷履泰這樣的人才呢，為了人才，本小王爺我忍了。

繼續指點道：「雷掌柜的，我想問你一個問題，誰都知道現在金融業里最有實力的就是徽商和晉商了，雖然山西商人近些年來勢力增長的很快，可是一直不能超過徽商，你想過對策沒有？」

這可是雷履泰日思夜想的問題，張口就來，回答道：「是這樣的，徽商的錢莊是以儲蓄和貸款業務為主，以利差為主要盈利點，這樣徽商就以吸引官方的庫銀做儲蓄業務為主要著眼點，同時面向商人們發放貸款。加上徽商本身就注意與官府緊密結合，使得徽商從官府那裡得到了很大的助力！他們往往不用費力就可以得到很多的利潤，所以我們山西商人雖然辛勤努力，可是一直以來只能在徽商之下！」

我點點頭，道：「從鮑淑芳能結交乾隆皇帝就可以知道徽商是多麼大手筆了，晉商確實還差了點，不過也不是沒有應對的辦法！」

雷履泰來了興趣，表示洗耳恭聽。

分析道：「不錯，徽商很會利用官府，可是和官府太親密在得利的同時，也有很大的隱患。徽商過分依賴於官員，一但他們的後台出了問題，錢莊的業務就會受到影響甚至是滅頂的打擊。我們可以從這方面著手，逐步的打擊徽商的勢力！當然這並不容易，可是卻不是不能作。

與此同時，我們還可以著眼於一般的商業經營的需要，注重貼現業務，這種業務雖然利潤比信貸要低一些，但是穩定性較錢莊的要強很多。」

雷履泰苦惱的說：「世子英明，沒有想到對錢莊的業務也是這麼的熟悉，可這些法子我都試過，無奈徽商根基深厚，收效甚微啊！而且他們也作貼現，還定的傭金更低，畢竟這不是他們主要的利潤來源，也不用太在意，只要我們不好過就行了！」

呵呵，我微微一笑，這有何難！就讓我教你一項來錢的大計好了！

那就是開設票號！

我笑著解釋：

現在的商人外出採購和貿易全要靠現銀支付，在外地賺了錢捎寄老家也得靠專門的鏢局把現銀運送回去，不僅開支很大，費時誤事，而且經常發生差錯。這就迫使外出經商的商人不得不尋求新的辦法。我聽說雷掌柜的以前開過「西玉成顏料庄」。在北京、天津、四川等地都設有分庄，雷掌柜急公好義，很受同鄉們的信賴，所以「西玉成」北京分庄經常為在北京的山西同鄉辦理北京與平遙、四川或天津之間的現金兌撥。

好像是這樣，山西商人在北京把現金交給「西玉成」，那麼「西玉成」北京分庄就寫信給山西「西玉成」總號，讓匯款人在平遙領取現金。這種異地撥兌，現在只限於在親朋好友之間進行，並不收費。是嗎？

雷履泰點點頭，兩眼放出興奮的光芒，我就知道他有點開竅，繼續道：「既然要求撥兌的人越來越多，在雙方同意的原則下，出一定手續費也就可以理解了。雷掌柜很聰明，這種匯兌在此處交款，彼處用錢，手續簡單，使用方便，是不是一個生財之道呢？」

雷履泰興奮起來，順著我的思路道：「確實如此。匯兌在此處交款，彼處用錢，手續簡單，使用方便，只要我們有足夠的實力，在天津、張家口、瀋陽、蘇州、上海、廈門、廣州、桂林、重慶、長沙等商賈雲集的地方開設匯兌分號招攬生意，一定很有前途的！雷某以前也想過這樣，可是，一來實力不足，二來，還有一些難題不能解決，所以空有好的設想，卻不能實行！」說完，狂熱的眼神也黯淡下來。

這有何難？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從後世拷貝來的，當年山西票號實行的一套密押制度交給雷履泰，讓他仔細斟酌。

盜版的感覺確實好，而且是一手盜版了中國商業史上這麼有名的票號制度，想到這一切是本小王爺一手操辦的不由脫口而出道：「票號的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日升昌』好了！」

一聲如雷的大吼！「好！」震的我的書房嗡嗡作響，不由的納悶呢？怎麼雷履泰有那麼大的反應？『日升昌』這個名字不錯啊？

雷履泰這才不好意思的笑道：「世子見諒，主要是這套制度太好了，尤其是裡面的『字花密押』簡直是滴水不漏！所以我一時忘情，嚇著世子了！」說完，深深施禮，發自內心的對制定這一切的人表示敬佩。

又探討了很久，分析完票號可能面臨的困難后，已經是後半夜了

我都困了，雷履泰卻興奮的渾身發抖，兩眼放光，不停的作豪言壯語道：「』日升昌『一定會成為最好的錢莊的！」

「開遍全國！」

「一年掙它1000萬！」

實在是受不了了，好在費老頭一身黑衣的從窗戶里翻了進來，嚇了他一跳，才不用聽雷履泰發瘋了。

費老頭嘿嘿一笑，道：「好徒弟，你挺厲害啊！怎麼知道會有人來盜劍？果然來了，功夫還很不錯呢！」

「咱們怎麼辦啊！要不要抓人啊？」

「抓人，那我還怎麼看好戲啊！」

我笑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你徒弟的仇人多啊！沒有人想看到我差使辦的漂亮，升官發財的，所以就來搗亂了，也不忙著動手，還是先靜觀其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