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樂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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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觸感讓寇蒂醒了過來，當那份意識迴轉的時候，同時感到的則是從身上傳來的不協調感，整個人被鎖鏈重重地捆住，那從四面延伸而來的束縛讓她不能動彈分毫。

「還真是不可思議的語言。」

平靜的聲音，冷冽無比，有帶著某種悲憫，如此近的距離讓寇蒂卡爾緹很清楚，那並非是什麼做作，而是真正的情緒，純粹的嘆息，作為精靈，尤其是作為那最初的八柱精靈，對於情緒、氣勢的感覺，最為敏感。

「遠坂櫻……」

「直接就是櫻就可以了，我並沒有姓氏，雖然，她的確算是我的姐姐，但是，我卻並沒有這個姓氏。」

微微的皺起了眉頭，寇蒂輕聲的叫出了眼前這個少女的名字，但是卻立刻遭到了否認，並非是猶豫什麼其餘的原因，而就如同是在叫錯了名字之後平靜的進行糾正，是那般的正常。

「雖然也知道著精靈文字這樣的事物，但是像如此大量的看見，能夠清晰的明了，這還是第一次。」

完全是由於並不怎麼擅長在這樣的場合主動地開口吧，而眼前的紅色精靈也沒有主動的開口，櫻才終於的找到了一個話題，看著那銘刻在鎖鏈之上的文字，平靜的說了下去。

「這些並不是你準備的嗎？不對！為什麼你會來抓我，你不應該會有理由的才對，除非……？！」

聽見了櫻的話，寇蒂稍微的有些驚訝，看著眼前這清冷的少女，但是你可得，她也反映了過來，是了，眼前的少女根本就沒有必要準備這東西，同時寇蒂所想到的則是另外的一件事，意識到了什麼。

「因為，櫻小姐和我們合作了。」

不帶有感情，純粹事務性的回答響了起來，而這聲音也終於是讓寇蒂注意到了存在於這裡的其他人，之前因為面前少女的清冽氣息，而忽視掉的人。

「好久不見了呢，寇蒂卡爾緹·阿帕·拉格蘭傑斯，應該已經十三年了吧？還記得我嗎？」

「哼！你這傢伙也還是老樣子，半吊子的裝腔作勢，就算是過了十二年也毫不見長進，就和跟在熏屁股後面轉的時候一模一樣，桑特拉·波爾森！」

看著眼前這個帶著眼鏡、披著無袖披風的中年男人，如果是將櫻的那份清冷忽略掉的話，那麼眼前之人那洋溢的風采也確實是無比的明顯，而這在寇蒂的眼中卻是令其厭惡的。

「在你的眼中，誰都沒有改變，但是，在我看來，你倒是變得可愛了，無論是外表，還是內在，看見現在這樣的你，又有多少人回想起當年『紅色的殲滅姬』、『染血的公爵夫人』這些稱號呢？」

「哼！我從未期望過這些稱呼，只是想這麼叫的人擅自附加在我身上的名字罷了！」

「確實啊，確實是如此，因為這自己的心中所想而將稱呼施加於你，這樣的話，我現在倒是想要稱呼你為『紅之女神』，始祖精靈，寇蒂卡爾緹·阿帕·拉格蘭傑斯！同樣的，也是我們所缺失的『樂譜』！」

「！」

當聽見了眼前這個男人露出些瘋狂的微笑，說出了讓他意外的話之後，寇蒂也就明白了現在的情況，同時更感到不可思議的是，為什麼對方能夠知道自己是始祖精靈這件事，緊接著的又是驚恐，以及對於身前這女孩的猜想。

「櫻！所以，你把我抓住了嗎？！你就如此想要『奏世曲』，甚至和他們合作嗎？！你難道也和這些瘋掉的人一樣，難道不明白這根本就不是人類能夠觸碰的東西嗎？！」

「我知道。」

冷清的聲音從櫻的口中傳了出來，那份平靜淡漠，那血眸之中散露出的清明，讓寇蒂說不下去了，她稍稍的感覺到了一些東西，同時回想起來的還有另一位和眼前少女同樣的「超常者」說過的話。

『現在的櫻是最清楚名為『人性』之物的人，正因為曾經是『無心者』，所以也看的最為清楚，也正因為此刻明白這『人』，所以啊，沒有任何人的作為能夠避開的目光。』

沒有再說什麼，櫻只是平靜的看著眼前的紅色精靈，感受著那份無比激蕩的熾熱靈魂，她能夠看穿眼前這少女的美麗，那份嬌艷，那如花般的釋放。

「？！」xn

在所有人驚訝的目光之中，那白髮的少女，又更踏進了一步，真正的進入了那充盈著精靈文字的區域之中，當然了，他們覺得，這也是由於此時的這些精靈文字對於她並沒有效力的緣故吧。

將視野拓寬的話，就能夠發現，這是一個圓盤狀的，如同是祭壇一樣的地方，而這刻滿了精靈文字的祭壇，其作用也只有一個，將眼前的這始祖精靈解體，將那軀體中留存著的世界最初的神曲再現！

光亮了起來，是這陰暗的環境變得明朗，在這祭壇的四周則是坐落著四尊龐然大物，那造型絕非是人類或是精靈能夠做到的，那是其本身就超脫於一切之上的造物，或者，這到底是造物也說不定，而現在它們被稱為「奏世樂器」！

東西南北四方個配置了其一，「虛空連鼓」、「永劫並弦」、「至極吹管」、「無限鍵盤」，而以波爾森為首的四名神曲樂士也已經站在了其中，一切看起來都是蓄勢待發的姿態。

「這到底，你，怎麼會是他們，竟然是讓他們來演奏……」

當看真切了這景象之時，更多的謎團，更多的疑惑出現在了寇蒂的心中，無法理解，怎麼看都不能明白眼前的這少女到底是在盤算著什麼，如果說，從凜那裡獲得的情報沒錯的話，絕不應該是現在這樣的情形才是！

「鐺~」

清脆的聲音，明明是鐵質的鎖鏈，卻因為那白嫩的手指而發出了此等的清脆聲音，就好似是樂音，那手指順著鎖鏈緩慢的蔓延著，劃過了寇蒂的軀體，來到了她的最前，那晃動讓周遭的所有人心裡都不由得一抽。

如果，這可怕的怪物突然的在此刻反水的話，那真的是太過於可怕了，不過，什麼都沒有發生，除了那越發消弭的清脆聲色，其餘的一切都依舊是如同原樣，可就在所有人鬆一口氣的時候——

虛幻的火焰，雖然說是火焰，但那也只是人所接受到的感官所反映出來的結論而已，在那鎖鏈之上蔓延開來，本就密密麻麻的精靈文字之間，一些更為細密的符文呈現出來，視力夠好的幾名上級精靈也都看清了那是什麼……

「精靈文字？！」

驚訝的發出聲音的是依雅莉緹琪，金色的巨大光翼，如同最為富麗堂皇的花卉，對於這個白髮的女孩，她本能的在恐懼著，即使她本身就是扭曲的精靈，執著於殺戮和爭鬥，卻依舊會戰慄。

「如此，你大概也不會有什麼痛苦吧，『無痛』、『靜謐』，這就算是我對你最後的贈禮吧，抱歉。」

清冷的聲音散露了出來，尤其是那無比明確的解讀更顯得是不可思議，即使是有著超越者能夠撰寫精靈文字，但是，這少女所表現出來的是讀取和理解，聞所未聞！

「呵呵呵~果然啊，神明大人的仁慈還真是值得感激呢~就好像是善良的廚師會為了能讓食材安穩的死去，將最好的酒讓它飲下，真的是令人感動~」

右近·妲莉法娜將自己口中喊著的煙斗那開來，發出了輕慢的笑聲，帶著諷刺的對著櫻說道，這段時間他們也很清楚，這少女姿態的怪物是何等的「傲慢」，此時此刻，即使是用更為惡質的語言來形容她的『偽善』也並沒有多少的關係，因為她根本就不在意，「傲慢」的將一切都無視。

『如果是隨著我的心思去演奏的話，那隻會引導出不可預測的結果而已，如果是有了參考的話，也不至於讓這世界因為風波而毀滅，也可以減輕我會犯下的罪孽吧……』

除了寇蒂以外的任何人都不能聽見那聲音，那從鎖鏈的樂音之中傳達的聲音，那是如同神曲，卻又並非神曲的類似之物，在『紅之女神』那漫長的記憶之中能夠與此相匹配的唯獨只有她尚且處在朦朧之中的「聲音」。

白髮的少女是帶著虧欠和歉意的，即使就算他自己也將之視為虛偽，然而，這份情緒卻並非是假的，所以，她才會比其他任何時候都要顯得有耐心，顯得多話，會對著精靈作出解釋，如此而已。

「那麼，始祖精靈之一的『紅之女神』，寇蒂卡爾緹·阿帕·拉格蘭傑斯，現在開始對你進行解體分析的同時，進入『再奏世』的準備！作為創造舊世界的精靈一柱，你還有什麼遺言嗎？」

看著那蒼白色的，將一切，甚至是他都完全務實的輕漫態度，波爾森也只是微微皺了皺眉，不動聲色、卻稍微顯得有些急躁的開口了，看向了那還在發愣的紅色精靈，而這也讓寇蒂偏過了頭，看向了這個男人。

「桑提拉·波爾森，還有『悲嘆的異邦人』啊，你們何其的可悲，殊不知，你們只是此等的小丑而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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