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15）今生無悔！
第二十章（15）今生無悔！
雖然定下了約定，霍小玉卻更加痴纏，拋開了先前僅有的一絲矜持，不但陪伴我共進晚餐，還拿出了撒嬌撒痴的拿手本領，逼迫我動手續寫那久久沒有動筆的《幾度夕陽紅》。而她親自研墨，布簡，焚香，煮茶，然後痴痴的看我一臉苦相的碼字，還不時的嬌笑。當我完成了盜竊自瓊瑤的大師的一段纏綿的愛情故事後，她就一臉喜悅的先睹為快。
正是春暖花開的季節，霍小玉的衣衫本來就單薄，翠綠的裙衫，披著粉色的披肩，露出一段白皙修長的脖子，專註的沉浸在文字里的霍小玉平添了幾分寧靜的氣質，更是迷人。更要命的是，我二人衣衫單薄，霍小玉靠在我身邊，她身上還不時的傳來一陣陣醉人的香氣，如蘭，如麝。攪的我心猿意馬，差點就要將她就地正法。好在還有一絲清明，那前世的影子雖然逐漸的淡了，可曾經的刻骨銘心是那麼的傷痛，讓人難以忘懷，這也是我這一生為什麼會對王沅湘一見傾心的緣故了，因為王沅湘那出塵的氣質和前生的影子太相似了！
強忍內心的衝動，放下筆，道：「玉兒，先不要看了，你看今晚月色皎潔，銀白如洗，正是賞月的好時節，我們窩在這燈下是不是有一點傻啊！要我說不如出去走走，一邊賞月，一邊呼吸一下新鮮的空氣，這樣人也精神些！」
沉浸在幻想里的霍小玉驟然聽到我喚她，『玉兒』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等到明白我是在對她說話后，小臉上滿是驚喜，不敢相信這是真的！自己傾心的情郎，改口了，雖然只是一個稱呼，可是這「玉兒」比之霍小姐不知道親近了多少倍。心情大好的霍小玉那會違背我的心意？立刻就放下了剛才還愛不釋手的文章。笑道：「難得長齡哥哥有這個雅興，玉兒敢不從命？長齡哥哥你先稍等，玉兒去去就來，霍家雖然偏僻，可也不是沒有景緻可看！」
說完樂滋滋的去了。其實我剛才一聲「玉兒」完全是因為一時的情迷，無意識下出口的。沒有太多的含義。可是看了霍小玉的反應，也不由的感動，要說對如此痴情愛憐著自己的女子不動心，那是說謊。起碼，我心裡不討厭她，要不然也不會對霍小玉一次次的出格行為再三忍讓了。本來也說不上特別喜歡，可是看了她剛才的反應，才第一覺得，要是辜負了這樣深的一片情意實在是可惜，內心裡好像有一個聲音不斷的提醒我，「珍惜啊！珍惜，要不你會後悔的！」還越來越大。
可惜，內心深處的一個倩影同樣越來越清晰，讓我難以抉擇。不由的長嘆一聲，仰頭看窗外皎潔的明月，但願這廣寒宮中的月神能解答我的困惑。
只是是一時的興起。受到鼓勵，滿心歡喜的霍小玉可不管這些。這一次賞月的排場還真是不小。
我的原意不過是在院子里隨便走一走，最多到霍家花園的涼亭里坐坐也就罷了。可是一心要我高興的霍小玉不管這些。在她的命令下，上下人等很快的行動起來，備辦酒菜，準備馬匹，遊船，花燈。完全是一副過節的架勢。
所以當我被霍小玉拉出家門，騎上駿馬後，也是吃了一驚，不由的問道：「玉兒，我們隨便走走好了，不要這樣奢侈.」
霍小玉回答：「那可不行，這可是玉兒和相公第一次出遊，哪能馬馬虎虎？一定要最好的！不過時間太緊了，要是辦的不好，相公可不許生氣！」
還能說什麼？既然是初戀少女的美麗幻想，當然是要滿足了。
這次確實是隆重了一些。幾乎出動了上百人。原來霍家堡附近有一無名小湖，湖水清澄，魚蝦肥美，雖然天氣還不是太熱，可是早有那調皮的青蛙鳴叫一片了，湖中的荷花還不到盛開的季節。就是那碧綠的荷葉還是有可觀之處。
興奮的霍小玉在一旁介紹，原來霍家的祖先也頗有一些風雅人物，見這小湖可愛，就動用人力在湖心的小島上修建了一處涼亭，每到盛夏季節，泛舟湖上，或是在湖心的涼亭中宴客，遊覽，別有一番風韻。
所以我一說要賞月，霍小玉就想到了這個去處。她介紹完畢，嬌笑道：「風流的金公子，不知道小女子這一安排合不合公子的脾胃？能不能討得公子歡欣呢？」
看她巧笑嫣然，滿是愛意，也不由的喜歡。湖光山色倒是其次，難得她待我的一片心意。不由的捏捏她的小下巴，誇獎道：「隨你了！既然你這麼乖，本風流公子就獎勵一下好了，等會我賦詩一首好了！」
聽到這意外的獎勵，霍小玉滿心歡喜，又蹦又跳！連大家閨秀的矜持都不要了，完全是一副小兒女的姿態，看的旁邊伺候的霍家眾人目瞪口呆，不知道這位被小姐綁架而來的金公子有什麼樣的特殊魔力，能讓自己家這位殺伐決斷不讓鬚眉的小姐如此的失態。
懶的解釋，詩詞歌賦這麼高雅的東西，沒有受過教育的人怎麼能理解，所以我把臉一沉，命令這些獃獃的人立刻開船。不要傻看你們小姐跳。
我這未來姑爺的身份起了作用。在眾人看來，這位公子將來在霍家那還不是說了算？還沒成親，小姐就這麼百依百順的了，晚上姑爺要賞月，就讓幾百人都沒法睡覺，那等成了親，什麼還不都是姑爺說了算？所以很痛快的執行了我的命令，拔錨開船。
泛舟湖上，涼風習習，果然心懷大暢，可是也有一絲後悔，不該一時口快，說什麼要賦詩一首獎勵她。這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可是看到霍小玉一臉的幸福，還是下定決心，就是搜腸刮肚，盜竊大家，也找這麼一兩首出來，哄她高興！
來到湖心的涼亭，果然十分精緻，涼亭內並沒有多餘之物，不過一琴，一石桌，幾張石凳。並沒有上酒菜，只有一精緻的酒壺，二隻酒杯供人小酌。
清風，明月，湖光，最難消是美人恩。不由的陶醉。
霍小玉此時已經恢復了正常，微微有一絲羞澀，為剛才的失態感到懊惱。走到我身邊，輕輕的扶著我的肩膀，問道：「長齡哥哥，剛才小玉輕浮了，不過我這都是真心的，哥哥不會嫌棄我罷？」
「那裡會，玉兒的情意發自肺腑，長齡感動還來不及呢，怎會嫌棄！」
說完，看霍小玉還是有一點懊惱，笑道：「其實，玉兒你不知道，我最喜歡你剛才的樣子了，真情真性，純真自然，我巴不得多看兩眼呢！」
聽了我的話，霍小玉兩眼一亮，不敢相信的問道：「真的？」
不由的直視她的一雙秋水，心裡暖洋洋的，滿是柔情，敞開自己的心扉，流露了一直以來隱藏的感情，道：「真的！不但我現在喜歡看，將來同樣喜歡看，我想看一輩子！」
不是海誓山盟，可是同樣蘊藏了深情。相對無言，此時，天地間再無它物，只有一對有情人的海樣深情。
良久，霍小玉才從我的懷裡掙扎出來，滿臉的羞紅。一直以來她表現的都十分大膽潑辣，對我也是無所顧忌的痴纏，很少感到害羞。可是只有這一刻，她知道了自己傾慕的情郎的心中同樣也有自己，而不是一直以來的單相思。患得患失的心才安靜下來，同樣的，她感到了從沒有過的羞澀，心如鹿撞，好不容易才平靜下來，霍小玉用小手掠掠額頭散亂的秀髮，坐開了一點，笑道：「長齡哥哥，你好壞，明明是喜歡我的，可是一直不表現出來，害的小玉像一個無行女子一樣，不顧羞澀，死纏爛打。而你卻在那裡看小玉出醜。我不依了，小玉要罰你！趕快作首好聽的詩來聽聽！可不許敷衍我！小玉知道，你那朴運算元.詠梅是作給王沅湘小姐聽的，我不管了，你在詞里把她說的那麼好，什麼雨送春歸，
飛雪迎春到，
已是懸崖百丈冰，
猶有花枝俏。
俏也不爭春，
只把春來報。
待到山花爛漫時，
她在叢中笑。把她比喻成梅花，小玉不服氣啊！她那裡有這麼好？長齡哥哥，一定要給小玉作一首，比那一首要好！」
本來我看她在那裡嬌嗔不依，滿心都是喜悅，怎麼也看不夠。可是聽到最後，霍小玉提出了這麼高的要求，不由的氣餒。這朴運算元.詠梅可是**的一篇大作，就算是在主席的詩詞里也是一流的。我上那裡找比這個更好的來?」
好在，霍小玉也知道，詩詞只是妙手偶得，靈感對詩人的重要性。見我苦了一張臉，不再逼迫。反而正容斂妝，玉手輕撫瑤琴，一臉寧靜道：「相公不必煩惱，玉兒這就為你彈琴助興！願你在這湖光月色中能有佳作」
說完，輕輕一撥，彈奏起來，是一曲鳳求凰。
不由的凝神傾聽。只覺得滿耳都是柔聲細語，旖旎風光，霍小玉正是借著這一曲表達對我相思相戀之情！
一曲終了，不由的感動。驀得想起，此情此景多麼的熟悉，那同樣深情的人，同樣的情意，可是自己一時猶豫，成千古恨！漸漸的眼前一片模糊，兩個倩影似乎重合在了一起，不由的輕輕唱道:
千千闕歌
徐徐回望曾屬於彼此的晚上
紅紅仍是你贈我的心中艷陽
如流傻淚祈望可體恤兼見諒
明晨離別你路也許孤單得漫長
一瞬間太多東西要講
可惜即將在各一方
只好深深把這刻盡凝望
※來日縱使千千闋歌
飄於遠方我路上
來日縱使千千晚星
亮過今晚月亮
都比不起這宵美麗
亦絕不可使我更欣賞
Ah...因你今晚共我唱
臨行臨別才頓感哀傷的漂亮
原來全是你令我的思憶漫長
何年何月才又可今宵一樣
停留凝望讓眼睛講彼此立場
當某天雨點輕敲你窗
當風聲吹亂你構想
可否抽空想這張舊模樣
重唱※
Ah...怎都比不起這宵美麗
亦絕不可使我更欣賞
因今宵的我可共你唱
重唱※
來日縱使千千闋歌
飄於遠方我路上
來日縱使千千晚星
亮過今晚月亮
都比不起這宵美麗
都洗不清今晚我所想
因不知那天再共你唱
滿腔的柔情，滿腔的悔恨，都隨著這深情的歌聲道出，一曲歌罷，已經是淚流滿面。
霍小玉雖然聽不懂粵語，卻被這優美的旋律，蘊藏的感情所感動，猶如神助，很自然的在她指尖流淌出相符的旋律來。
後來見我傷心，她一言不發，只是將我的頭輕輕摟住，不由的用臉摩挲她柔軟的前胸，感受那無邊的溫柔。
默默無言。
良久，我抬起頭來，激動，終於想明白了一件事，走出湖心亭，仰視天上的明月，大聲的喊道：「蒼天！我懂了！徹底的明白了！人不能活在回憶里！過去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珍惜眼前的東西！我絕對不會再退讓了！誰要想從我這裡拿走我珍愛的東西就要讓他拿命來換！」
喊出了心中的鬱悶后，轉身，緊緊摟住霍小玉纖細的腰肢，道：「玉兒，你知道嗎？我想通了，從今天起我要作這天地間的主人，日月星辰都要隨我旋轉，我再也不會退縮了，我要今生無悔，再也不管別人怎麼樣了！神阻殺神，佛阻殺佛！玉兒，你明白嗎？」
霍小玉依偎著我，輕聲回答，柔弱的話語里卻滿是堅定，道：「長齡哥哥，我不知道你以前是怎麼樣，玉兒知道的是往後不管怎樣，玉兒都和你在一起！」
「都和你在一起」簡單的六個字道出了霍小玉的心意。
聽了霍小玉的話，不由的激動，將玉人緊緊的抱在懷裡，先是輕輕吻她光潔的額頭，小巧的鼻子，最後溫柔的品嘗她雙唇的滋味，終於激動起來，天地間再沒有別的東西，連月亮都羞的躲進了雲層，只剩下有情人水乳交融。
良久，迷失的霍小玉才清醒過來，身心激動，連修長的粉頸都紅了，更增添可愛。
終於放開懷抱的本小王爺心情大暢，看霍小玉裙衫散亂，滿臉紅暈，不由的滿腔都是柔情。笑道：「玉兒，不要辜負了這良辰美景，你我二人今天山盟海誓，那玉兒準備的助興的東西也拿出來讓為夫欣賞欣賞吧！」
霍小玉見我取笑她，嬌嗔不依，一邊打手勢讓家人放燈，一邊向我撒嬌，道：「長齡哥哥，我不依了，你又來取笑我，不過剛才你唱的詞真好聽，可惜玉兒剛才一句都沒有聽懂，哥哥一定要教我。」
心情好的很，說道：「古人云：『山之光;水之聲;月之色;花之香;文人之韻致;美人之姿態;皆無可名狀,無可執著。真足以攝召魂夢,顛倒情思!』今天，我才算是信了，這裡雖然沒有山之光，可水之聲;月之色;花之香;文人之韻;美人之姿態到是佔了一個齊全，我這就為玉兒解說一番歌詞，咱們也好攝召魂夢,顛倒情思!」
說完，不理霍小玉的嬌羞，將她攔腰抱起，把她嬌柔的身子放在懷裡，在湖邊的大石上坐了，細細講解這<千千闕歌》的詞義，所蘊藏的相思之情。
霍小玉冰雪聰明，又正是情濃之時，雖然不懂粵語，經過我講解一番，很快就被這美妙的歌曲打動了，情濃之時，不由的高唱起來。
如此美景，也不由的激動，感受懷中玉人的溫熱，身上發出的幽香，耳邊是深情的天籟之音，不由的沉醉。不知今夕何夕。
最後，還是一朵絢麗的煙花升起，讓沉醉的人清醒過來。
隨著煙花綻放，湖面上燈光點點。原來霍小玉還安排了人放燈。
有趣的是點蓮花燈。
蓮花燈不同如過年所點的那些五花八門的燈。它是用各種彩色薄紙捏成蓮花瓣，精工之巧，每瓣皆可亂真。由蓮花瓣組成的蓮花形狀的燈，更是絢麗多姿，如大花籃，仙女，八仙，鳳凰、仙鶴、麋鹿等飛禽走獸形狀的燈，也各具特色。舊時北京，出售蓮花燈者，多為攤販臨時販賣的，蓮花燈精巧絕倫，紙穗如同絲線一般漂亮。據說最好的蓮花燈是魚鱗紙製作的。這種紙有半透明性，燃燈之後，通體明亮，售價較之市上各處所售蓮花燈高約一倍。因其主顧皆為世家，故生意興隆，利市十倍。
放燈一般是天黑之後，非常熱鬧，兒童有執鮮長柄荷葉，上插蠟燭，青光熒熒，如同磷火，增添了幾許神秘色彩。也有提小花籃的，有舉一朵蓮花，下有荷葉。
這次霍小玉不僅準備了蓮花燈，還有蒿子燈。蒿子燈是在整株大青蒿上縛線香數百，點燃之後象滿天星斗一樣，分外好看。雖不燃燭，卻也謂之蒿子燈。
此時的湖面上數艘畫舫駛來，遠遠望去，上有鮮花若干盆，蒿子燈十數座。盆花與蒿子燈之間，設擺著八仙等人物，鳳凰、麋鹿等各式各樣的蓮花燈。畫舫上掛滿大型各式花籃燈。檐下之燈內燃蠟燭。諸燈齊明，非常好看。惟此景與除夕不同。除夕時屆隆冬，寒風刺骨；此時燃燈，正值金風送爽，玉露迎涼；蓮花燈一點，就使人感到有些涼意，十分舒服。這時星河耿耿，燈火熒熒，盆蓮、青蒿和線香散發著各種不同的香氣，確有一種說不出的味道。邊賞蓮花燈，沉醉燈月之下，讓人只覺得不似人間。
不由的在懷裡玉人的耳邊輕聲道：「玉兒，你還記得，在刑房裡你設計我的時候說的話嗎？當時長齡是違心的，可是這次我是真心的，玉兒，你想聽嗎？」
懷裡的玉人，微微點頭，側耳傾聽。
沉默片刻，輕聲道：「永結同心！」
良久，霍小玉，輕輕的呼出了一口氣，道：「永結同心，......，真好！」
美人恩重，再也沒有了顧忌，懷裡的玉人被我攔腰抱起，這樣一直抱著，抱到了霍小玉的閨房。
（呵呵，下面的，下一章再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