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大事不妙
其實要說山賊們對妖魔鬼怪害怕，那也不盡然。他們可都是刀口上舔血，死人堆里睡覺的狠角色。要是都相信那些什麼因果報應的，那大家提刀殺人的時候，那還下得去手么？
不過人都有好奇心，遇到個稀奇事兒，不免總有點追根問底的時候。
說到好奇心，那可是人類進步的原動力。說個最簡單的，就說男人。那個男人十三四歲的時候沒有好奇過女人的身體構造？！要是沒有這好奇心，往大處說，估計這會兒人類總人口怎麼說都得銳減十之三四。往小點說，那也出不了後世如此之多的震驚寰宇的行淫詩人了。
什麼？！你不好奇？！哇呀呀！要知道撒謊可不是好習慣，這有什麼不好意思承認的？你敢拍著胸脯賭天賭地保證么？！哦，你是女人啊……
大伙兒急匆匆的趕到黑雲兒邊上一看，發現山還是山，雲當然還是雲。都發覺自己境界不高，不由得羞愧萬分。
秦鋒沒有羞愧，他看著這團像屎坨子似的的黑雲，總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黑雲真的很黑，即使到它面前十米處，竟還是看不清裡面一指距離！黑得就像是一池墨水裡摻雜了一滴清水！
「這他娘的究竟是什麼玩意呀？」馬二也有些咂舌，直眉愣瞪的樣子。
有個好奇的兄弟在旁撿了塊白石子兒，用力「嗖」的一聲丟了進去，石塊轉瞬沒了蹤影，下一瞬間又從黑雲兒的那頭兒飛了出去。眾兄弟剛噓了口氣，知道這還是雲，不是別的東西。
可看見那石頭的模樣兒，頓時又傻眼了，那白石子兒在黑雲里走了一遭，跟換了身衣服似的，黑不溜秋的直晃眼。
瞎子抓狂道，「這東西怎麼跟染缸似的。」
秦鋒一時也沒了主意，只得讓大家退開幾步，好在這塊黑雲除了會染色以外，好像沒什麼危險。
這時趙老大忽然撿個根竹竿子，套了兩塊破布在竹竿子頭上，大伙兒都發傻的看著他，不知道他要幹嘛。就見趙老大上前幾步，把套了兩塊破布的那頭竹竿子一使勁就給捅了進去，反手就拔了出來。連捅進去的竹竿子都黑了！
不過趙老大毫不在乎，滿臉歡笑把破布扯了下來。反手就套身上了，拍拍手笑道，「他娘的，這會好了。」他見大伙兒都傻瞪著他，敦厚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釋道，「我這衣服褪色。」
……
大伙兒一見這主意好像不錯，都去搶那根竹竿子。
秦鋒氣的歪鼻斜眼的，頓時抓狂道，「別鬧了，他娘的還不知道有沒有危險呢。」
大伙兒都起鬨，「沒事兒，二當家的，這不是你說的么？我們這叫，叫，叫什麼來著……對，我們這叫以身破除迷信！」
又是鬧了一陣子，秦鋒見那黑雲雖然古怪，但老老實實的動都不動，任勞任怨地充當眾人染色工的角度，好像確實沒什麼危險。轉頭對著一個腳快的兄弟吩咐道，「你去幫我把我那屋的大氅拿過來，我正嫌那顏色慎得慌呢。」
……
眾人免費把衣服染了色，歡天喜地的鬧哄哄又回到山寨里，秦鋒一拍頭，心道壞了，剛剛那會兒工夫光記得染衣服了，把研究黑雲這麼來得這事兒給忘了。不過一看眾兄弟心滿意足的臉色，知道這會兒隨便它這麼來的，都沒人在乎了。
到了未時，大伙兒開始用飯，牛大壯，牛二壯兩兄弟一臉倚重的回來了。
秦鋒見他們怎麼快就回來了，有些納悶，於是問道，」你兩打的去的呀？這麼快回來了？打探到什麼消息沒有？「
牛大壯大聲道，「二當家的，我們壓根就沒進城。」
秦鋒納罕道，「為什麼呀？」
牛二壯搶道，「他娘的，今兒城門給封了，不讓進也不讓出。縣太爺也不知道發了什麼瘋，隔了八百里就把人都趕了回去。」
秦鋒直起身子，心頭一沉，擺正了臉色道，「怎麼回事兒，慢點說，說清楚。」
牛大壯頓了一頓，理了理思緒，道，「是這樣，我們今兒依二當家您的吩咐，下山去城裡打探消息，哪知剛到了城門口，就給堵住了。今天縣城大門緊閉，門外站著幾百個如狼似虎的漢子，看模樣不像是普通衙役，倒像是官兵。」
「然後我們就找人去問，據說從今兒開始，明后兩天都不開城門，不許進也不許出，他們說好像是京城裡這兩天要來個大官，還是個將軍，叫尉遲恭。然後也沒問出個所以然來，二當家？……二當家？」
他話音未落，就看見秦鋒瞪大了眼睛，表情僵硬的呆在哪裡。不由得止住了聲音。
好嘛！這會兒秦鋒終於知道在他哪兒了。他就是再沒文化，中國歷史上赫赫有名的門神那也是耳熟能詳地！
大唐尉遲恭！
他這會兒連吃驚的力氣都沒有了，只知道呆在哪裡，慢慢總結自己即將完結的一身。自己以前是個學生，現在是個賊，再之後……應該沒有再之後了，估計自己很快就會變成個死人了。現在不用想也明白了。很顯然，封城，李公子失蹤，尉遲恭的到來，這總總跡象交織在一起。一個再明顯不過的念頭興起，李公子他老爹來了，或者說李公子他老子派人來了。
他老子派的是尉遲恭，然後這天下之主又是姓李的。很顯然，這李道玄不是李淵的兒子就是子侄之類的！乾脆直接點說，那就是皇親國戚！
對於中國歷史上這個赫赫有名的門神，秦鋒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就憑他腦袋裡那點東西，你讓他領著這十幾個歪瓜裂棗的山賊去對抗大將尉遲恭甚至尉遲恭大軍？那還費那些工夫事兒幹嘛，直接自殺不是更省心么！
也不知道這會兒是李世民的天下呢？還是李淵這個酒色之徒在做主。可這些好像跟他沒多大關係，因為他就快死了。一想到自己剛剛知道人在哪兒，李家的大腿還沒抱上呢，就起先卸了人家一條胳膊，不由得就有些抓狂！也不知道殺個王爺郡爺是個什麼罪？自首是殺頭還是死緩？能不能保釋？假裝成精神病能不能保外就醫？！
現在唯一對他們有利的是：他們綁得不是個郡王就直接是個王爺，位高權重。只要人還在他們手裡，別人投鼠忌器，就不敢逼得他們太緊。
不利的是：這個不是郡王就是王爺的傢伙死了…….
牛大壯是不知者無畏，繼續道，「我聽以前當過兵的四叔說，這個尉遲恭將軍可了不得了。曾經日搶三關，夜奪八寨，飛馬躍城樓。是當今少有的英雄好漢！」
秦鋒同情的看了牛大壯一眼，心想這個當今少有的英雄好漢馬上就要來打咱們呢，你覺得他是先殺你呢？還是先殺我呢？最後無力的罷了罷手，讓牛大壯，牛二壯兩兄弟先下去吃飯，就算要死，也得做個飽死鬼不是？
秦鋒苦惱啊，心說怎麼都是穿越，憑什麼人家能跟英雄結拜，我一來就得給英雄追殺？人家剛出門就能碰上公主君主，騎寶馬胭脂馬。我碰個王爺那也沒什麼，可怎麼就把王爺給弄死了呢？！（作者語：難道是在說我？）
這會好了，終於知道自己人在哪兒了，結果還不如不知道呢，圖惹煩心。都說李世民是個古今少有的明君來著，什麼文治武功，什麼堯舜禹湯。反正書上都這麼寫，說他三天兩頭給魏徵罵得吹鬍子瞪眼的，卻也不惱。自己雖殺了他的兄弟，但事出有因，一場意外而已，也不知道自己這樣跟他解釋解釋，他會不會大笑一聲就說算了？然後看上自己有才，先封個宰相王爺噹噹？
……估計可能不會。
還是算了吧。秦鋒搖了搖頭，這他娘的也太不著調了。只不過腦子裡這會兒實在是混亂，一時間完全沒了主意。只能暫時先求求玉皇大帝如來佛主什麼的，希望大將尉遲恭一時半會還發現不了他們。之後的事，也只能暫時聽天由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