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5）見聞補完

第二十一章（5）見聞

第二天，因為心荷姐姐宿醉未醒，所以參觀山莊的人只有王沅湘一人，當然了雨荷這個好奇的小丫頭聽說可以大大方方的遊覽山莊的全貌也是興奮不已。誰讓平常我定的規矩十分嚴格，小丫頭除了走後門，壓榨焦虎玉，在五十一區作威作福以外，有很多地方她都沒有去過呢。

二位小姐準備停當，一臉獻媚的笑的山莊總管王大富已經從外邊『滾』了進來，這可不是侮辱他，實在是王總管又發福了，比以前胖了許多。

雨荷再一次驚訝的笑道：「王總管，怎麼才幾天不見，你又胖了一圈？是不是貪污山莊的銀子太多了！？」

王大富知道這位格格的脾氣，沒事還要搗亂三分，何況自己這一段時間以來盡當惡人了，借口危險什麼的，阻攔了雨荷格格好幾次的探險行為，現在她是藉機報復呢！

連忙陪笑道：「格格說笑了，我可是對王府忠心耿耿呢！至於這個胖，也是有原因的，這一年多來，給世子辦差那個辛苦吆！有時候老奴恨不能找根繩子掛在房樑上！可是我們王家對王府忠心了好幾輩子，不幹完世子交待的差使，老奴可不敢去死，沒辦法，為了好過一點，我只有多吃一點了，所以就變的這麼胖了！」

聽他說的有趣，雨荷本來就是小孩脾氣，早就笑個不停了，以前的氣全消了。連王沅湘也聽的有趣，這王總管到是一個妙人！

道：「王總管辛苦了，本來小女子不想讓總管這麼勞累的，可是一時的好奇，而這山莊的情況又沒有人比王總管熟悉，所以還是麻煩總管了！」說完微微一禮。王胖子連忙還禮，這可是未來的少奶奶，自己那裡受的起！不過他心裡還是很受用，比起自己的小主子們，這位王小姐好太多了，知書達理，和氣美麗，不愧是出身書香門第。一邊想嘴上可沒有怠慢，道：「那裡，王小姐客氣，這是老奴的本分，那裡辛苦了，老奴高興還來不及呢！」

又問：「王小姐，格格尊貴，不知道要看山莊的什麼呢？」

王沅湘沉吟片刻，道：「實不相瞞，沅湘對山莊的一切都不大了解，還要請王總管介紹一二。」

王大富連忙謙讓一番，才賣弄起來，道：「王小姐，格格容稟，要說這一年多來山莊的變化，那個大啊，也不枉費老奴來往奔波，現在可是粗居規模，氣象一新.....!」

雨荷聽的不耐煩了，打斷了他的話，教訓道：「王大富，你跟著哥哥好的沒有學會，就學會了油嘴滑舌，誇大其詞了！什麼辛苦啊，真那麼辛苦，你也不會胖成這樣了,乾脆點說都有什麼好了，本格格，想去那裡再告訴你！」

「是，是，格格教訓的是！」王大富連忙答應，介紹道：「經過多年的建設，現在山莊初據規模，農、工、學、商齊全。農業方面就不用說了，現在名滿京城的四季青蔬菜那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啊！不過現在二位小姐來的不是時候，還沒有到播種的季節，不然一排排閃亮的大棚在冬雪的映襯下熠熠生輝，非常壯觀的！」

「好你個王大富，全是廢話，既然現在不好看，就說點別的！」

「是，是，要說這工嗎，別的不敢誇口，我們山莊的工匠可是沒的說，絕對是能工巧匠，沒有什麼是幹不了的，不是我王大富吹牛，現在大內、工部幹不了的活，我們山莊都能幹！」

王沅湘有點驚訝，這王總管雖然接觸不多，可據她觀察，不是那誇誇其詞的人，相反的還有點謹慎小心。看他信心十足，不由的對山莊的工匠來了興趣。

問道：「王總管，不知道山莊現在有多少工匠，那方面比較強呢？」

王大富回答道：「皮匠、木匠、鐵匠、銀匠、石匠、五匠據全。百工雲集，至於什麼強？這可不好說，耳聽為虛，還是讓老奴帶二位小姐實地看看好了！」

雨荷早就不耐煩了，拍手笑道：「好啊！我早就等不急了！就先看看大頭怪說的那個什麼兵工廠好了！上次我想去看看，那些混蛋小子竟然連我也攔住了，說什麼沒有通行證，皇帝老子也不讓進！別說什麼親王格格了，這次看他們還敢攔我不成！」

王大富哭笑不得，一邊領路，一邊解釋，道：「格格，不是他們故意刁難你，這是世子訂的規矩，別說格格剛來山莊了，就是老奴，也算是山莊的地頭了吧，沒有通行證照樣不能進啊！這規矩訂立的確實不近人情啊！」

王大富絮絮叨叨，王沅湘倒是聽的興緻勃勃，沒有想到長齡這樣一個紈絝子弟，平常應該對特權習以為常的，可看他訂立的規矩，到是真有點大公無私的氣象呢。

兵工廠離山莊不算近，最顯眼的是幾根冒著黑煙的煙筒。

廠門口紋絲不動的警衛檢查了證件，對雨荷挑釁的動作視而不見，王大富一行三人才進入了兵工廠。

因為負責後勤的關係，這兵工廠又是山莊的重中之重，王大富介紹起來如數家珍。

道：「這兵工廠共佔地地300餘畝，一年半前動工興建廠房，機關消息，機器等有從法蘭西、英吉利等國購入的。不過那些外番機器有些粗俗難用，大都只作為參照，現在所用的機器是山莊的總工匠唐坤明師傅會合現在執掌煤礦的王府包衣馬克思，還有小王爺招募的一大群書生，算學家共同製造的。這些機關消息奧妙的很，老奴活了一大把年紀，還從來沒有見過這些東西呢！嘖嘖，不用牛馬，就可以轉動，而且力大無窮，能夠撕裂鋼鐵，在鋼鐵上打空猶如切削豆腐，你說厲害不厲害？」

聽的雨荷兩眼放光，這麼有趣的東西怎麼能不見識一番。倒是王沅湘見識不凡，曾經在工部見過人力驅動的車床，並不是太驚訝。

可是等她進到廠內，高度工業化的生產還是讓她目不暇接，震驚不已。這是可以理解的。雖然受限於生產條件。本小王爺可是按照二十一世紀高度組織化的工廠規章制度來建設這第一座兵工廠的，如此先進的技術很自然的造就了一個奇異、壯觀的世界。王沅湘就算是見多識廣，也不由她不驚訝。

兵工廠按照設計，分為機器廠、生鐵廠、熟鐵廠、木樣房、畫圖房、物料庫、文案廳、工匠住房以及製藥廠的提硝、蒸硫、福炭、碾葯、壓葯、成粒、光葯、供葯、裝箱等廠房，陸續安裝設備。主要製成黑色火藥，為了解決燃料來源。還在附近的縣購買煤井，開井採煤。主要由馬克思負責。兵工廠除了製造黑色火藥，還造鉛丸和銅帽等產品。

王大富對於兵工廠只知道一點皮毛，在王沅湘刨根問底的追問下很快就支持不住了，一邊擦汗一邊四處求救。還好，他的運氣不錯，一眼就看見一頭黃毛的兵器總監馬克思正和負責兵工廠的唐坤明正在遠處商討著什麼。連忙告罪一聲，飛快的跑到馬克思的身邊，威逼利誘將浪漫的法國人帶了來。

王沅湘看到金髮碧眼的馬克思，雖然她修養很好，也不由的驚疑，還好雨荷早就適應了，笑道：「王姐姐不要怕，其實馬克思就是長的奇怪了點，人還是很有趣的，雖然他的嘴巴賤的很！」

果然，馬克思來到王沅湘的面前，恭敬的見禮后，怪聲怪氣的道：「美麗的小姐，未來的公爵夫人你好！不知道我有什麼可以效勞的？」

王沅湘一頭霧水，不知道這公爵夫人從何而來。

雨荷和王大富可是知道馬克思的毛病，雖然偷偷發笑，也不說破。王大富怕王沅湘難堪。連忙解釋是因為自己對工廠只知道一個皮毛，所以請馬克思這專家來解釋一下。

馬克思雖然圓滑，怎麼也算是半個科學家，有這麼美麗的小姐對自己一年多來的努力有興趣，難免犯了和焦虎玉一樣的毛病，賣弄起來。

道：「美麗的小姐，請允許我為您介紹一番。」

馬克思的解釋就清楚多了。

這兵工廠建立的目的就是為了解決菜丁們的裝備問題。經過攻關取得了很多劃時代的成果！（有很多都是在本小王爺提醒下才解決的！可是現在飄飄然的馬克思把所有的功勞都攬在了自己身上！）

他洋洋得意的吹噓道：「現在山莊的火藥配製技術已居於世界各國的領先地位。其主要特點是：以先進的工業設備提煉高純度的硝和硫；以蒸汽為動力，傳動轉鼓式裝置，進行原料的粉碎和葯料的拌和；根據我發明的的化學反應方程式理論（本來是小王爺發明的，馬克思無恥的將這一偉大發明佔為己有）配製成組配比率為75%：10%：15%的槍用發射火藥，以及組配比率為78%：8%：14%的炮用發射火藥，這樣的比例被確定為標準火藥，這也是小王爺提出的標準化的第一個成果，火藥標準。除了這個，還用水壓機將製成的火藥壓成堅固而均勻的葯塊，使火藥具有一定的幾何形狀和密實性；使用機械式造粒缸，將火藥塊製成大小均勻的火藥粒；對製成的粒狀火藥，放在烘乾室內，用蒸汽加熱器，將烘乾室內的空氣流加熱至攝氏40~60度，使火藥保持良好的待髮狀態；用石墨製成的磨光機將葯粒的表面磨光，除去氣孔，降低吸濕性，以延長火藥的貯存期。

至於在槍械方面，我們有先進的燧發槍和最近才研製成功的唐坤明式擊發槍。擊發槍是擊發槍機撞擊火帽而點火發射槍彈的前裝滑膛槍。其創製成功的關鍵有三：一是偉大的煉丹家費錦老先生配製成快速引爆葯雷酸汞；二是發明的一種用錘一擊即燃的雷汞，並成功地用於機械點火上；三是唐創製成的含雷汞擊發葯的火帽，用於步槍點火裝置，扣動擊髮式槍機，使槍機前端撞擊火帽點著火藥，將彈丸射出。擊發槍比燧發槍靈便，發射速度有較大提高。有了這種先進的武器，我馬克思可以大膽的預言--燧發槍將因之而被淘汰！

我們現在製造的唐坤明式擊發槍,槍長1400毫米、口徑17.5毫米、重4公斤、發射53克重的槍彈、射程300米，射速可以達到每分鐘3~4發。

至於裝備的火炮，經過數千次的各種試驗，有許多創新。首先經過反覆實驗后，得出了關於火炮構造諸元之間許多科學的數量關係：正在編纂的《炮術原理》中，對各種口徑火炮的作用、口徑與炮長、口徑與炮重、口徑與裝藥量、后坐力對炮架的作用等實驗結果，都有深入的分析，認為炮長為口徑的16~18倍、裝藥量為彈重的1/3時，火炮的射程最大，副作用最小；同時還對火炮在發射后的后坐力和炮彈飛行的內外彈道理論，作了進一步的分析和修正。其次是在火炮鑄造技術的進步和工藝的改進。當時採用先鑄成實心鐵柱，再用鏜床鑽成炮管的方法製造火炮，既提高了精度又節省了工時，而且堅實耐用。其三是使用統一尺寸的旋轉炮架，擴大了火炮的射界。其四是裝備火炮的種類要齊全。具有大、中、小火炮相結合的火力配系，可在2000米以內的不同距離上發揮火力優勢。當然，距離小王爺提出的火炮的射速達到每分鐘1~2發；火炮的射程增至800~2000米，我們工程技術人員還要努力。不過就是這樣，在如此短的時間裡取得如此大的進步，可以算的上奇迹了！要是在歐洲，一定會引起轟動的，說不定，我還會因此而被封為貴族呢！」

一邊說一邊手舞足蹈，好不容易平靜下來，連忙向王沅湘道歉道：「美麗的小姐，請原諒我的失禮行為，實在是我一想到這些就容易激動，對不起了！還有，您覺得我取得的成就是不是很驚人呢？」說完可憐巴巴的，希望王沅湘誇獎他兩句。可惜，王沅湘先是因為馬克思直白的誇獎她美麗而羞紅了臉，后又被馬克思一嘴的新名詞說的頭昏腦漲，而且她所受到的孔孟之道的教育讓她認為這奇技淫巧不過是小道，沒有什麼好誇耀的，只是出於禮貌微微點頭。讓馬克思好不失望。

忽然，一個聲音插了進來，道：「馬克思，做的不錯，不過你表達的方式不對，所以不被王小姐理解罷了！」眾人回頭望去。中等身材，平常的面容，正是小王爺的影子－孫子瀟。

來到王沅湘面前，其實馬克思剛才表白的這一切是山莊眾人引以為傲的成就，可惜換來的不過是王沅湘的微微點頭，孫子瀟也有點失落道：「王小姐，可能你認為馬克思剛才說的不過是一些奇技淫巧，沒有什麼了不起的！其實是因為您沒有看過這些進步所蘊藏的力量，如果王小姐願意的話，不妨一起到演兵場去，親眼看看這些奇技淫巧的威力！」

王沅湘清凈無波的眼睛里滿是懷疑，她不相信在長齡和那生番的嘴裡說的這些東西有什麼用，雖然聽起來有些不同，還不是火槍、大炮那一套？可是聽這一向冷靜的人的語氣，又不由的好奇，想見識一下。

所謂的演兵場最早是為了訓練士兵們的膽量而建立的，也就是以前所說的射擊場了。士兵們曾經在這裡打過『活動目標』在他們槍法大進，膽子增長后，就漸漸的廢棄了，後來炮兵們見這裡視野開闊，是一個試驗火炮的好地方，就佔為己有了，再後來，隨著新武器不斷被製造出來，需要一個武器試驗場所。所以馬克思領導的武器試驗小組也不時的到這裡來試驗一番。

今天本來是就是火炮驗收的時節。為了私心和一些說不明白的原因，不但山莊的重要人物都到齊了了，還有王沅湘這一位身份不清楚的貴客來觀禮。

這次要驗收的主要是開花彈！說起來開花彈的原理也很簡單，主要是在空心的彈體內裝上可以爆炸的火藥，為了增強威力同時混裝一些鉛彈。關鍵的技術難點是炮彈的引信問題，要保證炮彈在離開炮膛一段時間后才爆炸，最好能讓炮彈什麼時候爆炸，它就什麼時候爆炸。

現代炮彈用的是雙保險的觸發引信。當然在這個時代是不能實現了。

這次實驗的還是燃線引信。炮彈的引信浸泡了特殊的化學溶液，外邊是保護的外皮。可以保證它在高溫下緩慢的燃燒，而不是在炮膛里爆炸。

引信的燃燒速度是一定的，射擊不同距離目標的時候，只要根據事先計算好的公式，將引信剪到一定的長度就可以了，雖然說起來不複雜。可是配置阻燃的藥劑，裝填炮彈，試驗裝藥量，好讓炮彈產生最合理的破片，對中國的工匠來說樣樣都是難題。好在我的運氣不錯，裝葯就不用說了，硝化甘油不適合做發射葯，可是作為爆炸藥再合適也沒有了，足足比最好的黑火藥強了二十倍。阻燃藥劑，也難不倒我。至於解決炮彈的裝配問題，經過長時間的尋訪，工夫不負有心人，還真找到一位精通機關的人物－黃履庄。黃履庄，江蘇揚州人。他10歲喪父，家境貧困，以投親靠友為生，從小聰明能幹，喜愛製作，創造發明很多。他七八歲時就自製出一種內含機巧的玩具，後來，「因聞泰西幾何、比例、輪捩機軸之學，而其巧因以益進」在我禮聘他的時候，黃履庄已經是江南很有名氣的一位工匠了。

就是他解決了很多問題，這威力強大的開花炮彈才能裝備軍隊。而今天就是最後一次，也是最大的一次試驗。

寬闊的遠方，一排排人形的木樁或站或卧。距離不算近，黑黝黝的一片。雖然知道是假人，王沅湘還是覺的不舒服。作為一個女子，她一直不能理解男人的世界，那殺戮和爭權奪利真那麼的有趣嗎？可是看現場眾人的表情，恐怕是的，因為不只那些剽悍的軍人，就連那些看起來十分文弱的書生也表現的十分興奮，看樣子也熱切的很。

主持這次火炮試驗的是最近才從江南重金禮聘來的黃履庄。

也是因為他的加入，才解決了鐵炮炸膛的問題，所以包括山莊以前負責機械（眾人還是習慣的稱為機關）的唐坤明都對他十分的欽佩。和被邀請來觀看的龐大熱鬧的人群不相協調的是，今天這幾位被關注的主角十分的不起眼。黑黝黝的，又小又細，到是配上了非常寬大的炮架。雖然不起眼，還是按照中國人的習慣，被打扮的挺漂亮，身上系著大紅的飄帶，甚至還有名字，威武將軍一號到威武將軍四號。

這些看在王沅湘眼裡就覺得有些誇大了，別說和內造的紅衣大炮相比，就是廠造的銅炮也比現在這四尊鐵炮威武許多，也重多了，有必要這麼隆重嗎？當然表面上她還是保持了禮儀，內心早就以為這不過又是一場鬧劇罷了，和長齡以前所作的沒有什麼大的差別，只是更奢侈熱鬧一些。

試驗正式開始了，觀禮的眾人退後，只留下操炮的炮手負責裝葯點火。轟隆一聲，威武將軍一號首先發言了。鐵炮劇烈的晃動，連帶著炮架都後退了不少，煙霧環繞，聲勢驚人。可惜和這邊的熱鬧相比，炮彈造成的破壞就太小了，為了增加射程，炮彈的個頭本來就小，威力小了不少，落在地上，不過是激起了一股煙塵而已，王沅湘不由的暗笑，「看這火炮的威力，如果不是直接落在人的身上，是沒有什麼威脅的。」

炮手們可不知道旁邊有人正在笑他們，反而是無比認真的瞄準點火，很快，四門火炮依次發射，由遠到近，分別有不同的落點！

主持試驗的黃履庄對火炮的精度很滿意，不枉費自己花費了大力氣製作的瞄準器具。

不由的高興了，用他的南方腔調高聲道：「準備，開花彈，三發連射！」

操炮的炮兵們動作熟練，很快將移位的大炮復原，開始裝填開花彈。遠遠的王沅湘看不清楚，好像士兵們用尺子在炮彈上比劃著什麼，還用剪刀裁剪一番。還沒等她想明白為什麼會有這麼奇怪的動作。炮兵們已經裝好炮彈，連續發射起來。這次煙塵更大，簡直有點遮天蔽日了，觀禮的人們差不多什麼都看不見了，好一會，煙塵才小了。眾人紛紛伸長了脖子觀看。由於離開的比較遠看不真切，不過做假人的木樁倒是倒了不少。看起來比剛才的實心彈厲害很多。

主持試驗的黃履庄一聲令下，數十個早就準備停當的學徒手持鉛筆和紙張飛快的進到落炮彈的地方，統計破壞情況。

王沅湘詫異極了，今天的這一切對她來說實在是太新鮮了。

還從來沒有人這樣試炮。

孫子瀟見王沅湘難得的提起了興緻，解釋道：「王小姐不用奇怪，這是我們世子制定的規章制度，不管是什麼樣的武器，在正式裝備以前都要進行充分的試驗，達不到要求的一律不能裝備。其實這些火炮早就進行了好幾百次試驗了，這是最後一次，等工作人員記錄完殺傷效果，王小姐可以親自去看看，你就知道這些火炮的威力了。」

終於一切試驗圓滿完成了，投資最為龐大的一項兵器也可以投入使用了，參加研究的眾人興高采烈，互相慶賀，準備參加晚上舉行的慶功宴會。而王沅湘在孫子瀟的陪同下，仔細的觀察這些鐵炮所造成的破壞。

親身置身於還有硝煙瀰漫空地上，王沅湘才知道這次的試驗是多麼的嚴謹。那或站或卧的假人製作的維妙維肖。有的身披鎧甲，頭帶頭盔。有的穿著常見的棉甲。有的只是一層薄薄的單衣。不過此時無論這些假人身著什麼樣的甲胄，都十分的狼狽，最堅固的鎧甲上布滿了窟窿，沒有防護的假手臂掉落的滿地都是。有些假人那粗大的身子甚至都被攔腰斬斷了。不由的驚訝，這就是剛才那些又細又小的鐵炮的真正威力嗎？比最大的紅衣大炮還要厲害啊。

就在王沅湘驚訝的同時，陪同的孫子瀟彎下身子，饒有興緻的從地上撿起一小塊黃色的東西。來到王沅湘面前，讓這位剛才還暗自不屑的小姐仔細體會一下火炮的駭人威力。孫子瀟一手托著這約莫有二寸厚的黃色固體，一邊指著上面被鉛彈打穿后留下的孔洞，解釋道：「王小姐請看，這是一塊肥皂，平常用來洗衣的。因為它的軟硬和人的骨肉差不多，所以用來模擬人被鉛彈擊中后的效果。這一塊本來是在放在鎧甲下，大約相當於六尺士兵的前胸部位的，現在不但鎧甲被擊穿了，還擊穿了這二寸厚的肥皂，鉛彈深深的嵌入木樁，可以想象，要是人的血肉之軀被這開花彈擊中會有什麼樣的場面了！」孫子瀟邊介紹不由的回憶起自己第一次跟隨小王爺觀看試驗時候的情景。那次也是這樣，小王爺就是用這樣的方法成功的打擊了一臉不屑的自己。讓自己充分的認識到火炮的重要，這次一定也會有相同的效果吧。

可惜這次孫子瀟失算了，他忘記了男女有別，對男人有效的方法不一定對女人也有效。這次他賣力的解說反而讓王沅湘更加厭惡。

王沅湘不由的眉頭緊皺，注視著這代表著人的血肉的黃色肥皂上那酒杯粗細的孔洞。想到同樣的鉛彈打在人的血肉之軀上，一定是鮮血淋漓了吧！不由的厭惡。冷冷的道：「孫先生，難道你們所謂的改變天地的東西就是這些殺人的利器么？」

孫子瀟是聰明人，見王沅湘如此的厭惡，也知道不好，本來的目的是要在這位小姐面前為世子吹風的，這次適得其反，投機不成，要想辦法補救。既然她不喜歡血肉橫飛。那麼一定是悲天憫人慈悲心犯了。

想到這裡，孫子瀟笑笑，道：「王小姐誤會了，其實這只是我們做的事情里微不足道的一件，除了這個，世子可是做了很多造福蒼生的好事啊！」

王沅湘柳眉微微揚起，清澈的眼睛盯著孫子瀟，要從他的眼神里看出點什麼來。孫子瀟坦然的迎上她懷疑的目光，微黃的眼睛正直坦然。沒有什麼好欺瞞的，他道：「世子除了製作這戰場上的利器，做的最多的還是和民生有關的事情，例如醫學了！改進農具了，鼓勵紡織了，還有很多省時省力的機關器具被製造出來，周圍的百姓很是受了恩惠呢！」

王沅湘顯然不相信孫子瀟的說法，她可不認為那一向胡鬧任性的小王爺會做這些造福人群的事情，相比起來，剛才那殘忍的火器才符合他一直以來的性格。

見她不相信，孫子瀟也不再多言，事實勝於雄辯，他作了一個請跟我來的動作，要帶領王沅湘去參觀一下，就是在山莊里也沒有多少人敢去的五十二區。見識一下驚人的醫學進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